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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風行烈 -【雲狂】《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05:51 PM     標題: 風行烈 -【雲狂】《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linporsche 於 2011-2-20 11:49 AM 編輯

【小說書名】:雲狂

【小說作者】:風行烈

【作者簡介】:無

【其他作品】:無

【內容簡介】:
柳云狂,當世九大世家之一的柳家獨子。         
翩翩公子,俊美不凡,風流天下,招蜂引蝶,是為楚京第一纨绔子弟也         
可是誰知道,此等不求上進的纨绔少年,實際卻是個令人驚歎的超級天才,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通,更是天下間屈指可數的武道高手         
誰又知道,這一笑驚天下,縱橫世間,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驚才艷艷的人物,竟然會是…她?         
世間風華盡在手,風云天下第一人!         
一襲白衣,墨發飛揚         
回眸一笑,問,天下男子,誰能抵擋?         
===========         
云狂:我一向明白,我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我卑鄙無恥,陰險狡詐,手段狠辣有時候甚至傷天害理。可是,我想告訴你們,在我心里,有一個地方,裝著我在意的人,他們是一些真心對我好,為我著想,為我付出的人。只要他們還全心為著我一天,我對他們便永不放棄永不拋棄,哪怕是和全天下作對!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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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05:55 PM

序曲 天顏復仇 序曲 天顏復仇

            朗朗碧空,徐徐長風。

    蔚藍海面波光粼粼,一派風平浪靜的氣象,陽光懶散地鋪在海平面上,似乎這只是一個寧靜的午後



    然而晴空之上,萬里瓊宵之中,此時卻在上演著一幕驚心動魄的畫面。

    雪白的風衣逆風亂舞,漆黑的髮絲張狂飄蕩,一雙犀利得讓人心神巨震的深邃雙眸閃爍著星辰般的

光澤,那傲立風中唇角漾著一抹譏誚微笑的女子,美麗到極點,卻又醜陋到極點!

    身姿美輪美奐仿如謫仙,而臉上卻滿是猙獰可怖的道道疤痕,奇醜無比,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之中,

竟是無幾人會去瞧她的容貌如何。

    像是與腳下這蒼穹之上的飛機融為了一體,她彷彿一尊珍貴寶玉雕塑成的雕像,懶洋洋地立在機翼

上,整個人似乎化在了天空的蔚藍色內,帶著那神秘的微笑,冷眼傲望天際,彷彿天地之間,除了自己

,已經別無他物。

    「柳雲狂!」驟然的厲聲呼喝劃破長空,宛如一道驚雷,嚇得周圍群鳥紛飛,遠遠遁走。

    「別以為你逃到了那兒就安全了!你忘了我們家族是什麼嗎?喪家之犬也敢現於人前,今天你就是

插翅也難飛!」

    尖銳的女音伴隨著幾道強烈的勁風撲到身側,碩長的機翼之上,霎時多了四抹直挺得猶如標槍的身

影,那不知形容是美是醜的白衣女子,眨眼之間已經被四個老者包圍在了機翼之上。

    「插翅難飛?」

    慵懶的眼中流轉過淡淡的不屑之色,柳雲狂唇角的奇異笑容絲毫未曾斂去,緩緩轉過臉來,猙獰的

容顏輕輕聳動,一陣猖狂至極的大笑聲突然就那麼從她口中爆發了出來!

    晴空之上,彷彿驟起烏雲,癲狂大笑震響整個天際。

    飛機雖大,每一處卻都好像同時響起了幾百幾千個回音,笑聲穿得整個飛機上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你笑什麼?你還笑得出來?哼,別說你一個廢人,就算我們古武天下第一家的長老從這個高度掉

下去也一樣是死路一條!」依然是剛剛那道聲音,不知天高地厚的紅衣少女在飛機靠機翼的窗口探出頭

來,冷笑陣陣。

    「更何況,你以為你身邊的四大長老是吃素的嗎?就算你長了翅膀,也得給我乖乖受死!」

    眸中的不屑之色更加明顯,柳雲狂淡哼一聲,長歎一聲,唇角的譏誚毫無掩飾:「真不明白啊,像

你這樣胸大無腦的女人,當初,我怎麼會就中了你的計,如今回頭一看,還真是可笑可恥。」

    「你……你說什麼!我看你是……」紅衣少女怒目圓瞪,正憤恨大吼,機翼上的一名老者卻驀地發

出一聲渾厚喝聲。

    「未兒,住口!」

    幾名老者可不似紅衣少女那般毫無頭腦,此刻,他們每一人均是面色凝重,如臨大敵,山羊鬍子在

風中微微顫抖,大長老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以她天下一絕的智計,如今她出

現在這裡,只能說明一個原因。

    她有萬全的準備了!能夠將這艘私人飛機上所有的人送入地獄的準備!以她過往的手段來看,極有

可能是一大批烈性炸藥。

    大長老目中閃過一絲後悔之色,就她這五年以來的作為,足以讓他們悔恨當初的決定。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後悔沒有殺了我吧?」好像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似的,冷冷一笑,柳雲

狂傲立風中,耳旁呼呼直響,在這九萬里蒼穹之上,竟然一點兒缺氧的反應也不曾出現。

    她眸色凝聚在遠處的陰雲之上,微微瞇眼,陷入了過往回憶。

    五年前的柳雲狂,一代天驕,風姿驚煞天下人,美麗,強大,身為古武學當今第一家族中人,三代

之中,任何一人也未有她的強悍天賦,被譽為柳字世家千年不遇的第一天才。

    作為門主親弟的女兒,柳雲狂沒有柳未兒第一繼承人那般好運,自幼便受到嚴酷訓練,但她聰明過

人,十五歲那年便突破了驚天訣第七重,在家族大會之上一展凌厲風華,從那以後登上了人生頂峰,成

為家族之中年輕一輩最傑出的人物。

    她的美貌,引得全家族的男人都為她爭鋒瘋狂。

    她的實力,讓整個世家為之震撼。

    當年的柳雲狂年少氣盛,又不曾涉世,縱然聰明絕頂,卻從未想過世間最為可怕的竟然不是強大的

武功,而是貪婪複雜的人心。

    在她風光無限的時候,柳未兒這個家族第一繼承人的少女吃盡了憋屈,某些有心人的挑撥之下,為

了保住自己第一繼承人的位置,當然會做點什麼。

    柳雲狂記得很清楚,那一天,這個對她一向不錯的姐姐帶著甜甜的笑容,送來一些難得一見的珍奇

食物,她不過咬了一口便直接暈倒,再醒來時,身側竟然是兩具冰冷的屍體,她的手中則握著本家震族

至寶,驚天劍。

    那兩具屍體居然是她的父母親,當她心痛心慌之時,房門卻驀地被一群人撞開了,她始終不能忘記

,紅衣少女那時的冰冷笑容是那樣刺眼……

    緊接著,不容任何解釋便被冠上殺父弒母圖謀家族重寶的罪名,她被廢去武功,爛泥一般丟到香港

的街頭一腳,然後是一群暗中之人出現,手中攥著大把鋒利的刀片……

    那種暗無天日的時光,能夠把任何一個人壓垮,所以柳未兒用一種看螻蟻的目光隨意瞥過,並沒有

徹底將之弄死,而家族中人當然不會以為,一個沒有了武功的廢人能夠給他們帶來什麼麻煩。

    然而柳雲狂沒有甘心就這樣死去,沒有。

    廢功,毀容,踐踏,侮辱,飢餓,寒冷,受盡人間冷眼,嘗盡世間辛酸,這種地獄般的生活卻沒有

將她心中的傲氣磨去,縱然身在最為底層的環境之中,她的心卻依舊傲然如故。

    聰明如她,在看見柳未兒的一刻已經心中雪亮,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死,她要報仇!為了父母

,也為了自己!就算是一個廢人,只要有耐心,只要能隱忍,她就一定還有機會復仇!

    廢去她武功的一掌沒有絲毫留情,然而她卻拚死護住丹田最後一抹內勁,守住了靈台不滅,長達三

年的街頭乞討生活後,終於重新聚起了驚天訣第一重的功力,就在她從街頭的泥土中爬起來的一刻,復

仇行動真正開始了。

    她從地獄中爬了出來,經歷了人情冷暖無常世事,心志變得更為成熟強大。

    憑借冷酷殘忍的手段,她慢慢培養出自己的一批勢力。

    精妙的計算,可怕的設計,一個又一個圈套之中,柳氏世家的家族子弟紛紛離奇死去,兩年之後的

今天,長老們終於再也耐不住了,決定召集家族精英召開天空會議,如此多的家族高手在此,理應不會

出任何意外。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從一開始,柳雲狂的目的便是逼他們召開天空會議,試想,如此的打算之

下,早有準備,她又怎能混不進這兒來呢?

    四位長老不是傻子,見到這個狂傲女子突然出現之時就明白她必然已經在飛機之上動了手腳,而且

必定抱了必死的決心,她今日前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和他們同歸於盡。

    可恨那鼠目寸光的家族小輩,竟然還敢對這瘋狂可怕的女子冷嘲熱諷,這不是明擺了找死嗎?

    一個能夠在地獄之中隱忍三年的女人,一個能夠在兩年以內便將他們古武第一世家逼迫到如今地步

的女人,難道還不可怕嗎?

    「雲狂,我們能否坐下來好好談談?」飛機的窗內,一名中年男子和煦的笑著,那笑容親切得像是

見到了最近親的親人。

    淡淡嗤笑了一聲,柳雲狂冰冷的眼神裡充滿了譏嘲,瞥過他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話語之中憑添

了幾縷戲謔之意:「你想說什麼?」

    「當年的事情是我們未曾察明真像,讓你蒙受了委屈,大伯也有意與你道歉,我們畢竟是一家人。

如今你長大了,家族很歡迎你回來,我以家主的名義承諾,從今往後,家族必定不會再對你有任何傷害

並且你一生都是家族的一星長老,永遠不用再受到苦難!」中年男人的眼裡掠過一抹急切,侃侃說道,

看樣子,他也看清了事情的嚴重性,這才拋出一個大餡餅。

    飛機內的眾人狠狠發出了一聲整齊的抽吸,一星長老啊!真的是一生衣食無憂,過的那是總統級別

的奢侈生活,每一個一星長老都是為家族做出巨大貢獻才能夠被授予的,而且一旦家主開口就無收回可

能,這是當眾宣佈,絕無半點馬虎啊!

    這樣的條件扔給一個武功被廢容貌被毀的廢物,委實是令人嫉妒又羨慕。

    微微一愣,柳雲狂猙獰的面孔之上露出驚愕之色,轉瞬便又大笑起來,好像聽見了什麼世界上最好

聽的笑話。

    一星長老?好條件,真是好條件啊!

    「丫頭!門主對你的讓步已經夠多了,難道你還想當門主不成?」圍住她的二長老眉頭一皺,低聲

喝道,眼中卻充滿了焦急。

    並未理會二長老的呼喝,柳雲狂瞇起這張臉上唯一算得上漂亮的,靈動過人的細長眼睛,慢條斯理

地盯住窗內的中年男子,彷彿一條欲出洞穴的毒蛇:「未曾察明真像?這種鬼話就算是當年的我都不會

信,到如今,你們還有臉說得出口?」

    一星長老的地位,就能買得會她所受的一切,就能買的回父母性命,就能買得回那顆已經被這些親

人扭曲的冰冷內心嗎?

    做夢!

    四位長老臉色一燥,他們當然都明白,當年柳雲狂的罪名在家族之中不過是一場笑話,實際根本是

家主擔心這個一代天驕奪取了屬於自己女兒的門主之位才設計了這個圈套罷了。

    「享樂一生?衣食無憂?名利權勢?哈哈,你們以為我柳雲狂稀罕這些?」

    瘋狂的大笑聲再度響起,佈滿疤痕的臉孔幾乎扭曲,這些年她看得還不夠多嗎?就算在你最風光的

時候人人對你笑臉相迎奉承討好,一旦你落入深淵,卻又都巴不得來踩上你一腳,那些曾經圍在自己身

側的「好姐妹」們,事發之後是如何在街角對著自己冷嘲熱諷無情毆打的?

    她清脆的聲音好似一個來自九幽的惡魔:「是你們讓我懂得了親人之間的計算謀害,教會我在這個

世界上強者生存的道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大伯你呢,嘿嘿,所以嘛……」

    那奇異的眸色漾著美麗的光華,柳雲狂瞇著的眼裡帶著幾縷戲弄:「我今天來,可不是和你們同歸

於盡的。」

    幾位和飛機上的所有人幾乎同時一怔,不是為了同歸於盡的?這一刻,所有人都幾乎鬆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刻,他們便只能臉色鐵青並且恨得咬牙切齒了。

    踩著風,踏著雲,白衣飄飄的女子驀地一咧唇,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在長老們疏忽的這一刻縱身

躍下!

    「你……!!」

    驚慌失措,憤恨恐懼,所有的負面情緒頃刻包圍了整個飛機。

    「哈哈哈……我是來看著你們怎麼死的!」

    那瘋子般的大笑聲再度從晴空之下朗朗傳來,帶著蔑視傲然之意,笑音衝入九霄,悠悠揚揚,久久

不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蔚藍晴天上,一朵烏黑的雲彩和爆炸之聲瞬間充斥了整個海洋上空……

    下落之勢使得身體產生了被拉得四分五裂的錯覺,明明即將接近死亡,柳雲狂此時的心情卻是自己

這輩子從未有過的痛快,報復達成的快感像是罌粟之毒,失落盤旋在胸口,彷彿少了些什麼,但她並不

後悔自己的所為。

    收了笑聲,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靜淡然,摸了摸手感粗糙的面頰,她終是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

息。

    或許可以成為瘋狂,或許可以稱為犯傻,可是無論旁人怎樣看待自己,她卻無法高枕無憂地享樂一

生,放過那些傷害自己的人。

    縱然報仇的代價是自身毀滅,那骨子裡的傲氣和自負也決不允許自己忍氣吞聲地低頭。

    這就是那個驕傲的她,一代天顏柳雲狂。

    墜落的速度幾乎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隨意下望,蔚藍海面依稀可見,那種高度掉下來,一旦落

到海面上,和撞上水泥板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她就要死了吧,雖然從不相信輪迴世事的說法,可柳雲狂

心中卻依舊情不自禁幻想起來。

    這一生,太苦太難太累,如果可能,她真的還想再活一輩子,放下了一生的目標,仇恨,重新活上

一輩子,再不會受人蒙蔽被人欺侮,永不對人低頭!

    如有來生,我……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一章 柳家少爺

            日上三竿,驕陽正好。

    古色古香的大宅院裡,此時已經是亂作一團,來去奔走,人頭攢動,呼聲不斷。

    「快點快點!熱水,快去換熱水!」宅子的裡間,年紀頗大的女人滿臉急切地吩咐這個吩咐那個,

一面上前穩住院子裡不停轉來轉去的某個滿面焦躁不安的男子:「爺,您別急,快了,就快了!」

    「快了快了,你這話都說了多久了!這麼長時間了,我娘子她……」國字臉的英俊男人身上散發的

威嚴和貴氣在這時散得全無,怒目一瞪,狠狠一跺腳,正煩躁發怒卻突然聽見屋內女子一聲痛苦大叫,

緊接著驚喜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老爺,生了!夫人生了!」

    男人心頭大喜,顧不得許多,急切地撞開門衝了進去,跌跌撞撞撲到床上虛弱女子的身側,憐惜地

將之扶住,心疼道:「婉兒,你辛苦了,沒事吧。」

    房內的魏婆婆面帶微笑,心中暗歎,夫人真是有福氣啊,老爺,那可是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威武大將

軍,位高權重,柳字世家一門除了當朝右相司徒世家舉國而不可比,這樣一個一脈單傳的大世家傳人竟

然只娶了這一房妻室,足以證明這男人是多麼專情,對妻子的愛有多深了。

    「孩子……我的孩子……」床上的女人美目微微張開,瞇著眼睛,伸出手去。

    魏婆婆急忙將手中用襁褓裹好的嬰兒交到女人手上,美麗的女子抱住自己的孩子揭開紅布一角心急

一看,頓時胸中一酸,眼眶一熱,幾乎掉下淚來。

    柳雲狂輕輕瞇開眼睛,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額前亂髮被汗液濕透的女子飲淚欲泣,溫柔地抱著她,纖柔的手指不住撫摸著她的臉頰,柔柔的,

癢癢的,她的神色是那樣溫柔,卻又那樣悲傷。

    「哎,她是個……」

    向婉兒神色黯然,靠在身側高大英俊濃眉緊鎖的男人身上,愁苦萬分。

    在渾渾噩噩之間被擠壓到這個世界來的時候,柳雲狂就意識到了一件令人驚訝的事實,自己應該是

已經死了,可她居然帶著前世的記憶,沒有進入什麼鬼門關黃泉路,便直接又一次降生到了這個世界上

,思索分析之下大約明白,她這大約是……穿越了!

    一時之間,她不禁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前一刻還在思索著能夠再過一生要如何,這一刻,居然已

經是一個被母親抱在懷裡的小小嬰兒。

    母親的美麗和溫柔讓她產生了一種美好的眷戀,那暖洋洋的懷抱是如此令人安心,她瞇著眼,靜靜

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英俊的男人應該便是她這一世的父親,身上帶著上位者的傲氣,看起來相當威嚴,卻沒有奸邪狡詐

的成分,相反,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耿直陳懇。妻子的舉動並沒有讓他產生什麼疑惑,只是以為嬌妻

虛弱,不由親切關心道:「婉兒,你哪裡不舒服?」

    聽著丈夫的關懷,向婉兒越發覺得自己不爭氣,柳字世家一脈單傳,自己與劍哥成親這許多年來都

無子嗣,如今一朝有孕全家上下都將她當佛供著,一年以來,老爺子心心唸唸著祈求佛祖菩薩保佑,希

望她能給柳家續接香火,誰知道竟然是個女兒……

    這可叫她如何是好?自己這身子,這一次懷孕折騰已經熬不住了,再過個三年五載黃花菜都涼了,

萬一又生不出兒子,那又該如何?為今之計,也只能讓丈夫迎娶妾室進門了,只不過他們夫妻之間感情

深厚,雖然深知丈夫深愛自己也知他性格,卻終是心裡有個疙瘩,不禁感到淒苦萬分。

    想到此處,向婉兒眼淚忍不住簌簌下落,抽泣不止。

    「婉兒?婉兒……怎麼了?哪裡痛麼?婉兒你是怎麼了?別哭啊……」柳劍一見嬌妻落淚,心頭頓

時猶如被鋼針紮了似的,慌亂地抱住妻子不住安撫,轉頭急急將孩子送到魏婆婆手上吩咐:「婆婆,快

去請胡大夫來。」

    「呃,老爺,夫人其實是……」魏婆婆哪能看不出來向婉兒的女人心思,服侍向婉兒許久,她早就

知道夫人的溫婉大方,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心頭一動,突然生出幫她一把的想法。

    「先別說那麼多了,婉兒她……」

    「老爺,夫人這其實是在高興啊!」魏婆婆打斷了柳劍的急語,這話一出連向婉兒也不禁大為詫異

,抬頭一望,卻見魏婆婆帶著些深意地笑看她,給她打了個眼色。

    「夫人生了個公子,柳家有後了,難道夫人不該高興麼?」魏婆婆微微一笑,語不驚人死不休。

    「什麼!」柳劍一愣,眼珠子差點兒瞪掉出來,方纔他一直忙著照顧妻子,根本沒來得及好好看看

這個嬰兒,此時聽魏婆婆一說才驚醒過來。魏婆婆從小是老婦人貼身婢女,自小看著他長大,對他們柳

家忠心耿耿,柳劍當然沒有懷疑她的所言,頓時喜上眉梢,狂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啊!好啊!我柳劍有兒子了!我們柳家有後了啊!」

    柳劍興奮至極,匆匆交代兩句,讓妻子好生休息,風雷火急地自己去前院稟告自己的父親,柳老爺

子去了,向婉兒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來得及出口,柳劍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視線之中。

    待得柳劍離開,向婉兒這才驚詫看向魏婆婆:「婆婆,你這是……」

    「夫人,請恕老婆子多言,您難道願意看著老爺再娶妻室?」將孩子交到向婉兒手中,魏婆婆歎了

口氣,無奈問道。

    「我當然不願……」向婉兒哀愁不已:「可我也不能欺騙劍哥啊。」

    「老爺那個執拗性子,就算您說了又如何?他怕是也不會再行娶妻的了,到時候老爺和老爺子關係

恐怕會鬧得很僵,夫人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情況只有更加糟糕。依老婆子看,倒不如便先將小姐當成

男子撫養,一切由我們自行照顧,等到小姐長大一點兒,就算揭破,不等也是等了,老爺子也沒耐合,

到時候小姐招贅女婿,不是一樣替柳家延續香火?老爺事事都為著夫人考慮,斷然不會怪罪夫人,夫人

考慮考慮看看如何?」

    魏婆婆一番話說得婉兒陷入了沉思,說得襁褓中的柳雲狂心頭暗驚,這個看起來家奴似的老婆子竟

然能有這樣精明的思想,斷不會是普通人家的普通下人,她這個家,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家庭?

    向婉兒雖然看起來柔弱,心思卻也精明細膩,很快便考慮清楚,微微點頭:「這倒也好,不過,老

夫人那兒……」

    「老婦人明理精明又深知老爺性格,若是老夫人在這兒,恐怕做的會是和老婆子我一樣的選擇。夫

人請放心,老婆子一會兒便去和老夫人說說,老爺子那兒有老夫人擔著,想來露不出什麼馬腳,只是,

皇后娘娘日前下了召,夫人身子好些就要夫人帶著她侄兒進宮去看看,到時候定要小心些,不能露了破

綻。」

    這一番的交待,又叫柳雲狂心底一陣駭然,頭疼陣陣,叫苦不迭。

    想不到自己這一穿,還真逮著個大傢伙了,自己所在的家究竟是個什麼龐然大物,皇后?看自己此

生父親的那副模樣,不僅僅是皇親國戚那麼簡單,只怕官位權傾朝野,誕生在這樣一個家庭之中,究竟

是福是禍?

    正思索間,全身驀地一緊,抬眼輕輕一望,對上的是向婉兒一雙美麗猶豫溫柔如水的眸子。

    她眼裡還存著掩飾不住的深深疲憊,秀氣的雙眉微鎖著,滿眼都是毫無保留的寵溺,輕輕拍打著她

的身子,悠悠晃動:「寶寶乖,不哭,娘親以後好好疼你。」

    頓時,一抹迷離之色犯上柳雲狂的眼睛,朦朦朧朧她似乎回到了年幼之時為數不多的安穩時光,唇

角奇異的笑容淡淡湧起,這溫暖平和安逸舒適幾乎是上輩子再也領略不到的。帶著感激和親情的溫暖,

她甜甜地睡了過去,小臉上存著一絲隱晦的堅定。

    從今往後,不論是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娘親!美貌娘親,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柳家少爺便柳家少爺,難道我柳雲狂還當不了區區一個男人?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07:53 P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10-7-12 07:54 PM 編輯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二章 蓄意下毒



三天,已經整整三天了!


柳雲狂無奈地歎了口氣,對著面前的一大堆花言巧語前來賀喜企圖同自己家族拉上一點關係的賓客,頭痛欲裂,終於用出了史上最卑鄙最無恥的殺手鍵——嚎啕大哭!


「哇……哇哇……」


誰也想不到小小的嬰兒居然會突地便發出這樣驚天動地的強大哭聲,一干人等被嚇了一跳,抱著她的柳老爺子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說是大哭倒不如說是尖叫來的準確,不過雲狂自己雖然是這麼認為,別人可不會以為剛剛出生三天的嬰兒懂得什麼叫做尖叫。


一邊的柳老夫人見此情景,臉色一沉,當下枴杖顫巍巍地一頓,從滿面皺紋卻紅光四射口沫橫飛的柳老爺子手裡把雲狂搶了回去,口中怒聲呵斥。


「死老頭子!你看你,一點兒都不注意時間,孩子都累了!下回你再敢這樣得意忘形,小心我孫兒永遠也不給你抱!」


柳老爺子雖然也是大將出身,可是同柳劍一樣,什麼話都是老婆說了算,典型的妻管嚴,家中大小事務都是柳老夫人這個精明幹練的女人來決斷,她一開口,柳清那臉飛上天的笑容這才壓低了些,顯得有些悻悻然。


向婉兒剛剛生育,身體尚不是太好,柳劍擔心嬌妻身體陪著去了,否則雲狂也不會落到這個摧殘祖國未來花朵的老頭手上,幸好可愛的奶奶聽懂了她的抗議,否則她真有跳起來捉住老頭衣領噴他一臉口水的衝動。


通過三天以來絡繹不絕源源不斷道賀的賓客,還有那家門前排起的長長隊伍,雲狂初步瞭解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不簡單的身份。


定國柳賢王柳劍的獨子,柳字世家的唯一繼承人,這樣的光環委實太過耀眼。


柳字世家乃當世九大世界超級豪門之一,錢財權勢四樣都佔了個遍,在大楚國之內,除了皇帝,柳字世家幾乎可以蔑視其餘的所有人!就連同為九大世家之一的司徒家族,也因為後宮之內有一位來自柳字世家的皇后而長居柳家之下。


有了前一世的經歷,雲狂其實倒情願做一個小戶人家的孩子,在這樣一個龐大的家族之中生存,禍福委實難料,若沒有一些本領,恐怕很容易便會被權利的海洋吞沒。


有些無奈地在奶奶的懷中閉起眼睛,誰也沒有發現,這個小小的嬰兒,身體之中一股清澈可見的細流已經逐漸成形,慢慢流淌過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


到了現代,古武學也並未衰落,上下千年的文明,使得許多武藝在歷練之中變得更為厲害,內功心法在時間的推移之中一代一代傳得更為精純,傳到當世古武學第一家族之手的時候,留下來的幾乎都是最為頂級的武學。


雲狂前世所接觸的,那更是頂級中的頂級,家傳震派至寶武學,驚天訣心法。今世的她,根本不需要什麼武學高手當自己的老師,前世她便是古武世家千年不遇的第一天才,到如今,所懷的絕學,給這些古人做師祖都夠了。


讓她欣喜若狂的是,嬰兒之身最為純淨,能夠通過吸收天地靈氣形成精純至極的驚天真氣,如此一來,經脈完全是按照先天資質最為優越者打理,天生便是一個武學奇才,日後不論練就什麼武功都是事半功倍,出生方才三天,她便打通了奇經八脈,內勁在身體中形成循環。


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去江湖上轉轉,看看所謂的「武林」是個什麼樣子。


正當她思索得起勁,門外卻突然傳來響亮的通報:「皇上駕到!皇后娘娘到!貴妃娘娘到!」


談得高興的眾賓客紛紛大驚,柳老夫人也不得不將雲狂放到一旁的桌上,前往外堂與眾人一起起身迎接聖駕。


雲狂心中暗道,自己的面子還真是夠大的,連皇帝竟然也親自登門道喜,還帶著兩位寵愛的皇妃,只是不知道這是道喜呢,還是感覺到了威脅前來示威警告?


「恭迎皇上,皇后娘娘,貴妃娘娘!」門外一番恭敬呼喝後,一抹香風伴著嬌笑向雲狂撲到,女子銀鈴般的聲音脆生生道:「這就是柳家小公子了?白白嫩嫩,好可愛的娃娃呀!」


只覺得身體一輕,雲狂已經被一個柔軟的懷抱摟在了懷裡,背著光,與眾人的視線隔開一點兒小小的距離,她瞇眼一瞧,抱著自己雍容美麗的女子卻正用一絲與聲音中的和善絕不相同的,充滿厭惡的目光冷笑著瞧她。


纖白的細長手指從那長袖之下突地抬起,五指之間一顆透著詭異光澤的紅色小巧藥丸在眾人目光所不及之處,由這女子飛快地塞進了她的嘴巴裡,這藥竟然奇異無比,入口即化,想吐都來不及!


口中的藥味刺激著雲狂的神經,前世她浸淫藥學多年哪會不清楚這是什麼東西?一入口中,她便駭然發現,這是一顆極為難見的毒藥!


雖然早知自己這「柳家公子」身份遭人眼紅,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被人重視,出生方才三天,居然便被這個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餵了一枚奇毒!


「司徒妹妹,你急個什麼?再怎麼說也是我柳家的孩子,應該先給我抱抱才是吧。」在這女人之後,另一女子溫婉和煦卻透著威嚴的聲音也傳入了大廳之內。


雲狂抬眼瞧去,只見一黃一紅兩抹搶眼的色彩從門外踏入,身著明黃袍緞三十餘歲的男子眉峰陡峭,黑髮高束,一派帝王之相。一襲大紅錦緞的女子嬌俏秀麗,頭戴金鳳釵,天鳳束額,舉手投足之間卻是大家閨秀的風範,比起先前這女子,多了幾分大氣。


光看動作和氣質,雲狂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黃衣男子自然是大楚皇帝楚奕,紅衣女子應該就是老爹的妹妹,自己的親姑媽柳西月,至於這個給自己下毒的狠辣女人,必定是司徒家族入宮為貴妃的司徒香了。


哼,司徒家族,我記住你們了!


淡淡將藥汁一口吞下去,雲狂心中暗暗發狠,一雙眼睛冷冷盯住司徒香,在心中描繪著這個女人的輪廓。


司徒香鬆了一口氣,見毒藥送入嬰兒口中沒有任何異常,應該是見效了,卻沒想到雲狂練就驚天訣成就的驚天內勁乃是一切毒物剋星,只要用內力稍作調息便一點藥力都沒了。


她以為自己成了事,暗暗鬆了口氣,抹了一把冷汗,隨口嬌笑著接了柳西月的話:「皇后姐姐說的是,臣妾逾越了,不過姐姐的侄兒真的好可愛,您瞧瞧粉嫩的娃娃,臣妾也抵不住誘惑啊。」


柳西月淡淡一笑,向著司徒香懷抱裡的雲狂看去,果然瞧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嬰兒,這幾天以來,雲狂內勁已初成,皮膚就像採擷了天地精華般的柔嫩,白裡透紅,哪會不招人喜歡?


「的確是個小精靈!」柳西月尚未說話,旁邊的楚奕卻先讚歎了,對著司徒香送去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吩咐道:「還不將孩子還給皇后?」


「是,皇上。」司徒香嬌聲應道,神色中透著一抹得意,抱著雲狂向柳西月走去。


這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因為角度關係,雖然瞞過了其他所有人,可對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孩卻未掩飾,被他們毫無防備的雲狂逮了個正著!一看到這二人的眼色,雲狂心頭頓時大震,怒意更為高漲。


原來,這下毒一計大楚國皇帝你也有份啊!


她就說這司徒貴妃大膽妄為貿然闖入,不知禮儀,皇帝怎麼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原來他自己根本也是共犯!好!很好!我老爹怎麼著和你也是異性兄弟,對你一心效忠,毫無二心,你居然背著他和司徒家族共定了這則「大計」陷害他的「兒子」!


想到這裡,雲狂心中的怒火徹底噴發,冷笑陣陣。


你們以為給我下毒成功了嗎?哼,你們就得意吧,等到我長大了以後,一個一個慢慢收拾你們!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三章 暖暖溫情



日子如白駒過隙,一晃便是七年,轉眼之間,雲狂已然是一個七歲的「小小少年」。


當年,在一家人為了給雲狂取名爭執不休之時,小小孩兒慢吞吞爬到爺爺的懷裡,粉嫩的小胳膊掏啊掏啊,總算從懷裡掏出一張小紙片,上書「雲狂」兩個大字,柳清老爺子將這兩字橫豎念了兩遍,大聲叫好,從此雲狂的名字就這麼便定了下來。


雖然這張紙片的來歷有些詭異,問一個話也不會說的嬰兒很不現實,也便不了了之了。


臘月寒冬,大雪紛飛,天地之間一夜便被一片銀白籠罩。


楚京連年寒冷,冬季裡時常連著幾天降下大雪,趕著掃也來不及,年慶的餘韻還在持續,大紅燈籠高高掛在房樑上,大雪堆了有三四尺那麼深,家中人掃出的積雪更是像一座小小的山峰,壘得老高。


靠著牆的雪堆下面,有一個極小的洞窟,那一片飛雪經過擠壓化作了堅冰,裡面竟是一個一二米平方的小型密室,在這樣沒有月光的大雪之夜,除非是極近處的觀察,不然誰也發現不了,這其中,居然有一個小小的人影。


雲狂端坐在寒冰洞窟中央,身上只有一件裹身布革,單薄得可怕,四周懼是寒冰,冷到極點,常人在這裡恐怕一秒鐘也呆不下去,而此時,她卻坐得四平八穩,瑩白如玉的肌膚上沁出細密汗珠,額頂隱隱有白色蒸汽緩緩升起。


全身陡然一顫,雲狂臉上湧起一層喜色,做了幾個收功的手勢,驚天內勁全數平息。


一雙明亮至極仿若暗夜星辰的眼睛驀然張開,雪洞之中好像驟地燃起了一盞明燈,俊俏的容顏上笑意十足,雲狂自言自語:「多虧了這場大雪,想不到采天地精華竟然有這種功效,這麼快就突破了驚天訣七重,要是讓前世那些老不死知道,肯定能嚇死過去!哈哈!」


前世的她被譽為一代天驕,千年不遇的天才人物,可也是到了十六歲那年才突破驚天訣七重,而這一世她不過剛滿七歲便將神功修煉到這種境界,別說別人了,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正自得意間,雲狂兩道秀氣的眉卻突然一聳,口中驚奇:「咦,爹爹今個怎麼放過娘親了?美貌娘親居然有空來找我?」


從出生之日開始,雲狂就發現自己的美男子爹爹和美貌娘親感情濃厚,幾乎夜夜都得忍受少兒不宜的春宮大戲折磨,難以入睡。


三歲那年她終於奮起抗議,振振有詞地對著爺爺道要和爹娘分房而居,理由是自己是個大丈夫,日後要頂天立地,能夠照顧好自己,趁早獨立對自己有益無害。


爺爺聽罷如獲至寶,老臉上滿是激動,差點兒老淚縱橫,大笑三聲,准奏。


從此,雲狂便獲得了自己的一番小小天地。


向婉兒雖然捨不得孩子,可卻總擔心在丈夫面前露了馬腳,加上雲狂人小鬼大,道理頗多,有模有樣,便也推推就就地允了,只是時隔三五,總要來看上一次。


不過今日嚴寒,照理來說柳劍那個愛妻成狂的男人絕對捨不得嬌妻出門,必會與之親熱一番,向婉兒卻過來查房,讓雲狂頗為好奇。


雲狂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利落地鑽出了冰洞,腳下在空中樹枝上輕輕一踏,輕靈飄逸,不雜一絲煙火之氣,宛如一隻歸巢乳燕,閃電般地從窗口鑽進了自己房中,快得幾乎沒有揚起半點兒風聲。


若是有修習武功的高手在此處瞧見,必定要大大震驚,這等身法功力,三十歲以下達到這般境界,簡直是一個奇跡!而這小小的七歲孩童就有這樣的實力,那更是奇跡中的奇跡!


可惜,這碩大的柳家之中,已經無人有這個實力察覺雲狂的動靜。


輕盈的腳步聲傳來,雲狂耳目極為靈敏,老遠就聽見了娘親的步子,鑽入暖洋洋的被窩之中,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時而抖動,秀氣小臉上漾起一絲溫暖笑意,正是一副剛剛入睡的模樣。


房門之外,紅色燈籠淡光閃爍,絕色女子輕手輕腳生怕吵醒了房中小人兒,將門打開一道縫隙,側身進來,披著的貂皮襖子上已經落了一層冰雪,向婉兒細心地將身上的積雪抖落,這才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放到桌上,帶著寵溺的笑意坐至雲狂的小床旁邊。


「狂兒……娘的寶貝……」向婉兒輕輕柔柔地呼喚了一聲,眼底閃爍著深深疼愛和歉意,悠然長歎:「為了娘,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也不知道你是否怪娘……」


細弱蚊吟的聲音卻叫雲狂心頭大震,這數年以來雖然一直都很喜歡這位美麗的娘親,可現代母親的影子一直在記憶力揮之不去,心中到底還是有著幾分隔閡。


但是這一刻,那暖融融的溫情卻一直滲入了她的心底深處,她幾乎忍不住就要跳起來告訴她,我不苦,我不累,你是我最最喜歡的美貌娘親。


可未免被人當成妖怪,她還是忍了下去,心中卻想,就算是死了,日後也一定要將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統統給美貌娘親弄來,讓她開心!


粉嫩的拳頭揉揉眼睛,雲狂口中迷迷糊糊發出一聲甜甜呼喚:「娘親?」


向婉兒一瞧,卻是雲狂「睡醒」了,當下一笑,轉身將桌上的食盒打開,紙巾包的酥油餅子遞到雲狂面前。


「你皇后姑媽送來的,晚宴上你沒吃多少東西,娘知道你最喜歡這個,本來你睡了娘也不好叫醒你,既然醒了,快些趁熱吃了吧。」


眼中一熱,雲狂心中感動,猴急地抓住酥餅咬了一口,一雙火熱小手握住母親冷冰冰的纖纖玉指,死活不放,手中雖冷,胸口卻似被炭火燒了般的燙,不顧母親著急,一股腦兒鑽進那個柔和的懷裡,瞇著眼撒起嬌來。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四章 被封王爺



「娘親,你真好,若是狂兒以後犯了什麼錯誤,娘親會不會怪我?」雲狂努力地嗅著鼻子,母親懷裡那股淡淡馨香讓她沉醉不已。


「傻孩子,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再怎麼不好,也是為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為娘怎麼會怪你呢?」向婉兒親切地摸了摸雲狂額頭,落下輕淺寵愛的一吻,心中頗為奇怪,雲狂一雙小手上傳來的陣陣溫熱竟然讓她整個身體都變得溫暖起來,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那,娘親以後可不能離開我喲!」


「哎,傻丫頭啊!娘親也捨不得離開你,可老爺子見你已經七歲,就與你父親商量了一番,要將你送去學堂,以後你跟著娘的時間就少多了。」向婉兒愁苦歎道:「你一個女孩兒家,卻偏放到男人堆裡去,娘真的很不放心。原本你也不需要受這許多苦,怎麼著都是個千金大小姐,若不是為娘當日一時糊塗,也不至於讓你去學什麼文墨詩詞,舞刀弄槍。」


柳清老爺子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孫子的期待值相當的高,當然不可能繼續放任之遊手好閒,一心要將雲狂培養成一個文武雙全的人才,學習這些到也在雲狂的意料之中。


但雲狂還是有點兒不解:「既然要狂兒學東西,以咱們家的背景,弄幾個教書先生回來應該不是什麼難題啊,娘怎麼會見不到我呢,每日下課我就能見到娘親了。」


「若是這樣,娘也不擔心了,哎,你爹爹這個該死的混賬!和皇上拜個把子也就算了,自家孩子怎麼能隨便往外面送?皇上和你爹爹說兩人既是兄弟,便要收你為義子,封了你爹爹柳賢王名號,賜封你為小王爺,讓你同皇子公主們一起去上書房讀書,你爹爹他居然還興高采烈一口答應了!雖然尚未公佈,可皇上金口玉言,必定是改不得了!那個死鬼,哪有這麼賣了自己親生孩子的!真是氣死為娘了!」向婉兒說到這裡就是一臉憤怒,咬牙切齒,雲狂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老爹今天沒有「大發雄威」呢,原來是被美貌娘親「教訓」了啊!


她不由為美男子爹爹默哀三秒,娘親雖是個大家閨秀,可女人生氣起來那叫一個可怕,想要騙其回頭只怕沒那麼容易,可憐的爹爹估計有的受了。


柳劍其實真的很冤枉,他完全不知道雲狂是個女子,倘若雲狂是個男人,被皇上一頓冊封開心還來不及了,哪裡會推卻?此時他正淒淒慘慘守在房中,冥思苦想,但是想破了腦袋,也愣是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了嬌妻不高興。


「爹爹不知道狂兒是女子,當然希望狂兒能夠成材嘛,娘親你別生氣,好歹我也是個小王爺了,狂兒絕不會吃虧的!明個我就去教訓教訓那些王子皇孫,叫他們明白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雲狂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為柳劍說了兩句好話,小小的身板子裡爆發出的猖狂勁兒讓向婉兒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狂兒,明兒你就要去上書房,一定要小心,千萬別給人家瞧出你是女子,欺君犯上乃是殺頭大罪,事情鬧到皇上耳朵裡,已經不是我們隨意開玩笑的了。」向婉兒叮嚀囑咐著,臉上還洋溢著一絲悔色。


「娘親放心,狂兒自有分寸。」我會讓他們終身難忘的!雲狂又在心中補上一句。


安慰著向婉兒,雲狂暗暗笑著,瞇起的眼中一抹精芒閃過。


皇上收自己為義子?還破天荒地冊封了一個小王爺名號!


外人看起來確實是風光無限,可是知道箇中原因的雲狂卻明白,這根本是那個男人想看看當年所下毒藥的成效,才會將他扔到眼皮子底下,好隨時觀察。


當年司徒貴妃給雲狂所下之毒端的是歹毒,乃是一種慢性奇毒,此毒名為「散神丸」,服食以後開始覺察不出什麼,對身體的傷害幾乎微乎其微,然而這藥物的毒性卻會滯留在神經之中,年歲一久就會慢慢發揮作用。


快則三五年,慢則八九年,藥物的毒性就會開始發揮,先是讓人神志失常,時而興奮時而疲倦,行為慢慢不受自己頭腦控制,性情變得暴戾難控。十餘年後,毒素侵入神經,讓人時而清醒,時而瘋癲,最後神志消散,徹底成為一個狂暴的瘋子。這種毒藥厲害在發作緩慢,無跡可尋,不發作時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讓人查不出病因,放鬆大意,等到毒入骨髓,早就無藥可救了。


好你個楚奕,我那英俊老爹是一根筋,被你騙得團團轉,你就真以為你的醜事沒有人發現了麼?隱忍了這麼多年,看樣子也要稍微讓你們留點印象了!想試探我?那可是要付出些「不小的」代價的!


雲狂笑咪咪的,說不出的陰險……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08:08 PM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五章 皇家學堂

            次日清晨,專門叫雲狂起床的魏婆婆來得特別早,在老人家一番精心裝扮後,雲狂對著鏡子一照,差點兒自戀得想抱住鏡子親上幾口。

    銅鏡裡的小人兒,玉簪束髮,五官好似完美雕塑,一雙柳眉斜飛入鬢,兩個漆黑靈動深邃奪目的眼珠子在大大的眼睛裡咕嚕嚕轉動,顧盼神飛,俏挺的鼻子,薄薄紅唇,肌膚如寶象牙般的潔白,身上彷彿度了一層流光,隨意往那兒一站,都散發著奪目的風采。

    女孩子在幼時較男孩早熟,發育較早,雲狂此時雖才七歲,但她練就驚天訣,身高已經比得上九,十歲的孩子了,並且因採擷天地靈氣的關係,她全身上下都透著一種難以掩蓋的出眾氣質,叫人忍不住便想與之接近與之親近。

    兩個前來伺候的小丫頭一進門就楞住了,呆呆看著自家這位足不出戶的小少爺,眼底一片驚歎,好似兩個木樁子,許久未曾動上一下。

    這可把雲狂鬱悶壞了,今天她是要去當惡人,哪有惡人生得這樣俊美無敵靈秀逼人的!

    趕忙叫了人去拿了娘親的胭脂水粉,對著臉上三兩下一陣塗抹,這世上頓時多了一個俗不可耐的奶油小生。

    再一瞧,那俊俏模樣還是沒變,可脂粉色彩和氣味卻叫人不敢恭維,硬生生把身上那股靈動給蓋住了。

    雲狂滿意地點點頭,放下鏡子,在魏婆婆匪夷所思不太贊同的目光下大搖大擺走出了自己的院門。

    柳清老爺子和柳劍父子二人已經備好馬車,一見到雲狂出來,心情正好,哪知一走到近處,差點沒有被她這身脂粉氣味給嗆死,柳老爺子連續打了兩個噴嚏,瞥見「孫子」這副油頭粉面的模樣,頓時暴怒不已,顫抖的手指指過來,拳頭差點兒揮出去。

    「臭小子!誰讓你打扮成這副模樣的?」

    這白淨淨的模樣雖然俊俏,可卻充滿了銅臭之氣,甚至還似有著貴族子弟的不足之症,他是將軍世家的獨子!竟然搞得跟個小姑娘似的,活脫脫一個小白臉!這麼走出去,可真是百口莫辯,柳家怕要多出一個天下皆知的花花公子了!

    「好了!孩子愛乾淨愛漂亮,有什麼不好的!都像你們這些老大粗,我孫兒就是愛打扮,老身喜歡!不行嗎?趕明兒老身將全城的上好脂粉都給他送去!怎麼了?」柳老夫人的枴杖非常適時地一頓,哼了一聲,斜著眼睛一瞥,你們有意見?

    柳清(柳劍)腦袋一縮,怕極了老婆(老娘),只得作罷。

    老夫人知道雲狂底細,心中也是愧疚無奈,皇上一個小王爺冊封下來,這孩子以後只怕真得一直維持著男裝了,女孩子天性愛美是小,別真弄得一家不好交代才是大,思索一番走到雲狂身側,低聲囑咐:「狂兒,以後不可如此了。」

    「奶奶放心,狂兒今日必不會讓您失望。」雲狂輕淺一笑,對著老人家擠弄一下眼睛,自己這位奶奶的相當的精明,這幾年在家中祖孫之間未少交流,雖然不能告訴奶奶自己的秘密,她身上那股聰穎之氣卻掩蓋不住,如此一說,奶奶一定能聽懂什麼。

    「好狂兒,乖孩子!」老夫人笑逐顏開,這小鬼的鬼靈精怪她也是知道的,聽她這樣一說,怕是有意為之,也便不怎麼擔心了。

    一句誇讚著實大聲,只誇得柳清父子吹鬍子瞪眼睛,險些氣得當場暈過去,這一個敗家胚子還好?好個大頭鬼啊!當真把他寵的無法無天了!

    不過,再怎麼教訓也是回家的事情,有老夫人和娘親護著,雲狂是天不怕地不怕。她蹦上馬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家僕柳立一揮鞭子,一路顛簸著向皇宮駛去。

    雖然姑媽柳西月是後宮之主,中宮皇后,可雲狂從小到大也未曾真正進過皇宮,掀開簾子一角一路上頻頻窺探,放眼望去儘是琉璃碧瓦,綠樹紅牆,一派威嚴氣勢,奢侈程度比起北京那所紫禁城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由大為感歎,楚國真不愧是亂世三雄之一,一方大國,百年基業,底蘊深厚。

    馬車停了下來,昏昏欲睡的雲狂被柳立叫醒,揉著惺忪睡眼從車上跳下,抬眼斜望眼前,遠遠高處一塊玉石牌匾威嚴懸掛,上刻上書房三個鏤空大字,晶瑩剔透,字跡氣勢雄渾,端的是漂亮。

    見到這等絕佳書法,雲狂精神一振,睡意頓時走了個乾淨,眼前是一座極為大氣的建築,其內尚藏著亭台樓榭,風雅至極,想來這就是上課之所了。

    吩咐柳立先行離去,雲狂一步一步走上青石台階,上到高處,抬眼張望,頓時微微一愣,一縷驚艷不可遏制地在眼底閃過。

    玉石欄桿的大氣牌匾下,一個少年長身玉立,金冠束髮,五官俏挺,雖然身著一襲華服,卻顯得清雅脫俗不入凡塵。

    他微倚雕欄,微風拂過墨般長髮,絲絲縷縷飛揚而起,飄然如仙,簡直就是一副畫卷。那一雙明亮的桃花眼中流光轉動,不知看著哪裡,瞥到雲狂時,卻突地直起了身子,對她露出一個春風般的微笑。

    「這位一定就是我的小表弟,雲狂了?」

    好個美少年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雲狂愣愣盯著這十四五歲的少年看了半晌,心中讚歎。

    她的容貌扮起男裝已經算的上極漂亮的,沒想到大楚皇宮內居然還有這麼一塊令人驚艷的美玉,氣質外貌均不在她之下。他眸中時而閃過的睿智光澤告訴她,他同樣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物,那一身的溫和親切,直教人覺得舒服。

    「少秋表哥?」定下神來,雲狂眼前一亮,雖是問句,卻已經肯定了。

    在這個碩大皇宮之中,叫自己表弟又對自己這般友好的,除了姑媽柳西月的兒子,十四歲便已被立為東宮太子的楚少秋,哪還有第二人?不過讓雲狂有些不樂的是,楚奕那個混蛋皇帝居然生的出這樣出色的兒子,難道真的是物極必反?

    楚少秋也是第一次見到雲狂,仔細打量自己這個表弟,身上的脂粉氣味雖然濃重了些,可那俊俏模子和那雙明亮動人的眼睛卻教他不得不喜歡,而且不知怎的,他總覺得雲狂身上有著一股和他類似的親切氣味,雖然不明顯,但他能隱隱感覺得出來。

    縱是這個小表弟看起來的確有點像傳聞中的「紈褲子弟」,他也沒有任何介意,清澈的眸中笑意盎然,文質彬彬:「孟先生今日一早便到了堂內,不時,剩下幾位皇子和公主都會前來,雲狂弟弟,我們先進去和先生會個面吧。」

    「好的,少秋哥哥,我聽你的。」雲狂星眸微微瞇起,露齒一笑,脆生生叫了一句,她明白這必然是姑媽柳西月的叮囑,但楚少秋本人對她的毫不反感,讓她很是高興。

    雲狂眸中的親切感和這聲乖巧清脆的稱呼令楚少秋頗為欣喜,平日裡他也聽多了弟妹奉承的「哥哥」來「哥哥」去,可他卻覺得,聽了十幾年,就這一聲最入他心,叫得人心坎裡像是被撓了癢癢似的,酥酥的。

    楚少秋對她憑添幾分喜愛,忍不住隨手執起她一隻小手打算引她入房,卻意外發現,掌中五指滑嫩得過分,冰涼得像是一塊美玉,讓人生出了握住便不想放開的衝動。

    剛邁開步,卻突聽身後一個粗魯又囂張跋扈的聲音呼喝。

    「讓開讓開!別攔在路中央!找死是不是?」

    一頂紅色小轎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幾個轎夫長得甚是健碩,橫衝直撞便照著雲狂撞了過來,彷彿沒有看見眼前這一個大活人。

    雲狂餘光一瞥,目中精芒一閃,立刻從這幾個轎夫眼中分辨出了衝著自己而來的敵意,楚少秋上了台階,下方的角度正好看不見他,這些人才敢這般放肆。

    雖然不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敢撞上她,不過既然有膽子撞過來,自然是要有更大的膽子承擔責任的!

    眼中狡黠意味更甚,雲狂唇角彎彎似笑非笑,裝作腳底一滑「哎呦!」一聲便向著台階旁的花圃跌過去,趁著彎腰,隨手便從花圃之中捏了幾個泥丸子,手勁一運,以快到旁人完全看不清楚的速度照著那些轎夫的膝蓋軟當處狠狠打了過去!

    轎夫們只覺得膝間一痛一軟,呈跪拜姿勢紛紛跌倒,手中的轎子不約而同放開了,四平八穩的紅色小轎頓時如同遭受了驚濤駭浪,「砰!」地一聲摔倒在地,裡面的人一聲淒厲慘叫,便像是個皮球似的滾了出來,很沒形象地臉孔親吻大地,摔了個狗啃泥……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六章 誰比誰狂

            「雲狂弟弟!」耳畔一聲焦急輕呼,楚少秋晃人眼睛的俊顏陡然出現在雲狂眼前,一隻有力的手臂一把將她緊緊抱住,轉而便到了她身子下方,雲狂一愣,不禁大為叫苦。

    原本她大可以直接以指力撐起身體,來個假摔,達到自己的目的,可誰知道楚少秋竟不知腦袋裡哪根筋不對了,居然自告奮勇飛身而來,給她當了這個「肉墊」,一個大活人在下面,她當然不敢再聚指風借助反彈力,否則不將楚少秋身上戳出幾個洞來就怪了!

    她此時不敢收勢,唯恐傷了楚少秋,又不能露出真本事,只好任由自己的力道飛撲倒他身上,兩人向著花圃的泥壇裡一齊重重跌了下去,頓時葉飛花落,本是一場假戲,沒想到演變成了真摔。

    好在花圃之中全是軟泥,摔進去也沒什麼大礙,只是兩人都沒料到這令人措手不及的力道如此之大,一衝之下,雲狂小小的身子便向前撲去,在眼睛越瞪越大之中,正面直撞上了楚少秋同樣泛著驚駭的俊顏……

    方纔的時間根本來不及讓人反映,楚少秋見雲狂跌倒,心中莫名其妙就是一陣焦急,唯恐她受到傷害,想也未想便縱身過來給她當了墊子。

    一跌摔得七葷八素,他心中卻還記掛著雲狂,手臂下意識攬住她纖細腰身,卻駭然發現她那張帶著訝異的俊俏小臉收勢不住就這樣撞了過來!

    雲狂急而不慌,不顧髒亂,一手撐住楚少秋身後軟泥,好不容易緩解了下落勁力,這才沒有撞出什麼流血事件,可下一刻她就被唇上柔軟的觸感驚得呆了。

    楚少秋同樣被唇間軟香嚇得心臟險些跳出胸腔,二人四目相對,四隻漆黑明亮的大眼睛裡都是驚駭,一眨一眨傻愣愣相互看著,居然都呆呆地忘了起身。此時離得極近,灼熱呼吸噴到對方臉上,雲狂身上濃郁脂粉味道下,那美好難言的清爽幽香傳入他的鼻端,令人心曠神怡。

    雖然身為太子,楚少秋行為卻向來自律,溫文爾雅,無形中拒人於千里之外,十四歲的年紀連女人腳趾都沒有摸過一下,更不要說這樣的親密接觸。

    此時,他卻只覺得唇上軟玉何其美好,帶著讓他心悸的味道,身體中彷彿起了一股電流,簌簌的,讓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靈魂好似受到了震撼,心中一蕩,腦子裡竟憑地生出幾分綺念。

    「是哪個小雜種,竟敢攔本皇子的道!」

    花圃之上一聲怪叫倏地打破沉寂,好像一隻被掐斷了脖子的公雞,雲狂和楚少秋頓時驚醒過來,急忙雙雙站起身子,爬出花圃,雖說沒有真正受什麼傷,也是一身污垢,極為不雅。

    就這一會兒功夫,四周已經有許多少年少女身邊伴著宮女太監駐足在不遠處,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想來都是前來上課的皇子公主。鬧出這麼大衝突,這些人卻一個也未上前,都是一副看戲的模樣。

    楚少秋臉上泛著一抹詭異潮紅,慶幸花圃之中無人瞧見,心中頗為懊惱自責,他居然會對剛剛那個意外的親吻很有感覺,且不說雲狂弟弟是個男的,他還是個只有七歲大的孩子啊!他怎麼能生出這種想法來?

    雲狂白吃了一個絕色美少年的豆腐,雖然沒有太過在意,心情倒是不錯,但一聽到那囂張跋扈的吼聲,神色便沉了下來,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上前一步,鼻孔朝天地哼哼一聲,居然輕蔑地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還當是哪個敢來撞小爺的駕,原來是條瘋狗!你狗脖子上是不是長了十個腦袋?想要小爺免費幫你砍九個下來?」

    一語既出,連同楚少秋在內,所有圍觀眾人均是目瞪口呆。

    狂啊!好狂啊!

    對方已經報出了皇子名頭,這小傢伙居然還天不怕地不怕如此狂妄!

    這話語囂張狂妄的程度哪裡是一個七歲大的孩子應說得出來的,這樣刁鑽刻薄的罵人,足見其平常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典型的二世祖,仗著家族地位狂得連路都不會走的傢伙!

    楚少秋心裡頓時覺得有些失望,可意外瞥見雲狂眼裡一閃而過的靈動光澤,卻又覺得有幾分不對勁。

    雲狂弟弟方才對自己打招呼的時候可是頗為有理,甚至很是討人喜歡,怎麼一晃就搖身一變,變成個紈褲子弟了呢?有古怪!絕對有問題!

    「小兔崽子,你說哪個是狗!你擋著本皇子去路,叫本皇子受傷,該當何罪!」摔得七葷八素的少年何曾受過這等當眾奚落?一聽此語,頓時怒火中燒,「噌!」地就捂著流血的鼻子從地上跳了起來,凶神惡煞衝到雲狂面前,狠狠揚著腦袋,一雙眼睛彷彿冒出了熊熊火焰。

    這少年三角眼倒翻,大約十一二歲,長得一副陰柔模樣,眼裡閃爍著一抹陰毒寒光,與風度翩翩的楚少秋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

    對眼前人的怒火視而不見,雲狂繼續兩眼望天,一張俊俏臉上傲慢無比,慢吞吞地很不屑地「哦」了一聲:「我當是誰這麼大膽,原來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

    眾人一聽,頓時一片人仰馬翻,齊齊笑倒,楚少秋也忍俊不禁,這小鬼可真剽悍,簡直叫人哭笑不得!

    他自己是個七歲大的孩子,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他難道不知道他自己比起對面那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更加「乳臭未乾」嗎?

    見過狂的,沒見過狂到這種地步的!這三角眼少年在宮中也一向是個橫行霸道的主兒,自以為是,如今遇到了雲狂,真有種關公面前耍大刀,魯班門前弄大斧的感覺。

    三角眼少年滿面通紅為之氣結,這小鬼從頭到尾梗著脖子仰頭看天,對他這般輕視,猖狂無比,他幾乎忍不住想問問他,你小子是不是個屬螃蟹的?

    「你……你……你居然敢這樣說我,你知不知道本殿下就是……」顫抖的手指指著雲狂,少年頭腦發熱,眼睛通紅,原本有的一些城府也在怒火中燃燒殆盡。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16 PM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七章 鬥毆事件

            「我管你是誰!」雲狂卻突然瞪他一眼,大聲打斷他的話,義正言辭地傲然問道:「你這黃毛小子走路不長眼睛,橫衝直撞,撞壞了我少秋哥哥,該當何罪?」

    眾人這才將視線凝聚到雲狂身側的楚少秋身上,他此時已是一身污垢,華衣上泥土斑駁,與平常那副整潔模樣差了十萬八千里。

    楚少秋一聽,莫名其妙就是一陣舒暢,雲狂是為了維護他呢!心中對她的喜愛頃刻更上一層。

    三角眼少年一眼看去,白眼一翻,連雲狂頂撞他的事情都忘了,頓時譏諷嘲笑起來:「哈哈,堂堂太子居然衣衫不整,是不是剛從茅坑裡撈上來的?你的整潔風度呢?今日父王巡查,你這一身份明就是對父王不敬!孟先生和父王看了,想必會很失望,哈哈哈哈……」

    在他看來,之前四處無人,都是自己的轎夫,是非黑白誰也說不清楚,可是父皇和孟大先生卻都是馬上要來的,看見楚少秋這身,不勃然大怒才怪。想扳倒太子不是一年兩年了,奈何楚少秋一向謹慎守規,一直沒抓住他什麼把柄,如今送到手中,心情怎能不暢快?

    楚少秋面色微寒,雖一向不喜歡與這種人計較,也從不畏懼挑釁,正要說話,卻意外瞧見雲狂小小的身子驀地撲上前去,在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扯住少年頭髮,凶狠地照著他的鼻樑就是一記拳頭下去!

    「你敢侮辱我少秋哥哥!我看你是找死!」

    眾人沒料到這小鬼頭居然說發難就發難,竟敢猖狂到在這上書房門前動手打人,有史以來,還從未有人有這種膽子,當即個個瞠目結舌,成了一堆木樁子。

    「你你你……你居然敢打我!」三角眼少年已經氣的口齒不清了,竟然沒發覺到自己在雲狂這個七歲孩子的手上毫無掙扎之力,破口大罵:「小雜種!你……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雲狂白如美玉的小拳頭接二連三如狂風暴雨般地揮了下去,臉上漲紅,一副憤怒模樣:「打的就是你!你這個不知道尊重兄長的畜生!小爺今天就要讓你明白,什麼是禮教!」

    脆生生的孩童聲音叫出口,圍觀的一干人等辟里啪啦倒了一地,天哪!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這小鬼,自己在上書房門前大吵大嚷,狂妄無比,挑起事端,現在還毆打皇子,完全是個無法無天的,他居然也敢談論禮教……

    三角眼連看都未看清楚,臉上便挨了一頓奇重無比的拳頭,簡直無法想像一個人出拳能夠這樣迅速這樣有力,一張還算得上俊俏的臉孔頓時腫脹起來,很快便成了一個完美的豬頭,牙齒都被打的豁了一枚,鼻血橫流。見雲狂的小拳頭還沒有一點兒放過他的意思,三角眼再也顧不得臉面,發出一陣殺豬般地大聲嚎叫。

    這尖銳強悍的大吼大叫,終於將上書閣內苦等半晌的老夫子孟先生引出了門外。

    「混賬!混賬!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孟師傅一看此等千年難得一見的情景,眼睛都氣直了,白花花的鬍子不住吹起,怒極喝道:「上書房是讀書的地方,你們居然在這聖賢之地做出這種流氓舉動!簡直是枉為學子!老夫沒有你們這等弟子,從今以後,你們兩個不用來了!」

    一瞧事情不好,反應過來的楚少秋急忙上前,將似是被驚嚇住了的雲狂拉到身後護著,連聲急道:「孟師傅,其實這事情是因我而起……」

    他話尚未說完,地上原本奄奄一息的三角眼卻突地有了勁力,驀地跳了起來,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盯住雲狂,居然連孟師傅也不顧了,凶狠大吼:「老東西,你滾開!你這個小兔崽子!你敢毆打皇子,我要誅你九族!打斷你四肢!把你廢了扔到青樓裡去當男妓!」

    「你說什麼?」楚少秋勃然大怒,緊握雲狂小手,牢牢護住她,只覺得自己從沒有一刻心中這樣氣憤過:「她不過是一個小孩子,打你兩下下手也不見得多重,你心腸竟然如此歹毒。」

    孟師傅更被這污言穢語氣得頭都昏了:「簡直混賬!堂堂皇子居然說出這種話來,聖人之書你都白讀了!」

    雲狂好像被三角眼嚇住,宛如一個受驚的小兔子,緊緊縮在楚少秋身後,又像是不甘心自己被這樣嚇扁了,探出個小腦袋,畏畏縮縮道:「你……你敢!我……我才不怕呢!」

    三角眼氣如鬥牛,紅著一雙眼睛便衝了過來,一把扯住楚少秋,意欲將他拉開,楚少秋心頭一震,頓時覺出幾分不對勁,二皇弟平日裡一向嬌慣,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力氣?看他肌肉暴漲,手上青筋一根根暴起的模樣,完全就失了常態……

    這是怎麼回事?這倒像是……禁藥?

    一個晃神,他已經被那大力道扯到一邊,三角眼好像瘋了一般一下子將雲狂嬌小的身體撲倒在地,拳頭狠狠對著她身上招呼了下去。

    雙手護著頭頂,雲狂被嚇得「哇!」地一聲便大哭了起來,挨了幾下,完全沒了剛才的囂張風範。

    事情演變到這種情況,眾人已是完全傻眼了,沒想到一刻功夫,情勢逆轉,不過三角眼大雲狂好幾歲,佔上風也是理所當然之事,方才一定是雲狂出其不意才打了他幾下,心中均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竟然這樣就哭鼻子了。

    「二皇弟!住手!」楚少秋聽到雲狂哭聲,心裡好像被刀切了似的疼,臉色已經陰沉到了一個極點,眼中寒芒一閃,指尖一動,一層冷意瞬間凝集一處,蓄勢待發。

    哭得起勁的雲狂護得嚴嚴實實的眼下驟地漾起一絲驚駭,心中大震,驀然發現,自己這位表兄,竟然是個少見的武道高手!只是比自己差了不少,才未曾發現先前她的出手。

    不過,她現在並沒有功夫去理會這些,邊哭邊叫:「壞人!你這個壞人!我告訴我義父去!」

    「哼,你義父?你義父是個什麼東西!我告訴你,你找天皇老子來也沒用!你義父要是敢來,小爺我就先閹了他,再剝皮抽筋,砍成十段八段扔到河裡去餵魚!」三角眼這幾下打得相當爽快,拳頭不停落下,猙獰大笑,猖獗的聲音又高又尖,傳出得老遠。

    「孽障!」正鬧得不可開交,一聲威嚴怒喝如晴天霹靂,「砰!」地劈了下來,也讓楚少秋即將送出去的一指堪堪頓住,回頭一望,不遠處,明黃長袍的中年男子一臉青黑大步走來,身側還有兩個中年美婦,不正是皇帝楚奕,皇后柳西月和貴妃司徒香?

    柳西月面帶深邃微笑,司徒貴妃面色慘白搖搖欲墜,皇帝臉上五顏六色,精彩至極。

    「父……父皇……母妃……」瞧見這三人,二皇子身上好像頃刻間冷了下來,全身的勁力陡然被卸了個乾淨,頭腦頓時冷靜了不少,急忙連滾帶爬跪倒司徒香身側,仰頭惡人先告狀:「那個小雜種,他先打我的!他……」

    「啪!」司徒香咬牙切齒,一臉怒色地甩了三角眼一個耳光,美麗的容顏幾乎扭曲,對著皇帝便倉惶跪倒。

    「臣妾該死!臣妾教子無方,今後一定好好管教!」

    三角眼義憤填膺,正奇怪母妃為什麼好端端跪下了,眼角一瞥,卻看見雲狂頭髮散亂,眼淚婆娑,露出一副被打得青青紫紫的小胳膊,一下子撲倒皇帝楚奕身前哭訴起來。

    「義父!他打我,還不把你放在眼裡,說你不是個東西,要把你閹了再剝皮抽筋,砍成十段八段扔到河裡去餵魚!」

    三角眼也就是二皇子只覺得腦袋裡嗡然一響,彷彿有什麼東西爆炸了。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八章 趕出學堂

            四下裡一片安靜,人人眼睛瞪得好比銅鈴,滿眼驚駭,然後便是齊齊地大口大口吸著冷氣,被這親眼所見的事實震得差點兒暈過去!

    一個皇子,如此不堪,如此喪心病狂地當著皇上的面,辱罵當今聖上,這……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千百年難得一見啊!

    楚奕鼻子都被氣歪了,被親生兒子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樣當面侮辱,身為九五之尊的尊嚴和面子哪裡還掛得住?恨不得現在就一巴拍過去掌扇死這個逆子,居然在所有兒女和名滿天下的孟師傅面前鬧出這種天大的笑話來!

    司徒香心知今天的事情鬧大了,扯住皇帝衣角,顫聲哀求:「皇上,您收雲狂為義子的消息也是剛剛才公佈出去,皇兒他根本不知道啊!所謂不知者無罪,皇兒並非有心侮辱皇上的,請皇上網開一面……」

    「司徒妹妹此言差矣,天下人可不會管什麼知否不知否,今日之事,一旦傳出去,誰都不會管二殿下是否知情,旁人只會說,二殿下辱罵父皇,言辭狠辣陰毒至極,乃我皇室天大笑話!皇上今早已將狂兒冊封小王爺,文武百官,人盡皆知,二殿下就是此時不知,在他們眼中也是知道的了!」眼中縷縷精芒閃爍,柳西月款步盈盈,面上威嚴之氣大放,上前一步,氣勢迫得四圍眾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被這兩個小鬼氣的半死的孟師傅也站出來指著地上的二皇子怒道:「就算他罵的不是當今皇上,難道就可以如此縱容了嗎?一個皇子,居然滿口污穢語句,在讀書之地凶狠鬥毆,這成何體統!」

    一句話說到了皇帝的心坎裡,是啊,就算他罵的不是皇上,所為也一樣有欠皇子風度,這跟街頭流氓有什麼區別?加上楚奕被那幾句罵得狗血淋頭,雖是無心,胸中到底不可能沒有怒火,有哪個皇帝能夠忍受這等侮辱的?如果不是因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管你是不是故意的,都一樣可以降下大罪。

    二皇子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全身冰冷一片,連哭都哭不出來了,他只覺得剛才心中彷彿鬱結了一股悶氣,不吐不快,精神處在一個極度興奮之中,所以才會罵出那等難聽語句,要是在平日,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在上書房門口這樣放肆,今天的他彷彿完全不是他自己似的,做出的事情連自己都覺得蠢不可言。

    父皇會如何處置自己?侮辱聖上可是天大的罪名!

    其實楚奕對楚隆的處置方法頗為頭疼,雖然氣大可他到底是自己的兒子,而且這罵得也很是無心,總不能真把他拖出去砍了吧?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如果不嚴厲懲治,自己這個皇帝的面子要往哪兒擱啊?

    一時之間,尷尬在空氣中蔓延,竟然沉寂了少許。

    柳西月眼色一動,上前一步,凌厲目光在四圍慢慢掃過,淡淡道:「今日本宮頭有些暈,好像一點兒也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想來是進來天氣變化太大,有些不適應,不知眾位是否也有同樣的症狀?」

    四圍眾人聽到此言,連忙人人搖搖欲墜,紛紛喊暈,開玩笑,誰願意聽到這種可怕的事情?既然皇后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下,還不趕緊爬下去?

    楚奕哼出一聲氣,臉色這才好了許多。

    雲狂心中稱讚,自己這姑媽果然不愧是後宮之首,在宮內和司徒貴妃斗了這麼多年,穩佔上風,一點點縫隙都能夠抓住把柄,死咬重點,而後又察言觀色,適時順了皇帝心意,真是好手段啊!

    柳西月明白,想要借此事治二皇子的死罪根本不現實,還不如放他一馬,反正經過這一鬧,從今以後,二皇子的一生恐怕就會這麼完了,他本身不及楚少秋出色不說,鬧出這麼大笑話,楚奕也不會再把他扔到外面做人笑柄。

    她看了自己的兒子楚少秋一眼,心中暗自驚訝,少秋幾時有這種城府謀略了?竟然能引得那個平常有些陰險的二皇子犯下此等大錯,還在最關鍵的時候讓其叫出最關鍵的「辱罵聖上」的話語,就目的來看,心機之深沉已經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楚少秋眼底一片苦笑,察覺到周圍絲絲縷縷的目光,很是鬱悶。

    二皇子被扳倒,受益最大的就是在這一輩中除了二皇子再無對手的他,太子之位如今可算是穩如泰山,無人可奪了,所以包括柳西月在內,心裡都以為是楚少秋搞的鬼,於是楚少秋就成了某個幕後黑手的擋箭牌,畢竟誰也不會認為那個淚痕未乾一臉委屈身上青青紫紫的弱小少年有那樣大的能耐。

    其實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這事情之中有很多不正常的成分。

    怎麼二皇子什麼時候不罵皇帝偏偏就那個時候大罵出聲了呢?這委實有幾分故意把事情往皇上身上扯的嫌疑,而且二殿下前後態度舉動反差之大,也讓人覺得疑惑,可就是說不出是哪兒出了問題。

    清明的目光落到雲狂身上,楚少秋眉頭微皺,隱隱覺得,這次事件似乎和自己這位雲狂弟弟脫不了關係,可他只是個七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有這樣可怕的佈局之能?他從前也未曾見過二皇弟,怎麼知道這就是二皇弟?

    難道今天之事,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雲狂舔了舔白嫩指尖,口中的藥味化去,小臉上掠過一縷奸計得逞的狡黠笑容。

    五石散,中國古代常見毒品,中藥者雙眼泛紅,情緒激動,全身虛汗,意欲發洩,性情暴躁不安,整個人陷入極度亢奮之中,瘋癲癡狂,行為也會因此而與平時大相逕庭,被人撩撥挑釁就算聖人也是耐不住的。

    宮中敢挑釁她者除了司徒香之子二皇子哪還有別人?加上年紀放在那裡,雲狂幾乎是一眼就認準了那是二皇子楚隆。

    打鬥之時只要用指尖劃破二皇子皮膚少許,使藥物進入他血液,便能順利下藥,待他發癲發狂,聽聞皇帝腳步走至近處時,再故作哭鬧誘他罵出侮辱皇帝之言,以驚天訣內勁化去他體內藥性,事後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縱然有人覺得古怪,沒有證據,又能怎樣?更何況,你們會懷疑到是我這個孩子搞的鬼麼?

    「司徒貴妃,把你的好兒子帶回去好好管教!」楚奕雖然沒有下什麼重罪,只是要司徒香將人帶回去,可是那幾個「好」字說得格外的重,其中的火氣瞎子都能聽出來。

    「皇上,老臣還有一事要求。」孟師傅突然氣哼哼站出,對著雲狂一指,怒道:「這孩子侮辱了聖人讀書之地,於上書房外鬥毆,頑劣至極,請恕老臣能力低微,枉為人師,無法教好他。」

    這話一說,雲狂頓時成了視線的聚集點,孟老先生桃李滿天下,聲望在大楚國內極高,被他這話一番評價,無異於趕出了學堂,這個孩子的前途幾乎是就這麼完了,只怕以後也不會有幾個教書先生願意教他,頓時人人一陣同情,與柳家有仇的則是幸災樂禍。

    「孟師傅……」柳西月柳眉一皺,正要為自家單傳的獨子說些好話,雲狂小小的身子卻突然從地上彈起來,氣憤地大叫了一聲,手指直指老夫子的鼻子,腳差點兒踢到天上去,那叫一個目中無人啊!

    「死老頭!不教就不教,少爺我才不稀罕你!」

    那黑溜溜的眼珠子狠狠一瞪,孟師傅當場氣得滿臉通紅,四下一片無聲。

    啊啊!好一個柳家少爺,好一個紈褲公子!這個年紀就目無尊長,簡直是狂妄囂張得自己性誰名誰都不知道了!柳家還真是可憐,唯一的獨子,居然是這麼一副荒唐模樣。

    眾人都在感歎這柳家小少爺的頑劣不堪造就,敢犯聖怒之時,皇帝楚奕眼裡卻揚起玩味笑意,居然沒有發怒,反而只是淡淡吩咐。

    「少秋,小王爺一定是嚇到了,到你宮裡挑點玩具給你表弟壓壓驚,然後把你表弟送回家去。」

    雲狂暗暗笑了,看來,自己在皇帝眼裡一定是已經「毒性發作」了。

    楚少秋領命挽住雲狂冰涼柔滑的小手,一路走著,心中很不是滋味,今日他雖然獲益最大,下意識就將事情歸結到了自己頭上,導致了雲狂今後恐怕會成為京城笑柄,連個教書夫子也未必能夠找到,縱然找到,也是沒有才學的,這對一個名門之後來說是多大的打擊啊!

    摟著雲狂單薄的小身板子,楚少秋對他之前的囂張模樣似乎全不介意,反是為他那身青青紫紫心疼不已,暗暗打定主意,柔聲開口:「狂弟別擔心,以後哥哥教你讀書。」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17 PM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九章 護你一生

            乘在馬車上,顛顛簸簸,楚少秋一句話說完,絕美容顏上露出和煦微笑,手臂一伸,輕而易舉將她抱到懷中,一雙修長的手撫摸上她纖細的小胳膊小腿,揉揉捏捏,那一層被打傷的青青紫紫處彷彿得到了冰敷,清涼舒爽,像是到了仙境般的快活。

    「還疼不疼了?」耳畔的熱氣吹下來,癢癢的,帶著淡淡的清雅味道,彷彿要將人融化在其中。

    被這樣一個絕色美少年摟在懷裡,輕言細語溫柔安慰,感覺固然很好,雲狂第一個反應卻不是飄飄然,而是心底漾起了陣陣驚詫。

    「少秋哥哥,你不覺得雲狂太頑劣了嘛?」揚起小臉,雲狂好奇問道。

    毆打皇子,挑釁夫子,她剛剛所為,每一樣可都是足以讓世人鄙視唾棄上千萬回的大逆不道之事,那不可一世的模樣縱不讓人覺得厭惡也不會有人喜歡吧?可自己這位少秋表哥卻竟一昧向著自己,一句責備都沒有,實在是好偏心。

    這一問,讓楚少秋眼底閃過了種種古怪之色。

    眨了眨黝黑的眼睛,楚少秋定定凝視雲狂靈動的黑瞳,眉頭皺在一處,好一會兒,方才舒展開來,一雙清眸愈發清明,他溫和可親地笑著,長指戳了她額頭一下,叮囑道:「下回不可以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雲狂一怔,頃刻就讀懂了他話中的意思,清眸裡頓時泛起一層淺淺迷霧,看著楚少秋的目光變得有幾分不同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柳雲狂根本是個很不可理喻的瘋子。

    罔顧世俗,輕視禮教,亦正亦邪,連人命在她眼中也算不上什麼,除了她想保護的人,其餘的,比之蜉蝣並無二異。

    上一世家族中人的陷害讓她心冷如鐵,看清了人性的黑暗面,經歷了那麼多痛苦,幾乎是在親人的踐踏之中硬生生爬起來,一顆心被傷得鮮血淋漓,想要再相信這個世上存在的美好,其實是很難很難的事情。

    她的內心深處,也因為曾經受的傷害與世人之間建起了一堵冰冷鐵牆,她站在牆外,看著牆內眾生,全是以一種俯瞰超然的漠視態度。

    然而,雲狂極端聰慧的頭腦到底讓她沒有對這個世界斷絕希望,她始終還是明白,這世上,總會有對自己好的人,總會有不管任何原因都信賴自己,愛護自己的人,那些人,走過了那堵牆,便值得她真心對待。

    正如雲狂如今的母親,向婉兒,用最偉大最溫暖的母愛打動了她。

    作為一個陌生人,雲狂是狠辣自私而冷血的,但是一旦真正被她的內心認同,她便會傾盡所能去保護,去幫助,為他們考慮打算,把最好的給他們,無論何時,永不放棄,永不拋棄。

    楚少秋外表再怎麼俊美,氣質再怎麼出眾,才學人品再怎麼出色,在上一刻,都與她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就是他暴斃而亡,也不會讓雲狂眼皮子動上一下。

    長得再漂亮又如何?對經歷了世間百態的她來說,天下第一美男子,亦同樣屬螻蟻耳!一隻螞蟻,就算再怎麼好看,她也是決計不會投入半點兒真感情的。至於表親關係就更不足道了,上輩子她可是被直系親屬謀害的!

    但是這一刻,雲狂卻真的被他眼底的關懷感動了,不管這關懷是因何而來,不管楚少秋是否猜到了什麼,那真切的毫無保留的寵溺之意,在一瞬間便闖進了她心中鐵牆的另一面。

    想要感動她,說難很難,說容易也很容易,就是這樣一個眼神,便得到了她的肯定。

    慵懶地瞇上眼,雲狂心情愉悅地將小腦袋蹭到楚少秋漾著淡淡雅香的胸口,樂顛顛地躺進去,霸佔了美少年整個懷抱,賊兮兮笑道:「少秋哥哥,那以後我就不打架了,你來護我?」

    楚少秋認真地看著她一張粉雕玉琢般的小臉,只覺得這一刻雲狂整個人彷彿都活了起來,對自己的態度口吻雖然沒有多大改變,那雙令人喜愛的黑眼珠裡亮晶晶的光彩變得與先前像是兩個人,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改變,會讓他產生欣喜的感覺。

    當下覺得胸口一片柔和,點點頭,聲音異常堅定:「好!我護你!」

    「真的?」雲狂見他答得飛快,忍不住想逗逗他,露出一個不太相信的眼神,烏黑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遲遲疑疑問:「回答得這麼快,是不是敷衍我呢?你能護我多久?不會是一天兩天吧?」

    「只要你願意,我……」頓了一頓,楚少秋淡雅一笑,冰涼修長的手指捏了捏雲狂俏挺的小鼻子,清澈眸中全無半點玩笑成分:「我護你一生!」

    就算你不願,我也會護你一生的,說完了那句話,楚少秋又在心中補了一句,今天見到雲狂以後,他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全身一震,少年這樣一句清脆悅耳並不那麼響亮卻溫和至極的話,讓雲狂心中像是突然刮起了一陣暖風,縱是寒冬裡站在雪地中的人,也再感覺不到一絲冷意。

    瞇起明亮星眸,打量著絕美少年的側臉,他身上彷彿有一股仙人般的氣質,在他身旁就會覺得安心舒暢,年方十四,便已豐神俊朗,溫和如玉,真不知道長大了要勾死多少楚京純情少女。

    這樣一個人說要護她一生,怎麼會不覺得開心,怎麼會沒有成就感?

    「少秋哥哥,說話算話哦,騙人的是小狗,我們打勾勾。」她甜甜膩膩調皮笑道,伸出一截白白嫩嫩的小指,像個誘拐兒童的小狐狸。

    「好!拉勾,楚少秋今生今世都會保護雲狂弟弟,讓你遠離爭鬥,遠離恩怨,絕不受到半點委屈半點傷害,永遠做個快樂的人。」寵溺地揉了揉雲狂的小腦袋,楚少秋也伸出手去,修長手指牽在那一截柔嫩小指上,一雙深深凝視雲狂的清眸裡色彩剎那間濃重了許多,徐徐而出的話語倒像是在宣誓,發自內心,全無半點雜質,聽得雲狂笑逐顏開。

    楚少秋不知道,在他這句話說完之時,雲狂心中也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少秋哥哥,從今以後,你就是雲狂在這個世上第二個重視的人。

    雲狂突然反手一把摟住楚少秋脖子,趁著美少年來不及反應,「啵!」地在他臉上親了一記,笑瞇瞇道:「雲狂也要保護少秋哥哥!說到做到!」

    被她帶著絲絲奶香的柔軟小嘴一下子親到臉上,楚少秋先是一愣,然後想起之前和雲狂不小心的那個親吻,臉上「唰」地一下紅了一片,胸口怦怦跳的飛快,心裡不住懊惱責備自己的胡思亂想,一點兒也未注意到雲狂黑眸裡認真的深邃笑意。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十章 彌天大謊

            大雪初停,烏雲不散,又是一個月黑風高夜,冬夜裡的冷風像是一片片利刃,刀子般地刮到臉上,疼得人睜不開眼睛,街頭打更的凍得陣陣顫慄,嘶啞的聲音傳遍大街小巷。

    子時的鑼聲敲過,一道黑影便如青煙般從柳王府之內翩然飛出,只在房樑上微微一點,眨眼不見,毫無痕跡。

    雲狂一身黑色夜行勁裝,墊高雙足,拉長身材,面上罩了一塊上好檀木雕成的面具,黑布蒙面,只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睛,足尖輕掠枝葉高簷,踏空而行,宛如流星趕月,飛快連閃,頃刻便鑽入了守備森嚴的皇宮之內,沒有引起任何騷動。

    她停在一處高樹枝頭,凝神提氣,整個人彷彿融入了自然之中,靜靜等待異變出現。

    天人之境,天人合一。

    就算是武功修為比她更為高深的人,只要她沒有動作,也不能夠發現到她的存在。

    這樣的境界,非采天地萬物靈氣之人而不可得,就算是武功已臻化境,沒有那特殊的先決條件,同樣無法做到。雲狂這輩子剛剛出生便開始練驚天訣,也是在突破驚天訣七重以後才有這樣的能力。

    等待沒過多久,另一道幽靈般的身影便從太子寢宮之中倏地升起,雲狂星眸一瞇,足尖輕點,尾隨其後悄然跟去。

    黑影似是對皇宮極其熟悉,駕輕就熟地堪堪避過巡查守衛,出得皇宮,極為小心地在京城街道內兜了數圈,似乎沒有發現什麼跟蹤之人,這才驀地一展身形,朝著目的地飛快竄去!

    不急不躁悄無聲息冷靜地吊在後面,雲狂卻在那黑影竄入一間大宅後院之時瞪直了眼睛,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前院的大門上,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牌匾掛在那兒,正是「柳王府」!

    她剛剛便是從這裡出去的,沒想到轉了一圈,居然轉回來了……

    跟著那黑影七拐八繞,漸漸來到一處偏僻之所,瞥過周圍叢生的雜草,雲狂遠遠看著那一向冷清的祖宗祠堂裡兩排身著血衣的肅殺漢子,還有高高坐在祠堂最上方,面容嚴肅的老人,心頭劈下一個驚雷,震驚得差點當場從藏身之所掉下去!

    終日打雁,今日反被雁兒啄了眼睛!

    雲狂苦笑陣陣,喟然長歎,少秋哥哥啊,你身後之人,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

    祠堂之內,柳劍和柳清一身肅穆威嚴,冷厲異常,霸氣十足,神色間哪有什麼憨厚淳樸猥褻不堪的影子,她瞞了家人七年,這二位,何嘗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藏了七年?整個柳字世家更是不知瞞了世人多久,這所謂的一門忠義頭腦簡單,居然完全是一個彌天大謊!

    想到美貌娘親和奶奶似乎也被蒙在鼓裡,雲狂心底便很不是滋味,若不是因為少秋哥哥白日裡的言語讓她察覺其中有鬼,來這一趟,說不定她也要過許久才會發現。

    雲狂此番跟蹤,完全是因為楚少秋今天過於詭異的態度所至,她可沒有那樣良好的自我感覺和白癡頭腦,以為自己放放可愛之氣就天下美男子皆愛我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長得再好看,楚少秋也不是那種理智全無的人,就算對她很有好感,也不會隨隨便便對一個「男人」說出「護你一生」這種話。

    他今日對自己的承諾更像是宣誓,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再加上他是雲狂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遇上的修習內功心法的武道高手,雲狂便料定他身後恐怕有什麼高人,可能還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出於對他的關心,這才一探究竟。

    只是她沒想到,那所謂的高人,竟然會是自己的父親和爺爺!

    雲狂暗自懊惱,看來她這七年以來實在太疏忽了,在柳王府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知道一心練功,外面的情勢完全沒有絲毫瞭解,宛如一個被蒙上了眼睛堵住了耳朵的人,這樣的彌天大謊居然騙了她七年,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少秋,你真的決定了?」祠堂內,柳清一臉莊重。

    來人除下蒙面之物,絕美容貌頓時露出,雖是一身黑衣,身上卻還是透著那股清雅悠然的脫俗之氣,不是楚少秋是哪個?他肯首淡笑:「今天我已見過了雲狂弟弟,覺得他不是那塊材料,既然我自幼便是宗門人選,修習了宗門傳世武學,百年之約,自當義不容辭。」

    「唉……」柳劍輕歎一聲:「可惜狂兒出生晚了,柳字世家一脈單傳,所修功法雖是絕世,但只有一人能得千年玄珠練就玄冰訣。當年狂兒母親遭雷門暗算,遲遲不孕,造成柳家無後,百年之約剩餘不足二十年,年輕一輩到那時不滿二十五歲者無他人選,才會將你牽扯進來,如今你卻是未來的楚國國君,實在難為你了。」

    楚少秋卻是搖搖頭,以一種開玩笑似的語氣說道:「伯父您忽悠我呢,天下稍有勢力的人物都明白,龍洲大陸之上一國之君算得了什麼?世間武學盡在九大世家,所謂七國不過是九大世家的代言之物,國君不過是明面裡的幌子罷了。血殺一出誰與爭鋒,若不是九大宗門之間互有制約,在楚京之內,只要伯父一聲令下,直接覆滅了楚國皇朝也是輕而易舉之事。得伯父和外公看重,不惜自毀神功逼出玄珠成就少秋,又能掌控血殺隊手握龍門大權,旁人幾輩子也修不來這種福氣,我難為個什麼?」

    「你這小子……」柳劍被他悠閒的態度逗得哭笑不得,捶了他肩膀一下,語聲沉重地說:「你要知道,百年之爭慘烈非常完全就是性命相搏,其他各大家族之中所選之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唯我柳家一脈單傳。你非直系血脈,想要徹底發揮玄冰訣威力只能行宗門血誓,一生受制於狂兒,反傷自身,一旦他死,你也活不過一天,這對你太不公平……而且你天資雖然不錯,但要在那些絕世天才之中脫穎而出,並非易事,這無異於送死之行啊……」

    「玄冰訣需從七歲才能開始修煉,狂弟的年齡太小了,距離百年之約只有十年時間,他再怎樣天才,十年之內也無法大成,雷門世家早就算好了,既然總要有一人送死,又何必將什麼也不知道的他扯進來。」楚少秋清眸裡找不到一絲煙火之氣,口吻是那樣平靜,彷彿只是在說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至於血誓,見到狂弟之前,我尚有些排斥,但現在我卻已想通了……效忠少主,是我的榮幸,不管我還有幾年時光,能護他一刻便是一刻,這一生,我都會護少主周全。」

    「狂兒這個不爭氣的紈褲子!真是快氣死老夫了!」柳清吹鬍子瞪眼睛,露出了雲狂平日裡瞧見的氣憤模樣,聽說雲狂將孟先生硬生生氣得把他趕出學堂,老頭子心裡不是一點半點的鬱悶。

    楚少秋怔了怔,在聽見「紈褲子」三字之時,臉上竟泛起一縷十分奇異的玩味笑容,只可惜柳清沒有發現,他繼續歎道。

    「若是他能爭氣一點,你安然做個一國之君,倒也了了老夫一樁心願。可他如今這副模樣,老夫怎能放心將傳世武學交付他手?孩子,你很懂事,外公對不住你,愧疚的話不多說了。身在激流之中,若不逆流而上,便只能被這滔天水流衝入江底,要維持住這一個大家族,談何容易,如果可以,外公怎麼願意犧牲自己的孩子?」

    祠堂內的燭火忽明忽暗,幾縷燭光在老人的蕭瑟歎息之中悄然熄滅,柳清和柳劍神色黯然,滄桑悲涼之味淡淡飄起,沒錯,若非迫不得已,誰會願意故作姿態偽裝性格?誰想得到,傳世宗門的風光之下,隱藏的,竟然是這樣一幅畫面。

    「外公,我明白的。」絕美少年目色變得深邃幽遠,修長的身影染上了一層讓人心疼的孤寂:「人生夢一場,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命該如此,怨不得人,只願不再牽累旁人……」

    話剛說到這裡,卻突聽到頭頂上一聲極輕響動,楚少秋神色一頓,眸光犀利如刀,清嘯一聲碩長人影驀地拔高數丈,靈敏如燕,飛身上了遠處屋頂。

    「什麼人!」楚少秋飄然若仙,全身寒氣森森,本就冰雪未化的冬夜像是刮起了驚天風暴,數十道指風對著前方一道看似嬌小的人影暴射過去!

    可令他大吃一驚的是,前方人影竟一點兒也未慌亂,面對他幾乎全力的攻擊只是淡然的輕飄飄一揮掌,暴風雪便戛然而止,看這情況來人的功力絕對要高出他一籌不止。楚京何時來了這等高手?這個人的目的何在?是否會對宗門不利?楚少秋眸色冰冷,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要將這人留在這裡!

    「血殺隊聽令,把此人……」就地格殺四個字未曾出口,清眸內驚詫之色猛地跳動,一隻手臂停在半空之中,竟然忘了揮下去。

    那雙黑夜中猶如星辰的,烏黑明亮的眼睛,在一張檀木面具之下熠熠生輝,比屋簷上白淨的積雪還要清澈耀眼,雖然是蒙著面,眼前的這個人卻似一個天地間的精靈,萬物寵兒,明明是一身黑衣,卻偏讓人覺得乾淨純淨,彷彿世上無人能與之相比。

    讓他身心巨震的是,那雙漂亮黑亮的眼睛,正以一個複雜至極的目光看著他,眼神裡,透著隱忍,痛惜,親切,五味陳雜,死死盯住他,像是要將他整個兒看透。

    紅衣血殺隊在他之後也紛紛踏上屋頂,那人身形微微一閃,驚鴻一現,以令他們感到無比恐懼的速度,一晃消失,再無蹤跡!

    楚少秋放下手來,面沉如水,視線卻不自主向著柳王府中的某一處地方飄去。

    那個人,那雙眼睛……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17 PM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十一章 欲掌風雲

            流言可畏,傳揚如風。

    柳家公子頑劣不堪造就,被大楚國最有名望的孟先生趕出皇家學府的消息不脛而走,迅速地傳遍了大街小巷,柳雲狂這三個字從這一天開始,在楚京之內大大的有名了起來。

    外面鬧得天翻地覆,雲狂卻是好夢正酣,扯著被子一直捂到日上三竿方才惺忪著睡眼爬起來,如果不是魏婆婆帶來太子殿下來訪的消息,她真想再睡一會兒。

    昨天晚上沒有睡好,這是毋庸置疑的。

    一夜之間,整個世界彷彿完全顛覆了,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成了鏡中之花水中之月,天下百姓彷彿都生活在一個謊言之中,眾多英雄緊盯皇帝眼紅,卻不知道皇權背後居然還有一隻極大的幕後黑手。

    這個世界中站在最高點的竟然不是皇權,而是九大世家,他們獨掌天下武學,再加上那個朦朧的百年之約,這讓雲狂不得不理清思緒,靜下心,把聽到的消息回憶一番,好好地想了整整一晚。

    難怪這麼多年她也未見過一個「武林高手」,想不到這個世界竟然這樣的奇特,如此一來,腦中擁有著百家武學秘籍的自己便成了一個真正的怪物,這個消息一旦走漏,自己必然會成為其餘八大世家的公敵。

    幸好父親和爺爺在她出生之前就廢去了功力,否則自己的秘密恐怕便保不住了,雲狂暗自慶幸,也絲毫沒有責怪那二位的意思。

    有時候謊言也是迫不得已,英俊爹爹對美貌娘親的感情,雲狂看在眼裡,明白在心。正如娘親也對爹爹撒了個大謊,就是自己的女扮男裝,爹爹和爺爺因為宗門壓力,不得已地帶著一張面具,已經夠辛苦了,她沒有任何理由責怪他們的欺瞞。

    只不過,既然她發現了這個驚天之秘,而且又牽扯上楚少秋,她就不會再袖手旁觀了!

    以自己腦中所擁武學,創造出一批高手,打下一片自己的勢力應當不是難事,十年足夠做很多很多的事情,為了家族,為了在意的人,也為了自己的驕傲和永不低頭的決心,十年之後,必要在九大世家面前一掀風雲。

    策馬躍滄漠,談笑睨王侯。

    或許之前她並沒有這樣的打算,但時勢擺在那裡,身為柳字世家「少主」怎樣也脫不出這個漩渦,倒不如坦然面對,雲狂不是個被動的人。

    梳妝完畢,看看銅鏡,比起昨日,那鍾靈神秀的小人兒眼裡多了奕奕神采,精神抖擻,迷惘斂得一乾二淨,猶如天賜神人,滿意一笑,方才再一次將自己塗抹成一個粉面公子。

    柳王府西面是一片梅林,梅林之內設一安靜書房,身在其中梅香四溢,神清氣爽。絕色少年低眉伏案,絲絲如墨黑髮落到桌上,如錦如緞。他下筆如注,一雙清眸含著淡淡笑意,不過一會兒一幅傲然挺立的傲雪寒梅已躍然紙上。

    雲狂推門進來,第一眼就瞧見他俊美無鑄的側面,那雙桃花眼裡泛著溫潤色彩在轉向她時更為柔和,清秀挺拔的身姿比之昨日更加淡雅,肌膚雪白,整個人透明了似的,完全就一個世俗中的謫仙,隨時可能乘風而去。

    「狂弟,你來了。」他招招手,雲狂不客氣地一下子撲進美少年懷裡,任他滿眼寵溺地橫抱著坐在腿上,瞥見案幾上的畫,眼前一亮。

    「少秋哥哥,你真像這株花兒!」雲狂促狹地笑。

    楚少秋嘴皮子一抖,出了一身大汗,少有地瞪了一下漂亮的桃花眼,哭笑不得:「小鬼頭,有你這麼形容一個男人的?」他就是涵養再好也是男人,怎能容忍被不倫不類地當成女子來形容。

    「我不是說外表,我是說氣質,少秋哥哥,你身上的氣息,雲狂好喜歡。」美少年連瞪眼的模樣也賞心悅目,雲狂慵懶瞇眼,躺在他胳膊肘裡欣賞他的俊顏,口中一本正經地反駁著,心中卻在為他疼惜。

    他今天面色特別蒼白,氣血低迷得可怕,應該是經歷過了那個什麼宗門血誓,全身的冰寒之氣雖然收斂卻仍有外洩,明顯是功力大漲還控制不當的階段,可帶價是相當高昂的。雲狂知道,楚少秋外表溫潤,內心卻極為高傲,讓他終身受制於一個人,等同於那個人的奴隸,會比殺了他還難受。

    就算自己「不知道」,就算自己一生都不動用那個權力去命令他什麼,那種低人一等的感覺也不會因此消失,而他還能這樣輕淺笑著,以如此純淨的心境畫下這株傲雪寒梅。

    這個男子,本身就是一株冰雪中傲然而立的美麗寒梅啊!

    「雲狂弟弟身上的氣息,也這十幾年來,是我最喜歡的。」欣喜凝視了她一會兒,楚少秋的眼中雖有探究,終是什麼也不問,淡淡一笑,捏捏她的小臉,不知道從哪兒順手拿出厚厚的書本。

    「既然來了,就該上課了。」

    「上課?」雲狂一瞧那本厚到她想吐血的書,雙眼一翻,差點暈過去,小小的臉扭曲了一下,笑容極為尷尬:「少秋哥哥,那個……我……」天啊,殺了她吧,難道上輩子受了那麼多老師的摧殘,這輩子還要繼續?

    「哈哈哈哈……」雲狂難得一見的苦瓜臉,讓美少年忍俊不禁放聲大笑,手中書本也扔到一邊,笑完了,那雙桃花眼才對她眨了眨,頗有深意地說:「小鬼頭,騙你的,我知道沒這個必要。」

    好哇!原來是在戲弄她!神仙公子也有這種癖好?雲狂小小掉下一滴汗。

    「少秋哥哥,家裡好悶,我想出去走走,又怕爹爹和娘親不答應。」雲狂提出了自己的目的,既然想要發展自己的勢力,不到外面去不行,她總不能每天晚上穿個夜行衣出去晃悠,夜裡能做的事情也實在太少。

    「好,我帶你去,你想去哪兒?」寵溺地看著她,楚少秋一口答應下來。

    「恩……妓院,賭場,這兩個你隨便挑一個吧……」雲狂很豪邁地一揮手。

    「……」很顯然的,天邊落下一道驚雷,把我們的楚大公子雷焦了。

    很快,一大一小兩個搶眼人物便走在了楚京大街上,白衣的楚少秋風度翩翩,同樣白衣的雲狂則是俊俏十足,這一組合的出現立刻招徠了眾多女人的視線,兩人所到之處街頭巷尾一片議論紛紛。

    「好漂亮的公子!究竟是誰家少年郎啊,怎麼從來沒見過?」

    「好可愛的孩子!這又是那家的娃娃,真讓人想上去親一口……」

    「呀,那個公子在看我呢!」

    「你就吹吧,他明明對我笑呢!」

    兩個女人爭執不休,卻突然聽見一個溫和聲音問道:「二位姑娘,請問,這楚京最大的賭坊在哪兒?」

    兩女抬起頭來,頓時被美少年的清雅笑容迷得七葷八素,愣愣地結結巴巴答道:「往……往那邊走……」

    「謝謝姑娘。」白衣公子微微一笑,兩名女子差點兒噴鼻血了。

    順著女子指的方向,雲狂和楚少秋二人探了過去,雲狂緊緊握著楚少秋胳膊,想著方纔那些女人的反應,偷笑不止,少秋哥哥你真是個禍水!

    妓院的提議遭到楚少秋強烈反對,也就只能去賭坊了。

    不過二人都是平日裡不常出門的主兒,身邊也沒有什麼僕人,只好一路磕磕碰碰問著過來,好在那地方並不偏僻,開在楚京一個還算繁華的鬧市區,周圍來來往往都是滿面豬油的漢子,兩個像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子弟往門口一站,頓時顯得不倫不類。

    金字招牌高高掛在頭頂——長樂賭坊。

    在眾人奇怪的目光中,雲狂哼哼一聲,囂張至極地把扇子「啪!」地一張,小胳膊一揮,發揮義勇軍大無畏精神:「我們走!」

    楚少秋見他興致高昂,大步流星,只得苦笑著將臨陣退縮的念頭打消,一臉認命地跟了進去。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十二章 賭坊鬧事

            長樂賭坊無愧京城第一賭坊,整個排場極為浩大,佔地百餘平米,四圍人流攢動,一張張八仙桌旁堵得水洩不通,呼吼震天,駭人聽聞。

    「大大大!」

    「小小小!」

    「開啦開啦……」

    「哎呀!」

    此類吼聲不絕於耳,氣氛那叫一個濃烈。

    雲狂趾高氣昂兩眼望天地走進來,一瞄四周,碩大賭場竟然只有兩種賭博方式,不禁啼笑皆非,這些古人真好糊弄,這樣無趣的賭博方式也能玩得津津有味,不過賭博只是尋求那一瞬的刺激快感,五大三粗的漢子們自然不能和那些現代「賭王」相提並論。

    楚少秋皺了皺秀挺的眉,對周圍的環境很不習慣,在這樣的場子裡,他身上的脫俗氣質也一點兒沒被掩蓋住,很容易便引來了眾人注意,這纖塵不染俊美無鑄翩翩公子的形象,怎能不叫人嫉妒?

    「臭小子!滾開!沒看見本公子回來了嗎?」細長的尖銳得簡直像個太監似的聲音喝道,那語氣中濃濃的嫉妒輕蔑之意毫不掩飾,雲狂一聽便知道來了個「大戶」,頓時覺得自己今天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她正愁全是散戶沒辦法湊錢呢,老天就白送了這麼一個大禮來。

    這送上門來的肥羊,不宰白不宰,宰了絕對不白宰,既然你要送銀子給我我肯定滿足你!雲狂黑眼珠骨碌碌一轉,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二人回頭一瞧,門外那一臉厭惡之色,油頭粉面的二世祖形象便映入眼中,那少年看似和楚少秋差不多大,約莫十三四歲,走路一步三搖,一雙賊眼不懷好意地死盯著楚少秋,嫉妒之色溢於言表,身後還跟著一群彪壯漢子,都是龜奴打扮。

    雲狂一看就樂了,和自己腦中的「肥羊」形象簡直一模一樣啊!

    楚少秋彷彿沒有看見他的挑釁目光,淡淡挑眉,清雅一笑,眉目間卻憑的透出三分譏誚嘲弄,故作疑惑道:「公子?哪家公子?在下怎麼沒有瞧見?」

    「你,你家公子我在這裡!你不長眼的嗎?」賊眼少年一聽,氣急敗壞拍拍實在不太結實的胸脯吼道,對楚少秋的無視憤怒不已。

    「你也算得上公子?」露出一個目瞪口呆的表情,楚少秋扼脈大歎,滿面驚奇:「唉,難道這世道真的是變了?這人模狗樣的東西居然也稱起公子來了……」語聲一頓,他隨即又露出一個憤怒的表情,自言自語道:「以後誰要是再用這詞兒形容我,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居然將我和這種東西相提並論……」

    「你你你……你說誰是這種東西!」賊眼少年何曾受過這等辱罵,只氣得鼻孔冒煙,口齒不清。

    「我說你是這種東西啊。」楚少秋一臉理所當然地指了指他,扇子「啪!」地一合,好像靈光一現,眼露清明,恍然大悟:「早說嘛,原來這位公子你覺得,你不是個東西啊!沒想到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放屁!本公子當然是……臭小子,你……」話說到一半,跳腳的賊眼少年突然大徹大悟,恍然驚覺這句話怎麼說都說不通,怎麼說都是自己吃虧,當下憋得滿臉通紅,成了一隻煮熟的龍蝦。

    堂內眾人看見兩個大戶人家少爺衝突起來,早就紛紛呈看戲姿態,此時聞言一愣,頓時就是一陣哄堂大笑,連雲狂也忍不住目露詫異,捧腹顫抖,笑到差點兒崩潰。

    沒想到啊!原以為少秋哥哥只是精明呢,誰知道發起狠來,言辭之犀利居然絲毫不比她差,損人的方式也與她不相伯仲,而他現在還是一副風度翩翩波瀾不驚無辜至極的文雅模樣,好像剛剛說話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恩,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勃然大怒的賊眼少年用鬥雞的眼神狠瞪著楚少秋,身後的龜奴們見自家少爺吃虧,急忙展示起自己的「本事」,揮舞著手頭的青黑鞭子,叫罵起來。

    「不准笑!不准笑!都不要命了是不是!」

    「臭小子,有沒有搞錯,你這樣子好像是第一次來這長樂賭坊,你可知道我們少爺是什麼人嘛?」

    「哼哼,這是司徒丞相的產業,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司徒丞相!知道厲害了吧?我們小少爺可就是司徒老爺最疼愛的孫子,司徒白雷,這裡就是小少爺的地盤!只要小少爺一聲令下,管你家裡有幾個侍郎幾個尚書,都別想走出我們這賭坊!」

    「小子,快快給我們家少爺磕頭認錯,興許我們少爺會網開一面,繞你一命!否則,哼哼!」

    漢子們一頓叫喚,賭坊裡頓時跑出來一群凶神惡煞面罩寒霜的打手,個個手持木棍,將雲狂和楚少秋二人圍在中央,那些賭客驚得紛紛讓出了一條大道,一個敢笑的都沒了。

    天啊,這油頭粉面的小孩竟然這麼大來頭,司徒楠的孫子!這可是不得了的人物!

    起哄的聲音紛紛擾擾,看著周圍因他而漸漸安靜下來,司徒白雷的成就感正在無限飆升,然而下一刻就突然被一個張狂肆意的笑聲給打斷了。

    「哈哈哈哈!司徒敗類?好名字,好名字,太貼切了,好一個敗類啊!哈哈哈哈哈……」

    該死的!是誰!哪個不要命的混蛋敢笑他!司徒白雷當場紅了眼睛,惡狠狠搜索起來,雲狂小小的身子終於被眾人注意到了。

    雲狂可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快笑抽了,這司徒敗類的父母太有才了,居然能取出這麼剽悍的名字來,想不讓人發笑都不行啊。

    賭坊中人一聽這種歪曲解釋,險些又一次笑得人仰馬翻,不過礙於司徒家族的聲望,倒沒有人再敢笑同雲狂一樣出聲,個個憋笑憋得臉紅脖子粗。

    「小毛頭,你敢笑我!你知道我爹爹是誰嗎?」司徒白雷額上青筋亂蹦,眼神一凶,四周的打手紛紛靠近,直將雲狂二人周圍堵得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哦,不就是一頭小羊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雲狂不可一世地翻翻朝天眼,鼻孔裡哼了一聲,揮揮手,有氣無力地說道,心中卻是笑得天翻地覆。

    這賭坊竟然是司徒家的產業,好啊好啊!天賜良機不可錯過!今天不鬧得你們血本無回,我柳雲狂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圍觀眾人皆盡絕倒,堂堂國舅手握重權的司徒浩瀾居然被說成「一隻小羊」,如果他都是羊,那世界上還有狼嗎?

    「你敢侮辱我爹爹!」可憐的司徒敗類同學,已經氣得腦充血了,隨手操起一根棍子就要打過去,但馬上就被一旁見勢不好的管家給攔住了。

    「小少爺,你別衝動,這兒這麼多人,難免走漏風聲,老爺要是知道你鬧事,又要罰你幾天呆在房裡不讓你出門了。」

    管家向宇可不是司徒白雷,在丞相府呆了許多年,看人的眼光相當毒辣,雲狂和楚少秋這一身打扮全是上好的輕羅錦,那小人兒一副細皮嫩肉的模樣,和自家少爺如出一轍。他身上的束髮玉簪,腰間流蘇玉珮都不是一般達官貴人可以買到的,加上那張狂口氣,斷不是普通的權貴,在弄清楚人家門戶之前,這棍子絕對打不得!

    「這位小公子,敢問令尊是誰?」向宇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雲狂哼哼一聲,鼻孔朝天,完全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似的,竟然不答話,向宇碰了個大釘子,頭疼起來,這放也不是,圍著也不是,該如何是好?

    司徒白雷很怕爹,恨恨放下了棍子,見她如此囂張,頓時又不甘心了,上前幾步,口水漫天噴灑:「你又是哪家的小兔崽子?你爹爹又是哪個?有我爹爹厲害嗎?哼,別不敢吱聲啊!剛剛還那麼囂張,現在當烏龜了?」

    小身板子一挺,雲狂反瞪回去,滿面輕蔑不屑地說道:「那你敢不敢和少爺打個賭?讓大家評評,要是我爹爹更厲害,你就是烏龜!」

    「賭就賭,公子我還怕你不成!有種你就說啊!」

    兩個同樣囂張跋扈的世家子弟擄袖子擦拳頭,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直叫觀眾們汗顏。

    旁邊的楚少秋帶著笑意無奈地搖搖頭,這小鬼頭,又要開始咯!可憐的人,已經上了賊船還沒有自覺,他突然有些同情臉紅脖子粗的司徒白雷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18 PM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十三章 豪賭開爐

            長樂賭坊大氣的金字牌匾下,一大一小兩個小鬼互相死死瞪著眼睛,一個踮著腳,一個矮著身子,均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似乎不將眼珠子瞪出來便不甘心似的。

    雲狂秀氣的小臉紅紅的,叉著腰,狠狠拍拍衣袖,一撇紅潤潤的小嘴,小手一指,將囂張二字的精髓發揮到了極致:「狗眼看人低的奶娃娃!牙齒都還沒張齊就出來亂逛,也不怕被人口販子擄了去!告訴你吧,少爺我就是柳賢王府第一少公子,小王爺柳雲狂是也!大名鼎鼎的柳賢王柳劍就是我爹爹,小烏龜,還不快給本少爺下跪行禮,磕頭賠罪?」

    聽聞此言,所有人頓時都是一陣巨汗,對這個俊俏十足卻橫行霸道的小孩兒一陣無語,司徒白雷更是被這尖酸刻薄堵得一口氣走岔,險些沒有當場被氣暈過去。

    有沒有搞錯!你好意思說別人是奶娃娃?人家是奶牙沒有長齊,你根本就是還沒長吧,這小傢伙居然說得出這種話來,可見其行事的乖張程度已經到了一個境界!

    不過此時誰敢反駁這小煞星的話,柳賢王三字一出,大街上人人自危,落針可聞。

    眾人此時看雲狂的目光都添了幾分原來如此的味道,柳賢王府少公子頑劣不堪被孟大先生趕出學堂的消息今天街上傳得沸沸揚揚,原本人們還不信一個七歲的小孩兒能有多大脾氣,如今一看,不由得紛紛感歎,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這未來的楚京一害,可見一斑!

    來頭一拋出來,向宇就覺得事情不妙,心中連連叫苦,怎地柳家小公子就跑到自己的地頭上來了呢?這位小瘟神倒還真的打不得罵不得,可自家少爺也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哪裡能嚥得下這口氣?連忙給旁邊一個下人打了眼色,那人趕緊衝入人群,回府尋找有份量的大人前來鎮場子去了。

    大街上早就被看熱鬧的圍得水洩不通,一雙雙眼睛落在兩個化作焦點的小孩身上,看得津津有味,柳家和司徒家向來不和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如今這兩位少豪門少公子一對上,當真是天雷勾動地火,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一派胡言!你才是烏龜!你是柳家公子,難道少爺我就不是司徒家公子了?我看你爹爹未必就比我爹爹厲害!」司徒白雷好容易才喘過氣,立馬張口駁斥,他也是堂堂一家少爺,要他下跪行禮磕頭賠罪?虧這小子想得出來!

    「我爹爹統領三軍,威震天下!」

    「我爹爹主掌六部,權傾朝野!」

    「我爹爹英俊瀟灑!」

    「我爹爹才華橫溢!」

    「我爹爹厲害!」

    「我爹爹才厲害!」

    「好了好了!」瞧雲狂那可愛的小樣兒,楚少秋在一旁幾乎笑破了肚子,裝模作樣出來打圓場,拉開兩個爭得面紅耳赤的人:「你們不是要別人來評判嗎,怎麼自己爭論起來了?」

    司徒白雷恍然大悟,隨手從賭坊裡扯出一個渾身髒兮兮,看不清楚面貌十一二歲的少年來,問道:「你來評評看,到底誰爹爹更厲害?可要公正地說,要是你敢歪曲事實,哼哼……」

    雲狂不說話,卻比說話更有魄力,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往那人身上一盯,簡直像是要在他身上開出幾個洞似的。

    被這兩個惡煞盯住,恐怕誰都會牙關打顫,不知所云,可是那髒兮兮的少年卻做出一個凝視的動作,一雙透著疲憊卻閃著縷縷精明的眼睛眨了眨,略帶低啞的聲音有條不紊:「小人認為……柳賢王和司徒國舅,一文一武,各有所長,都是大英雄,大豪傑,難以比較。如果非要比較一番,論到名聲,也應當是不相伯仲,不分高下的。」

    咦?雲狂有些震驚地瞇上了眼,仔細打量起這個落魄少年。

    面對兩個世家「紈褲子」,這般沉著冷靜,毫不畏懼,至少表面上波瀾不驚,這心境實在不是一個少年理當擁有的。而且這少年說話太有藝術性,將兩家人家各自吹噓一番,然後言道不相伯仲,兩家都不得罪,瞧這談吐措辭,絲毫不亂,還是個讀過書的。

    雖說按理來說是柳賢王名聲浩大一些,雲狂卻不計較了,她對這個少年留上了心,瞧瞧他面目憔悴,骨瘦如柴的模樣,難得動了惻隱之心,從袖子裡掏出幾塊碎銀子遞給他,慢吞吞道:「說的不錯,看樣子是個明白道理的,少爺給你點賞錢。」

    司徒白雷雖然素來張揚,卻也依稀明白柳賢王名聲更大,見有了個台階,急忙也吩咐家丁賞給少年一些銀子,生怕自己看起來比雲狂小氣了似的。

    少年毫不推卻,目露喜色接過銀子,眼眸漾起不易察覺的驚訝和感激,盯住雲狂粉雕玉琢的小個子,湊近之時傳過去一句:「謝謝。」這聲音猶如一塊磁石,低魅瘖啞,相當的好聽,雲狂心中一笑,果然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不過她此時沒時間去和他「溝通瞭解」。

    「這場不分勝負,我看我們還有必要再比一場,一較高下,小娃娃,你敢不敢?」眼睛一挑頭一昂,雲狂氣哼哼不死不休地狂傲提議道,眼底卻掠過一抹狡猾的光澤。

    「比就比,你要比什麼,少爺我都奉陪到底!」不出所料,司徒白雷心裡想要扳回一局,正大光明將這個對手踩在腳下,完全沉不住氣,一下子就咬上了誘餌。

    「既然你開的是賭坊,我們是賭客,倒不如,你來做莊,我們就玩玩如何?」雲狂手中扇子一張,遮住了半個臉,陰險的笑容掩蓋得可稱完美。

    「哈哈!你這小鬼也會賭?你知道怎麼搖骰子嘛?小心輸得只剩一條內褲!」司徒白雷嘲笑道,眼裡全是輕視。

    「哼,你要是有本事讓我輸得只剩一條內褲,我就向你磕頭賠禮,叫你一聲爺爺。」還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雲狂扔出一記重磅炸彈。

    「哈哈,我看你這聲爺爺是叫定了!向管家,擺桌子!少爺我今天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鬼!」司徒白雷得意洋洋,笑得極為燦爛,他看來,雲狂身上帶的銀子再多,和賭坊的資產也是根本沒辦法比的,就算她幾把運氣不錯,可賭博這個東西,向來莊家勝得多,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輸得精光,這幾乎肯定是一邊倒的局勢。

    見楚少秋清眸中也漾起了擔憂之色,雲狂勾住他的脖子,對著他咬耳朵輕笑:「少秋哥哥,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楚少秋被她口中熱氣吹弄得心頭癢癢的,揉了揉她粉嫩的臉,幾乎忍不住想親她一記,憂慮也不翼而飛了。這小鬼,精著呢,沒有絕對的把握,她必定不會做。

    四張八仙大桌被拼湊到一起,猩紅嶄新桌布往上面一蓋,兩邊做的是劍拔弩張的兩個世家公子,面前放著六個骰子,一個骰盅,旁邊放著自己的賭注,司徒白雷那方摞了一大堆白花花的銀子,反觀雲狂這邊卻是散散碎碎,加起來不到十兩,可憐之極。

    四圍擠滿了人流,排場好不熱鬧。

    這邊開了一個賭局,場子裡又是一個賭局,賭的是這兩位少爺誰會贏,目前,雲狂的賠率比起司徒白雷高出一倍多,畢竟誰也不會認為這樣一個小娃娃真的會懂什麼搖骰子。

    雲狂目光一掃,便注意到,方纔那個髒兮兮的少年也擠到了裡面,深思一會兒,便將所有拿到的賞錢堆到雲狂的一邊,她在扇子後露出一個笑容,這小子,眼力過人,膽識過人,是塊好材料!

    「我們今天就賭大小,一賠三,我坐莊,誰搖的大就是誰贏,聽懂沒有?」

    「敗類公子,你說夠了沒有?說夠了還是先搖骰子吧,長者優先,可別說我沒讓著你!」雲狂囂張地哼哼道,在眾人震撼的目光中,把桌上所有的銀子推了出去,狂妄得讓人心驚,對司徒白雷的諷刺完全沒有放在眼裡。

    司徒白雷奸險一笑,對旁邊吩咐一聲,一名賭徒走上前來,抓起骰盅便搖,頓時引來一陣嘩然。骰子落定,一開,眾人一瞧,竟然有四枚是六,兩枚分別為三,五,這碼數已經讓押了雲狂一方的人紛紛哀歎起來,對面找了個行家來,這無異於輸定了啊!

    「你這算什麼本事!這是你自己賭博嗎?」眾人紛紛叫罵。

    「叫什麼!有人規定不許人代勞嗎?這裡是本少爺的場子,本少爺愛叫誰來就叫誰來!」司徒白雷滿面得意,對著雲狂挑釁道:「小烏龜,你輸了吧!還不乖乖叫我一聲爺爺!」

    「還沒試過,你怎麼知道贏的就是你?」雲狂臉上的笑意越發分明,小臉上沒有一點兒懼怕,白如嫩藕的手一揚,骰盅握到手中,飛快一罩,叮叮咚咚一陣脆響,幾乎快得讓人沒有看清她的出手,「砰!」地便蓋到了桌上。

    對面的賭徒目光中已露出了無比的驚駭,從聲音聽來,這分明是絕對的行家才能搖得出的手法,對力道的控制已經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步,根本無法用聽骰法分辨其中點數究竟如何,這……這怎麼可能是一個連奶都沒斷的小鬼搖得出的?這難道是偶然?

    眾人的目光死死盯住她手中的骰盅,只見那白嫩小手一掀……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十四章 輸得精光

            四下裡一片安靜,死死盯住揭開的骰盅,人人眼睛瞪得好似銅鈴,世界在這一刻彷彿安靜了,唯余雲狂粉嫩小臉上笑瞇瞇的,發出懶散張揚的聲音:「六六大順!」

    六六大順!真的是六六大順!

    桌上六個骰子,安安靜靜躺在那兒,全部六字向上,排列整齊,分毫不亂,感覺就像是被人一粒一粒擺在那兒似的。

    沉默之後,四周頃刻爆出一陣震驚嘩然,紛紛揉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這也太扯了,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應該骰盅都拿不穩的小不點居然真的搖出了六六大順來!這運氣是不是也太好了一點?

    對面有些門道的賭徒卻是心中咯登一聲,掌心沁出了冷汗。

    「這……這不可能!」司徒白雷瞪直了眼睛,喃喃自語,驀地暴跳而起:「再來!這次賭小!」

    「怕你不成?」再次將所有資產推上,雲狂搖頭晃腦胸有成竹地淡淡笑道。

    賭徒咬咬牙,辟里啪啦賣力工作,總算是搖出了六個一點,司徒白雷一口氣喘過來,正要得意吹噓一番,卻瞧見雲狂那邊也緊跟著翻了骰盅,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頓時又是臉上一片刷白。

    「六和歸一!」

    懶洋洋的聲音彷彿是一道催命符,六個骰子成一道擎天柱的形式,只有最上面的一點紅點異常鮮艷。

    全場再次震驚!傳說中的六和歸一!天啊,京城裡還有人能夠搖出這樣的點數嗎?

    所有人看雲狂的目光都像是在看怪物了,心中暗道,這次司徒家族怕是要倒大霉了。

    「我不信!我不信!再來,比誰的數字靠中!」司徒白雷額頭青筋暴起,吃了蒼蠅般地咆哮著,怎樣也無法忍受這種被人踩在腳下的感覺,剛剛還在得意洋洋,瞬間美夢就被打得粉碎,這滋味的確不太好受。

    眼底閃過一縷嘲弄,雲狂心說,小子,你就省省吧,跟我鬥,你還不夠格啊!好歹我有段時間混過黑,為了弄錢,賭術也下過真功夫,搖骰子還輸給你,我去撞牆算了。

    「朝三暮四!」

    「八仙過海!」

    …………

    「還不乖乖認輸?」雲狂挑釁揚眉,得意地指指身旁的一大堆白花花的銀子。

    「我還有錢,不算輸!」對面暴跳如雷的某人全不顧管家反對,呼喊著叫人從賭場後方取了一大疊厚厚的銀票,陷入了賭癮之中,再加上對面的人時不時一陣刺激,神仙也把持不住。

    「這次堵番攤,賠率一比六,你敢嗎?」司徒白雷恨恨想著,不經由她親手操作就沒問題,番攤完全是賭運氣,這次一定要讓她乖乖認輸!他就不信她運氣會好到那種地步!

    「放馬過來!」目中無人地豪邁一揮手,雲狂低眉暗笑,真是個白癡,不知道我會數攤的麼?黑子總共一百枚,桌上的那一堆我看一眼便知道多少,蓋住的自然也就清楚了,除以六的餘數就是答案,這麼簡單的算術題能難倒我?古人誠可欺也!

    「一二三四五輸定了!」

    「一定開二!」

    「就是四了!」

    隨著一聲聲懶洋洋的笑語,顫抖的手交出的銀票越來越多。

    ……………

    收到消息的司徒浩瀾帶著女兒急匆匆回到賭坊的時候,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面。

    場子裡一片沉寂,司徒白雷不知何時已經委頓在椅子裡,目光呆滯,右手邊的大堆銀子此時空空如也,反觀雲狂這邊,白花花的紋銀堆得簡直像小山,下方還有一疊厚厚銀票。

    人擠人的賭場,此時居然毫無聲息,落針可聞,每個人望著那秀氣的小人兒的眼中都透著濃濃的駭然。

    行家!絕對的行家!

    這小鬼莫不是從娘胎裡就開始練賭術了?居然百發百中無一失手!番攤也是無一失算!驚駭同時也紛紛露出一臉明白之色,怪不得他不學無術了,都在練這種東西,哪裡還會去學習詩書?果然活脫脫一個紈褲子弟!

    雲狂一副大少爺模樣,手裡悠閒地握著一張房契,勾在楚少秋懷裡,二人竊竊私語,頻頻輕笑,全然不覺這姿勢在眾人眼中有多曖昧。

    「治了小的,老的來了哦!」楚少秋開玩笑似的說道,寵溺無奈地捏捏她的小鼻子,稜角分明的唇微微上翹,心情似乎從沒這麼好過。

    他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小鬼整一個鬼精靈!真不知她這手賭技是和誰學的,身上還有什麼秘密,不過那些都不重要,她是雲狂,這就夠了。

    「我才不怕呢,有少秋哥哥在,你一定會保護我的對嘛?」雲狂一雙水靈的眼睛撲閃撲閃瞧著他,有恃無恐篤定笑道。

    這完全的信賴和依賴讓楚少秋心間柔軟處似被什麼撞了一下,絕色面容上露出極為溫柔的笑意,是啊,他說過,要護她一生,有她現在這一句話,付出再多也值得。

    「那是當然!」話一脫口,楚少秋就有點兒小後悔,因為他看見了雲狂眼裡的狡猾之色。

    「少秋哥哥,你最好了!」美少年的溫柔映得那張絕色的臉愈發漂亮,雲狂不禁色心大起,嘿嘿壞笑,很迅速地抱住他的脖子,「啪!」地在他臉上響亮地一吻,光明正大吃豆腐。

    周圍眾人原本只是有些曖昧古怪地看著他們,這一下可真是驚爆,忍不住嘴巴齊齊大張,楚大公子頓時欲哭無淚,這小壞包!連他也坑了!

    司徒浩瀾雖然對背對著他光明正大「親熱」的兩個身影很疑惑,可此時他卻沒有功夫去管這些,看到向宇顫巍巍走過來的身影,不知怎的,突然覺得一股涼意從脊背上升起。

    「老爺……完了……全完了……」

    向宇哭著臉,指著中間那拼湊起來的一張大桌:「輸光了!輸光了啊!」

    「什麼輸光了!你把話說清楚!」司徒浩瀾聽見這話,一看自己神情呆滯的兒子,不安的感覺越發濃重。

    「少爺……少爺不聽我們勸告,把賭坊裡所有的錢都輸得精光,包括這個長樂賭坊都……都輸給了人家!」

    什麼?全都輸得精光了?

    司徒浩瀾一聽,差點兒一口血噴了出來!

    這個混賬不孝的敗家子!難道不知道長樂賭坊有多重要嗎?

    且不說整個賭坊光是現銀就有幾百萬兩,這長樂賭坊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搖錢樹,每天進賬不計其數,又兼做家族收集情報之所,可以說是一個相當重要的據點,居然在一刻工夫之間,就這樣被輸光了?

    「誰贏的?是你們?」司徒浩瀾沉聲問道,目光卻已經瞥上了楚少秋和雲狂的後背,眼裡的冷酷殺意幾乎已經遏制不住。

    兩個有斷袖之癖的小子!敢贏我司徒家的錢?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你以為贏了就能那麼容易帶走麼!

    「哎喲喲,少秋哥哥,好像司徒伯伯想賴賬呢!」稚嫩純潔的清脆童音笑道。

    「怎麼會呢,哥哥保證司徒大伯不是這種人,別忘了,咱們可是一家人呢。」溫潤如玉的語聲緊接著響起,與先前那人,一搭一唱,配合無間。

    一個絕色少年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都帶著一臉「友好」笑容,同時轉過身子來。

    司徒浩瀾頓時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臉上的神色精彩極了。

    「太……太子殿下!」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19 PM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十五章 一筆橫財

            這一句有些不敢置信的稱謂脫口而出,僻靜的賭坊大廳瞬間響起了整齊的抽吸聲,一雙雙圓滾滾的眼睛盯住楚少秋,目光充滿了震撼和訝異,太子?這個風度翩翩的絕美少年竟然是當朝的太子?

    眾人恍然大悟,就說雲狂小王爺怎麼對他這麼客氣,原來他不是小王爺的男寵啊……(楚少秋:……)

    「老……老爺,那……那位是柳賢王家的雲狂小王爺……」向宇縮縮腦袋,硬著頭皮指了指雲狂的小身子。

    那個在眾目睽睽之下連皇帝也敢冒犯,皇帝還沒把他怎麼樣的雲狂小王爺?

    此時此刻,司徒浩瀾真想去買塊豆腐一頭撞死!

    天啊!我怎麼有這麼一個愚蠢的兒子!

    狠狠瞪了一眼畏畏縮縮用眼角打量自己的兒子,司徒浩瀾在心中大罵:不成器的東西!就知道給老子惹麻煩!平常惹是生非也就算了,可你在招惹之前也查清楚人家的身份好不好?現在面前這二位也是你惹得起的?柳家一脈單傳,司徒家三代卻有六七人,柳雲狂才多大就被封了小王爺,你拿什麼和人家比?

    如今二皇子勢弱,太子穩居東宮,登位是必然之事,連父親我見到太子都要客客氣氣,你居然敢和太子正面衝撞?是不是嫌那顆瓜子腦袋在脖子上長的太穩了?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被抓住了一個把柄,司徒浩瀾哪裡還敢懈怠,當下趕緊行了一個大禮。

    無論出口無否,方纔他是真的對楚少秋二人起了殺意,若是太子察覺,今後登上國君之位,不顧一切蓄意報復,司徒家的地位名望必定一落千丈!

    九大世家的確擁有超越皇權的威懾力,可是九大宗門也互有約束,不得正面以宗門勢力介入皇權鬥爭,他們這樣的世家必須依靠皇權來壯大家族聲威,是以家族才會讓女兒進宮,他們才會在朝為官。

    能不怕嗎?在天下百姓眼裡,皇權就是第一位,如果楚少秋此時要以犯上罪名砍了司徒白雷,他還真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聲見禮驚醒了賭場中人,連這位手握重權的國舅大人都乖乖行了大禮,誰還敢有半點疑惑?當下人人高呼「參見太子殿下!」,碩大賭廳裡黑壓壓跪了一片,一直延伸到賭場之外好遠。

    眾人跪是跪了,心中卻仍為了先前那一幕驚詫萬分,紛紛對這個雲狂小王爺的「風流」感歎不已。

    厲害厲害!這小子才多大啊,居然就懂得風月之事,利用自己討人喜歡的外表招蜂引蝶,他竟和當朝太子是這種關係!怪不得行事張揚跋扈,端的是無法無天,原來有個這麼大的靠山啊!

    楚少秋這時才體現出了身為皇家子弟的傲然之氣,腰桿挺得筆直,白色華服大袖隨意一揮,眼中儘是睥睨天下的輕描淡寫,絕色容顏驟然放出攝人光彩,溫潤聲音帶著一抹威嚴,淡淡笑令:「都起來吧。」

    整個場中,只有雲狂挽著他的胳膊,他也緊緊牽著她的小手,不讓她下跪。

    明眸內映著少年出色的模樣,霎那間心房悸動了一下,雲狂吐舌暗笑,少秋哥哥你別怪我亂形容哦,你現在的樣子,可真是比那花兒還要美呢。

    楚少秋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無奈地笑瞪雲狂一眼,小壞包!明天這楚京之內恐怕就要爭相傳聞我堂堂太子有斷袖之癖,我一世英名全毀在你手上了還不夠?你又在背地裡說我什麼壞話?

    雲狂無辜地眨眨眼,純潔得讓人想上去親一口,人家哪有!

    司徒浩瀾等人稀稀落落站起來,正好瞧見太子殿下與雲狂之間的「眉來眼去」,不由得一陣惡寒,如果面前另外一人不是兩個罵不起的人物,恐怕就該破口大罵世風日下了。

    「司徒伯伯,你我兩家也算世交,我就斗膽叫您一聲伯伯,小侄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不過,請容小侄解釋一下。」悅耳的稚嫩童音響起,雲狂用一副高山仰止的目光「崇敬」地瞧著司徒浩瀾,一張小臉上滿是嚴肅正經。

    「我和少秋哥哥並非執意要找您麻煩,也完全不知道賭坊是司徒家產業,只是令公子實在太過囂張,當眾辱罵我少秋哥哥,要少秋哥哥給他讓道,還說少秋哥哥不長眼睛,小侄一時氣憤這才和令公子起了衝突,擺下賭局。至於這賭坊的錢財乃至房契,全都是小侄光明正大贏回來的。小侄中途也覺得不妥,勸說令公子認輸罷手,可是令公子偏偏不肯,非要與小侄繼續賭那番攤,小侄無奈,只好應允,賭博途中全由貴賭坊人手控制,小侄絕不可能出千,這兩點,在場各位無論是誰都可以作證,小侄知道此番對您實在不敬,卻又不知該如何善了,只得待您回來,希望親手將贏得的銀子房契如數歸還,司徒伯伯還請您不要計較小侄頑劣,銀子都在這兒,小侄雙手奉上!還請司徒伯伯笑納!原諒小侄!」

    雲狂這番話的態度,那叫一個陳懇動人,一口一個小侄,何等彬彬有禮,恭敬有加,聞者都要被她的「善行」所感動了,幾乎讓人懷疑之前那囂張跋扈的與這個是不是同一個人,司徒浩瀾耳朵裡聽來,卻愣是險些沒有被她給氣死!

    司徒浩瀾是何等人物?比起雲狂的英俊老爹柳劍心機深沉了百倍不止,哪能聽不出這一番話中的種種問題?

    這小鬼所言看似謙讓,實際卻步步針對司徒白雷,幾乎把錯誤一股腦兒全都推倒了他的身上。

    他是個老成精的人,一進場子心中就有數,哪能不知道大概發生的事情?或許自己兒子有錯,可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要是規規矩矩我兒子能和你起衝突嗎?她只義憤填膺地說司徒白雷辱罵楚少秋的話,卻不說楚少秋也罵了司徒白雷,不過人家楚少秋是太子,是司徒白雷罵不起的人物,她不說,委實有理得很——難道你要我冒犯太子不成?

    對於賭博,開賭場的司徒浩瀾就更明白了,一個人賭癮若是發作,拼上了一口氣,不輸到傾家蕩產哪裡停的下來?你勸我兒子罷手?這跟撩撥他有什麼區別?可是這一點,他還是無法反駁——人家雲狂贏得是光明正大!全場可以作證她沒有出千,加上小鬼之間的意氣之爭,賭場之上自然是要無所不用其極的。

    最讓司徒浩瀾想噴血的是,這小鬼!居然於眾目睽睽之下說要還錢給自己,明擺了埋汰人啊!試問他堂堂國舅,有頭有臉的人物,又是開賭場的東家,被一個七歲大的小鬼光明正大贏了賭局,然後卻又和他把錢拿回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信譽掃地嘛!

    真要是把錢拿回來,不出一天楚京上下便會人盡皆知,啊呀呀,司徒家堂堂楚京兩大支柱之一,輸了錢給柳家公子居然賴賬!他司徒家以後面子往哪擱?

    這小鬼這番話一說,這筆銀子和這長樂賭坊,他不但不能拿回來,還得慈祥和藹,好言好語地送給她。加上旁邊有太子威懾,這虧,不但要吃,還得笑臉迎人,歡歡喜喜地吃,打落牙齒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司徒浩瀾權傾朝野極為精明,一生也未嘗過幾次這種憋屈的滋味,如今卻被一個小鬼堵得如此徹底,不留餘地,所以他幾乎是差點兒被氣得當場暈過去。

    目光落到旁邊雅如謫仙的楚少秋身上,司徒浩瀾像是第一次見識到這個往日裡不喜表現的太子,心中恍悟,怪不得楚隆會輸給他,這簡直就是一隻小狐狸精!

    在他看來,柳雲狂不過一個七歲大的小娃娃,再聰明也從未經歷過大事,哪裡會有這種深沉心機,這種可怕智謀?而楚少秋就不同了,皇后柳西月手段素來狠辣目光犀利,楚少秋在深宮長大,這些東西耳濡目染,哪能不懂?所以此番言論,必定是太子教給雲狂的,好一個太子,居然連我也不是對手!以前你倒是真人不露相啊!

    可憐的楚少秋瞥見司徒浩瀾投過來的目光,心中苦笑,又替這個小鬼背了一次黑鍋,他現在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總算是平靜下來的司徒浩瀾也只得擠出慈祥的笑意:「小王爺說什麼傻話呢,這區區數目難道我司徒府還放在心上,你就放心拿去當點兒零花錢吧,前幾天家父還和我說長樂賭坊太過烏煙瘴氣,需要處理,小王爺既然贏了,就送與小王爺做個遊玩之所。」

    「這……這不太好吧?」雲狂納納地眨眨眼,裝模作樣推辭著。

    「有什麼不好的!就這麼定了!從今天起,小王爺就是這裡的主人!」

    「可是……可是……」

    「就當幫伯父一個忙吧,伯父真的不想要這個賭坊了。」說著這句話,司徒浩瀾這樣沉穩的人物也忍不住喘粗氣了,只覺得自己的心頭在滴血。

    「那,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雲狂苦著一張臉,這模樣,簡直讓觀眾幾欲抓狂,這還是贏錢的嘛?怎麼倒像是司徒浩瀾贏了她的錢……

    「既然如此那小王爺請慢慢玩,我們就此告辭。」司徒浩瀾好不容易強裝一張笑臉把話說乾淨,只覺得這絕對是此生打過的最累的一場心理戰,連連叫上自己的家丁,帶上司徒白雷,飛快走出門去,幾乎是落荒而逃了。

    雲狂和楚少秋相互看看,再瞧了瞧桌上那堆銀山和大把銀票,差點兒雙雙爆笑出聲。

    好大一筆橫財啊!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十六章 名為驕傲

            狹窄冰冷的巷子毫無人聲,一道瘦弱烏黑的身影悄然竄入,幾隻老鼠吱吱亂叫,聽來竟有令人打顫的森寒回音。

    渾身髒兮兮的少年貓著腰,輕巧地貼著窄巷的牆壁,做賊般地往前竄去。

    「小子,要去哪裡啊?」

    一聲不懷好意的喝聲傳來,少年全身一顫,頓住腳步往巷子口看去,果然瞧見一個渾身肥肉的漢子提著一截木棍向自己走來。

    咬咬牙,再看前方,另一彪壯大漢堵在那兒,臉上的獰笑在陰暗裡看來宛如一隻惡鬼。

    「你們堵著我做什麼?」少年強作鎮定,淡然問道。

    「做什麼?你贏了那麼多銀子,這麼快就想離開嗎?嘿嘿,我們哥倆可是一早就盯好你了,想跑?」兩名大漢越發逼近,來意已經相當明顯。

    果然是為了錢嗎?少年露出了一個淡然的,輕蔑的笑容,咧嘴,一口雪白的牙齒露出,諷刺開口。

    「如果是為了錢財,那你們找錯人了,抱歉,銀子我現在一分也沒有了。」

    「別白費力氣,你不給就沒事了?爺們就不信搜不出來!」兩個漢子已經一前一後將少年夾在了中間,一人惡狠狠提著木棍,一人一把捉住他瘦弱的手臂,便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搜查起來,少年也知道抵擋無用,清明的眼中透著淡淡的不屑,任其摸索。

    「大哥,真的沒有啊!」大漢的臉色在反覆找了幾遍之後黑了下來。

    「怎麼可能?我們方才分明一直盯著他的!」肥碩男人一把拉扯住少年的頭髮,狠狠拽到眼前:「老實說,你把銀子藏哪兒去了?交出來,否則我們要你生不如死!」

    少年並不言語,深邃幽暗的眼睛裡卻閃爍著明顯的厭惡和不屑,挑釁的神色瞬間就惹怒了兩個大漢。

    「媽的,臭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

    「…嘔…咳……咳咳咳……」頭髮被拉扯著提出水面,被溺在水缸中的少年嘔出口鼻中堵塞的清水,破爛的衣衫上染了幾點鮮紅,身子髒,看不出青紫的痕跡,瘦弱身體的不住顫抖卻暴露了他的痛苦。

    「你說不說!」猙獰漢子手上抓著木棍,眼看著又要向他身上敲過來!

    在再次瞧見少年容貌的一刻,兩個漢子卻同時停住了動作,震驚貪婪和猥褻在兩張賤肉橫生的臉上舒展開去,倒是極有默契,一人扯住少年的手臂不讓他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一人滿目淫意撕扯起他本就破爛的衣服,口中哈哈大笑。

    「想不到啊,居然是個這麼俊的小子,不知道賣到羅裳門去值多少銀子,嗯,看這模樣,嘿嘿,相信紅媽媽一定會給個好價錢,說不定不比那堆賭錢少呢!哈哈哈!」

    「哥哥們疼愛過你就送你過去,到了那兒乖巧一點,你可就不用像現在這樣吃不飽穿不暖了,真不明白你怎麼到現在還能在大街上晃悠,就這皮囊,早該自己去了……」

    少年被清水洗淨的腦袋上膚色與部位完全不同,白皙如玉,臉上掛著滴滴滾落的水珠,卻已露出了真容,眉目清秀不失英氣,十一二歲的年紀,一張臉已是極端的禍國殃民。

    手足無法動彈,少年緩緩睜開眼睛,黝黑眸中焚天怒怨,帶著輕視,卻還有著淡淡的無奈。

    「嘿嘿嘿,小弟弟,叫聲哥哥來聽聽?」兩個大漢哈哈大笑,聲音在冰冷窄巷裡久久迴盪。

    少年譏嘲地勾起唇角,俊眉輕佻,卻是噴了那男人一臉口水:「我呸!」

    厲眸之中全是譏笑,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大漢惱怒地一把擦去臉上的唾液,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光:「臭小子!別以為爺們稀罕你,也不過是個被人玩弄的料子罷了,老子今天就玩死你!」

    布料撕扯的聲音,拳頭落下的悶聲,少年痛苦的呻吟在窄巷裡交織出一曲詭異的調子,窄巷的盡頭,一身破布面色蠟黃滿眶淚水的小女孩再也忍不下去,飛快撲了出來,哭喊著拉扯開漢子的手,抱住少年的身體。

    「不要打了,別這樣對我哥,銀子都給你們,都給你們!」

    「雪兒!……你!……」少年咬著牙撐起身體,原本渙散的目光在這一刻充滿了悲哀,傻丫頭啊,你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就算你交出了錢,他們又會放過我麼!

    「哥……雪兒不治病了,哥哥你從來都不肯放下自尊,你告訴雪兒我們活著就是為了一口氣在,為什麼如今偏要這樣……雪兒不要哥哥這樣……」看起來八九歲的女孩擦去眼淚,咬住下唇,小小的臉上一片堅毅之色。「放了我哥,我帶你們去拿銀子,總共七百兩,就算你們把我哥賣給羅裳門也沒有這麼多。」

    兩個漢子對視一眼,卻是頻頻獰笑:「小丫頭,一個你哥哥不值這麼多,但是加上你,可就不止了吧?嘿嘿嘿!飄紅樓未來的花魁,價可不低啊。」

    少年長的如此俊美,他妹妹怎麼可能差到哪裡去?小女孩雖然也是髒兮兮的,可兩個漢子卻也注意到了那端正的五官,大手宛如猛虎的利齒,向著女孩咬了過來。

    「不要!!!」少年緊緊抱住妹妹,嘶吼一聲,野獸般的悲鳴,這一刻他真的無力了,他們兄妹終究逃不開這個結局嗎?只有小雪,他已經只有小雪了啊!

    兩個漢子的手僵直在半空中,久久沒有抓下來。

    瑟縮的兄妹二人反應過來,驚疑對視了一眼,小心打量,卻發現兩張猙獰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眼珠子一動不動,輕輕一碰,兩句高大的身體便乾澀地倒了下去,地面上一層鮮艷的紅色靜靜鋪開,像是打翻了的成年果酒。

    「哥……」女孩顫抖地驚呼了一聲,心中惶恐不安,雖然什麼苦都吃過,可是這種可怕的場面究竟不是一個孩子能夠承受的,少女全身一陣搖晃,人已經暈了過去。

    抱住妹妹倒下的身體,少年的目光沉穩,平靜,呼吸卻已是紊亂不堪,眼裡漾著感激震動,他知道是有人救了他們,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境,舉目一望。

    窄巷口,一個顯得頗為嬌小的身影淡淡站在那裡,看不清楚她的臉,一雙如暗夜星辰般的眼睛卻第一時間印在了少年腦中,少年一愣,不禁脫口驚呼:「是你!」

    人影並沒有回話,慢慢慢慢一步一步走到近處,怔怔看著地上的一切,垂下像小蒲扇似的長長睫毛,目中彷彿沒有了焦距,好像沒有聽到少年的呼喚。

    少年不敢再說一個字,生怕打擾了她,只是定定看著這個將他從地獄裡拉回來的人,從她精緻的臉上彷彿看見了一種深深地痛苦,悲哀,寂寞,不甘,甚至有一絲……扭曲。

    少年在心中震驚,她不是賢王府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小王爺麼,縱然並不如傳聞中那樣不堪,但地位和家世卻不可能是假的,她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最為讓他覺得震動的是,這樣的表情,竟然會讓他產生一種共鳴,好像眼前的這個人便是如今的自己……

    冷巷口驀地灌進一陣大風,華服一角凌亂紛飛,卻沒有了絢麗的色彩,宛如一葉搖搖欲落的枯葉。

    不知何時她已經閉上了那雙極有神采的黑瞳,黑髮逆風亂舞,眉目緊鎖,蕭瑟淒涼,帶著一股濃濃的滄桑感,讓少年產生一種那個人似乎在顫抖的錯覺,更讓他難以遏制地伸出了手,想去抱緊她,安慰她,卻又悲哀地發現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根本沒有這樣的資格。

    你到底……在痛什麼?為什麼現在的你看起來和賭場上那個意氣風發的你,是那麼的不同……

    「你,恨他們嗎?」正失神間,小小的人兒卻突地張開了眼,緊緊凝視他,指了指地上兩具死屍,那雙眼睛像是一對黑曜石,輕易便能將人整個看透。

    「恨?」少年唇角勾起一絲弧度,竟冷漠地搖搖頭:「我不恨。」

    「不錯。」雲狂沒有意外,唇邊漾起了一抹微笑,也淡淡道:「他們不配!」

    少年宛如被一尊千斤巨石當頭砸下,震動地轉眼看她。

    雲狂朦朧的目光凝固在天邊很遠很遠的地方,聲音飄忽得如同來自天外:「我曾經落到世界的底端,曾經被人害到極慘極慘,有一天我變得強大後去找他們復仇,我成功了,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可是,你能想像嗎,我不恨他們,真的,為了報仇,我付出了那樣大的代價,可我一點兒也不恨他們。」

    「因為,他們不配!」少年驀地抬起頭,一字一頓地道,在這一刻他像是得到了生命的滋潤,激動地搖搖晃晃地站起,深深注視著眼前的小人兒。

    「對,因為他們不配!」雲狂笑了,那樣偏激,那樣任性。

    「就算掉到地獄裡,我也從來都看不起他們,我輕視他們,蔑視他們!當時,我甚至輕視整個天下的所有人!我尋他們報仇,甚至不惜代價,不是因為我恨他們,他們連讓我憎恨的資格都沒有!但是有一種東西對我來說,逾越生命,就算是失去生命,我也毫不猶豫!」

    她轉過身,凝視少年的明亮眼睛:「知道嗎,剛剛,從你的眼裡,我看見了一種光芒,名為驕傲。我救你,是你的才智讓我惋惜,你的遭遇引起了我同情,我認同你,卻是因為你很驕傲!驕傲的人,永遠不屈,能對自己殘忍,心裡總有著自己的一份堅持,這樣的人,我需要。」

    「砰!」激動之中,少年的雙膝毫不猶豫貼上了地面,額間已然點地,一拜而起:「小王爺,從今往後就是您就是尹翔的主人!」

    目光炙熱地看著她,他聽懂了她的話,他輕視天下人,可是上一刻,他卻為她折服!他驕傲,她卻比他更為驕傲!在她將他救出地獄的時候,他便認定了她,能夠懂得自己的驕傲,更讓他欣喜若狂。

    少年的眼裡漾著幾分迷離,這個人,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帶上你的妹妹,你們既然跟著我,就跟我姓吧,從今以後,沒人可以再踐踏你。」恢復了正常的神色,雲狂搖搖扇子,心中暗歎,看來不管如今再如何安逸,她始終還是沒能淡忘掉過往的一切,那種固執,從來沒有離開過她。

    不過,若是沒有了這份固執,她又哪配再叫「柳雲狂」?

    楚少秋已經先行回宮,雲狂在賭場便注意到了這少年,賭局結束後自行前來找人,見天色已晚,便帶著兄妹二人回到柳王府內,誰知剛一回去便聽見了屋內爺爺的一聲憤怒大吼。

    「小混賬!你總算知道回來了,你和你少秋表哥是怎麼回事?斷袖之癖?你想要我柳家斷子絕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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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21 PM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十七章 談婚論嫁

            大門之前,聽到爺爺的咆哮聲,雲狂暗自腹誹了一句:你現在已經「斷子絕孫」了好不好,我不喜歡男人難道喜歡女人去?那才是真正的斷袖!我娘親和奶奶豈不是要哭死?

    遠遠一望,老夫人和美貌娘親果然已經和各自的丈夫吵起嘴來。

    「什麼斷子絕孫的,說得這麼嚴重!狂兒只是個小孩子,覺得少秋這孩子親切就親了一下,有什麼關係?」

    「夫君,你還經常抱著狂兒亂親呢!都是一家人,見外什麼?」

    兩個「氣管炎」在訓斥之下不約而同縮縮腦袋,一臉哀怨,雲狂暗笑,可憐的爺爺和爹爹,有生之年你們怕是永無翻身之日了。

    心裡如是思索,卻又覺得有些好笑,兩邊人立場可算是涇渭分明,男人隱瞞著女人一件大事,而女人則又隱瞞著男人一件大事,這些事情的矛盾,幾乎全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她看的比誰都分明。

    隱瞞來去,無非是對對方的關心,所謂關心則亂,總有一天這些事情還是會揭破,那個時候,是否會讓自己關心的人受到傷害打擊呢?雲狂垂下眼眸,不由自主想到了楚少秋,突然胸口猛地一跳,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乾笑著走入廳中,雲狂立刻被奶奶和娘親兩個女人團團圍住,拖到一邊,竊竊私語。

    老夫人一聽說太子殿下和自家「孫子」走得很近,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眉開眼笑遞給雲狂一個鼓勵的眼神,悄悄對雲狂說:「有奶奶罩你,別怕!奶奶舉雙手加雙腳贊成這樁親事!少秋這孩子從面子到裡子樣樣都好,又是第一皇位繼承人,這樣的男人不抓住就太可惜了!」

    老夫人一邊說,一表露出深思的表情,似乎已經在考慮黃道吉日的選擇了。

    向婉兒也是一臉欣喜,捉住雲狂悄悄問:「狂兒,你和你少秋表哥進展到什麼程度了?告訴他你是女孩兒沒有?他答應等你長大之後娶你沒有?聽娘的,這幾年多去和你表哥走動,長大一點就抓住機會生米煮成熟飯,少秋那孩子人品很好,絕對不會賴賬的!」

    親事?賴賬?雲狂聽得眼冒金星,全身冷汗飛流直下,都說女人雞婆起來閻王都要讓三分,如今看來此言非虛也!

    她不禁用恐懼的目光左右看看,怪不得奶奶和美貌娘親能把爺爺和爹爹管得死死的,這思想也未免太「時尚」了!她才多一點兒大啊,七歲!七歲就被「逼迫成親」,灌輸「生米煮成熟飯」這種概念?奶奶,美貌娘親,我對你們的彪悍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過仔細想一想,這二位憂心忡忡並非沒有道理,畢竟現在她是「柳家公子」,男人不能碰,女人又不能摸,一個小王爺的封號徹底打亂了老夫人和向婉兒原本的計劃,都在為她的終身擔心著,此時攀上楚少秋這麼根救命稻草,哪會不積極?

    感受到親人的關心,雲狂心中暖洋洋的,精緻小臉上邪邪一笑,勾著娘親和奶奶的脖子胸有成竹地安慰道:「娘,奶奶,你們放心!狂兒可以發誓,少秋哥哥,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這二位一聽,頓時「各有所悟」,紛紛笑容滿面,一片明亮,照得整個廳堂都熠熠生輝。雲狂自己的理解是,少秋哥哥答應了要護她一生,她們想來,卻當然是雲狂和楚少秋已經「好事成雙」。

    當下不約而同心中暗歎,好狂兒啊,你真是有奶奶(娘親)當年的風範啊……

    雲狂被這二位的表情又刺激了一下,舉起袖子擦擦額間冷汗,不管怎麼說,她們不一天到晚愁眉苦臉擔心自己的親事就好,以奶奶和娘親的性子,她一點也不懷疑這二位真的會弄一堆京城公子美男圖回來一個個挑選,到時候她這個斷袖罪名估計就坐實了。

    方搞定了老夫人和向婉兒,柳清老爺子卻越發吹鬍子瞪眼睛,瞥見了跟隨著雲狂進門而來的尹翔兄妹,勃然大怒:「混賬!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在外面亂混欺負了人還敢帶回家來?你想在我王府裡豢養男寵不成!」

    尹翔一看這情景大約也猜出了個大概,忙上前一步,精明鎮定不卑不亢地道:「老爺子您想錯了,我尹翔和妹妹是在街頭流浪的乞兒,因小子容貌遭人欺侮,小少爺看不過眼,這才將我二人救下帶回府來。少爺此時就是我二人的救命大恩人,就算您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尹翔也不容許您侮辱我的少爺!少爺心地善良,正義有為,您要將我們趕出府去也罷,將我打死也罷,這些話我都不得不說!」

    原本尹翔也就是因為容貌出眾才被人多注視了兩眼,他這一番話說出來,卻是人人對他刮目相看。

    老夫人和向婉兒因為他護著雲狂而頻頻點頭,頗為滿意。

    柳劍和柳清性格比較直爽,則是因為這個小子的一身傲骨,知恩圖報,無所畏懼而起了欣賞之心。

    雲狂在一旁淡淡淺笑,眼裡也流露著讚賞,這小子非常懂得察言觀色,一到家中就看明白了柳清和柳劍的性格,也看懂了這個家中當家做主的是兩個女人,當下各投所好,不但維護了自己,讓老夫人和向婉兒高興,也展示了自己不屈的性格,讓柳清和柳劍起了愛才之心,果然是聰明絕頂!

    而且,他話中語氣分毫沒有作假,雖然有著目的,可本身也絕對是為了維護自己,尊敬自己,這不禁令雲狂的胸口漾起了一絲絲的暖意。

    「你叫尹翔?」柳老爺子打量著這個少年,眼裡是掩不住的欣賞。

    「不,現在我叫柳翔!少爺說我們跟了他便隨他姓,我叫柳翔!」柳翔堅定道。

    「好!」柳老爺子一聽此話,心中覺得痛快,一個外人願意跟隨自己的姓,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自己的孫子好嘛?他心中高興,當下拍掌而起,笑道:「那你以後就跟著少爺吧,你妹妹……」一眼瞥見昏迷的小女孩,柳老爺子皺皺眉,對後面吩咐:「還不趕快去請醫生!」

    「是!是!是!」一連串的應聲下去,現在瞎子能看得出,柳老爺子對這個柳翔的器重。

    柳翔感激地謝了一句,回頭用目光請示雲狂的吩咐,雲狂微微點頭,他這才跟著人走進了大宅內。

    氣是不生了,可柳清老爺子越想越覺得這斷袖傳言實在令人頭疼,這要是一直鬧下去,丟面子不說,日後「孫子」真找不到媳婦怎麼辦?思索半晌,終於靈光一現,興致勃勃提議道:「我看狂兒也不小了,我們柳家算是大家族,狂兒娶個三妻四妾也沒什麼,不如我們先給他定個親,那些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你們說可好?」

    「好好好!這主意好,狂兒,快去弄個秀氣的小女娃來給我當兒媳婦。」柳劍一聽,頓時滿面興奮,連聲稱讚,只是馬上就遭到了嬌妻反對。

    「好什麼好?不好!」向婉兒瞪了瞪眼睛,給狂兒找媳婦?虧他們想得出來!真要是訂親了,不但要誤了人家小姑娘一生,更誤了自己的女兒!她還指望著雲狂當個皇后呢!

    「可是,我覺得不錯啊……」柳劍吞了口口水,抱怨聲都說的好小,找媳婦是好事,怎麼一向英明的老娘和老婆都反對呢?

    「要不然,這斷袖風評傳下去,以後老夫怎麼在朝中抬起頭來?」看著老夫人不太好的臉色,柳清也不敢說得太嚴重,乾脆裝起了可憐,把爛攤子往外一丟,不這麼幹,你們看著辦啊,要是想不出來解決方法,就得乖乖給我找媳婦去!

    「為了你的面子就能犧牲狂兒的幸福了?我孫兒人品出眾,還怕找不到?」

    「可現在京城人都在到處傳揚他是斷袖……」

    聽到這裡,雲狂的汗都快流乾了,心道古人真是麻煩啊,這麼點大就談婚論嫁,她實在看不過眼爺爺奶奶的爭執了,黑眼珠轉了轉,已經有了打算。

    「爺爺,您不用擔心,狂兒保證,明天這斷袖風評就會消失得一乾二淨。」小臉上漾起一抹狡黠之色,雲狂胸有成竹。

    「真的?」老爺子有點不太相信,板著臉道。「要是做不到,那你就乖乖去給爺爺找個媳婦兒回來!」

    「沒問題!」雲狂十拿九穩地揮手應道,心裡卻想著,可憐的爺爺,斷袖風評的確會消失得一乾二淨,不過你的抓狂程度估計會更加飆升……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十八章 冰火雙絕

            尤記紙醉金迷時,秦淮河水盡胭脂。

    來到飄紅院之前雲狂雖然也有一系列的幻想,不過親眼瞧見親身體會,感受要比詩詞上的更為深刻。楚京第一青樓此時張燈結綵,胭脂飄香,遠在幾里外的大街上都能聞見,樓前花花綠綠的姑娘,個個笑得情切可人,來往客人多不勝數,熱鬧非凡。

    雲狂獨身一人,堅決地一甩腦袋,揚著小胳膊小腿,踩著小步子,一進碩大樓內就引來了眾多賓客瞠目結舌的注視。

    天啊!他們沒看錯吧?

    這天是要塌下來了嗎?這麼點大的毛孩子,居然也來逛妓院?

    眾人的嘴角雖然在抽搐,老鴇紅媽媽卻毫不尷尬,扭動著肥碩的身子,如餓狼撲食般飛快撲了過來,死死盯著這個漂亮得晃人眼睛的小孩兒,眼中是掩不住的精明。

    雲狂一身裝扮足見其為富家子弟,身上隨便一件飾物便價值連城,這種客人有的是銀子,在這種地方有銀子的就是祖宗,別說這看起來八九歲的俊美小公子,就算是一歲毛孩,她也照接不誤。

    「小公子,您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玩吧?有什麼需要和媽媽說,媽媽給你準備些好吃的,再找幾個漂亮姐姐來陪你玩兒。」

    瞧這紅媽媽眉開眼笑,是個會做事的主兒,雲狂滿意地笑了,小臉上揚起一個可愛神態,小小的虎牙露出短短一截:「好呀,媽媽,今天本公子我便包了飄紅樓,把所有的漂亮姑娘都給本公子叫出來!這些人,趕緊叫他們都出去!」

    說完了話,雲狂似有些不耐煩地囂張地揮了揮粉嫩小手,彷彿全然未覺周圍的人嘴巴在他說話的途中越長越大,眼睛越瞪越圓,就連紅媽媽的額角也有了抽搐的勢頭。

    這……這小屁孩說什麼?包了飄紅樓?

    眾人當即哄堂大笑,四座一片嘩然!

    「小弟弟,你還沒有斷奶吧,趕緊回家再吃兩年,否則這兒的姑娘哪消受得起?」

    「小子,你還是等毛長齊了再到這地方來吧,這裡是爺們呆的場子,你這小東西也想和爺們搶姑娘?」

    「也不看看自己才多點兒大,趕緊回家照照鏡子,就你這副小身板子?你行嗎?」

    三三兩兩的笑罵從旁邊傳出,鶯鶯燕燕的姑娘們也樂得笑作一團,誰也沒有將這小孩子的話放在心上,只當他是在開玩笑——一個小鬼說要包下飄紅樓,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嘛!

    連紅媽媽也有點兒懷疑自己的眼光了,這小鬼是不是其他眼紅飄紅樓的青樓打扮好了專門派來鬧場子的?簡直是匪夷所思……

    哄笑聲尚未結束,門外又是一陣稀稀落落,走進來幾名極為顯眼的男人。

    一臉傲慢的雲狂,本來正待按照計劃好好「張牙舞爪」一番,可此時卻心中一驚,到口的話硬是憋了下去,星眸閃爍著犀利精芒,瞇成一條縫隙轉眼望去,熱辣辣的火紅色便帶著一股麝香味闖入了她的視線之中。

    倒吸一口冷氣,雲狂有點兒呆滯。

    生平第一次,她竟會第一眼瞧一個男人的外表瞧得呆住了!

    熾烈的紅,激揚狂放,豪氣干雲,穿在那個俊朗如神祇般的少年身上絲毫沒有顯得不妥,相反的,摒棄了所有的女氣,那厲烈風華灼得人睜不開眼,彷彿看他一眼都會被生生燒傷。

    一張英氣逼人的俊臉猶如刀削般,稜角分明。劍眉高挑,斜飛入鬢,黝黑雙瞳閃爍著琉璃般的深邃光澤,鋒芒畢露!他矯健身姿猶如獵豹,極端勻稱,全身上下找不出任何一點兒瑕疵,漂亮得令人難以想像!

    這紅衣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整個人卻透著一股成熟男人才有的性感魅力和氣魄,他一入屋中,飄紅樓內便人人狠狠吸著氣,幾次下來,幾乎將這一幢樓抽成了真空。

    雲狂回過神,心中卻仍在震撼,見過的男人中也只有少秋哥哥有這樣攝人心魂的風采,只是,因為性格氣質的關係,這個男人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突,轟得人暈頭轉向,一瞧便能讓人留下深刻印象!好一個絕色少年啊!

    紅衣少年方一走入,身後另外一道清麗冷傲的身影便再藏不住那絕代風華。

    青衣的少年,柳眉星目玉面朱唇,俊俏如斯冷冽如斯,烏黑的發隨意攏起,襯得臉上肌膚冰雪一般白皙剔透,淡漠肆意流露,眉峰陡峭,宛如山巔一抹終年不化的雪。

    相對紅衣少年的火熱,這少年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種冰山般的寒厲,同樣的絕色,卻委實太過秀美,正可謂風神冰骨,冷浸溶月!幸好他眉宇之間也透著一股淡淡的英氣,否則恐怕真會有人懷疑他是不是個女子。

    令雲狂震撼的並不止這二人的容貌,還有他們身上流散出的淡淡內家高手的真氣波動,這兩個少年,竟然均是極為難見的武道高手!縱然是她,要說輕易擊敗他們,也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她才會閉口不言,先做觀察。

    能夠在這個年紀到達這種境界,除了她這個怪胎,也只有天才了!而根據目前她所知的一切,掌握世間武學的,只有九大世家!微微垂下蝴蝶般的長長睫毛,雲狂有些不安,這兩位一身高貴傲氣明顯至極,就算在家族之中也不可能是普通子弟,他們出現在楚京,為的是什麼?

    一冰一火,一冷一熱兩個絕世美少年走入飄紅樓內,造成的直接結果就是全場一片鴉雀無聲,就算是男人,也會為了這兩人的容貌震驚不已。

    「紅媽媽,還等什麼,還不快給我們開上一間雅室!」有些嘶啞的聲音打破沉寂,眾人這才注意到,這兩人身後還有許多隨從,另有一名白炮男子站在二人旁邊,正是說話的人。

    這男子大約十六七歲,容貌倒也稱得上俊朗,平日裡來這兒樓裡的姑娘肯定蜂擁相迎,可往那兩位絕世美少年身邊一站,卻總覺得他渺小得根本上不了眼。

    「哎喲!」紅媽媽見到此人一聲驚呼,眼裡的欣喜便再也掩飾不住:「原來是司徒大公子,貴客貴客啊!瑤兒,還不領這幾位公子去芝蘭軒?」

    紅媽媽腰肢扭動,正要上前,一隻小手卻突然伸了出來,不屈不撓地阻擋了她前進的去路。

    「紅媽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是本公子先來的這兒吧?本公子要包下這兒你不讓也就算了,怎麼連安排都落到了他們後面?你這是存心瞧不起本公子?」

    進門的幾人都是屬螃蟹的,眼睛望天,直到這個傲慢的聲音慢吞吞地響起,才同時帶著點兒疑惑打量過去,一瞧雲狂這俊美不凡的小身子,又同時將眼睛瞪得險些掉出眼眶。

    冰火兩個美少年互望了一眼,用驚詫的目光交流著意見,楚京有這麼瘋狂嗎?連個小鬼都跑來青樓蹦躂?

    不過,這個小孩兒倒是長得粉嫩粉嫩的,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靈動過人,很討人喜歡。

    一眼打量,金玉其外的容貌讓兩個美少年對雲狂的印象都很不錯,雖然他身上脂粉氣味重了些,顯得很俗氣。

    「小公子,你就別胡鬧了,這位可是司徒家的長公子,你還是快到一邊兒去,一會兒媽媽就來招待你,好不好?」老練的紅媽媽哄弄著雲狂,她仍然覺著這小孩兒不是一般人家的少爺,只是和面前這一位相比,那可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物了。

    司徒家啊!那是多大的一個家族!據說這位長公子很受皇上器重,遲早會是一方風雲人物呢。

    「司徒家的長公子?誰啊,沒聽說過耶,不是城西那家殺豬的吧?」雲狂誇張地皺了皺眉,一臉無辜,眨巴兩下眼睛,很是疑惑地問道。

    這話一出,眾人先是愣怔了一下,緊接著一聲聲的「噗!」「噗!」聲便爆了出來——想憋住笑卻又實在沒忍住。

    連那個冰山似的青衣少年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怪異的抽搐,紅衣少年更是乾脆,雙肩抖動仰天狂笑,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久久不能停下。兩個美少年漂亮的眼睛一齊盯住雲狂,興趣盎然,這小鬼,實在太可愛了!

    她的語氣真的很懇切,很乖巧,一點兒也聽不出囂張的成分,完全就是敘說事實。就像是鄰家小妹妹,睜著一雙純潔的眼睛,問門口路過的大哥哥:晚飯吃了什麼呀?告訴我嘛!那樣的無害可人。

    可是在司徒大公子耳朵裡聽來,卻是氣得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整張臉都變成了豬肝色——血淋淋的。

    將一個大世家的公子和城西殺豬的某戶人家相提並論,這能不讓人氣到七竅生煙嘛?

    「小鬼!放亮你的招子!你竟敢招惹本公子?」司徒大公子臉色鐵青,卻有些城府,並沒有當場發作,只是口氣十分不佳。

    「咦,這楚京裡,還有本少爺招惹不起的人物?我有沒有聽錯?」雲狂一臉理所當然地露出一個好奇寶寶的表情,再度疑惑友好地問道:「要不,你告訴我看看?」

    這一問,又一次讓眾看客們東倒西歪,七零八落——笑的。

    紅衣少年再度摀住肚子一陣狂笑,青衣少年也忍俊不禁終於笑出了聲,這小鬼,實在太有趣了!

    司徒大公子額間青筋暴跳,這小鬼說話的氣焰明明也不是很囂張,語聲也不是那麼張揚跋扈,明明就是好言好語溫溫和和的,可是這聽著怎麼就那麼氣人呢?

    「你……滾開!」司徒大公子自恃身份,自然不能和一個「純潔無辜」「不懂事」的小孩子斤斤計較,雖然險些氣出了內傷,也只能這樣粗暴地一揮衣袖。

    「為什麼是我滾?紅媽媽應該先給我安排地方!要滾也是你先滾!」雲狂固執地拽著紅媽媽的袖子。

    「讓你滾就滾!哪來這麼多廢話!你再在這裡胡攪蠻纏別怪我司徒劍南欺負小孩子!」司徒劍南忙著招待貴客,耐性似乎已經被磨盡了,一雙眼睛裡露出即將暴走的痕跡。

    雲狂嚇了一跳,心中再度對司徒家長輩取名字的水平生出頂禮膜拜的衝動,原來這位司徒大公子也就是看起來聰明啊!和他那個不長眼的弟弟一個毛病,對方家世也不打聽打聽,叫她滾就滾,這是何等的豪邁!

    一聽到司徒大公子的時候她就在心裡笑得幾乎抽了過去,那句成語怎麼說來的?冤家路窄!一天之內撞到兩個司徒家的公子,她的運氣實在好得有點兒過分!不過飄紅樓不是司徒家的產業,她本來也不打算鬧得太大,只想落落他的面子也就罷了。

    只是,聽到司徒大公子這般囂張的話,雲狂頓時覺得,如果自己不嬌軀一震,還真有點對不起這位「賤男」同志的豪邁宣言。

    於是乎,我們的雲狂舉起小胳膊,鎮定地在袖子裡掏啊掏啊,總算掏出了一塊黃澄澄,金燦燦的東西出來,隨手遞給紅媽媽,指了指那行小字,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有禮貌地道:「紅媽媽,麻煩你把這行字念一遍……」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22 PM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十九章 花魁大賽


            疑惑地接過這塊東西,原本以為只是好看的飾物,到得手中沉甸甸的,竟然是純金打造!細緻逼真的金龍紋理雕刻其上,細膩小巧,美輪美奐。

    紅媽媽當即嚇了一跳,顫抖地對著那行小字看過去,一雙細小的眼睛慢慢瞪得越來越大,像是龍眼果子那般滾圓滾圓,喘氣都快了幾拍,手一抖,牌子險些掉到地上。

    帶著幾分哭腔的語音顫巍巍念道:「賢王令,見令如見君!」

    一句話說完,人已經「砰!」地一聲跪了下去,響聲何等的蒼勁有力!

    四圍人人面上一陣僵硬,緊接著泛起大批大批的慘白,讓雲狂幾乎生出一種來到了醫館的錯覺,對面的司徒劍南眼睛頓時直了,只有那一青一紅兩個美少年仍沒有太大變化,但眼神之中泛起了幾縷驚訝玩味之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再不情願,請出了賢王令,還有誰敢廢話半個字?在場的也有許多達官貴人,明白賢王令必不可能偽造,加上這小孩兒一身打扮,只可能是那個近日來傳得沸沸揚揚的柳家公子小王爺柳雲狂了,轉眼間,屋子裡已經五顏六色跪倒了一片。

    一邊跪,眾人一邊感歎,這小王爺實在太彪悍了,七歲大的年紀一天之內賭場妓院全逛了,連父親的金牌令箭也被她拿出來作威作福,果真是個浪蕩子,敗家子啊!

    「喂,這位大哥哥,你不跪嘛?」雲狂目中無人老氣橫秋地揚了揚手中的金牌令箭,一叉腰,眨著純潔的黑眼珠疑惑道,小小的玉人兒看起來是那樣可愛,在司徒大公子眼裡卻是氣焰囂張到了極點,太刺眼了!

    司徒劍南一張臉漲得通紅,屈辱的神情盡顯,這小鬼雖然是個小王爺,可按道理來說,地位和他司徒家嫡系長子未必可以分什麼高下,更何況她還是個七歲的奶娃娃!要他行跪拜大禮,這簡直是徹徹底底的侮辱!

    但是,他也明白,雖說這小孩兒手上的金牌令箭未必就是柳賢王給她的,可只要是真貨,見令不拜就是欺君犯上!今日這裡的客人眾多,隨便哪個眼紅司徒家族的人物參他一本他這一生恐怕就完了!跪,要氣得半死,不跪,恐怕真的要死,幾個喘息間他幾乎是用盡了自己的自制力,免得衝動起來一拳將這個小鬼打死。

    司徒劍南畢竟年長,懂得厲害,也只能憋著一肚子火氣,「砰!」地跪下去,低垂的眼裡卻是十足的恨意,他一定會讓這個小鬼為他今天的所為付出代價的!

    「哎呀,這位哥哥,人家只是開個玩笑嘛,你何必這麼認真呢!起來起來,大家趕緊起來!」一見司徒劍南跪倒的艱難模樣,雲狂馬上神色焦急得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似的將金牌令箭塞回懷裡,非常友好地蹦蹦跳跳到他身側,作勢要將他扶起來,口中接著認真地道。

    「我們兩家可是世交,今天司徒伯伯還送了我一間賭場和好多銀子,你瞧你瞧,我帶了好多來,就是為了晚上花呢,我剛剛是在開玩笑,哥哥你一定不會介意吧?這樣吧,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今天哥哥們在這裡的消費我一個人包了!紅媽媽,這是十萬兩,不要再和我哥哥們拿錢了哦……」一邊說,她一邊很大度的,煞有介事地從袖子裡掏出一疊銀票抽出一張遞給紅媽媽,後者連忙接過,立刻笑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十萬兩!這可是一個天大的數字啊!這簡直就是財神上門!爬起來的眾人倒吸一口冷氣,不禁紛紛感歎起雲狂小王爺真是財大氣粗,這麼多銀子花出去眉毛都沒有動上一下。

    在雲狂如此的「關懷」之下,剛剛站起來的司徒劍南頓時一個踉蹌,差點沒睜著眼睛暈過去,心中破口大罵,你這也叫「只是玩笑」?還叫我「不要太認真」?我要是不認真,明天早上醒過來等著我的就是一道犯上大罪的聖旨了吧?

    真要是開玩笑,幹嘛非等他跪下才跳出來阻止?這明擺了誠心氣死他啊!

    司徒家丟了一個重要的賭場據點已經夠鬱悶了,這小鬼居然堂而皇之的在他面前提起這件糗事,還用他們司徒家的銀子來「招待」他們,這和當眾打他一個耳光有什麼區別?十萬兩揮揮手就扔出去了!不是她自己的錢,她當然不心疼!

    偏偏此時她還純潔無害得好像一隻小白兔,眨著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對著他甜甜地笑,一副不要太感謝我的樣子。

    司徒劍南全身顫抖,氣出內傷了,他不敢保證要是這個小鬼再做出什麼刺激他的舉動,他會不會不顧一切地一掌拍死他!

    雲狂已經達到了自己「揚名」的目的,也成功地讓某位「賤男」仁兄嘔了一肚子血,對這個玩具就提不起興趣了,靈動的目光轉到那一冰一火兩位一直站得筆直的美少年身上,瞇起彎彎的眼睛,擺擺手,白嫩嫩的腮幫子上顯出兩個小小的酒窩,奶聲奶氣地燦爛笑道。

    「兩位哥哥好漂亮啊,雲狂喜歡你們,方纔我是在開玩笑呢,你們就不要跪啦,皇上也一定不會介意的。」

    兩個美少年一瞧這小玉人兒可愛明艷的笑臉,再一聽她這番話,不禁唇角微微上揚,同時露出難得一見的溫和笑意。

    平常誇他們容貌的人太多了,他們幾乎都沒什麼印象,還沒有哪次有這樣的成就感,他們生性都很高傲,本來便絕不會對著這塊金牌令箭下跪,不過身份說出來卻是尷尬。雲狂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二人心裡自然說不出的舒服,看著雲狂的笑臉,不約而同第一回暗暗慶幸自己有一副出色的外表。

    「小弟弟,既然是你請了哥哥們,哥哥們就不推辭了,一會兒姑娘們都要入場,為爭奪花魁準備自己的表演,也有好些客人要來,你一個人多寂寞,不如和哥哥們去芝蘭軒一起坐坐吧?」青衣少年低下身子,一雙清冽的眸子不知何時淡漠減了幾分,一絲絲的溫柔漾在其中,修長的白皙玉指輕輕撫上雲狂的小臉,喜愛之意明顯之極。

    他回首問道:「簫,你說可好?」

    紅衣少年毫不掩藏黑瞳中的嫉妒之色,一把將雲狂的小身子小心地抱起來,俊顏一展,轉向紅媽媽旁邊的瑤兒姑娘,笑得狂野:「帶路!」

    瑤兒姑娘頓時一陣頭暈目眩,好容易才在美色蠱惑下清醒過來,嬌顏通紅,將這撥人朝著二樓雅間芝蘭軒引去。

    兩個美少年身後的家丁同時瞪大了眼睛,滿眼驚詫,二位少主一向不喜歡和外人來往,最討厭的就是和別人身體接觸,今個究竟是哪根筋不對了?居然這麼反常,兩個人都對一個七歲大的毛孩子百般呵護,喜愛有加?

    司徒劍南面色青黑,卻一句話也不敢說出口來,這兩位絕不是他能招惹的人物,連父親和爺爺見到他們都帶著敬畏之色,他看得出,從接見開始,這兩人對他都不冷不淡,完全是高高在上瞧不起的態度。

    可是這個該死的小鬼!竟然光憑著金玉其外的外表就得到了少主們的青睞!

    不過轉瞬,他又露出了一抹駭人的險惡笑意。

    可惜啊,你是柳字世家的獨子,少主們就是再看重你,關係也必定會在今晚徹底破裂……

    被這個身材健碩的美少年霸道地擁著,幾乎完全接觸到他胸腹間緊密結實的肌肉,雲狂出了一身大汗,心說,土匪大哥你也太牛了,我還沒有答應呢,你居然就把我「綁架」了,「綁架」我也就算了,還免費贈送「豆腐」大餐給我吃,咱倆好像還是第一回見面吧?這是不是也太熱情了點?

    不過被這個熱情的美少年稀罕地抱在懷裡的感覺實在不錯,她又對青衣少年剛剛所說十分感好奇,便沒有抗議,而是興致勃勃地問:「兩位漂亮哥哥,那個爭奪花魁是什麼意思?好不好玩?難道今晚很特別嗎?」

    紅衣少年低頭,放大的俊臉讓人產生窒息的感覺,灼熱的氣息帶著他特有的狂肆鑽進雲狂的鼻子裡:「小弟弟,你今天來得可巧,今天這飄紅樓內可是全楚京各方名妓雲集的日子,所以才會這般熱鬧。為奪楚京第一花魁,那些女子各個卯足了勁兒準備展現才藝,司徒大公子是怕我們在楚京呆得無聊,又打聽到夢影喜好風雅,這才將領我們到這兒來轉轉,你可別以為哥哥們是不正經的人啊。」

    他言辭中略有一點兒緊張,似乎挺擔心雲狂誤會他們,連紅衣少年自己也未曾注意,自己的口氣竟然是這樣的在意。

    眼前一亮,雲狂高興得連連拍手:「花魁大賽?還有這樣好玩的事情,我一定要見識見識,不知有多少才華出眾的美人姐姐。」

    這種熱鬧事情,雲狂樂此不疲,古人的花魁爭選,她早就想見識一番了,沒想到今天隨意一逛便撞見。

    青衣少年淡淡瞥了熱鬧的樓下一眼,冷然皺眉竟頗為不屑:「不過我看著楚京之內也未必就有什麼女子的才華能夠打動我,如果真有,我倒不妨見一見她。」

    這口氣可相當的高傲,卻是自然流露,沒有半點兒誇大,雲狂一聽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測,這兩個人在族中地位必定極高。

    三人來到二樓芝蘭軒坐定,司徒劍南倒是識趣地沒有跟上來,芝蘭軒內一片清爽,擺著幾盤果品,卻只有兩面柔軟雅座,紅衣少年和青衣少年一愣,用眼神爭鬥了一會,雙雙放棄了那個位置,叫來三張並排的椅子放在白紗帳前,雲狂坐在中間,兩個美少年便緊挨著她坐下。

    樓下一聲鑼鼓巨響,門外各方花魁和達官貴人便陸陸續續地通報了進來。

    隨著來人越發增多,人聲鼎沸,雲狂看得越發津津有味,這花魁大賽的排場竟然這樣浩大,真不知道這飄紅樓的真正老闆是個什麼身份。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二十章 左右逢源

            時至入夜,飄紅樓後院內便走出一隊伶俐的丫頭,素衣打扮,玲瓏嬌俏,大約十來個人,手中提著紅彤彤的大燈籠,掛到了二樓各個雅室的四角,將整個二樓照出一層難言的絢麗光輝。

    紅媽媽手一揮,一層的燈火便熄了,二層平日裡客人所坐的雅軒顯得格外突出,唯有雲狂三人所在的芝蘭軒四周無燈火,成了大片紅色中的一點暗影。

    「好看,好看!」雲狂拍著手興奮歡笑,小臉上紅撲撲的,這場景佈置的匠心獨運讓她很是佩服,但是心裡卻已經對這個花魁大會的排場之大驚訝到了極點。

    不止京城名妓,連「相府李三小姐」「吏部尚書之女王大小姐」「安平郡主」等等官宦人家有名的高潔美人也一個接一個進入樓內,這就實在不太正常了!

    這哪裡還是什麼「花魁」大賽,分明就是京城眾家才女美女的比拚大會嘛!

    憑雲狂的靈敏耳目不難發現這些著名的美人一個個都未在一層停留,而是由人領著紛紛上了二層,進入了其他雅室之中,樓角熱情的燈籠照得美人們婀娜的身姿映在白色帳幔上,引人遐想,如此浩大的聲勢,感情是皇帝選妃不成?

    讓雲狂得意的是,不論這場面究竟衝著誰來,現在她倒比較像土皇帝多一點……

    「雲狂弟弟,來,再嘗嘗這個,九荷月醉酥,保證你喜歡。」冰涼纖長的玉指拿起一小塊誘人的圓圓糕點,送到唇邊,雲狂一雙眼睛頓時瞇成了可愛的彎彎曲線,啊嗚一口咬住吞下去,順便用柔滑的舌頭舔了舔少年的手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花哥哥,果然是又香又軟又好吃喲!人家還要嘛!」小玉人兒脆生生地撒嬌,讓青衣美少年的臉上無端漾起了一層淡淡緋紅,暗中對這小鬼的話哭笑不得。這話說得,分明就帶著歧義,若在平常,說話的人早就被他一巴掌拍爛了,但是雲狂帶著那臉明艷可愛的笑容說出來,卻就是讓他開心不已。

    「小馬屁精!」花夢影笑罵一句,胸口卻悸動著,指尖的粘液滑滑的,方纔那小舌頭舔得他心間一陣發癢,只恨不得這可愛小鬼是自己的親弟弟,好天天寵著她疼著她。

    見花夢影博得了小雲狂的好感,紅衣美少年雷簫可不甘落後,劍眉飛揚,十指輕揚。

    很快一顆晶瑩剔透拇指那麼大透著奇異清香的小果子也送到她粉嫩的唇邊,狂肆的少年用難得一見的溫柔哄弄道:「雲狂弟弟,這是北方大雪山上十年一開花一結果的冰雪龍眼,不止味道好,對身體也很有好處,你試試?」

    雲狂眨眨眼睛,用似乎很是懷疑的目光看一眼,惹得紅衣少年心中有些著急,這才欲擒故縱地含住小果子咀嚼兩下,在雷簫緊張的注視下露出震驚之色,接著奉上大大的笑容:「雷哥哥這個冰冰涼涼,柔柔滑滑的,也好好吃啊!這樣的好東西都給我,雷哥哥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雷簫看她一驚一乍的樣子,只覺得心中沒有一刻這麼滿足過,寵溺地摸摸她腦袋:「只要你高興,哥哥什麼都給你弄來。」

    「簫,你可真喜歡雲狂弟弟!」花夢影在一邊不滿地涼涼道。

    「夢影,你難道不是一樣?」雷簫挑挑俊眉,兩個美少年身上都帶著一股酸味,爭執的視線在雲狂頭頂交匯。

    「哎呀,哥哥們別爭了,哥哥們都喜歡我,我正高興呢,可要是這麼漂亮的哥哥們為我吵架,我就要傷心了……」雲狂低下頭去,一副內疚不安的模樣,頓時讓兩個美少年打消了鬥氣的念頭,紛紛好言安慰,順便對旁邊兩個跟班道。

    「快去,再找點好吃的好玩的來!」

    目瞪口呆了半晌,僵硬地托著盤子的花田和雷賦之差點同時暈倒,苦著一張臉抱怨道:「少主,哪裡還有什麼好東西,你們早就把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花田和雷賦之今天算是把一輩子的驚都吃完了。

    兩位一向高傲的少主莫名其妙喜歡這小鬼已經夠讓人驚訝了,上來芝蘭軒不到半刻,也不知怎麼他們就扯到吃的東西上面,然後兩人的苦日子便到了,上上下下跑的次數自己都不記得。名貴糕點,珍惜水果,特色小吃,這些價值連城的東西,有些少主們自己都很少吃,此時卻一股腦兒拿了出來,只為討好一個人。

    更讓他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這個小鬼,居然有本事讓平常手都懶得抬一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少主們,親自餵她,為她剝好水果,送到她嘴邊,還誠惶誠恐地生怕她說不好吃。

    二人不禁看看窗外漆黑的夜空,同時懷疑,明兒個太陽不會是要從西邊出來了吧?

    其實就連花夢影和雷簫自己也不知道,他們之所以覺得雲狂非常親近是因為她從小便採擷天地靈氣的關係。一旦習得最上層的武學心法到達某種境界,便會對這種萬物靈氣生出特殊的好感,胭脂粉味根本掩蓋不了一個人骨子裡的氣息,只是二人武功都沒有大成,所以也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

    門外突然一陣腳步的響動,將這兩個跟班適時從「地獄」裡解救了出來,二人同時呼出一口氣,不容易啊,終於不用再去費盡心思找吃的了,感謝來人啊!

    簾門一挑,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緩步走進,身後幾人推進來一個碩大的圓木箱子放到角落裡,他小臉上帶著幾分忐忑恭敬。

    「見過二位少主!少主們的吩咐已經辦妥了,呃……另外,我姐姐想要求見花少主共論音律。」

    嗯?這聲音怎麼有點兒熟悉?

    雲狂疑惑地一瞥,頓時嚇了一跳,居然是個熟人!

    「知道了,你下去吧。」方才對著雲狂親切可人的花夢影此時身上卻驀地多了幾分上位者的高傲,冷冰冰的聲音絲毫不在意地淡淡說道。

    「少主,我姐姐她號稱楚京第一才女……」

    「我對她的稱號沒有興趣。」花夢影寒冽眸色一轉,絲毫不給面子地冷冷道:「不要在我面前擺顯地位,我不管她是誰,想打動我,就在一會兒的花魁大會上好好表現。」

    「呃……這……」

    「二皇子楚隆,怎麼是你?」雲狂瞥過那口大圓木桶,黝黑深邃的眼睛裡睿智精芒一閃而過,突然驚呼一聲,從椅子上跳下,走到來人跟前。

    楚隆這輩子也沒碰過這麼大硬釘子,正覺得尷尬憋屈,一抬眼,就瞧見了這張讓他「日思夜想」恨到骨子裡的臉,頓時雙眼圓瞪,氣沖頭頂,目光兇惡面容扭曲,激動的唾沫甚至噴到了雲狂臉上。

    「你這個小雜種!居然也在這裡?」

    這句惡毒咒罵一出口,原本還在感激他的雷賦之和花田差點兒當場崩潰,一瞬間連想死的心都有了,二人真想抓住這個白癡好好問問他的腦袋有沒有問題,知不知道現在他罵的人在少主們心裡是個什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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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23 PM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二十一章 如此溫暖

            能夠讓少主們放下身段,親手剝果子,喂東西,百般呵護討好的人有多重要還用得著說嗎?相比之下,連見面都很公式化,很不想理會,完全不給好臉色看的,在少主們心裡有多渺小,又用得著問麼?

    最讓花田和雷賦之抓狂的是,你渺小就渺小了,老老實實呆著就是!居然還非要充大個子,用螞蟻身子去撞大象腿,這不是典型的腦殘麼?

    楚隆此時已經完全不懂得看人臉色,仇恨充斥了雙眼,憑著良好的自我感覺斷定了雲狂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加上少主們一向不近人情的性格,便自以為是地開始「幫」他們數落雲狂。

    於是,楚隆不知死活地繼續叫囂著: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一個小王爺就了不起了嘛?我和少主們說的話都是重大機密,你憑什麼在一邊偷聽!少主們可不像楚少秋那個不要臉的混蛋,有噁心的斷袖之癖,更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就憑你這棵豆芽菜也想勾引少主,也不回家照照鏡子,我看你是……」

    楚隆越罵越舒暢,越罵越爽快,只覺得心情好像從來沒這麼好過,先前自己在皇宮內憋著的怨恨全都爆發了出來,惡毒嘲諷的詞句層出不窮,簡直愉快到了極點。

    正當他得意洋洋一邊罵一邊思索著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情,讓少主們開心的時候,一記剛猛有力的直拳帶起一陣恐怖的勁風在人眼幾乎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一拳,簡單乾脆砸在了他的臉上!

    「砰!」

    整個飄紅樓都是一陣令人驚恐的顫抖!下方的人尚未來得及抬頭,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已帶著駭人的力道撞出了芝蘭軒的白色帳幔,直接撞破護欄,宛如斷了線的風箏,狠狠砸了出來,翻滾著落到飄紅樓一層的人群之內,立刻造成一片哄亂。

    「滾!」

    宛如驚雷般的低沉喝聲在每個人耳邊響起,飄紅樓內所有人的腦中都是嗡然一響,心中像是受到了一記重錘,不自覺地各個打了個寒戰。

    此刻他們只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渺小,若是這個聲音要他們性命,恐怕是輕而易舉之事。

    直到跌倒在飄紅樓一層的地上,楚隆才感覺到臉上一陣可怕的劇痛,像是被鐵錘狠狠捶了一記,整張臉彷彿都被那一記拳頭砸碎了,那是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瞬間就在他思維還沒轉過彎的時候把他摔出了芝蘭軒。

    等到能夠感覺到疼痛的時候,楚隆腦子裡已經無法再思考什麼了,直到暈過去,他也沒有想明白自己究竟哪兒做得不對,竟然招徠了這等奇禍。

    樓上芝蘭軒中隨著楚隆來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快退了出去,驚惶地跑到樓下將楚隆一聲不吭地架走,只剩餘一人不停地對憤怒出手的雷簫道歉。

    「少主,對不起……對不起,二皇子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紅衣如火,燒得熾烈而狂野,一雙黑瞳帶著厲色,雷簫的俊顏冷厲得嚇人:「我說滾!聽不見?」

    那人趕緊轉身而逃,要不是人跑光了,誰還願意再面對這個可怕的煞神?

    花夢影袖子裡的手刀淡淡放下:「便宜他了。」

    「你出手,恐怕真得出人命不可,在人家的地盤上,我們多少要收斂一點。」雷簫嘿嘿笑道。

    「你有資格說我?那小子一張臉怕是已經廢了!」花夢影白眼一翻,瞪他一眼,剛剛那聲音,天皇老子都聽見了,也虧他說得出「收斂」二字,樓下的一眾賓客認識二皇子楚隆的恐怕也不在少數,想不鬧得人盡皆知都不可能。

    「活該,他自找的!誰叫他侮辱雲狂弟弟!」雷簫臉上的戾氣在轉向雲狂的時候,才慢慢平息下來,重新地抱起雲狂如失而復得的珍寶般捧在手心裡,肆意笑道:「雲狂弟弟,放心,那個壞人不會來了,以後誰欺負你,哥哥幫你打飛他!」

    青衣的花夢影雖然並未說話,眸中的溫和與堅定卻代替了所有的言語,小小的芝蘭軒內,不知何時,漾起了一層沁人心脾的暖意。

    一瞬之間,雲狂臉上的表情有些怔忪,但是她掩飾得很好,一閃即逝。

    握著一雙粉拳,她瞇著眼問:「哥哥們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嘛?雲狂知道那個二皇子楚隆,他在我們楚京可是『很大,很大』的哦,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

    「呃……哈哈哈……」兩個少年一愣,同時捧腹大笑,這小鬼說話還是那麼有趣!

    「雲狂,哥哥們也是『很大很大』的,不會比那個二皇子小,你記著就好,日後自然會明白。」雷簫柔聲說著,笑容在一瞬間放出了晃人眼睛的光彩:「至於原因還不簡單麼,我們喜歡你啊!」

    花夢影清冽的眸中異常明亮,聲音淡而悅耳:「雲狂,一定要記著,無論你是什麼樣的,無論哥哥們以後是什麼人,我們都一樣會寵著你,一樣喜歡你。」

    我們喜歡你啊……

    無論是怎樣的,都喜歡……

    雲狂突然覺得,這個抱著她的結實胸膛裡,頃刻間便竄起了一股強烈的熱,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如此的溫暖,這樣的冬季裡也暖和得嚇人。

    小小的人,低垂的眸裡卻透著極端複雜的情緒。

    楚隆這回是真的完了,可是雲狂卻高興不起來,她看得很清楚,花夢影和雷簫,在剛剛那一刻,是真的為她而憤怒了!

    真性情的流露,絕無作假。

    明知道我是柳家嫡子,卻還是喜歡我嗎?柳字世家與雷門世家不是死對頭麼?你們試探不出我有武功,可我仍然是柳字世家的獨子,你們明白不明白?

    這一刻,她突然很想問問,如果你們知道我是有意接近你們,以達到偵察敵情的目的,你們還會喜歡我嗎?如果你們發覺,其實我並不是個普通孩子,我有威脅到你們家族的力量,你們還會喜歡我嗎?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你們的對立面,變成了你們要打倒的對象,你們還會喜歡我嗎?

    柳雲狂不是花癡,更不會無端端便說出「我喜歡你們」這種話。

    你們可知道,我所有做的一切,都有著自己的目的,你們可知道,我無時不刻不在算計著周圍的一切,你們可知道,其實我陰險毒辣卑鄙無恥!

    雲狂突然低低地笑了,莫名的傷痛。

    前世的我為家族出生入死做了那麼多,他們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捨棄我,我又沒有為你們做過什麼,你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從地獄中爬回來的我再也找不回當初的純潔,我不是好人啊!你們知道嗎?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二十二章 不變原則

            二樓上那一排站在雅軒門外的玲瓏丫頭突然紛紛抬起手,明麗的大紅燈籠驀地就失了色彩,整個飄紅樓驟然一暗變成一片漆黑,所有的賓客都停止了喧嘩,靜靜等待著樓上那兩人發話,安靜得甚至沒有一丁點兒雜音。

    慵懶而淡漠的悅耳男音從芝蘭軒內飄出:「開始吧。」

    紅媽媽會意地一揮手,二樓西面一角的燈籠亮起來,整個樓面只此一家,幾乎聚集了所有的焦點,白色帳幔一掀,其中的嬌俏美人頓時在眾人面前展現出真容。

    「棲鳳樓的寶兒姑娘,表演的是曲子《望月》。」外面的小丫頭脆生生地念道,高高在上的雅間內,琴曲便悠悠響起……

    走在二樓樓道內打算離開的雲狂卻是對這花魁大會再也提不起興趣。

    方纔她隨便編了個借口,說是自己太累了,家中人晚上找不到她,明個估計要挨爹爹板子,便向花夢影和雷簫告辭而去。花夢影二人也似有些事情,沒有挽留,塞給她一些喜歡的糕點,叮囑他路上小心,又說好了日後一定去看他。

    從芝蘭軒出來,雲狂對今天的排場一番分析,已經心裡雪亮。

    此浩大盛會,承辦者乃大楚皇室無疑!

    皇帝楚奕雖然未曾到場,可從他派出皇子甚至公主來討好花夢影和雷簫便能瞧出,這兩位的地位,就連大楚皇帝也得低頭三分。

    而那二位,對這種巴結根本懶得瞧上一眼,甚至雷簫當場將皇子打飛也面不改色,反而皇室中人還要向他連連道歉,生怕他憤怒,從這點看出,九大宗門在世間的影響力實在可怕,或者說,九大宗門之首,雷門世家,實在可怕!

    花夢影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股書香門第的高雅之氣,不在絕對良好的環境裡熏陶多年,根本不可能造就這樣的人,如此說來,與雷門世家世代交好的花字世家除了掌有絕世武學,應該還是極其高雅的書香門第,所以便有了這個花魁大會。

    他們倆無論是誰,身份幾乎都等同於皇權至上的「太子」之位,而且難得現世,只要攀爬上去,哪怕是當個服侍丫鬟都形同進入了另一個至高無上的世界。

    那些位高權重的官宦人家,似乎也都對這些有點兒瞭解,否則肯定不會讓視作寶貝的女兒們跑到這種大庭廣眾之下和一些青樓花魁們一起賣弄技藝。

    雲狂歎出一口氣,晶瑩眸色回望一眼,其實她完全可以利用花夢影和雷簫對自己的好感進一步套取情報,她原本也是這樣打算的,但如今她卻到底沒有這麼做。

    因為她柳雲狂,有一個原則,雷打不動,天崩地裂不可撼!

    決不玩弄真心對待自己的人!決不利用他們對自己的感情做出傷害他們的事情!哪怕他們之間有可能變成敵人!

    在雷簫為她含怒出手險些打死楚隆的那一刻,在花夢影輕描淡寫卻殺機森然的那一刻,她便決定,不會再從這兩個人身上下手,因為他們對待自己是用的真心。

    這樣的原則對於她這種陰謀詭計層出不窮的人來說,說出來甚至會讓人別人笑話,會讓人說她腦子有問題,可是雲狂卻還是固執地堅持著,這樣的堅持,甚至不需要原因。

    走在樓道裡的雲狂本來就有些心情鬱悶,這個時候卻偏偏還有人要來觸她霉頭。

    「柳家的小兔崽子!你給本公主站住!」一間雅軒的屋門突然打開,裡面蹦出一個一身淡鵝黃衣衫十五六歲的少女,柳眉倒豎,滿面怒容,雲狂眨了眨眼睛,好容易才從那扭曲變形的面容上確定這女子應該是和楚少秋同年出生的長公主。

    二皇子楚隆的親姐姐,號稱楚京第一才女精通音律的美人淨兒公主。

    不過雲狂很懷疑大眾的眼光,她怎麼就看不出,這個臉孔扭曲的潑婦究竟美在哪裡。

    「臭小子,虧你還是個小王爺,你知不知道廉恥?竟敢去勾引的少主們!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挑撥得少主們非但不肯見我,還將我弟弟打成那個樣子!小小年紀居然如此蛇蠍心腸,別人不敢惹你,本公主可不怕!信不信本公主讓你走不出這個飄紅樓!」淨兒公主張牙舞爪頤指氣使,刁蠻成性的本色展露無疑。

    雲狂不由得震驚不已,實在是讓人太意外了,沒想到這個「楚京第一才女」居然就是這麼個德性!基本的修身養性都做不到,這樣容易動怒,才華再好也有限。

    她真的沒想到淨兒公主不被花夢影接見會把氣撒到自己頭上來,雲狂頓時覺得自己挺冤枉,就好像被一條瘋狗咬了似的。她從頭到尾都沒對那二位動一點歪念頭,只是想套點九大宗門的情報出來,最後連情報也沒有套,已經夠倒霉的了,這隻母狗居然還跑過來咬她一口!

    「敢咬我,要有承擔責任的覺悟!」雲狂心裡想著,越想越覺得自己很委屈,索性無視淨兒公主的咆哮,邁開大步直接朝外走。

    「臭小子,你……」淨兒公主氣得杏目圓瞪,滿頭珍珠亂搖,正要再罵幾句,雅間內的丫頭卻突然提醒她:「公主,到你了。」

    淨兒公主一跺腳,轉身回了屋子,另一邊的表演結束,熄了燈,這廂的大紅燈籠便亮起來。

    絲竹之聲飄入耳中,雲狂暗自腹誹著:形在神不在,根本就是不知所云嘛,曲子吹得再好也得不了神韻,就這種水平也想打動花夢影,做夢去好了!

    方要離開,她卻突然頓住步子,黑眼珠一轉,一抹狡黠的笑意泛上。

    靈動的小人兒身形驀地一閃,竟然原地憑空消失了……

    淨兒公主吹的曲子名為「妝台秋舞」,此時全場都是一陣私語,聽著這曲歡快妙音下方的讚歎議論綿綿不絕,淨兒公主美麗的臉上揚起得意之色,這次的花魁大會上的才女音律一道沒有比她更為出色的,她必然能夠奪魁。另外,她還知道一個內幕,花夢影少主最為喜好的就是音律,自己的表現肯定能讓他刮目相看……

    她想得倒挺美好,卻不知芝蘭軒內的花夢影臉上全是不屑之色。

    「又一個俗女,這楚京之內果然沒有一人能入眼。」

    「夢影,你的要求也太高了,打動你也太難了。」雷簫聳肩笑道:「別忘了,花字世家琴棋書畫,琴排首位,你天資聰穎,音律一道自小第三代中便無出其右,這些俗人哪裡能夠和你相提並論?」

    「唉……這大會還真是無聊,等這名女子吹笛結束,乾脆就散了吧。」花夢影揮了揮手,有些厭煩地淡淡吩咐。

    場中笛聲已經越發跳躍,越發歡快,眼看著就快到了高潮部分!

    陡然,「嗡!」地一聲,彷彿是從天外飛來的琴聲,帶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力量,驀地打斷了笛聲的演奏!

    這一聲低沉脆響似乎灌注了難言的特殊魅力,眾人腦子裡彷彿被拍了一巴掌,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紛紛眼露驚訝。

    雷簫和花夢影在芝蘭軒內幾乎同時站起,二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是駭然和不信之色,他們已經感覺到這必是內家高手的內力所發,讓他們感到驚駭的是這個人的琴聲居然沒辦法找出確定的位置,就好像是散在空氣之中,無法捉摸。這樣看來,此人的境界必定比他們還要高上一籌!

    楚京竟然有這樣的高手?正思索間,一個脆如銀鈴般的輕笑突然在樓內悠悠響起。

    「花魁大賽,真是有趣啊!難得遇見這樣好玩的事情,本姑娘也來湊個熱鬧,花家少主,且聽我一歌!看看可能入你眼,如何?」

    花夢影神色一震,和雷簫二人再度一陣驚詫,這說話之人竟然是個女子,而且聽起來還是個不大的小姑娘!這世上竟然還有比他們更為天才的人物嗎?

    他臉上不禁揚起幾分期待,沉聲道:「花某洗耳恭聽!」

    淨兒公主狠狠咬著帕子,幾乎扯爛了自己的衣服,從剛剛開始,她就覺得一股龐大的壓力鎖住了自己,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知道花夢影開口她獲得自由,偏偏此時又不能再說什麼,可真是氣得半死。

    琴音驀地一顫,整個樓內彷彿揚起了一股雄渾壯大的颶風,低沉的琴音帶著一股莫名的沉重感,人人都感覺似一盆清水當頭淋下,人聲未起,境界先到,每個人的眼裡都帶著震撼和驚艷,四下中竟再也找不出任何一點兒人聲。

    那飄渺悅耳的清脆聲音悠悠唱起。

    「策馬躍滄漠

    談笑睨王侯

    天地浸血色……」

    花夢影神色一怔,冷漠頃刻斂得乾乾淨淨,五指驀地緊握,抬首時,已是滿眼激動……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24 PM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二十三章 一曲驚天

            優美雄渾的琴聲引起一陣陣顫慄,悅耳清脆空靈的人聲與之搭配得妙不可言,完全沒有將曲中的豪放掩蓋,卻又那麼的動聽,震撼直入人心,如敲如打,像是連絲毫的餘地也不願給人留下,頃刻就佔據了每個人的全部心思。

    啟奏過後,那聲音卻突地一轉,豪邁突然斂去,化為清澈婉約,宛如一股明淨的涓涓山泉,叮叮咚咚,沁人心脾。

    「千金輕拋

    美人巧笑

    怒馬香車白衣醇酒澆

    一池清荷

    半林修竹

    人淡如菊風骨勁蒼松……」

    隨著她的輕唱,陶醉的神色出現在眾人的臉上,憧憬般地揚起一絲絲的微笑,彷彿看見了那樣真實的景物,彷彿置身於那美妙的環境之中。

    歌聲突地加重,令人情不自禁脫出了先前的淡然,又是一驚。

    「……相知千丈紅塵裡

    君子之交如水清

    一顰一笑了然如心坦蕩無諱忌

    迷茫經年輪迴寂

    相與相惜今生惜

    無情多情深情漸漸分不明……」

    宛如傾訴般的美妙歌聲,講述著一段那樣美好的感情,心靈彷彿遭受了一次洗滌,忍不住地便隨著那歌聲的抑揚頓挫而起伏跌宕,隨著那悅耳聲音的逐漸升高而心情再次澎湃……

    「……濁世如酒

    獨醒看夜火

    紅塵紛擾,淺斟對酌

    烽煙染家國

    孤城共戎守

    二十年英雄血不盡流

    策馬躍滄漠

    談笑睨王侯

    宮闈傾軋,明爭暗鬥

    天地盡血色

    天人陰陽隔

    九劍穿心長嘯徒奈何……」

    那樣的的雄渾壯闊,大氣恢弘,那樣的豪放不羈,狂妄囂張,然而其中卻又充滿了無奈和孤寂,透著一股看透世事的滄桑和悲涼,聽到此處,聽者心頭的感覺竟是五味陳雜,不知不覺目光渙散,竟然完全癡了。

    緊接著,琴音彷彿風吼馬嘯,肆意張狂,縱性飛揚,越揚越高,然後驟然而收,卻又絲毫不顯得一點兒倉促。

    她接著唱:

    「……踏月而歌,迷離夜色

    滿天飛紅,都為誰舞

    繁華歲末,荼靡春暮

    紫陌滑落歸人匆匆過

    相守一生的執著

    飄搖迷惘的前路

    羈旅天涯只為知己一人難再求

    今夕何夕蒼天歿

    回眸淡笑前塵夢

    唯願落花時節再逢君

    待君今夜共醉月朧明。」

    迷醉,感動,嚮往,驚艷,讚歎等等的情緒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掠過,連一些平日裡不怎麼展現感情的人,此時的神色都是那樣沉淪,餘音裊裊,久久不散,直至收音許久,周圍也未有一人能夠發出半點兒聲音,四下裡靜悄悄的,彷彿誰也不忍心先破壞掉這曲中的美好意境。

    花夢影清眸中一片朦朧,癡癡看著前方,雙手一次次握緊一次次鬆開,心中的狂熱激動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世間竟有如此美妙動聽的樂音!世間竟有如此感人至深的歌聲!世間竟然有如此妙人,將這二者完美融合在一起,用心用意那麼隨意便抓住了每一個聽眾的心!

    看看這碩大的飄紅樓內吧!

    有誰,不為這驚天之曲心往神馳?有誰,不為這驚世佳作意亂神迷?

    就連那先前氣哼哼埋怨著自己曲子被打斷的淨兒公主,也在不知不覺陷入了曲聲歌聲的陷阱,此時也是一臉震驚,一臉神往,一臉羞愧,一臉頹廢挫敗。

    她知道自己輸了,輸得徹徹底底,且不說那曲子的演奏水平到了一個令她望塵莫及的地步,這能夠將人打動感動的意境,能夠讓人情不自禁產生共鳴的神韻,便將她壓得毫無翻身餘地。

    她的曲子至多只能讓人議論,讓人讚賞,而這個女子的琴聲歌聲,卻是讓人覺得震撼!發自內心的無可抗拒的強烈震撼!

    雷簫雖然不懂音樂,甚至可以被稱為一個音癡,他根本不通音律不懂得曲子的好壞,此時卻一樣也閉著一雙狂野的眼睛,滿面沉醉淪陷其中,能夠將外行人也打動,這是何等的功力!

    場內不乏對音律頗為精通的老者,學子,此刻雖不出聲,卻滿面漲紅,神往之極,相信明晨一早,這一曲驚天之作和這一場花魁大會就會傳的沸沸揚揚。這等人物,能夠在楚京現身,無疑是整個楚京學術界的榮耀!

    花夢影呼吸紊亂滿心激盪,原來先前的自己只不過是井底之蛙,自以為自己已經是當世翹楚,殊不知在楚京之內竟然還有如此高人!在尾音落下的一刻,這位驕傲的公子臉上泛起的竟然是毫無做作的尊敬崇拜!

    能夠演奏出如此驚天佳作的人,難道不值得尊敬嗎?

    這一刻,花夢影此時生平第一次如此渴望見到一個人,那一句「羈旅天涯只為知己一人難再求」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他的胸口,對這個神秘來人,他生出的是相逢恨晚的感覺,幾乎不用再多做思索,便可以確定,這個人必然是他的琴中知己!

    心頭焦急難耐,宛如火燒,花夢影俊顏上的冷漠被狂熱代替,一雙清澈的眸子裡彷彿被澆了油點了火,目光不停在四下尋找。

    是誰?那個人究竟是誰?這極端的安靜讓他升起一股惶恐,她不在了嗎?不,就算她走了,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呵呵呵呵……花家少主,可還滿意?」銀鈴般的嬌俏聲音再度響起,打破沉寂,空靈優美,她連說話都像是一首清歌。

    「驚世之作,絕世無雙!」花夢影深吸一口氣,如是評價道,同時心中喜悅異常,她還未離開!生怕錯過了與之交談的機會,他又急聲問道:「敢問姑娘高姓大名,可否容在下一見?」

    頓了頓他似是又覺得自己似乎很唐突,忙又補上一句:「在下只是想與姑娘共談音律,絕無褻瀆之意,我花家乃百年書香門第,希望姑娘……」

    「嘻嘻嘻……花家少主,本姑娘只是看不慣一些胭脂俗粉奪取這楚京第一花魁罷了,對你花家,本姑娘是半點興趣也沒有,你們誰稀罕,誰便去吧。」清脆聲音有些傲慢狂妄地說道,這不禁讓許多人紛紛瞪大了眼睛,差點兒暈倒。

    這地方的女子連同淨兒公主在內,人人都希望讓花家少主看上自己一眼,那便是無尚殊榮!可這個女子居然如此奇異,花夢影眼巴巴地要見她也就罷了,她竟然當眾拒絕!這口氣聽來,她似乎完全不將當世兩大超級名門的花字世家放在眼中,這……這開的是什麼國際玩笑!

    花夢影一愣,不禁微微苦笑,別人不知道,他和雷簫卻很清楚,這個女子不把花字世家放在眼裡無可厚非,畢竟她的武功深淺連他們也無法摸透,有這樣可怕的武學,絕對有這個資本!

    不過,這語氣中的狂妄自大無形中的囂張傲然,聽起來怎麼好像有點耳熟呢?

    可惜族中各自堂下長老未曾出動,否則他們或許能夠試探出這個女子的深淺。

    「姑娘,在下是極為仰慕姑娘才華,真心求見!」花夢影鄭重抱拳說道,頓時引起又一陣喧嘩,紛紛心道,這姑娘這樣大的架子,連花家少主也不予理睬,不說後無來者,恐怕也是前無古人了。

    「嘻嘻,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吧,至於見面嘛……若是有緣,日後自然會相見……」調皮的聲音裡帶著難掩的狡黠,眾人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一道白影宛如驚鴻仙子驀地從眼前掠過,飛一般竄出了飄紅樓!

    雷簫和花夢影全身一震,捕捉到了那道白影的起點,竟是是他們芝蘭軒旁邊緊挨著的飛羽閣!如此接近的情況下,他們卻根本毫無感覺!震驚於這個事實,二人幾乎是同時緊跟著那道身影飛竄了出去!

    「……我,叫雲姬……」縹緲如煙的清麗笑聲遠遠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話雖是輕,卻剛剛好能夠讓每一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雲姬姑娘!請留步!」花夢影急急高聲喚了一句,回頭一瞧隨後跟到的雷簫,二人同時一點頭,心神領會。

    「追!」兩道身影順著風中傳來聲音的方向追趕過去。

    不單是因為這驚天一曲,這等武學高手,也絕對是家族終點籠絡的對象,若是能夠將她帶回去,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二十四章 異變驟起

            在雷簫和花夢影雙雙追著那聲音遠去之後,守在房中的花田和雷賦之脖子上同時一麻,眼前一黑,頓時雙雙軟倒了下去。

    一襲純白紗衣白巾蒙面的嬌小人影眼裡帶著狡黠笑意,如一隻靈貓般地一竄而入。

    雲狂輕巧地拍拍手掌,凝望一眼二人身影消失的遠方,轉身走到芝蘭軒一角的那口大圓木桶旁邊,捉住木桶上的黑色玄鐵鎖鏈,柳眉輕佻,手一抖,堅實得刀劍都不能夠輕易砍斷的鏈子輕描淡寫便碾成了粉末,

    雲狂踮起腳,把那比她人還高的大木桶蓋子隨手掀開,抬足蹦上木桶邊緣,一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少年臉孔便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眼前。

    少年烏黑髮絲凌亂,一臉血污,五官的線條異常剛毅,形如完美雕塑,濃濃的劍眉旁有一刀深深的疤痕,薄薄的唇抿成一條倔強的直線,即使閉著眼,整個人也透著一股狠厲難掩的冷酷肅殺。

    除了腦袋,他下方的身子上綁著五條粗如碗口堅不可摧的合金鎖鏈,從上面看下去,這個少年整個身體都穿上了一層鎖鏈製成的衣服,刺鼻的血腥味從木桶內飄出,雲狂眼尖地從那些鎖鏈的縫隙之中瞧見,他的身上竟有數不清的各種傷痕!有的甚至認不出是被什麼武器所傷,皮肉翻捲,暗紅一片,木桶的底層幾乎被血染得通紅。

    雖然因為氣息的原因,她一早知道這木桶裡面是個人,而且是個不遜於雷簫和花夢影的武學高手,可她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比花夢影二人還小幾分的少年!

    難道這個世界上的天才這麼不值錢麼?

    正當雲狂疑惑的時候,桶中的少年不屈的眉峰陡然一動,帶著嗜血光澤形如野獸的狹長鳳目緩緩張開。

    宛如一對紅鑽石的狠厲眸子帶著戒備和憎恨狠狠盯住了她,雲狂頓時全身微微一顫,意外地被這雙獨特的眼睛吸引和震撼了!

    這是怎樣一雙眼睛?妖艷的火紅色瞳仁裡,透著絕望,痛苦,不甘,憤恨,以及永不低頭的高傲倔強,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孤狼,即使被如此對待,身上狂傲凌厲的氣勢還是能夠輕易將人嚇到腳軟!

    心中某處柔軟的地方好像被狠狠撞了一下,從這個少年的身上,雲狂彷彿瞧見了前世倒在香港的街角卻不甘心就那樣死去,一點一點從黑巷子的粘稠鮮血裡爬出來的自己。

    他身上有著一種堅韌,決不向任何踐踏低頭的堅韌!支撐著他的,是可怕的求生意志,堅強到幾乎讓人心疼。

    少年多日未進水食,不過是憑著一身習慣性的戾氣下意識地面對來人,好一會兒眼睛適應了天光,這才勉強看清楚了眼前正對著他的白衣少女。

    火紅鳳眸之中一抹驚詫掠過,這嬌小秀氣的白衣女孩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整個人彷彿有一股奇異魅力,靈氣逼人,好似天地的寵兒,竟能夠讓他一顆冰冷嗜血的心產生異常親切的感覺!曾經的痛苦往事使得少年對任何事情都有著戒備,但堪比野獸的敏感又令他無法忽略女孩兒毫無惡意甚至帶著些憐惜的清澈眼眸。

    少年動了動身體,驚奇發覺,自己原本無力的四肢不知何時又變得有了些力量,而在這女孩身旁呼吸一刻,身體就舒服上幾分。

    抿住薄唇,好一會兒,少年嘶啞的聲音才慢慢遲疑地問道。

    「你……是仙子嗎?」他的眼裡有著淡淡朦朧,除了仙子,誰有這樣的能力?

    仙子?雲狂怔了怔,啞然失笑。

    原來她換上女裝就成了仙子啊?不過他這樣說也並沒有什麼不妥,洗去脂粉後她身上的萬物之靈相當明顯,對他這個級數的習武者來說絕對是仙丹妙藥,不論如何,少年的不再排斥讓她心裡多了一點兒暖意。

    「噓!」伸出一根食指調皮地輕輕對著少年面頰吹一口氣,雲狂的小臉幾乎貼到他臉上,她眨眨眼輕笑道:「我不是什麼仙子,只是個能夠救你的人。」

    臉上被那口氣息吹得微癢,少年臉色有點兒漲紅,隨即卻又因為她的話而眸色深諳了下去,她果然是有目的的嗎?

    「你有什麼條件?和他們一樣要捉我回澹台家族領重賞麼?」少年冷笑著,絕世的武學秘籍的確很珍貴,可是那也要有命拿才行!

    「放心,是個對你有利的要求,如果我不向你要點兒報酬,以你的性格也應該不會相信我是專程來救你的吧?各取所需而已,這樣你亦不會欠我人情,對嘛?」雲狂秀氣的小臉上漾著淡淡的笑意,並不介意他此時的警惕,從第一眼瞧見他,她就知道,她瞭解他。像少年這樣的人,最怕受人恩惠,但是他此時恐怕做夢都想獲得自由,為了不傷害他的自尊,互利是最好的方法。

    而且雲狂本意就是通過木桶裡的人瞭解一下消息,所以才引開了花夢影和雷簫,既然花雷那兩位的感情她不願利用,也就只有退而求次了。

    意外地瞇起鳳眸,長長睫毛撲閃兩下,少年其實是個心思細膩之人,很容易就體會到了雲狂語中的關懷遷就,冷如鐵石的心在這一刻泛起了難言感動。

    她在關心我麼?雖說並不是那麼明顯,可是他卻真切地感受到了,他一向拒人於千里之外,第一次受到如此關懷,滋味……竟然是這樣的美好……

    「你想要我怎麼做?」不自覺中,少年語聲變得溫和少許,放下了他高人一等的自尊。

    「我想知道雷門世家和花字世家前來楚京有什麼要事,以及九大宗門的一些具體情況,你和他們在一起應該知道一些,只要告訴我你知道的就可以,不想說的,你也可以選擇不說。」雲狂盯著他的赤色雙瞳不緊不慢地道:「點頭的話,我便放你自由。」

    「好!」略一思索,少年便肯首同意,雖然他驚異於那個條件是如此的簡單和寬鬆,尺度都扔給了他來掌握。

    心底裡他已經相信了這個從前素昧平生的女孩,縱然他明白身上的百煉精鋼鎖是那樣的堅固,但是只要是她說出的話,彷彿都帶著一股奇異的魔力,讓他覺著哪怕是受騙,也不願意去反駁。

    見他點頭,雲狂淡淡一笑也不遲疑,白嫩的小手一把抓住少年身上的百煉精鋼鎖,仔細一看,眉頭輕皺,她知道這鎖鏈的厲害,不禁暗暗慶幸最近剛有突破,否則還真拿這鬼玩意沒轍兒。

    少年見她皺眉,本以為她是無法弄開了,正待好言相勸她別再管自己的閒事,下一刻就差點瞪掉了一雙眼珠子!

    白皙的小手抓住的地方,這小人兒就那麼隨意一震,他費盡心機怎樣也弄不壞一點兒的百煉精鋼居然就這麼斷成了兩截……

    少年差點傻掉了,這也太扯了吧!

    讓少年更為驚恐的是,這小女孩兒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已經夠變態了,她居然還愁眉苦臉地搖搖頭,歎道:「果然不愧是百煉精鋼,不能像玄鐵鎖那樣搓成粉末,看來我的功力還有待提高啊……」

    說罷她一條接一條,連換口氣的時間都沒有,便一個接一個捏螞蟻似的將五條百煉精鋼鎖眨眼間全部捏斷,象徵性地吐了一口氣,五條鎖鏈的束縛感就再也不在他身上了。

    看著外表似乎八九歲的女孩兒輕鬆寫意似乎沒有費多大力氣的模樣,少年感覺自己應該去噴一口冤枉血,枉費自己被稱為上三宗內天賦最強的妖孽,真該叫那些長老過來瞧瞧,什麼才叫真正的泯滅人性!如果不是一貫的冷酷讓他不擅開口,他真想抓住這小丫頭好好問問,你還敢不敢更「妖」一點?

    他吃驚到連滿身的傷痛都忘光了,赤色瞳孔一縮一縮,無語地瞪著這個小女孩。

    「好啦,時間有限,舉手之勞也不是什麼大恩,你就不用多加感謝了,告訴我那些事情,你便可以走了。」雲狂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嚇壞了一代「妖孽」,還道他是剛剛獲得自由興奮過度又不擅表現,於是很隨意地又說了一句。

    少年強忍住一頭撞死的衝動,整理思緒,深吸一口氣方才淡淡道:「我是前兩日被司徒家族的人圍殺捉到的,知道的東西也很有限。當世九宗上三宗同氣連枝,我澹台世家為了捉拿我這個潛逃的『妖孽』,對天下宗門發出號召以一本震派秘籍為代價懸賞我。雷門世家和花字世家與澹台世家世代交好,於是也插手了此事,為了活捉我,他們派出兩位少主外出歷練,雷門世家更出動了一批極為強大的黃竹武士。卻沒料到,我中途遭人暗算,被司徒家族的人發現,出動捉拿,我失手被擒,被裝在大木桶裡,換了幾次鎖鏈他們方才將我困住。我在桶裡聽到他們一些密談,司徒家族用我交換雷門世家黃竹武士的一次行動,似乎是為了對付同在楚京的柳字世家傳人……」

    「你說什麼!」少年的話被雲狂厲聲打斷,疑惑地望了雲狂一眼,有些駭然地發現剛剛還靈動秀美的她,身上竟然隱隱透出一股強烈的血腥和殺氣,比起自己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少年有些擔憂地看著她越發深沉的眸色,點點頭接著道:「司徒家的長公子方才帶走了那些黃竹武士,打算對付柳字世家傳人,說什麼血誓方行,最容易要他性命,應該就是在今晚……」

    話沒說完,那素白身影於眼前一閃,已經再沒有了她的影子。

    柳字世家?少年的紅眸裡透出深思之色,不顧一身傷痛,飛快地也竄出去。

    暗夜的冷風吹得雲狂的心頭陣陣發冷,明亮的眼此時比黑夜還要深邃嚇人,白色素影在夜空之中一閃而過,向著皇宮的方向疾速奔行。

    惶恐不安的感覺越發濃重,雲狂此時已經在心裡罵死了自己的不警惕,怎麼就沒有想到那見鬼的血誓之後會有一陣身體特殊的狀態?她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他她的真實情況!不管楚少秋身側有多少人護衛,此時她的心頭都焦急不已。

    少秋哥哥……你不能有事!千萬千萬不能有事!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28 PM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二十五章 深夜亂鬥

            這夜的寒風特別的冷,臘月方過去不久,碩大的大楚皇宮之中卻多了幾分寂寞,太子秋靈殿內,紙燈籠都撤得乾乾淨淨,一眼看過去,竟是昏暗一片。

    楚少秋不太喜歡花哨的東西,比起金碧輝煌,他倒更愛那黑夜的寒風中凜凜抖動的臘梅。

    地上的雪已被宮中的太監宮女們打掃過了,屋簷上的積雪卻尚未融化,一條條冰稜垂下房簷,抬頭看去,在燭光之下折射出異樣的美麗。

    「少門主,您該休息了。」身後,一個侍衛打扮看起來相當精明幹練的彪壯青年男子恭敬垂首道。「血誓剛過不久,門主的身體還在虛弱的階段,這個時候很容易感染風寒的。」

    窗前,凝神淡望著漆黑夜空的白衣少年宛如出塵的仙人,窗外的梅花香氣隨著冷風灌入屋內,少年俊美的側臉在搖曳的燭火下染上縹緲之感,遺世獨立,幸而這是個無月之夜,否則那朦朧的月光一照下來,便真會讓人唯恐他就此飄然而去。

    「無妨,我不累。」少年隨意地淡淡一笑,不知為何,楚少秋今日的心情竟是異常平靜,一點兒倦意都沒有,冥冥之中他似乎有一種難言的感覺,讓他不想休息。

    青年充滿崇敬的眼裡,溢出一絲絲關切,低笑道:「少門主可是在想,明日血誓大成,您就能夠踏入綠竹之境,躋身於天下高手之列了?唉,門主,不是我想笑話你,可是,一個不小心凍得生了一場大病臥床不起的綠竹高手,傳了出去,那的確是天大的笑話啊!」

    青年一邊說,一邊露出愁苦之態,神情惟妙惟肖,楚少秋忍俊不禁。

    「血衣,你這激將法還真不高明!我再怎麼不濟,也不至於倒在一場病痛上吧?」楚少秋一雙清澈眸子內笑意盎然,這青年說話的語氣和態度讓他想起了另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小鬼,稜角分明的唇角悄悄揚起,轉而卻是一臉凝重和嚴肅。

    「血殺隊都佈置好了麼?」

    血衣精神一振,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射出駭人寒芒:「門主放心,三十六血衛安排妥當,只要那司徒家族今天敢來這裡,必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楚少秋點點頭:「司徒家族應該沒這麼蠢,送到我龍門血殺隊口中來,況且九大宗門各有制約不得隨意對其他宗門出手,否則八宗同譴之。可是我總覺得今夜或許會發生什麼事情,我血誓於今夜成就,他們若不做點什麼,以後怕是再也沒機會了。」

    「門主,能與我龍門血殺隊抗衡的世上都找不出幾支,您是不是太多心了,若不是因為九宗制約,我們早就滅了那司徒世家,哪裡還會等得到今日?」血衣眼露不屑之色:「現世上三宗雖然風光,可我們柳家也不過是人力單薄了些,連續數百年來我們都只略遜於雷門世家險些奪冠,單比武學,難道我們還差了不成?」

    「正因如此才會遭人眼紅……」楚少秋歎息一聲,眸色微轉,突然吩咐道:「如果今夜我出了什麼事情,日後便由你們保護少主,決不能讓她出一點兒意外,明白麼?」

    「少主?哼……」血衣梗著脖子別過臉去,神情很是不平。

    「血衣?」楚少秋加重了聲音,面上流露出淡淡嚴厲,不怒自威。

    「是,門主!」不情願地答應一聲,血衣嘟噥道:「門主我真是為你叫屈,少主那個樣子,根本就是個不知上進的小孩子,有什麼資格擔當重任?還讓門主你終身效忠聽命,幸好他此時還不知道血誓之事,若是知道了,指不定得拽成什麼模樣,門主你氣質絕世才華蓋世,為了宗門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才有如今地位,他又做了什麼?有多點兒大的本事?卻要坐享其成!別說我了,下面的兄弟個個心高氣傲也不服得緊呢,如果可以,我倒情願門主是我們的少主。」

    「血衣你記住,這種話爛在肚子裡,以後不可再提!」楚少秋語聲雖淡,卻帶著不容反駁的氣勢,眸色中不知何時染上了一層炫目光彩:「我知道你們從我七歲開始便跟著我,與我感情比較深厚,都在為我著想。但她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還不瞭解……我也不是全部瞭解,她的本事此時我們都不清楚,她是我們要守護的人,是我重誓要保護一生的人,是柳家一脈單傳的唯一血脈,你明白嗎?」

    「門主,屬下明白了!」血衣並未聽懂楚少秋話中的意思,還道楚少秋這是為了少主說兩句體面話,口中雖是答應著,心裡其實是不以為然的。

    不過一個七歲大的孩子,能有多大能耐?況且這孩子還是個不求上進的紈褲子弟。

    「一會兒給兄弟們送些暖湯去,冬夜裡涼。」知道血衣未曾聽懂,楚少秋卻不再多加解釋,帶著溫暖微笑拍拍他結實的肩膀又道。

    「謝門主關心!」血衣有些激動地笑了,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溫文爾雅宛如謫仙的少門主……

    溫暖的感覺尚未褪去,陰森的黑色冷夜之中卻突然響起了一聲尖銳急促的哨音,好似被掐住了脖子的的夜梟,冰冷到令人戰慄。

    血衣和楚少秋臉色都是一變,知道哨音所代表的訊息——敵襲!強敵!

    血殺隊專用的幾種哨音有著分級,這種情況分明是最危險最可怕強敵才會使用的示警!報出這種示警說明前方已經出現了傷亡,三十六血衛個個武功極高,大多都在黃竹之境,誰能夠傷得了他們?司徒家族那些廢物絕對不可能,事情有變!

    「門主!你不能去!」眼見楚少秋身形展動,血衣情急攔在他面前:「門主,我們有地下通道可以暫避鋒芒,前方示警就是要您先行離開,您要以大局為重,不可魯莽啊!」

    「我更不能走!」楚少秋揮手便是一道內勁撥開了血衣的身軀,宛如一朵淨水白蓮飛身而出,語聲平靜而堅定:「我若一走,他們的矛頭就會轉向,我答應過會保護她,就是我死了,也決不能讓她遭到不測!」

    衣袂翩飛,輕踏簷上積雪,少年的碩長身影眨眼便撲到散發著肅殺氣息的秋靈宮前殿,數十道黑影與三十幾條血衣漢子鬥得正酣,人數上黑衣人影還要多上一些,有部分已經躺在了地上,整個場內瀰漫著濃濃的血腥氣味。

    一聲清嘯,三十六條血衣漢子紛紛抽身急退,楚少秋猶如靈燕,修長白指掃過房頂積雪,夾雜著透骨寒冰的雪塊頓時變成了奪魂利器,一把漫天暴風雪灑下,天羅地網般地將一群黑衣人罩在其中,十幾條人影悄無聲息倒了下去……

    疾退的黑影們眼中紛紛漾起了一抹驚懼,都沒想到柳字世家的傳人居然已經有了這等功力,這任的柳家傳人果真也是個武學奇才!

    「嘿嘿嘿,龍門血殺,名不虛傳。楚少秋,想不到你已經接近綠竹之境了,真是不錯啊!可惜,再怎麼折騰,你今晚還是得乖乖在這兒躺下!」

    陰暗處,一個眼露怨毒之色的青年緩步走出,身後還跟著一排週身都透著可怕壓力的十條黑影。楚少秋眼角微微一跳,他看得清楚,方才就是這十條人影不斷穿梭在戰局之中才能讓血殺隊產生混亂,相比之下司徒家族的小兵根本就只是炮灰,這些人身上個個都有著很強的真氣波動,沒有一人在血殺護衛之下。

    唇角勾起一抹冷厲的嘲諷,精明眸色中閃爍著難掩怒火:「司徒劍南,你居然請來了雷門世家的黃竹武士!」

    司徒劍南沒想到竟會被一眼識破,不禁微微一愣,少年的聲音緊接著又凌厲冷笑:「雷門世家雖然和我柳家是世仇,可身為九大宗門之首,背信棄義違背宗門之間的制約,就真的以為沒有人會知道嗎?」

    閉目養神的為首黑衣老者驀地一睜眼,兩道如電目色一掃,淡淡道:「小子,你不用以九大宗門制約來威脅我等,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再想除掉你,我雷門世家絕不會扯入這檔事情來。」

    什麼?楚少秋何等聰明,聞言只覺得眼前一黑,像是被一盆冰冷的水當頭澆下,一時間從頭到腳都再感覺不到任何一點溫度,心中悲涼至極。

    「哈哈哈……你都快死了,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又如何?大楚皇上的委託,我們自然有足夠的理由介入其中,做了這個柳字世家的傳人,你還真是可憐,哈哈哈哈!」司徒劍南一陣猖狂大笑,數天來家族的委屈好像在這一刻吐了個乾淨,猙獰面色一頓,口中厲喝:「殺!」

    父皇!竟然是他的親生父親要他的命!

    楚少秋諷刺厲笑,卻只咬了咬牙,強作鎮定,低喝道:「迎擊!」

    剛剛分開的兩撥人馬再度戰到一起,眾多司徒家的死士拚死拖住了一干血衣衛,那十條黑色人影驟然閃動,連同司徒劍南一共十一人,全數瘋狂朝著楚少秋一個人圍攻過來!

    生死搏鬥,沒有道義可講!他們要的,只是楚少秋的性命!

    楚少秋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同時面對這麼多高手,況且這些人之中還有武功並不遜色於他的黑衣首領,十數把寒光閃閃的利劍瞬間封鎖住了他的四面八方。

    「門主!」血衣目眥懼裂,悲聲大吼。

    「不要!」與此同時,遠處一聲清麗冷喝帶著可怕的罡風震動極快地傳至!除了那名領頭老者,其他眾黑影同時覺得一震頭暈目眩,動作一滯人便提氣不上落了下去!

    黑衣老者心頭大駭,卻也知道此時一旦松勁必定再無機會,狠狠一挺長劍,劍尖依舊緊緊鎖住了少年的心房,內勁穩壓楚少秋行動,拼著一口勁氣直逼要害,銳不可當!

    聽到這身呼喚,楚少秋全身一顫,目露訝異感動,俊美的臉上,欣慰和溫暖悄然湧起。

    能再見你一面,死又何妨……

    「不!!!!!」怒吼聲夾著另一股更為凌厲的罡風再次刮到,黑衣老者慘叫一聲,持劍手臂已經被生生砍斷!

    然而終究是遲了一步,刺勢不減,冰冷劍鋒帶起一道鮮紅血液飛上半空,少年前胸的白淨衣衫上頃刻灑上了令人驚恐的紅,宛如一朵朵盛開的紅蓮,楚少秋臉色蒼白人世不醒,身體好似斷了線的風箏,從半空之上軟軟跌了下來。

    這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情,素白人影一閃,上一刻還似在數丈之外的人此時一把抱住楚少秋的身體,人還在半空之中,順手點了他胸前幾道大穴止住噴湧的鮮血,另一手好似蝴蝶般翩然舞動,凌厲指風爆閃而出,與血殺隊交手的黑影一個接著一個慘呼著頹然到地,待她落地,黑影竟然一下子去了大半!

    白影翩然落地,眾人方才看清楚,那是一個異常嬌小的身影,看起來居然只是個八九歲的孩子!

    場中不分敵我,皆是震驚萬分,為她這一手可怕的武功心顫不已。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個絕世高手前來攪局!

    黑衣老者抱住斷臂處額頭冷汗涔涔,心中震驚,不過一瞬之間,竟然隨手便擊倒了這麼多人!這人的武功絕對不在青竹境界之下,這是哪位前輩高人?

    念頭還未轉過來,一雙散發著難言冷意的眸子便緊緊盯住了在場的所有黑衣人,白衣人森寒的聲音引起眾人心頭無窮無盡的惶恐。

    「你,們,都,要,死!」

    她一字一頓,眼中射出的是無窮無盡的殺意。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二十六章 血染皇城

            無月之夜,陰氣森森。

    小小的人,素白的紗衣,靈氣逼人的她理應是一個天上仙子,此時凜冽寒風之中卻猶如一個地獄修羅!她手中沒有任何兵刃利器,僅僅是握緊了雙拳,那龐大的殺意便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很難想像,這個身高還不到人家胸口的小不點,竟會讓一大群第一世家的黃竹武士們覺得異常恐懼。

    斷臂的黑衣老者呼吸急促,他已經感覺到面前的這個高手絕非他們能夠匹敵,腦中不斷搜索著,什麼時候柳字世家內有了這樣一個人物?但任他想破了腦袋,也根本找不到任何一點兒線索。

    別說是他,眾血殺隊成員震驚的同時也是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老門主還有伏兵麼?不應該啊,如果擁有此等高手,今夜必然會安排到少門主身邊來,她究竟是誰?

    一雙雙帶著探究的眼睛一齊盯住這個素衣小人兒,目光中疑惑,驚駭,訝異,恐懼,猜測等等各種各樣的情緒均不乏。

    血衣愣怔少許便回過神,悲怒嘶吼一聲:「少門主!」一下子撲到素衣人腳下,看到楚少秋緊閉的雙眸和毫無血色的俊臉,壯碩的漢子眼淚便流了下來。

    「替我照顧一下,放心,不用多久的。」白衣女孩清麗自信的聲音裡透著無可抗拒的威嚴,血衣微微一愣,楚少秋的身體便被交到了他手中,青年有些茫然地看著這抹靈秀的白影,只覺得她似乎有點兒熟悉,可卻怎樣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裡見過。

    淡淡瞥過秋靈宮前的每一個黑衣人,幽暗星眸中森冷殺意全不掩飾,來到這個世界後,雲狂的心裡從沒有一刻這麼憤怒過。

    就算是自己被司徒香下毒,她也能隱忍下去,等待時機摸索清楚敵方的實力,可是如今,她卻完全不能控制自己胸中如火燎般的疼痛和憤怒。

    楚少秋,是她這一生第一個認同的男人,第一個想要保護的男人!雖然他們從見面到如今不過才幾天,可這幾天中少年的寵溺,少年的縱容,少年的呵護,少年的誓言,每一樣都形同烙印,少年用最真摯的感情,深深印在了她的心裡。

    龍有逆鱗,對於如今的雲狂來說,楚少秋完全就是一塊逆鱗!

    傷害了他,統統要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姑娘,你武藝卓絕,想必是世外高人,何必管我雷門世家這檔子閒事?如果姑娘今日能就此罷手,我雷門世家會永遠記得姑娘一個人情。」斷臂老者見她愈發冷酷沉聲急道,絲毫不顧斷臂之痛,他想了半天終於斷定這個人不是柳字世家門人,柳家武藝寒冰之氣為主,可這女子卻一身仙靈氣息,既如此,他便抬出當世第一大家族雷門世家的名頭,希望多少能夠起到一點作用。

    可惜老者不知道,這一句話效果完全相反,為日後的雷門世家惹來了無窮無盡的禍患。

    「司徒世家同樣如此!姑娘請高抬貴手……」一邊的司徒劍南急忙也跟著附和,眼中滿是驚恐,這個白衣女孩實在是太可怕了,抬手便殺了數十人,她的身上彷彿染著千人萬人的鮮血!

    「雷門世家?」譏嘲的笑意湧上星眸,雲狂仰天發出一陣極端狂妄的厲聲長笑,轉而又將目光轉到司徒劍南身上,眼裡精芒灼灼:「還有司徒世家!我記住了。」

    從今以後,我柳雲狂和你們誓不兩立!

    如此張揚的笑聲令人惶恐不安,整個金碧輝煌的皇宮裡彷彿到處都是回音,黑衣老者一干人等掌心沁出冷汗,一個分散的手勢打出去,人人都已經做好四散而逃的準備。

    「要我高抬貴手?」彷彿沒有看到他們的退意,雲狂用不屑的神色冷冷瞥了他們一眼,明艷的嫣然笑意突地展露,清脆聲音宛如一道催命符:「你們先看看我是誰!」

    素手一揚,蒙面的白色紗巾悄然滑落,一張極秀氣俊美的小臉頓時出現在眾人眼前,紗巾落下的那一刻,那張靈動的臉上驀地扯出一個好看又詭異的笑容。

    七歲大的孩子,看起來再大也不會超過十歲,小玉人兒甜甜地笑,笑得讓人心中發寒。

    整個秋靈宮前出現了一陣可怕的寂靜,震驚駭然之色再次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臉上,不止因為她只是個孩子,也因為這張臉孔的熟悉。在這裡的不論是誰,都和柳字世家多多少少有點瓜葛,又怎會不認識這大名鼎鼎近來鬧得風風雨雨的柳家少爺?

    「這不可能!怎麼會是你!」司徒劍南不敢置信地吼道,他死也不能相信,剛剛還在飄紅樓耍弄紈褲不求上進的人,這一刻竟然站在他面前要他的命!一隻螞蟻突然變成了大象,這一驚非同小可!

    不僅是他,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呆滯著,將「這不可能!」這句話在心中喊了不下十遍,完全顛覆的形象,年僅七歲的絕世高手,這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但是,一旦這個笑話變成了事實,那可就不好笑了。

    黑衣老者乃雷門世家一堂之主,比起司徒劍南來想得可就多多了,看到雲狂小臉的一瞬間他就知道了二者之間的恩怨必定再也沒有調和可能,同時肝膽懼寒,如果可以他真的情願沒有去招惹這樣一個人,能夠隱忍不發的暗中惡狼,比起光明正大的老虎可怕上一千倍!一定要通知家主早作防範!

    心念方轉動,卻突然覺得脖子上多出一股陰冷之氣,宛如被毒蛇咬了一口,老者身心懼震,一聲:「小心!」憋在喉嚨裡,喉間一痛,再也沒有機會發出聲來了。

    整個黑色夜空在那一瞬間閃過一片絢爛銀華,白色素影臨空一轉飛身而起,宛如九天玄女,輕盈到了極點,沒有人看清楚她是怎樣出手的。因為還在那張臉帶來的震驚之中,哪裡想得到她身為一代高手竟然會這樣偷襲,一干人等幾乎是全然沒有反抗,便被那根根黑色長索頂端的柳葉飛刀一刀斃命!

    雲狂的兩條手臂輕輕一抖,黑色繩索帶著一柄柄柳葉飛刀全數收回袖中,她落回血衣身側,還是那樣白衣翩然,滿眼狂傲,甚至找不出一點兒動過手的痕跡。

    院中直立的眾多黑影眼睛凸出,喉間陡然紛紛噴出鮮艷血柱,幾十人目中尚帶著驚駭恐懼,就那麼直挺挺地同一時間倒了下去。

    黑衣老者倒下時露出一抹苦笑,最後一抹殘唸一聲暗歎。門主啊,恐怕我們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這個孩子年紀輕輕便聰慧狡詐,以自己的身份造成我們的心緒波動,趁著這一刻果斷出手,五十餘條人命全無半點猶豫便奪了去,手段端的是陰險狠辣,等到她長大還不知道會變成怎樣可怕的人!不,她現在已經夠可怕了!如今她知道了我們雷門世家蓄意對付柳字世家,又怎麼會放過我們……

    門主,你真的失算了,你不該對付柳字世家,不該對付這個孩子啊!老者一念及此,一口氣提不上來,豁然斷氣。

    四下裡一片安靜,除了血衣衛便只有滿地鮮血和屍體,彷彿整個皇宮內都瀰漫起血腥的氣息。

    世間竟有如此駭人的精妙武學!世間竟有如此可怕的殺人手法!三十餘條殺人如麻的血衣衛此時也是一陣頭皮發麻,連連倒吸了幾口冷氣,差點兒把肺都給撐爆!轉眼再看雲狂的時候,幾十條大漢眼神之中不止是疑惑震驚,還多出了一絲尊崇敬佩,崇尚高手,是武學界不成文的規矩。

    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她究竟還有什麼樣的力量?一眾血殺衛神情有些迷濛地看著雲狂,心裡不斷猜測著他們這位前後變化翻天覆地的少主,雲狂不知道的是,這一戰,讓這些血殺衛對她幾乎產生了神一樣的崇拜。

    對自己所造成的場面,雲狂卻是不以為然,千葉千菊奪魂刃,第一古武學世家排位第一的奪命神功,如果連這些雜碎都不能一次性解決,那她還不如去跳樓,她可沒功夫和這些人窮蘑菇!

    俯身一把抱住楚少秋,雲狂再次蒙上面紗,對崇敬震驚看著她的血衣等人吩咐:「在外面看著,記著先別走漏風聲!」

    宮中侍衛暫時不會過來,之前那樣大的動靜也沒人理會,就說明了這楚國皇宮中已經有人交待侍衛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到此處,雲狂的眸中又是一層不可遏制的怒火。

    急速來到寢宮內,雲狂將楚少秋的身體放到床上擺平,撕開他胸口的衣物抹上傷藥,卻意外發現傷口並不是很深,只是堪堪劃破了心口的一部分皮肉,並沒有傷及內臟,如此小傷決不至於讓楚少秋一個武道高手變成這樣,這是怎麼回事?

    雲狂想了想,覺得可能與那個血誓有些關係,抬足便想去找血衣等人問清楚,手腕卻陡然被一個有些冰涼的手掌握住,心頭一驚,回視床上的楚少秋。

    「你……醒了?」

    少年蒼白的面容上漾起淡雅溫和的笑意,眉宇間卻因為痛苦而緊緊鎖住,楚少秋發出一聲輕歎,絕色容顏上的笑容很朦朧,溫潤聲音輕輕道:「狂兒,別走了。」

    雲狂全身一顫,星眸在驚訝中越瞪越大。

    他叫她什麼?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咳咳咳……」一抹鮮紅從少年唇角緩緩溢出,粘稠的血液蜿蜒著從他下顎滴落,怎麼也止不住,楚少秋緊緊握住雲狂的手,閉目輕輕地笑:「狂兒……我……不成啦,所以……不用再瞞你,你也不必再瞞我……」

    觸目驚心的血跡和楚少秋這樣的話讓雲狂破天荒地感覺到慌亂不安,少年吐血的樣子讓她心頭陣陣絞痛,撲回床頭,顫聲叫了一句:「少秋哥哥……」

    楚少秋握住她一雙白嫩的小手,微微瞇著眼睛,眼圈卻已泛起了青黑,感覺出他身體裡不斷流逝的生機,讓雲狂更加擔憂了,怎麼會這樣的?不過是一點點小傷,怎麼會。

    「狂兒,傻丫頭啊……不要傷心……這是我心甘情願,我都知道的……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床上虛弱的少年眸中溫柔寵溺的晶瑩之色,和這樣一句溫和到極點的話,宛如一道雷鳴,轟然響在心間。

    雲狂愣愣的,眼圈突地一陣溫熱濕潤,這時候才懂了他的那句話。

    「楚少秋今生今世都會保護雲狂弟弟,讓你遠離爭鬥,遠離恩怨,絕不受到半點委屈半點傷害,永遠做個快樂的人。」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29 PM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二十七章 我都知道

            楚少秋的身體有點冷,那是修習玄冰神訣所致,雲狂將他的上半身一把抱在懷裡,熟悉的清雅香氣從他身上飄出,鑽進鼻子裡面。

    鼻尖酸酸的,心口脹脹的。

    到如今她才真正聽懂了這句話,原來楚少秋說要守護她,說要讓他遠離爭鬥和恩怨竟然是這個意思,枉她自以為聰明,卻直到今天才完全發現!

    楚少秋根本就是為了替她隱瞞,為了讓她不受任何傷害,為了讓她無憂無慮地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才陪著她裝作蒙在鼓裡,順了她的意,做這一場真真假假的戲!

    緊緊抱著楚少秋,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雲狂單手按住他的心脈,一股精純內勁緩緩送出去,楚少秋輕咳一聲,嚥下一口血,黯淡的眸色終於重新又聚起了一點點神采。

    「少秋哥哥……」雲狂覺得自己似乎有千言萬語,一肚子的話想說,可是話到嘴邊,卻只能發出一聲這樣哽咽的呼喚。

    「別說……對不起,狂兒,我……心甘情願,所以別說對不起。」纖長的手指緩緩撫摸著雲狂的臉頰,像是捧著一件稀世珍寶,她蒙面的白色紗巾此時掛到了耳朵的一側,享受著少年指掌在臉頰上的磨擦,癢癢的,暖暖的,心口卻不可遏制地鈍鈍地痛。

    「我只是想保護你,真的很想……保護你,不要自責,這一切不怪你。」

    「其實我……」雲狂突然很想將自己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張了張嘴,卻被楚少秋的修長手指堵住,他搖搖頭,俊顏上透著倔強地神色,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狂兒,你不用說,我都知道的。」少年臉上淡淡的笑意更深刻了,側躺在雲狂懷裡,似乎恢復了一些,無力地瞇著眼睛。

    你真的都清楚嗎?傻哥哥,如果你真的明白我的底細,又為什麼要為我做到這一步?定定瞧進他透著堅定的黑色瞳孔,雲狂不忍反駁。

    「我知道,你並非一個不求上進的紈褲子弟,你聰穎睿智,心計過人這些我都有察覺,相信你也明白我感覺到了,可是狂兒,我想,我知道的遠遠不止你想像中的那些……」清亮的燭火,在他的眼眸深處,溢出異樣的晶瑩華光。

    「你不止聰慧,而且武藝卓絕,放眼整個大楚國內恐怕也是罕見敵手,我知道,那日在宗祠之外遇見的人就是你,你的眼睛和身形,我決不會認錯。」

    「我知道,狂兒你的心智根本不是個孩子,你思維縝密從小就懂得韜光養晦,設計精妙,數次與司徒家與皇室交鋒佔盡上風,還有一手精妙賭術,一身武功,我不知道你還會什麼。」

    楚少秋深吸一口氣,眸色慢慢地深沉下去:「但光是我看到的,便完全不是一個孩子能夠做得到的,我不相信天下有什麼天才可以無師自通,更不相信那些心計可以由一個毫無人生經歷的孩子設計,這世上的奇妙事情太多太多,所以我知道,你……很可能不是人……」

    驀地打了一個冷戰,這樣低沉清潤的話,卻寒冽得嚇人,像是窗外灌入室內的冬夜寒風,一陣呼嘯。

    雲狂真的怔住了!

    震驚在明亮的星眸內越放越大,她一直清楚楚少秋的睿智,可是她完全沒有想過,他能看到這麼深這麼透,世上竟然真的有一個人可以洞悉這樣不可思議的真像!

    「狂兒,不要擔心,即使你不是人,那又怎麼樣呢?」

    楚少秋溫柔地撫摸著她精緻的小臉,低低一笑:「我想保護的,我發誓守護一生的,從來都只是你,這是靈魂上的吸引,我無法抗拒,天下之大,唯你能入我心,你是什麼重要嗎?是人也好,是孤魂野鬼也罷,是仙是妖是魔都與我沒有一點關係!」

    少年淡淡地笑,淡淡地說:「我只是希望……只是希望你能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幸福地走自己想要走的路。你有著驚世之才卻一直隱而不發,就必然有你的原因,我只需靜靜守著你,在你需要的時候為你檔下風雨。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樣,從出生開始便被人安排好了自己的明天,成日生活在陰謀算計之中,這些事情,我來替你做,那場比武,我替你去。我只是希望,你能遠離恩怨遠離爭鬥,不受到半點委屈半點傷害,永遠都做一個快樂的人,不用介入九大宗門的漩渦裡,如果雷門世家需要柳家一條命,那麼,我替你給……」

    他果真一清二楚,他真的什麼都知道!

    七年時光,一世輪迴,家中整整七年也未曾有一人起過半點疑心,而楚少秋只不過和她相處幾日,卻就是看穿了虛迷幻境,看到了真正的她。

    耳聞驚雷,雲狂卻感覺不到任何驚怒迷茫,另一種太過激烈的情緒將這些全都衝擊得無影無蹤,不知什麼時候已是熱淚滿眶。

    她那樣任性妄為,他卻在知情的情況下仍是用最溫暖寬大的胸懷包容著她,縱容著她。明知道她有一身絕佳武功,因為她的隱忍不發,便仍然固執地執行宗門血誓,代替她走上那條極為危險的道路。明知道她的重重刁鑽詭計,也全無責備,只是淡淡笑著站在她身邊,不著痕跡地替她背下所有黑鍋。明知道今夜會有危險,卻仍是選擇獨自一人面對,吸引住那些人的注意,不願意讓她也面臨危險。

    少秋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出乎我意料的精明,卻又真的很傻很傻!

    從前世到今生,雲狂從來都不知道,會有一個男人可以像你這樣傻,完全不介意我的身份來歷,一句也不曾對我提起過,這樣默默地便付出了一切。

    溫柔,包容,自由,自尊,甚至是生命……

    她說不出話,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有清淚順著面龐滴落,一滴一滴落在少年如美玉般的臉上。

    雲狂從不為自己的遭遇而流淚,哪怕再苦再痛再難也會咬著牙一點一點爬起來,從不以軟弱者的姿態出現在人前,但這一刻,她停不下自己眼中翻湧而出的晶瑩液體,止不住心中深深的感動,直到今天,她方才明白,對她來說,真正的痛苦是什麼。

    相比之下,前世所受過的那些,何等的微不足道!

    「別哭,哭了就不可愛了。」心疼地拭去那些滑落的眼淚,楚少秋俊臉上漾著淺笑,替雲狂將被風吹亂的烏黑秀髮一點點地打理好,由於身上還帶著傷,他的動作很緩慢,神情卻很認真,好像一個在為自己最心愛的女子梳妝的丈夫。

    「狂兒,女孩的體香很特別,就算你身上塗了胭脂粉,也要記著,別讓人家太靠近你,我們總是那麼接近,一次兩次或許我感覺不到,可是抱著你久了,我又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日後,你一定要注意。」

    雲狂恍然,原來他是這樣發現她是女孩的,但這些理由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楚少秋語氣中透著濃濃關懷,她心口又暖又酸,只能訥訥地微微點頭。

    「今後你繼續耍耍紈褲也沒什麼,但是記著要提防人家背後的謀害,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世上很多人的心機深沉到讓你無法捉摸,無法看破,我只是其中之一,我不會害你,可總有人會眼紅你的權勢地位,雖然你武功不差,也不能掉以輕心。」

    雲狂又點點頭。

    「還有,記著不要虧待了自己,吃的穿的檢好的用,要是覺得總帶著一張面具憋著難受,偶爾還可以換回女子裝束出去走走,楚國很大,天下更大,總有你喜歡的地方,總會遇到你喜歡的人,不要勉強自己,不要為我難受,我希望你開開心心的,一直開開心心的……」

    雲狂攬緊他的肩膀,嘴唇蠕動兩下,一口咬住下唇。

    一番細心地叮嚀囑咐後,楚少秋眼中亮晶晶的,手中打理完畢,黑色瞳仁裡映著一個秀美絕倫的小小身影,唇紅齒白,烏髮玉面,光潔的額頭全部露出,宛如觀音廟裡的玉女塑像。

    「狂兒……你真好看,長大必定也是一個漂亮的美人,可惜……咳咳咳……少秋哥哥怕是……看不到了……」

    目光接觸到楚少秋唇角再次溢出的暗紅色血液,雲狂身體一顫,手中的內勁加速灌入他的身軀,搖頭低吼:「不會的!少秋哥哥,你別說了……你不會有事的,我一定能找到辦法救你,你不會有事的!」

    「傻丫頭,何必自欺欺人……以你的功力,不難感覺到我身體的情況……咳咳……血誓期間血脈逆行,若體內的血液破軀體而出,經脈混亂……神仙難救……不要白費力氣……」楚少秋的呼吸逐漸急促,臉色愈發慘白,身體漸漸冷得可怕。

    「狂兒,少秋哥哥食言了……以後……我不能陪在你身邊……無法護你一生了……對不起……」大片大片的紅色染得二人的衣衫上滿是血漬,幾乎讓人生出他會將身體中的鮮血全都吐盡的錯覺。

    一直給他輸送內勁的雲狂自然無比清楚,他體內的經脈已經亂作一團,雲狂醫術一道也曾下過苦工,驚天訣內勁本身就有治療效果,縱然如此,還是一樣無力回天。

    「少秋哥哥,你睡一會吧……睡一覺起來,一切都會好的。」她喃喃說著,安慰似的心疼地抱緊少年的身體,這一刻她突然那樣憤恨自己的無力。

    「是啊……我只是累了……所以睡著了……等我睡醒了……還會一樣站在你的身邊……站在你……身邊……」楚少秋輕輕地扯出一縷笑容,聲音卻越來越微弱。

    雲狂腦中嗡然一響,心中一顫,只覺得臉上一直撫摸著她的手指一僵,就這麼悄悄地落了下去……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二十八章 誓報此仇

            深沉陰暗的秋靈宮,燈火不知何時熄滅得乾乾淨淨,宛如一所閻王殿,殿前,三十六個血衣漢子已經將身上的傷口都包紮清理完畢,好像三十六個門神,直直站成一排,挺立在黑色夜空下。

    「少主,你不要衝動!你不能去送死!」看見那抹身染血污卻靈動如仙的纖白素影從太子寢宮內走出,血衣情急迎了上去,三十六人默契移動身子,牢牢堵住了寢宮殿口,眼神之中透著尊敬和堅定。

    他們方纔已經商量好了,除了紛紛感歎一番,對少主的真正實力尊崇訝異,也一併決定,無論如何不能讓少主就這樣去尋仇。

    血誓功破的結果如何他們比誰都清楚,所以血衣才會在楚少秋被傷以後那樣激動。

    門主已經去了,如果少主再跟著離開,那麼柳字世家恐怕就真的完了,少主如今表現出的根本就是驚世之才,只要她在,柳家就一定還有希望!

    雲狂的目光淡淡瞥過這些目光赤誠的彪壯大漢,這群男人多值壯年,每一個都有著不弱武功,身上帶著濃重的肅殺之意,方才一番廝殺那些黑衣人也只能拖住他們,傷到他們,未曾真正出現死亡,當真不錯。

    「少主……」見雲狂不說話,血衣方要再說什麼,卻被雲狂一眼冷瞪,頓時全身寒毛倒數,話也硬生生憋了回去,背上冷汗直冒,這才發現少主竟是如此令人生畏!

    「好了!我能隱忍這麼多年,不至於連分析情形都不會,少秋哥哥這樣護我,一定是因為雷門世家的真正實力深不可測,就算是我恐怕也有性命之憂,我知道什麼時候該衝動,什麼時候不該,放心吧,在我羽翼未豐之前,我不會輕舉妄動。」染血的白色衣袖憤憤一甩,雲狂心中的悲怒雖然漲到了極點,卻依舊冷靜聰慧得可怕,一雙黑瞳幽暗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緒。

    不是不會失控,但失控並不能夠帶來任何好處,就這麼衝進雷家陣營送死,難道就能代表她對楚少秋感情深刻了?那才是最大的愚蠢!不知敵方底細若她不巧遇到真正高手,雷門世家拔掉了她這枚暗釘,恐怕要笑掉大牙了!

    能忍能狠方為成功之道,如果她柳雲狂不懂得忍,早在上一世不用復仇就會橫死街頭。

    三十六血殺衛聽到此言,都鬆了一口氣,看雲狂的眼神變得更加敬重。

    這個年紀就能夠冷靜地掌控大局,識得利害,又有一身絕佳武學,簡直就是天賜神人,柳字世家能有這樣一位少主,何其有幸!同時他們也紛紛羞愧懊惱,之前他們還以為這樣一個絕世天才是草包,實在太有眼無珠了!

    「你叫血衣?」雲狂深邃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青年身上。

    「是的少主,屬下現任龍門血殺隊隊長,血衣。」血衣上前一步,抱刀而立,到現在還對她剛才那一眼心有餘悸。

    「血誓功破的具體情況是什麼,你知道麼?」

    血衣一愣,眼底閃過一縷悲痛,隨即認真道:「回少主,血誓功破,只有一個下場,就是全身經脈大亂,吐血而亡……」

    「只有一個下場?毫無意外?」雲狂皺起秀氣的眉,疑惑地問。

    「少主,難道門主沒有死嗎?」血衣聽出了雲狂話語中的疑竇,聲音激動而顫抖。

    「少秋哥哥現在的情況和死了差不多……」雲狂苦笑一聲,眸光黯淡下去:「不過,他的心臟還在跳動,身體雖然冰冷,卻沒有僵硬,尚有生機,可是無論我怎樣給他輸入內力也無法喚醒他,但只要他還沒有死,就還有希望,我不會放棄的!」

    「啊……」緊緊皺著眉的血衣突然恍悟地叫了一聲:「我知道了!少主,是千年玄珠!有千年玄珠護住心脈,門主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

    雲狂頓時覺得精神一振,她想起來了,那個什麼千年玄珠好像是家族至寶,修習玄冰訣的必備之物,如今在楚少秋體內。楚少秋那樣一個精明的人怎會想不起來將之逼出體外?他又掩護了她一次,讓她能夠繼續安安心心當她的小王爺。

    千年玄珠乃是至陰的天地靈物,寒冰之氣太過霸道,雲狂通透醫理,明白這種極端的東西再有靈性也無法真正救得人性命,只能吊著人一口氣,若是打破玄珠求取其中靈氣,只會讓楚少秋被極致的寒冰玄魄凍成冰塊,那時候就真的死透了。

    雲狂微微一思索,便又是欣喜又是愁苦,喜的是她找到救回楚少秋的法子了,愁苦的是需要的東西卻太過渺茫,無處可尋。

    天地靈物,相對至陰來說,只有至陽,如果能找到至陽的天地靈寶,以驚天訣精純深厚的內家真氣,包裹住這兩樣東西,調和陰陽之氣取其中龐大的靈氣,只要那個人還有一口氣在,也一定能夠把人救回來。

    「不知道這天地間是否有這樣的至陽之物,陽氣又能不能與千年玄珠調和……」正喃喃自語,屋頂上突然傳來一個冷清的聲音。

    「當然有,否則雷門世家為何與柳字世家世代為死敵!」

    一轉身便瞧見,房簷上跳下兩個少年清瘦的身影,一人托著另一人的身體,剛剛落定,一個少年便驚喜呼道:「主人,你果然在這裡!」但緊接著眼中便充滿了詫異,他怎樣也沒想到,自己認識的小王爺,竟驟然變成了眼前這個一身靈氣的如仙女孩,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三十六個血衣漢子沒有發現到這二人,兩人一落下來他們這些殺人如麻的人竟然也在一股冰冷殺氣之下打了個冷戰,正緊張間,突然聽見這麼一句話,方才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些感慨驚歎,少主不但自己武藝卓絕,竟然還有如此厲害的部署?

    「柳翔?」柳翔當然是不會武功的,疑惑的視線轉向另一人,雲狂頓時驚奇地認出了他:「是你?你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是我。」少年赤紅色的瞳眸在夜空下特別明亮,原本一身令人恐懼的冷酷煞氣,卻在看見雲狂的時候多出了幾分難言的親切柔和,他低聲道:「我還欠你一堆報酬,你就這樣跑了,我可不喜歡欠債,當然要跟來。」

    「主人,方纔這位兄弟摸到你的房中,被我發現,問我主人下落,我們一番爭執試探我便猜測出了一些事情,知道今夜有人欲對付柳字世家傳人,主人既然不是,那麼柳家之後也唯有近日和主人走得比較近的太子殿下,這位兄弟說雷門世家太過可怕,我們擔心主人有事,這才趕來。」柳翔眸光明亮睿智,接受能力極為強悍,面臨巨變不慌不亂說得條理分明,推測得如此準確,雲狂不禁對之才智愈發欣賞,不過此時讓她更為心繫的是另一件事情,緊盯赤瞳少年,她沉聲問道。

    「你說的至陽之物是什麼東西?在哪裡能夠找到?和雷門世家有關?」

    赤瞳少年知道她為的是楚少秋,心中竟莫名其妙升起一抹嫉妒,無奈點點頭:「也算不得什麼秘密,是雷門震派至寶,千年赤珠。和柳字世家的千年玄珠一樣的作用,不過雷門世家的武學博雜,擁有多種震派秘技,不需要單修烈火神訣一脈單傳,影響才會比柳家廣大得多。兩家之所以成為世仇,主要也是因為這兩樣東西,千年以來,每百年戰,到最後幾乎都是以兩敗俱傷告終,柳字世家可以說是他們百年戰上最大的敵人。百年戰後,得勝者可以提出任意一個不違背九宗制約的要求,兩家恐怕都想要對方的寶珠,這一對天地靈寶,若能放到一處,產生的作用連雷門紫竹堂高手也無法預料……」

    眼中幽光連閃,雲狂一雙小拳頭漸漸握緊,若有所思。

    「如果我去雷門盜寶……」

    「不可以!」赤瞳少年斬釘截鐵地盯住她,嚴肅道:「雷門世家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這批黃竹武士還有雷門赤竹橙竹堂的人或許不是你的對手,可是在黃竹堂之上,還有綠竹堂,青竹堂,藍竹堂,紫竹堂,就算是藍竹堂內每一個藍竹境界的高手都決不會比你弱!我感覺得出,此時你的武功雖然高強,比起雷門幾大藍竹長老,給我的壓力仍是差了些。或許你有驚世功法武學,可你還太小,大約在青竹之境,雷門這次損失了一批黃竹高手肯定有警覺,若是去了,根本沒可能活著回來!」

    「還有,九大宗門相互之間有著制約,你連司徒世家的麻煩暫時也不能找,沒有正當理由去攻擊他們,一旦被查出,便是八宗同遣,甚至可能有滅門之災!大楚皇帝給了雷門一個借口他們才能展開這次行動,這和制約打了個擦邊球,人又都死光了,短期之內也不可能再對柳家動手。你冷靜一點,千年玄珠是天地至靈,他睡得再久對身體也不會有多大傷害,我們現在只能忍,一定會有機會的……」說到這裡,赤瞳少年才驚覺自己的口吻竟是那般關切,眼底頓時起了一層迷離之色。

    雲狂則是倒吸一口冷氣,眸光變得複雜深邃,她此時才明白,雷門世家的力量究竟有多龐大,沒想到這個世界的武學竟是按彩虹分級,雷門本家之內居然還有這麼多高手,難怪可以雄踞大陸頂端!看來要對付雷門,取得赤珠,只能一步一步來……

    「我明白了,你們先行回去,記住不要走漏我的身份,連我父親和爺爺也不可說,從今天起,我還是那個不求上進的雲狂小王爺,對我爹爹和爺爺,你們只需說有一個不知名的高手危急關頭出手相助,飄然而去即可。我們要騙過敵人,只有先騙過自己人!」雲狂橫掃一眼,沉聲吩咐道,一眾血殺衛自然明白厲害,又因為前面一戰對她瘋狂崇拜,她的話當然毫不猶豫地齊聲應「是!」。

    「你去哪裡?」赤瞳少年見雲狂竟然掉轉身形往皇宮內走去,瞳孔一縮,急問道。

    「去討債!」雲狂看著燈火輝煌的深宮,陰森森地冷笑:「我可以暫時不找雷門世家和司徒家族的麻煩,不過,這裡還有人欠了我的債,自然是要還的!」

    捏緊拳頭,素衣輕揚,宛如宣誓的旗幟一角。

    少秋哥哥,你看著吧,傷害你的人我絕不會放過!此仇必報!我誓要將他們一個一個揪出來捏死,讓他們後悔動了我柳雲狂重視的人!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32 PM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二十九章 深宮喋血

            夜已深,人已靜,不知何時,天空中再次飄起鵝毛大雪,一片片灑落在蒼茫大地之上。

    玉砌雕闌華燈明麗的香彩宮中,大楚皇帝楚奕和貴妃司徒香卻是一點兒睡意也沒有,都一臉焦急地等待著什麼,楚奕穿著明黃色的鹿茸軟靴不斷在案幾前踱來踱去,看看外面的天色,只覺得心頭忐忑難定。

    「皇上,不用焦急,雷門世家出手,斷無失手的道理,相信他們只是遇到了一些麻煩,很快就會回來覆命的。」司徒香絞著手裡的錦帕,口中如是自我安慰著,不斷轉動的眼珠子卻洩露了她心底的惶恐。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少秋那個孩子,繼承了他娘柳西月的心機,城府極深,連朕都看不透他,哎,此番若是失手,他連同柳家起來造反,我這個皇位還怎麼坐的穩當?」楚奕有些頹然地坐在椅子上,不得不說,他這個皇帝當得很失敗,連自己的老婆兒子都忌憚。

    皇后柳西月容貌才智處處高人一籌,壓人一等,很多時候他都猜不透柳西月心裡究竟在想什麼,這也是為什麼楚奕更寵幸司徒香的原因,相比之下,司徒香就好掌握得多了,男人總是不喜歡女人比自己還要聰明的。

    「怎麼,皇上是在怪臣妾勸您除去太子殿下麼?」司徒香眼圈一紅,做起可憐之態:「皇上也不想想,當初臣妾給那柳雲狂下毒冒了多大的危險,如今我兒被弄成了那副模樣,難道還要臣妾忍下柳家這口惡氣?」

    「那毛孩子柳雲狂陷害我皇兒,根本就是太子指使!弄得皇上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了那麼大的顏面,他是死有餘辜!皇上難道認為,當世第一大家雷門世家在大楚境內,還有敵手不成?」

    楚奕捧起一杯香茗,點點頭,心神稍定:「不錯,他斷無生還的道理,只是雷門長老們怎麼還不回……」

    話還沒有說完,一聲詭異的「吱呀!」響聲,像是拉開了噩夢的序幕,一股強烈的森冷寒風灌進來,案前的司徒香和楚奕心間一陣狂跳,頓時雙雙打了個寒戰。

    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一道縫隙,卻沒有見到任何人影,門板和門檻之間不斷摩擦出聲,好似古老城堡中幽靈的嘲笑。

    「誰!」司徒香驚恐地尖叫了一聲,遠遠傳出去一陣回音,四下裡一片靜悄悄的,竟然完全沒有半點人聲!

    兩人面色如土,對著越開越大的門外望去,深邃的黑夜暗得讓人心驚,屋外的北風瘋狂呼嘯,漫天大雪紛飛,那扇大開的房門就好像是一張血盆大口,咆哮著要將人吞噬。兩人不自覺地緊張站到蠟燭下面,彷彿房門之外會冒出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只有站在燈火下才會藉著亮光湮滅心中的恐懼。

    「來……來人!來人啊!」楚奕惶恐大喝道,企圖喚來自己的侍衛平息心底的害怕,幾聲叫下去,卻駭然發現,四周唯有自己的叫聲空空蕩蕩一遍遍迴響,連一點點回應的聲音也沒有出現……

    這不可能!

    司徒香和楚奕呼吸變得急促,楚奕記得自己調集了精銳百餘留守殿外,怎麼會完全沒有回應?香彩宮中的宮女太監彷彿也已經死盡死絕,一個影子都沒有了,碩大的皇宮內,好像頃刻間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在森冷寒夜裡,這叫人心裡怎麼會受得了!

    「都給朕滾出來!否則朕誅你們九族!」楚奕一聲粗重咆哮,卻並沒有換來預想的效果,反而屋門口驀地灌入一陣狂風,屋內的燭火接二連三地熄滅下去,大風過去,睜開眼睛,竟是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黑暗!

    富麗堂皇的宮殿,頃刻間變得猶如閻羅殿般陰森恐怖!

    司徒香一聲尖銳驚叫,一把抱住楚奕的胳膊,兩人心跳如打鼓,心中的惶恐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被黑暗包裹住,楚奕和司徒香戰戰兢兢摸索到門口,想要一看究竟,一到門口,一陣狂烈的風就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味撲面而來,被這血腥空氣嗆了一口,睜眼一望,瞳孔立刻在驚駭之中瞪到最大!

    漫天飛雪下,一具具太監宮女侍衛的屍體安安靜靜地躺在二人門前的廣闊院內,橫七豎八堆滿了院落,形成一座小小的屍山。有的人臉上還帶著極端的驚恐之色,舌頭伸長,宛如催命惡鬼,似乎尚能聽見流血的聲音,粘稠的深色液體正在從他們身下慢慢延伸出來,匯聚成一灣看上去黑黝黝的血池。

    二人頓時嚇得肝膽俱裂,拚命又縮回房中,牙齒不住打顫,甚至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百餘對他忠心耿耿的精銳,大批的宮人,連一句呼救聲都沒有發出便統統死於非命!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可怕反常,簡直超出了人所能承受的範圍!

    「什……什麼人在裝神弄鬼!給……給朕滾……滾出來!」強撐著嘶吼了一句,楚奕二人的目光頓時被遠遠一處突然出現的,彷彿是回應了這句話的亮點吸引。

    窗外最左側,那一處亮光像是孟婆寨的邀請函,慢慢慢慢地一點一點漂浮著接近,二人十指緊緊抓住衣服,簡直是要將龍袍扯出幾個洞來,掌心中全是冷汗,縮在案幾之前背靠著紅木,卻找不到一點點安全感。

    亮光終於來到了門口,一雙棕色的狐絨暖靴首先映入人眼,白色亮光原來是一盞通體純白的紙燈籠,但是燈火極暗,根本照不見多少地方。

    持著燈籠的人全貌出現在門外,素白衣衫,卻有著大片大片的深色痕跡,被照亮處方能瞧見那是暗色的血漬,這人看上去極小,好像只是個八九歲的女童,走路連一點點的腳步聲都聽不見,只聞得淡淡一聲飄忽的冷哼,白衣人驀地將燈籠提到胸前,照亮了下半個臉。

    「你們也知道怕?」冷笑聲傳來,青色燈火映照之下,女孩的臉從下到上由亮到暗,一雙眼睛散發著駭人的幽幽冷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乍一眼看去竟是如那索命無償恐怖無比!

    司徒香全身寒毛倒數,一陣顫抖,兩眼一翻,已經暈了過去……

    楚奕此時是何等地羨慕身旁暈倒了可以不用接受事實的司徒香,他雖然也是滿心驚恐,卻還是硬生生看清楚了那張秀美絕倫的小臉,一瞬間彷彿瞧見了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情,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嚨,眼珠子瞪得幾乎凸了出來。

    「你……你是人是鬼?」顫抖地指著她,楚奕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嘖嘖,不過日餘,義父竟然就將我忘了乾淨,枉費我記掛著義父封賜恩惠,特意來此地獻上大禮,義父居然懷疑我是鬼?實在是讓雲狂好傷心啊!」素衣女孩像模像樣地搖頭長歎,語氣何等的關切,如果不是此情此景,楚奕還真以為她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呢!

    足下一跨,雲狂便提著燈籠,帶著令人發寒的岑岑笑意一步一步向楚奕兩人走近。

    楚奕險些咬傷自己的舌頭,瞳孔中的驚詫之色越來越大,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議襲擊著腦袋,瞪著一臉諷刺笑意瞧著他的雲狂,終於像是明白了什麼,半晌,只憋出來一句很腦殘的話:「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這樣就嚇傻了嗎?

    雲狂眼底閃過一抹輕蔑,臉上的表情卻是十足友好,對著身後揮揮手,裝模作樣責備道:「血衣,我只是叫你吹一口氣散散外面的腥味免得嚇到義父,你倒好,把這裡的燭火都吹得滅了個乾淨,怎麼做事的?義父乃千金之體,嚇壞了怎麼辦?還不趕緊點燈?」

    楚奕聞言幾欲吐血,在心中顫抖地罵,你這還叫怕嚇到我?我們都已經被你嚇得半死了好不好!

    門口走進一個眼神兇惡的血衣青年,一看見楚奕司徒香二人,眼珠子都放出了綠油油的光芒,楚奕吞了一口唾液,只能勉強判斷出,這絕非什麼善意的目光。

    三十六血衛之中雲狂只帶了強烈要求前來的血衣一人,他與楚少秋認識多年感情深厚,此時他只恨不得立刻宰了眼前的兩個混蛋以洩心頭之恨!

    燭火再次將宮殿照得通明,楚奕眼光複雜,再次看向那個身著素衣女孩的時候,滿是戒備警惕,他究竟是個皇帝,一瞬間便想明白了許多事情,此時心裡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這個柳雲狂女扮男裝就不說了,以前竟然是韜光養晦!她發現了什麼?想將自己怎麼樣?

    剛剛張口想說什麼,卻被雲狂一聲高聲大喝嚇了一跳。

    「大膽!皇上在此,居然有人敢如此不敬,當著皇上的面睡大覺,簡直是完全沒有把皇上放在眼裡!血衣,還不趕緊給我把人弄醒了!免得叫我義父失了面子!」

    雲狂指著地上昏迷的司徒香義憤填膺,咆哮聲之大又哪裡顧忌到了楚奕的面子問題?楚奕敢怒不敢言,只能聽她顛倒黑白,此時他身在人家的砧板上,要殺要剮都毫無反抗之力,這個小鬼居然還這般諷刺他,口口聲聲顧他的面子,其實根本是誠心要氣死他!

    血衣哼笑一聲,轉身出去提了一盆東西進來,楚奕一看那盆中一片鮮紅,一股寒意從脊背上倏地竄起。

    一盆尚有餘溫的粘稠血液,「嘩!」地一聲將司徒貴妃全身上下淋得結結實實,鮮紅的液體四濺,駭得楚奕趕緊往旁邊跑了幾步,濃重的腥味刺激著鼻端,差點讓他背過身子去大吐特吐。

    司徒香悠悠轉醒,模糊地看了一下周圍,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身在一片猩紅血水之中,不由得一聲大叫,差點又一次嚇暈過去!

    等到她瞧見雲狂一張似笑非笑的玉面,彷彿明白了什麼,卻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狀況,張牙舞爪跳起來尖聲怒喝:「你這個小鬼想造反了嗎?」

    「砰!」一股可怕的勁力驀地爆發,司徒香身體一輕已經飛了出去,狠狠撞在案幾之上,力道之大竟然撞塌了桌子,地上頓時一片狼藉,司徒香全身劇痛,感覺怎麼爬也爬不起來了,再看雲狂之時便多了幾分恐懼,那小小的人還是提著燈籠站在那裡,好像連手都沒有抬起過一下!

    「司徒香,想造反的人是你!你給皇上御封的小王爺下毒,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了嗎?今天我就替義父收拾了你這個狠毒的惡婦!免得義父以後被人說是昏君!」雲狂煞有介事地說到,眼睛都沒有抬一下,淡淡對身後吩咐:「血衣,給我把這個罪大惡極的女人砍成人棍,剜去雙目,刺聾雙耳,削掉鼻子,拔掉舌頭,劃花臉孔,全身澆上蜜糖,扔到亂葬崗去餵蟲蟻!」

    她說得是極其輕描淡寫,在場三人卻都是雞皮疙瘩直往外冒,一陣惡寒,連血衣這個殺人如麻的漢子聽到此等毒辣的手段也是頭皮發麻。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司徒香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驚恐地嘶聲尖叫。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三十章 心狠手辣

            搖搖頭,雲狂露出驚奇的表情:「司徒貴妃,我想怎麼對你,好像不是你說了算的吧?我能不能,等一會兒你就會知道了。」

    司徒香害怕地不住顫抖,她知道雲狂所言不是在開玩笑,真被那樣對待還不如直接自殺算了,心一橫就想咬舌自盡,雲狂卻已臨空一腳,直接卸掉了她的下顎骨,只聽一聲淒厲慘呼,四肢筋脈鮮血飛揚,司徒香像一團爛泥似的倒了下去,手筋腳筋具斷,此時的她連自殺都不可能做到,眼中頓時流出恐懼的淚水。

    「想死?沒那麼容易!」

    雲狂此時終於流露出了惡魔般的笑容,一雙爆閃出灼灼冷光的眼睛掃遍司徒香全身上下:「你放心,我不會輕易讓你死的,有上好的千年人參和療傷藥吊住一口氣,你到了亂葬崗也能支持個七八天,蟲蟻雖然會咬得你生不如死,短時間卻不能真正要了你的命,當然,若是遇到了豺狼野狗將你啃食了,便不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不管是被千蟲萬蟻啃噬還是被野狗和豺狼生生咬死,光是想想都全身發冷,奈何司徒香此時已經無法說話,只能咿咿呀呀哼出一些凌亂的音符,眼神向著楚奕看去,充滿了求救之意。

    楚奕真想立馬拍死這個女人,都要死了還要把禍惹到他身上!

    「柳雲狂!你這樣對待我們,就不怕雷門世家知道了對付你嗎?明人不說暗話,隨便干涉皇權是八宗同遣的大罪!柳字世家擔待得起嗎?」楚奕沉下臉,考慮了半晌之後對雲狂施加壓力,神色之中還有著幾分僥倖,假惺惺道:「你若是今日肯過朕,朕可以對天發誓,保證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你最好想清楚!」

    「咦,柳小王爺今日來到宮中了麼?我怎麼不知道?什麼人看見了?」

    聞言,雲狂頓時一臉驚奇疑惑之色,眨眨水靈靈的大眼睛,無辜的說道:「義父啊,您說的有點不對吧,我怎麼好像聽說是雷門世家黃竹堂眾高手剛剛被一位不知名的超級高手全數殺盡,我柳家傳人也遭到重創,那位高手來歷詭異,意圖不明,敵我不分,臨走之時一不小心撞到了大楚皇上楚奕和司徒貴妃賞月,不知為何起了衝突,就隨手宰了一批侍衛宮女連同大楚皇上貴妃一併殺死,飄然而去再無蹤跡?」

    什麼?超級高手?哪裡來的狗屁超級高手!

    楚奕只氣得全身發抖,覺得自己差點兒五臟移位!她人都站在他眼前,居然還敢信口雌黃說不知道?他看見的難道是鬼不成?

    「你……」你簡直是大言不慚!

    「怎麼?難不成義父以為是我?」雲狂驚訝地眨眨眼睛,隨後神色間多了一抹嘲諷,漫不經心地哼笑道:「義父莫非以為我一個七歲大的孩子,能夠將那些雷門世家黃竹堂的高手全部殺死?還敢弒君犯上?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楚奕頭都氣昏了,什麼以為是你,根本就是你好不好?他真想抓住她好好問問,你不敢弒君犯上?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但是隨即,卻又被她的話嚇得打了個冷戰,瞳孔皺縮,這才發現了這個女孩話語所代表的意義,她竟然已經將他所有的退路在不著痕跡之間全數封死!

    楚奕驚恐了,真的驚恐萬分!

    聽雲狂所言,雷門世家黃竹堂的一干黃竹武士,竟然全無倖免,已經死盡死絕!如果不出意外,恐怕做到這些的真的就是這個七歲的看上去粉嫩可愛的孩子本人!她究竟有多大的力量?她究竟有多廣的勢力?

    她三言兩語,其實已經說得很分明,宮中沒有一個人知道她來過此處,宮外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看到的人都死絕了,天不說,地不說,她自己不會說,他和司徒香若是靜悄悄地死了,自然也不可能說,再捏造一個超級高手的謠言,把責任一股腦兒推出去,誠如她所言,還有誰會知道?會有人懷疑一個七歲大的孩子麼?

    一個七歲的孩子,考慮竟然如此周密,手段竟然如此毒辣!絲毫不管那些宮人是否無辜,直接大批屠戮,寧殺一千,不漏一人,這份狠絕簡直讓人不寒而慄!一瞬間,楚奕突然發覺這個小小的人影如同高山,放大到一個可怕的地步,站在這座山下,他形同螻蟻,連氣也喘不過來,只要她一動腳,他就只能乖乖等死!

    雲狂瞥他一眼,視線轉回到司徒香身上,淡淡吩咐:「血衣,還不動手?」

    血衣一愣,平素殺人如麻的手突然有點僵硬,他殺的人不少,但如此歹毒的手段,還是令他心裡一陣發竦,上前兩步,眼裡竟然有著一絲猶豫。

    雲狂臉色微微一沉,心中暗歎這血衣武功雖然還可以,卻年紀太輕,歷事太少,不夠狠辣果決,正待自己動手,身側卻突然刮起一陣凌厲腥風,司徒香厲聲慘叫中,一截白生生的手臂被砍得騰空飛起,直直落到殿中。

    飛入屋內的長劍釘在牆上,猶自不住晃動,劍鋒刃口,鮮血一滴一滴緩緩滴落。

    「我來!」冷酷絕倫的語聲堅定說道,赤瞳少年慢慢走入,鮮紅的眼裡流露著嗜血的妖艷,走到雲狂身前,目中漾起淺淺柔和,宛如冰雪初融,微微頷首:「澹台刃,見過主人,從今以後,願為『柳刃』,為你殺人,為你而折!」

    如此的見禮方式對一般人來說或許無禮,可雲狂卻知道,對這個狂妄的妖孽一般的少年來說,生平估計還從未如此俯首過。

    「好!」雲狂點點頭,衝他一笑,多一個天才高手在身邊,這無疑是天大的好事!

    澹台刃的歸依並不在意料之外,這個少年也很聰明,如果他單獨一人受到宗門追殺最終依舊會難逃一死,而雲狂所展現出來的能力顯然有掩護他的力量,這才讓他動了依附的念頭。當然,若非雲狂救了他一命,他又對雲狂有著特殊的好感,為她的手段所折服,即便是死,也不可能讓這個少年俯首稱臣。

    屋門口同來的柳翔首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臉色慘白,卻一隻小手緊緊抓著門檻,指甲斷裂滿手鮮血也強撐著不肯嘔吐出來,他心如明鏡,知道若是以後要呆在她身邊,就勢必會常見到這樣的景象,所以他一定要適應!因為,他已經決定要永遠追隨主人!

    「阿刃,繼續!」雲狂淡淡的聲音宛如鬼魅,再次響起,已經痛暈過去的司徒香再次被一盆鮮血潑醒,醒來便是嚎啕大哭,涕淚橫流,淒厲無比。

    柳刃冷酷地一把拔出沾血的長劍,一舉劍,便要再砍,身側卻突地傳出楚奕蒼老了十年般的虛弱聲音「夠了!不要再拐彎抹角!你到底有什麼條件,說出來吧!」

    事到如今,楚奕又怎麼會看不出,雲狂所為全是威懾之意,步步攻心,層層緊逼,讓他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心神大亂!如此手段,為的自然不光是折磨他,必定還有什麼目的,可笑的是,他竟然無法反抗那個目的,聽到司徒香那令人頭皮的慘叫,看見她求死不得的慘狀,楚奕心中已經升起了無與倫比的恐懼。

    「原來你倒也不笨啊。」嘲諷地笑了,雲狂隨手從袖子裡拿出一卷空白黃卷,展開放到一張桌子上,從旁邊拿過筆墨,輕描淡寫地遞給他道:「義父年事已高,身體多有隱疾,想必已經不能打理政務,還請義父下旨,封我父柳賢王為攝政王,代理朝政,主掌大權!」

    雲狂侃侃而談,楚奕耳如雷鳴!這個孩子,打的竟然是這個主意!

    「你這根本是……」赤Luo裸的謀權篡位!楚奕咬牙切齒,胸口大起大落。

    狂傲一笑,雲狂斜睨他一眼,不再做態,囂張冷笑:「是又如何?你最在乎的不就是你的皇位嗎?為此你甚至不惜給我下毒,謀害親子,我就偏要你眼睜睜地拱手將權位相讓!楚奕,你方才叫我考慮清楚,現在我也讓你考慮清楚,下旨,我保你性命無恙,不下旨,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你肯放過我?」楚奕眸光突地一亮,好像突然抓住了一線生機,此時的他,心神已亂,大約也只想保住一條命再說。

    雲狂隨意一瞥,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九大宗門對皇室的干涉想必義父也清楚,我怎麼敢違背宗門制約呢?義父若下旨讓出朝廷重權,我柳雲狂在此立誓,決不傷你性命!」

    得到如此保證,楚奕喘出一口氣,動筆下詔,除此之外他也再無其他路可走,看這個孩子的手段,只叫人心中發寒,他可沒有那個骨氣真的能撐住。

    不多時,皇榜已然擬好,厚重的玉璽往上一蓋,雲狂順手接過掃視一遍,確認了毫無差錯,眸中的冷意頓時再無遮掩。

    「楚奕,你下地獄去吧!」白嫩如玉的小手驀地五指成爪,一把抓在楚奕頭頂,雲狂秀氣小臉上的笑容宛如一個地獄修羅。

    楚奕渾身大震,頭頂一陣陣劇痛發熱,腦袋好想要就此裂開!怒目圓瞪,卻只能一手顫抖指著她,滿面扭曲怨毒:「你……你背信棄義,就不怕天打雷劈!」

    「誰說我不守信用了?我只答應保你性命無恙,可沒答應讓你好好地繼續做這個皇帝!」雲狂很是無辜地哼了一聲,轉而聲色俱厲怒火滿腔:「楚奕,你才是泯滅人性不得好死!少秋哥哥怎麼說也是你的親生骨肉,虎毒尚不食子,少秋哥哥也根本沒有爭權之心,你卻為了權力巴結雷門世家,扔掉你親生孩子的性命!你該死!死有餘辜!」

    雷門世家襲擊楚少秋的真正目的是千年玄珠,楚奕必定知道這個玄機,這才討好式地介入了兩家爭鬥,給了雷門世家一個借口。如今的雷門世家勢力已經越發坐大,隱隱有力壓九宗之勢,只要攀上了這棵大樹,那麼絕對可保皇位穩健,不用再擔心柳家這個大楚國內犀利的毒囊。柳家擁有可以覆滅楚國皇朝的力量,又和當時第一大宗門是敵非友,怎麼選擇,只要不是豬腦袋都明白。

    楚奕要對付柳家,雲狂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無可厚非,可是楚奕竟然毫無人性地出賣親子,雲狂怒不可遏。

    「你……你好……卑鄙!」原來她打從一開始就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

    雲狂冷冷一笑,無恥嗎?心狠手辣嗎?那又怎樣?她可不記得她是個善良的小白癡!

    「楚奕,我不會讓你死的,你的皇位還等著少秋哥哥醒來繼承,從今天起你就做一個白癡,眼睜睜看著你的權勢利益怎樣慢慢流入到別人手中吧!」

    一抹白色煙霧騰地從楚奕頭頂升起,楚奕垂死掙扎兩下,眼睛外凸,目光終於變成了一片渙散……

    ==========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35 PM

最是年少輕狂時 第三十一章 大楚換天

            龍洲大陸歷987年冬,大楚皇宮遭受了一次毀滅性的大劫!楚國皇室男丁凋零,一片淒慘。

    從皇帝楚奕到所有皇子,皇室男丁無一倖免。

    從太子寢宮前到各個皇子居所,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太子楚少秋重傷不愈,從此長睡不醒,二皇子楚隆全身骨節寸寸碎裂,精神錯亂,變成了一個躺在床上的廢人,其母貴妃司徒香無故失蹤。其餘四子兩死兩傻,整個皇家血脈竟是全數消亡殆盡!楚宮之內,一夜之間,滿地血腥人人自危,上上下下到處是淒厲的哭嚎聲,驚天動地。

    皇帝楚奕在當日早上被人發現,呆坐龍椅之上,雙目無神,面前只有一卷攤開的詔書。

    劉公公急切請來御醫一瞧,竟是發現,大楚皇帝就這樣變成了一個白癡!而詔書之上則是皇上的親筆遺命:賜封柳賢王為鎮國攝政王,從此代理朝政。

    楚宮內楚奕的親信全都死光了,劉公公一看便知自己的機會來了,心已經倒向了柳賢王。

    經過鑒定是皇帝親筆所寫,玉璽生效,早朝金殿劉公公便尖著嗓子宣讀遺詔。柳劍尚在楚少秋重傷的悲痛中沒有醒過來,天上突然掉下這麼一塊大蛋糕,差點把他砸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直至四座紛紛詫異而恭敬地尊稱攝政王,看著他的眼神全起了變化,柳劍方才有些呆滯地登上高位,接下詔書。

    從此,柳家表面上將風光無限,勢力大漲!大楚國內,明面上,再無人可與之正面對抗!

    消息傳開,整個楚京乃至舉國上下都是一片震驚!

    沒有人知道這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也沒人可以猜測得明白,只是知道,這大楚國,換天了!

    令人費解的是,收到長公子去世消息的司徒世家竟然選擇了沉默隱忍的態度,而雷門世家和花字世家兩位少主也靜悄悄地從楚京消失了,柳字世家如此得勢,其餘八大宗門卻無一宗站出來說半個字。因為八宗心裡各自都清楚,楚少秋是柳家的當代傳人,如今一脈單傳的傳人重傷不醒,其實柳家所受的損失根本不比大楚皇室或是司徒世家要少,此時的柳家無疑跌落到了九大宗門的底層,誰也不曾懷疑柳家不止是一個受害者。

    東宋,西晉,南梁,北韓,燕,湘,此龍洲大陸其它六國,則是派出了各方使者,前來大楚與新的掌權者虛與委蛇,刺探明細,不過大楚鎮國侯柳賢王柳劍原本就聞名天下,國家的動盪也只是一時之亂,很快就會平定下來……

    冬季的寒風還在呼嘯,廣灑閒庭的白雪再次積得老高,國家大變正如這頭頂青天,風雲難測。

    賢王府,宗祠堂內,趁著柳劍柳清被一頂大帽子扣暈於皇宮忙碌之際,雲狂在此地召開了第一次任務分配的會議。

    三十六名血衣衛站成兩列,眼裡毫不掩飾地閃爍著露骨狂熱,緊緊盯著上方那個一襲飄逸白色男裝,墨發飛揚的小小身影。

    雲狂今日未施脂粉,羽冠玉面,柳眉朱唇,俊美絕倫,一雙黝黑瞳眸晶瑩剔透彷彿清可見底,又彷彿深邃無邊,整個人靈動至極,隨意一個動作都好看得叫人移不開眼。眾人不由得在心中暗歎,她還不過是七歲大的孩子,已經流露出這般絕世的風華,長大之後可怎麼得了!

    這些血殺衛已經聽血衣訴說了自家少主的毒辣霸道的手段,乾淨利落的行事作風,以及如今造成的巨大效果,無一不對其再次五體投地崇拜萬分,每一個人看雲狂的眼神都幾乎像是看著神,每一個人都相信,只要有少主在,就算是雷門世家,他們也有信心對抗!

    雲狂身後,兩個極為俊美的絕色少年將腰桿挺得筆直,站在她兩側,一個沉穩內斂目光清明睿智閃爍,一個一身煞氣雙瞳緋紅冷酷冰寒,兩個一身驕傲,輕視天下,除了對身側的小小女孩。

    端坐椅上,雲狂面沉如水,眸光嚴肅,一條一條不緊不慢地對下面發出命令。

    「血衣!」

    「屬下在!」

    「我已經知道我柳家龍門算是一個殺手組織,那麼從今天起,龍門事務暗地裡全全交由阿刃決定,你此時是明面上的門主,一會兒將龍門的結構明細全部告訴他。以後,龍門勢力一定要收斂,對外做出柳家大勢已去一蹶不振的假象,在我們有足夠實力以前,絕不能讓雷門世家發現我們的動靜,明白嗎?」

    「是,少主!」對於柳刃,三十六人無一不服,光是那身沖天煞氣就足夠讓他們膽寒,何況他還只是個十一歲的少年,真不知他長大之後會是什麼模樣。

    柳刃輕輕點頭,望著雲狂的赤紅瞳眸中卻顯出了感動之色,龍門對於柳家是個什麼樣的機構他很明白,雲狂如此的信任,給他如此權力,讓他頓時覺得心中一片溫暖,就算是立刻為她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阿翔!」

    「屬下在!」柳翔上前忐忑應道,昨日方瞭解到主人的真正情況,對她更為欽佩,心裡期待著她第一次給他分配的任務。

    「一個真正經得起風雨的世家,不止要有戰鬥力,還要有戰鬥來源,也就是所謂的後勤後盾,情報網絡,財富等等。柳字世家基業雖不算淺薄,旗下產業卻是遠遠不夠,況且柳家的錢財雖不少,明面上的產業卻都被九大宗門盯得分明。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從不容許自己的所有底牌暴露在光明之下……」說到這裡,雲狂突然一頓,深深看他一眼,後者眼露清明,光潔的下巴輕輕點了點,已經大約明白了雲狂的意圖。

    雲狂微微一笑,眼底閃出駭人光彩,狂妄霸氣地大聲說道:「你的任務是給我在楚京,整個楚國,乃至整個龍洲大陸建立起一個商業情報網絡。賭場,青樓,酒樓,錢莊,一樣一樣地開,慢慢滲透到各個國家內部,我要龍洲大陸上所有國家的重要城市都埋下我的暗樁,我要龍洲大陸上一半的經濟命脈都掌握到我們手裡!我要足夠的錢,我要龐大的情報機構,我要多如繁星的據點,十年的時間,阿翔,你能做到嗎?」

    此話一出,所有在場的人,包括冷酷狂傲的柳刃在內,統統同時倒吸一口冷氣!驚詫的目光一時間全全鎖在雲狂小小的身子上。

    好大的野心!好狂的目標!好個霸道的人啊!

    雲狂平靜淡然地微笑著,眼神異常堅定,她柳雲狂從不會幹那些不成氣候小打小鬧的事情,既然要做,就要做大票的!

    柳翔眼中幽色直閃,連連吸氣,雙手漸漸緊握成拳頭,目光迷離眼眶微熱,從雲狂的話裡,他能聽出這樣一個大任務是如何的艱巨,何等的重要!她卻毫無顧忌地交給了第一次在她手下做事的他!她竟然這樣看好他!這樣重用他!主人,你的知遇之恩,柳翔傾盡一生也無以為報,只願用這一條命,為你打拼出一個你想要的世界!

    冷靜沉穩地思索一番,柳翔沉聲道:「屬下開始需要一定的錢,還有,如此大的網絡,人力也成問題,屬下覺得主上若沒有信得過的人力來源,這樣龐大的網絡,非常不切實際。」

    他沒有不理智地激動到什麼也不顧就應「是」,而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提出疑問,柳翔的回答讓雲狂非常滿意,她需要的可不是那種不動腦子的熱血白癡。

    讚許地點點頭,雲狂抬手說道:「這個問題你可以放心,我已經向我娘親提出,讓她在楚國民間募捐,用募捐錢財在楚國各地建立『孤兒院』,專門收養各處流落街頭雙親去世的孤兒,這些孤兒全都無牽無掛無父無母,我們挑選其中有根骨的聰明的出來另作培養,作為他們的再生父母,將他們從死亡裡救出來的人,他們可能不效忠嗎?何愁沒有足夠的人手?」

    柳翔等人頓時又是一番目瞪口呆,差點兒對著雲狂豎起大拇指,如今才真正見識了自家「少爺」的可怕智慧,高!實在是高!

    用別人的錢做事,做了一件大「善事」,讓溫柔的夫人向婉兒善心得以發揮,還為柳賢王在民間博得了一個好名聲,得到一群大大的民眾基礎,更解決了己方人力上的問題,這一箭射下來的「雕」都不知都有多少了,好處更是數不過來。

    血衣等人差點瞪著眼睛當場大吼,少主,你是不是真的是神啊?

    沒等他們吼出來,雲狂繼續說道:「至於錢財,那所長樂賭坊從今天開始便由你經營,我贏來的百萬兩白銀你可以隨便使用。」

    「既如此,柳翔以人頭擔保,十年之後主人必有一個全龍洲最大的商業情報網!」聽聞雲狂此言,柳翔覺得胸中生出一股豪氣,也大聲重重道,心中暗暗發誓,就是死了,也絕不能讓她失望!

    雲狂微微一笑,點頭表示鼓勵,隨即目光一轉,落到直挺挺的血衣身上,又吩咐:

    「另外,血衣,在柳翔的網絡建立起來以前,你用龍門現有的情報網時刻給我注意著大陸何方有暴動,有戰亂,特別是那種鄉民的起義,一旦發現,立刻告訴我。」

    「是!」血衣應聲,卻又覺得有些疑惑:「少主注意這些做什麼?」

    雲狂淡淡地瞥過堂中眾人:「你們有人能夠力敵萬人而不死嗎?」

    眾人皆是一顫,說不出話來,眸中的黯淡卻已道出了事實。

    「別說是你們,我也不能!面對千軍萬馬,個人的力量再大也無法抗衡!」雲狂的眸光中流轉著深邃精芒,看向遠處白茫茫的天空:「這個天地,很大很廣,天下民眾何其之多,九大宗門雖然能夠輕易掌握個人的生死,面對大軍他們也同樣無可奈何。我們不能打草驚蛇自己組建軍隊,但我有其他的方法,讓那些義軍自動地對我死心塌地。目的雖然是無恥了些,不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純屬互利,對他們來說也並無壞處,我們既然生活在亂世,既然捲入了是非,就要不擇手段讓自己變得強大……」

    說到此處,雲狂回視堂內,突然發覺一切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靜悄悄的,每個人都安安靜靜用極為震撼的目光看著她,那目光中,有折服,有感歎,有敬佩,有畏懼,每一個人眼裡止不住的,是深深的驚歎。

    這樣一個孩子,想法佈局竟然如此深遠,面面俱到,處處留心,聰慧之處令人叫絕!這就是他們的少主,這就是他們效忠的人啊!能夠跟隨她,是何等的榮幸!想到此處,每個人的心底都升起了不可遏制的狂熱。

    「各位還有什麼疑問?我說的事情都明白了嗎?」環視一周,雲狂隨意問道。

    「屬下謹記在心!」每個人都放開了嗓子,驀地一聲整齊劃一的大喝,幾乎將門外的鳥雀也從天上震落下來,似乎在不甘落後地表示著自己的決心。

    「那麼,散會。」見他們如此精神奕奕,雲狂黑眸中掠過淡淡的笑意,重重舒了口氣,帶著柳翔和柳刃,輕巧地邁開步子離開了這片無人前來的荒涼之地。

    昨夜的大雪直到今天也沒有停,頭頂上一片朦朦朧朧,三人踩著雪走在王府僻靜的小路上,飄飄而下的玲瓏雪花調皮地降到三人身上,大雪之中,如夢如幻,天地間一片廣博,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

    肩上一緊,一件狐裘披風落到她的身軀上,柳翔細心柔和的俊美臉龐出現在眼前:「主人,雪大,多穿點兒。」

    一邊的柳刃雖然不說話,紅色的瞳孔裡卻漾著淡淡的暖意與關切,即使漫天飛雪之中也無法忽略。

    注視著身側關心著她的二人,雲狂胸中突然溫暖了起來,唇邊揚起淡淡的笑意,宛如如塵的仙子,令人目眩神迷。

    「今後,你們叫我雲狂。」

    兩名少年不約而同地一愣,繼而俊顏上相繼泛起激動之色,他們雖然不知道,叫她這個名字代表著走過了她心裡的一堵牆,卻仍舊是異常地高興。

    「雲狂!」兩個清脆喜悅的聲音同時喊到。

    女孩仰起臉,閉上眼睛,淡淡的笑意掛在唇邊,雪花一片一片落在臉上,冰涼透骨,彷彿能夠將心中的懈怠全部驅逐,睜開明眸,目光好像天空那般空靈,她語聲堅定地緩緩說道。

    「我一向明白,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我卑鄙無恥,陰險狡詐,手段狠辣有時候甚至傷天害理。可是,我想告訴你們,在我心裡,有一個地方,裝著我在意的人,他們是一些真心對我好,為我著想,為我付出的人。只要他們還全心為著我一天,我對他們便永不放棄永不拋棄,所以,少秋哥哥,無論如何,哪怕是和全天下作對,我都一定會他救回來!」

    低下頭,深深望了二人一眼。

    「如果有一天,你們像他如今一樣,我也一樣會救你們!」

    兩個少年瞳孔驟地放大,原本溫熱的心,騰地便瞬間火熱!

    雲狂轉過身,踏著純白的積雪走入自己的院中,門前的腳印很快便被大雪再次覆蓋。

    唇角流露著一縷骨子裡的狂傲笑意,她雖本無問鼎天下之心,但為了得到雷門的赤珠救回楚少秋,勢必要與之一番較量,若是真的無可避免,那麼顛覆了天下又如何!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三十二章 煙雨濛濛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陽春三月,細雨濛濛,淅瀝的雨絲宛如琵琶細語,打濕了綠樹紅牆。

    楚京的氣候四季分明,冬季特別的冷,夏季也特別的炎熱,唯有春秋兩季異常舒適,正值一年之計的春天,國泰民安的楚國京都繁華似錦,城南的千秋湖畔,翠柳低垂隨風款擺,姑娘們將油紙傘舉得老高,人來人往鶯鶯燕燕,歡歌笑語毫無間斷。

    湖中有島,一座氣勢恢宏的高大閣樓挺立在千秋湖心之上,別緻風雅,前岸是一排美輪美奐的別苑,佔地極大,規模驚人,別苑門前,兩棵蒼翠青松高聳入雲,那大門高處懸掛著字跡靈秀的金字牌匾——倚紅別苑。

    而那所千秋湖心的高大閣樓高處,則更是懸掛著玉質鏤空匾額「煙雨樓」!

    若不是那排門前笑臉相迎花花綠綠的姑娘,恐怕不論是誰都會以為這是某個富貴人家的豪華宅院,煙雨濛濛間,湖心那幢煙雨樓巍峨佇立,就如同一張美麗的水墨畫卷。

    遙遙聞馬蹄,轆轆車馬聲,大門前始終揚著不變笑臉的玲瓏丫頭美眸驟地一亮,狡黠的光澤浮上眼來,多年鍛煉的眼光提醒著她,有大客來啦!

    一輛馬車在煙雨中從湖邊幽靜的小路上,悠閒地晃了過來。

    上好的靈鷲寶馬拉車,赤金紋造的車身,四顆龍眼寶石鑲在馬車頂上四面的犄角上,被炫目的紫水晶緊緊包裹著,暗金邊輕羅錦緞的車簾掛於門口和兩側車窗,簾上軟帳看不出是什麼制材,纖塵不染,兩串碩大的珍珠吊在簾子兩邊,隨意地輕輕搖晃。

    這奢侈程度,使得所有來往的人統統倒吸了幾口冷氣,連一些貴家公子也頗為心驚,腦中疑惑——這是何人?楚京何時多了一個此等富豪?這樣的馬車,恐怕只有楚京的司徒家族和現今如日中天的柳字世家才敢拿出手來吧!

    只是那些個世家公子從來都是喜歡騎著高頭大馬到處亂逛的,哪裡有坐馬車的雅致風趣?眾人不禁一個個伸長了腦袋,只待瞧瞧這馬車中究竟是何方神聖。

    「二位公子爺,到啦!」馬前的小廝眼睛烏黑清澈,透著明亮純淨的光澤,笑嘻嘻地向窗內叫道。

    「知道了。」車內,年輕公子僅僅是一句極富磁性地答應聲,就讓眾多的女子目露驚訝,紛紛回視,注意力全都集中了過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悅耳清澈的三個字,彷彿帶了無窮無盡的吸引力,讓人心間癢的難受,就連見慣了各種男人的玲瓏也不禁有些好奇,楚京中貴家公子她也算見的多了,卻似從沒聽過此等人物,光聽這極富魅力的聲音,就忍不住想讓人看上一看,不少女子炙熱的目光盯緊那車門,心中暗道,希望他的長相不要讓人失望才好!

    車簾一挑,車中緩緩走出的兩名年輕男子,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一名藍衫華服公子,一名青色錦袍男子。

    藍衫公子大約十八九歲,搖著一把潔白的鵝毛羽扇,星眸劍目,濃眉輕佻,薄唇微翹,玉面含笑,俊逸十足的臉上帶著幾縷邪魅的味道,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風流公子玩世不恭的浪蕩氣息。

    青色錦袍男子看上去二十出頭,容貌絕美,眸似寒潭,鼻樑高挺,雙眉如柳,一頭烏墨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腦後,用一根青色緞帶鬆鬆繫住,全身透著一種遺世獨立的冰寒之氣,神情淡漠冷峻,青袍在煙雨中隨風而舞,竟是一塵不染,令人驚歎。

    這兩人容貌氣質,無一不是當世翹楚,尤其是那青衣公子,竟然比煙雨樓的頭牌姑娘還要美上三分!他們一下馬車,四周不分男女,皆盡雙目圓凳,驚詫抽吸,只覺得自己眼睛花了,怎麼會見到如此好看的男人!

    藍衫公子明亮的眼睛一掃周圍景色,頓時一陣縱性長笑:「二哥,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原來我還不信,想不到這些年來我那些『同好』吹得天花亂墜的楚京煙雨樓,竟真的這般氣勢恢宏,不負盛名!不愧是當今天下的第一青樓!」

    青袍男子修長的柳眉卻絲毫未有聳動,彷彿世間根本沒什麼東西值得他動容,只是隨意一拂衣袖,淡淡吐出兩個字:「走吧。」

    一聞此聲,玲瓏便知道方才車中的說話人就是他了,一邊暗暗讚歎這個公子的容貌氣質天下少見,一邊款擺柳腰,翠簪輕搖,一陣香風,便掠到了兩個絕色男子跟前。

    「二位公子爺這邊請。」玲瓏清脆笑道,素手一引,兩人朝著那方看去,倚紅別苑的渡口,一艘華麗的錦繡船不知何時停靠在岸邊,船頭一名俏麗女子迎風而立。

    「咦,你這丫頭倒是有趣,怎的將我們和其他客人區別對待?就不怕院裡的媽媽打你鞭子嘛?」搖了搖羽扇,藍衫公子奇道。

    周圍的姑娘都是一愣,繼而一陣天花亂墜的哄笑,玲瓏露出一張愁苦的臉:「唉,我就那麼不像鴇兒嗎?公子爺真是說笑了,二位如此打扮如此氣質,哪裡是一般來尋歡作樂的客人?要是玲瓏這點兒眼力也沒有,我這煙雨樓只怕也早得關門大吉了!」

    此語一出,連青衣男子也忍不住驚異地動了動眉毛,藍衫公子更是目瞪口呆:「你……你是媽媽?說是頭牌姑娘我還會信上一些……」玲瓏丫頭嬌美動人,雖然不是特別漂亮,卻透著一股秀氣的味兒,與那胭脂俗粉中的老鴇形象,的確是天差地別。

    見玲瓏笑而不答,藍衫公子又有些感興趣,有意為難似的道:「你竟知道公子們的目的?說來聽聽,若是真猜中了,公子們有賞!」

    素帕掩口,玲瓏眼中精明的光澤閃動,隨意哼道:「還有什麼目的?還不是為了大半個月後雲姬姑娘每年一度的登台嘛?這些年來,姑娘我看得還少了不成?只是沒想到今年竟這麼瘋狂,還有不少日子呢,便有兩個如此絕世的公子慕名而來,嘻嘻,想必今年的四月一會比往年更加熱鬧了!」

    說到雲姬的時候,玲瓏的眸中驀地閃過一縷瘋狂崇拜的神色,笑意更濃。

    兩個絕色美男子的眼裡同時漾開點點驚訝,沒想到煙雨樓的老鴇竟然是這樣一個年輕的丫頭,更沒想到,這個丫頭會這樣聰明伶俐,果然不負她名字的「玲瓏」二字,這煙雨樓幕後的老闆,只怕不簡單啊!

    「雲姬姑娘果真會來嗎?」冷冷清清透著關心的語聲響起,玲瓏看去,卻是那個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青衣男子,心神略略一蕩,以她的定力也幾乎要為之傾倒了去,一咬舌頭方才清醒了少許,暗自感歎這個男子的魅力真是驚人。

    他彷彿什麼事情也不關心,一提到「雲姬」二字,眼裡卻漾起了別樣的色彩。

    「是真是假,二位公子爺只管暫住煙雨樓,二十天後就是雲姬姑娘前來的日子,時候一到,自然知曉。」船頭的俏麗黃衫女子突然盈盈笑道,二人看去,又是一個極為美麗聰慧的姑娘,只聽她笑道:「二位公子再不上船,錦繡就要被這千秋湖水蕩的暈了,先去煙雨樓中安頓下來,再說雲姬姑娘可好?」

    青袍男子和藍衫公子此時已經明白了大概。

    四年前開始,一代名姬「雲姬」姑娘藉著飄紅樓那次震驚楚京的聲名,在煙雨樓第一次登台,一鳴驚天!整個楚京再次為之震動,從此以後煙雨樓便取代了飄紅樓成為楚京第一青樓,四年以來,更是愈發出名,成為了龍洲大陸第一青樓。

    為了一睹雲姬風采,七國慕名而來的名人志士每年都有大批,而這些權貴到了此處就會被安排住在煙雨樓中,平日裡的客人卻是從不被接納入內的。煙雨樓熱鬧的日子一年也就這麼一次,平常的青樓之地實際是在倚紅別苑內,可是煙雨樓的聲名卻是響徹龍洲大陸,二人不得不再次佩服這煙雨樓東家的心思。

    平日的不開放卻是為了開放時候的特別之感,有了這層特別的感覺,就會讓人在心裡對其升起嚮往之意,在其中呆過,便似得到了一種認可,不知不覺「煙雨樓」這三個字就成了權貴志士心中的一處聖地,加上那位絕世名姬「雲姬」姑娘四年前開始的每年一度的登場,即使是平日不開放,名氣也會越來越大。相比天天登場的那些所謂美人,這個雲姬就算不是驚天絕世也會罩上一層朦朧的感覺,讓人趨之若鶩,真是好手段啊好手段!

    「說的也是,二哥,此雲姬是否彼雲姬雖不可知,但我們既然來了,不如就在煙雨樓中住下吧,二哥千辛萬苦才得以走出家門,就是為了尋訪雲姬姑娘,到得此地,怎麼反而悶騷起來了?莫非是……近人情怯?」藍衫公子調侃笑道。

    「……」青袍男子白了他一眼,有些無奈:「老三,是你自己的風流病犯了,莫要扯上我!」

    「呃……嘿嘿……」藍衫公子尷尬地笑笑,硬著頭皮胡扯道:「我也是想一堵天下第一名姬的風采嘛!不過二哥放心,本公子就是風流也有道義,我不會和你搶的!」

    兩人相視一笑,隨著錦繡姑娘走上漂亮的小型樓船。

    通往煙雨樓沒有道路,只能坐這樣的小船,這種船隻設計精良,外表看起來像是江心中的一座小亭子,船內佈置也是極端雅致,兩名男子坐定,都覺得一陣賞心悅目。

    錦繡撐起長竿,正待開船,外頭卻突然傳來一陣喧鬧,一股強烈勁風,女子的高呼隨著人影一下子掠上了船頭:「沁哥哥,影哥哥,你們果然來了這裡!」

    幾個男丁倒在地上,玲瓏和錦繡的目光都是一閃,悄然揮手吩咐這些人退下,看著船頭大約十五六歲的嬌俏女子,用目光悄悄交換起了意見。

    船內的人卻沒注意到她們,此時,突然闖入的紫衫嬌美蠻橫女子已經將二人的注意全都奪了過去。

    「青青,你怎麼來了?不是叫你在客棧等著嗎?」藍衫公子頭疼地道。

    紫衫少女完全不答話,滿臉羞怒之色,一個箭步竄到兩人身邊,急道:「影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這煙雨樓是煙花之地,以你們兩人的身份,居然跑到這種地方來,就不怕回去以後伯父震怒嗎?」

    青衣絕美男子眸光驀地一陣冰冷,兩道寒光緊盯在她身上,冷冷哼道:「你威脅我?」

    紫衫女子打了個冷戰,心中卻是又氣又急,高聲大吼:「就為了那個雲姬你就這樣凶我!八年來你那樣努力達到伯父所定的標準,如今終於可以出來了,你出來之後卻第一時間就跑到這裡,我看你是被那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那個雲姬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顧是會庸俗地彈彈琴唱唱歌而已,我難道就不會嗎?我青青自問琴棋書畫樣樣都不在你們本家子弟之下,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八年時光如流水,一向自恃甚高的她一心喜歡他,他卻對她不屑一顧,而是心繫另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子,在家族中嬌生慣養身份極高的青青怎麼嚥得下這口惡氣!

    該死的雲姬!竟敢妄圖佔據影哥哥的心!你是個什麼身份?不過是青樓世俗的卑賤女子!影哥哥何等尊貴,你憑什麼高攀影哥哥!本姑娘今年就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36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三十三章 誰家公子

            「青青,住口!」藍衫青年一聲怒喝打斷了青青的咆哮,臉色嚴肅話語凝重:「你知道你現在在和誰說話嗎?」

    青青全身一顫,有點兒心虛,她知道影哥哥在族中地位極高,幾乎百分之百是下任門主,而她再得父親寵愛也只是自己家主的女兒而已,連沁哥哥都必須看著他的臉色,頓時後悔起自己的衝動來,瑟瑟縮縮道:「影哥哥,我……我剛才只是有點兒激動,你別趕我走好嘛,我也要看一看那個雲姬!」

    青袍男子美如冰雕的臉上冷漠依舊,沒有一點兒變化,瞧也不瞧她一眼,只對錦繡姑娘清淡說了一句:「開船。」

    青青見他沒有趕自己下船,頓時心中一喜,但隨即又見他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冷漠,忍不住更加怒火中燒,將被冷落的一腔妒火都轉移到了「雲姬」的身上,暗中憤憤想著,雲姬,別讓本姑娘找到機會,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本姑娘一定不會放過你!

    遙望湖中淅瀝細雨若有所思的俊美男人卻是在想,雲姬,真的是你嗎?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是否,還記得花夢影呢?

    船一離岸,玲瓏丫頭便面色沉重地鑽進倚紅別苑西北角的一坐寬敞小樓內,在樓外零零碎碎繞了幾圈,驀地一騰身,躲過幾處機關,這才三兩步急急入了樓中。門口突然探出來一個漂亮的少年腦袋,笑嘻嘻道:「玲瓏丫頭怎麼有空來了,瞧你這急樣兒,不是有什麼大事兒吧?說說看,哪個欺負你了?若是事情不大,便不要驚動公子了,風哥哥幫你解決去。」

    「我和錦繡在前面瞧見了兩個九大宗門的貴公子,這算不算是大事兒?少在我面前賣老,你這小鬼頭還沒姐姐我大呢!趕緊讓開,我稟告公子去!」

    「九大宗門?你肯定沒有錯?」十五六歲的少年,陽光俊俏的臉上多出一抹震驚和凝重,立刻緊張起來。

    「他們隨行有個女娃娃,一來便打倒了我們幾個護院,雖然出手不重,可卻是用的內家武功,我絕對沒有看錯!而且那兩個男人身上都帶著看不透的貴氣,肯定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所以我不敢隨便試探怕露了馬腳。」玲瓏點點頭肯定地說道,推了少年一把:「你到底讓我進去不,別以為姐姐武功不如你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啊!」

    「哎……可是……可是公子剛出去一會兒,現在不在啊。」男孩漂亮的眉頭皺起,正待再說什麼,旁邊一間寬敞屋子的屋門卻突然打開了。

    一個身著黑色飄逸長衫,容貌俊秀絕美,身形碩長,腳蹬絨靴,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公子從屋內走出來,手中提著一盞尚在冒熱氣的食盒,眼神溫和卻隱隱透著犀利的精芒,看著玲瓏,俊眉一挺:「你將那些人安排好了?」

    他顯然聽見了少年和她之間的爭執。

    玲瓏瞧著他不亞於方纔那二位男子的俊臉,心怦怦直跳:「翔公子,錦繡帶著人去煙雨樓了,他們是來參加四月一的年會的。」

    「什麼?煙雨樓?」方纔還天塌下來神色也不變的柳翔聞言手一抖,食盒險些掉到地上,狠狠一陣咬牙,漂亮的眼睛瞪住她怒道:「公子剛剛才帶著琴棋書畫去了煙雨樓竹林戲雨,我正要給她送東西吃,你現在居然將人帶到煙雨樓去?萬一出了事兒怎麼辦!」

    「啊!」玲瓏頓時出了一陣大汗,她知道翔公子雖是一向鎮靜過人,可公子卻是他的一塊逆鱗,一旦觸及他恐怕會六親不認!當下惶恐說道:「是屬下沒搞清楚,屬下一會兒去暗堂領罰……」

    「算了,你事先不知,怨不得你。」柳翔手撫眉心鎮定下來,面上卻還是掩不住的焦急,大聲對著外面喝道:「立刻備船,馬上啟程!」

    一句話未說完,黑影一閃,人已經完全在原地消失了……

    「唉,以公子如今的武功,當今天下有幾人能夠奈何得了她,何況煙雨樓竹林裡還有公子佈置的各種奇門遁甲,翔哥緊張得真是好沒道理。」少年嘿嘿嗤笑了兩句,想了一想,卻足尖一點,人斜飛了出去,武功竟是異常高明。

    「我還是也去看看!」

    「臭小子,你好意思說他,你自己還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玲瓏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精緻的樓船船身小巧,速度頗為輕快,不多時,花夢影這邊的小船已經靠了岸,兩男一女走下船,終於來到了高大的煙雨樓下,不由得都感覺到一股壯闊,胸中生出難言的豪放。

    澹台青青對身旁的澹台沁狠狠剜一眼,後者邪魅一笑,對兩人道:「我突然想四處轉轉,你們先進樓吧。」心中卻暗歎,自己這妹妹仗著老頭子寵愛便刁蠻任性,連他都覺得厭煩,恐怕也只有花夢影那種清淡性子才受得了她,不過花夢影對她決不是包容,只是根本沒有將她當成什麼東西罷了……

    澹台青青的滿腔期望恐怕會落空,可澹台沁卻倒是鬆了口氣,這小丫頭從小便嬌生慣養,性格惡劣,讓花夢影娶她,那不是害人家嘛!

    澹台青青與心上人獨處,正心花怒放,身旁的青影卻好似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直直就向樓內走去。

    「哎!影哥哥,你等等我嘛!」澹台青青氣得直跳腳。

    澹台沁一個翩翩公子,搖著羽扇,藍色長衫飄飄漫步煙雨中,不知不覺卻來到一處竹林,抬眼望去,心中頓時一陣大驚,唇角邪氣凜然的笑容都凝固了幾分。

    這竹林看似歪歪斜斜毫不起眼,可是一到近處,澹台沁便駭然發現,這居然是一個奇門遁陣!而且,是個相當高明的奇門陣法!

    九宗之內,唯澹台世家掌握天下奇門遁術,身為澹台世家的傳人,澹台沁在入宗祠第一天,爺爺便自豪地告訴他「奇門遁術乃我澹台世家最大的底牌!」可是有朝一日,他在此地卻發現到這樣一宗絕不是出自本家人手的奇門陣法,僅僅使用竹林便塑出這樣高明的大陣,這份功力,連他也未必可以做得到,這是何等的驚人!

    試想,一個人賴以生存多年的技術突然在另一個人身上被發現,而那個人的技術還不比他差,這叫人如何受得了!澹台沁呆愣半晌,整個心都被雨淋得有些涼了,抬步便走入了竹林之中,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出點蛛絲馬跡,最好是能找到那個佈陣之人,此等人才,就算是拉入澹台世家的長老堂也絕不為過。

    破陣他未必能做到,出入竹陣卻是不難,澹台沁小心翼翼地屏息而行,沒走出多久,卻突然聽見遠處隱隱有嬉笑人聲傳來,心生好奇,一步一步慢慢摸索過去。

    一陣悠悠揚揚宛如春雨沁人心脾的琴聲,讓澹台沁渾身一顫,眼露驚異,世上竟會有如此好聽的琴音!每一個音符都彷彿會融入人心裡去,宛如一篷細雨,此情此景,實在是貼切得令人讚歎,妙不可言!

    未等他細想,一道清雅低沉的人聲突然混入了曲中,澹台沁當即如被雷劈中,整個人頓時就不會動了。

    「倚紅別苑駐在煙雨樓前(何炅的《看穿》,建議大家邊聽邊看)

    停在台階,沒有攔住我越走越遠

    醉了紅顏也罷,斷了琴弦

    你若是我,會不會在凡俗之間

    癡癡留戀

    這是一種厭倦,也是一種執念

    荒唐的是我,只不過是區區等閒

    如有佳麗三千不如知己一見

    別人笑我太瘋顛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是武陵豪傑墓

    無花無酒鋤作田……」

    鑽入耳中的樂音像是一記大錘,不住敲打著澹台沁的心。

    絕世!絕世!幾乎找不到詞彙來形容這如此出彩宛如歎息的歌聲!

    充滿了自信的清音是那樣的悅耳,澹台沁發誓,從沒有聽過比這更有魅力的人聲,任何一句,都讓他心間像是被一隻貓撓了似的,渴望著他繼續唱下去。沉浸在那個人塑造的縹緲意境之中,似乎已經忘了自己,融化在綿綿細雨之間,融化在天地之中,成了天上的一抹浮雲,一縷清風,一滴水珠……

    當聲音暫歇,澹台沁驀地瞪大一雙光華四溢的眼,再也忍不住心中期盼,飛快朝著人聲之處摸索過去。

    輕手輕腳轉過一片林子,一塊開闢出的小空地便展現在眼前,四女一男五人就在其中,都是一身素錦白衣,沒有任何一人撐傘,就這樣將自己曝露在天地雨水之中,身上宛如籠了一層薄紗,夢幻朦朧,美得讓人看一眼便不能自已。

    那是五個天下絕色!

    四名女子看上去十八九歲,每一個都可稱為禍水紅顏,清麗高雅,唇邊含笑,氣質過人,一身白紗,宛如出水芙蓉。

    然而,在她們正中的白色錦衣少年卻就那樣硬生生將四女比了下去!

    人如玉,發如墨,眼如琉璃,眉如細柳,唇似紅霞,齒似皓雪,一張俊美容顏絕世傾城。明明就是這樣一個絕美的人,身上偏又散發著難掩的狂放激揚的傲然氣息,給人的感覺卻又是那般空靈,他的一身氣質獨特不凡,宛如萬物的寵兒,渾身上下無一不是好看得迷了人眼。

    白蓮!一朵遺世獨立,眾芳不可壓的淨水白蓮!

    澹台沁只看了一眼,呼吸差點兒徹底停住了,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生怕打擾了這名絕世公子的雅興,不知何時嘴巴張得老大,自己卻還全然沒有發現。

    林中公子好似完全沒有察覺,仍是沉浸在這春季的煙雨中,琉璃般的黑眸輕輕閉著,長長睫毛時而抖動,如羊脂玉般的纖纖十指撫著琴弦,繼續肆意高歌。

    「倚紅別苑駐在煙雨樓前

    停在台階沒有攔住我越走越遠

    醉了紅顏也罷,斷了琴弦

    你若是我會不會在凡俗之間,癡癡留戀

    這是一種厭倦,也是一種執念

    荒唐的是我,只不過是區區等閒

    如有佳麗三千不如知己一見

    別人笑我太瘋顛,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是武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別人笑我太瘋顛,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是武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細雨落在他身上,凝成一股股的細流,慢慢慢慢地滑落,看上去竟是那般的美麗。

    他唱的極為盡興,極為開心,肆意張狂的笑容流露,玉簪輕束的黑色長髮披散在肩頭,狂野地一甩,水珠兒便似活了一般,從他身上跳脫而出,浪蕩笑意卻是那般迷人,他身後的四個絕色女子滿眼炙熱的崇拜,手不知不覺攥緊心口,心臟彷彿也要隨著他的輕狂長笑跳脫出來一般。

    好美!真的好美!

    澹台沁第一次用一個「美」字去形容一個男子,可是他想不出還有什麼比這更為貼切的,他美得狂放,美得驕傲,美得脫俗,美得驚心動魄!

    不羈的色彩在他突然睜開的眼底閃爍,帶著睥睨天下輕視萬物的狂妄不屑。

    「荒唐的是你

    看不懂卻說我可憐

    唔……如此可憐

    金縷玉甲也是布衣袈裟

    想問天呀,告訴我倒底是真是假

    放了天下也把愛送給人家

    你若是我會不會把富貴榮華當作一盤黃沙……」

    尾音輕收,一聲悠然輕歎,沉浸在這意境之中的澹台沁像是完全失去了神志,手中的羽扇居然悄然脫離了五指,落在地上,濺起幾許水花。

    震撼!絕對的震撼!這被深深敲打無法言語的震撼感覺強烈到要幾乎衝破頭頂,衝破心房!

    誰家公子?這是……誰家的絕世公子?此時他竟完全沒有已經被人發現的醒覺,而是緊緊盯著那少年一張絕色臉龐,心裡不住地問著。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三十四章 何等精明

            愣愣盯著少年的轉過來的絕色容顏,但見那紅潤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攝人心魂的肆意微笑,澹台沁整個人都癡了,朦朧春雨間,那個人簡直像是黑夜中的啟明星辰,就是那樣耀眼奪目!

    耳邊彷彿沒有了聲音,只聽見自己一顆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他甚至沒有看見那四名絕色女子在發現他之後的異常之色。

    白色錦衣公子翩然旋身,宛如撲入花叢的蝴蝶那般輕靈好看,竟分毫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帶著四名絕色女子掉頭就走。

    「啊!……這位公子,等等……」澹台沁看到他背影在雨中越發朦朧,這才想起來大叫一聲,卻見那五人轉過一片拐角,急忙飛快跑上去,待到轉角過去這才一愣,目力所及之處都是一片空空蕩蕩,浩瀚天地間,哪裡還有那五個人的影子?

    澹台沁頓時一陣失落難言,好像一個被遺棄在雨中的小孩,帶著一身雨水意興闌珊地慢慢踱回煙雨樓中。

    「沁哥哥,你回來啦,我在和影哥哥商量去哪兒玩呢,咦,你這是怎麼啦?又跑去尋歡作樂碰釘了子了?」澹台青青正自被花夢影這塊冰渣子冷落的鬱悶,就瞧見澹台沁失魂落魄地走了進來,不禁隨口開起了玩笑。「我說,要不是沁哥哥你沒有龍陽好,我非擔心死影哥哥不可,看了這麼多男人,還從沒有個比影哥哥還漂亮的,就是女人我也沒見過呢!」

    「沒有男人比他漂亮?」澹台沁一瞪眼睛,愁眉苦臉地說道:「若是在今天以前,我也必定這麼認為,可是現在我卻不這麼想了。」

    「啊?為什麼?」澹台青青疑惑地問。

    「因為我剛剛就看見了一個比他還要漂亮的……」說到這裡,澹台沁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那一張絕美的臉,那個靈氣逼人氣質如仙的少年公子彷彿又站在他眼前,對著他微微一笑,那一笑是何等的傾城!

    「比影哥哥還漂亮,我才不信,就算比影哥哥好看,那也是草包一個,他絕對沒有影哥哥的才情!」澹台青青聽他說有人比自己的心上人還好,怎能嚥得下這口氣,當即就與澹台沁爭執起來:「影哥哥,是全天下最有才華的男人,就是長得再好看,不過一個繡花枕頭,沒有內涵有什麼用?」

    「才華?」澹台沁嗤笑一句,彷彿著了魔,心中對別人詆毀那個白衣少年就是異常的不爽,也和她爭道:「二哥的琴曲我也聽過,可是我自認剛剛聽見的絕對不會比二哥的琴聲差,那感覺,就像是整個人被吸引進了一個境界似的,讓我不自覺地便陷入其中無法自拔,更別提那詞兒,寫得簡直是讓人叫絕……」

    「你就吹吧,我看你是被雨淋昏頭了!居然拿天下第一文才大宗的公子和凡夫俗子比,懶得理你!聽說這煙雨樓下午開放一種花船,最為有名,影哥哥,我去叫一輛花船,等一會兒我們遊湖去。」澹台青青滿眼都是不信,根本絲毫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自顧自地一笑,跑到渡口去了。

    本在聽雨品茶的花夢影突然抬了頭,眸中閃爍著清雅的光澤,對兀自不爽的澹台沁道:「詞寫下來,我瞧瞧。」

    他可不是澹台青青那種門外漢,一聽到澹台沁說那歌聲能夠將人帶入某種意境,花夢影的心裡便極為震驚,那樣的樂音世間少見,自己也未必就能夠做到,只有曾經聽過的一曲有這樣的魅力,現在又冒出一個他所不知的少年能奏出這等音律,便令他不自覺地懷疑起這兩人的聯繫來。

    澹台沁聞言點點頭,隨手接過紙筆揮筆而下,花夢影從旁觀看,越看越奇,越看越驚,光是看這詞,就讓人感覺出了那種難言的狂放瀟灑,當澹台沁「當作一盤黃沙」幾字寫完時,他一反冷清之態,抓起薄薄的紙張,看了一遍又一遍,口中不住地念。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是武林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好詞好詞!真是太棒了!這樣睥睨天下不拘世俗的心境,世間能有幾人有?如有佳麗三千不如知己一見,太妙了!如果真有這樣的知己,絕對是人生一大樂事……」花夢影前前後後踱了幾圈,目光盯住澹台沁,有些激動地問:「那個人呢?現在何處?你怎麼不把他邀過來一敘?」

    他這副突如其來的狂熱模樣幾乎將澹台沁衝擊得四腳朝天,當下一陣哭笑不得,原來二哥你這個冰塊也有解凍的時候啊!我還以為你已經是萬年冰山,永世不開化了呢。

    「哎,別提了,我沉浸在……景色之中,一晃神,沒追上,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澹台沁懊惱說道,更加讓他鬱悶的是,他原本想查出那竹林佈陣之人是誰,那少年既然在竹林之中,必定和竹林主人有些聯繫,說不定是某位高人的弟子,可是如今一下恐怕打草驚蛇,以後想再摸索也就難了。

    「你確定,那是個男人?」花夢影皺眉問道,心中卻已經想到了一個可能。

    澹台沁回憶了一下,肯定道:「沒錯,是個男人!」那個白衣少年雖然異常漂亮,可是舉止卻透著一股輕狂之意,舉手投足大開大合,分毫沒有女兒家的羞澀之態,他神態之中自有一副男子的瀟灑和英氣,絕不會是女人的!但是一想到他不是女人,澹台沁的心裡便又苦又悶。

    花夢影「哦」了一聲,點點頭,澹台沁的眼力他不懷疑,心裡頓時有些亂,雲姬尚未出現,卻冒出來一個這樣的白衣少年,他總感覺,這楚京彷彿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雨還在輕輕地飄落,煙雨樓後方的竹林外,一艘漂亮的花船停靠在岸邊,帳幔撩起,黑衫風中亂舞的柳翔提著食盒,旁邊跟了一個同樣穿著黑衣的漂亮少年,二者落到地上,舉目就瞧見了岸邊晃著折扇漫步的白衣絕世公子,雙雙呼出一口大氣。

    「公子!快看,翔公子來了!」

    「嘻嘻,他還是那麼緊張公子呀……」

    「哎呦,風公子也來了哩,越長越漂亮了,跟剛剛那個公子比起來還是咱們自家的公子們帥些。」

    「這話你倒是去刃公子面前說說看哪,哈哈……」

    四個絕色美姬在白衣公子身後嬉笑成了一團,相互調侃著,白衣公子回頭瞪了一眼,四人急忙端正姿態,心兒怦怦直跳,公子就是公子,瞪人都這樣好看!跟在公子身邊,可真是大大地飽了眼福哇!

    「雲狂!」柳翔欣喜叫一句,迎上信步而來的絕世人兒,眼中漾起一層癡迷色彩,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努力地學好每一樣東西,努力地為她做好每一件事,就是為了呆在她身側,叫她一句「雲狂」,每當呼喚著她名字的時候,柳翔便升起一股自豪和滿足的感覺。

    她認可下的這兩個字,這個世上也沒有幾人!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公主!」漂亮少年烏黑清澈的眼睛笑得彎彎,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三步並兩步,跳到雲狂跟前,在她身側沒有外人的時候,他從來都是這麼叫她的,在他被她從泥濘中撈起後,他就認定了她是他的「公主」,給了他一切的「公主」,他立志要用生命守護的人。

    「來提醒我注意九宗來人了?」白色錦衣風中搖曳,雲狂明亮星眸微微瞇著,臉上笑意十足,黑瞳中流轉過睿智的華光,柳翔二人一愣,均是一陣尷尬地笑,還有什麼能瞞過她的耳目?

    「雲狂,你都知道啦?」一向睿智的柳翔這句話問得實在有點兒傻。

    「我還知道,九宗之內不止來了人,而且來的人中還有一個是澹台世家的少主。」

    聞言,柳翔和柳風均是一怔,不禁同時一陣驚奇,連他們都還沒有猜出來人究竟是誰,未做查探,雲狂怎麼就先知道了呢?再神也不至於神成這樣吧?

    「他能入得了布了四項陣法的竹林,還有一身貴氣,不是澹台家的少主又會是誰?還是你們來告訴我?恩?」雲狂輕描淡寫地隨意說道,目光落在那兩人身上,明明就不是那麼犀利,卻看得兩人一陣發毛,同時苦笑,貌似她的口氣不妙啊……

    兩個男人把頭垂得老低,絲毫沒有底氣,眼角不時瞥著她絕美的身姿,卻不敢去看她絕色的臉,一副乖乖受訓的模樣。

    「哼,笨蛋!笨蛋!」雲狂毫不客氣地數落一句,怒道:「和你們說了多少回了?不要每次事情一到我身上就方寸大亂,你們對我就這麼沒有信心?我還沒有差到那種來個小兵小蝦也能打倒的地步吧?這是沒什麼事兒,如果有大事,你們也這樣不冷靜,萬一別人利用你們這個弱點讓你們丟了性命,你們想氣死我?」

    唉,她身邊的這幾個男人,什麼都好,就是這一點打死他們似乎都改不過來,一旦涉及到她身上,個個都緊張得成了柳刃——眼睛都紅了,實在是讓雲狂非常的苦惱。

    「雲狂,我們是擔心你……」

    「公主,我們想你了嘛……」

    瞥了一眼兩人可憐兮兮的模樣,雖然知道多半是裝模作樣,雲狂也只能無奈地歎口氣,罷了罷了,順其自然吧,這個世界上能夠傷得了她的人,只怕還沒有出生呢!

    接過柳翔手中的食盒,摸摸蓋子,感覺到其中一股熱騰騰的氣息,心中便是一暖,對二人微微一笑:「還不上船?」

    柳翔和柳風眼睛立刻一亮,咧開唇,相互暗自比了個V的手勢,紛紛暗笑,雲狂(公主)還是那樣,最受不了溫柔攻勢,同時二人也在心中愈發佩服她。

    根本不需要別人提醒,她隨意地就分析出了那麼多的情況,只瞧了那人一眼就知道了他是澹台家的少主,這是何等的精明!她明察秋毫武功蓋世天下無雙,在他們眼裡,她就是神一般的人物!這樣的人卻關心著他們,他們多麼有幸……

    「雲狂,司徒家那個敗類公子今天也來遊湖,還帶著那個司徒博雅,他們近期來越發張狂,對柳家也越發不尊敬,我們是不是……」

    雲狂看一眼窗外,一邊喝酒一邊若有所思,哦了一聲,狡黠一笑:「既然來了,不送些禮物給他們怎麼行,再過不久有一份大禮要獻上,先給他們一點兒開胃小菜吧,開船!」

    午時的鐘鼓已過,一艘艘花船慢慢飄出水面,笑語歡歌,胭脂飄香,千秋湖上頓時一派別樣風光。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36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三十五章 第一風流

            用完午飯,雲狂懶洋洋地躺入精緻花船的寬敞躺椅,躺椅上墊著極為舒適的一張完整虎皮,那是柳刃弄來的。

    冬季的時候天氣寒冷,雲狂在幾年前突破驚天訣九重之際操之過急,雖然不曾走火入魔,數天之內身體卻異常虛弱,柳刃嘴上一個字不說,在某天夜裡悄悄出城上山,第二天這張完整的虎皮便送到了雲狂面前,雲狂感動歡喜,善解人意的琴兒便時常將之帶在身側。

    雲狂含笑撫摸了一下軟軟的絨毛,問柳翔道:「阿刃去了多久了?」

    「一月有餘,相信就快回來了。」柳翔倒了一盞珍品香茗遞給她:「這番他摸清楚了北辰世家的大致底細,我們便不用再隱忍,九大宗門的消息我們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上三宗內雷門世家集天下強大武學於一身,花字世家乃文才大宗,澹台世家則是精通奇門遁術,下六宗內白家是世代殺手家族,歐陽,司徒,秦家都只是擁有一般武學,面臨沒落。有些宗門雖然很強大,可是我們多年部署卻也不差,我們縱然不能操之過急,但在這大楚之內,讓某些不知死活的人付出代價,已經絕無問題!」

    柳翔的睿智向來是雲狂欣賞的,美麗的黑瞳裡一線寒芒閃過,的確,大動作或許還早了點,可是,有些人是該付出代價了!

    拍拍他的肩膀,她點頭笑道:「把小風和畫兒給我叫進來。」

    「啊……」柳翔一張俊臉頓時黑了一半……

    細雨初停,水面空氣無比清新,煙雨樓的船客們眼見陽光微露,彩虹在天空架起了橋樑,紛紛將腦袋探出來,想觀賞一下雨後的美景,可美景尚沒有瞧見,卻突然聽得一陣哄鬧喧嘩,幾聲尖叫打破了午後的寧靜。

    「哪家的混蛋,不長眼啊?快停下!快停下!」

    「你們在做什麼,哦天哪,要撞上啦!」

    「啊啊啊啊啊啊!!!!!!」

    緊接著,一身驚天動地宛如雷鳴的巨響,嘩啦嘩啦的一陣落水聲音,驚呼聲,尖叫聲,求救聲,千秋湖的湖面頓時鬧成了一片,一眾尚在船中的船客們也紛紛露出臉來,瞧一瞧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千秋湖的正中央,兩艘極為豪華的花船正緊緊黏合在一起,如膠似漆,一艘船的船頭撞入了另一艘船的船身中,險些將那艘船整個兒攔腰撞斷,那艘破船因為連在完好的花船上暫時不會沉下去,但是船外站著的一眾家丁卻無一倖免地落了水,水中眾人大呼小叫,好不容易才一個個被拉回破船之上,成了一排邊濕噠噠的落湯雞。

    眾人不覺揉揉眼睛,驚奇萬分。

    遊湖的花船向來是緩慢行駛的,從沒聽說過劃船能劃出這種可怕的效果,這兩艘船怎麼就撞成了這副模樣呢?

    不過不管是怎麼做到的,事情就是發生了,所以船內被打擾了雅興的客人,自然要忍不出跳出來氣憤一番的,根據這個人的身份地位,氣憤的程度和方式當然也會有所不同。

    「哪個王八羔子!敢擾了少爺的好事,不要命了?」破船內跳出一個衣衫不整的年輕男子,粗聲粗氣地大吼,臉上還帶著點猥褻的紅潤,想來是某些事情進行之中卻突然被撞了個七葷八素,能不鬱悶得七竅生煙嘛?

    男人長得倒也不算醜陋,就是那雙賊眼色迷迷的太過猥褻,將他一副還算良好的皮相弄得不倫不類,一看就知是個典型的敗家子,紈褲子。

    「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撞我們司徒公子的船!信不信我家老爺抄了你們全家!」

    「要是拿不出賠償來,都統統送到牢裡去關起來!」

    「不敢說話就沒事了?趕緊滾出來受死!」

    一眾落水的家丁也是鬱悶不已,咆哮不斷,在司徒府上作威作福慣了,幾曾吃過這麼大的虧?氣焰可真是異常囂張,個個凶神惡煞,光是那眼神,幾乎就要將這艘膽敢撞過來的船給拆的七零八落。

    樂子大了!竟然是司徒家的公子!

    近處圍觀的船隻多了起來,紛紛為那艘敢於「撞破」司徒公子花船的主人捏一把冷汗,這司徒家族近年來在楚京,勢力可說越來越大,皇帝病著,朝堂上的勢力便被他們漸漸吞占,比起以前來,司徒家族如今可算是呼風喚雨,惹了司徒家族的公子,和惹了皇子可沒什麼大區別啊!

    不過,瞧見那船身後面走出來的三個白衣絕色美姬,這些人的罵聲就驟然消退了下去,天啊,好美的人!這是誰家的船,竟然藏了這樣三個絕色美女!

    撞人的花船,外面幾乎沒什麼人,只有一個年輕的黑衣俊美公子站在船尾,三個白衣絕色美姬寒著一張臉俏立船頭。

    「哎呦呦,三位美人是知道公子我的風流倜儻,所以才來給本公子增加一點雅興吧?不礙事不礙事,美人們,咱們重新找艘船,去船上一敘?」那名衣衫不整的男子眼睛陡然亮了幾倍,口水幾乎流到了衣服上,一雙手的手指不住顫動,整理衣袖,想要做出點瀟灑俊朗的樣子,可那雙色咪咪的眼睛,卻就是破壞了這種調調,實在很像穿了西裝的老鼠。

    「你那也配稱得上是雅興?我看是精蟲上腦吧!」花船內傳出一個懶洋洋的清脆笑聲,那話語中充滿了不屑,似乎根本沒有將這個「司徒公子」放在眼裡。

    「你說什麼!……」司徒公子臉色頓時鐵青,正要用身份壓人說話,船頭三個眼露鄙夷的美女已經珠連炮似的說開了。

    「就是就是,你算是什麼風流倜儻,我呸!」

    「我們公子才是玉樹臨風風流瀟灑!」

    「敢在我家公子面前充風流,你也配?也不打聽打聽,這楚京第一風流人物是誰!」

    楚京第一風流人物?男子一聽,神色頓時一陣大變,四周圍觀的眾人也是忍不住張大了嘴巴,馬上興致勃勃地命人將船開近些,有好戲可看了!

    不過轉眼,這兩艘撞得七葷八素的船已經被四周圍的船裹成了一圈,圍得水洩不通。

    若說楚京第一風流人物,那可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據說此人七歲便於光天化日下調戲太子,接著晚間便上了青樓,揚名整個楚京,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楚京的各大青樓到處都有該人的留名,更是煙雨樓的常客,經常為了爭奪一個美姬與人大打出手。京城各大官員的子弟,只要有上青樓的,幾乎都被他變著方兒打了一遍,可謂一怒只為紅顏。

    也只有此人,才有身份和能力同司徒家的公子正面較勁。

    花船的粉色簾子一挑,就瞧見其中一張虎皮大躺椅,一名年輕絕美的白衣公子慵懶地斜躺在正中,左擁右抱,左邊是一名容貌更甚外面三女的絕色美女,右邊是一名漂亮得難以形容的俊美少年,兩人身邊各方了一盤子水果,一份葡萄,一份龍眼,左右正各自剝著水果,明顯是為了某個渾身好似沒有骨頭的人。

    眾人看著這奢侈程度,這左擁右抱不分男女的架勢,還有傾城絕色的伴侶容貌,都是一陣大大地感慨。

    果然不愧是楚京第一風流啊!能風流到這種地步的,除了當今掌大權者柳賢王家的獨子,柳小王爺,還會有哪個?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三十六章 紈褲對碰

            「有看頭了!有看頭了!」

    「嘿嘿,司徒家的少公子和柳小王爺,兩個都是京城有名的紈褲公子,你們說誰會讓步啊?」

    「這還真說不準,司徒家族近年來可是誰的帳都不買,柳賢王卻是掌權攝政王,這兩方還沒撞到一起過,不管怎麼說瞧瞧再說……」

    眾遊客的花船將那兩艘船堵得結結實實,花夢影三人的船離得不遠,他本來對遊湖毫無興趣,正昏昏欲睡,卻聽到周圍的人這般議論,心下一動,也吩咐船夫:「靠過去看看。」不過三人只能在外圍瞧個大概,根本看不真切。

    咬了一口旁邊畫兒遞過來的葡萄,順便當眾在美人玉指上一舔,逗得美人咯咯直笑,惹得司徒白雷一陣心裡癢癢,雲狂黑如琉璃般的眼睛一瞥,「驚訝」地「啊」了一聲,有氣無力地揮揮手:「我當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擋著小王的船呢,敗類公子,原來又是你啊,多年不見了,你爹爹可還好嗎?是不是又想和我爹爹比比身份了?」

    話一出口,四下一片感慨,這位柳小王爺雖然是憑藉著風流揚名楚京得了那楚京第一紈褲子弟的綽號,這仗勢欺人也絕對不在任何一家權貴子弟之下啊!瞧瞧吧,這不,還沒三句,已經開始抬自己的家長出來作威作福了,真可惜了那一張金玉其外的俊臉啊!

    司徒白雷一張臉當下漲得青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裡火光直冒,苦大仇深地瞪著雲狂,他居然絲毫不給面子,上來就重提當年舊事!

    八年前那筆債他還記著呢!若不是這個混賬小子,他怎麼會被父親狠狠打了一頓板子?他做夢都恨不得將這個混賬小子拖出去抽筋剝皮,可是此時卻偏又被他一句話憋了個半死,心裡那叫一個鬱悶啊。

    如今的司徒浩瀾和攝政柳賢王身份上哪裡還能比?司徒浩瀾定多是個國家支柱罷了,柳賢王卻是真真正正的楚國掌權者!雖然暗中司徒家是知道柳家在九大宗門之中沒落了,但在天下人眼裡,柳賢王就是國君的代表,如果太子一直不甦醒,他甚至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皇位,司徒浩瀾怎能與之相提並論?這小子說這種話,根本就是存心嘔死他嘛!

    「的確是多年不見,小王爺風流依舊啊。」司徒白雷看了雲狂船上一眼,居然頗有長進,忍下了差點兒把自己憋死的一口氣,哼哼著諷刺道:「十多年前就聽說小王爺有斷袖之癖,本公子還有些不信,今日一見,方才知道,嘖嘖……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哇!柳賢王雖然是英雄蓋世,這兒子嘛就……嘿嘿……」

    這話說的是天大的「事實」,一般人聽見這種諷刺恐怕都會暴跳如雷,可到了臉皮厚比城牆的雲狂耳朵裡一加工,就硬生生轉化成了讚美。

    「過獎過獎!敗類公子也覺得小王是楚京風流第一人啊,如此羨慕小王的風流,小王真是高興呀!只可惜嘛,敗類公子風流之年已過,只怕有些地方用得太多已經不行了,所以就算是小王的這個男寵,只怕也是看不上你滴。」享受著美少年從旁遞過來的一枚龍眼,雲狂一副色咪咪地模樣,摟住身邊少年腰身的手一緊,勾住他精緻的下巴,對他眨眨眼睛笑道:「小風,對嘛?」

    「嘻嘻,公子,那是當然的啦。」美少年笑嘻嘻答道,很順從地勾住雲狂的脖子,順便非常響亮地在雲狂臉上親了一口。接著,對著眾人紛紛雲集到他身上的視線一記犀利橫掃,趾高氣昂地一瞪眼睛:「看什麼看!沒看過絕世美少年啊,沒見過男寵啊?」

    圍觀者們險些被他當場嚇死,紛紛大汗,心說,俊美的男寵雖然看得不少,你這麼囂張跋扈大言不慚不知羞恥的倒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身為一個男人,司徒白雷一聽雲狂居然懷疑他某些地方已經不行,氣得鼻子差點歪掉,柳雲狂也就算了,連一個小小的男寵都不將他放在眼裡!當下狠狠一瞪柳風,怒喝:「你算是什麼!不要臉的下賤東西,這裡有也你說話的地方?」

    「切,你又算是哪棵蔥?你讓我不說我就不說了?你才不要臉,你才下賤,某樣東西不行的豬頭,你也算個男人?我從骨髓裡鄙視你!妄想本少爺看上你?做夢去吧!我偏要說,我就要說,怎麼著,不爽你咬我啊!」在雲狂多年的「熏陶」下,柳風幾乎沒什麼禮教道德觀念,也是狂妄自大自戀驕傲慣了的,哪裡會買他的賬,當下就一叉腰,漂亮眼睛再次狠狠一瞥,耍起了橫。

    四座絕倒,這個男寵也太彪悍了,真不愧是楚京第一紈褲的柳小王爺啊,連男寵也這麼張揚跋扈。

    而司徒白雷,被一個小小的男寵如此鄙視,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表情相當的精彩,幾乎忍不住就要擄袖子衝過來將那個小子碎屍萬段。身側一條手臂突地將他一檔,一個二十餘歲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旁,犀利如鷹的眼睛一瞥,司徒白雷頓時萎蔫了下去。

    「二哥……我……」

    「別說了,就知道給我們家族丟人!」冷冷呵斥了一句,他冷盯住左擁右抱美酒佳餚的雲狂,淡淡問道:「柳小王爺,今天的事情,不知道你打算如何給個說法?」

    這人自然就是司徒家族當代最為出色的一子,已經被定成了司徒家族繼承人的司徒博雅,司徒家族年輕一輩武功心機最高的,非此人莫屬,司徒世家三代之中,也只有這人還算是有點兒能耐,只不過在雲狂眼裡,他卻委實還是太嫩了。

    他此舉無非是想將皮球踢到雲狂這邊,看看她如何將此時收場,畢竟是她毫無道理地撞過來的,還撞壞了他們的船,意思就是要雲狂下不了台階,你堂堂小王爺總不至於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不要臉吧?

    可惜的是他太不瞭解眼前這個人了,雲狂從來就是個顛倒是非混淆黑白的個中好手,睜著眼睛說瞎話那是當飯吃,只見她狀似深思,半晌,終於很豪邁地一揮白皙的手。

    「我們怎麼說也是老相識,老朋友了,總不能不賣這個面子吧,既然如此,小王就不怪罪你們攔小王的道了,你們放心,小王大人不計小人過,會將你們送到岸上的,阿翔,開船!」雲狂滿面堆笑,如春風般和煦友好,一副我很大度,不要太感謝我的樣子。

    司徒博雅頓時瞪大了眼睛,心中一片震驚,這……這人也太無賴了吧!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王爺居然就真的這麼不要臉!

    是你撞了我們的船,居然硬說成是我們擋了你的道!不賠償損失也就罷了,居然大咧咧地說要「放過」我們,倒變成了我們大錯特錯?這簡直欺人太甚,真是豈有此理!

    「柳雲狂,你!你這個……」司徒白雷暴跳如雷,卻發現居然找不到一個貼切的形容詞去形容這個囂張到了極點的傢伙。

    「哦,楚京第一紈褲是嗎?哪裡哪裡,大家都知道的事兒,還用得著你說?」雲狂倒是無比順暢地接了下去,點點頭,滿臉都是本該如此頗為自得的神態。

    司徒博雅一陣無語,只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頭蠢豬。

    沒錯啊,他就是楚京第一紈褲子弟!什麼叫紈褲?當然是為非作歹,作威作福,囂張跋扈,不把人放在眼裡的高等身份的無賴啊!他居然和一個無賴講道理?指望一個無賴能要臉?這和指望一頭惡狼吃素有什麼區別?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啊!

    司徒博雅總算明白這個柳小王爺似乎不是顆好啃的果子,也頗為乾脆,硬是吞下去幾顆被打落的牙齒,今天他認栽了!一把抓住旁邊的司徒白雷,頗為有禮地哼了一聲:「既然如此,我等就不打擾小王爺的雅興了,在下向小王爺陪個不是,日後有機會再好好『補償』小王爺。」

    船已靠岸,司徒博雅冷聲吩咐一眾家丁,轉身就要離開,身後卻又一次傳來雲狂懶洋洋的聲音:「司徒公子,慢著慢著!」

    司徒博雅眼裡掠過幾縷慍怒,他都已經讓步了,這小子要是再不知道好歹,就不能怪他無情!

    「小王爺還想怎樣?」

    「小王聽說再過幾日就是司徒浩瀾伯父的大壽了吧?」

    「是,家叔五十大壽,小王爺也有興趣光臨?」

    「光臨就不必了,小王也知道朝堂形勢,多有不便,不過司徒伯父與小王感情頗深,當年還送了小王一座長樂賭坊和幾百萬兩銀子,小王一直銘記在心,如今他大壽將至,小王怎能忘記?近日來小王方才收到一份非常珍貴的禮物,本想親自送到司徒府上,既然司徒公子們今天與小王有緣碰上,就由司徒公子代為轉交吧。」雲狂滿臉陳懇誠意非凡地侃侃而談,說得似乎真有這麼一回事兒,對著船後揮揮手道:「阿翔,把小王的禮物拿上來!」

    柳翔答應一聲,一個沉甸甸的大木箱子就被搬到了眾人眼前,大約有一個成人那麼高,異常沉重,司徒府幾個家丁疑惑地一抬,臉色頓時大變。

    司徒博雅眼睛一縮,頓時疑惑起來,瞧著重量,肯定是黃金啊!而且還是不少的黃金,這柳雲狂哪根筋不對了,居然真的送黃金給他們?一時間眾人都覺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這柳雲狂安的是什麼心?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38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三十七章 給你送鍾

            「既然如此,司徒博雅就代家叔謝過小王爺厚禮了。」司徒博雅一拱手,長長的袖子一甩,差人將大箱子抬起來,想了一想,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又好奇地問了一句:「不知道小王爺所贈究竟何物?」

    司徒博雅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柳字世家近年來雖然掌握朝政,可是司徒世家也在不住擴張,兩家雖然不是勢同水火,相互之間卻也頗為較勁。柳賢王拿的是明面的主動權,而司徒世家則是欺柳家宗門後繼無人,最近因為百年之約臨近尤為過火,柳雲狂這個時候送過來這麼一堆黃金,總感覺有點居心不良。

    他猜對了,雲狂何止是一點居心不良,簡直是大大的泯滅人性!

    司徒博雅很快就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問這麼一個蠢問題。

    「唉,不得不說,小王還真有點捨不得啊。」雲狂愁眉苦臉地感歎一聲,又咬一口送到嘴邊的葡萄,咂咂嘴,方才慢吞吞地說道。「此乃小王費勁心機,千辛萬苦,尋得名匠巖炬大師花費七七四十九日之功,將琉璃鑽石珍珠翡翠瑪瑙黃金天下奢華物品集於一體,精心雕刻九九八十一天,方才鑄造而成的一口絕世大鐘!謹以此物,代表小王的一點心意,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作為司徒伯父五十大壽賀禮,送給你們,還請司徒公子一定不要推辭。」

    雲狂語聲誇張,添油加醋,將這禮物的貴重程度描述到了極點,司徒家的一干人等卻是聽得面色驀地刷白,渾身顫抖,差點兒就要集體大暴動。

    別人五十大壽,這小子,他……他居然送鍾!一口絕世大鐘!還「請」他們不要推辭?

    所有聽聞此言的人,個個瞠目結舌,目瞪口呆,桃紅柳綠的千秋湖岸邊,頓時就是一片詭異的寂靜。

    司徒博雅就是涵養再好,也幾乎是被雲狂這份「貴重大禮」砸得當場暴走,顫抖的手指指著她,牙關打戰眸中憤怒:「你……你……」

    送鍾是什麼意思還不明顯嗎?他此舉無非就是大大地諷刺他們,挑釁他們,要給司徒家族「送終」啊!這這這……這簡直是狂妄到了極點!

    「噗哈哈哈……」一陣清脆笑聲,雲狂船上的琴棋書畫四女和柳風都忍不住爆笑出聲,笑得前俯後仰,捶胸頓足,除了柳翔,他們事先都不知那裡面放的是什麼,此時一聽居然是一口「大鐘」,頓時覺得自家主子可真不是一般的陰損啊!

    圍觀的遊客們也很想笑,可是此時所代表的意義和後果卻又讓他們笑不出來。

    要說柳小王爺這等舉動沒有緣由他們打死也不信的,仔細想想就明白了,怎麼柳小王爺和司徒公子平日裡八竿子打不著的,今天就偏偏撞到一起,柳小王爺還把司徒公子們的船給攔腰撞斷了呢?再加上這一口大鐘,這其中意味只怕是瞎子都能瞧出來了。

    這根本就是宣戰!

    朝堂之上,如果司徒世家和柳家正式開戰,那恐怕將會是一場浩劫,整個楚國大地都要抖三抖,兩大盤踞在楚京之中的大型世家一旦開戰,整個楚京必定是人人自危。

    「怎麼,司徒公子難道對小王這份禮物不滿意?」

    很坦然地面對著司徒博雅的白皙手指,雲狂驚奇地坐起,一張俊秀的臉上全是疑惑之色,正經八百地解釋道:「這口鍾可是小王花費了大力氣才弄到的,絕對稱得上是天下第一奇鐘,價值何止萬金,又經法華寺大師親自作法,驅魔辟邪,有萬魔不侵之效,難道司徒公子覺得還不夠貴重?」

    眾人都能聽明白的事情,雲狂卻反而裝起了蒜,似乎完全不知道其中含義似的,那副純潔無辜的模樣,倒真像是一時無意才送了一口鍾出來,四周的氣氛這才稍稍平緩了些,看樣子這口鍾送得,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吧……

    手指停在半空僵了一僵,司徒博雅一時竟也不知道是該收回去還是該發作。

    「公子,你真笨!他是怕公子的意思是給他們『送終』啊!」膩在雲狂懷裡被柳翔一直猛瞪的漂亮少年柳風笑嘻嘻「提醒」道,順便對黑著臉的柳翔翻翻眼睛:嫉妒吧!嫉妒死你!

    「哎呀!」一經提醒,雲狂頓時一瞪烏黑漂亮的大眼睛,拍拍腦袋,「恍然大悟」:「這……司徒公子,小王鄭重地申明,小王絕對沒有不敬之意,我怎麼就沒有考慮到『送鍾』就是『送終』呢!」

    雲狂狀似後悔遺憾,相當的誠心誠意,滿臉愧疚連連拱手:「哎,是小王的一時疏忽,沒有注意到這『小小的歧義』,小王在此給給司徒公子賠個不是了!司徒伯父一向很有度量,又與小王感情頗深,想必不會介意這等『無傷大雅』的『小事』,更不會誤信小人『含血噴人』的讒言,請司徒公子代為轉達小王的崇高敬意,祝福他老人家生辰愉快。」

    一席「深情」的話,只說得司徒家族眾人匪夷所思,人人心中大罵柳雲狂奸詐無比,你沒有想到?你沒有想到才怪!

    這小子根本就是存心賴賬!別人再怎麼說都成了「含血噴人」,畢竟她送禮物是好意,又的確是貴重無比價值萬金,他們司徒家又怎麼能因為一點「小小的歧義」就對送禮者惡意相向呢?對一個給他們「送鍾」的傢伙,居然還要笑臉相陪,這委實能夠將人活活氣死過去!

    司徒博雅費勁全身力氣,方才將一口漲到喉嚨的血,硬生生嚥了下去,呼吸很是不暢:「這個,小王爺……既然你非常喜歡這口鐘,君子不奪人所好……」

    「司徒公子這是什麼話!此鍾我已經出手,你也已經接受,怎能再退回來?」打斷他的推辭,雲狂慢悠悠地搖頭晃腦:「禮輕尚且情意重,小王如此厚禮你們還看不上眼,是不是真的看不起小王,看不起我柳家,看不起小王的父王啊?」

    空氣中的火藥味在這一句話後騰地竄了起來,司徒博雅心中一緊,他抬出了柳賢王,這份禮物所代表的含義便不是那麼簡單了。

    柳家果然有意要與他們司徒家一爭高下!如果他此時真的拒絕了這份「大禮」,便是開戰的訊號,這對還在準備中,朝廷勢力差了攝政王一截的司徒家族會非常不利!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形勢所迫,這口鍾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司徒博雅念頭迅速轉了過來,這才突然震驚發現,己方的一舉一動好像都落在眼前那個懶洋洋的少年計算之中!他狀似無害,實際卻是讓他們步步吃虧,似乎整個事件從開始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掌握到主動權,這真的是這一個少年應有的心計和智慧嗎?就算是活了百歲的老妖精也未必能設計得如此精妙吧?而且這黃金鐘價值萬金,絕不是一筆小數目,這雲狂小王爺自己也能拿的出來?

    這樣一想,司徒博雅幾乎肯定,雲狂此舉必然是奉了長輩之命而行,一定是處心積慮策劃多時,就是為了讓他們司徒世家面上難堪的!

    牽扯到整個家族和楚國大局,就是他真的氣死,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既然如此,那就感謝小王爺的貴重厚禮了,他日柳賢王大壽,我等必定也備上厚禮一份,以回敬小王爺!」司徒博雅道貌岸然,暗地裡咬牙切齒。

    「不必感謝,小王無心之失多有得罪,司徒公子想必不會也要給我柳家『送終』吧?」雲狂疑惑問道,將某人的「美夢」結結實實堵了回去,意思自然是:我是無心之失,你們眼下既然知道是此等意義,再如此做就是蓄意而為!

    她這話一說,司徒家就是再想羞辱柳家,也不可能正大光明地「送鍾」了。

    「豈敢豈敢……」司徒博雅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又吞下一口悶氣,揮手吩咐眾家丁:「還不快走!丟人丟的還不大嗎?」眾落湯雞家丁早被四周的取笑視線盯得腳都軟了,一聽此言,如蒙大赦,連連應聲。

    於是乎,司徒家族眾人面色鐵青地扛著那口大鐘的箱子,飛快地逃出了眾人的視線,有史以來,他們怕是第一次收下了萬金重禮還氣得七竅生煙火冒三丈的,司徒浩瀾大相國五十大壽,柳小王爺居然送了他一口大鐘,相信這個笑話,明天就會在京城成為一方笑談。

    淡淡盯住司徒博雅離去的身影,雲狂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狠厲的色彩在黑瞳中緩緩漾開,俊俏的臉上更添幾分邪魅地魅力。

    司徒博雅,你就雲裡霧裡去吧,真以為我這「送鍾」是鬧著玩的麼,我可是已經光明正大向你們宣戰了啊……

    一場鬧劇過去,千秋湖又回到了往昔的平靜,不過雲狂小王爺的船在此刻就顯得鶴立雞群,再也沒有任何船隻敢靠近其一丈以內,生怕一不小心也「擋了」這位要命的主兒的道,下場那叫一個淒慘。

    未過半刻,湖上一陣驚呼再次響起,夾雜著讚歎和傾慕之意,懶洋洋的雲狂眼皮一跳,撩開簾子,星眸裡頓時有了驚異。

    一道青影,踏波而行,全身青衣迎風而舞,瘦削身材彷彿毫無重量,飄然如仙,一飛數十米,中途只在足下清水上借力一點,便又一次飛身而起,宛如輕靈飛燕,轉眼之間人已經拔高數尺,輕而易舉地落定在雲狂的船上。

    柳翔手中的竹竿微微握緊,四名美姬露出戒備之色,艙內的柳風漂亮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好高明的武功!單看這份輕功的功力,只怕就與他們這些雲狂親自調教出的幾個不相上下了,這個男人是誰?

    「雲狂弟弟,我來看你了。」額前青絲隨風而舞,俊美至極,清雅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子少有地微微一笑,霎那間,天邊的彩虹都似失了光彩……

    「夢影哥哥?」雲狂驚喜地跳了起來,這可不是裝的,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隨同澹台沁而來的男人竟然會是花夢影!雖是多年不見,他卻清俊冷冽依舊,雲狂一眼便認了出來。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三十八章 多年努力

            八年已過,時光荏苒,當時翩翩少年郎如今已是絕色俊顏的美男子。

    花夢影一身青衣依舊,整個人比起當年變化並不太大,只是顯得成熟內斂了許多,俊美的臉猶如精美雕塑,一身冰骨,迎風傲立,風華絕代。雲狂只覺得他漂亮得簡直晃人眼睛,那傾城一笑之下,呆愣住的人何止千萬。

    柳翔柳風等人見雲狂並未有戒備之態,反有喜悅,互相打了眼色,靜悄悄退到船艙之外,粉色的簾子曖昧地放下,艙內頓時只剩下了花夢影和雲狂兩個人。

    衣袖輕輕擺動,腳下似踏浮雲,花夢影宛如從畫卷中走出來的神仙,走到雲狂眼前,一抬白玉般的手,捏捏她粉嫩的臉頰,取笑到:「怎麼,剛剛那個調皮搗蛋氣得司徒公子臉色慘白的雲狂去哪兒了?見到我很意外麼?」

    何止是意外?簡直太意外了!

    雲狂滿眼欣喜地瞧著他,心中卻很複雜。她對花夢影的印象很好,八年前他和雷簫對她的關懷歷歷在目,可是據她所知,當年雷簫和花夢影追訪「雲姬」未果,後來雷家黃竹堂受到了那樣大的損失,他們便急速趕回自家宗門,從此禁足不再外出,連同「雲狂小王爺」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偏偏這個時候,她正準備針對司徒家族展開一系列行動的關頭,花夢影突然出現在楚京,花字世家是什麼用意,就實在是令人費解了,難道九大宗門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動向?

    雲狂不禁暗暗咬牙,混蛋阿翔!你的天下第一情報勢力網在搞什麼鬼?花家少主出遊,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回頭再找你算賬!

    外面撐船的柳翔突然覺得背後毛骨悚然,不寒而慄,莫名其妙打了一個大大的冷戰。

    「夢影哥哥!」雲狂脆生生又叫了一句,不過這次的語氣卻是異常哀怨,嘴巴一扁,俊俏的臉上顯出幾分氣憤之色:「虧你還有臉來見我呢!八年了!你和雷哥哥兩個說好了一定會回來看我,哪知道莫名其妙就沒有了消息,我盼啊盼啊,連個音訊也沒盼到,你們起碼也要捎個信給我嘛,真是好過分哪!」

    雲狂一張俊臉上兩個白嫩的腮幫子股股的,那生氣的模樣使得花夢影一陣難言不安,一向淡漠寡言的他此時心底也生出了好好安慰她的衝動。

    「對不起。」舉手溫和地摸摸她的黑髮,花夢影歉疚地凝視著雲狂黑曜石般的眼睛:「當年我們家內出了些事情,仇敵臨門,讓我們不得不回去,之後我父親和伯父怕我們出什麼意外,便將我們禁足家中,要我們安心學習。我和簫其實都記掛著你,這些年來,我們都在不住地拚命努力達到長輩們的要求。直到最近我略有小成,這才重新走出了家門,第一時間就來到這兒,如果今天不意外撞見,明日我便會親自去柳賢王府找你,雲狂,你不要生氣。」

    清冽柔和的語聲悅耳非常,彷彿能讓人的整顆心都平靜下來,僅僅是聽這個男子說話,都會覺得是一種特別的享受,頭頂那微涼的手掌帶著疼愛之意,溫柔地撫摸,雲狂瞳孔一縮,眼睛忽然亮了幾分。

    「夢影哥哥,這些年,你這麼努力都是為了來見我?」她驚異地問。

    花夢影淡淡笑了笑,賽過春日裡爭芳鬥艷的百花:「傻弟弟,那是當然的,否則你又認為是什麼呢?對了,當年你不是很喜歡那九荷月醉酥,這次我可是帶了滿滿一大盒來呢,還有些我們家鄉的珍奇果品,絕不比簫給你的差哦,一會兒哥哥便叫人拿過來給你。」

    雲狂怔了怔,心頭突然湧滿了微微的酸疼,卻又覺得非常幸福。

    花夢影這般清高的性格是決計不屑說謊的,他說是,那便一定是,她本以為他是為了雲姬而來,卻沒料到,他竟是為了這個「聲名狼藉」的自己!

    為此,他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多大的代價啊!

    花夢影所言全屬事實,除了一些不能說明的秘密,雲狂卻是知道,九大宗門所謂的「學習」無非就是修習武學。

    踏波而行,身輕如燕,借助水的小小浮力便可以凌空而躍,俗稱「水上漂」,方才花夢影這一舉非常純熟,風姿優雅毫無勉強之態,按這個世界的彩虹分級,這是青竹境界的標誌,八年前的他不過初入綠竹之境,一晃八年過去,他的長進簡直令人稱奇!

    對花夢影表現出的功力,雲狂非常吃驚。

    要知道彩虹境界越向上,越不容易增進,這麼多年來雲狂這等曠世妖孽也不過從青竹大成到如今的藍竹巔峰而已,紫竹之境虛無縹緲完全摸索不透,驚天訣卡在九重巔峰遲遲過不去這個檻,不過這是一個意境的問題,雲狂也就不做勉強,順其自然,總有突破的時候。

    她是吸收天地靈氣才有這樣的成就,花夢影縱然天賦再強也絕對比不上上三宗天賦第一的妖孽柳刃,可是雲狂可以肯定,如果柳刃與之對上,要勝不易。

    武之一道不管是天才還是凡人,只有真正下了苦工,流了汗水才會有回報,能夠到達今天這個境界,他吃的苦絕不會少,但到了雲狂眼前,花夢影卻只是輕描淡寫地微微一笑,面對她的斥責,他只是語聲溫柔地一聲道歉,彷彿許多年的努力,真的就那麼不值一提。

    「笨蛋!我剛剛的樣子你也看見了,你就不覺得你的努力不值得麼?」雲狂一瞪眼睛,跺腳怒道,你們這些男人,平常也都挺聰明的挺厲害的,怎麼就是看不穿我的本性呢?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可知道我們的立場根本是完全對立的!在我決定對付雷門世家的時候,我們便已經……

    「有什麼不值的?司徒家和你們柳家本來就是世仇,你對付他們有什麼不對?何況……」花夢影失笑地瞧著她,這個小鬼還是一點兒也沒變呢,當初在飄紅樓把司徒劍南氣出內傷,今天又在大庭廣眾之下送了司徒浩瀾一口大鐘,她是誠心和司徒家族卯上了啊。

    頓了頓,他眸如春水,清澈明亮,柔和地看著她,緩緩又道:「何況,我當年不是也說過麼,無論今後你是怎樣的,我還是會寵著你,喜歡你。雲狂,我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我只會遵循自己的感覺,在你身邊時,我便有一種特殊輕鬆,這是我在家中根本感受不到的。你或許不知道,我們族中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壓抑,那樣的氣氛沉重到讓人想逃,可是一走到你身側,我便會覺得似乎什麼重任都已經卸下,我總覺得,你很肆意,很瀟灑,看到你快樂,我也會覺得心裡高興。你就像是我心中的一片淨土,一盞明燈,讓我嚮往,讓我喜歡,所以為了再見到你,我覺得怎樣的付出和努力也值得,你明白麼?」

    小小的船艙內,漾起一股溫馨。

    雲狂突然猛撲進花夢影懷裡,感動地仰頭一笑,俊俏臉上洋溢著難得一見的真誠:「夢影哥哥你真好,我明白啦。」

    她心裡暗暗決定,既然不管我是什麼樣的,你都喜歡,那麼我也順著自己的心意,我也很喜歡你,所以今後不管你是怎樣的,我都不會放棄你。

    剎那間發光的笑臉,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了一個她!

    花夢影輕舒長臂抱住她,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薄唇勾起性感的弧度,長長的睫毛下,黑瞳裡閃爍著溫柔的色彩,這樣的感情其實大多還是一種類似兄長對弟弟的疼愛,暖暖的,不慘任何雜質,令人安心。這樣的擁抱,說不清楚是誰安慰誰,或許是她安慰著他那顆孤寂的心才對吧……

    嗅著他身上清爽淡雅的氣息,雲狂瞇起眼靠著他清瘦卻同樣有力的胸膛,有一種泡在溫泉之中的舒適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尚未持續多久,大吵大鬧的喧嘩便衝破了帳幔鑽入耳際。

    嬌俏憤怒的女子聲音異常尖銳,囂張跋扈比起雲狂好像也不遑多讓:「你們這些奴才快讓開!把影哥哥還給我!否則姑娘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奴才?雲狂眸色一寒,誰敢這樣叫她手下的人!活膩了是不是?

    強烈的勁風吹起了粉色帳幔,船中相擁的兩人頓時大咧咧地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澹台青青見此景象嚇得嘴巴一張,目瞪口呆,徹底不會動了,催動的小船也仿照著剛才湖面演出的一場鬧劇,在一片驚呼聲中,飛快地朝著這邊撞了過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38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三十九章 一掌擊飛

            帳幔被風吹起,一幕驚天動地的畫面已經映入眼中。

    艙內的花夢影輕柔地摟著一個白衣公子,毫無平日裡的冷漠之色,眸色溫和地盯著懷裡的人,全不吝嗇自己的溫柔。而他懷中的白衣公子亦是絕色容顏,天人之姿,容貌上比起花夢影猶有過之,只是身上脂粉味道太濃才會略略顯得庸俗,既便如此,也絕對是一個一等一的如玉公子,俊得找不到天南地北,那唇邊懶洋洋的一縷奇異微笑,看一眼就會奪去圍觀者所有的目力。

    之前他躺在船上,只能瞧見半個臉,又有帳子擋著一些,根本不清楚他的廬山真面目,此時一見,湖上所有的女性頓時就是一片驚歎。

    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簡直就像是一幅畫,兩個絕色男子,卻說不出的和諧好看,使得觀者一直震撼到心底,澹台青青也被這別樣的美感迷惑住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腳下的船隻已經來不及收勢,乘風破浪速度極快,眼看著就要撞上!

    花夢影一手還抱著雲狂,一向清冷的眼裡陡然出現一抹怒色,雲狂只聽見頭頂那好聽的聲音淡淡哼了一聲,青衫一蕩,花夢影全身真氣流轉,抬手便是毫不客氣地一掌拍出!

    霎時間,千秋湖的水面驟起了一陣颶風,雲狂等人的船隻之前的湖水竟硬生生破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的一掌之力居然將整個水面推起數米之高!白色水花四濺,如同流星趕月,疾馳而去,掀起一個巨大的巴掌,朝著澹台青青那艘小船便毫不留情地揮下!

    澹台青青眼睛一眨,臉色頓時一片慘白,那巨大的浪花像一隻可怕的巨手,一舉便將腳下的船隻連人帶船一齊送入了空中!一陣天旋地轉,整個船身居然都被拍飛了起來,船上的澹台青青和艙內正在打盹不明所以的可憐的澹台沁兩人,在兩聲淒慘大叫中,霍地便被拋飛到空中,隨著船隻重重落下,「砰」!的一響,激起澎湃的重重波濤,落入了千秋湖內。

    驚人的白色水花濺得四周船隻紛紛避讓,好在雲狂他們旁邊本就沒有多少船,受到波及的人也不多,但是這聲勢已經絕對能讓所有的觀眾瞠目結舌,驚懼不已。

    湖上眾人駭然地看著花夢影,這是什麼人啊!先是踏水而行,又爆發出這樣強大的力量,這還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事情嗎?這個男人,他……他居然將那一艘不小的船隨手一掌就那麼擊飛了!

    花夢影一拂衣袖,完全不擔心那兩人會不會在水中溺死,一手攬緊雲狂頗為纖細的腰身,提一口氣,帶著她足下一躍,故技重施,踏波而去。

    一個青衣若柳,一個白衣如雪,兩名絕色男子好似畫中仙人般翩翩而起,衣衫在空氣的阻力下不住凌亂擺舞,黑髮輕揚,面帶淺笑,體態優雅,一路輕踏水面,凌空飛翔,簡直好看到了極點!湖畔的楊柳和岸邊百花在陣風之下不住亂舞,彷彿也為了這兩人喝彩。

    兩個絕世的人物,卻叫人生不出褻瀆之意,只覺得那是只應天上有的美好景色,「哇,好美,好漂亮!」諸如此類的歎息在湖上各處紛紛響起,那些眼神是近乎癡迷的。

    雲狂淡淡地靠在花夢影懷裡,感受到他的關懷,不由失笑,他竟然分毫不給那女人面子呢,不過做得好!乾淨利落手段霸道!她喜歡!當下壞壞地飛快湊上花夢影的俊美白皙的臉龐,輕輕親了一記,此舉頓時又引來了一陣尖叫……

    從水裡冒出頭來的澹台青青忘了發怒,看的眼睛都直了。

    「呸呸!二哥是不是瘋了!我們好歹也是澹台家的直系子弟,他居然如此不給情面,把我們當靶子?」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的澹台沁,扶著已經被拍翻的船,往花夢影那邊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連抱怨都忘了,那道白衣身影遠遠看去竟是如此的熟悉!難道是他?

    他急忙問:「那個人是誰?二哥抱著的那個!」

    「楚京第一風流紈褲公子,不知道影哥哥在發什麼瘋!」澹台青青沒好氣地說道。

    風流紈褲?澹台沁頓時又失望了,那個人怎麼可能是什麼紈褲,打死他也不信。

    不過瞬息,花夢影二人已經上了岸,因為雲狂出乎意料地一親,他俊臉上有點緋紅,心裡卻莫名其妙地高興,淡淡回頭瞥了一眼,輕哼道:「不用理會那個瘋婆子,雲狂,我送你回家。」

    雲狂也瞥一眼湖中柳翔等人,眸中閃過深邃睿智的光澤,對他們微微點了點頭,攬住花夢影一條胳膊,笑道:「好,我們一起回家。」

    兩人帶著和煦的微笑親親密密幸福地相依而去,氣得湖中的澹台青青想要吐血……

    雲狂挺寫意愉快的,司徒家的大廳內,此時卻是一片怒火熊熊,人人眼露兇惡寒光。

    一口華麗漂亮的黃金大鐘放在廳內,鍾身之上雕著細密好看的紋理,鑲嵌著各式各樣的瑪瑙翡翠珍珠等珠寶,成色十足絕對是稀世罕見,收到了如此厚禮,此時卻沒有一個人能笑得出來。

    「媽的,他要給我們司徒家送終?我倒要看看是誰給誰送鍾!老子現在就殺到柳家去!他們那個繼承人都已經殘廢了,柳家還有什麼能擋得住老子!」一名濃眉黑眼的粗壯漢子拍案而起,大步就要往外踏,神色憤慨激動,一看就是個單蠢人物。

    「二弟回來!九宗互有制約不得隨意找麻煩,你現在去是想叫我們司徒家滿門受到牽累嗎?」司徒浩瀾壓抑著怒火的深沉聲音喝道,雖然看的出他也很憤怒,可城府卻是極深,他本人收到這種禮物,卻是沒有暴跳如雷,而是先行思索。

    司徒浩瀾對著堂上一名目中精光爍爍的老者俯首道:「爹,不知您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司徒家最大的掌權者,司徒浩瀾的父親司徒楠。

    「這種事情,那小毛頭估計做不出來,能想得出的,估計是柳清那個老不要臉的王八蛋,柳家此舉,正是仗著有九宗制約,以明面上的勢力欺我們,讓我們無法反駁啊!」

    司徒楠一聲長歎,老態龍鍾的臉上,皺紋一條條緊密排列著:「這些年,我們司徒家族雖然暗中壯大了不少,可是明面上卻總是低了柳家一籌,攝政王的確不是個簡單身份。如今,朝堂之上我們才佔了三分之一的勢力,便再也拉攏不到人才,這等情況便是告訴我們,柳家在慢慢地對付我們,蠶食我們。照這個勢頭下去,他們送這口鐘的意義遲早會真正達到,我們司徒家恐怕會從此一厥不正,最後只能落得變成一個歸隱宗門,我們家族可不像上三宗,擁有驚世武學,沒有了朝堂的支持,家族的沒落便近在眼前了。」

    「那我們怎麼辦?坐著等死嗎?什麼九宗制約!簡直是欺人太甚!」一個身材碩長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也道,司徒家族第二代共有三人,司徒浩瀾,司徒浩政,司徒浩宇,這人就是老三,翰林司徒浩宇。

    「就是啊爺爺,那個柳雲狂也太囂張了,近年來他哪次不是砸我們的場子,我看都是柳家授意他這麼幹的!就憑他那個德行,不過一個混吃等死的無賴,竟然也敢和我們司徒家較勁!」司徒白雷一干三代子弟本來不敢開口,一聽到長輩們開罵,他也趕緊過來插上一句。

    司徒楠在大廳內來來回回踱了幾步,沉思半晌,終於狠狠點頭,眼露寒光:「柳家是個大毒瘤,不得不除!不知道柳劍走的什麼狗屎運,竟然拿下了攝政王的位置!原本我尚且想等到一年多以後的九宗百年比武大會,讓他們自行沒落,可是如今卻是等不下去了!他柳家既然欺人太甚,我司徒家便絕不會坐以待斃!」

    「浩瀾!」

    「父親,有何吩咐?」

    「立刻去擬好請帖,送到雷門世家上三宗家主手上,他們想對付柳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必不會推辭,另外,備好大禮送到秦家,北辰世家,和歐陽世家手上,這三大家族平常不過問世事,不過家族經濟上卻是艱難,你要設法賄賂他們,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們派人出山!至於白家,與我們司徒世家一向友好往來……就有勞白三爺代替公證了!」司徒楠說罷,對著堂上一名身穿白色錦袍的青年男子一拱手,恭謹說道。

    白衣青年生得倒是挺俊朗,只是臉上的表情卻很僵硬,笑容透著猥褻,淡淡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爹,您這是要……」司徒浩瀾一驚。

    「哼,九宗雖然不得故意相互找麻煩,可是若是在另外七宗同意的情況下提出生死鬥,那便毫無問題,上三宗不可隨意向下六宗挑戰,我們司徒世家卻沒這個制約,不管他敢不敢接這場生死鬥,我都要他柳家從此在九大宗門除名!日後隱世上三宗的命令,他就只有服從!我們只要和雷門世家搞好關係,還怕不能將柳家徹底打垮?只是,要請動其他宗門我們家族就得出大血本,老夫方才隱忍到今日,如今他竟敢送鍾給我們,老夫也忍不下這口氣了!」司徒楠冷冷哼道,順勢又吩咐下去:「你們切記近日讓著那柳小王爺一點,不要打草驚蛇,諒他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只要柳家不從中作梗,等我們請來九宗代表人物,便是我司徒家揚眉吐氣之時!」

    「是!爹(爺爺)!」司徒家眾人均是雄心勃勃,壯志凌雲,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柳家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景象。

    天空之上風雲湧動,眼看著八方即將雲集,不過究竟會是誰一笑驚天下,這就不在司徒家族的預料之內了。

    待得散會,司徒白雷摸到那個青年白三面前,眼露淫邪的笑容偷偷說道:「三爺,今日小子去遊湖,見得那柳小王爺有個絕色男寵,年紀只有十五六歲,絕對是三爺喜歡的類型,不知道三爺有沒有興趣……嘿嘿……」

    白三眼睛一亮,目光也透出了淫意:「你說的是真的?不是要我去幫你報復吧?」

    「三爺,哪裡的話,一個男寵也配讓人放在心上?再說我們是暗中下手,柳小王爺根本沒證據,我們怕他做什麼?」司徒白雷目露淫蕩之色,得意笑道:「對了,三爺,那柳雲狂身旁還有四個絕色美女……」

    「哦,那幾個女人給你了。」白三這個人純粹是個龍陽君,只對美少年感興趣,極為變態,司徒白雷回家以後越想越生氣,打定主意要報復那個敢辱罵他的男寵,又垂涎琴棋書畫四女的容貌,方才有此一舉。

    「嘿嘿,既然如此,三爺我們快走吧!我方才派出去的眼線回來說,柳雲狂先行歸家了,那個男寵還有幾個女人正在郊外。」司徒白雷趕緊接著說道。

    「這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還不快快帶路?」白三催促道。

    兩個不知死活的猥褻男人悄悄摸出了司徒府,帶著一批手下,向著那方的五人趕去。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四十章 剔骨妖風

            楚京城外的一片竹林之中,年輕漂亮的少年柳風和四個絕色美女正一路說笑著慢慢向城內走去,不過這五人的行徑速度極為緩慢,間或還打鬧一番,玩得不亦樂乎。

    不知不覺,在城外兜了幾圈,已經接近了傍晚,五人到了一個偏僻的地域,四圍鮮有人來,頭頂上枝繁葉茂擋住了陽光,環境顯得有點陰森,大風一過,星羅密佈的林子裡唰唰一陣響聲,便是一片落葉紛飛,好像隨時會冒出些什麼東西來。

    正當柳風笑嘻嘻地說著笑話,逗得四女花枝亂顫的時候,突然一聲大笑,驚得林中鳥雀紛飛,不懷好意的聲音遠遠傳到:「嘿嘿,五位美人,找到你們咯!」

    茂密的樹叢中,不知從哪兒上上下下便突然冒出來許多人,立刻便將五人團團圍住,一絲風都不漏。兩個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面帶淫邪之色從一棵巨樹後面轉出來,兩雙眼睛一個盯住柳風,一個盯住四女,不住地上下打量一番,臉上都是一陣滿意。

    兩人對望一眼,哈哈一笑,充滿了得意,心說,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被一干粗壯漢子圍困住的柳風五人,卻全然沒有緊張之色,反而目中透著幾分嘲諷笑意,紛紛抱起雙臂,一副不買賬的姿態。

    「司徒敗類!你來這裡做什麼?還惦記著我家公子嘛?」畫兒淡淡問道,眼裡閃過幾許不屑。

    「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四個小美人嘛!嘿嘿……」司徒白雷毫不掩飾來意,目光在四女身上打轉,越看越美,口水飛流直下,長長吸一口氣,只覺得白天的悶氣散了個乾淨,無比暢快,猖狂地大聲笑道:「那個柳雲狂還真是無情無義啊,將你們幾個丟在半路上自己就走了,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你們就乖乖到本公子懷裡吧,本公子定會好好疼愛你們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欺身上前,毛手毛腳就想去摸一摸那國色天香的美人。

    「呔!光天化日之下,不要動手動腳的!你家爺爺柳風在這裡,你也敢對我姐姐們不敬?」小小的少年柳風一下子蹦到四女前面,舉起瓷娃娃般的白嫩拳頭,黑眼珠狠狠一瞪囂張叫道:「你們誰敢亂來,我叫他有來無回!」

    眾人一愣,這一個看上去風一吹就倒的少年,面對著十數條彪壯漢子居然說出這等大話,實在是非常滑稽,一干家丁當場就是一陣紛紛哄笑,哪裡有人瞧得起他?

    「小毛頭,走開!你的主兒是那位!你還是費點心思好好伺候那位吧!」司徒白雷此時根本不將柳風放在眼裡,隨手一指後面的白三,哼道:「看見沒有?你運氣好,那位可比你們家那位公子地位高多了,人也帥多了,伺候好了,你今後就會飛黃騰達,可別說我沒給你指一條明路。」

    話是這麼說,不過司徒白雷卻也清楚,白三這個變態通常是不將人玩死不罷休的,心裡暗暗得意笑得陰險,臭小子,你完了!

    白三盯著柳風勁瘦勻稱的身段和那張漂亮的臉,目露淫褻不住點頭,這小子果然是個極品的美少年,這一趟還真沒白跑。

    「就這只癩蛤蟆?」柳風一臉驚奇地指著白三,一陣清脆大笑,拍著胸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也配稱帥?有本大少爺帥嗎?」柳風這小子的確被雲狂慣壞了,一向認定,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帥,雖然雲狂身邊帥哥不少,他卻依然堅持己見,實在是相當的自負。

    癩蛤蟆三字出口,白三的臉色就是一變,細長的眼睛盯住柳風,冷哼道:「小子,敢在我白三爺面前放肆,你找死?」

    「哦,原來你就是白三爺啊,可我怎麼聽說好像是你們前來送死呢!」柳風一雙黑瞳緊盯住他,搖頭晃腦地笑嘻嘻道:「不過你放心,看在你長得不如本少爺帥的份上,我一定會給你們留個全屍的!」

    柳風說得極為順溜,混不在意,簡直就像是吃一口飯那麼簡單。

    司徒白雷和一干家丁卻聽得匪夷所思,當柳風說要給他們「留個全屍」,頓時又是一陣哄然大笑,司徒白雷拍著大腿,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滿面惡毒笑意走到柳風身邊,一根手指頭伸出指著他嘲笑:「小子,就憑你?奶還沒吃夠呢,也敢出來說大話!你知道白三爺是什麼人嗎?你那點花拳繡腿也想出來賣弄?你們今天是插翅也難……啊!!!!!」

    話沒說話,一聲淒厲的慘叫已經響徹整個樹林,聲音不住地在林中迴盪,宛如厲鬼的嘶鳴。

    「嘔……小風,你動手也不提醒一聲!」琴棋書畫四女忍住一陣噁心紛紛大叫到,飛快地騰身而起,像是升天成仙般地騰雲直上,足點枝葉借力,很快就到了高樹的頂端,每個都不願再往下面看,恨不得能再爬高點。

    白三全身一抖,瞪眼看著那四女的輕功身法,當即倒吸一口冷氣!

    世上竟然有如此絕妙的輕功!這縱雲梯的功夫能夠練到這種境界,這四名女子少說也是綠竹之境頂峰的高手!這類高手整個司徒世家也不知道是否有一個,然而此時,他一次便遇到了四個這樣可怕的高手!而且竟然還都是這樣的年輕!

    白三年已二十又三,武功剛剛到達綠竹之境,已經算是天賦極好的,一見此景,驚都快吃不過來了,心上頓時涼了一大半。

    再看下方,他眼睛當即就凸了出來,司徒白雷慘叫痛哭翻滾在地,涕淚橫流,拚命在地上打滾,顯然是痛苦到了極點!他兩隻大腿外側染血,詭異地軟綿綿地垂了下去,再無法站起,白三竟瞧不出那是如何受的傷,如何做到的,而地上的柳風,不知道何時竟然已經不見了!

    一股冰冷的殺氣驀地從林中散發開去,一眾家丁本來正為了這驚變呆滯,此時同時眼露恐懼,一個個雙腿發軟跌倒在地,彷彿看見了什麼可怕到極點的東西,不住顫抖,白三勉強站定,心中的驚恐擴大到了百倍千倍!

    他出身殺手世家,這等恐怖的殺氣多少也有點瞭解,能夠做到這一點,憑借殺氣造成的「勢」影響到對手的狀態,這絕對是只有頂尖殺手才能做到的事情,而且這個人的武功境界必定已經超過了青竹之階。此時的他就像是赤身站在雪地裡的嬰兒,那樣無力。

    「在找我?」一聲冰冷到極點的清脆笑聲在白三身後響起,白三毛骨悚然,回頭一瞧,瞳孔皺縮,嘴巴駭然張大。

    少年一身黑色勁裝,將勻稱的身材拉得筆直,雙手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對散發著冰冷寒光的長長彎鉤,正好比他手臂略長一些,雙鉤鉤身流轉著暗青色的光澤,一看就是一把絕世武器。雙手鉤尖掛著兩根血淋淋的長長骨頭,鮮活的血液從上面一滴滴地落下,此時的他,眼神冰冷而淡漠,令人打顫的恐怖殺氣四溢而出。

    他竟然硬生生將司徒白雷兩根大腿骨在瞬息之間便挖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不,這不可能!」白三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不住搖頭,好容易才顫抖著接著擠出幾個音節:「離合剔骨鉤!你……你是暗夜風!」

    身為殺手世家的繼承人,白三怎麼可能不知道停雲閣,怎麼可能不知道暗夜風?

    停雲閣,最近兩年在龍洲大陸陡然興起的一個組織,這個組織實際是個龐大的情報販賣組織,兼做殺人的買賣,旗下有七個武功絕頂的絕世高手。短短兩年,大陸南端的殺手組織全都為其所懾,連柳家龍門也為此縮水許多,改行幹起其他生意了,停雲閣暗夜七星,僅僅七人,所接任務零失手,威懾南方大陸,他們背景神秘,沒有任何人能夠摸透他們的底細。

    暗夜七星之一,號稱停雲第一的金牌殺手,暗夜風!特徵,雙手武器離合剔骨鉤,極度嗜血殘忍,所有被他殺死的人,全身的骨頭幾乎都是被一根一根剔了出來,連脊柱胸骨指骨也全不放過,死者全身就像是一灘爛泥,柔軟無骨,形狀詭異,可怕至極!其實他倒不一定是停雲閣武功最高的人,可卻因為手段極有特色,殺人又多,是近兩年來使得停雲閣名聲傳遍龍洲大陸的頭號人物。

    「答對了,不過沒有賞。」

    柳風,不,此時應該是暗夜風,淡淡冷笑著,漂亮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隙,整個人好似一道黑色閃電,轉眼之間跟隨而來想要四散而逃的所有家丁,全都喉頭狂噴鮮血,乾脆倒地,人人喉間都凸出了一塊白森森的東西,那是一塊被離合剔骨鉤強行拉扯出的骨頭。

    白三在他出手的一瞬間,人便飛躍出去,意欲奔逃,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然而身子尚未移動多少,一股令人窒息的野獸般的煞氣就將他整個包裹,腰間驀地一涼,連慘呼都沒來得及,整個人在空中斷成了兩截,無力地砰然落地!

    腰斬!活生生地濺血腰斬!一刀即斷,乾淨利落!

    白三此時已經只有半截的身體,雙眼凸出,卻不甘心就此死去,強運真氣護住心脈,看著前方那個背對著他身形如野獸般矯健的男子。

    他的身上沒有沾上一滴鮮血,卻透著濃濃的駭人死氣,一身黑衣,一柄佩刀在樹葉縫隙中零星透入的日光下靜靜地散發著幽暗的光澤,流線型的刀身一抹弧度彎過,刀柄由上好的紫檀木精工雕刻而成,刀身散發著詭異的氣勢,才將一人攔腰斬斷,卻是滴血不沾。

    「妖……妖風斬!……你是……」

    及腰的長髮在空中飛揚,男子冷冷轉頭,一雙妖異到極點的紅色眼眸帶著冰冷的寒意映入白三眼中,他喉頭絕望地咯咯幾聲,撐著最後一口氣嘶聲問道:「暗夜刃,停雲閣!為什麼……」

    「嘖嘖,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不知道為什麼,我倒真是有點可憐你了。」林子深處,一陣悅耳輕笑遠遠響起,一個白色人影輕輕踩著步子漸漸踏近,明明看起來步履非常緩慢,交睫之間,卻已經到了眼前。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39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四十一章 誰覆滅誰

            白三死死瞪住該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某人嚇得不輕,這是什麼功夫?簡直聽都沒有聽說過!就算是他們宗門長老似乎也沒有這樣的本事啊!白三隻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已經死了,否則怎麼會見到了無常?還是這麼漂亮的索命無常!

    來人白衣如雪長衫飛舞,玉面朱唇,豐神俊朗,一身靈氣,絕世無雙,琉璃般的黑瞳充滿了自信,身上隱隱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風,手中一把鋼骨銀頁扇,翩若驚鴻,整個人犀利得猶如出了鞘的寶劍,鋒芒四射!

    楚京之內,何曾有了這等人物?他們家族怎麼會一點兒也不知道?

    這名絕色美少年的臉上,滿是醉人的淺淺笑意,黑眸華光流轉淡淡笑道:「白三爺,不妨讓你做個明白鬼,你聽見停『雲』閣三字,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地上的司徒白雷早就哭得鼻涕都流不出了,眼眶浮腫,呈青黑色,就好像癩蛤蟆背上的兩個疙瘩,此時四下裡殺氣已然收斂,他神志稍稍清醒,抬眼一望,見了鬼般地尖叫一聲。

    「柳雲狂!是你!」

    什麼?柳雲狂!

    聯想到某些事情以後,白三當即就是一口血噴了出來,瀕死之際心中簡直氣惱到了極點,這就是那個不求上進的柳小王爺?這就是那個不值一提的人物?開什麼玩笑!他要是再不值一提,整個大楚可還有人能夠讓人一看?

    「柳雲狂!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你怎麼會變得……變得……」司徒白雷滾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抬頭瞧見雲狂的容貌,卻是嚇得疼都忘了,此時的雲狂脂粉不沾,和平常的樣子完全就是兩個人,一個是油頭粉面,一個是出塵氣質,司徒白雷自己也不敢相信一個人能好看到這樣的地步。

    超凡脫俗,驚為天人!

    手中銀扇「啪!」地一展,雲狂風度翩翩,上前一步,恭謹抱拳朗朗笑道:「小王代號暗夜星辰,敗類公子,白三爺,這廂有禮了。」

    暗夜星辰!居然是傳聞中暗夜七星的大頭領暗夜星辰!

    白三終於徹底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卻已流血過多,虛弱得說不出話,只能心中悲憤地大罵:司徒白雷你個白癡,你自己找死就算了,幹嘛拖著老子一起來!居然叫老子來惹坐擁「停雲閣」的人物,居然把停雲閣第一金牌殺手暗夜風當男寵?見鬼的男寵啊!你知道這小子手上有多少條人命嗎?沒有上萬也有數千啊!你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死的嗎?他的手段殘忍得連我本家中人都不寒而慄!

    這一刻,白三突然慶幸起來,甚至有點感謝柳刃,如果被那個小鬼把渾身骨頭都一根一根剔出來,還不如這一刀腰斬來得乾脆,只是他還是非常疑惑氣憤,垂死拚命地吐出幾個音節。

    「為……為什……麼……」

    白家和柳家並沒有太大仇怨,同做殺手這一行卻是井水不犯河水,自己不過是偶爾出遊到了這裡受到了司徒家族的款待,而司徒楠亦是為了拉攏他方才說白家和司徒家一向交好,其實二者根本就沒什麼太大關係,為什麼柳雲狂知道他是白家繼承人還下如此殺手?他就不怕報復?

    暗夜風將兩把離合鉤重新嵌回兩肩的鉤鞘,裝回背上,又露出了笑嘻嘻的神態,不屑地一揮手哼道:「真是笨得無可救藥了,還看不出來啊?我們公子神機妙算,料事如神,一早就料定你們會來,所以就下了個套兒在這等你們,嘿嘿,虧你們還傻傻跳進來,一點也不知道,早在送鍾給你的一刻,公子就將整個計劃都定好了,司徒家族就等著讓我們公子給你們『送終』吧!」

    「你說什麼!」司徒白雷仰起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叫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麼知道我會做什麼?」

    「嘻嘻,有什麼不可能的?蠢才!在我們公子眼裡,沒什麼不可能的事!」

    一陣香風落下,樹上的琴棋書畫四女在瞧見雲狂到場之時便眼露喜悅之色,四人一齊落定,走到她身側,美眸炙熱,充滿信任,只要在她身旁便非常安心,連地上的血腥都被摒除在了視線之外。

    一向寡言少語的柳刃也用一雙閃著妖紅的眼睛掃了司徒白雷一眼:「白癡!」

    「告訴你吧!翔公子的情報網在白三爺一來到這楚京之時就已經呈遞上了資料,也知道白三爺某些特殊愛好,加上你司徒白雷又是個見到女色就流口水的色狼,公子才會在送鍾給你的時候帶上我們晃晃你的眼睛,好叫你看個清楚!」畫兒伸伸舌頭笑道。

    書兒一臉調皮輕笑著接到:「公子送了鍾給你們,司徒家族必然震怒,你司徒白雷的性子又怎麼忍得下這口氣?怎麼忍得住不對我們姐妹動手?你擔心長輩斥責,必定會找個靠山一起行動,到時候就算走漏風聲也會有個白三爺給你擔著,加上白三爺又在某些方面和你『志同道合』,自然會在我們落單的時候找上門來,所以嘛,我們姐妹才會和小風在外面逛了這麼多圈,就是因為公子要給你們這個機會啊,哈哈……」

    「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吧?司徒家族那個什麼七宗公正的生死鬥,公子早就一清二楚,正巴不得他們快點來呢!只不過你們司徒家的份量似乎還不夠,我家公子擔心你們不出血本請不動九宗之人,當然要推波助瀾一把,好叫你們緊張起來早點過來找麻煩。」棋兒叉著柳腰淡淡笑道。

    「因此,我家公子便決定了,除了一口大鐘,再附贈給司徒家族兩個腦袋,一個你司徒白雷的不夠,那就再加白家的一顆!白三爺在是在這楚京丟了命,白家還能再懈怠麼?這楚京是誰的地盤?誰有這個本事害了白三爺?除了柳家就是司徒家,不管是誰,白家都必會重視起來,合你們兩家之力推動這一場生死鬥,從中窺探端倪。公子要的就是這個光明正大的機會,將你們連根拔起!嘻嘻,究竟是誰覆滅誰?敗類公子現在清楚了吧?」琴兒滿眼不屑地瞥了一眼地上,嘲諷地笑道。

    四女清脆的訴說聲之中,白三口中不住吐著鮮血,至此,目色死灰,絕望之極。

    這竟然是一個針對好了他們的圈套!一個如此深謀遠慮的巨大陷阱!

    前一刻,司徒世家壯志勃勃,意欲打擊柳字世家所用的手段,這一刻卻變成了司徒家族的一道催命符!可笑的是,人家早就料到了這一步,看得清清楚楚,目的就是逼司徒世家出這步棋,而司徒家族的人還如同跳樑小丑般,被人算計了尚在私下裡竊竊私語「不要讓柳家察覺」,沾沾自喜覺得勝利在望,自以為是地一步一步將自己逼上了死路。

    遇上陷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已經身在一個巨大陷阱之中而不自知!

    好手段!真是好可怕的手段啊!

    這等精妙的算計雖然是從四個女子口中說出來的,但四女崇拜火熱的目光卻始終緊緊落在銀扇輕搖,滿面春風微笑的雲狂身上,從頭到尾她也未說一個字,可是每個人都明白,這一手佈局,推動,分分算計,步步策劃,必然全都出自這個翩翩少年之手。

    地上趴著的司徒白雷聽得全身冰冷,猶如大雪天中赤身站在了冰天雪地裡!他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嘶聲怒吼:「柳雲狂!你違背九宗制約,還惹上了白家,必定會遭到八宗同遣!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誰說我違背九宗制約?敗類公子,誰看到了?你這個將死之人嗎?你又看到什麼了?我這個楚京第一紈褲公子將白家三爺殺了?誰會相信?你自己信嗎?」雲狂嘲諷不屑地淡淡一哼,紅潤唇角揚起一抹猖狂的弧度:「再者,白家又怎樣?就是九宗同遣又怎樣?難道我柳雲狂還怕了他們不成!」

    一瞬間,狂風驟起,落葉飄零滿天飛舞,白色錦衣的男裝少女挺直了腰桿,長身傲立,縱聲長笑,凝眸揚眉,滿身的狂妄厲烈毫不掩蓋!

    「弱者,人欺之!強者,人畏之!目光短淺者,放眼舉國,目光長遠者,睥睨天下!我柳雲狂在八年之前,瞄準的就是整個九大宗門,你以為我沒有足夠的底氣便會行動麼?哼,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九宗又真的就同心一致麼?敗類公子,你就在九泉之下看著吧,看看是你司徒世家和九大宗門覆滅了我,還是我柳雲狂覆滅了整個武林!」

    白色錦袍隨手輕輕一揮,司徒白雷雙眼便是一翻,靜悄悄便倒了下去,一絲風聲也沒有帶起,已去那九泉之下找閻王報道了。

    八年佈局!八年隱忍!好個神機妙算!好可怕的武功!好個柳雲狂!一個具有如此氣魄之人,誰顛覆誰?可還用問?

    白三心中暗歎,天下恐怕真要因為此人生出一場浩劫,脖子一歪,也沒有氣了。

    柳風柳刃和琴棋書畫四女眼睛裡滿是狂熱,眸光緊緊鎖著那個風中傲立的人,這樣的雲狂,才是真正的她!她的本性是那樣驕傲,那樣狂妄,連天下也不放在眼裡,就是這樣一個人,將他們從絕望中一個個救出,讓他們誓死追隨,無怨無悔!

    雲狂的目色在遠處的天空稍稍凝集,那是皇宮的方向,雙拳握緊,她心中默默地說道,少秋哥哥,讓你久等了,傷你的人我已經開始料理!再過不久,我一定會讓你醒來,一定!

    「公主,你怎麼會親自來了?」柳風跳到雲狂身側,抓著她的手臂笑嘻嘻問,雲狂向來都是不拘禮教世俗,柳風自然也不管那些,與她相當親密。

    「阿刃回來了,我來接他,馬車在那邊。」星眸轉到柳刃身上,雲狂微微一笑,花夢影走後她便收到柳刃歸來的消息。柳刃向來單人獨行,一雙紅眸太過顯眼,到了楚京一般都是乘著馬車出入,平常是柳風前來接人,今日柳風卻在城外兜風,等到他辦完事情回來再接人,恐怕柳刃便要餓到晚上了。

    「雲狂。」柳刃感動地叫道,聽出她話中關心的意思,路途的風霜全都忘了個乾淨,心中一陣說不出的溫暖,突然執起她一隻白玉般的手,放到長了繭的溫熱大手之中,雙手摀住,掌心透過去一絲絲的溫暖,紅眸裡是深深關切:「不止那個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永遠都在你身邊。」

    「是啊公主!小風永遠都在你身邊!」柳風抱著雲狂的手臂亦微微笑著,少有地認真說道。

    「公子,琴兒,棋兒,書兒,畫兒,永遠都在你身邊!」四個少女清脆笑道,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淡淡的幸福。

    「嘻嘻,翔哥不在,明個又要嫉妒死啦!」柳風幸災樂禍地說著,眾人不禁一陣哄笑。

    是的,對他們來說,在她身側,就是最為幸福的事情!

    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雲狂看著這一張張親切的笑臉,唇邊漾起了淡淡的微笑。

    突然察覺,在這個世界上,其實她已經不再是孤寂的一人。

    雲狂自己也沒有發現,心緒改變之中,她身上的空靈之氣,開始悄悄地產生了變化,愈發平靜淡定卻愈發精純濃厚。

    「公主,司徒白雷這幾人怎麼辦?」柳風指著地上的屍體問道。

    「剁了,腦袋給司徒家族『送』過去,其餘的,扔到那邊去餵狗!」雲狂眼睛都沒有眨上一下,淡淡說道,對付敵人,她從來不會有無謂的憐憫。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四十二章 紫竹之境

            碩大的柳賢王府西側,那片美麗的梅林依舊,只是此時正是春天,不是臘梅盛開的季節,梅林裡聞不到臘梅香氣,只有綠葉叢叢,青草依依,

    清晨剛過,片片綠葉上露水晶瑩,有一青衣絕美男子坐於梅林中,青石板上,放著一張龍牙五絃琴,男子修長白皙的十指輕輕撥動,一曲《疏梅弄影》淡淡飄出,清雅高潔,卻又透著點點春日特有的歡愉和溫暖。

    琴聲一起,便是錚錚凜凜,短音迭起,跳躍輕快,猶如不遠處池塘裡蹦起的魚兒,又如枝頭不住嘰嘰喳喳的鳥兒,好像天邊那一輪東昇旭日,充滿了蓬勃朝氣!聞者稍稍駐足,便已心馳神醉。

    不遠處一襲白影漸漸而來,聽得琴聲頓足林邊,「少年」俊美的臉上充滿了驚異之色,目中點點興奮光澤絲絲透出,只將手往腰間一摸,星眸微瞇,一支通體翠綠的玉簫呈到唇邊。

    琴聲間隙處,悠悠揚揚高亢入雲的簫音陡然湊入,清麗明亮,卻絲毫不會顯得突兀,反是為曲子驀地增了一股靚麗特色,遠遠聽來,回味無窮。

    青衣絕美男子一聽簫音驟地驚訝揚首,目露狂喜,深深吸一口氣,指尖琴聲略略一頓,便與簫音徹底結合到了一起,不分彼此,水乳=交融。琴聲如仰止高山,簫音若行雲流水,相輔相成,各有神韻,愈奏配合愈發純熟,宛如多年的老友,到得後來,竟然是如膠似漆,毫無間隙。

    二人一個越吹越開心,一個越彈越高興,胸中都是一片浩瀚天地,廣闊無邊,唯獨對方奏出的樂音,充滿了自己的整個世界,合奏而成的曲子與二人平日的曲風並無偏差,卻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種境界,不知不覺,二人已經紛紛閉了雙眼,沉浸在這種美妙的感覺中久久不能自拔。

    彷彿整個天地之間都只剩下了琴簫相合的樂音,枝頭百鳥不知何時激動起來,無數鳥雀從不遠處的林中翩翩飛出,形成一隊壯闊的百鳥群,盤旋於二人頭頂天空,歡快鳴叫不住飛翔,造成了一幅奇異驚人的景象。

    前來送早餐的琴兒提著籃子剛到園子門口,眼底就是一層不可思議的震撼,櫻桃小口微微張開,手中竹籃險些掉到地上!

    琴棋書畫四女其實都得雲狂四種技藝的傳授,以精通之項命名,琴兒對琴曲音律的理解也相當深刻,她看著那個墨發青衣的絕色男子,暗自驚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公子以外的人能奏出這麼好聽的曲子呢!這一琴一簫湊在一起,簡直是太美妙了!無怪世間生靈也為之癲狂……

    琴簫合奏的特殊意境令雲狂的心裡湧起了千濤萬浪,一層一層不住迭起,週身靈氣隱隱凝集,竟然已經實質化,變為了濃濃白色霧氣,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以雲狂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漩渦不住旋轉,收歸,停滯不前的心境在阻塞許久之後豁然開朗,雲狂全身一顫,頃刻之間,四肢百穴一股暖流衝過,貫通無阻!

    閃爍著深邃精芒的黑色眼珠驀地瞇開一道縫隙,放眼鴻蒙,四宇之內一切都顯得那樣平靜卻又靈動,世界在睜眼的一瞬間便精彩了起來,連枝頭水珠滴落,花苞微張的細動也再逃脫不過她的感覺。

    週身白霧般的天地靈氣已然不見,卻是全全滲透到了她身體的每一個地方,此時的雲狂煥然一新,彷彿被最為潔淨的泉水洗過一遍,任何一寸肌膚都細膩至極,如寶象牙般潔白無暇,一頭青絲無風自動,星星點點的光澤在發上流淌,但是就是如此耀眼的一個人,站在那裡卻給人一種虛無飄渺的感覺。

    門口的琴兒疑惑地揉揉眼,心裡泛起一股奇異,明明還是那樣的公子,為什麼就會覺得有什麼東西改變了,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呢?明明還是那樣好看的容貌,怎麼一眼看去就覺得不是那麼搶眼,若不仔細地看,反而覺得變得普通了呢?

    雲狂睜大眼睛,深吸一口氣,放下玉簫,眸中的喜悅無法掩飾。

    幾天以來的潛移默化的影響,慢慢的質變,加上這麼多年的努力,在這一曲琴簫合奏的意境之中得到感悟,終於衝破了那道門檻,突破了驚天訣心法十層。

    這是一次真正的蛻變,脫胎換骨,從此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之中。

    海納百川,萬物歸原,隨心所欲,收放自如,生生不息,紫竹之境!

    趕在這個敏感時候跨過了這道門檻,不止是高興的問題,也讓雲狂對自己接下來的行動信心大增,有了底氣,紫竹與藍竹巔峰雖然只是個境界突破的問題,可是就這一層境界,卻是天差地別!雲狂今年還未滿十六歲,在這個年紀進入紫竹之境,其妖孽程度,說出去恐怕九大宗門的所有宗主眼珠子都會瞪掉下來。

    眼露淡淡笑意,雲狂瞧著那個也漸漸從曲子的餘韻中清醒的絕色青衣男子,說不得,他今日的來訪真是及時,這次突破多虧了這一曲合奏的機緣。與此同時,雲狂胸中更充滿了快意,她也全然沒料到,花夢影的琴曲方面的造詣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正是酒逢知己,人逢知音啊!

    「那個誰,等等!」花夢影同樣欣喜若狂,俊臉上興奮洋溢,幾乎是用了畢生最快的速度一下子跳起來蹦到她眼前,險些踩到了自己的青衣,他一把親熱地握住她柔軟的雙肩,隨即不敢置信地問道:「狂弟,是你?那個吹簫的人是你?」

    方纔他沉浸在琴簫合奏的美好之中,一直閉著眼,根本沒有抬頭去瞧遠處的雲狂,加上那詭異的蛻變也只有短短一刻功夫,花夢影便沒有看到。一曲結束,那契合的感覺讓他差點兒想去手舞足蹈一番,心裡迫切地希望見到那個知音人,這才大失形象竄了過來,不過一見是雲狂,頓時驚成了一塊木頭。

    雲狂眨眨眼睛,這樣緊緊張張喜形於色的花夢影難得一見,一反了平日的淡漠,實在很可愛,當下露出無辜的純潔笑容:「怎麼,夢影哥哥覺得我不行嗎?」

    「呃……你,你沒告訴我你懂得音律。」花夢影跺腳長歎,鬱悶得幾乎想去撞牆!這麼好一個現成的知音放在眼前,他居然錯過了這麼久!太鬱悶了!太太鬱悶了!

    「可我也沒說我不會呀。」雲狂笑嘻嘻似小白兔。

    花夢影一時啼笑皆非,知道這小子絕對是在耍無賴,你柳小王爺可是楚京第一風流紈褲的公子,七歲被趕出學堂,這許多年來沒有名師教導頑劣不堪的傳言滿街都是,你不告訴我,我又怎麼知道呢?

    想到此處,他不禁肅了容色,用一種全新的眼光去打量眼前的人,一雙清明得彷彿能看穿一切的眸子緊緊盯住雲狂,卻突然驚駭發現,他從來都能夠看穿萬物的眼睛,卻似乎就是獨獨看不穿,看不透她!打量半天,只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經此一曲,花夢影卻也明白,雲狂絕非他以前所想像的,更不像世人所見的那般簡單了。眼中閃過深思疑惑和幾分清明,又立刻摒去了,雲狂若想說自然會告訴他,若不想說,那他在那邊猜測得起勁也沒有意義。

    花夢影目中含笑,寬厚手掌輕輕攬住雲狂的肩膀,因為尚在尋得知己的興奮中,眼睛綠油油的,活像是逮到了老鼠的貓咪:「狂弟,既然你是個音中高手,我可就不放過你了!今天,你說什麼也得好好陪陪我。」

    雲狂眼露恐懼,急忙後退幾步,神態慌張:「夢影哥哥,你打算怎麼不放過我?你要我怎麼陪你?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有這種愛好?」

    「呃……」花夢影先是一愣,隨後一張絕色的俊臉刷地便紅到了耳根子,想到自己方才高興時沒有注意到的動作,的確是曖昧至極,早就超越了平常朋友間的界限,只是他完全沒有往這方面想而已。此時一經雲狂提醒,再一瞧她俊美無鑄的臉龐,心臟頓時猶如擂鼓,咚咚直跳,真的產生了一種極為奇異的感覺。

    「嘻嘻,夢影哥哥,我和你開玩笑呢,你可不要介意哦,我也是難尋知音,咱們今天就好好聊一聊音律。」雲狂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戲弄已經逗得某個青澀男子心緒混亂了,重新貼到花夢影身側,一把攬住他的手臂,指指竹林笑道:「走,我們去那邊,你來得這麼早還未吃早飯吧?你送我的九荷月醉酥剛剛讓廚房熱過,咱們一起吃。」

    花夢影身體輕微一顫,眸色突然深諳了幾許,也不知道自己是個怎樣複雜的心情,本能地便柔聲道:「好,咱們一起吃……」

    二人梅林坐定,琴兒將竹籃中的幾份糕點端上來,對花夢影投去讚許一笑方才離開。

    雲狂懶洋洋地靠在花夢影身上,身子幾乎貼在了他手臂上,隨手抓起一塊月醉酥,送到他嘴邊陪笑道:「夢影哥哥,剛剛開你的玩笑,給你道歉,先請你吃一塊。」

    咬了一口月醉酥,花夢影心上也覺得一片酥軟,白皙長指同樣夾起一塊月醉酥,像許多年前在飄紅樓時那樣,帶著寵溺,送到雲狂唇旁:「你也嘗嘗。」

    雲狂一口吞下去,幸福地瞇起眼睛舔舔嘴,大笑道:「夢影哥哥喂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好吃!」

    花夢影瞧她開心,胸口一片柔和,突然覺得,如果能一直餵她吃東西,與她共奏琴簫曲,似乎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40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四十三章 找上門來

            接下來數日,整個楚京都平靜得有些詭異。

    送鍾當夜,柳刃將司徒白雷等人的腦袋用一個大口袋裝好,夜半扔進了司徒家族,引起司徒家族整個晚上一片惶恐,第二天這件事情卻靜悄悄地被壓下去了,司徒家對司徒白雷的死絕口不提,街頭百姓們尚在嘖嘖稱奇,這司徒家的紈褲三公子轉性子了不成?怎麼也不出來為禍一方了?

    柳翔的情報網絡卻查探到,司徒家果然在當夜派出去數名成員快馬加鞭,趕往龍洲大陸各處,有個往北方白家去的,還帶了一個鼓鼓的包袱……

    煙雨樓雲姬登台的時間漸漸逼近,各方名流人士慢慢多了起來,楚京的大街小巷時常會見到許多氣宇不凡的公子儒生。

    暴風雨前的寧靜日子,雲狂倒沒有百無聊賴,而是天天泡在柳王府西園梅林裡陪著花夢影舞琴弄曲,順便教給了花夢影很多現代歌曲,花夢影對這些新奇的歌興趣十足,聽她唱來如獲至寶,學得飛快。

    於是,園子裡經常傳出清雅動聽的歌聲,花夢影清亮的嗓音說不出的性感好聽,雲狂聽得大聲叫好高呼痛快,一個在現代絕對是天皇巨星的絕色美男子為她一個人表演,怎能不令人心情舒暢!兩人還時而合唱一曲,直接結果就是琴棋書畫四個丫頭天天一大早便從床上爬起來,巴在園子門口豎直耳朵一整天。

    花夢影成日泡在柳王府,澹台沁和澹台青青卻好像雙雙變成了悶葫蘆,整天呆在煙雨樓中,一點兒迴響都沒有了,雲狂雖叫柳翔派人盯著他們,卻也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這樣寫意的生活,一過就是十餘天,這日清晨,雲狂照例來到西園梅林,與花夢影相視一笑,一頓早飯吃完,溫習著昨日所練習的笑傲江湖曲,不過一會兒,琴兒神色古怪地快步走了進來。

    「花公子,門外有個紅衣公子找你。」她邊說,一邊悄悄用眼神給了雲狂一個暗示。

    雲狂眼中精芒一閃,微微點頭,昨日柳翔傳書說打探到雷門世家少主快要抵達楚京,沒想到今兒一早就找上門來了。

    花夢影喜色頓顯:「是阿簫,他怎麼會來了!我們也已經許久不見了呢,狂弟還記得他麼?」

    「當然記得,我還記得夢影哥哥你和他吃醋呢。」雲狂瞇著眼嘿嘿地笑,只笑得花夢影一張俊臉漲紅,責備地摸摸她的腦袋,瞪一眼。

    「胡說!」這句話他其實說的很心虛,這些天和雲狂一直在一塊兒,是一生也未曾有過的快樂,再也不止是那種被淺淺吸引的感情,如果雲狂對雷簫表現得很親熱,他沒準不會覺得酸溜溜的。

    「那我們去看看雷哥哥吧。」抱住他青袍裡的手臂,雲狂笑瞇瞇道。

    花夢影聽她清脆的聲音叫雷簫「雷哥哥」卻叫自己「夢影哥哥」,不知怎的,心裡就是莫名其妙一陣暢快,眼露欣喜很是得意,「嗯」了一聲,心情和步伐都愉快了幾分。

    二人快步走到雲狂的房裡,棋兒書兒畫兒已經將人引了進來泡茶招待,等待多時了,一入屋中,雲狂便瞧見了意料中極為吸引人注意的鮮亮色彩。

    腰懸金色短劍一身火紅的男子,身材高大,體型碩長,黑髮及腰,由掛著金色緞帶的赤金環高束成馬尾,五官猶如刀削,英挺俊朗,健康的小麥膚色,充滿了野性。與淡漠的花夢影完全就是兩個極端的類型,卻同樣的異彩大放,雷簫比之八年前長高了許多,更加健碩,渾身上下都是成熟男子的魅力。

    雲狂頗為欣賞地點點頭,雷簫的狂野與柳刃又有差異,柳刃的野性就像是來自北方的孤狼,更為冷傲,而雷簫,卻似非洲叢林的獵豹,帶著火熱。

    方一入內,雲狂便突然感受到了三道極為冰冷的視線,帶著深深的探究和打量,瞬間鎖住了她身體的每一處,似乎是要將她整個人全部看透看穿。

    心中微動,臉上卻不動聲色狀似毫無察覺,雲狂心念一掃,踏足紫竹境界後的靈敏五感已經讓她知道了視線來源,那是雷簫身後三個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黑色衣裝中的男人,他們頭上戴著黑色斗笠,看不出年歲幾何,饒是如此,那精銳的目力卻穿出了擋著臉的黑紗射到她身上,這幾人武功竟都不在青竹之境以下!

    雲狂不禁暗暗吃驚,這絕對是雷門世家青竹堂的高手!甚至有一個人到達了藍竹之境,乃是長老級的人物!沒想到雷門世家對這次的事情竟然這麼重視,派出了這樣的人。不過即使如此,她卻也底氣十足,暗自笑道,十幾天前,這樣三個人也未必能對我造成影響,如今麼,我一隻手都能要了你們的命!

    三個黑衣人盯了雲狂半晌,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紛紛將打探的目光收了回去。

    「夢影!你果然在這裡!」雷簫看見兩人前來,朗聲大笑,上前一步狠狠與花夢影擁抱了一下,多年不見的好友,此時見面自然非常歡喜。

    「輕點,謀殺你二弟伯父會抽你鞭子的。」花夢影淡淡微笑著,只有在至親好友面前他才會這樣放鬆。

    雷簫鬆開他的肩膀抱怨道:「你這小子就是不會關心人!我去找了老三,也不知道他被哪家姑娘甩了,受了刺激,天天悶在煙雨樓打轉不肯出來,你倒好,一點不關心兄弟,卻在這裡自己樂著,也不勸勸他!對了,你是來看雲狂弟弟的吧?他在哪裡,好久不見怪想他的……」

    「雷哥哥,我一個大活人就在你眼前,你對我視而不見,居然也好意思說想我?」脆生生的抱怨聲傳進雷簫耳朵裡,雷簫一愣,這才驚異地發現花夢影身旁還有一個人,瞳孔一縮,不禁駭然,他方才竟全然沒有感覺到這樣一個人的存在,硬生生將之漏掉了!

    放眼打量,雷簫又吃了一驚,仔細一瞧之下,眼前的白衣少年眉眼如畫,俊美無鑄,身上脂粉氣味重了些,但只消看一眼便會覺得難以忘卻,這樣一個顯眼的人,方纔他怎麼會就是沒有注意到她?

    「你……你是雲狂弟弟?」雷簫像是被噎了一個雞蛋,瞪眼問道,當年那個小孩兒,竟然長成如今這般傾城禍水了?

    雲狂手中銀扇「啪!」地一張,微微款擺,一副兩眼望天得意洋洋的大少爺模樣:「如何?雷哥哥是不是覺得小王無愧楚京第一風流公子,風采天下第一?」

    屋中眾人頓時一陣七倒八歪,雷簫也笑得歪了脖子,這大言不慚的話一說,還能有第二個人嗎?這小鬼,多年不見,還是這麼狂妄囂張!

    「雲狂弟弟長大了啊,俊俏了不少呢!我們今天前來實在很唐突,也不好意思在府上打擾,這樣吧,雷哥哥請了這頓飯,我們去酒樓裡吃上一頓如何?」雷簫抓住花夢影一條手臂微微一用力,對他擠了擠眼睛,後者稍愣,暗中會意。

    當即,花夢影也柔聲笑道:「狂弟,就陪陪你雷哥哥吧。」

    雲狂似乎沒有瞧見兩人之間的小動作,面露喜色,卻又有些懷疑:「既然有得吃白飯,我還有意見?不過雷哥哥,你家銀子可夠麼?我要上的可是楚京最貴的飯店飛雲樓,菜價高的離譜,先說好了,萬一你付不出銀子小王可不做東,到時候被人抓到酒樓裡面做苦力不要抱怨哦!」

    她神情認真無比,皺起眉頭,放低聲音用一個正好大家都能聽見的音調悄悄道:「雷哥哥,偷偷告訴你,被抓去當苦力很辛苦的!」

    屋內頓時又爆發了一陣哄笑,琴棋書畫四女紛紛笑得臉紅脖子粗,那三個黑衣人健壯身子像是中風似的一陣顫抖,似乎也在壓抑著什麼。其實雷簫的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過相互之間深淺不知罷了,雷家公子吃飯付不出帳?虧她想的出來!

    不過,那三個黑衣人卻因此對雲狂徹底打消了念頭,十分確定他就是個毫無本事的花花公子,眼裡頓時多出了幾分鄙夷。

    花夢影忍著笑,瞧著雷簫嘴角抽搐的鬱悶樣,如是安慰雲狂:「你雷哥哥身體健壯,當個十年八年苦力都沒關係,你就放心吃吧。」

    雲狂恍然大悟,晃著精緻的腦袋,認真地道:「夢影哥哥,我明白啦,我一定會口下留情的。」

    雷簫的俊臉頓時黑了一半,瞪眼道:「憑什麼就這麼叫他?狂弟,口下留情不需要,不過你也得叫我簫哥哥才行!」

    「哦!」雲狂嘻嘻笑道:「簫哥哥!」

    雷簫頓時笑逐顏開,這次,輪到花夢影的俊臉一半青黑了……

    很快三人便上了大街,往那飛雲樓一路走去,雲狂走在前面帶路,花夢影和雷簫便在後面閒話家常,跟著雷簫而來的三個黑衣男子則是遠遠跟著。

    雷簫隨意湊合兩句,突然間對著花夢影逼聲成線,傳音入密地送過去一句焦急的話:「夢影,趕緊想想辦法幫幫狂弟!柳家有大麻煩了!」

    花夢影心中一陣吃驚,不動聲色,也悄然傳音問道:「怎麼回事?你這次突然出來就和這個有關麼?」

    二人都沒有發現在他們身前搖著銀扇的雲狂幽黑瞳眸中突然掠過一抹詫異,緊接著就升起了絲絲縷縷的感動。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四十四章 兩個瘋子

            「何止有關!你可知道我父親連丁陸長老都派出來了,就在我們身後!否則我又何必擔心我們的談話被他們聽去!」雷簫頭疼地苦惱道。

    「丁長老?藍竹堂都出動了?什麼事情鬧得這麼大?」花夢影驚道,感覺到了空氣中緊張的硝煙氣味。

    雷簫想了想,說起始末:「司徒家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秘密來信給我們上三宗,說是要與柳家進行七宗公正比武,你也知道,柳字世家傳人在幾年之前那場大劫之中陷入了昏迷,柳家根本沒有傳人能夠與他們比試,上面兩代除去玄珠之時內力已經完全廢了,司徒家這次不惜血本邀請七宗來聚,就是想徹底打垮他們……我們上三宗想對付柳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這等機會父親哪會錯過?立刻就派遣了本門一位長老你們兩宗兩位護法隨我前來,給我們下達了命令,要求我們到時候參與公正,我得知消息才會在派遣人員的時候極力爭取,可是真正到了這裡,卻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幫上忙,哎……」

    花夢影眼裡掠過一絲惱怒,堅定沉聲道:「我決不會做這個公證!」

    「你以為我就想麼?但是,這是本家最高級的命令,我們只能服從,否則就算我們是繼承人,也一樣會按照背叛家族處置!」雷簫歎道:「而且,我們不參與,家族還有其他的直系弟子,父親隨便都可以派出幾人,難道我們還能與宗門作對不成?」

    微微一愣,花夢影卻知道雷簫說的是實話,一時間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無力,這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一個兩難的選擇,花夢影眼中痛苦已現,澀聲道:「可是,司徒世家如此作為必定是衝著狂弟,只有殺掉他,才能徹底扳倒柳家,根絕後患!」

    「不錯,現在千萬矛頭幾乎都是指著狂弟,不管柳家三代是哪一代參與比鬥,他們都不會放過他。」雷簫也是咬咬牙,眸中浮起一層堅毅:「夢影,我想過了,如果真到萬不得已,那我便帶狂弟遠走,縱然柳家我們保不住,但怎樣也要保住他。」

    「你瘋了?你這一走就會成了雷門的罪人,忘了你這些年來肩上的擔子麼?你可是下任宗主!」花夢影不禁吃驚。

    雷簫瀟灑地哈哈一笑,說得極為輕描淡寫:「這個雷門宗主做不做又怎樣,我雷簫豈是貪圖權貴之人?只要狂弟沒什麼事兒我就放心了,雖然和那小鬼相識不久,但我對他卻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覺,本家中人向來利字當頭,哪裡有他一半可愛?我就是覺得,她值得我們保護,值得我們疼愛,我雷簫向來隨心所欲不計後果,就是再添一件禍事,也沒什麼大不了!」

    「縱然這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雷門世家影響深遠,想要避開隱世,也難。」花夢影輕輕一歎,修長手指不覺握緊,清明的眸光突地變得冰冷駭人:「你的做法並不能根除禍害,反正也是背叛宗門,我倒不想管什麼手段了!九大宗門本身就互有敵意,等到八方雲集,我便從中鑽個空子,隨便殺一兩個前來的宗門子弟,哼,他們來一個我便殺一個,直到有一方直系子弟全部死盡死絕為止!」

    雖然是傳音,可花夢影這話卻說得冷淡堅決至極,宛如吃白菜一般輕鬆自在,絲毫沒有一丁點猶豫,只聽得雷簫脊背上「噌!」地冒起一股寒氣,忍不住便打了個冷戰。

    「夢影哥哥,簫哥哥,我們到了!」前方的雲狂突然轉身,笑著對二人指了指面前這座八角亭式樣的繁華酒樓,高處掛著鍍金招牌「飛雲樓」,此時快到中午,正是客人最多的時候,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花夢影神色漠然,彷彿完全不記得剛才說過了什麼,一揮青衣,帶著淡淡微笑隨著雲狂一起進入了飛雲樓中。

    雷簫心中苦笑著罵道,你說我瘋了,你自己還不是比我更瘋!我好歹只是跑跑路而已,你倒好,為了她連九宗制約都不管了!以你那清淡的性子居然眼都不眨的便要殺人!你可知道這事情一旦被查出來,就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瘋子!真是個超級瘋子!」

    雷簫一邊嘟噥著低低地罵,也跟著進了飛雲樓,一邊心裡認真思索著這件事情的可行度,甚至已經開始考慮目標應該定在哪幾個宗門為好……

    將兩人說話一字不漏聽得一清二楚的雲狂,此時滿臉愉快的笑容,渾身都是暖洋洋的。

    他們與她相識並不久,卻為了她不惜違背宗門命令,雷簫對雷門宗主之位一笑置之,花夢影一斂淡漠變得心狠手辣,怎能不讓雲狂感動?其實她一直都在擔心,當宗門利益與她發生衝突,他們會如何選擇,此時,這樣一番態度明確毫不猶豫的對話,令雲狂徹底放了心,渾身上下說不出的暢快。

    雲狂暗暗笑道,你們的確是兩個瘋子,不過瘋得可愛,瘋得讓我喜歡!瘋得足以讓我將你們放入心底深處的那片淨土,真心相交。

    她一左一右突然牽住二人的手,送上一個相當燦爛的陽光笑容,看得驚詫回頭的花夢影和雷簫一陣神迷目眩……

    「哎呀!是柳小王爺啊,貴客貴客,快樓上請。」門口的小二瞧見雲狂三人,急忙跑了過來慇勤地招呼。

    「給小王擺上飛雲樓最好的菜色,另外泡兩壺紫沫桂花茶來,老地方。」雲狂銀扇在胸前搖了搖,隨意地點頭吩咐道。

    「呃……這個……」小二頓時面有難色,吞吞吐吐:「小王爺,今天您包的臨月居裡有人,是一幫很難惹的傢伙……這個……您……您能不能換個地方?我們做東!」

    雲狂頓時瞪圓了眼睛,驚奇萬分。

    這楚京居然也有敢和他爭地方的?這麼多年似乎還從沒遇到過!

    最讓她無語的不是這點,這飛雲樓其實是柳翔所操縱的地下據點之一,不過這些明面上的接待人員都不知道,換言之其實她就是飛雲樓的幕後老闆,居然有人在她的地盤佔了她常年包下的位置,這是不是也實在太囂張了點?

    「你沒和他們說這是小王常年包下的雅間嗎?」雲狂提高聲音挑眉問道。

    「呃……這個,小王爺啊,早說了!可是……可是那些人一個個凶神惡煞,好像要殺人的地獄惡鬼,我們想要將他們請出去,護院們卻都被他們打了出來,現在還躺在院子裡呻吟呢!小王爺,眼下楚京很亂,什麼樣的人都有,我們也是有心無力啊!」小二哭喪著臉說道,指了指自己後腦上一個包:「這就是那些爺的傑作。」

    雲狂神色一閃:「菊姑娘怎麼說了?」

    「菊姑娘打了個圓場,說不用理會他們,否則小人們也沒膽子叫小王爺去其他地方啊。」

    「哦!」點了點頭,雲狂扔了一塊碎銀子給他,揮揮手:「沒你的事了,下去吧,順便告訴菊姑娘,小王來過了,簫哥哥,夢影哥哥,有人不買我的賬呢,你們說怎麼辦?」

    雷簫的性格向來狂放,早就聽得不耐煩了,怒道:「敢搶本公子吃飯的地方?他們嫌脖子上那個瓜子腦袋長得太結實了是不是?」

    花夢影淡淡哼了一聲,眼裡碧波蕩漾,相當的冷漠簡潔:「找死!」

    「啪!」鋼骨銀頁扇一展,雲狂手一揮,底氣十足氣勢洶洶:「沒錯,誰怕誰啊!上樓,找場子去!」一馬當先便帶著雷簫二人往上面走。

    其實聽小二的說法,雲狂心裡已經大約明白,那些人肯定是九大宗門來人了,梅蘭竹菊四名女子極有商業才華,是她分散在楚京掌握各方情報和商業信息匯總的親信,既然菊兒將這檔子事情壓了下來,想必是大約知道了那些人的身份,打算晚上回報柳翔傳信到自己手上,想不到自己卻意外地撞上了。

    這些人極大地可能,就是白家的人,她收割了白三一條命,白家卻弄不清楚究竟殺人的真的是柳家,還是司徒家自圓其說的陰謀詭計,於是便打聽到了自己常年的落腳點,來試探自己了。

    不過,本少爺是你們想試探就試探得了的?哼,本少爺是不能和你們動手,可是我身後還有兩個免費打手呢!

    雲狂一邊走,一邊心裡哼哼,一個小小的白家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叫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豈非對不起我這楚京第一紈褲公子的美譽?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41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四十五章 八方雲集

            順著紅漆木欄,三人已經上得樓來,飛雲樓二層大多是雅間,廳中一片則是普通食客的地方,雲狂一腳踏上樓面,心神微掃,頓時一陣驚訝。

    踏入紫竹之境,五感之敏銳猶如第二雙眼睛,甚至比眼睛本身還要有用得多,整個二樓在她一念之間全都掌握在心。令雲狂詫異的是,這二層雅間臨月居內的確是有十餘個內家高手,可是這十餘個內家高手,卻僅僅是佔了這二層上所有武道高手的一部分!

    西面的南芸居,東面的落輕居裡,各自有一名年輕公子和幾個護衛,而大廳之中,靠著窗的那一面,也有一名武功不弱的少年背對著他品著清茶遙望窗外,身後站著四五個勁裝打扮的男子。

    雲狂不由哭笑不得,還真巧,撞上了「四宗大會」啊?這四方勢力豈非就是白家,北辰世家,歐陽世家和秦字世家麼?再加上自己,花夢影和雷簫和那後面三個上三宗的長老,真可謂八方雲集了。

    黑瞳中幾縷精芒閃過,雲狂感覺到四座打量過來的視線,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衝著眾人咧嘴一笑,搖著扇子大搖大擺走到顯眼的臨月居門前,感覺到裡面的數道氣息已經鎖定了自己,卻混作不知,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記,驀地揚起一隻尊貴的腳,在眾目睽睽之下,「砰!」地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可憐的臨月居大門就此壯烈!

    四面八方頓時一陣目瞪口呆,所有二樓食客一片僻靜,原本食客們還對這個少年的微笑印象頗為美好,此時就全變成了驚駭。

    眾所周知,飛雲樓二樓雅間從不接待普通客人,大多是有權有勢的人物,這小子居然如此囂張跋扈地一腳將人家房門踹飛了,擺明了就是找茬啊!這個少年的身份必然不低!火藥氣味濃重似乎要引發流血事件的關頭,食客們也顧不上看熱鬧了,紛紛哄亂地一齊擠下樓去,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頃刻之間,二樓大堂變得空空蕩蕩,除了靠窗的公子恍如未覺般仍在端著杯子品茶,其餘食客走了個乾乾淨淨,整個二層頓時只剩下了疑似幾大宗門的人物。

    臨月居大門一飛,房內數人便紛紛暴露在雲狂的視線之下。

    兩個面色蒼白的年輕公子坐在正中,四面有七八個勁裝男子,年齡不等,有老有少,均是一副吃驚之色,誰也沒有料到雲狂居然如此囂張,直接就破門而如入,絲毫不講道理!

    他們家族好歹也是威懾一方的宗門!幾曾受過這等侮辱?對方還是一個已經衰敗家族的無能公子!一個中年男子頓時面皮漲紫,指著雲狂怒喝道:「放……」

    「放肆!」沒等他說完,雲狂就截口一聲大喝,銀扇指著他的鼻子,眼露鄙視之色張狂不屑地道:「你算是什麼東西?知道不知道小王是誰?在這楚京之內居然也敢搶我柳小王爺的地方!也不打聽打聽這楚京是誰的地盤!嫌命太長了是不是?一個都不許跑!小王要把你們統統抓起來,送到羅裳門去當男妓!」

    一番話辟里啪啦說下來,裡面原本正打算試探她的一干人等還沒來得及發話就懵了,越聽越離譜,越聽越誇張,越聽越憤怒,聽到她居然要將他們「送到羅裳門當男妓」,紛紛氣得差點兒背過了氣,原本就僵硬的臉上泛著鐵青,看起來活像是一群殭屍。

    隔壁的兩個雅間裡頓時響起了一陣嗤笑聲,聽來相當的刺耳。

    跟在雲狂後面被一眾食客擠了半天,還未完全上得樓來的花夢影和雷簫腳下都是一抖,對視一眼,不由得雙雙一陣大汗,原來這就是紈褲公子名頭的由來啊!比起當年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呢!囂張!真夠囂張的!不過二人卻完全不會對她這樣的張狂產生厭惡,反而認為雲狂很有個性,連囂張都可愛的緊。(你們中毒太深啦)

    一個青年聽到這些取笑聲滿眼都是炙火烈焰,幾乎忍不住拍案而起,張口怒道:「就怕你沒這個本事!」

    雲狂一吊眼睛,瞥了他一眼,嘖嘖驚奇道:「怪了怪了!在這楚京之內,居然還有小王做不到的事情?你是誰?那個傻了的皇帝嗎?就算你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也別怪小王不給你面子!我爹爹柳賢王,那可是當今攝政王!你們身為大楚子民,見到小王還不趕緊下跪行禮?哎,看在你們長得太醜當男妓也沒人理會的份上,小王也不為難你們,每人給小王我恭恭敬敬磕三個響頭,我就放你們一馬。」

    狀似大度地一揮手,自覺很大人大量地搖搖扇子,雲狂對著屋內眾人點點頭示意:你們可以開始磕頭了。

    臨月居內眾人當下個個憤怒得渾身發抖,幾欲氣死!這些人在族中也頗有地位,被一個紈褲小子如此咄咄威逼簡直就想一掌劈過去將他拍死!然而此時許多雙外宗眼睛都在看著,等著抓其中的小辮子,偏偏又要耐著性子不能發作,差點沒把自己憋出個好歹來!這小子竟還得寸進尺,搬出了皇權壓人,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到她這等囂張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眾人大多數都已經肯定她只是個不知死活的紈褲子弟了。

    「別以為我們怕你!我們本不是大楚子民,你那小王爺的名號還是收起來吧!否則,我們叫你今天有來無回!」一直坐在中間的另一青年眼中壓抑著怒色冷冷說道,周圍的勁裝護衛們一聽此語,精神大振,一個個用凌厲的目光狠狠盯住雲狂,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一雙雙明處暗處的眼睛頓時集中到雲狂身上,等著她的反應,若是有任何異動,這些人自信能第一時間察覺!

    「什麼!原來你們是一窩反賊!」雲狂跳著腳驚叫了起來,似是十分害怕,顫顫抖抖地強自撐著道:「別以為你們可以人多欺負人少,有種的別跑,一會兒小王就回去帶兩百個護院過來,他們可都是戰場上磨礪出來的絕世高手,你們小心被打得滿地找牙!」

    兩百個護院?絕世高手?

    二樓之上微微一靜,隨即又響起了一片竊笑之聲,臨月居內眾人更是爆發了一陣哄堂大笑,人人笑得前俯後仰人仰馬翻,先前那個青年確定了她是個軟柿子,大聲笑道:「你就儘管帶人來吧!帶幾個來,我們就打幾個回去!爺爺們就在這裡等著!倒要看看那些孬種怎麼把我們打得滿地找牙!」

    他們倒也並非真的行事張揚,只是想要試探柳家深淺,自然是要瞧一瞧那些「護院」的實力的,於是便用出了激將法,滿以為可以在這個「頭腦簡單」的小王爺身上開刀。

    雲狂勃然大怒:「你居然敢說我帶來的哥哥們是孬種?你知道我哥哥們是……」

    「不就是一些超級大孬種麼!你儘管叫他們來啊!哈哈哈!」臨月居裡笑聲愈發張狂,愈發清脆,高昂到了一個極點幾乎要笑抽過去的時候,卻驀地戛然而止!

    一望雲狂身後,一干人等下巴掉地,眼珠子差點瞪掉了!蒼白臉上的笑容一個個僵在那兒,表情相當的精彩!

    雲狂背後的樓梯上,走上來兩個臉色很不好看的絕色美男子。

    「簫,我們是孬種呢?」花夢影冷冷的聲音裡充滿了危險。

    「對啊夢影,還是超級大孬種呢!」雷簫露出狂野的表情,暴戾的氣息毫不掩飾,指節捏得咯咯作響,口氣相當不友好。

    一時間,四下裡靜悄悄的,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南芸居,落輕居裡人人呼吸漸重,就連一直平淡地遙望窗外品茶的少年,身軀也微微震動了一下。

    九大宗門之間的聯繫雖然不多,但除了柳家這個特例,其他宗門間總是對相互的重要人物認識一些的,上三宗的少主在場的更是無不知曉,大多都見過,一看到花夢影和雷簫兩人,臨月居內眾人頓時欲哭無淚,明白事情好像變得麻煩了。

    「白家的幾位朋友,是不是給我們解釋一下?」見此,跟隨雷簫而來的三名黑袍長老也不能坐視不理了,站到了前方,一名老者沉聲怒道。身為天下第一大宗,被人指著鼻子罵是「大孬種」若是還能忍下這口氣,那宗門的威嚴還往哪擱啊?

    說話的正是藍竹長老丁陸,他蒙臉黑紗下閃著精芒的眼睛瞥了一眼雲狂,後者則是帶著委屈憤怒的神情鑽到了雷簫和花夢影身後,此時倒純潔無辜起來,丁陸心中暗罵這小子好生奸詐!

    可能的話他才不想出這個頭,但事關天下第一大宗的面子,當著少主的面,他既然親眼瞧見,又不能不站出來!這小子根本就是拿雷門世家當槍使!這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

    臨月居內果然是白家的人!雲狂縮在花夢影和雷簫身後,心中暗暗偷笑,放了一把火以後自己悠閒地隔岸觀火,還有比這更輕鬆的活計嗎?雷門長老,你太低估少爺我的本事了,你就是不想當這個槍,我也要把你變成一桿槍!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四十六章 絕世高手

            白家眾人臉色蒼白,辱罵了雷門世家和花字世家的公子,這樂子可大了!

    他們到現在還滿腦子犯暈,明明是要試探柳家,激得柳小王爺去出動柳家的勢力,怎麼好端端就扯到雷門世家和上三宗頭上去了?看著眼前透著危險氣味的一冰一火兩個俊美公子,還有罩著黑色斗笠的三個身上明顯深藏不露的高手,這才反應過來,當下幾欲找一塊豆腐一頭撞上去!

    雲狂唇角帶笑,她自然一早就用心念掃過,二樓所有人的實力都沒有在青竹之境以上的,大多都是黃竹綠竹的水平,甚至還有幾個橙竹的二流高手,相比上三宗那可是差得老遠!

    花夢影,雷簫,包括他們身後的三位長老,四個都在青竹境界,一個在藍竹境界,這些人並非沒有意動查探,只是他們根本摸不到比他們武學境界還要高深的人。

    就像花夢影等人也根本試探不出雲狂的深淺,都以為雲狂不會一點武功,因為若是雲狂會武,那麼境界肯定要在查探過她的丁陸長老的藍竹境界之上,紫竹之境虛無縹緲,到達紫竹之人無一不是真正的當世絕頂高手,機緣巧合才有可能觸摸到門檻,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被他們自動排除了。

    「這個……雷公子,花公子,誤會!這一切全都是誤會!在下白五,那位是我的兄弟白九,給兩位公子和各位雷門長老見禮了!」一直坐在正中央的的青年再也坐不住了,急忙站起身,三兩步走出屋門,連連拱手,態度懇切。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柳小王爺這麼一嚷嚷,好似捅了馬蜂窩,身後真跑出來五個至少是青竹境界以上的高手,那兩位絕美公子盯著白家眾人虎視眈眈,眼冒綠光,恨不得一口將之拆吃入腹,白家眾人皆是汗顏,貌似他們和雷門世家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啊,一兩句誤會怎麼就惹出這麼大敵意呢?

    殊不知,方才花夢影和雷簫還在心裡盤算著「行動目標」,此時正好有個找死的撞到了槍口上,不拿他們開刀拿誰?

    花夢影和雷簫當下眼冒精光無比迅速地鎖定,好傢伙,就是你們了!

    「誤會?方纔還叫得那麼大聲,笑得那麼猖狂,你也敢說是誤會?」雲狂得理不饒人,站在花夢影和雷簫中間,一手一邊攬著兩人的胳膊,對白五頤指氣使地喝道,趁著火大扇風澆油。

    「『在場的人』恐怕都聽見了,你說我簫哥哥和夢影哥哥是『大孬種』!說的尾巴翹到天上去,根本就是不把我哥哥們放在眼裡!還是說小王的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雲狂眨眨眼,狀似疑惑。

    可憐的白五還不知道自己被兩個瘟神盯上了,眼冒青光地狠狠瞪著雲狂,簡直想上去在她身上硬生生咬下一口肉來!

    這小子一點本事沒有卻狐假虎威,張揚跋扈,如此誇大其詞,搬弄是非,是個人聽了都會覺得不舒服。讓人鬱悶得想要暈死的是,偏偏她說的話又是事實,他們還不能反駁,二樓的「在場的人」可都看著呢!她這一「不經意地提醒」,上三宗就更找不到台階下了。

    花夢影目中銀芒微閃,柔和地摸摸她的腦袋,親切對她說道:「狂弟,你沒聽錯,哥哥也聽見了,哼,真是好膽色啊!這麼多年以來,我花夢影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當面這般罵我!」

    別看雷簫性格狂野,精明上倒是也分毫不差,眸光一動,也板著臉傲然冷笑:「沒錯!這臨月居是今天我要請狂弟吃飯的地方,你們佔了我雷簫的地方,還當眾辱罵我,一句誤會就想解決?明日我去將你們全族上下殺個乾淨,再告訴你們這是一場誤會,白家公子以為如何?」

    「以為如何」四字音節加重異常,劍拔弩張的火藥味頃刻瀰漫整個廳堂!

    四下裡響起了參差不齊的抽吸聲,一時之間,人人心中大驚。

    白五愣在當場,腦中就是一道驚雷,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雷門世家和花字世家的少主竟然會主動維護這個臭小子!聽二人的口氣,竟是對雲狂疼愛有加,相當的喜歡!上三宗這個態度是什麼意思?

    丁陸長老和其他兩個護法也是覺得一陣驚疑怪異,雷門世家的命令可是要堅決將柳家覆滅奪取千年玄珠,花夢影不知道也就算了,雷簫卻不會不清楚,他做什麼要擴大九宗之間的矛盾幫這個小鬼強出頭?這不是引火上身,反而引得其他宗門舉棋不定嘛?少主怎麼變得如此衝動?

    兩名護法當即對著雷簫就是一陣擠眉弄眼,可任他們將眼珠子都快擠出眼眶,雷簫也恍如未覺,視而不見,一雙犀利如鷹的眼睛盯著白五,火冒三丈。

    雲狂看在眼裡心中雪亮,胸口一陣溫暖,雷簫和花夢影無疑是要以這個事故製造出一些讓人誤解的假象,好讓其他幾大宗門認為雷門世家態度曖昧,然後多做思量考慮,拖延時間。

    其實這些宗門前來,大多數還是為了利益,一場爭鬥,不管勝者是誰,總有一宗要倒下,倒下的宗門基業自然就會被這些家族瓜分,然而事情是必須在上三宗肯首的情況下才能展開的!上三宗若是變了態度,維護柳家,那他們若還呆愣愣地幫著司徒家族,就是典型的找死了!

    白五汗流浹背,一身冰冷,正不知該如何答覆,東面的落輕居,屋門突然「吱呀」一聲,緩緩打開,裡面走出一個錦衣玉帶二十歲左右的翩翩公子,一雙微微上吊的狐狸眼,也搖著一把折扇,面色從容地踱到跟前,含笑道:「花兄雷兄,別來無恙,多年不見你們還是風采依舊。」

    他一邊說,一邊用那雙細長的狐狸眼瞄著雲狂,眼裡是意味深長的淺淺笑意,雲狂敏銳地瞇起了黑眸,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有古怪,不過她卻也感覺得到他並沒有惡意和敵意,便佯作不知,只是記上了心。

    「歐陽明公子愈發灑脫了,也是為了那位雲姬姑娘而來?小三可在煙雨樓裡悶著呢,你和他一向交好,有空一定去看看他。」見到此人,雷簫轉首就變了笑臉,顯然是個老相識,歐陽明和澹台沁交好,當然是個花花公子。

    「那是一定。」歐陽明搖搖折扇,淡淡笑道:「雷公子,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我們幾家也算是世代友好,在下也和白兄有點交情,兩位白公子雖然掃了你們的面子,但並非真的有心,我看,倒也不必逼人太甚,不如就讓柳小王爺定奪一番,小小懲戒,也就罷了,你們說如何?」

    雲狂不禁一陣大奇,這歐陽明,竟然是幫著她說話的!

    以她的聰慧很輕易就能覺出歐陽明的態度,這些年情報看下來,歐陽家族在九宗之中最為普通,與九宗的交往都比較友好,和白家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歐陽明這一記落井下石在雷門世家態度曖昧地關頭,卻是明確地站在了自己這邊,這委實有幾分詭異。

    「也好,狂弟,你說怎麼辦吧。」花夢影拍拍雲狂的肩膀,柔和地笑道。

    若有所思地瞥了歐陽明一眼,雲狂轉了轉黑色眼珠子,隨口「咳」了一聲,晃著銀扇慢吞吞道:「小王我一向是很大度的,既然都是朋友,我也就不為難了,不過小王一想,歐陽公子和簫哥哥是兄弟,又和白家這幾位是兄弟,俗話說兄弟的兄弟也是兄弟,可小王實在不想叫你們哥哥。這樣吧,兩位白公子,就請你們叫小王一聲『柳哥哥』然後就可以滾了。」

    她白玉般的五指隨意揮了揮,白五和白九聽她說到最後,臉上完全成了豬肝色。

    四下裡微微一靜,雷簫再度為她的刁鑽古怪捧腹大笑,花夢影寵溺無奈地笑看雲狂,連歐陽明的眼裡也多出了幾分忍俊不禁,這小子可真厲害啊!這種不見血的殺人方法都能想到,估計白家那兩位現在心裡比被用刀子砍了一刀還要難受吧!

    「怎麼?你們不願意?這可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雲狂瞪著眼睛,上前幾步,昂首挺胸,明顯是有兩個靠山撐腰,天不怕地不怕。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丁陸長老突然嘴唇一陣蠕動,白五和白九神色一頓,隨後勃然大怒地一下子跳起,竟然不畏花夢影和雷簫,兩道身影無比迅速地就朝著雲狂飛竄過去!手指成掌刀,眼中充滿了殺機!

    「找死!」雷簫和花夢影察覺不對,雙雙兩聲怒喝,青紅衣袂翩飛,兩人也是身如閃電,飛快朝著白家二人打了過去,竟是後發先至,搶在他們躍到雲狂身前已經飛速接住了他們!

    正當這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窗外驀地閃入一道刺人眼睛的白影,揮手之間飛快與四人各對一掌,真氣飛蕩,四個人,兩個綠竹巔峰,兩個青竹之境的武道高手,竟然一瞬之間便各自被擊飛了出去!

    花夢影和雷簫倒還好,心下大駭,雙雙退了幾步,白五和白九卻是硬生生撞下了飛雲樓,摔倒了大街上面!

    雲狂心跳漏了一拍,神色大震,這來人竟然是一個絕世高手!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她所見到的第一個令她捉摸不透的人!這是哪一號人物?為什麼會在楚京出現?

    素雅的白衣翩飛,蒙面白紗下,一雙蕩漾著如水般溫柔的清明眸子,悄悄停在了雲狂的身上……

    =========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0:42 P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10-7-12 10:44 PM 編輯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四十七章 紫竹驚現




真氣震盪,舉樓皆驚!



一道罡風險險刮過雲狂身前,雲狂驚呼一聲,手中銀扇便被刮得飛了出去!



什麼人!丁陸長老臉色微沉,怒喝一聲,連同兩個個三宗護法一同時著來人發起了狂風暴雨般的進攻,一個黑影形同鬼魎一瞬便到了白衣人的前後三方,呈一個三角形對著他圍攻過去,三雙手掌在四面八方形成了一堵肉牆,看得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雷門青竹堂高手果然名不虛傳,白衣人身材修長,看起來猶如天仙,在面紗下,一直用極致柔和的目光靜靜打量著雲狂,渾如未覺,直到正面而來的丁陸長老兩隻手掌幾乎貼上了他的額頭,方才眼露不屑的輕輕一揮白色長袖,週身頓時變得視線難辯的模糊,雲狂神色凝重,明白那是一種真氣護體的方式,能夠做到這點這個人的實力恐怕已經不在她之下。



丁陸長老和兩名護法一接觸到這股護休真氣,就如同碰上了一股棉花所有的招式再也打不進去,同時心頭駭然,眼露惶恐。



六隻手掌就像是被一張無形的膠布粘住在白衣人周圍定格下來,姿勢相當的詭異,丁陸長老黑紗下的面色死灰,做夢也沒有料到,這個人的武功竟會這樣的可怕。



「哼!」清爽的語聲淡淡一哼,白衣人再次一拂衣袖,三個上三宗的絕頂高手一樣步了剛剛四人的後塵,向一個方向飛快摔了出去,連丁陸長老也不例外。驚駭,這次的效果絕對是驚駭。花夢影和雷簫都忍不住大為震驚,丁陸長老可是藍竹堂家族中為數不多的高手,在這個人面前,競然連一招也無法接住,這人的武功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白衣人白紗下的清澈眸光悄忖留戀地在雲枉身上又掃一眼,卻仝不與飛雲樓中的任何人再做計較,飛身而起,宛如天外飛仙,以一個相當漂亮的姿勢踏空而去,輕功身法端的是精妙無比。他來去如風,卻彷彿沒有任何目的,就這麼出現了一下,像是驚鴻一現,如果不是白家兩個倒霉鬼還躺在樓下,三個雷門長老方才穩住身形,恐怕人人都會以為看到了幻覺。



直至他走後許久,眾人的目光仍然在那身影倏然消失的碧空凝集久久不能回神。



「海納百川,生生不息。」丁陸長老有此蒼滬的聲音顫巍巍地驚道,眼睛死死盯住方才自衣人所站的那一小塊地方。



眾人驚疑望去,頓時發現,那塊地方的地面竟莫名其妙就凸了起來一塊,雷箭呼吸粗重,心情震撼:「這是……」



「萬物歸原,紫竹之境,竟然是紫竹之境。」丁陸長老喃喃低吟,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紫竹之境為什麼可稱絕頂,正是因為這萬物歸原,海納百川,生生不息。紫竹境界高手不但功刀高深,而且一旦發功,則可控制體內真氣自然地形成一個漩渦,不住吸牧外界靈氣以擴充耗損的功力內勁,只要不是以命相搏龐大輸出幾乎完全沒有內力枯竭之虞,比起一個普通高手,紫竹境界的高手光是持久這一點,便足以讓藍竹境界以內的高手望塵莫及!



這塊地面的凸出便是因為方纔那個白衣人在這裡動千,體內產生的吸力所致。



兩個上宗護法悄聲對他傳音:「丁老,那人是誰?難道是他們?」丁陸長老幾不可查地默默肯首,輕歎傳音道:「不是他們何處還有紫竹,看來多年前,也是他們。」



將這段莫名其妙的話收入耳中的雲狂,心裡像許多小蟲子在爬一般,可不是一般的癢癢,偏偏這一個老傢伙又不肯再說下去,她也只能在暗中鬱悶地猜測疑惑,眼底深邃複雜的精芒連閃。直到現在她才有點感覺自已似乎小覷了這個世界的高手,事實證明,變態似乎不止她一個,還未走出楚京居然就見到一個絕世的紫竹高手。不管怎樣,在這個人突然出現之下疑點仝部被他包攬了過去,雲狂便被忽略到了一邊。現在的她已經被這此人貼上了「已鑒定」的標識,想來大部分人的精力將會放到追查那個神秘白衣人身上,是不會有人再如何試探她,冥冥之中,雲狂卻有一腫奇異的感覺,彷彿那個白衣人就是為了吸引雷門長老的注意,讓她行動變得輕鬆,方才會突然現身,但是這一切似乎又實在太不切實際,不禁搖頭一笑。



「姐姐,你的扇子。」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清透柔軟的少年語聲,雲狂詫異地回過頭去,頓時只覺得眼前彷彿多出了一束明亮的陽光,一直射進到心底深處。



十四五歲的少年一張乾淨臉孔,極為俊俏,黑色的眼眸薄薄的粉唇,黑髮清爽地束起,幾縷垂在耳前,幾乎讓人以為是個女孩子那親切的笑臉,讓雲狂想到了前世的幼時喜歡的向日葵花,明亮,溫暖。



銀扇剛剛被雲狂故意拖手,掉到了窗邊,一直品著茶的少年此時微笑著站在眼前。



美麗的色彩晃人眼睛,雲狂卻是目光一呆。



這個,姐姐?瞪直了眼睛雲狂哭笑不礙。



這麼多年來她的稱呼百變多樣,雲狂、狂兒、公主了公子,小王爺、楚京第一風流、楚京第一紈褲,可是一聲姐姐,卻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雲狂自信這身男裝打扮分毫不露破綻,連澹台沁都看不出來她的真身,這「姐姐,二字要從何說起?雖然這一聲姐姐叫輯她心中頗爽,嘖嘖,不容易啊。姑娘我總復也被人當成女人了啊!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堂堂英俊小王爺卻冠上這等「殊榮」委實太丟臉了!



「姐姐,你的扇子不要了嘛?」少年眨眨純真水靈的黑眼睛,向日葵般溫暖陽光的笑意再次漾起,一雙白嫩玉手棒著銀扇,好心地提高聲音提醒雲狂道。



「姐姐?」剛一轉頭的花夢影和雷蕭就聽到了這個詭並的稱呼,隨即目瞪口呆,廳中人的注意被這聲音硬生生地拉回來,目光凝集到兩人身上看見一向張狂的雲狂少有地黑著一張俊臉,四下又竊竊笑得一片東例西歪。



好小子啊,真有本事竟然能讓我們狂妄的柳小王爺臉色泛黑,佩服佩服。眾人一陣感歎,當即便對少年投去了萬分敬仰的目光。



「姐姐,你的臉色不太好不要緊嗎?我家有位很有名的大夫,隨同我來了哦,可以給你看上一看。」少年清澈的眼裡,沒有一點兒戲謔,那樣的無辜而明亮,熱情地拉著她的手微笑說道:「姐姐這樣漂亮的人,要愛護自己的身體啊。」



這小子,什麼犯沖說什麼?雲狂有點想要虛弱呻汗的衝動,不禁哀思反省,原來自己氣人的時候人家就是達種感覺啊恩,她總算知道了,以後裝模作樣的時候一定要多多學習這個少年此時的表請,不出問題定能將人氣出個五臟冒火。



雲狂顯然很不良,滿腦子都是這種壞水!明明感覺到人家少年一點惡意都沒有,是純粹的單純明朗,卻非要用自己的思想污染一番才肯罷休。



「小弟弟,乖,我是哥哥哦,叫聲雲狂哥哥,告訴我你的名字,一會兒給你買糖葫蘆吃。」接過銀扇「啪」地一張,雲狂用經典的大灰狼叔叔拿著棒棒糖騙小紅帽的聲音說道。做了個風流公子風度翩翩的造型,瀟灑的身段說不出的好看,臉不紅心不跳,誘拐良家少年了。四座懼是汗顏,慌忙紛紛轉過頭去,唯恐別人以為自己認識此人。居然拿一根糖葫蘆去騙人家九宗之一的少主!筒直太不耍臉了,楚京的城牆是否有她的臉皮厚實都有些危險,北辰彥眨眨眼睛,她明明就是姐姐啊,為什麼要叫哥哥呢?不過她身土散發的親切感,讓他異奮想要接近,沒有半點猶豫,輕輕點了點光潔的下巴朗聲笑道:「雲狂哥哥,我叫北辰彥。」



少年炫目的笑容下,雲狂的心驀地震撼了一下,彷彿看見了明亮的世界生出幾分溫暖柔和的情緒,這個少年的眼睛裡找不出任何一點世界的污痕,好單純的人啊,在九軍之中還有如此單純的存在,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然而這樣的奇跡,在這樣的世界之中卻是不知進要經歷多少風雨。



「小彥乖,哥哥以後會保護你,讓你一生不受到傷害。輕輕按住少年的肩膀,雲狂淡笑著說道。」目光在不知不覺中變得異常柔和,懷念的光譯黑睡中緩緩律動,彷彿回到了多年前的時刻,一個絕色少年將她抱在懷中,對她許下誓言的時候。



飛雲樓二層,除了花夢影笛簫和歐陽明,所有其餘人的眼裡都閃出鄙夷輕視不屑之色,紛紛對她的許諾嗤之以鼻,不以為意,心中嘲笑,就你柳小王爺這樣子,保護他?你自己想想自已還能活個幾天吧。



北辰彥的眼裡卻是一片驚訝歡喜,咧嘴輕笑:「好。」



雲狂心中一陣舒暢,連白家眾人也顧不礙為難了擇揮手不耐煩道:「快點滾,小王要慶祝剛收了個弟弟,沒空和你們囉嗦。」



白家眾人如夢初醒,急忙紛紛狠狠瞪她一眼,衝下樓去,卻聽上面傳來某人清脆的笑聲:「若是那兩位白公子願意叫小王一聲柳哥哥,小王隨時歡迎,哈哈!」



白五白九在樓下聽到這話,臉部抽筋扭曲,拚命忍住方才沒有沖土樓來,帶著一千手下和心中的仇恨之意悻悻離去。



一片哄亂過後,雲狂等人終於踏進了臨月居,擺上酒席,正午過去好久了,不過此番卻是多了歐陽明和北辰彥兩人,這兩個人對雲狂來說,一個捉摸不透,一個過分單純,卻都已經被列入了可以拉攏的名單之內,五人就著八仙大桌坐下,都是一刮相談甚歡的愉悅表情。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四十八章 天下唯我




臨月居雅間乃是雲狂當初特意打扮過一番的豪華包廂,除了一張正中心鋪著白巾的八仙大桌,四圍的牆壁下半都是由精美浮雕裝飾而成,離桌不遠處幾盆弔鍾悠悠高掛,書法畫卷左右牆上各自一幅,清新雅致,花香四溢,坐於其中,連心情都會舒暢不少。



精美的菜餚一份份端上桌子,五個人一筷子不動便開始相互灌酒,幾杯下肚人人臉上都泛起了此許紅暈,唯有北辰彥仍日是帶著陽光的笑容品著自己杯中清茶,滴酒不沾。



雷門世家的三個騷包長老自從白衣神秘男子出現以後就有此神經兮兮,詭詭秘秘,這會兒三人不知道縮到哪裡竊竊私語親熱去了。雲狂心念掃不到他們,又不好露出馬腳只得暫時面對四名美男子,暗中呼天搶地:三個沒事開小灶的老混蛋,透露兩句機密又不會死小氣鬼喝冷水,少爺我詛咒你們統統出門被馬車撞死!



敬柳小王爺,小王爺英明,嚇跑了那些蹲坑不拉屎的雜種,這好地方讓他們佔著簡直浪費至極!小王爺今日表現真是漂亮,給了白家眾人一個下馬威,歐陽明佩服,端起杯子,翩翩公子歐陽明微笑著,揚了揚眉毛先自飲了一杯。



雲狂失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是夠不要臉的,終於見到一個半斤八兩的同好了。



這歐陽明前腳還說和白家有些交情,此時那兩個「白兄」就成了「一些朵種」,變臉簡直比變天還快,而且還變得面不改色,一派悠然,好似天經地義,絕不是一天兩天能夠練就的功夫呀。



哪裡哪裡,小王一向頗有自知之明,也就這風花雪月,風流鬧事我還拿手,說到勾心鬥角,吃裡扒外又怎麼比得上歐陽公子你呢,小王也敬歐陽公子一杯,祝歐陽公子越變越多,越變越好,越變越精彩!雲狂煞有介事地舉起杯子,恭敬友好的模樣,說出的話卻是夾槍帶棒暗含諷刺,一雙明亮暗含犀利的黑眸緊緊盯著歐陽明白皙的俊臉。」多謝,小王爺讚賞,在下對小王爺一向敬仰得緊。縱然變得再多,歐陽明在小王爺身前這張臉,卻怕是要天長地久了。」一說到此處,歐陽明哈哈一笑,一雙漂亮的狐狸眼裡當真找不到半點異常之色,生氣的感覺也絲毫未見,舉起白玉杯子,若有所指地對雲狂瞇眼笑道:「小王爺,干。」



雲狂淡淡瞥過他很有誠意的俊臉,低眉斂日微微一頓繼而一聲長笑「干。」



兩個玉杯在空中撞出清脆的響聲,像是某種儀式儀式上誓言的擊節音,二人同時持住杯子,仰頭一口飲得乾乾淨淨,精明睿智的眸光在空中一個交匯,同時嘿嘿一笑,極有默契地再度避開。



雲狂心裡清楚,這口酒,代表的是一種合作關係的敲定,卻並不是敲死。



歐陽明和她都是極品老狐狸,成了精的,臉皮厚得孫猴子的金箍棒也捅不破,很難從表情看出什麼。



她並不知道歐陽明為什麼會接近示好,不過盟友能多一個是一個,既然對方沒有惡意,喝了這口酒也無妨中,只是這也僅僅代表她不會刻意去對付歐陽世家,而非真正的拒心置腹,相信這一點歐陽明也是清楚的。



一室氣氛歡快,因為中心人物雲狂開心的關係,眾座貴家公子,人人心情皆很舒暢。



「狂弟少喝兩口。」花夢影清柔的語聲在身側道。修長十指包裹住雲狂持著杯子的手,眼裡蕩漾著擔憂:「你的臉色好紅,他一邊說一邊溫柔地替雲狂擦開擋在臉前的此許柔順累發,但下一剡就指尖一顫,整個人都愣住了。」



雷簫也在雲狂身側,本在痛飲飛雲樓特產的美酒,聽花夢影一說,回首一望卻是險此將手申的杯子都打翻了,心臟再不受自己控制,飛快加速怦怦跳動,兩眼瞪直滿是朦朧驚艷之色,天啊!這是狂弟?



眼前的人,本就絕色俊美的臉頰微微泛紅,脂粉的蒼白再蓋不住她骨子裡的靈動氣息。一雙黑睡在酒意的作用下幽暗深邃,不乏睿智的光澤好像黑夜中天上的點點繁星,沾著酒水的紅唇愈發地鮮艷,簡直讓人想上去咬一口,她正一手慵懶地撐著腦袋,另一手兩指夾住小巧的白哺育杯子,被花夢影捉著白色錦衣在她身上好像活了起來,衣角每一次隨意擺盪都有著難言的靈動瀟灑。



美麗,這是一鍾直入人心無法駁斥的美感,明明透著嫵媚,卻又並不讓人覺得她是個嬌柔女子,反是雌雄莫辯。



「雲狂哥哥,你這樣真像漂亮姐姐呢。」北辰彥眼露歡喜光芒輕笑說道。



「是啊,狂弟你這樣子真好」雷簫喃喃地道,驚覺自己說了什麼,腦中嗡地一響,急忙回過頭不住灌酒,羞憤欲死,天啊我在想什麼!狂弟是個男人!我怎麼能有這種想法,說出這種話來。



眼角不受控制小心地瞥了雲狂一眼,後者並無怒色,方才少許安心。



花夢影瞇著清眸,指尖握住她手的地方似乎燙熱了起來,多日來琴簫相和心靈契合的美妙感覺與她一點一滴的美好交織在一起,魅力無法抗拒,稍稍握緊手掌,彷彿在宣誓自己堅定地心意,笑說:「狂弟以後別擦胭脂了,相信我們都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不管什麼事我和你簫哥哥一定保護你。」



懶散邪肆地笑了笑,雲狂張開銀扇一甩墨色長髮,飲一口請酒,縱性飛揚,揚聲瀟灑念道:「風流紈褲是否,天下英椎自知,人生幾度輕狂時,癡笑瘋癲唯我!夢影哥哥你就是太嚴肅啦,才多點大的事惜,我便要你們保護了?咱倆這麼多天如膠似漆,就這麼不相信狂弟我啊?」



花夢影被她調侃得大汗:「如膠似漆?」三道各有意義的目光看過來,一個意欲殺人,一個似笑非笑,一個恍然大悟,花夢影頓時有了種被目光凌遲的感覺。



同時,幾人也為雲狂所念詞句之中的豪情壯志而心中震撼,短短幾句話卻偏有一種天下唯我獨耳的霸氣,更有放蕩不羈灑脫的豪氣,端的是狂妄自大,都又彷彿那麼理所當然,毫無不妥。



那一刻她的人似乎突然就鮮活了起來,充滿了生命力,舉手投足都說不出的好看,找不到一點兒瑕疵,幾欲令人為之癡狂!



原來,這才是她的本來而目!



一瞬間五人心中再無疑惑,雲狂必然絕非僅僅一個風流紈褲公子,從小似乎她便一直沒吃過任何虧,她毫無掩飾地在他們面前顯出本貌,讓人不自覺便生出一種想法,她似乎時他們非常親近,像是知道了她最大的秘密似的。這樣的認知使得雷簫和花夢影心似蜜糖,更為喜歡她了,也稍稍放了點心,暗想著只要自己再推波助瀾一把,幫助狂弟躲過此劫應當不成問題。



雲狂揚唇一笑,她當然知道飲酒會讓自己露出本貌。



當放則放,當收則收,萬事萬物總要把握一個程度,風流紈褲那是做人家看的,四人多多少少心裡都有此數,她便沒有必要繼續做作,適當透露能夠讓花夢影雷蕭二人心中有底,能夠震懾歐陽明,還可以讓北辰彥親近自己。



有何不好?一昧裝摸作樣不知變通,那就不是穿智而是白癡了。



「哈哈!為了狂弟這份狂妄,我們再乾一杯!」雷簫心情飛揚,仗著身材高大,站起身來,為每個人都斟了一杯香醇的竹葉青,高聲笑道。



花夢影和歐陽明當即站起身,也帶著笑意舉起手中杯子,看向雲狂。



雲狂聳聳肩膀,慢吞吞站起來北辰彥猶豫一下,便也端起酒杯舉到空中。



「狂弟,祝你永遠辛福快樂。」



「狂弟,祝你今生享盡萬千寵愛。」



「柳小王爺,祝你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雲狂哥哥,祝你越長越漂亮!」



五人一陣開懷大笑,紛紛仰頭將酒一飲而盡,滿口竹葉清香,花夢影也不禁稱讚:「好酒!」



話剛說完,對面的離得較遠的北辰彥卻突然猛的一陣劇烈嗆咳,少年俊秀的眉毛漸漸皺起,手摀住口,卻依日掩蓋不了臉上的痛苦之意:「咳咳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聲似乎怎麼也止不住,北辰彥身子一搖,人已經往後仰倒跌了下去。



「北辰公子。」雷簫一句驚呼剛剛脫口,正欲上前接住,眼前卻突地白影一閃,視線一花,原本在花夢影二人身後離得最遠的雲狂已不知怎地便到了北辰彥身旁,若不是方才看礙請清楚楚,雷簫幾乎要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眼珠子差點瞪掉了,這,這是瞬移?



花夢影也是一臉震驚,修長十指旁邊,一壺竹葉青靜靜橫躺著流淌出醇厚的酒水。



歐陽明眼睛一跳,神色愈發深邃。



「小彥!」顧不得他們,雲狂臉色凝重,纖細卻極為有力的手臂單手便將少年攔腰抱起讓他靠在自己懷中,少年的臉色愈發蒼白,緊緊摀住口的十指之間,縷縷紅絲慢慢沁出,在雲狂的白色錦衣之上開出朵朵妖艷血蓮。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2 11:02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四十九章 絕世醫術

            「咳咳咳——對——對不起——咳咳「少年清澈的瞳眸中漾著深深歉意惶恐,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聽抱著他的人一聲威嚴怒喝:「給我躺好!別動!你不要命了麼!」

    北辰彥一驚,繼而眼眶溫熱微濕,她關心他呢!真好,這麼多年來,除了已經死去的娘和周老師,從沒有人真正在乎過自己,如今聽到雲狂有此氣急敗壞的怒喝,心中莫名的溫暖欣薦門

    輕輕靠在她懷裡,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份親切關懷,北辰彥這一刻甚至不願去多想什麼。

    雲狂面沉如水出手如電,順著北辰彥的頸間大穴一路一十八點了下去,每次接觸時指尖均透過去絲絲縷縷的真氣內勁,驚天訣內勁本身就有治療的效果,很快,北辰彥。中的血絲不再滲出,雲狂從懷中掏出一塊白色絲巾,擦掉他臉上的血,這才將人抱到離桌不遠的軟榻上,放直放平。

    「哥哥們,麻煩你們——叫——周老師來——他是我的貼身醫生——他陪我來了——」北辰彥睜開純淨的眼,斷斷續續道。

    「閉嘴!他要是治得好你,早就將你治好了!笨蛋明明不能碰酒為什麼要喝酒,簫哥哥是無意之舉,你自己知道還闖禍?」雲狂一雙柳眉刮豎,呵斥數落道,一面陰著臉就去解開少年的衣襟。

    「我——」北辰彥扁著嘴巴,雖是委屈,心裡卻也甜蜜,暗暗地說,我一點兒也不後悔喝了那杯酒,若是不喝那才是我最大的損失。

    只不過,這裡間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外面幾個勁裝護衛歐陽明的人還好,北辰彥的人是站不住了,一個相貌頗為英俊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急切地掀開臨時遮擋的簾子,第一眼卻瞧見了一副極為駭人的畫而。

    北辰彥面露痛苦委屈之色躺在榻上,一名白衣公子正一手抱著他,另一手在解自家公子的衣襟,另外幾個男子都背對著他站在少年身後,看不清表情,這景色怎麼看怎麼像自家公子正在被某些嗜好不良的人欺負啊!

    「你在做什麼!你這個登徒子住手!」中年男人氣得鼻子都歪了,和幾個護衛飛快跑進門來,看見雲狂身上的鮮紅血跡,頓時心痛憤怒得大吼:「我家公子體弱多病不能飲酒,你們竟然仗著人多硬給找家公子灌酒!助紂為虐!雷門世家就了不起嗎?小彥若是出了什麼大事,我九仙谷就是傾盡所能也一定要你雷家付出代價!」

    雷簫和花夢影面上一怔略帶訝異之色,連歐陽明眼中也掠過一抹驚訝。

    雲狂心頭跳,不動聲色,暗中卻驚疑起來,九仙谷。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地方。聽這中年男子的口氣,竟然連雷門世家也不放在眼裡,這種不怕死的驕傲說辭,說者如如不是腦殘,就必定具備相當強大的勢力。

    一天之內突然冒出兩個她分毫不知的龐大力量,讓雲狂心裡多少有點探不到底,不過縱是如此,相信上一宗的影響依舊是最為龐大的!至少這人所說是要雷門付出代價而非與雷家徹底抗衡。

    果然,雷簫劍眉一挑,也怒道:「這位先生不分青紅皂白便隨意辱罵狂弟是登徒於便了不起麼,你家公是走自己飲酒,與人無憂!我雷簫向來說一不二,做的事情決不抵賴,不做的事情我們也絕不承認,不要隨意就把家底推出來壓人!九仙谷是武林聖地,但是那又怎樣。別說九仙不輕易出世,就是出世,我上三宗也未兄得就怕了!」

    中年男子憤憤一哼:「胡說八道,我家公子知道自己身體虛弱,怎麼可能喝酒。」

    「好了!」

    一聲清脆卻如驚雷般的喝聲葛地一響,險些震破中年男子耳膜,屋內幾人驚詫看著雲狂,卻見她已經將少年的外衣扣子統統給解開了,正在剝少年的內衫,犀利黑瞳一掃,口中不耐煩地冷產聲道:「想要你家公子好好的,就給我閉著嘴在旁邊看著!少爺我本來就是些風流紈褲,還怕再多這一條罪名不成?箭哥哥夢影哥哥麻煩你們讓他安靜些。」

    回眸輕瞥,不怒自威!

    中年男子被這驚天容顏震得大腦當機,眾人則是因她這一刻散發出的王者之風而心生震撼,彷彿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花夢影和雷簫絲毫沒有被人驅使的醒覺,飛快點了中年男人身上各處大穴,和啞穴,順便又將那此跟隨而來的四個隨從也點成了木樁子。

    中年男子等人睚眥欲裂,惡狠狠瞪著雲狂,嘴皮子不住顫拌哆嗦,好在北辰彥還顧念著他們,輕輕地說道:「周老師,不要慌張——雲狂哥哥是在給我治病。」

    治病?周廷根一怔心裡泛起了一陣驚異,公子竟然沒有昏迷過去?

    按道理來說,公子的病情一旦沾了辛辣之物復發起來,立刻便會陷入昏迷,除了九仙谷幾位師尊幾乎無人可醫,病發時他也束手無策,輕則昏迷不醒,重則當場喪命,他只以為北辰彥凶多吉少,所以才會那麼憤怒。

    可是此時,他卻險此瞪掉了眼珠子,公子雖然面帶痛苦,氣息微弱,可是卻並沒有昏迷,顯然病情已經得到了控制,這個風流紈褲的少年公子,竟然有這等本事?

    雲狂不理會眾人的心思,已經將北辰彥上半身的衣物全部除了下來,少年「唔——」了一聲,痛苦的神色下透著隱隱羞澀之意,北辰知道雲狂是女子,他仍是個極為純潔的青澀少年,除了小時候在娘親面前赤身露體外,還從未這樣「坦誠」過,一雙眼睛不知道該看著哪裡好,只得再度慌張地閉上。

    從衣服裡襟裡扯出一排邊金針布革,雙目凝神掃著少年白皙勻稱的身體,取出兩根金針便向他一處大穴扎去

    月廷根牙齒咬到了舌頭,駭得膽子差點破了!心裡破口大罵,見鬼的治療啊!那是死穴死穴你知道不!

    雲狂毫不在乎意欲將她凌遲的視線手輕輕一偏,針已八穴,看似是死穴其實稍有偏差,起到的效果便截然不同。

    北辰彥頓時舒適地「嗯」了一聲,感覺身體好像輕鬆了不少,疼痛減輕許多。

    周廷根一愣好像被直接一拳打在臉上,瞠目結舌,連憤怒都忘了,這是什麼本事?世上竟然有這等精妙的醫術?

    「乖,放鬆點,不痛的哦。」雲狂繼續慈眉善目溫柔地誘拐美少年。

    略帶歧義的語聲讓北辰彥面土微紅幾不可查地點點頭,感覺到身上幾處穴位一陣麻癢,整個人從未有過的舒暢起來,雲狂一雙溫玉艦的手從他身體的肌膚上一寸一寸掃過,引起少年心頭的陣陣顫慄,暖暖的,癢癢的,他不敢睜眼,臉色卻更加紅潤,不再是蒼白無光了。

    雷蕭和花夢影死死嫉妒地盯著北辰彥,心裡不約而同地大歎,要是床上那個人是我有多好,哎人算不如天算,早知道方才應該給那個白衣人打上一掌讓狂弟也為我如此治療一下。

    古武學第一世家救命神術,獨門金針刺穴三寸六道可一定程度地解百毒治百病,縱使不能完全根治也能夠第一時間壓下病情,防止惡化,雲狂對醫術一道曾下過苦工,這項曾經的柳家中0也少有人會的極難醫術也被她悄然學會,這正是她當初被廢武功還能重聚內力的本錢。

    當最後一枚金針落定,雲狂卡長舒了一口氣中,抹了抹額角冷汗,其實剛剛的情況著實危險如果北辰彥指有異動穴伍偏差,真的刺上一此死穴,那就神仙難救了。

    少年的呼吸均勾,痛苦不再了反像是泡在溫泉之中極其舒暢,長長的睫毛扇動,看到自己被刺得像馬蛀窩一樣的身休不禁好笑:「雲狂哥哥,你好厲害哦,九仙伯伯們教不能這麼快地遏制我的病情呢,只走我總不能這樣去見人吧?」

    「小彥放心,這金針過穴只需半個時辰,一會兒我便給你拆下,保證你立刻活蹦亂跳,現在你好好躺著休息,可別亂動,知道嗎?」雲狂哄弄他了一聲心中卻很沉重,眼角掃過眼睛裡精光閃爍像是要吃人的卻苦於不能說話把自己憋得滿臉通紅的周廷根,對花夢影二人點了點頭,兩人會意地將周廷根五人穴道解開。

    剛一獲得自由,周廷根便瘋狂了起來,紅著一雙差點兒紅腫的眼情,宛如餓狼撲食般,不要命地向雲狂撲了上來。

    眾人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正要發作,卻聽他一聲雷死人的大吼,把在場眾人劈了個混身焦透。

    「師傅!請您收下弟子,教我醫術吧!」周延根一下子撲倒在雲狂眼前來了個三跪九叩的大禮。

    屋內頓時一片人仰馬翻。

    當世第一武林聖地九仙谷中人居然和一個外人拜師學醫?這說出去絕對會笑掉一批人的大牙,然而周廷根下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震驚不已。

    「柳公子,我們家公子的病情連我師尊師伯九仙九人都大費心思,公子經常數日陷入昏迷之中久久不醒,小王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公子恢復真乃神人也,小王爺醫術絕世,請小王爺一定要救救找家公子!」周廷根面色激動,向著雲狂「咚咚咚!」磕了好幾個響頭,顯然是興奮以極。

    醫術比起泰山北斗的九仙谷中人還要高超?比九仙還要厲害?這是何等絕世的醫術!

    眾人呼吸不暢地看著雲狂,好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似的。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五十章 真正的強

            見鬼了!這怎麼可能!這風流紈褲的敗家子柳小王爺眨眼變成了一代醫仙?怎麼從來沒聽人說起過?幾個護衛面面相覷,眼底儘是懷疑不信,太出乎人意料了。

    花夢影心情愈加複雜,他原本以為自己很瞭解雲狂,可此時卻愈發感覺到他瞭解的還是太少了,她所表現出的每一樣東西都讓人驚歎,絕世空靈的簫聲,方纔那詭異罕見的武功步法,此時神鬼莫測的醫術她還會什麼?她這隱而不發究竟是……

    絕色男子低頭一番思索,清澈的眼裡曾經出現過的點點疑惑與清明漸漸盪開。

    雷箭瞭解雲狂比花夢影還少此,但作為雷門少主,對九仙谷和九醫仙的認識卻多些,一聽說雲狂有此等比九仙還厲害的醫術,整個人就傻掉了!

    九仙谷醫術乃武林公認的第一,九位醫仙被視作此道至高真理,各大宗門甚至一些隱世高人有時候都會去求醫,因此九仙谷便成了武林聖地,因九醫仙救活一命的高手欠下人情,沾親帶故,是以勢力影響才會相當的大,任何人惹了他們就像是捅了馬螞窩,一屁股高手追著你殺,想想看這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醫師在武林中地位已然不低,至於醫仙,這個特殊身份就連雷門世家宗主也要禮讓三分。可憐的雲狂到現在仍不知道醫仙的地位,否剛以她的醫術一旦入了九仙谷境況便會裁然不同,不過,那樣她就不會有如今這般握在手中的可怕勢力,未嘗不是得之失之,難以預料。

    這個世上,為一般人看病的只是普通江湖郎中,各大門派中的常駐大夫比這此人就高明多了,懂得以武學輔助藥學,但也只能稱作醫師,唯有醫道武道相結合,融會貫通妙手回春者才能稱得上醫仙,比九醫仙還要厲害,雷蕭私心裡覺礙大約也只能稱之為「醫神」了。

    但是成為醫仙者,在九仙谷內都是高齡之人,學識淵博,武學最少也到了青竹之境,像雲狂這樣一個未滿十六歲的醫仙,到九仙谷中說一說人人都會扛著藥鋤把你篩死,然而這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偏編就在自己眼前。

    反而歐陽明卻是搖著折扇,狐狸眼瞇瞇,笑臉不變,一昏泰山崩於眼前而無動於衷的鎮定。

    你先起來我,這套醫術學習非常艱難,穴位偏差稍有不慎便會刺入死穴,而且還需要獨特手法獨特條件,你雖然識得大部分穴位卻達不到要求沒有辦法使用,關於你小彥我想想辦法。雲狂實在不太習貫被一個大男人用如此殷切的目光邊盯著邊叩頭,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急忙揮了揮手。

    周廷根面容悲慼,站起身,一把眼淚一鼻涕嚴肅著臉哀聲歎道:「小王爺你有所不知,我們公子已經受了十餘年的苦,從小他娘便去世了,宗主只是因為一些特別原因才想要利用公子。公子的娘是我的師姐,和九仙谷有些淵源,九仙師尊們也很喜歡公子,可卻怎麼也治不好公子的病,小王爺,只要您能治好公子,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雲狂渾身汗毛倒豎,心說,別開玩笑了好不好?這種正經表情不太適合你啊,會破壞您老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活寶形象。

    面對周廷規的殷切,雲狂卻是無力地搖搖頭,神色深沉:「小彥是有問題,但並非病症所致,倒像是先天的不足,藥物治療永不可能根治,就算是我也只能在病發時助他穩定,而且超過一定範疇就是金針刺穴也未必能回天我終究不是神,這種並非病症的情況,我也無能為力。

    在替北辰彥推穴的時候雲狂便感覺到了,北辰彥的身體與常人並無太差詫異可是卻彷彿有一股頑劣的根子在一直侵蝕著他的生命,沒有確定的某個器官損壞,甚至稱不上病症,卻就是身體虛弱。

    雲狂心中泛起陣陣苦澀,想當初楚少秋功破,也是同樣的無法治療,她縱然有一身高超醫術又能如何,楚少秋救不了北辰彥她也一樣救不了,天道不可逆,人總有生老病死,這便是人生的無力,她再怎樣神通也無法與死神抗衡。

    聽到雲狂如是回答,周廷根的面色一下子垮了下來,臉上憂鬱重重,失望心痛,只能一聲長歎」雲狂所言和九仙谷幾位位師尊簡直一模一樣,可見師尊們也的確是盡力了,周廷根為了北辰彥的病一直在頭痛好不容易碰上雲狂這麼一個貌似比師尊還高明的醫仙,這才燃起了一絲希望,沒想到竟然也是一樣的答案,不禁更加絕望。

    床上的少年卻並不在意挪動著纖細白皙的手臂,輕輕握住雲狂的一隻手,雲狂驚詫看去,卻見少年蜀出一個陽光般的笑臉:「雲狂哥岢不用為我費心了,我早知我的身體情況,也早已經看得開了,上蒼依舊待我不薄,能夠遇見雲狂岢哥真得太好了口。」

    不含雜質的純淨笑容,深深溫暖人心,雲狂卻少有地嚴肅了臉色沉聲問道:「小彥,你真的是這樣想的麼?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命麼?」

    「我……」少年心虛地嘴唇蠕動了兩下,在她犀利黑瞳的注視下卻說不出半個字,直覺告訴他,雲狂似乎有些生氣。

    雲狂深吸一口氣,緩緩頭號道:「小彥,你覺得自己不夠強是嗎?那麼我問你——真正的強大是什麼呢?」

    真正的強大是什麼呢?所有的人在這一問之下都不禁愣了一愣,繼而滿心的茫然,難道不就是彩虹分級的武學境界嗎?只是,這似乎非常可笑,答案非常明確的問題,在她口中問來卻似有了一種難言的深度,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變礙模糊了起來。

    北辰彥疑感地眨眨明亮的眼,看著雲狂,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武功?醫學?地位?權力?對我來說,都不是,在我看來,真正的強,在這裡!」,雲狂淡淡地合上銀扇,如玉般的修長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心房,揚眉一笑:「小彥,你記住真正的強大並非那此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而是一顆堅強的心。」

    眾人只覺得精神一振,眼前一亮,雲狂翩翩白衣上,似乎頃刻綻放出了炫目耀眼的光彩她一手握著北辰彥的手,一手白色長袖輕輕滋灑一揮,仿締要將所有的世俗之物統統掃盡,只留下心中最原始的東西。

    心志堅強者,永不放棄自己無論身在多困難的境地,也會支掙著自己走下去,終有一日,潛龍必然浮出水面,嘯於九天之上。武功不行可以堅持苦練,醫術不精,可以徹夜精研,沒有權勢,可以慢慢一步一個腳印走上高處,心若堅強,總有真正強大之時,反之若心思懦弱,不思進取,縱然有強大武學,得保一時無虞,身在極高之處卻不可能總是憑著運氣避過風浪,總有一天,他會被其他人後來居上最終從高處跌下萬劫不復,

    俊秀的面容鏗鏘的詞句,出塵絕世的氣質,會讓人從靈魂上也顫拌起來,眾人盯著她像是魂魄也被勾了去,這樣一番話好似腦中立起一口大鐘,敲得整個頭腦嗡嗡作響,反覆咀嚼其中含義,年齡稍長的周廷根不禁驚駭,這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居然能說得出這樣具有哲理的話。

    雲狂說話的時候目光深邃悠遠,似乎眼前閃過了此許曾經過往,此時輕輕一歎,轉首對著北辰彥柔聲道:「小彥,不論你的身體如何,我希望你能夠有一顆堅強的心,永遠不要放棄自己,我會盡一切能力幫你調理,好嗎?」溫熱的從眼角滑下液體,北辰彥滿心震撼,幸福地笑道:「我聽雲狂哥哥的,永遠都聽你的——」他暗暗決定我一定會做一個堅強的人,我不會讓她失望!

    說到這裡,北辰彥又突然想到雲狂是個女子,要說永遠聽她的,豈不是……

    少年傻乎乎想著,臉上不禁立劑紅透了。

    廳中眾人紛紛複雜地瞧著雲狂,此時此刻這個白衣墨發的少年並不挺板的身材顯得那樣高大——喜歡她的人越發癡迷,窺探她的人越發震驚,起到的效果卻是雲狂所樂見的。

    「柳小王爺,在下還有此事情,再過一日就是煙雨樓文采大會之時,至時以小王爺的風流必然會前去,在下就期待著煙雨接之會了。」歐陽明微微一笑躬身一禮,若有所指地如是說道。

    雲狂心口一跳,皺起柳眉,一日之後?那不是雲姬登台的日子麼?她的計劃便是在煙雨接聚會上展開,可是這歐陽明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知謹她的打算?

    「文采大會?」雲狂懷疑地問道。

    「哦,小王爺您還不知道啊?雲姬姑娘近年來聲名大作,引得八方名流人士齊聚楚京,小生不才也是這其中之一。但是在下以為光聽雲姬姑娘湄出似乎有此大過枯燥,在下便走親訪友,與許多京城摯友串串門子,大家一致約好,等到雲姬姑娘登台時,京城所有的才子佳人都金前去先聽美人清歌,再來個文才比拚,讓所有技癢的朋友一起盡盡興,這十餘天來已經走滿城皆知,相信以小王爺的風流一定不會錯過見美人們的機會的對嗎?」歐陽明狐狸眼裡精芒閃爍笑意十足,卻是異營友好。

    雲狂懵了,這歐陽明搞什麼鬼,這——這簡直就是幫了她一個大忙啊。

    她原本還害怕有此人不到場,打算找人去官揚一番,這位仁兄就先行一步將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這麼一個大型盛會,絕對可以鬧得遍地紅花開,讓她覺得詭異萬分,卻又找不出問題究竟在哪裡。

    這人真的知道她的計劃?這麼做時他其實一點好處也沒有,難道歐陽蛇膽族真的是貪圖司徒家族倒下的那一點點財富麼?九宗齊聚,司徒家族又不是像上三宗那樣的大宗們,說句不好聽的話,這點錢財,雲狂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裡,以這個歐陽明的精明,為什麼如此看好柳家?如此看好她?為什麼必此幫著她?

    「有美人的地方怎麼少得了楚京第一風流?小王自然會前去的!」心中雖然是猜測不斷,雲狂臉上卻還是一絲表情也沒有透露,笑意吟吟。

    一頓飯就這樣蘋草收場,歐陽明離去,雲狂將北辰彥身上的金針除下,商議一番,雷符花夢影和北辰彥一道返回煙雨樓,與其他名流人士應酬,約好了有空便去柳王府「觀光」。雲狂則是搖著銀扇打道回府,感歎今日這一趟出來的值得,除了秦氏家族,其他宗門都已經浮出水面,而且還查到了疑似兩大另類龐大勢力的些許消息。

    歐陽明走下接去揮手讓身後的幾個護衛先行回程,自己則悄然飛快忖竄入一道幽深窄巷,奔至盡頭,瞧見一個人影眼裡頓時漾起赤城的精芒。

    「見過天尊!」歐陽明單膝跪地,崇毖拜倒。

    輕盈的白衣蕩漾,冷巷之中籠罩在白紗之下身材修長的男子回過身,竟然是方才煙雨樓中一人敵戰多位強者的紫竹高手!他清明的眼睛裡透著絲絲淺笑,清冷聲音淡淡問道:「都辦妥了?」

    「回天尊,屬下巳經告之小王爺了,相信會時小王爺有所幫助。」歐陽明肯首說道,雙眼卻一刻不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眼裡是像柳翔等人對雲狂相類似的,神一般的崇拜。

    「我知道了,記住,無論如何都要幫助她,找相信你有這樣的能力。」男子轉過縹緲如仙的身子,輕聲道。

    「屬下明白,屬下告退。」歐陽明低頭垂首,恭敬地一直退到巷口,深深一望,方才離去門

    「他走了,你可以出來了麼?「男子清雅的笑聲在巷中一路迴盪,明亮眸光溫柔地盯住一片暗色的陰影,那裡雖然並無一個人,他卻看得異常專註:「紫竹之境五感靈敏,你的藏身方法的確很厲害,若是停駐,我也不能苫現,但是你來時卻略有動靜。」

    陰影之中,宛若變戲法般地走出一個星眸朗目的白衣少年,銀扇微微晃著,一雙犀利的黑色眸子卻是緊緊盯在男子身上,好想要將他蒙面的白色絲笠看穿:「你,究竟是誰?」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1:45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五十一章 以身相許

            「你,究竟是誰?」雲狂的星眸犀利如刀,身上的氣勢緩緩上揚,足下的地面悄悄然緩慢隆起一個小包,白衣男子明白這是她真氣浮動的表現,身子不由略微繃緊。

    話語頓了一頓,雲狂又瞇著眼接著道:「或者說,你們,究竟是誰?」

    冰冷無人的窄巷深處,兩道白色身影相時而立,同樣的遺世獨立飄飄欲仙,同樣的絕世驚天,雲狂緊盯這名白衣男子,暗暗讚歎方才在飛雲樓內他只出現了短短一瞬,看得一點兒也不真切,此時一瞧,只覺得那淡雅氣質令人讚賞。

    當然,欣賞是在對方沒有惡意,不會破壞她行動的情況之下,他的來歷和來意實在太讓人起疑了,雲狂很討厭做人嫁衣的感覺,只是他沒有想到歐陽明背後的人竟然會是他,不過如此一來,幫著她的態度就更明顯了。

    「抱歉,這個問題我現在還不能回答你。」有此歉疚的語聲緩緩說道,白衣男子面紗下的目光愈發溫和,卻也聚氣凝神,等待著雲狂的出手。

    「你回不回答——」揚眉輕笑,雲狂黑瞳中驀地射出駭人龐大的自信,玉手一翻,整個人以一個極為漂亮的姿勢硬生生浮空而起,眨眼之間到得男子眼前,一把就朝著他面上的白色斗笠抓去!

    「這可由不得你」,罡風起舞,衣袂飛揚白衣男子見雲狂一掌飄楓拍過來,看似毫無力道,卻是瞳孔暮地一縮,感覺到那一雙白玉小手上的壓力,知道厲害,唇邊漾起一抹苦笑,足尖輕點,身形急速撥高一丈,一舉閃過雲狂的一擊!

    豈止他還未喘口氣,下面的人卻已淺淺微笑,驀地把腰一挺,空中一個倒捲翻騰,明明是前力已發後力未繼的狀態,卻偏偏沒有落定到地面,一腳點在另一隻腳的腳背之上,好似雄鷹展翅,一個觔斗後人再度飄揚而起,斜飛直上,身法古怪精妙之極,竟然比先前一擊還要迅速凌厲!

    眼皮一跳,白衣男手心中暗驚,功力上來說或許他還略勝一籌,可是若論武功招式,他學的雖也算得上絕世妙招,卻是大大地不如她了!真沒想到,她的身法竟是這等絕妙!若是同樣功力的高手,在她手裡未必能走得出五十招!

    白衣人頓時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多多打聽一下她的武功路數再說,自已委實還是太急了此,也太自負了些,以為入了紫竹之境便有此自滿,如果今天栽在她手上,傳到本門之中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雲狂自然清楚白衣人的功力比自己只上不下,她追蹤到這裡,當然有自己的後手和底牌。倒不是她狂妄,招式上,比起上干年文化百家千家融合後沉澱的精華,這個世界她所見的武學招數的確是不怎麼入流,被人稱作絕世武功的,在她眼裡也不過爾爾,僅憑這一身精妙招數,她也可以抗衡很多比她功力更為深厚的高手。

    白衣人可沒她那麼妙的身法,半空之中借力無門,閃不開,只得把手一伸,硬生生在空中與她狠狠對了一掌,兩道人影在空中一閃交疊,都走輕靈如燕各自旋身而退,飄飄然落定枝頭,腳踏一根細技,各自輕盈無比,悠閒自得。

    兩個當世絕頂高手,一試之下相互的實力後已經大約有了個底。

    雲狂這套身法名曰「浮雲步」,乃是女子適合武學排行之首「霓裳羽衣舞」的基本步伐,借助慣性層層疊加,每次轉身都會比之前的力量增加一分,最多可經過九轉,九轉出招則名「雲龍九現」,威力之大相當罕見。

    好在白衣人誤打誤撞第二轉時便硬拚接下了,否用等九轉招成,這一招完整的用出來,就是以他的功力怕也要當場受傷,這一招弊端就是發招太久,不到最後威力難以完全發揮,而且雲狂並不是穿著七彩霓裳,否則威力也不會是如此簡單了。

    「好了好了,你這丫頭,我怕了你還不行嗎,我們的身份我真的不能告訴你,不過請你相信我,我絕不會害你,找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你,相信以你的聰明並不難發現。」眼見雲狂周圍落葉飛旋歸心,招式又要發出,白衣人急忙揚聲叫道,面對雲狂他既不想打又不能直說,實在是頭疼至極。

    「要我相信你,就得拿出試意來!我根本不清楚閣下的目的,有閣下這麼個突然冒出來的紫竹高手,實在讓我很不放心,要麼,你今天就要死在這裡,要麼,閣下給我個讓我信服的理由。」雲狂咪著黑瞳,舉起聚力的單掌,面無表情地淡淡說道,暗地裡更為吃驚,這人竟然還知道她是女子!

    不過,她豈是好糊弄的?雖說雲狂能夠感覺出白衣男子的善意,可是她行事向來小心謹慎,否則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怎麼可能隨意跟著感覺走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物?

    唉,那你想要我怎樣?先說好,有兩樣是我的底線,我的真面目你不能看,我的身份你不可以問,其他的,你想要問什麼我都可以回答你,你想要什麼找都可以滿足你,我的誠意很明顯。」白衣人知道她的精明,以她的性子,自然要確認敵友關係,只好攤了攤手,表不自己絕對沒有惡意。

    「誠意?什麼都可以?」雲狂笑容裡突然多出幾分邪肆感人,「哦」了一聲,似有所悟地點點頭,眉毛一揚頗為認真地道:「這樣吧,既然閣下這麼為難,我便不問你的身份了,只要你以身相許,你看如何?」

    什麼以身相許?

    白衣人差點沒從村技上一頭栽下去心中哀嚎——悲劇啊!本尊居然被人「調戲」了,這傳出去,我還怎麼有臉見父老鄉親啊,雲狂卻是混不在意,反正她已經當慣了楚京第一風流紈褲,一天調戲的男男女女不知道有多少,這個傢伙走哪個王八蛋,長得是圓是扁都沒所謂,既然是一代絕世高手,先調戲了再說!

    白衣人一雙冒光的眼睛盯住她,惡狠狠地磨了磨牙,心裡暗想,沒良心的小東西我為你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忙裡忙外安排妥當,一心討好,你倒不錯,風流天下,招蜂引蝶,招惹了那麼多個男人不說,居然調戲到我頭上來了!

    「怎麼,你不願意嗎」」雲狂一副好奇模樣,又不怕死的冒出一句火上澆油的話來:「我這可是為了你好,你自己說的什麼都可以滿足我的哦,想想看,你人都是我的了我自然也不怕你窩裡反了,對了,問個比較敏感的問題,兄弟你是處男麼?」

    白衣人汗透脊背,無語問蒼天,自己怎麼攤上了這麼個要命的小東西!看看這口氣,這麼多年男裝扮下來真的一點女人味都沒了,沒有女人味也就算了,臉不紅心不跳地便問出這種問題,也實在是太

    白紗下,他一張俊臉已經紅透了,別說,他可迅真的沒有碰過任何女人呢。

    思緒一頓,一道強烈的罡風已經刮刻眼前,閃爍著危險光澤的星眸驀地逼近,白衣男子白色竹笠上的白紗驀地一潦!這才驚覺,這狡猾的小東西,原來是在打偷襲的主意的,目露溫柔之色他竟是不躲不閃,傲立技頭,張開雙臂,像是迎接著最為珍貴的東西,輕而易舉地一收有力的手臂,便將撲過來的雲狂整個收八寬敞結實的胸懷中,御下的村技承我了兩個人的重量,卻依舊是輕飄飄的,毫不吃力。

    「丫頭,滿意了?他溫和地淡淡笑問。

    世無雙一隻白皙的正手抵在白衣人的胸房,五指成刀,這一雙白嫩小手看似無害,實則切金斷亞,只要稍一用力,要害被擊,這個人無論是怎樣的高手也會立刻死透!

    雲狂的本意只是要試探敵我,然而此時她卻走徹底怔住了,方纔那白紗飛舞的一瞬,她看到了一雙閃爍著極端清明溫柔的眼睛,他下半個臉還蒙著面紗,看不請楚他的樣貌但那雙漂亮得可稱絕世的眼睛,在第一時間印入了她的心中,從身形和聲音看,這個男人的年齡並不大,而且,他身上還散發著一股熏人欲醉的雅香,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熟悉。

    白衣男子隔著蒙面的紗巾,將臉深深埋入她的頸間,輕輕地真摯地柔聲說道:「對不起,現在我真的還不能告訴你,不要生氣,對你,我沒有一點惡意,我只是想幫你妥只是不希望只有你一人在不停努力,若是你要我的命,我可以隨時交給你。」

    雲狂淡淡瞇起眼睛,手慢慢地揪緊他胸前的衣襟,那白色秒巾近在咫尺,這一刻她卻無力將之拉下來。

    心中暗歎她的精明,白衣男子突然輕笑道:「小東西,閉上眼睛」。

    「做什麼?」雲狂嘟噥一句,卻好像受了蠱惑,真的就閉起了黑色雙眸,在這個讓人有此眷戀的懷抱裡,她不願去多想什麼不願去考慮什麼勾心鬥角,恩恩怨怨。

    臉上突然傳來極為輕柔的觸感,男子的薄唇在她面頰上輕輕一吻,驀地縱身躍下,將雲狂安穩放到地上,揚聲大笑:「你的意見,我很樂意接受,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人,可不許嫌棄我……」

    聲音遠遠傳來,白紗飛舞,白衣男子已然絕塵而去。

    雲狂摸了摸被親到的地方,卻是目光複雜,沒有再追上去。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五十二章 群英匯聚

            春季的晚風開常和煦,夕陽落下,柳王府內的僕人們做完了一天的工作,各自回房休息,年輕英俊的黑袍男子穿過幾所院落,來到一間頗為碩大的宅子裡,推門而入輕聲笑道:「雪兒,我回來了!」

    「哥!你總算來了!」炕上明眸皓齒的絕色女子見到男人眼露笑意,飛快跑下了床,手中縫到一半的衣衫一併帶了過來,披到男人身上,正巧合身,俏麗女子眼裡笑意盈盈,很是滿足。

    柳翔帶著微笑,拍了拍少女的手,鼓勵地道:「雪兒健的衣裳真好,不過已經不是冬天了,哥哥身體很好,不需要這些的。」

    尹雪一張臉垮了下來,嘟著嘴抱怨道:「既然如此,那你怎麼總是穿著這身黑袍子?」我以為你怕冷這才給你連夜縫製衣服,誰知你竟然不領情!

    「這袍子……」柳翔握緊黑色長袍臉上漾起溫暖笑意:「這是少主給的。」

    由雲狂親自設計的,式樣獨特,製作精心,流蘇子結成一個圖案掛在袍子上面,兩肩上更掛著許多穗子似的金色紋路,穿在身上雍容華責又帥又酷,外人一看,整一個貴公子。她笑說是給總軍師所用,親手遞給了他,一共就那麼幾件,只有她手下的親信人手一件,柳刃柳風他們可都寶貝得緊呢!

    就是天氣再熱,他也會時時刻刻穿著這張袍子,反正他是練武之人,寒暑不侵,能夠穿著雲狂的心意,對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少主,少主,你就知道少主——」尹雪一聽到這兩個字臉色頓時變得有此古怪,將手中衣服扔到一邊,跺腳怒道:「哥你的傲氣哪去了?我那個從不會向人低頭的岢哥哪去了?你曾經說過就算再困難,我們也要一起走下去,決不向任何人低頭,可自從你進了柳王府,你叫少主兩個字叫得比誰都順口,你已經將她當戍了你的主人是不是?你已經不打算和雪兒一起走下去了是不是?「

    「雪兒,你怎麼可以這麼想——,當初如果不是柳老太爺收留我們,給我們找醫生,你的病怎麼會輕易治好?況且,當初若不是少主幫我們,你哥哥我現在就在羅裳門,而你也到了飄紅樓了,我們的尊嚴就是少主給的,難道她不值得我尊敬麼?」柳翔俊眉一挺,責備回去,帶著壓力的雙眼盯緊少女,以後不可以再說類似的話,明白嗎?」

    尹雪銀牙一咬,眼淚在眶巾打轉,懼恨道:「哥!你已經不記得你姓尹了是不是?你給柳家當了幾年的奴才,這恩情還沒有還夠嗎?就是你喜歡她又怎麼樣!你在她眼裡永遠是一今奴才!你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室內的氣溫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春風吹入屋中輕拂著男子的黑色長髮,柳翔卻感覺似乎身體浸入了臘月寒冬的冰泉裡,尹雪見他不說話,抬頭望見他凝重的面色也訥訥地不敢再開口。

    良久,一隻不大的黑羽鷹飛入窗口停在柳翔胳膊上,室內的安靜方才打破。

    柳翔將縛了信紙的竹筒從鷹腳上取下,略略一掃,一振臂,黑羽鷹展翅離去。

    「哥,你又要走了嗎?」尹雪咬著唇,抓緊手裡的錦帕,她見到柳翔的機會實在很少,這麼一分兒,他卻又又離開了。

    「嗯,有很重要的事情。」柳翔淡淡點點頭,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打開門便跨了出去,半個身子在門外,方才回頭瞧了尹雪一眼,語聲略顯嘶啞:「雪兒,你們都是我很重要的人,如果可以,我不想在其中做出選擇。」

    雪兒……但願你不要逼我……

    柳翔轉裹離去,這句未出口的話,吞回了肚子裡。

    尹雪愣愣瞧著空曠的門前,木門在春風之下緩緩發出一吱呀的響聲,女子的心如同炙熱火烤,疼痛難當,那一刻,柳翔的眼裡流露出的傷痛讓她心疼得窒息,可是嫉妒之火卻已將理智完全燒燬,尹雪的手緊緊握住桌子指甲翻捲仍毫無自覺。

    無論怎樣,我要讓哥哥變回來,只要那個人消失了,哥哥就不會再屈居人下,一定要讓哥回到我的身邊……

    柳翔轉入柳王府一片無人之地,輕提一口氣,人如飛鷹,倏地便飛身竄出王府,向著北方一路飛奔,心裡暗暗地歎息。

    當初雲狂選擇人員進行培養之時,也注意到了容貌比之柳翔不下的尹雪,但僅僅是一眼雲狂便否定了這個女子,讓她留在柳王府只是賣了柳翔一個面子。精明的柳翔明白這是為什麼,尹雪心性太不穩定,心浮氣躁又有一股無知的驕傲,硬是不肯改自己的名字再加上當日她表現出來的定性,說得難聽些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是她到底是自己唯一的親妹妹。

    「就是你喜歡她又怎樣,在她眼裡你永遠是一個奴才!你永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腦中迴響起尹雪的話,柳翔卻是釋懷地吐了口氣,淡淡一笑,他的確是喜歡著她,從第一眼見面的時候就認定了她,但他知道,雲狂對他們任何一個,都是像親人般地平等,只是他們發自內心地尊敬她,才會不由自主對她恭敬。

    至於想礙到什麼,那就更為可笑了,在雲狂身邊的人何曾想過自己如何?只要能給她一點幫助,他就是粉身碎骨又何妨。

    方才思索到這裡,耳邊突然警覺到一陣風聲,柳翔急忙側身閃過,目光一瞥,頓時發現左右兩邊的屋頂上,竟也各有兩個黑影極速奔馳,輕功卓絕,如履平地。

    「哎呀呀,我當是誰呢,大牛夜的不睡覺跑到人家房頂上來溜躂,翔哥,你什麼時候有這種嗜好了?」一個男聲朗朗笑道,雖不響亮聽起來卻也有二十歲左右的樣子,正在右側飛一般地向著柳翔靠過來。

    「翔哥估計是又看上哪家姑娘了,不過偷窺時可要小心哇,又掉進人家澡盆子裡,被人家當成色魔一路追打,豈不是有辱了翔哥的一世英名。」左側的兩人之一也嬉笑說道,同樣飛快地朝著柳翔靠近。

    「可惜小風不在,要不再推波助瀾一把,免得翔哥對著美人只敢看不敢碰啊。」

    「要不咱們做一做好事吧,反正許久不見也手癢了……」

    「哇哈哈,好主意啊好主意,兄弟們,千萬別客氣,我們要牢牢記住公子的話,不要被事物的表象迷惑,翔哥就是嘴上生氣,也一定會在心裡感激我們的。」

    四個人一陣議論紛紛,達成一致,當下眼冒精光,如狼似虎向著柳翔撲了過來!

    「我靠!我靠!你們四個怎麼也回來了!嫉妒!你們這是赤裸裸的嫉妒!」一見這四人,連柳翔這個一向自詡斯文的人才也不禁連連罵了兩句,撥腿就跑,加速奔逃,一兩個他還有信心對,四個一起上,他才不幹!打不過你們我跑還不行嗎?」

    這四個人加上他們的頭頭惡魔小風,柳翔想起來就欲抱著腦袋呻吟,從這五人來到雲狂身邊後,他貌似就成了活靶子,天天要應付他們的明槍暗箭,最鬱悶的一次糗事就是練輕功之時被柳風一時興起,一腳踢進了一家女子澡堂,惹上了一起重大的色狼事件,被一幫女人漫罵著追打了半條街,轟動了半個京城,從那以後柳翔就患上了「澡堂恐懼症」,當然他最頭疼的還是這幾個人。

    幸好這四個人後來被雲狂派去各地執行任務,鮮有歸來,他們都相當嫉妒能夠一直呆在雲狂身邊坐鎮的柳翔,今天難得逮著機會再次齊聚一堂,見了柳翔,哪能不像老鼠見到了大米?

    「翔哥,別跑那麼快啊,和兄弟們親熱親熱嘛!」四人鍥而不捨地追逐著。

    「鬼才要和你們親熱!公子我性取向很正常!」柳翔跑礙比兔子還快。

    恩,今晚的夜空下,相當熱鬧……

    寬敞碩大的皇宮,在數年之前便似整個成了一座冷宮,柳賢王府在八年之間連續擴建數次,王府規摸幾乎都與皇宮差不多了,大楚早已名存實亡,這片地方成了後宮嬪妃的墓地,癡呆的皇帝天天躺在寢宮床上,只有幾個太監宮女隨意照顧著,哪裡還有一點氣派的樣子?

    太子寢宮,穿過一片黝黑的路徑之後,一座小型內殿便現於眼前,牆壁上鑲著令人驚訝的碗口大的夜明珠,一排邊下去,將整個內殿照礙通明,兩排血衣大漢直接挺如木樁子似的站在兩旁,延伸入殿,內殿上方,一張虎皮大椅放在正中,俊朗如神的白衣「少年」正襟危坐,瀟灑四顧。

    恐怕誰也想不到,雲狂竟然將自己的總部設在這落沒的大楚皇宮之內,設在這陷入一片死寂的太子寢宮之內!經過一番改造,這太子寢宮已經完金成了她的天下,整個皇宮不在她掌握範圍的地方也不多。

    「少主,翔公子,無涯,無月,無為,無笙也到了。」面容堅毅的血衣進堂稟告,八年來,他內外兼修,身體愈發結實,已是龍門鏢局總鏢頭。

    柳家的明面實力由血衣掌握,經血衣之口向柳清柳劍提議之後,龍門殺手組織徹底改成了鏢局,達年來已經坐大,但又並不強烈膨脹,這便能起到很好的迷惑效果,讓人以為柳字世家雖然沒落卻還沒徹底衰敗,屬於一個不上不下的家族。

    三十六人眾的血殺隊的殺氣雖然收斂了不少,但武學上提升了許多,實力看似弱了,卻不知比以前強大了多少倍。」恩,叫他們進來。「雲狂慵懶隨意地揮揮手。

    追逐了半晌的柳翔五人從外面走入,一瞧堂內氣氛,頓時驚得瞪直了眼晴,各自收斂嬉笑,嚴肅神態,這竟然是雲狂多年以來第一次將所有手中勢力首腦調集一堂的大會,看樣子此番足要有絕大動作了!

    「阿翔,坐至這裡來!」指了指右側的一張皮椅,雲狂淡淡笑道,左側是笑嘻嘻的少年柳風,殿內眾人的臉色都有此羨慕,坐上那個位置無疑是雲狂對他們的一種肯定。

    柳翔壓下心裡的激動,不失儀態走到上方,轉身坐定,整個身體都一片溫暖。

    雲狂微笑看著下方的一大片眼露赤城的年輕人,頗有大業有成的成就感。

    下方一共兩批人馬,一批是剛進殿來的無涯,無笙,無月,無為四個黑衣少年,一批是梅蘭竹菊,玲瓏,錦繡為首的數名女子,一批是十八名全身亮銀軟凱白色輕甲的威武青年,最後一批是龍門血殺隊。

    「見過公子!」眾人整齊劃一地輕輕低頭,卻不行跪拜大禮,這是雲狂一向的要求,但即使如此,也分毫不會減少眾人對她的崇拜之情。

    雲狂輕點腦袋,不拘禮節,深吸一口氣,銀扇微擺,黑亮若星辰般的雙眼鋒芒畢露,揚聲說道:

    「眼下楚京即將大亂,能否在這場大亂之中穩定安身,將是我們覆滅還是成功的第一步,成則為王,敗則為寇,這個道理我不想說多。多年部署,就是等著揚眉吐氣睥睨天下之時,現在,諸位也應該猜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來了!」

    眾人不禁為之一震,立刻精神了幾分。

    「阿翔,將你幾年以來的收穫說給大家聽聽!」雲狂微笑看向柳翔,遞過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柳翔神色一肅,帶著自豪開口說道:「八年以來,我們停雲閣商業脈絡已經遍佈大陸,情報網絡交織縱橫,一共有各地產業一千三百三十六處,大型產業三百零六處,小型分號六百二十七處,各地暗樁一百零三處,七國的每一國中我們都能第一時間調動足夠的人手,柳翔自信龍州大陸土無人可比!去年我們的商業同一年收入白銀四千七百萬兩,連年收入穩步上升,相信公子已是天下最富有之人!」

    在這種時候,就算是頑皮如柳風,也會一樣稱呼雲狂為公子,雖然雲狂並未要求過,但這是他們給予她的別樣尊敬。

    堂內頓時響起陣陣抽吸聲,一年接近五千萬兩的白銀!這是多可怕的一筆錢財!就算是龍州大陸上最龐大的國家燕國收入上也遠遠不及!

    「很好!」雲狂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淡淡笑道:「阿翔這個網絡已經到了一個相當龐大的地步,所以,到此為止,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保持住現在的水平,就是你最大的任務,正所謂過猶不及,一旦超出了我們精力所及的範圍,只怕到時候麻煩反倒會比利益還要多,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個道理,你應該能看明白。」

    柳翔經她一點,頓時心中一跳,急忙應了一聲,暗暗心虛,原本他還打算將此商業網絡繼續擴大,但是仔細一想卻已經暫無可用之人,若是徵用外人那反而會造成不穩定,雲狂一向奉行寧缺毋濫,就是這個原因。

    讚賞的目光投去,雲狂向來不吝惜誇獎:「你曾說十年之內為我建立一個天下第一的商業情報網絡,如今僅僅八年你已經做到了,恭喜你。」

    「那是公子教導有方。」柳翔炙熱專注地瞧著她,心道,若非你交給我的一套方法我又怎麼能有今天的成就?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啊!

    「小風,阿刃現在不在,你匯報一下七星堂近年情況。」

    見雲狂瞧向自已,柳風收起笑嘻嘻的神態,一挑俊俏的眉毛清脆笑道:「七星堂歸屬停雲閣,算是一個分支,如今旗下擁有青竹境界高手七名,綠竹境界高手一十九名,黃竹境界武者九十八名,橙竹武者三百一十六名,赤竹武者一千餘人,普通武夫若干,分佈在煙雨樓,飛雲樓,長樂坊等京城停雲閣重要產業之中,聽公子一聲令下,可隨時調度,整個楚京都能第一時間掌握在找們的手中!」

    這個數宇報出來,除了雲狂和幾個知情人員,在場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七星堂星辰樓的暗夜七星只是個幌子,沒人知道停雲閣的高手真正數目,雲狂膽敢挑釁雷門世家正面浮出水面,憑借的最大底氣就是這樣一批武道高手!

    她並非自己親身訓練,而是採用最有效率的方法,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自己教導最中意的人選,然後分配人手讓他們傳授武藝相互切磋,武道高手畢竟難得,八年之功,有這樣一個龐大的教字極為不容易,除了頂尖高手上數量不足,也算是能夠與雷門世家正面抗衡一番了,再者,雲狂坐擁的還不僅僅是七星堂。

    「龍門血殺隊所有成員三十六人,皆已突破綠竹之境,龍門鏢局各處還分散著許多武者。」血衣目中精光灼灼,在雲狂的注視下上前一步,匯報道。

    最後,雲狂帶著笑意看向那十八個白衣銀越的年輕男子:「雲飛你們呢?」

    為首一英俊青年上前一步,朗聲說道,「連雲十八騎也已全部踏入綠竹之境,近年來在各處以白衣神女之名組織義軍,轉戰七國邊境,尤其以楚,燕,湘三國交鋒處為主,已經在三國邊境組織連雲義軍一百五十八萬人,其他七國各自數十萬人,整編成軍初步入軌,匯總大約……」

    雲飛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是在思索,一會兒方才完全舒展,報上了一個駭人的數字:「一共大約三百八十餘萬義軍,只待公子一聲令下,我們兄弟便可整合一處,願做公子帳下士,為公子蕩平大陸阻力!」

    接近四百萬,殿內又走一番不住抽吸,直到今天,他們方才明白自己這位公子如今已經有了多龐大的勢力!百萬人的大軍,天下何處不可暢行?幾十幾百個高手在百萬大軍之中委實起不了什麼作用,說的不好聽,用人堆都可以把你堆死!

    這一串數字報完,堂中已經一片安靜,每個人都用更為狂熱的眼神瞧著上方那個猶如神明的人物,僅僅八年時光,這簡直是一個奇跡!

    雲狂看著眾人眸中門爍的精光和自信,淡淡一笑,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緩緩站起身雲狂平靜都威嚴地說道,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我親自挑選的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如今,也證明了我沒有看錯人!我們的實力大家心裡也有了個底,我希望你們相信自己,也相信我,不要以為雷門世家不可打倒,不要以為我們會永遠居於暗處,當我們沒有能力的時候,我們可以忍,但是,當我們有了這樣的力量,有了能夠翻雲覆雨的實力,我們便不需要再忍耐!縱然我們猖狂得不可一世,天下王侯,誰又能奈我何?」

    狂肆地一笑雲狂此番聚集九大宗門,就根本沒想過要繼續裝模作樣下去,現在的虛與委蛇不過是免礙招徠不必怠的敵人所以才謹慎罷了,辯明敵我,那麼該留的留,該抹殺的,就要徹底抹殺了!

    「阿翔,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從今天開始仝力搜索有關九仙谷和雷門世家敵對勢力的消息,不論足得到哪一條都要第一時間告知我。」

    「雲飛,四地義軍不要大動,你將三國邊境的連雲義軍調入楚國邊境,自己帶一隊連雲飛騎潛入京城等我誚息,隨時準備增援。」

    「玲瓏錦繡,梅蘭竹菊,煙雨樓由你們安排,我不希望看到一點兒差錯!暗夜七星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一連串的部署命令下來眾人響亮齊應:「是!」

    「雲狂!他們行動了。」人方散去不久,大殿的門口不知何時一道冰冷的黑影已經站在那兒,一雙緋紅的眸子妖異邪肆,整個人像是融入了黑暗之中,柳風等人一望,齊齊嚇了一跳。

    「刃,你突破藍竹了?」柳翔驚問,柳刃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眼裡蕩漾著此許驕傲。」果然不帳是刃哥啊!「無涯四人紛紛起哄。

    「呵呵他們啊……」雲狂眼望黑夜,胸口微暖,眼中一道冷光閃過:「走吧,暗夜可是我們的天下!總不能讓別人搶了我們的風頭!」

    柳翔若有所思地看了內堂一眼,他知道下面是一個冰窖,提醒道:「雲狂,平日裡你都會去那兒看一看那個人,今天……」

    「不用了。」明亮的黑眸掃過那片地方,雲狂卻直接走出了太子寢宮。

    「公主,咱們要去做什麼?」柳風好奇道。

    「小風,這世上的頂尖人物通常都喜歡比上一比,暗夜七星和白家都是干殺手這一行的,你說誰更強大呢?」

    「這個嘛,嘻嘻嘻……」

    「對了,把我的七彩霓裳拿來……」

    「哇……」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1:48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五十三章 驚斗群雄

            白家眾人的落腳點並不在司徒家族內,白三是否司徒家族所殺仍是個未知數,白五和白九便與一眾九宗人士一道進駐了煙雨樓中,九大宗門,除了本就在楚京的司徒家族和柳家,其餘六宗來人分居煙雨樓各處,而白家眾人則是窩在一個挺別緻的院子裡。

    由於繼承人死在楚京,白家極為重視此事所常來的武道高手其實並不止白五和白九,上午帶去的那些人,還有一名家族極為重視的青竹高手白聖帶了一路二十幾人,於下午到達楚京,此時白家的庭院裡竟然擠了三十餘人。

    月黑風高,燭光搖曳,白家院內燈火通明。

    白五和白九義憤填膺地說起了白日裡被雲狂侮辱諷刺之事,越說越憋屈,忍不住就開始了一連串的惡毒大罵,白九惡狠狠道:「那個混蛋小子,居然說要把我們送去羅裳門當男妓,此番等柳家覆滅我便將他扔給兄弟們輪上一番再扔到那裡去,讓他知道惹了我白九爺的後果!」

    一個莽漢齬齪地嘿嘿大笑,表情相當的猥瑣:「哩嘿,九爺,別說了,那小子細皮嫩肉俊俏十足的,倒還真是個不錯的貨色你這不是讓兄弟們流口水嗎!」

    周圍一頓淫蕩的哈哈大笑,口沫橫飛白五被他說得解氣,眉開眼笑:「有什麼關係,哼,過不了兩天,這就真是他的下場了!眼下只有幾個家族還未談妥,上一宗的丁陸長老已經表了態,只要條件商議好了,那小子還不是甕中之鱉?嘿嘿,張漢,到時候爺就第一個讓你開葷,試試這養尊處優的小王爺是什麼滋味,……哈哈哈哈……」

    又是一連串的猥褻笑聲,張汊忙不迭地點頭哈腰瞪圓牛一般的眼睛,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九爺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大家都有份,兄弟們放心,我老張不會把他玩死的,一定讓大家都解解饞,嘿嘿嘿……」

    一干人等正yy得高興,端坐旁邊似木頭樁子一般的老者突然睜開了悶著精芒的眼睛,驀地發出一聲雷霆大喝:「哪兩位朋友大駕光臨!」

    老者一伸乾癟的瘦掌,霍然一掌拍了出去,梨香院的紅漆大門被他隔空一掌拍得四分五裂!門口兩道碩長人影雙雙騰空而起躍上牆頭,雙目然出濃濃冷光,一臉鐵青地向著白家眾人掃過來,一個紅衣如火一個青衣如冰,傲立牆頭,像是兩尊地獄裡的鬼神殺氣騰騰!

    這二人,正是花夢影和雷簫。

    不久之前,兩人尚在房內商量對策,白日裡他們已經將目標鎖定在白家眾人的身上,只是後來雲狂露;一手不似凡人的醫術,又疑似有不凡武功,兩人才會互相交換意見,不過他們的意旦卻是出奇一致。

    花夢影淡淡說:「我不管狂弟是有武切也好,沒有武功也好,有一點能夠威脅到他生命的,我便不答應!在我力所能及之內,我會替他消除一此障礙,他如何做我不會去理會,但是我能做的找便要做到!」

    雷簫刖半真半假地說:「反正我也看白家那些雜種不順眼,竟敢罵我們是大孬種,不宰他們我心有不甘!我可不是為了狂弟!」

    多年之間的朋友默契不禁讓兩人相視一笑,緊接著就雙雙竄出了院牆。

    上三宗一位長老不知道去了哪裡,直到現在還未歸來,花夢影和雷簫便趁著月黑風高一路探到這兒,隔養老遠就聽見了笑罵聲,來到門口,更是將白五白九和張汊那凡句聽得一清二楚,頓時怒火飆升,氣息不穩這,才讓白聖發現了自己。

    黑夜之中二人臉也奇差,胸口彷彿火燎般的憤怒,這此該死的混蛋!竟然說要將狂弟……

    唯有白聖憑著目力方才瞧見了兩人的真面目,當下疑惑驚呼:「二位少主?」

    白家眾人還不知道雷簫和花夢影已動了殺心,只是有點奇怪這二人行蹤,白五時這兩人賠笑道:「兩位少主,我和兄弟今正在飛雲樓實在是多有得罪,白五在此向你們道歉,不知道這麼晚了,你們來做什麼門?」

    多有得罪?道歉?哼,膽敢如此侮辱狂弟,你以為道歉就有用麼花夢影神色冰冷,殺氣四溢,翻掌如刀宛如利箭般向著白五飛去!雷簫目中冒火,一記直拳也向著白五呼嘯而來,可憐的白五當即就傻了眼,愣在當場,腦子罪些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賠禮道歉還能賠出一拳頭一掌劈?」

    「來要你的命!」兩人不約而同厲聲怒道。

    白聖當即大驚,這一拳一掌凌厲至極,完全就是搏命的手段沒有分毫旋轉餘地,只急得大喝:「快躲,這……」

    「嘻嘻,想要我的命,只怕你們還差了此!」黑夜中異變突起!驀地響起一串清脆如銀鈴般的嬌笑,白五身前突然冒出一抹極為俏麗的影子,幾乎沒人瞧清楚她是怎樣到了那兒的,她纖手一蕩,一根青色細羽紗繞土了白五的脖子,另外一道紅紗一道青紗閃電般地向著雷簫和花夢影投去!

    以一敵三!還有兩個是青竹境界的高手!

    電光火石之間,白五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濃濃熱血便飆噴二尺,一顆人頭飛上高空,重重落地,竟發出了極為響亮的悶聲,雷簫和花夢影只覺得一股勁氣逼到身前,雙雙都是一陣駭然窒息,急忙護住前胸,疾速飛退,然而那股將他們擊退的勁力卻走異常溫和,只是迫得他們飛速後退而已,相比白五,兩人根本一點傷都沒有受。

    停下身來二人已經被迫退到了院門口,雷簫和花夢影心中駭然,驚疑互望一眼,只覺礙這女子功力可比白日那個神秘的白衣男子!方纔她若是要傷他們輕而易舉,為什麼要費這個力氣控制著力道讓他們看似被逼得節節敗退實際卻毫無損傷?這人是誰?打的是什麼主意?

    那窈窕人影一閃而過,此時卻沒有了影子只有笑聲在空中迴響,幾乎傳遍了整個煙雨樓,九宗之人頓時仝都聽礙一清二楚:「上三宗兩位少主,你們以為前來報信便能讓白家躲過一劫麼?哼哼,別人怕你們雷門,我們可不怕,想要我的命,就拿出點本事來,不過我勸你們還是別管這檔子閒事了,下回,可就不止受傷這麼簡單了!「

    前來報信?要她的命」

    雷簫和花夢影當即雙雙驚得張大了嘴,出了一身大汗這人也太能扯了吧?他們怎麼不記得他們要過來報信?怎麼不記得他們是要她的命?還管你的閒事?誰愛招惹你這個瘟神啊!我們才不知道你是張二李四還是趙五鄭六!我們是來宰這幫子混蛋的好不好!

    兩人心裡雖然哼哼,都也不動了,他們有一種感覺,這個女子似乎有意維護他們,以她的功力怎麼會感覺不出他們沒有受傷,她卻反而說他們受了傷,替他們開脫的意思在二人聽來極為明顯。

    「簫,看看情況再說!」花夢影傳音道,神色間透著點點古怪。

    雷蕭點點頭,與花夢影二人裝作受傷不起,呆在一片陰影區域仰頭看戲

    白家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雷門二位少主那句「要你的命」是對這個人說的,只有青竹高號白聖還有點疑感,只是此時,注意力已經全然被那個聲音給吸引過去了。

    煙雨樓幾大宗門在這樣的惜況下沒有誰還能睡得著,紛紛披了衣服邊竄出門外,來到白家所駐梨香院查探虛實。

    「什麼人膽敢傷害我家少主!」不遠處,丁陸長老一聲震天怒喝,四道身影向著這廂飛馳而來,引起暗中察看眾人的一陣陣驚呼,這樣可怕的速度簡直令人震撼,雷簫和花夢影瞳孔一縮,緊緊盯住其中一位身材健碩的中年男子,雙雙驚呼。

    「二叔!你怎麼來了!」

    被二人稱作二叔的男人看起來並不那麼出眾,但身上卻散發著一股難言的危險氣息,原本英俊的臉上一各刀疤從眼角一直延伸到面頰上,已然毀容!

    眨眼之間已經一馬當光到了眾人眼前,伸手將花夢影和雷簫扶起,精赤的目光倏地盯住一棵樹枝頭,危險地咪起了眼睛……

    眾人不禁順著他的目光瞧了過去,天邊烏雲似乎極給面子,在這一刻悄然退去,皎潔的月光鋪灑下來,高聳入雲的巨樹頂端,八個姿勢各異的身影便呈現在眾人的眼中。

    七個黑影或立或坐,悠閒地憑藉著一根村技穩住身律,最頂端,是一個黑紗蒙面絕世出塵的竊窕人影。

    她身著一件七彩色澤交織而戍的美麗羽衣,長髮由一根緞帶隨意紮起,玲瓏的身材在綵裳襯托下凹凸有致,那綵裳華美卻樣式古怪,竟然是無袖之裝,少女兩荼瑩白的玉臂裸露在月光下,泛著寶象牙般的光澤。

    她全身的彩紗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彷彿完全沒有重量,在風中肆意飄蕩,與她輕盈的黑髮交織在一塊兒,出奇的美麗,即便是看不見她的容貌,也會讓人覺得,她是一個絕代佳人,那衣襟迎風舞動俏立枝頭的模樣,好似畫中的仙女,靈氣逼人。

    四下安靜無聲,都被這絕世的女子吸引了目光,花夢影和雷蕭疑惑地拚命揉眼睛,只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她似的,一時間卻又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五十四章 驚斗群雄(二)

            原本黑暗的夜在這一刻陡然就亮了起來,月色冷清朦朧,落在搖曳款擺的巨樹技頭,為那八人蒙了一層神秘面紗。

    一時間,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一個個眼珠子凸出,緊盯上方,這此人的輕功能高深到這個地步,不但是身法絕妙,就連功力也沒有一人在青竹境界以下,丁陸長老等人眼皮直跳,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危機,大陸上除了上三宗和他們所知的幾個密宗,競然還有這樣一支能一次出動八名青竹高手的可怕力量,而且這樣的勢力潛入楚京他們卻一無所知。

    丁陸長老對著身旁那個刀疤中年男子悄然傳音道:「副宗主,這些人可能也是他們的人,絕不能留!

    雷破海恍如未聞,只是目力緊緊盯住高處少女的窈窕身姿,五指並成掌刀,堅毅的下巴微微揚起,臉上的刀疤在月色下突然硼直,全身都像是一張拉開的弓,陷入極為緊張狀態之中。

    丁陸長老等人不禁大為疑惑,副宗主武功絕世,人方到中年已入紫竹之境,乃是雷門紫竹堂三大巔峰高手之一怎麼今個會這麼反常?從身形看來,對方年齡似乎都不算太大,難道附近還有其他值得雷宗主注意的人物不成?

    這此人做夢都沒有想過,雷破海緊張的是那個玲坎竊窕的絕世少女。

    雷破海是什麼人?雷門世家副宗主,地位僅在宗主雷破天之下的絕世高手,是雷門紫竹堂三大高手之中眼下唯一一個不在宗門裡此時靠近南方的人,下午他接到飛鴿傳書一路趕來,剛到此處他便驚駭發現到了有一個與他境界相仿的人物,觀察之下,他憑藉著對那個人手下的其他人的感應確定了他們的位置。

    瞧見那個夭仙般的少女,雷破海頓時覺得自己有可能見鬼了,那個少女怎麼看貌似也不到二十歲吧?一個二十歲不到的紫竹高手?回報宗門密堂,祖宗祠堂裡的遊魂估計都要被嚇得活過來,但是,這明明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現在居然就在他眼前出現了!

    雷破海一時萬分驚疑,這個少女是不是哪個老巫婆練了什麼返老還常的妖法變的?太不可思議了!

    只是搜索記憶之中,紫竹境界的老太婆好像已經仝都仙遊去了,而且那些人和九宗根本沒有深仇大恨,至於「他們」那邊,韓亞蓮那個蛇蠍般的中年婦女不可能有這樣的仙靈氣質,雷破海一時也參悟不透,這個年輕得可怕的紫竹高手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

    他感覺到那個少女的心念已經鎖定在自己的身上,只要他稍有異動,那名女子就會抓住破綻將他擊殺!她身上散發的在他人看來或許是飄渺仙靈之氣,可在他眼裡卻是赤錁裸的殺氣!此時雷破海甚至不敢分心多說一個字,女子居高臨下已經佔了上風,他只得被動防範,等待她的出手以周旋。

    眾人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底下白聖已是一聲虎吼:「九大宗門同氣連枝互為一體,爾等何方妖孽竟敢來我們七宗匯聚之地撒野,誠心欺負我們當世九宗無人了不成?」

    白聖一句話吼完。深深一吸氣寬厚腳掌「砰!」地一踩地面,結實的青石板地面上硬守生多出一個深深腳印,白聖長老的身體猶如炮彈,向高襯枝頭飛快衝去!

    雲狂直面長風,輕盈傲立,悠閒地踏在巨襟頂端,聽見下方白聖的吼叫,明眸一掃,宛若俯瞅眾生般高高在上,她嘲諷地勾起紅唇,區區螻蟻,也敢與日爭輝!

    「你下去送他一程吧。」黑瞳輕轉,雲狂向左側坐在枝頭蠢蠢欲動的少年微微一笑。

    「嘻嘻,公主,我要不要手下留情啊?」少年老早就手癢了,帶著皮質黑手套的五指摸索到兩腰之間的武器把柄上,若勢待發,瞇著眼睛笑嘻嘻問。

    「這個嘛……恩,尊老愛幼向來走傳統美德,我們還是不要太過分的好,這樣吧,你就給他個輕鬆點的死法吧。」雲狂思索了一下,晃晃腦袋,隨意不屑地揮了揮手,明亮的聲音清脆說道。

    周圍都是練武之人,二人的對話雖不響卻已仝都傳入了眾人耳朵裡,當下俱是一番膽寒,暗道這個少女好歹毒的心思!前一句冠冕堂皇要尊老愛幼,不能太過分,後一句卻張口便走給個輕鬆地死法,簡直猖狂肆意到了極點!

    白聖長老聽在耳朵裡訓一口氣走岔險此從空中硬生生掉下去,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好歹他也一族頂尖高手,一個小女娃姓竟然這樣瞧不起他,這簡直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不由宮霆怒喝:「少得意忘形!一會兒在場諸位就會讓你們這些無知的混蛋知道後果!」

    這白聖長老倒挺陰險,知道他們似乎是衝著白家而來,自己白家一家必定對付不了他們便,以話激一激其他宗門,來聯手對付他們。在場七宗樣子上總要做作的,九大宗門同氣連枝,而且上三宗的幾位也在,想在旁邊看戲都不行。

    時下整個煙雨樓八方震動,都聚集到了梨香院裡,一眼看過去,到處是身懷佩劍涇渭分明的人馬,武道高手竟有百人之多相當的壯觀,幾乎能稱得上是一個英雄會了。

    北辰彥,歐陽明,一直未露而的奉家公子就連窩在煙雨樓中鬱悶了數十日苦於找不到「心上人」的澹台沁還有刁蠻的澹台青青都跑了出來,幾個年輕人聚集在花夢影和雷簫身側,接著眼睛望天,然後整齊當一地張大嘴神態各異。

    空中的白聖哼哼暗笑,蠢貨們,驚動了七宗的所有高千,還有雷門昏宗主這樣的絕世高千,你們就等著受死吧!難道你們還想憑著幾個青竹高手和整個七大宗門抗衡不成?你們根本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看到雷破海的時候,幾乎每一個人此時心裡都是這樣想的,當場便將那七個人劃在死人之列,搖頭大歎熱鬧估計瞧不了多久了,撞上雷門紫竹堂高手,勝負根本毫無懸念,這此人的運氣可真是太差啦!

    花夢影清眸鎮定不復,有此急切地拽了拽雷簫的袖子,因為雷破海這個紫竹高手在場不敢傳音,拚命給他使眼色,雷簫卻過於專注地瞧著場中爭鬥,沒有理會,他只得擔憂地看著枝頭的絕色女子,急得像熱鍋土的螞蟻。

    眾人猜測紛紜,心思各異,雲狂卻仍是一派悠閒,全無緊張,狂傲一笑。

    齊聚一堂了?好啊!多好啊!

    你們不出來,姑娘我還苦惱沒辦法試探你捫的實力呢!今日來固然要給某此人送終,也為一探七宗的真正力量,以保證計劃的萬無一失,七大宗門又怎樣?我就偏要硬碰一碰。

    一抹瘦小黑影倏地從村上竄下,宛如大鵬展翅少年瘦削的身子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迎上白聖後背衣襟突然暴起!—兩道烏青光芒從後方突出,隨後緊緊貼在手臂上,柳風凝神對敵,足下如履平地,兩根陰森森的錦利長鉤倏地飛竄而出,快得驚人,就像是流星錘般,由兩條鎖鏈連在手柄上,白聖長老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古怪武器,猝防不及,只得把頭一偏,長勾帶著冰冷的鎖鏈纏上了他的一條手臂!

    一招礙手,柳風眼中精芒大放,早用得純熟得如同第二隻手般的長鉤一旋轉以一個巧妙地角度刺入了白聖的小臂骨肉中,白聖手抓鎖鏈意欲用力卻駭然發現這鏈子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作的,竟然完全無法掙斷,這一緩柳風的勁力已經到了。

    頓時,白聖整個人披柳風甩了出去!悶哼一聲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轟,的一下手重重跌在地上,正砸在白家眾人的梨香院內,引起一片驚惶。

    煙塵散去,露出白聖蒼白的老臉,他半邊身子染血,左手手臀軟軟垂了下去眼裡滿是羞辱,憤怒不信和駭然,咬牙撐著顫聲道。

    「離合剔骨鉤!停雲閣;暗夜風!」

    黑衣蒙面的柳風原本眼看著就要落定地面,卻於落地之前硬生生在空中猛旋身子,一個觔斗一翻,改變了方向穩穩停在了一處石牆上。眾人睹孔一縮被這精妙絕倫的身法再次嚇了一跳,不由升起一股無力的感覺這樣一個少年都有這等功力他們這此正統九大宗門的人又算什麼?

    單單是武學招式上,柳風就絕對在白聖之上,加上這老家伏太過輕敵和離合刖骨鉤的奇詭,柳風才會一招得手。

    「嘻嘻,算你有點見識!」此時,柳風瀟灑地將離合剔骨勾重新收回,貼緊手臂,一截血淋淋的小臂骨砸上白九的腦門,白九被砸得滿頭是血,睚眥懼裂,卻又不敢上前去與之爭鬥只能求助地看著雷門幾大高手和其他宗門中人。

    「暗夜七星?」

    眾人彷彿想到了什麼,先後不敢置信地驚叫起來,四下一片議論紛紛。

    暗夜七星近年來以神秘之態登上大陸舞台,勢頭之強勁,前無古人,九宗對他們都有調查的意向,只可惜沒有一人能夠掌握到停雲閣動向,這個神秘組織居然驚現此地!

    「老傢伙,我說你也太不識相了!我家公主好心你個痛快,少爺我本也想給你個痛快的,可你卻偏要躲開,現在後悔了吧?都快死了還要多一會兒痛苦,多劃不來呀!不過不要急,少爺我比我家公主還好心,最見不得老人受苦,我這就送你去和閻王聊聊天。」牆頭上的少年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拍拍自己的胸脯,似乎真的很有胸襟。

    如此大言不慚地的話,只聽得白聖一口血差點噴出來,剔了他一根骨頭要他的命還敢在這兒裝好心,惡狼也會吃素?這種話這小子居然說得出口?

    「咦!」雷簫身體巨顫,瞳孔皺縮,嘴巴一張,對一直神色緊張的花夢影情聲驚道:「這小子的口氣,好像是……」

    花夢影急捏他的手心,遞了個眼色過去,雷箭這才煞住話頭如夢初醒,暮地轉眼看向高處俯脯大地出塵脫俗的玲瓏少女——眼底的驚駭愈來愈深,難道……

    說話之間,柳風的離合剔骨鉤又在空中戈出一道厲芒,丁陸長老再也看不下去了,仰天長嘯,瞬息飛身而上,轉眼,一雙枯槁的手掌就要抓上柳風的身子!

    柳風竟似是未覺,離合剔骨鉤一昧衝著白聖長老脖子凌厲揮下,竟然完全不理會丁陸長老一個藍竹高手的雙掌,白聖長老只覺得有突然有一股極為強大的氣息鎖住了自己,一顆心沉了下去,眼露絕望之色。

    眾人不由得紛紛驚駭,這小鬼竟然要以命換命?

    說時遲那時快,血光飛灘,電光火石,一抹流線型弧度插八了柳風和丁陸長老之間,烏黑佩刀在夜風裡嘶吼咆哮,嗡嗡錚鳴,像是鬼神的哭泣,丁陸長老胸中駭然心口狂跳,急身迴旋避開來人刀鋒,飛快與之瞬間便時了十六掌!塵土飛揚,驚天巨響,最後的雙掌交接,簡直像是驀地打了個旱天雷,大地似乎都顫了一顫,抖了一抖!

    丁陸長老與來人分開,那身材矯健碩的男人與柳風再次飛回牆頭,一個提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一個眼皮子一睜露出一雙妖異的紅眸。

    「是你這個妖孳!」上三宗的幾位長老金全身大震,澹台青青臉色刷白嘴唇顫抖,一把握住澹台沁的手臂,澹台沁卻有此意外欣喜「小刃,原來你沒有……」

    一句話說了一半,柳刃冷酷妖異的瞳孔泛起果決的殺伐,妖風斬「嗚嗚」哀鳴,冰冷刀鋒朝著澹台善青頭頂上便是一記重劈!

    「暗夜七星,敢傷我上三宗之人,你們也太過分了吧!」

    白家兩位重要人物一轉眼就死透了,一直沒有行動的雷破海終於發出低沉得讓人暈眩的語聲,五指成爪,一掌便向柳刃臉上抓來,丁陸長老眼冒寒光從旁配合,兩腳踢向柳刃後心。柳刃瞳孔皺縮,心知躲不過去卻是淡淡冷笑,似一點也不擔心。

    腰間一根白紗慎然溫柔地纏上,柳刃身體驀地被向後拉出去一丈,那五指和兩腳擦著他的面皮背心過去,卻就是沒有傷到他半分半毫。

    柳刃身在空中,溫和地回頭看著眼露責備的如仙少女,冷酷的臉上有了笑容。

    到手的鴨于飛了,丁陸長老氣得差點兒吐血,怒瞪那飄然而下的翩翩女子,兩名身後的青竹長老隨同他和雷破海共同朝著落地的雲狂撲倒!與此同時,各方陣營之中,見到雷門動手後,也紛紛冒出一務人影,秦家兩人,歐陽明身後混水模魚的一人,亦都在青竹境界。

    「你們退下我來!」雲狂淡淡鎮定輕笑,綵裳飛舞身後的七人極為聽話倏地向後退了一丈,場中頓時只剩下這一名少女,還有的就是以雷破海為首紫竹藍竹青竹高手共七人。

    眾人當下一陣傻眼,都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她在找死不成?這也太自負了吧?她竟然想以一人之力對抗包括雷破海這個紫竹高手在內的七名絕世強者?

    雷簫和花夢影差點兒驚叫出來握緊的掌心中仝是冷汗,若不是瞧見她突然遞過來的安慰目光,兩人說不定就立刻衝上去窩裡反了!

    她也是紫竹高手不會有事的。花夢影緊緊盯著雲狂,自我安慰著

    「她是紫竹高手」開什麼玩笑!擠過來的周廷根在兩人身邊剛好聽見這句話,不相信地撇撇嘴道:「那小丫頭要是紫竹高手,我就把這座梨香院吞下去!

    雷蕭和花夢影同時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眼,不約而同地思索,這座梨香院很大的,不知道您老打箕如何吞起?

    雷破海一陣暗怒,只覺得自己被小瞧了,好歹他也是個紫竹高手,就算你是紫竹最多也只能和我打個平手吧」更何況老夫入紫竹時間也不短了,小丫頭就是小丫頭,狂妄自大你這麼自負,可就別怪老夫以多欺少了。

    少女的笑容自信狂肆,足尖輕點,身休彷彿完全沒有了重量,整個人像是在空中飄浮了起來,渾身輕紗無風自動,七彩羽裳這一刻變得無比鮮艷刺眼,雷破海心裡一跳,只覺得好像突然沒了底,這,這是什麼功夫。

    七人將她包圈,雲狂瞬聞旋身直上,宛如九天玄女,周其彩紗像是長了眼睛的,好似一條條靈蛇,凌厲地朝著七人飛舞過雲1七人頓時像是落入了汪洋大海,只覺得全身到處無一不受壓迫,每一寸都好像隨時金遭到彩紗的攻擊丁陸長老僅僅一晃神耳旁一陣風聲,一片頭髮已經被一道彩紗切飛丁出去,不由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再輕敵?

    雷破海一馬當先,感受最深,不過他好歹也是個紫竹高手,真氣護體之下勉強閃過最強烈的攻擊,卻也是衣衫僂縷被彩紗切破,不過瞬息就狼狽得不成樣子。

    其他幾位青竹高手更不用說,大意之間,已有兩人傷在彩紗之下,縱然受傷不重也頓時明白了這看似毫無重量的輕紗有多厲害!雷破海縷縷揮掌拍去,輕紗卻只是微微一蕩絲毫不會受損,就是再凌厲的掌風,對之也獨毫無效。

    雷破海等人悔得連腸子都青了,這七人自命武功高強,一雙手掌切金斷正,卻竟沒有一人身上帶有神兵利器,遇到這「柔」到了極點的東西,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過他們卻不知道,這七彩憲裳乃是天蠶絲提純所制,雲狂在這上面花了極大地功夫,就算是百煉精鋼也未必比之牢固,兵刃根本切不開。

    雲狂盈盈淺笑,步如浮雲,身姿一展閃開雷破海的幾招攻擊,柳腰款搖,正臂輕揚明明是威力極為強大的招式,使出來卻好看得如同在跳舞似的,不過,就算是名姬的舞蹈也未必有她此時所施展括式的一半漂亮。

    月下仙子,肆意曼舞,彷彿只是不經意間那此致命的招數就輕描淡寫地化解,不注意時五對手便被七彩輕紗削得手忙腳亂。

    雲狂暗笑在心,一群笨蛋,霓裳羽衣舞最大的特點就是適合群戰,人越多越能發揮威力,這套武學蘊含乾坤大挪移的心法,看似是被七八個人困攻,其實是他們自己打自已,而她卻根本不用費多少力氣,打到最後,刺余的一人也是殘兵敗將,不足為懼,我不勝,難道勝的人還是你們嗎?

    一邊是笑意盈盈,身姿優雅,一邊是臉色青紅,狼狽不堪,如此的反差幾乎讓所有觀者喘不過氣來越看越瞪眼,越看越驚訝,這……這和他們的想像完全是兩個相反的極端,

    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女子,竟然將一名紫竹高手和數名頂尖強者逼成這個樣子?眾人險此沒有當場瘋掉!

    難道她真的是紫竹高手?這不可能!澹台沁一句驚歎剛叫完,雷蕭和花夢影便同時指了指某處地面。

    邊上的周廷根下巴掉地,整個人僵成一塊木頭,那片土地很明顯隆起了一塊,那小土包正對著他微笑招手,彷彿在問你什麼時候把梨香院吞下去啊?周廷根看了一眼盯住他的雷蕭和花夢影,訕訕笑了兩聲,縮到後面去了

    砰」場內一聲巨響,卻是雷破海知道情況不對,再也忍不下去便硬生生內力隔空與雲狂對了一掌,雙方各自飛退,其餘六個高手幾乎是滾出卷子的,人人灰頭土臉全身一片狼藉,外衣都被剝得差不多於淨了,連雷破海頭上幾處頭髮也有被削去的跡象。

    雲狂一揮綵裳,笑得凜冽,仍是風度翩翩,美麗出塵,好像叫剛完全沒有和人動過手似的。

    四下鴉雀無聲,看到這樣的結果,都是一陣目瞪口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1:49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五十五章 誰更無恥

            絕艷天縱!幾乎所有人的腦袋裡,此時都冒出了這樣一個詞。

    綵裳絕世少女淡淡一拂輕盈羽紗,遠處七人便再度飛快縱身而上緊緊貼在她身後,各自亮出獨門兵刃,身上散發著銳不可當的氣勢,以少女為首,形成一個巨大一角形,殺氣好像一把利刀,長驅直入,破開人群,與雷破海七人正面相抗。

    月亮不知何時再度隱藏了自己的身姿,黑色夜空,風起雲湧!

    空氣中的壓力逼迫得許多綠竹規界以下的武者不停後退,四方豪傑大口吸氣,驚呼不絕,這才明白絕頂高手的真正意義,那樣一個圈子那樣一種境界別說無法插手就是看,也無法看透什麼。

    花夢影和雷簫觀此一戰。收益不小,對兩人以後的成長起了相當大的作用,同時感覺到了自己還不夠強大,紫竹高手的交手,青竹高手在旁邊簡直是陪襯,二人雙雙握緊了拳頭,心裡暗暗發狠找一定要再變得更強,只有變強才有能力和資格保護她。

    「這位朋友真的要與我九大宗門作對嗎?雷破海眼神似刷,緊盯雲狂慢慢地同了一句,雖然看上去很是狼狽,但氣勢比起這一邊分毫不差。

    不遠處的白九一聽雷破海此言;幾呼一口血噴了滿地。

    什麼叫「真的要與九大宗門做對嗎?」,他們白家一個公子一個長老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這此人宰了中,難道就不是九宗之人?只是看看雷破海等人此時的摸樣,白九隻能乾瞪眼睛,又不好說他們怕事,人家畢竟為你們出頭了,但是真的打不過,又有什麼法子?他難道還能製造個小宇宙讓人家爆發一下。

    雲狂黝黑瞳眸一動,暗罵雷破海這個老狐狸,不愧是活了幾十年的紫竹高手,一試之下便覺出她的功力並不如他,只是憑藉著霓裳羽衣舞的精妙才將他們擊退,若單打獨鬥,兩人怕是各有所長誰也奈何不了誰,但顯然,這老傢伙完仝不想和他們結仇,這才故作狼狽不欲動手,他大概明白了,暗夜七星近年來聞名龍洲大陸,並非丁陸長老口中的「他們」,憑白招惹自已這麼個紫竹高手和身後的勢力,對他們宗門有百害而無一益。

    九大宗門,其塵也是各自為利將宗門利益才是最終目的,正如雲狂猜測,雷破海此時根本不想和雲狂再有什麼糾纏。

    這個小丫頭年紀輕輕便有如此精妙高深的武功,之從身法看,他們想走,雷破海根本留不住,既然殺不了以這個少女,如此驚人的武學天賦再過十年,不,也許只需五年便會境界再做突破,成為一個傳說境界的巔峰強者,說不定能和那此密宗絕世者較高下!他們已經為一個勁敵頭疼不已了,再多一個,雷破海不敢悲象雷門在未來幾十年內會變成什麼樣子。

    所以雷破海盯著雲狂,意圖很明顯,小丫頭,我武功在你之上,但對你們沒有敵意,給你個台階下,你也別找麻煩了,承我的情就快點走吧。

    至於白家那兩今死人,誰愛報仇誰去,他才不願理全開玩笑,你是我哪位叔叔嬸嬸?我管你們死活!

    摸清楚了他的心思,雲狂當下眼睛一翻,也一抱瑩白玉臂,慢吞吞地悠閒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九宗作對了?你看見了不成?」

    一道天雷當頭劈下,連一向自認臉皮很厚的歐陽明也被雷得扇子掉地,所有在場的人又一陣瞠目結舌。

    無恥呀,簡直是太無恥了!原來先前那個少年的大言不慚是出自這位教導啊!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一山還有一山高!沒準她的武功境界都沒有她無恥的境界高!

    白九差點被氣瘋掉,嘶聲怒吼:「人都殺了還說沒有和九宗作對門你殺的是誰?」這麼多雙眼睛注視著,你這個無恥之徒居然也敢說沒看見!」

    哦,這件事情啊……雲狂點點頭,瞥了一眼白九,鼻子裡發出一聲淡淡的哼聲,凌厲的眸光有如實質,冰冷地鎖住他冷笑道:「白九公子,你也配和本座談論無恥?如果本座沒記錯,這是我們暗夜七星和你白家的私人恩怨吧,本座與你們家是江湖恩怨和九宗半點關係也沒有,只不過你們膽小如鼠,不敢與我暗夜七星正面比拚,這才在約戰之日呼喚九宗聚眾鬥毆一同對抗我們,將人家上一宗不知情者拖下水,簡直無恥之極!

    雲狂不屑地一揮手,你真的不配和我談無恥,因為我比你想像的還要無恥……

    白九當場懵了,腦子裡一片混亂,江湖恩怨?約戰?他怎麼不知道?

    各路英椎頓時恍然大悟,看著白家眾人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好你個白家,自己招惹了一個強敵也就罷了,居然妄圖把我們也牽扯進去,還好人家大義揭發了你,否則我們豈非要被你蒙在鼓裡?

    這個時候比武是雲狂以一敵七略有勝出,眾人毫不懷疑她有必要說謊以暗夜七星此時的陣容要這裡大部分人的命也不是難事可恰的白九就這麼被雲狂扣了一頂大帽子,還扣得死死的摘不下來~

    「你——你不要胡說八道!拿出證據來說話!白九面上發青,面時干夫所指,想死的心都有了。

    雲狂上前兩步,義憤填膺,似是怒極地指著他——「你敢說你的某位兄弟沒有龍陽之好」哼,你那個斷袖分桃之輩的兄弟竟敢對本座的左膀右臂暗夜風下手,將他當成小倌意欲灌下迷湯肆意侵犯玩弄,我暗夜七星就是這麼好侮辱的?雷副宗主,你說,如果你雷家少主被這樣對待,你能憋得下這口氣麼?

    雷破海一怔,眼神頓時猶豫了起來真的有這樣的事情?刁如果是真的那誰能忍得住不發作?怨不得人家上門找你麻煩啊

    柳風當即機靈地上前一步,鄭重舉起一隻手,悲憤地道——我暗夜風對天發誓,那個不要臉的混蛋的確對我圖謀不軌——將我當成男寵意欲乃辱,如果我說的有半句假話願遭天打雷劈開後屍骨不全,落下十八層地獄承世不得翻身!

    好惡毒的誓言!眾人不禁砸舌,仔細打量這少年身材的確勻稱纖細,黑巾包裹下的臉型也很漂亮想來是個不錯的美少年,這才會被白一那人盯上,至於白三有龍陽好之事其實是個公開的秘密,九宗之人都略有耳閱。

    眾人當下對白家一干人等更加鄱視——活該你們自找的!自己有斷袖之癖不臍得收斂,報應來了吧習調戲到不該調戲的人頭上去你要找死人家肯定滿足你!

    柳風一串吃飯似的詛咒發誓說完,退回一步,心裡接著道,我說的的確句句屬實,只不過省略了故意勾引他落入圈套,而那人奸計也未得逞,公主說,言語的藝術在於有詳有略,看看,本少爺尺度掌握得不錯吧?

    繼柳風之後柳無涯也踏前一步,振振有婷地朗聲說道——我暗夜無涯也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前此日子我將約戰白氏家族的拜帖扔進了白家之內,相信各位都有一番勢力,必定可以自行查探是真是假,若我有半句虛言,此生不得好死,果腹豺狼野狗!

    柳無涯笑吟吟看了柳風一眼,揚揚眉毛,怎樣。我也省略得也挺恰當吧

    他的確走扔了一張白紙黑字的井帖進去,不過那張帖子上只有「暗夜七星不日全員拜上」十個大字根本沒有約戰時間和地點,而且扔進了哪個偏僻院語柳無涯也不記得了,反正不是個消息靈通的地方,但若傾力查找,應該還是可以找到的

    這此話,柳無涯不說,當然沒人知道,只當是白家眾人與暗夜七星真的有約戰,他們卻因害怕便抬了九宗出來時抗,一時間各路漫罵不絕於耳,盯著白家眾人就是一番更為強烈的鄙視,紛紛言逍,白家,你們也太無恥了!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啊!

    白九真的欲哭無淚了,這兩件事情他一樣也不知道,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他偏偏又不能反駁,白一已經死了,隨便雲狂怎麼賴都可以,至於白家那邊,就是有消息一時半會兒他們也收不到啊

    雷副……他剛想向雷破海求救,雲狂卻已經搶先一步言之鑿鑿朗聲問道。

    「雷副宗主方纔我等只是一時技癢,想要與各位切磋一下武學,所以才沒有表明態度想來雷副宗主也應該明白,若我等全力出手你們未必會像現在這樣毫無損傷。眼下事情已經明瞭,我們同白家乃是私人恩怨與九大宗門無關更有約戰信務,毫不違背你們的九宗制約,不知道這個閒事雷副宗主和其他各路英雄還打不打算管下去?」

    雲狂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們多管閒事隨口就將白九的帚後一條路也給封死了白九背後寒意直冒,感覺到死亡的陰影正在向自己逼近。

    可以的話,雷破海真的不想再毖這樁事情了,但是白家卻是九宗之一,此番來到楚京九宗直系門人缺不可,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一如果各位要斬盡殺絕,那說不得,逢征事情老夫遲是要管上一管!」

    哦——雷副宗放放心,我等心地一向善良怎麼會做出斬盡殺絕那等殘忍無道之事,白九公子,麻煩你回頭給白家宗主報個信,就說我暗夜七星已經如實約戰,如果他覺得還不夠味,那本座在停雲閣等著他!雲狂對雷破海微微點頭,讓後者以為自己是在給他面子,雷破海沉著臉後退一步意圖很明顯,既然時方承諾了不殺白九,這件事情他是不會再插手了。

    至於其它宗門的人,早就能有多遠就躲多遠!生怕跑得慢了遭到魚池之殃。

    雲狂美眸含笑,驀地一聲脆喝:「動手!」

    接到命令,七道凌厲的黑影估佛受了什麼刺激,當下如狼似虎竄入白氏家族梨香院內部,駭人血光飛塊狂飆,七個殺神殺起人來宛如砍瓜切菜,沒有了青竹高手相護,白家眾人此時的力量簡直不堪一擊

    猙獰的殺氣和罡風四處亂蕩,院中血腥味頃刻肆意瀰漫,淒厲慘呼不絕,眾人一瞬間忖駿地瞪大了眼睛,這那裡還是什麼「切磋」,根本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一眾九宗門人大多還是雛兒,根本未見過真正的刀光血影這等殘忍可怕的場面,只看得眾少年人臉色刷白幾欲作嘔。

    不過片刻,梨香院內除了渾身披飛濺鮮血染紅的白九——再沒有一個站著的活人!

    雷破海打了個寒戰,心中暗罵,你這還不叫殘忍無道與這和斬盡殺絕有什麼區別?

    雲狂從頭到尾也未有半點動作,只是平靜旺著四周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那此飛濺的紅色卻沒有點能夠沾土她的七彩霓裳,身在修羅場中卻仍似一個天仙美人眼角還蒂著淡淡的笑意。

    花夢影和雷等心頭打了個冷戰這才是真正的她麼?可是縱然她如此狠辣無情,為什麼自己的視線卻仍然不能從她身上移開?

    一縷彩紗輕輕一推表情木楞的白九身體,將之推向了雷破海,雲狂笑道:「這個人還給你們!」

    雷破海單手捉住白九後心,卻突地一皺眉眾人也紛紛格住鼻子仔細一看他雙膽頷抖,褲襠裡濕濕滑滑,竟然已經嚇得大卜便失禁了……

    雷破海心中暗罵一句,將他往旁邊一扔,後悔死了今日怎麼撞上這檔子事情,突然似又想起了什麼高聲喝道:「這位朋友,澹台刃……」

    「我叫暗夜刃!」柳刃冷酷地喝斷,鋒利目光短淺掃到神色驚惶的澹台青青身上,像是要將她凌遲活剮,恨恨道:「今天我暫且放過你,我會回來要回當年的一筆債!」

    七人閃電般縱身躍起,連續幾晃已經在人驚歎的目光中消失在天邊。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衝動的雷箭見她也轉身而去,忍不住揚聲叫道。

    飛上九霄的絕色少女輕輕回首,瞧見站在一起一青一紅兩個絕色男子明亮的眼眸,瞇起眼,微微一笑,兩道輕紗倏地飛離身體,纏在二人的脖頸上,一青一紅煞是好看。

    「記住了,暗夜星辰!」

    少女好似夭仙的玲瓏身姿消失在天邊,兩名男子卻緊緊抓著這一截輕紗,遙望夜空中巨樹的技頭,好像又見到了她空靈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這一個夜,暗夜七星驚斗九宗英雄,滅殺白家三十餘名高手,暗夜星辰四字從此揚名天下!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五十六章 溫暖之夜

            日子過得快如流水一轉眼,兩日便過。

    煙雨樓的一場曠世大戰並未引起多大騷動,九宗門人畢竟不多,梨香院第二天便被整理得干千淨淨,一點痕跡也不曾留下。

    這兩天來,雷簫和花夢影有此反常,一直沒有前來柳王府探望雲狂,倒是北辰彥日日由眼冒綠光的周廷根帶著過來,雲狂每天會給他施針一次,少年雖然屢屢臉紅過耳羞澀靦腆卻並不抗拒,反而時她愈發依賴。

    僅僅兩天,北辰彥整個人的氣色都變得好了許多,不禁令伺候他的一干子侍衛津津樂道,縷縷稱神。

    周廷根完全就是個醫迷,見了雲狂就似老鼠看見了大米,纏著她討教各鍾醫學藥理每每被雲狂的醫術驚得兩眼圓瞪大呼高明然後死扯著她的柚子不放,威逼利誘雲狂加入九仙谷,順便還拍著雲狂的肩膀「透露」了一些擔憂。

    司徙家那此老不死要對付你們,家主的命令我們也不好違抗,小王爺還是趕緊加入九仙谷吧,九仙谷可是屬於密宗範疇,九大宗門也不敢隨意動我們,我們九仙谷要保你,絕對是一句話的事情,怎樣我老周夠朋友吧,

    雲狂雖然好奇「密宗」究竟為何物,可周廷根對此卻守口如瓶,不肯松半個字,非要雲狂加入九仙谷前往谷內才能如實相告,雲狂也只得揮揮手作罷。

    要小王加入九仙谷?除非你老周改行不碰醫,至於那司徒家族,嗯,老周你認為小王有必要怕他們嗎?雲狂似笑非笑地看著周廷根,手中金針閃爍出明亮的光澤,口吻那是相當的狂妄,後者卻一口氣當即瘩了下去。

    身為九仙谷中人,周廷根很清楚,雲狂既然是醫仙,那麼武功一道絕不可能在九醫仙之下,少說也是青竹級的高手,司徒家族就是撐得四腳朝天撞不死這頭巨無霸啊!周廷根有時候真的很懷疑這小子是把仙藥當豆子吃大的麼?醫術超群武道卓絕,是不是人吶?

    小彥,記著我的話,司徒家族的條件你儘管答應,你雲狂哥哥神通廣大,保管修理得那此人爹娘都不認得他們。雲狂擔心北辰彥維護自已而違優家族命令,替他整理好衣服後悄指和他咬耳朵。

    雲狂哥哥,小彥都聽你的。北辰亨燦爛地一笑,覺得耳根子熱熬的癢癢的,一直軟到心裡不禁俊臉泛紅被雲狂樓著腦袋靠在她胸口,只聽見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亂跳。

    嘻嘻,小彥真乖獎勵你一下。雲狂聰眼笑著摸摸少年柔順的黑髮

    「啵「地在他白嫩臉上親了一口,少年窘礙不知如何是好,只把頭低得更低,臉上已是緋紅一片。

    周廷根州好看到這一幕,頓時下巴掉地,渾身寒毛都一根一根立了起來,急忙跳起腳來搶過自家少爺用萬分詭異懷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雲狂一番,如避蛇蠍,飛一般衝出了柳王府大門。

    唇邊含著奸笑。送走了周廷根等人琴兒傳了通報過來:「公子,老爺叫仝家一起去吃飯呢,夫人也在門外等著您。」

    雲狂答應一聲,整理一下衣裝走出自己的院門第一眼就看見了梧桐樹下風姿綽約的溫婉女子,向婉兒帶著溫柔笑意,手中握著幾盒上好的胭脂看起來似等待多時了。

    向婉兒已經一十幾歲,看起來風韻猶存,仍如當年般美麗動人,雲狂瞥見母親手上的胭脂,鼻子微微一酸,這些年她用的胭脂大多都是母親送來的,父親和爺爺為了此事一向很質疑卻都讓母親和奶奶鐵著臉呵斥了回去,向婉兒從來都那麼關心著她。

    雲狂一個箭步撲上前嬌聲笑道:「娘親你怎麼不找個地兒坐下來,站著多累一會兒爹爹看見,又要對我吹鬍子瞪眼睛了!」

    如今,只有在母親面前,她才會露出這樣孩子氣的一面了。

    向婉兒瞧見她,兩個美麗的眼睛笑得彎戍一雙月牙兒一手攬過雲狂的肩膀,向前堂走去,很是歡喜,輕哼一聲笑道:「怕他作甚,你娘親護著你他難道還能把我們母女吞了?再說了,你爹爹爺爺可不知多寶貝你,他什麼時候打過你罵過你了?你出去打架,惹了事情回來嘬他也只是當著外人的面吹吹鬍子瞪瞪眼,門一關上,還不是寵啊溺啊!寶貝得跟個玉人兒似的,若不是他張羅著給你找媳婦兒,娘親還以為他知道你是個女娃兒呢。」

    嘻嘻,爹爹不止是好爹爹,還叉個極品好丈夫啊!這此年爹爹勢力如此之大,實際已經掌有帝王之權,又是個少見的美男子不知道多少女子擠破了頭想要給我做二娘,爹爹還不是發了一通大火一股腦兒將那此畫像燒了個乾淨,又將送畫像的小廝打了二十板子丟出了柳王府,爹爹對娘親你可是一片赤誠啊。雲狂握著母親的一條胳膊也笑瞇瞇的,這此年家中和睦依日,她從不缺少親情關懷,這樣一個美好的家,她打心眼裡喜歡著。

    劍哥是個好男人,娘親踉了劍哥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可是為娘觀在卻是擔心你的終身大事,哎,你這一個多未靈的姑娘——卻偏偏得扮成這蝠模樣——狂兒——最近那此和你來往很密切的男人都是此什麼人小家世可好!知道你是女孩子麼?娘親遠遠看了幾眼覺得他們長得都挺人模人樣的,要是狂兒你真喜歡哪一個,娘親就帶著刀子去找劍哥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給你去提親!向婉兒若有所思地對門外打量了幾眼,彷彿在回憶剛剛逃竄出去的那個男人長得究競如何。

    雲狂頓時出了一身大汗,自己這美貌娘親平日裡刷也是接溫柔休貼的,但發起狠來可真不是一般彪悍啊!自已那位英俊老爹對外的確是英俊神武,感懾朝堂,到了家裡就整一個妻奴,而且還心甘情願不得不說,向婉兒的乎段的確是令人肅然起敬滴。

    娘啊——說這此還太早了嘛,狂兒離十六歲還有此日子呢,」

    誰知雲狂這句推脫的話倒起了反效果,向婉兒認真點點頭——「你不說我倒忘了,狂兒你就快十六歲了呢到時候,娘親給你辦個選親大會如何?要把我的狂兒好好打扮一番,讓全京城,不——全楚國——恩,最好是全天下的美男子都來參加讓他們看看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美人!拋繡球怎麼樣?要不,文武招親怎麼樣?保證給你選出一個文武雙仝風度翩翩的優良夫婿來!

    雲狂汗如瀑布,懷疑地看著向婉兒,娘親啊,你不是穿越者吧?這此亂七入糟的東西都是誰教你的啊?

    娘,這楚固之內我倒不信有個條件比少秋哥還還好的!一雲狂撇撇嘴道。

    哎,若是你少秋哥哥的病好了,娘則也放心了可若是他一直這麼睡下去,狂兒你的終身耽誤了要如何是好?」向婉兒想起來就委屈好好一個準女婿,怎麼就礙了那種怪病呢,她倒情願日後自己頭上這皇后的鳳冠落到女兒頭上呢?

    怕什麼?難道娘以為憑著狂兒這副皮囊會沒有人要?憑咱家的勢力霸王硬上弓還能搶兩個回來呢」,雲狂礙意洋洋挑了挑眉毛。

    向婉兒噗嗤一笑,拍她腦袋一下——我例忘了,你這小丫頭是滿肚手壞水!

    母女兩個不住竊竊私語,走了一會終於來到了前堂。

    進了廳——雲狂便瞧見,大紅木圓桌上擺的整整齊齊,一十幾樣精緻菜色,許多都是平日裡自己最喜歡的東西,旁邊接著一罈陳年老酒,四下裡丫鬟侍從全都退得千乾淨淨,唯有老當益壯的柳清坐在上座,英俊不改的柳劍坐在旁側,柳老夫人在柳清邊上,還有兩個位置空著,應該是給自己和向婉兒留的位置了。

    雲狂心頭一跳,黑眸中精光閃爍,看樣子柳劍和柳清倒也並不是真正的耳聾目盲,只是並未表硯出什麼罷了,如今,他們怕是要向她們攤牌了。

    察覺到了有此嚴肅的氣氛,向婉兒拉著雲狂緩步入座柳家人丁稀薄,一家上下竟然只有這區區五口,柳清和柳劍目光掃過自己的家人只是一陣陣不知所云地苦笑,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劍哥,有什麼困難就開口吧都是一家人,還怕我們會笑話你麼,是不足朝中出訓什麼事口哪裡又發生兵亂了?向婉兒在柳劍身旁,輕輕握住丈夫結實有力的膀臂,柔聲道。

    柳劍看著身邊的嬌妻,心頭苦澀,伸出長臂,緊緊抱住向婉兒,握住她一隻手低聲道:「婉兒若我將來出了什麼事情,狂兒就掛你照顧了。」

    向婉兒打了個冷戰覺出幾分不對驚訝道:「劍哥你說什麼?」

    柳老夫人目色深沉——長長歎了口氣——「劍兒,事到如今,你們也不必瞞了,我老太婆好歹也是你和西月的親娘——多少起覺出了些問題,是大仇家上門了吧」

    柳清和柳劍目中露出此許驚訝,沒想到老夫人競然已經知道了,雖然並不是那麼詳盡,同時無奈地點了點頭。

    「仇家?什麼仇家敢在我大楚國撒野!「向婉兒驚訝怒道,一揚美目「誰敢動我的丈夫?我拿菜刀砍死他!」

    堂內氣氛被向婉兒一句話逗礙歡快了少許,柳清和柳劍忍不住雙雙大笑起來,連雲狂也乾笑了兩聲,美貌娘親你好猛啊,能拿菜刀砍死那此武林高手,女兒我佩服佩服!

    柳側溫柔地接著妻子,笑得豪爽:婉兒那此仇人是真的很厲害很厲害的人,他們掌握的權力甚至還在王權之上,這些事兒其實許多國家重臣都明白,我沒有告訴你們只是怕你們擔心口我們柳家有一樣代代相傳的寶物,所以遭人眼紅,才會有此一劫。可是我不能犧牲少秋,對於西月,找們柳家已經欠得夠多了,你丈夫速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該擔當的我絕不逃避!婉兒,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八年前我便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臨,有這入年陪著你們,我已經很幸福了。

    向婉兒神色震動,她聽出丈夫口中所言絕不是在開玩笑,柳劍為人從不誇張,他如此說必是真有性命之憂,一時間眼淚簌簌直落不依不饒道:「我不管,劍哥,你要死了,我陪你!」

    「哎,婉兒你別任性,我們都不在了,狂兒要怎麼辦?她是我柳家最後一抹香火,我和爹可都指著她呢!」柳劍柏拍妻手的後背,向婉兒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兒,更為不忍告訴他真像在這個關頭要是他若是知道雲狂不是男子,恐怕會失望之極吧。

    見妻子止住了哭泣,柳劍英俊的臉轉向雲狂,溫和笑道——狂兒以後沒有爹爹罩著你——可不能隨意再給家裡惹麻煩了。這此年我和你爺爺從不管你,就是相讓你快快樂樂活的開心些,不要捲入這此爭端是非裡,爹爹希望,你以後不要記著仇恨,不要懲著給爹爹報仇,安心做你的小王爺好麼?

    雲狂一愣,頓時感覺到一股被親情包裹住的,巨大的幸福。

    柳劍這八年夾從未對她提起過一點兒柳家的武學,沒有讓他接替宗門事物之意,原來早就打其自己一肩扛下一切,他已經沒有內力了,縱然有再凌厲的招式能夠對付的大概只有橙竹武者,可這個男人卻分毫不懼,笑對死亡,只為了給家人撐起一片天空!

    九大宗門的比武結果時外宣稱全是暴斃而亡,宗主死其宗滅,退出九宗之列九大宗門便沒有權利再對柳家追究,因為柳家此時掌握著楚國真正的皇權。其災以柳家的情況就算不比武亦可以退出九宗之列,但那個時候卻必須答應司徒家族一個條件,上一宗開出的條件,一定是千年玄珠。

    一瞬間柳劍的身影在雲狂心中變礙高大了起來,她內心感動,暗暗地道,老爹,你是個真正的男子漢,真英雄!

    爹爹放心真的有那樣一天,狂兒就替你將那此人打的落花流水屁滾尿流——雲狂一揚眉,放肆地一揮手,囂張道:「我從小打架打到大似乎還沒人是我的對手呢,爹爹您就別擔心了!」

    柳刎和柳清不禁再度失笑,雖說是對雲狂的話不以為然,但溫暖卻包裹住了整個餐桌。

    不說那麼多了,吃飯吃飯!船到橋頭自然直!柳倒招呼著。

    一家人其樂融融,滿堂笑聲.

    為了避免露出馬腳雲狂沒有說出自己的計劃,但是心裡卻默默說道,父親爺爺,只有一天了明天,你們就永遠不必再擔心柳家的未來!

    明天,我要整個龍洲大陸都知道,柳字世家絕不容任何人欺侮,

    因為我,柳雲狂!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1:50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五十七章 絕代鳳華(一)

            春日的朝陽升起,溫暖光澤鋪灑大地,好像母親柔和的手,輕輕撫摸著每一個早起的人們,空氣異常新鮮,楚京的大道上人頭浮動湍流不息,許多京城的王孫公子,錦衣匝帶騎著高頭大馬飛速狂弗,偶有一五成群的美麗少女結伴而行,整個京城似乎都熱鬧了起來。

    這些名門貴族的方向幾乎都是向著一處——城南千秋湖,煙雨樓。

    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箏姑娘,今日你可要好好表現一番,殺殺那個雲姬的威風!讓她瞧瞧誰才是天下第一的才女!桓街街頭,一個俏麗少女並肩緩步而行,一名黃衫蒙面的出塵女子走在正中頭插一根翠羽,旁邊有個俏皮可愛的丫鬟陪著,左右是兩個綠色羅裙的美麗女子。

    說話的,正是左邊看起來較為年長的,如果有達官貴人秸微近身便會發現這名女子竟然就走大楚國第一公主,號稱京城第一才女的淨兒公主

    八年過去,這淨兒公主已然二十有二,但因為楚國皇室凋零,權勢不復,京城的權貴公子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以正室之位明媒正娶這位公主的,加上她心高氣傲性格蠻橫,又不甘做人小孌,到如今居然還沒嫁得出去。

    淨兒公主恨極了當年在煙雨樓搗亂的雲姬,把花夢影看不上她的原因全歸結到她的頭上,但卻因為技不如人,只能瞪眼興歎,連續數年前往煙雨樓,連續數年被雲姬的琴曲打擊得無地自容,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毅力不可謂不堅強也!

    好不容易,今年,最近來了一位「箏姑娘」,書畫才學令人叫絕淨兒頓時看到了一鋒希望,打算在煙雨樓大會上,從詩詞歌賦方面讓那雲姬好好出一出醜。

    「穩兒姐姐的才學的確令人歎服,我看,那個雲姬根本不配和箏兒姐姐相提並論。」右邊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女點點頭,眼裡全是欽佩色彩,但瞧著箏兒姑娘的目光卻很怪異。

    這位李箏姑娘氣質宛若天仙——才貌雙絕,按理來說,如此佳人必定聞名龍州大陸,可她們卻偏偏從未有所耳聞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個人似的。

    她突然便出現在了楚京由這兩個公主的娘家司徒家族介紹過來,看家人那樣子,端的是恭敬無比,兩個公主就猜測到,這位姑娘有可能是那此超越皇權之上的隱士宗門的公主,可是九大宗門裡,似乎沒有一個姓李的世家啊!

    李箏姑娘一眼瞥過兩女,淡然一笑轉首後的瞄眸深處卻明顯蕩漾著一縷不屑,盛名之下無庸人,雲姬既然有這麼大的名頭,又怎會是一般平凡女子?她例是很期待那個天下第一名姬,詩詞歌賦實際均有相通之處,雲姬既然能歌,便未必不能文,倘若能尋得一名知己,也不枉自己出宮來到楚京走這一遭了。

    三人正轉到街角,突然竄出兩個高頭大馬的公子哥兒,凶狠甩著馬鞭打著駿馬,口中不住大吼「駕駕!讓開,讓開,敢攔著爺的駕,找死是不是!」囂張跋扈之態盡顯。

    一時聞百姓紛紛皇恐驚呼,整茶衙道上的攤販全都望風而逃——瓜果蔬菜的扁擔四處飛拋,全都踩在兩個二世祖的馬蹄之下,李箏一人正在銜角,遠遠就瞧見了那豐馳過來的怒馬,蒙面的少女眉喀一皺,卻聽旁邊淨兒公主驚呼,建仁,秦壽,你們這是在做什麼!0

    兩個公子哥兒真打馬狂奔礙高興,根本就沒注意到前面有什麼人突然聽見這麼一聲吼叫,嚇了一跳,眼臍一瞪就瞧無了淨兒公主一行人,頓時心中一抖,一個晃神,馬匹便飛一般地向著李箏衝了過去,要收勢也來不及了。

    周圍的尖叫陣陣,眼看著即將會發生一起流血事件,淨兒緣兒兩個公主嚇得三魂丟了七魄,李箏姑娘可是那此隱世宗門的公主,要是出了一點兒亂子,自己家族非得吃不了兜著走,二人急得幾乎當場暈側卻只能眼睜睜瞧著那鐵質馬蹄子向祈李箏姑娘頭上描呼過來!

    「哼,不憎是賤人,禽獸,就知道欺壓百姓驚擾良民,果然名副其實!

    緊要關頭,一道極為清爽猶如冰絲的語聲突然傳到了三女耳朵裡,素雅的白色衣袍輕舞飛揚,兩匹駿馬像是摧上了一堵結實的氣牆,不知怎地便轉了方向嘶鳴一聲飛跌在地!兩個公子哥頓時從駿馬上滾落下來,雖說反應及時並沒受傷,但也是一陣灰頭灰臉。

    「臭小子,你罵誰」兩個男人落地後立剩一蹦三尺高,氣得臉色發青,不待發作,腰間突然一疼劇痛,淨兒緣兒兩個公主黑著臉將人拉倒後頭

    「閉嘴,司徒家的臉都給你們丟盡了!老太爺吩咐過決不能讓箏姑娘出事兒,你們找死是不是!」

    兩人公子苛沒想到竟然惹上了爺爺口裡的」箏姑娘「當即嚇得面色刷白縮到後面,不敢露頭了。

    「感謝公子仗義相救。」李箏眼露訝色,正被這個年輕公子整個人護在懷裡嗅到他身上的淡淡清香,心神一蕩,多年沉靜的內心居然有了一絲悸動。

    白衣公子瞥過去的腦袋轉回來正對李箏露齒一笑,點點頭:姑娘受驚了以後要多多注意,這大街上的禽獸和賤人委實不少——萬一傷了姑娘的絕色容顏,豈不讓人惋情。

    李箏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耳中似有嗡嗡鳴響——美眸不由得瞬間瞪大,一向冷靜的她亦忍不住讚歎地深深吸了一口氣。

    眼前的少年——白色錦衣。紅繩束髮。黑眸明亮。皓齒雪白。朱丹紅唇,白王面頰,五官俊挺,整張臉清爽潔淨,英氣勃發,光彩照人,說不出的好看!李箏自認自己在宮中俊美男子見得委實不少,可是如今一比此人方知什麼叫做天人之姿,天下男子誰能有此等絕代風華?

    聽他一番淡淡笑語,李箏一怔這才發現——自己蒙面的黃色紗巾不知何時落了一面下去,眼裡頓時有了驚詫,是疏忽嗎?以自己的武功竟然沒有絲毫感覺?不禁搖搖頭,看樣子她還是心思不夠穩定,竟然會看一個少年看得全然愣住這個少年,光是一張惑世的外表恐怕就已經是絕世的武器了!

    街上這一刻彷彿世間靜止了,男男女女紛紛停下步子——目光癡迷動彈不得——司徒建仁司徒泰壽等男人是看著李箏看得口水直流,女人則是看著那個白衣公子看得心兒怦怦直跳。

    「姑娘,在下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白衣少年手椅銀扇,微一拱手,唇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淡笑著轉身大步離去。

    李箏暗歎此人心境實在難得,看到自已這般容貌,又與自己十分接近,普通男人怕是要立劃化身為狼撲上來的,最少也會問想盡辦法同她家世打聽她走否成親等等。他卻是雙目清明合笑從頭到尾都未對自己的容貌產生一絲淫邪,絕對是一個正人君子!可這等無視,卻讓李箏心裡苦笑,頭一次埋怨起自己的外表還不夠攝人來。

    「好個瀟灑公子,好個絕世男兒,李箏輕輕歎息著煩有遺憾地向身邊兩女打探:「卻不知這是誰家公子,怎麼沒聽說過楚京何曾有這麼一個人物?,

    如果是其他的方的名流人士,來到楚京一般都住在了煙雨接裡,此時從楚京出來的,理應都是楚京本地人士,李箏這才有此一問。

    淨兒和緣兒公主到如今方才把癡迷的目光收回,緣兒訥訥苦笑道——「箏姑娘,我們又哪知道這是哪家公子?楚京上下名門我們也都有接觸過,可從未聽說過哪家公子這般出色的,我們也真的從未見過此人啊

    兩女方才看到的只是看了個他的側臉沒有瞧清仝貌,至於司徒秦壽和司徒建仁都縮在後面不敢露頭眼裡只有李箏的絕色容顏,哪裡認得出來。

    對了——淨兒眉峰一動有點疑惑卻似自己也不敢相信——目露震驚地說道:「我看著,怎麼那麼像柳家那個小王爺」

    柳家那個小王爺?就是那個第一風流紈褲的柳雲狂?」兩個公子哥兒立刻嗤之以鼻,紛紛哼笑——開什麼玩笑,那小子平日裡我們又不是沒見過

    成天胭脂粉塗得像個娘娘腔似的,據說還有斷袖之癖,走兩步路都會搖一下的,如果是他,我腦袋給你當球踢!

    這倒也是,那個柳雲狂哪有這麼好心,他不出來禍害百妖就不錯了,而且那個好色之徒看了穩兒姐姐的容貌不得立刻搶回家裡去啊!更沒有這般絕代風華,一定不會是他!不過,那又會是誰呢,——緣兒公主也皺著柳眉,眾人猜測紛紜。

    小姐——看他的樣子,似也是去煙雨樓文采大會呢,以他的風華就算站在人群裡也是鶴立雞群我們只要去了還怕找不到他麼?俏皮丫頭機靈地提醒道,眾人頓時紛紛點頭稱是,忙不迭地便朝著煙雨樓更加快步趕去。

    李箏淡望遠方形似高塔的煙雨樓,心中竟存著幾分期待,暗暗笑道,不管你是誰,我都一定會將你找出來,看你的武功似乎不弱,最好能拉進我凌霄宮裡,嘻嘻,只怕我那號稱凌霄第一公子的三師兄也得瞪著眼睛乖乖俯首!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五十八章 絕代鳳華(二)

            涼風送爽,波光粼粼的千秋湖湖面之上今日可真是熱鬧得驚人!

    大片的木林,蘆葦叢、垂柳將湖面包裹戍一個月牙兒形狀,兩排鋒繡花船一排貼著湖岸一排貼著煙雨樓浩浩蕩蕩排列了下去,拉成兩條筆直的船線,相當壯觀,每一條船隻都極為豪華氣派,造價不菲,不禁讓人感歎煙雨樓真是好大的手筆!

    通往湖面的唯一道路上,兩個秀氣的姑娘叉著腰守在那兒,坐地收錢,一艘花船這一天紋銀一百兩幾乎抵得上一艘船的造價了,不過縱然如此,為了接近美人一些,眾人也同樣趨之若驁,擁擠成一團,等著給人送銀子,生怕船位被人訂空了。

    達官貴人和九大宗門持別區分,位置都是預先留下的最好的,岸上的由一隻大船撐著一齊前往煙雨樓這方的上座,花夢影,雷簫北辰彥,歐陽明等人從煙雨樓出來,就看見一大群貴公子嬌小姐從船上走下來,李箏一行人很快就和他們走到了一起。

    包括淨兒公主在內的眾多少女目光緊盯住為首的二人,冷清脫俗的花夢影和身姿矯健的雷簫兩大絕色美男子無疑成了視線的焦點,只是兩人今日看起來都有此神色憔悴精神萎靡不振,像走幾日不睡覺似的。九宗的幾位公子都聚在一起,那此楚京的權貴子弟急忙紛紛過來見禮,司徒博雅早早便到,目光在人群中一陣搜索,見到兩個弟弟,急急拽過來,了見給花夢影和雷簫,奈何這兩人心不在焉,眼珠子一動不動,盯著再次蒙上面紗的李箏姑娘,垂涎三尺。

    花夢影和雷筍不禁對這女子好寄起來,多打量了幾眼只覺得她亦是氣質脫俗,但私心裡卻一致認為她絕對比不上那晚二人所見的暗夜星辰。

    二位少主有禮。李箏對著花雷二人微微點頭,請清淡淡相當簡單。

    兩人一怔,對這冷淡的女子不禁多出幾分好感同時笑道「姑娘有禮。」

    二人身後看起來很稀疏平常,臉有一條刀疤的中年漢子突然盯了李箏一眼,眼底掠過一抹驚詫精芒。

    雲狂哥哥怎麼還不來?」北辰彥討厭身側那此女子的目光,嘟起了嘴四顧一圓卻沒發現自己要找的人,皺著眉頭敷落周廷根,都怨你!昨天你跑那麼快做什麼」雲狂哥哥難得對我那麼親熱,我還想約她今天乘一條船呢!」

    周廷根想起來就冷汗直流心有餘悸,頭疼地暗道,小祖宗,你怎麼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啊!就是他對你親熱我才害怕呀!我不帶你走,要是再那麼下去,你還不得被那個有某種愛好的混蛋吃干抹淨了

    那個柳雲狂?司徒家的兩今公子哥兒一聽到這話頭,立刻不懷好意地涎著臉接了過來,司徒建仁嘲笑道:這位小弟弟,你可要注意著點那個無賴之徒,別被他給騙了!那個白癡無能的柳小王爺對你親熱?有多親熱?恐怕他滿腦於裡都在想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哈哈哈……」

    司徒秦壽則是裝模作樣地擔憂道小弟弟,你還想和他稱一條船?」嘖嘖,趁早看清他的本相,小心貞操不保啊!

    兩人一陣痛快淋滿地漫罵譏諷,哈哈大笑竟是一點山面子也不留,眾楚京權貴公子不由得紛紛驚奇,這司徒家的兩個少爺難道吃錯藥了習竟敢這樣漫罵柳小王爺?他們難道不知道接賢王還執掌大權麼?

    司徒博雅卻是站在一旁,也不勸阻,早上爺爺說了,有雷副宗主在,如今六宗已經談妥,白九被雷破海救了一命當然是惟命是從。眼下只剩秦家一宗,錢財之上兩家還在漫天要價落地還錢,不過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不出兩日,柳家即接風光到盡頭,他們司徒家族忍了這麼久,還需要再忍下去嗎?

    別說是兩句漫罵,到了比武之時,我要用腳踩在你的臉上!司徒博雅想到那日被送鐘的情晾就壓抑不住心中怒火,憤恨想著。

    各路名門之後瞧見司徒家旌的態度,心中「咯登」一下,覺出了幾分氣味,看樣子司徒家族是打算動手對竹柳家了,而且還信心十足,以這此隱世宗門的態度來看柳家似乎不被看好,當下許多人心裡紛紛倒向了司徒世家。

    「你胡說,雲狂哥哥才不是白癡無賴!我不許你們這樣侮辱他!」北辰彥一張俊臉漲紅,氣憤道,雲狂被人這樣漫罵,簡直比他自己被罵還要難受百倍。

    不許,你想怎麼不許?這全楚京全楚國的人都知道,柳小王爺,那是就是一個不求上進的敗家子孬種!你以為他這楚京第一風流紈褲的名頭是怎麼來的,你隨便問問在場的朋友,誰不知道?」司徒建書一揮袍子言辭鑿鑿,四周頓時響起江片附和之聲,雖說對司徒家的行為不解,可柳雲狂這此年在楚京的確就是這麼一個名聲啊!

    「我知道,那柳小王爺曾經拿木耙打得我頭破血流,囂張跋扈不可一世,某個賊眉鼠眼的青年顫巍巍站出來說道。

    「還有我,他看上了我懷裡的美人,一拳頭把我打得鼻樑都塌了,絕時是個惡徒!」

    「還有」

    夠了統統閉嘴一聲雷霆怒喝,眾人不禁全身一顫,如遭雷劈,驚詫望去,發出聲音的居然是一身紅衣如火的雷蕭。

    雷蕭死死盯住司徒建仁,一雙犀利漂亮的鷹眸猶如利刃,像是要將他當場開膛破肚,司徒建仁吞了一口唾液,心中發虛。

    花夢影用同樣銳利的清眸盯住他,冷冷上前一步,神色間是與雷簫相同的堅定,淡淡地道:想死的話,你就再說狂弟一個字試試!」

    這兩天他們二人沒有再去見雲狂,而是一起在房中分析來去,心裡同時驚駭地明白了一個可能,雲狂是在韜光養晦,而雲狂隱忍多年的目的是什麼呢?大約也只有那一個答案,對付司徒家族,對付柳家的勁敵,上三宗,雷門世家

    覺出了這點的二人一瞬間心中痛苦到了極點,第一次感覺到了命運的無力,多可笑他們是敵人!讓他們心心唸唸牽掛不已的人,是敵人啊

    他們固然可以為了雲狂放棄宗門利益,可是那僅限於個人,宗門畢竟生他們養他們對他們有恩,宗門之中還有他們的親人,宗門對他們來說一樣至重。以前他們以為雲狂無權無勢當然可以對他肆意寵愛,百般相護,因為她不會威脅到他們的宗門如今她卻有這個能力,而且很有可能真的會這樣做,他們要如何面時她?是否該上報宗門對竹她?

    二人既不想傷害雲狂,又不願傷害親人,無疑是一個兩難的選擇這一日對兩人來說,簡直是煎熬,所以兩人才會弄成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直到剛剛,兩人聽見司徒建仁和司徒秦壽對雲狂的侮辱謾罵,心裡猶如火燎般的憤怒,再也忍不住爆發出來,這才發現,自己的心裡其實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花夢影與雷簫苦笑著對望一眼,明白了對方眼中的堅毅————果然,他們怎樣也無法容忍任何人傷害她,就算那個人是自己,也不行!

    「簫兒!夢影」,雷破海皺眉厲喝,心裡也存著幾分怪異,自己這兩個絕對出色的侄子怎麼就不約而同維護起那個潑皮無賴呢?而且這個潑皮無賴還是故人家的少主!

    瞧見有雷破海撐腰,司徒建仁底氣足了幾分,氣憤地叫道「你能堵我們一個兩個人的口,可是柳小王爺無才無德不求上進這卻是天下人盡皆知之事,你能堵得了大眾悠悠之口嗎?」

    「他們堵不了,小王可以!

    眾人當下紛紛朝著聲源循聲型去,一艘極為華麗的花船靜靜停靠在岸邊,訐多經常來煙雨樓的一眼便發現了,那是柳小王爺常年包下的一艘船,再加上這句話,四座不由得一樂,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啊

    簾子一挑,一道清雅絕倫的白色人影映入眾人眼中,錦衣玉帶的白衣公子走下船,昂起頭,明亮得宛如黑夜中星辰般的眼睛隨意一掃,銀扇「啪!地一展,慢慢挺胸踱步而來,片刻便至眾人眼前他微微一笑,賽過春風拂面比過桃花盛開。

    少年慢悠悠搖搖銀扇,紅潤唇角勾起一個鮮明弧度:「司徒公子,你說是麼?」

    四困寂靜一片,鴉雀無聲,地上落針可聞!

    眾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抽風似地雙手顫抖,眼角猛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柳小王爺?這是那個風流胚子,滿面脂粉,無賴紈褲的敗家子柳雲狂柳小王爺」

    老天開什麼玩笑,

    從雲狂雙腳踏上地面的對候,議論嚴就停的干於淨淨看戲的神態沒有了,周圈的目光落到她身上,過濾掉了各種各樣的情緒,只餘下了最為直白的驚駭。

    還是那樣俊美的臉乳,完全沒有一點兒胖瘦差別,只是洗去了胭脂粉,雲狂整個人就變得再也不一樣了今日的她仍然是那身白色錦衣,烏黑長髮未束,只是放肆地用紅繩輕輕紮起一束,大部分都隨意飄散在腦後,隨風而舞,再無拘束。沒有了脂粉的遮擋,她靈秀逼人,清雅脫俗,英姿颯爽,氣宇不幾,舉手投足中散發著慵懶奇異的魅力,就是隨意走上兩步,也會讓人看得目光發直,無法移開。

    一時間,不分男女不論老幼,眼神裡除了這樣一個人影,竟然再也容不下他物,彷彿任何東西和他放在一起都是一種褻瀆,難以將之與他相提並論。

    在場的男兒委實不少,各種各樣的俊美男子絕時不乏天下名流之士眾多,卻愣是沒有一個人職敢上前與他站到一塊兒,彷彿在他身邊便會覺得自慚形穢,連花夢影和雷簫兩個竟然也被她硬生生比了下去!

    雷破海緊盯著這個少年,緊緊皺著眉頭,彷彿覺得很熟悉,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見過這麼一個出色的人。雲狂此時天地靈氣內斂,達到了天人合一之境後,比起其他紫竹高手功力或許不如,然而境界卻是要高上一籌,所以只要她不願,雷破海也無法發現她是個紫竹高手。

    李箏原本正在四處尋找,卻始終不見雲狂蹤跡,正在失望,剛剛卻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嚇了一跳。眼見雲狂走了出來,走到近處,她幾乎將美目瞪得脫出了眼眶,暗暗喊出了一句老天啊!怎麼會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淨兒公主,緣兒公主,司徒建仁,司徒秦壽等人乾脆就整個兒傻了,下巴掉在地上撿不起來,這種不可思議到家的事情,卻就是發生了!

    雲狂見他們傻愣著,也不理會他們,上前兩步對花夢影和雷蕭笑嘻嘻道:「簫哥哥,夢影哥苛,你們說不喜歡我擦胭脂,瞧,我今天洗乾淨了過來的,你們看如何啊?」

    花夢影和雷簫早就看她看得癡了,眼裡閃爍著難掩的溫柔情愫,心底裡高興得像是得了大人獎勵的小孩子狂弟記著我的話呢。

    「好一個絕代風華的翩翩公子!」花夢影滿目溫柔笑意地吸了一口氣,讚歎著說出了大眾的心聲。

    這一刻,無數的男兒心中驚歎,無數的少女眼光炙熱芳心暗許!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1:52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五十九章 驚世之才

            「絕代風華?哼也就這一張臉可以看看吧?」譏嘲諷刺唱反調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司徒博雅淡淡冷笑。

    眾人還是第一次瞧見雲狂如此模樣,難免衝擊十足震驚半晌。但許多年來,根深蒂固的思想卻改變不了,一聽司徒博雅的話,愣了一愣,隨即恢復了正常,在場大多文人騷客,對繡花枕頭往往不齒,不禁暗中惋惜,縱然這少年長得再俊俏,風采再好,的確不過一副皮囊而已。

    柳小王爺的容貌在京城向來是被知曉的,雖然其品行不好。但家世來說這幾年可謂節節高昇。上門提親的世家女子也多不勝數,雖然都被那彪悍的柳夫人轟了出來可,仍舊時有人去碰一下釘子,不然怎當得起那京城第一風流?

    雲狂星眸微微一瞇,搖了搖胸前銀扇,笑得溫柔優雅風度翩翩:「司徒公子,小王好歹還有這一張臉可有些人吶,好像連這一副皮囊也比不過小王吧。」

    司徒博雅臉色頓青,他貌似又忘了柳雲狂的不要臉程度世間罕見,你說她奸詐無恥,沒準她還能當成優點得意洋洋吹噓一番。

    「柳小王爺,在場可都是當世名人,你這等說哲,還是拿到外面去叫囂吧!說得好聽你是風流放蕩說的不好聽你就是個潑皮無賴!就憑你那一肚子爛貨,也能比得上我二哥門難道你還想在這裡充文墨公子不成?」司徒秦壽抓住雲狂的弱點拚命嘲笑空氣中火藥味十分濃重。

    「奇了,小王也會比不上他?禽獸公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雲狂露出一臉驚奇之色指了指司徒博雅,繼續慢悠悠說道。說話可要放亮你的招子,莫要將美正看成了頑石,那可就荒天下之大唐了。」

    四圍一陣凌亂汗顏,被這小王爺一句話鬧礙哭笑不得,連北辰彥也忍不住肩膀抖動,摀住嘴巴,笑岔了氣,雲狂哥哥你也太損啦。你那在外的名聲卻說出這種話來才叫荒誕吧這下,那此人不被你氣死才怪呢

    司徒博雅真的快要被氣死了,這個一無是處的混蛋居然如此貶低自己的才學,要知道,他在京城中絕對是有名的才子,就是放到這此名流之士裡也是出類拔萃的人物怎能容忍自己拿手的技藝被人踩在腳下嘲笑。」

    他不由得俊臉抽搐,憤怒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柳小王爺,在我楚京第一公子面前你也配稱美玉?」

    「哼!更荒唐了,小王不配稱美玉天下還有誰敢以玉亞自居?莫說這楚京第一公子就足天下第一公手之名小王也卻之不恭啊」

    手中的銀扇啪地一合,雲狂在花夢影和雷簫之聞踏前一步,氣勢驚人黑色星眸上揚,柳眉輕披,張揚猖狂地微微一笑,輕瞥在場的所有名人志士目中竟然滿是不屑輕視。

    眾坐紛紛長長吸了一口氣,囂張,太囂張了,好個狂妄公子!

    四周文人墨客心裡已然有了怒氣,這傲慢輕狂之態已經將一眾才子佳人齊齊開罪了一遍尤其是那一掃而過的眼神,完全是嘲笑,更為可笑的是這個不將天下才子放在眼裡敢以第一公子自居的人,是個眾口相傳七歲就被趕出學堂,不學無術成日縱火鬧事的草包,這叫人如何受得了?

    話一落音,一位面含慍怒的青年走上前挨手道柳小王爺既然敢以第一公子自居,想必是有自恃之物,不知小王爺是檀長琴棋書畫還是檀長詩詞歌賦?

    雲狂笑吟吟地一晃腦袋臉皮厚到了極點,大咧咧道:「這位兄台說得極是,小王不才,琴棋書畫,詞歌賦無一不通無一不精,自稱第一公子似乎也沒什麼不妥之處吧?兄台不必嫉妒小王,小王理解你的心情。」

    眾座頓時一片嘩然,哄鬧翻天。

    雲狂說的其實是一句大實話這麼多年以來在公共場合,她還真沒說過比這句更真的話了,可是在眾人看來卻是匪夷所思可笑至極。

    一個聲名遠播四海這麼多年的潑皮無賴突然有一天換上了一身新衣服就自命第一公子,自稱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還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麼?你以為才華是衣服說穿就能穿上的啊?

    連北辰彥和周廷根等人都有點懷疑,雖然他們知道雲狂確實有不少本事,可是若說這此許多八需要鑽研一台的東西樣樣精通,也未免太扯了吧?雲狂今年才十六歲工到他們所知的,她已是有一身絕世醫術,一身絕頂武功,若是這此再樣婷精通,那豈非是一個怪物口

    花夢影與雷簫打今眼色眼底都是一片苦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只有他們才相信雲狂此言不虛。

    此時煙雨樓的高高頂端一個清雅飄逸的身影慵懶地橫躺在上面打了個哈欠,睜開請眸,整個人奇異地與樓身合為一休令人無法察覺。他單手撐起腦袋蒙面白紗之下的目光迷戀地停留在白衣少年身上,溫柔如水,笑意滿眶。

    「既然柳小王爺有驚世之才,不妨與楚京第一公子司徒博雅比試一番瞧一瞧小王爺究竟當不當得起這楚京第一,再說天下第一,如何?那青年被雲狂堵了一句心裡很不是滋味,卻是個十足的文人說不出什麼髒字,只能如此提議道。

    「你敢嗎?」司徒協雅顯然很贊同這個提議,挑釁的目光瞧過來,時於自己的才學,他相當有信心。

    「如此甚好」小王一直沒什麼機會參加這種類型的文采大會,以致才學埋沒到了今日,如今便接著這個機會展現展現讓天下人都瞧瞧小王的驚世才華好,讓你們明白什麼叫做天縱壽才!雲狂毫不猶豫微笑著點點頭,繼續大言不慚面無惋色囂張狂妄地揚聲說道。

    四座再次被她雷得東側西歪滿頭黑線笑得亂成了一片。

    以他七歲就被趕出學堂的經歷和其父柳賢王的將軍家世,能夠寫兩個字就不錯了吧?居然還驚世才華,天縱奇才?且不說文采,這位柳小王爺自吹自擂的功夫,她敢稱第二,世上就絕對沒人敢稱第一!

    北辰彥擔憂地摸到雲狂身旁和她咬耳朵:「雲狂哥哥你真的要和他比啊?」

    「怎麼,小彥不信你雲狂哥哥」雲狂一瞪眼睛,摸摸他的腦袋:「等著瞧吧,雲狂哥哥一會兒就讓那此禽獸賤人和烏龜王八蛋閉上嘴巴,要不小彥和我打個賭我若是贏了,你得親我一口,怎麼樣?」

    「什麼1這怎麼行!」周廷根聽到她所言頓時滿面焦急,為自家少爺的貞操擔憂不已。

    「對啊!這怎麼行?」花夢影和雷簫同時急急地異口同聲心中暗道,要賭也得和找賭啊!隨即均是一愣,視線在空中撞出強烈火星。

    該死的!這怎麼行,煙雨樓上方,原本慵懶的男子好像被踩到了尾巴,差點一下子蹦起來雲狂星眸中的光澤頓時一蕩,有意無意在這周困輕輕一掃,他方才苦笑著繼續收斂氣息。

    哎,敏感的小東西,試探得側好,你就等壽我露出破綻呢,也不怕我被那雷破海發現。

    北辰彥臉紅紅的,卻認真地點點頭,聲音細弱蟻吟:「好,我等雲狂哥哥勝利歸來。親一下怎麼夠?我附送九百九十九下好不好?鑒於周廷根意欲殺人的目光,北辰彥沒敢開口問出來。

    雲狂哈哈一笑,風流綢儻地上前凡步,走到面帶礙意輕視的司徒博雅對面,向說話的青年笑道:「兄台,既然是你提出的方法就由你來出題吧。」

    青年神色一震,突然覺得這小王爺似乎也並不像傳聞中的那樣不堪,至少這舉止風度優雅氣質已在司徒博雅之上了,這人實是一個文墨之士,心存正直倒並非執意刁難雲狂,雲狂這才沒有為難他。

    四同的人紛紛讓開一個圈子,諸多眼睛緊緊盯在圈子裡的兩人身上,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直到司徒博雅看了過來青年方才沉吟道:「詩詞歌賦詩為首,如今這兩岸皆是天下風雲人物就請兩位以「英雄」為題作詩一首,看誰作得快,誰作得好,我等自有定數。」

    「他要是作得出來找腦袋下給他當球踢。」可徒建仁誇張地哼道。

    「你的腦袋似乎已經不在你的頭土了吧?莫非早上司徒公子忘了自己的話了?」李箏早就對這兩個公子哥兒心中不快,上前幾步,淡淡瞥過司徒建仁,冷哼一聲,遞給雲狂一個友好鼓勵的目光,不知怎地,她心中就是覺得雲狂定會勝出。

    既然雲狂懂得武功,這一點無人知曉,那麼誰又能保證她不懂礙其他東西呢?嘻嘻,本姑娘一定要看看,你還藏了多少?

    「英雄?,雲狂會意地點點頭,手撫下鄂,柳眉微皺做思索狀,足下向前踏去,司徒博雅心裡罵了一句:「你就裝吧,等我作完了則要看看你能作出什麼狗屁不通的東西來。」

    司徒博雅想到這裡,正要去考慮詩句,雲狂清邁的笑音卻突然傳進了耳裡:「有了,眾人不由得驚駭看去,她此時方才不過走出步只見少年手中銀扇啪!地一張,輕搖款擺,在眾人的環視下黑眸輕瞥,朗聲頌道:

    天地相震盪,回簿不知窮。人物稟常格,有始必有終

    年時俯仰過,功名宮速崇,壯士懷憤激,安能守虛沖

    乘我大宛馬,撫我繁弱弓。長刮橫九野,高冠拂玄穹

    慷慨成素霓,嘯叱起清風。震響駭八荒,奮威蚋四戎

    濯鱗滄海畔,馳騁大漠中。獨步聖明世,四海稱英雄

    整篇詩文如行雲流水,毫無間斷,雲狂每向前踏出一步,便念一句,念到全詩結束也不過方才走出十步,然而就是這叢區十步,就讓司徒博雅心中好似被壓了一座大山,呼吸艱難,像是被當頭打了一椽,呆若木雞。

    何止是司徒博雅,如今只要略通詩艾之人,無一不是目瞪口呆,眼珠子幾乎都掉出了眼眶,近千人的煙雨樓前,方纔還像是菜市場般議論紛紛此時又一次因為這個少年而陷入了一片寂靜,

    三步念詞,十步成詩!

    而且並非眾人心中想像的那各打油詩,韻律宇句每一條都那麼完美,抒發的感情那樣強烈,不止是速度,更有質量,當雲狂念到一半之時,便已讓人陷入了詩句的意境裡,眼前彷彿出現了高山長河胸口熱血翻騰,心臟懼不得跳脫而出,尤其她念到那句四海稱英雄時,每個男兒的心裡都湧起了壯士的激情!洋洋灑灑數字,少年隨口念來豪情萬丈,一身的風采炫人耳目白色錦衣迎風擺舞,宛如勝利的旗幟一角,這一刻,少年的身姿在周圍眾多少女佳人的心目申驀地高大了起來,滿眼的癡迷色彩,好一個滿腹經綸的絕世男兒,好一個滿腔抱負的少年英雄

    狂放,灑脫自由,睿智,這樣一個才華橫溢的翩翩公子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啊!

    雲狂優雅地環顧一圈,淡然一笑,時出題的青年問道「兄台看可還能過眼?

    青年還在傻愣之中,旁邊一聲女子極其高昂的讚賞搶先道「好詩!好文采好人物!」

    四座方纔如夢初醒掌聲四起,喝彩漫天

    雲狂微微一笑看向那名女子,正是上午對她試探的李箏。

    李箏美眸含笑,心中狂喜,她果然不如傳聞所言,而是個名副其實的天縱奇才!司徒家族算什麼,讓他們去死好了!柳雲狂,為了你我凌霄宮可是改變主意了,若不能與你相交,絕對是人生一大憾事,你可一定要加油扳倒司徒家族那此雜碎哦。

    「狂弟,好樣的!」雷簫眉開眼笑上來一拍她的肩膀。

    「狂弟,果真是驚世之才啊!」花夢影對詩詞瞭解也非常多,心裡驚歎著雲狂的文采,臉上也是笑意十足。

    簫兒!夢影!」雷破海黑著臉看著兩個侄兒傳音道,花雷兩人卻時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公共場合又不好發作,只能心中叫苦,完了完了我上三宗的接班人怎麼染上這種怪癖了,染上這種怪癖也就其了,怎麼能看上敵家的對手,你們喜歡誰不好偏要喜歡她?

    喝彩聲漸鼎,雲狂衝著司徒博雅一桃眉毛笑道「司徒公子,我的詩已經做完了許久,你還沒有考慮好麼」

    司徒博雅臉色鐵青,咬習切齒,作詩這種事情最忌心情焦急,雲狂十步成詩根本就是對他的打擊,此時他滿心憤恨,時間又短,加上雲狂那首詩的確非常之好,讓人望而生畏左右都覺得自己不行又哪裡還做得出來?

    「哼要作傳誦干古的優美詞句又豈是一時半刻之事?柳小王爺的詩作得雖快,意境雖高,但離千古傳唱,怕是還差上一截吧?要做楚京第一固然可以要做,天下第一隻怕還不行。司徒博雅強詞奪理說話都有此勉強。

    「看來司徒公子是在醞釀千古名句啊?失禮失禮,佩服佩服,不知司徒公子要醞釀到何時」是不是今日這文采大會結束方能一鳴驚人震驚全場?」雲狂「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地嘲笑道,字裡行間滿是譏諷挑撥人心。

    眾人不由得紛紛鄙視起司徒博雅來,你不行就不行了,找什麼借口?千古名句是那麼好做的?就憑柳雲狂十步成詩,說他是天下第一公子也絕不會有人反,時別說年輕一輩,就是那此上了年紀的博學大儒貌似也沒幾個能做到?

    「看來司徒公子是還沒想好了?小王倒是又代英雄想到了一首詞在司徒公子作詩之前先給大家漆添興致,各位看看如何?」雲狂黑瞳裡狡黠的光澤一閃而過,裝模作樣漫不經心地輕聲笑道,頓時引起了周圍的一片起哄聲。

    「小王爺,再來一個」

    「一定要作一定要作」

    「我等洗淨雙耳恭聽」小王爺請說

    他方才表現出的才華已經讓人欽佩萬分,此時又要作詞,一眾文人墨客自然是興奮之極,就差為雲狂搖旗吶喊敲鑼打鼓了。

    「小王爺這邊請,這兒有筆墨絲綢,希望小王爺能將詩詞寫下來,留在世間。方纔那出題的青年神色恭敬道,文人之問才華出眾者就會受人尊敬,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此時雲狂展現的文采已經讓眾人折服,周圍看他的眼神也和方才戴然不同了。

    「也好,兄台帶路。」雲相拱手說道,跟著那青年繞了一個人群的彎子,來到煙雨樓之靠寬大的空地上。

    四圍的景致已經做了修改,盆景全部收走,架起紅木架子,一條條白色絲綢繃直了掛在其上,旁邊擺放著筆墨硯台,想來是為了今日一會兒的文采大會所準備。

    雲狂走到正中最大的絲綢旁邊,持起一桿大筆略一俯首,便下筆如飛。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花夢影一字一字念來,清冷的聲音開始迅能平靜,而後越發不可收拾地激動,眾人漸漸入神,越聽越震撼,上千人的煙而樓前,除了花夢影清越的聲音再無任何雜聲。

    優美卻不顯淆亂的狂草宇跡,雄奇壯麗豪放精緻的詞句,氣勢磅礡,感情豐厚,蕩氣迴腸!眾人看著少年的背影,卻產生了一種他站在雲上的錯覺,那滔滔雲海如萬馬奔騰,浮於他腳下雄洋壯闊然,而他卻好似狂妄得不屑一顧。

    眾人在那一瞬間似乎被這少年深深感染,那樣一種胸懷天下的大氣度讓人不得不為之驚歎為之欽佩,這樣一個人物稱不得絕世驚天那又還有什麼人能當此盛名?一干人這才明白,雲狂先前所言雖然是狂傲了此,可說的都句句屬實,全無虛言,這天下第一公子的名頭,從今往後百他莫屬。

    「詞中的人物和故事是一此鄉村的傳說,他日若是有空,再容小王慢慢道來,此時卻怕是沒有時間敘說了。」雲狂隨意一笑,將毛筆榴置一邊,像是絲毫不費力氣似的。

    「千古名句絕對是可以流傳千古的絕世佳作,一位似是很有名氣的中年文士率先驚呼喝彩,雷霆般的掌聲再度響起,這一次更甚上回,似要撼天動地,綿綿不絕,連千秋湘的湖水也震得波濤洶湧了起來。

    「好字!好詞!好一個——」

    李箏如獲至寶,目光炙熱胸口起伏卻駭然發現,自已竟然詞窮了,找不到詞彙來形容這個白衣少年,他的光彩連天縱奇才也未必能概括得了。

    這一次的掌聲久久不息,以雲狂的厚臉皮對於剽竊心中沒有疙瘩,但目光掃過人生如夢四個字,心裡卻泛起了一股難言的滄桑,兩世為人,人生百態她幾乎已經嘗盡誰又知道,驕傲如她站在巔峰,是何等的寂寞。

    她仰著頭,一瞬間,一直注意這她的人突然覺得,這個少年彷彿不再是十五六歲的孩子而是一個充滿了歷世滄桑的成熟男子。

    那一雙黑瞳對著天空,唯有站在奇異角度的煙雨樓樓頂的白衣男子瞧了個清楚,那雙黑眸裡一閃而過的悲傷是那樣的濃郁,讓他無法呼吸,指甲幾乎嵌入了皮肉白衣男子遇制不住地興起一個念頭,幾乎忍不住便要衝上前去將她緊緊樓在懷裡好好安慰——

    「什麼人!」,雷破海陡然驚天一吼白衣男子方才驚覺,剛剛的一刻自己的氣息已經暴露了!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六十章 魔門天尊

            按說以自衣男子的內功雷破海要發現他並不易,但是他原本潛藏此時突然露了氣息,對另一名紫竹高手來說,就好似黑暗中驀地多出了一盞明燈,這盞明燈還在自己融手可及的地方,怎能不讓雷破海震驚?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最近正植多事之秋,楚京柳家之事已經到了緊要關頭,雷破海決不允許任何人出來攪局,當下雙足一頓,地上唯余一個殘影身形飛一般向著煙雨樓頂掠去!

    「朋友!請亮明你的身份!雷破海一面竄高一面嘴唇蠕動,一句傳音向著上空傳去凌厲掌風貼著煙雨樓面破空上掃,強勁的罡風刮得旁邊一棵大樹落葉簌簌。

    「亮出我的身份,你會放我走麼?」白衣男子見藏不了,乾脆也不躲了,清雅的聲音悠悠笑道,提氣一躍,驀地掇高一丈,輕而易舉躲過了雷破海的幾掌。只見他體態輕盈,足下隨意一點高襯枝頭,整個人宛如一隻大鵬,似要凌風而去。

    「哪裡走」,雷破海怒喝一聲,人尚未到煙雨樓頂,用力一腳踏在旁邊煙雨樓的牆壁上,那石壁竟然被他生生踢出了一個窟窿!雷如海藉著著反彈之力破空疾衝,轉眼便到白衣男子眼前,兩人空中四掌一對,身後一排邊的暴烈罡風炸開了鍋,驚天動地響徹全樓!

    白衣男子不欲多做糾纏一對掌,卸了力道,便藉著微妙的反彈之力向後飛去,雷破海驚覺之下一聲暴喝倏地五指成爪,吸掌一抓,白衣男子的白色竹笠已經被他抓到了手中

    霎時,烏墨般的長髮瞬間如流雲般四散,白衣男子一雙清明的桃花美目露出,臉上卻還蒙著一層紗巾,看不見他的真面目微風一動,白紗勾勒出男子清俊的臉型優美好看。但是在他右眼旁一道鮮紅如血的精緻龍紋毫無保留地映入雷破海眼裡,雷破海身體一震,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失聲輕呼

    「你是天尊?」

    「正是本座」白衣男子淡雅的笑聲如春風拂面。

    煙雨樓委實太高,普通人的耳目根本不可能看清楚二人在幹什麼,唯有青竹以上的高手才能瞧個大概,更別說他們之間輕到極點的對話。

    李箏一見白衣男子臉上的血色龍紋,也是身休大震,面色一白脫口低低喃道:「魔門天尊,怎麼會是他們?」

    「小姐,他們難道也是為了那樣東西?他們是如何得知的風聲?「李箏旁邊的丫頭巧兒與她悄悄地竊竊私語起來。

    「哎,密宗四門內魔門本就是最大的門派,雖然絕跡江湖多年,影響力卻遠在其他三門之上,如今他們既然現世,比我們更早得到消息也是應當的。李箏目力緊緊鎖在遠處二人身上,輕歎道:「好強的男人,那魔門天尊看起來只是年輕男子,武功卻遠在我之上,僅差雷破海一線,我凌霄宮裡唯有三師兄可以勉強與之一比,魔門果然是人才輩出啊。

    白衣男子身形飛退,雷破海一愣回神,正待繼續追捕,卻聽見下面突然一聲清脆驚奇地大叫:「哇那是什麼?好大一隻馬蜂飛得真高!」

    雷破海聽得全身一抖,差點從空中趺下去!

    所有武林同道們懼是揮汗如雨,心驚肉跳,膽敢將雷門副宗主比成一隻馬蜂,不敢說後無來者起碼也是前無古人了!這柳小王爺的彪悍果然不僅僅於文采啊

    趁著雷破海閃神的檔兒,白衣男子人如閃電,「噗通!」一聲竄入了千秋湖中,湖面白色水花四濺,波紋一圈圈盪開去,不一會兒便恢復了平靜再也瞧不見任何人影,只要白衣男子收斂氣息,偌大千秋湖一直通往千平江,雷破海也無法再找到他。

    雷破海幾乎氣歪了鼻子,大好的機會可以讓本家的仇敵付出代價卻偏偏被人攪了局,這滋味要多難受有多難受,他一臉氣勢洶洶竄了回來,而色鐵青地對看著雲狂還沒說話,雲狂又「咦了一聲,恍然大悟「原來這位老伯不是馬蜂啊,失敬失敬,我就說馬蜂怎麼會去追一頭大白鵝呢,還把那頭大白鵝追得逃到了水裡,您老功力實在非同一般真是那個啥,唔絕世高手小王佩服佩服」

    雲狂滿臉的崇敬尊重,一昏仰慕到極點的模樣,雷破海暗中氣破了肚子,卻又不好發作,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她還是個小輩,自己總不能落個以大欺小之名吧?

    剛剛想到這裡,只見雲狂遂又滿臉愁容,搖頭大歎「哎可惜了那隻大白鵝,能夠長得那麼肥碩實在不易小王本想將他抓來清蒸水煮拆吃入腹,但沒想到他動作居然那麼靈敏,竟讓他在老伯眼皮子底下逃跑了,遺憾啊遺憾!」

    她神情動作惟妙惟肖,語氣逼真,彷彿真的為了一頓到。大餐不翼而飛而苦惱,眾武道中人不某又被雷翻了一片,兩個當世絕頂高手在她。裡卻成了馬蜂,大白鵝?不知道那個白衣男子聽到了,會不會氣得從水裡冒出來找她拚命。

    花夢影,雷簫,北辰彥李箏等多少知道雲狂底細的人,紛紛腳下一個踉蹌站立不穩,哭笑不得。臉不紅心不跳眼不眨便扯出這等胡話來他們終於知道她這八年是如何聲名遠播的了。

    雷破海當下一揮衣袖,轉身而去,心裡暗罵,這小子果然和情報上一樣,分毫不懂武功是個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奶娃娃,狂費我諸多擔心小心謹慎,真不知道我那兩個侄兒看上了你哪一點!

    一場哄鬧過去,此時已經無人再理會那個「楚京第一公子」司徒博雅這場比試孰勝孰負一目瞭然,許多文人志士才子佳人紛紛聚到雲狂所書的那張白綢之前,賞文看字,讚歎不絕,更有諸多女子對雲狂媚眼亂飛,大歎以前錯過了此等才華橫溢的絕世公子,追悔莫及。

    「鐺!」鑼鼓一敲,一個紅衫女子趁著船隻從煙雨樓後林裡轉出來,惹起眾人注意,只聽她揚聲笑道:「各位客人,上船吧,雲姬姑娘一會兒便到了。」

    眾人這才戀戀不金地將目光從那白綢上移開,先先後後上了花船,只覺得今日不虛此行,先親眼瞧見了這等流傳千古的名句誕生,又能聽到絕世名姬的琴曲,當下紛紛對那位未露面的雲姬姑娘愈發期待起來。

    「雲狂哥哥,我們乘一條船。」剛剛你說的。

    北辰彥紅著臉走到雲狂身旁,心裡想著那個賭約,臉色越發紅得像是要滴血。

    「小彥乖,雲狂哥哥有點事兒,回頭一定補償你。雲狂微微一笑,目光掃過花夢影雷蕭等人,眸中漾著略帶深意的光澤,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船上,幾個小婢將簾子一放,便只能瞧見一個淡淡的人影。

    為防雷破海察覺,雲狂露面此番所帶的人均是不懂武功的手下,琴棋書畫柳風柳翔,一個也未露面。

    北辰彥有點小失望,邊上花夢影卻一拍他的肩膀若有所指地笑道「小彥和我們一起吧,放心你一會兒就會見到她了。」

    「一會兒?」北辰彥點點頭,心裡卻很疑惑。眾人正要上船,煙雨樓內又走出一男一女,正是澹台青青和澹台沁,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看,花夢影眼尖的瞧見澹台青青明顯有哭過的痕跡臉上,還有個五指掌印,不覺皺起了眉頭。

    雷箭笑道「老三,你來遲了,方才一場好戲沒立瞧見。

    澹台沁面色陰沉,歎了口氣走到二人身側,連日來重重的煩心事物讓他幾乎連看美人都提不起興趣了,澹台青青見到花夢影,眼睛一亮跑上去纏住哭道「影哥哥,沁哥哥打我!他打我」

    「打你」我甚至想殺了你!阿刃是我最好的兄弟,你竟然——」澹台沁青著俊臉一聲怒吼,引來四方注意,這才一揮藍色長衫,率先上花船去了。

    花夢影嫌惡地一甩袖子任她趺坐在地上,淡淡道「別以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沒有人知道,那日澹台刃出現以後我便傾力徹查過了,也只有老三被你縈在鼓裡,那種事情,真虧你做得出來!以後少來碰我你讓我噁心!

    花夢影,雷蕭,北辰彥等人紛紛上船,澹台青青蒼白著臉,憤恨跺腳,上了雷破海那方的一條船。

    李箏掀開簾子,遠遠望著雲狂特性獨立的船隻,心道等大會結束,我一定會去找你。

    歐陽明一進自己的船艙卻瞧見艙內一個背對著他的白衣人,驚喜悄聲道「天尊,你沒走?」

    白衣人身上纖塵不染,全無水漬,回眸一揮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傳音笑道本座在你這兒借座一會兒,不介意吧?」

    歐陽明搖頭喜笑「怎麼會,不過小王爺已經入艙了。」

    「你一會兒就懂了。

    白衣男子招呼歐陽明一併坐下,清眸遠望,暗自輕笑混蛋丫頭,敢把我說成一隻大白鵝,還想把我拆吃入腹呢?既然如此,我捨得走麼?

    遠方一陣縹緲清音猶如甘泉鋪灑大地,眾人神色一肅齊齊向那大片竹林的盡頭看去。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1:55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六十一章 雲姬是你

            兩岸柳翠竹輕輕搖曳,清洌如水的琴聲沁人心脾,更甚夏日的綠蔭,李穩與花夢影在各自艙中,剛剛坐下,此時卻幾乎同一時間站了起來,引得足下船體都是一陣搖晃。

    李箏是為了這琴音的心境震撼驚喜覓得知己,而花夢影則是震撼這八年來她的進境,她的琴曲比起八年之前更為縹緲動人彷彿進入了另一個全新的領域裡,自己苦練八年之久以為終於可以趕上少許,可如今卻只能苦笑搖頭,仍不及她的神韻。

    喝彩之聲方一響起,卻聽那輕柔婉約的曼妙之音好似呢喃般緩緩唱來:(一定要聽哦,童麗《伶人歌》)

    「芳雪落天際,伶人歌楚淒,自古紅顏多苦淒,淚落洗菩提

    英雄劃劍依,歌去人影稀,誰知明日是分離,台上望珍惜

    一葉扁舟,簡單乾淨,毫無裝飾之物,身著白紗的蒙面少女身邊站了四個美麗女子,正是梅蘭竹菊船頭船尾則立著四個俊秀少年,分別是無涯,無月,無笙,無為。

    錦繡玲瓏各自持著一根長長的竹竿在船的最前端撐船,小船很快便來到了眾人兩排浩大的船隻隊伍之間,停在正中,整個一葉小舟上幾乎都是年輕貌美的少男少女,委實刺激人眼珠。然而,中間那名撫琴歌唱不知容貌的少女,卻偏偏是最搶眼,最吸引人視線的一個。

    素雅白衣纖塵不染,雲鬢輕挽,只插了一支翠竹簪,找不到任何珠光寶氣的雍容,但就清雅脫俗不似凡人。

    澹台沁聽到這空靈歌聲整個人霎時就激動了起來,一蹦而起,脫口驚呼中:「是他!絕時是他!夢影,是我竹林裡遇到的——」

    「我們知道了!花夢影抿唇苦笑著打斷了他。

    一瞬間,所有的疑問全都解開了,那麼多的聯繫交集在一起,花夢影並非愚蠢之輩,又怎麼會想不到?他們精測得果然沒有錯!

    狂弟,真的是你!雲姬竟然真的是你!你竟然是,是——狂妹——

    北辰彥拚命擦著眼睛,雷瀟瞪著雙瞳,花夢影癡癡凝望,歐陽明扇子掉地,白衣男子眼露驚艷之色,心中懼是不也相信。上一刻的她是個英氣逼人瀟灑狂妄的絕世公子,這一刻的她卻是個溫柔如水婉約清麗的絕色紅顏,如果不是已然知曉她的身份,誰又能想像,這樣兩個給人的感覺極端相反的人,卻偏偏是同一個?

    豪放雄渾,溫柔婉約,狂肆英俊,靈秀美麗,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不,哪一點都不是真正的她!

    唯有將這此特點巧妙融合,將這此看似矛盾的不可能的每一條都集中起來,才是真正的柳雲狂!一個足以縱橫世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驚天之人!

    一時間,眾人為了不同的緣由張口結舌,空曠天地之間再無任何吵雜之聲,唯余雲姬曼妙動盪的撫琴身影和那一首感人動人的伶人之曲。

    「英雄劃劍依,歌去人影稀,誰知明日是分離,台上望珍惜唱一曲別離誰在君懷裡昨日相依,今夜又相離歌伶笑淚滴一出悲戲,終離佳人老矣唯戲暮裡英雄美人再交替,笑歎千年悲慼。」

    英雄美人的故事,在雲姬的揮灑下徐徐展開,時而情意綿綿,時而淒婉哀怨催人淚下令人沉醉最終化為一聲請幽長歎,餘音裊裊,洞悉世情,彷彿那聲長歎也成了歌曲的一部分。

    歐陽明轉眼一望清眸氤氳的白衣男子,心中暗歎,原來如此,怪不得天尊這般護著柳小王爺,原來她竟然是女子,天下間竟然有這樣的女子,令人好生驚訝也只有這等女子才會令天尊這般驚才艷艷的人物牽腸牲肚吧!

    白衣男子聽得入迷不知不覺,雙手再度緊握閉目無言

    「誰知明日是分離」一出悲戲,終離——狂兒,你這歌可是為我而唱」你在怪我麼?八年以前的我,又何曾想到今日的局面?我真的不想瞞你,不想騙你,但以你的性子我若告訴了你,必定會又一次將你扯入危險之中,甚至性命堪憂。我只想守著你護著你,只要還有一天便暗暗陪在你身邊,一如從前,可為什麼上天給我再見你的時間,這麼短,這麼短——

    一曲終了,從周困船隻到岸上竟然毫無聲響,良久,漫天掌聲轟鳴而來,幾乎震破了人的鼓膜,卻是沒有一人再大聲喧嘩喝彩,唯恐將這女子創造的優美意境打破。

    一些雅士小聲討論著,驚歎不絕。

    「名不虛傳見面更勝聞名!」

    「天呀,若是能得此等女子為妻,夫復何求。」

    「如此奇女子,世間罕見!李箏讚歎道,心裡卻總有個地方覺得不太對勁好像這個雲姬給她的感覺很熟悉可是卻偏偏似又完全沒有見過,這真是奇了怪了。

    淨兒,緣兒公主,澹台青青等意欲與之爭鋒的女子,則是滿身虛脫,勁力全無,又一次被狠狠打擊了。

    湖中小舟一蕩,錦繡玲瓏撐著船隻遙遙上得煙雨樓島,許多人已經忍不住從船中跑了出來,回到岸上近距離一睹美人風采,雷破海一馬當先身形飛快一閃,在岸上正面迎上了她,遭來眾人一致鄙視唾棄:老傢伙,你都多大年齡了還要看美人,沒看出來你居然也是個人面獸心的東西,最好哪一天精盡人亡!

    雷破海緊盯雲狂,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來一句。

    「雲姬是你?」

    「不錯,我就是雲姬。」雲狂淡淡一笑,也回復了一句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

    「很好很好!」

    雷破海眉頭舒展,欣慰一笑。

    「的確很好!」

    雲狂也甚是愉快,滿臉和睦友誼,一老一少看起來就像是兩個老朋友,同時露出了各自領悟的笑容,眾人看來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詭異得要命。

    「雲姬姑娘這邊有請一眾雅士紛紛投來尊敬目光,自動讓出一各道路前方正是那碩大廣場,此時已有數十人圍作一團開始賞文論詩,便是那傳說中的文采大會了。

    雲狂輕輕一拂素雅衣袖,眾星棒月地由身旁四男四女護著走了過去,心中卻是暗笑,雷破海,你已經上當了!你就在那自以為是去吧!

    雷破海在雲姬一到之前便感覺到了遠方一股渾厚氣息,驚覺那是一名紫竹高手,隨後雲姬隨波而來,身側眾多高手相護,四男四女竟是四個青竹高手,四個綠竹巔峰,連兩個坐船的煙雨樓中人也是綠竹之境的高手,這麼一看之下,頓時記起了三日之前的那名女子,暗夜星辰!

    暗夜七星現身此地的目的使得雷破海頭疼不安白家的人馬被大批屏殺總會讓人產生一此懷疑,雷破海甚至懷疑是柳家請動暗夜七星前來助陣,但是此時雲姬的登台,便消去了他心頭的疑惑。

    哦,原來她是為了此處的表演來呢!原來這煙雨樓是停雲閣的產業,怪不得白家倒霉了,撞到人家老窩裡來了啊!他就說嘛,停雲閣行事詭異,柳家何德何能可以與之扯上關係?故此他才笑曰「很好很好。」

    如此一想,雷破海便覺得已是萬無一失,打定了主意,決定不再拖下去,免得夜長夢多。當下人影一閃,離開了煙雨樓,直奔司徒世家,此時,司徒世家應當正在和秦家談判條件。

    至於雲狂,完全是給雷破海下了個套兒,眼見將之套住了,當然也會很是愉快,故而也欣喜瀟灑地笑:「的確很好。」

    可恰的雷破海,被公子坑了還在哥為公子數錢!無涯等人忍住笑各個幸災樂禍。

    「雲姬姑娘,可要到我等花船上一敘?我們可是司徒家的公子!」司徒秦壽和司徒建仁兩個傢伙也頗好美色,但見雲姬一雙妙目一直盯著兩人,不禁飄飄欲仙,自我感覺相當的良好,飛快奔上前來,誕著臉裝出英俊公子的模樣問道。

    雲狂目露思索之色,突見一個俏麗小婢跑上前來,笑說:「雲姬姑娘,我家小王爺有請!」

    雲狂黑色美目帶著遺憾的笑意瞥過兩個司徒公子,毫不猶豫地一轉身飄然而去,在眾人的目光之中踏入柳小王爺的花船帳簾,兩個小婢把船一撐,便遠遠向著煙雨樓後方劃去。

    眾座不禁紛紛感歎,才子佳人方是絕配,好個柳小王爺啊,今日一發神威,奪得天下第一公子之名竟然連雲姬姑娘也被他迷住了,唉,看來自己是沒有希望了。

    一時間,男人羨慕柳小王爺,女人羨慕雲姬,眾座皆是羨慕不已

    司徒秦壽和司徒建仁兩個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被人甩在了一邊而且還是被人橫刀奪愛,頓時大感沒有面子,紛紛認為是那柳雲狂是故意的,否則雲姬姑娘一定是看上他們的,

    兩人暴跳如雷,也不顧盯著詩文的司徒博雅,偷偷開了一艘小船,乘風破浪追擊過去,心裡尋思,反正柳家都快要倒台了,還怕你做什麼?我們兄弟今天就要好好教訓你一番!

    花夢影眼尖地將這此看在眼裡,心中暗歎,疾拍雷蕭:「我們也去司徒家族吧,要出大事兒了!」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六十二章 名揚天下(一)

            司徒秦壽和司徒建仁兩個人撐著小船一路追來,卻一直看不見雲狂的船隻,不由得暗自奇怪,不知不覺便轉入了煙雨樓後方的茂密蘆葦叢裡再也

    聽不見前方的吵雜人聲,二人撥尋了一陣,依然是一無所獲,不禁雙雙罵了一句晦氣,垂頭喪氣地轉身要往回劃。

    一轉頭,司徒建仁的眼睛便亮了起來,前方正是雲狂那艘小舟,穩穩擋在二人的歸路上大片的蘆葦叢裡步,這艘船隻異樣的顯眼兩個公子哥兒卻

    完全沒有察覺其中的詭異,紛紛叫囂起來。

    「柳雲狂,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搶我們兄弟的女人?

    「乖乖把雲姬姑娘交出來,爺爺我考慮饒你一條性命!

    「怎麼不說話了?現在知道當縮頭烏龜了?

    「你就是當了烏龜,我們兄弟也要掰開你的烏龜殼子!

    二人罵罵喇喇,只覺得多年來司徒家所有的憋氣全都出盡,相當爽快,正得意間,卻突然覺得船下一陣湧動,水流驟起成柱狀,「砰的一聲巨

    響,兩人猝防不及就被推上了天。

    整個船隻翻轉,四處又無借力之物,司徒建仁和司徒秦壽雖有此武功卻遠不達借物漂浮的地步,尖叫呼喊中噗通一聲落入水裡,拚命拽住旁邊

    的蘆葦桿子不讓自己沉下去,二人驚駭地時視一眼,只聽得一個清脆縹緲的冷冷笑聲。

    「兩位司徒公子,你們找我?」

    兩個面帶譏諷笑容的小婢將花船帳簾一挑司徒建仁和司徒秦壽不由得雙雙瞪直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船內,瞳孔裡充滿了疑惑驚惶和不解。

    清亮的男聲正是柳雲狂在說話,然而他捫卻沒有瞧見那個印象中囂張跋扈錦衣玉帶的小王爺

    花船內並不是他們想像的男女親熱,而是只有一個非常單一的身影,「雲姬」姑娘單手慵懶地撐著腦袋,一雙黝黑的眸子全是戲謔,像是一隻看著垂死端掙扎的老鼠的貓,寺申的銀扇雅搖搖,那邪魅風流的模樣特司徒建仁和司徒秦壽嚇得眼眶凸出,這個造型再熟悉不過了,這是——

    「你,你你到底誰司徒建仁回望一圄,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煙,頓時腦中轟然一響,覺出幾分不妙。

    「我是誰,你們難道還不清楚麼。雲狂瞥了二人一眼,悠然慢慢地走

    到船艙外面,隨手將面紗一摘,露出清麗的絕色容顏,對著二人盈盈一笑,宛如春花盛開。

    「二位公子方纔你們還請我去船上一敘,這麼快就不認得我了真令人傷心啊,要罰,要罰,唔,怎麼罰呢?來去在船頭緩緩踱了幾步,雲狂苦惱地皺著眉似在沉思,扇子抵著下巴,搖頭晃腦,好不瀟灑。

    司徒家的兩人卻是嚇得面色慘白,一顆苦膽幾乎被生生駭破!

    兩人好歹也是世家子孫,懂得一此武功,怎麼會不明白方才將他捫連人帶船送入空中的力道有多麼強勁?柳雲狂周圍除了兩個小婢並無旁人,不管是哪一個,那個人都絕時是絕頂高手,一瞬間就是傻子也明白了,這個柳雲狂竟然是一直在韜光養晦。

    那麼,他們司徒家最近所為算什麼?二人略一思索,當下欲哭無淚,駭然發現,他們根本就是完全進入了人家的圄套之中。

    「柳小王爺我們知錯了,我們這就回去告訴爺爺,讓他們再也不與柳家為敵了,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以後一定改過自新。」

    司徒秦壽哭喪著臉,連連告饒,突見雲狂一抬頭,對著他們陽光燦爛地一笑不禁毛骨悖然,全身寒毛倒豎起來,驚恐道:「你你想做什麼?」

    感覺告訴他,這柳雲狂恐怕沒想到什麼好事。

    果然,雲狂陰測測地哼了一聲,從旁邊的小婢手上接過一根長長撐船竹竿,利如刀鋒的犀利目光掃過二人連廢話也不想多說一句,只輕描淡寫地吐出幾個字。

    「就罰你們被撞死好了

    手中竹竿倏地往下一蕩,船體驀地破開一茶銀色水線快得令人難以想像,司徒奏壽和司徒建仁只來得及對著那越發接近的船隻露出一個驚恐的表情,就聽見「砰!」

    砰!兩聲悶響,鮮紅的血液在湖面上盪開少許,一連串的氣泡落了下去,很快,湖面上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這艘小船的船底有一層百煉精鋼,防止漏水,下有機關可以直接下水,之前她便是憑著這道機關方才騙過了雷破海耳目,遠遁湖後,改裝雲姬,讓雷破海做夢也想不到,柳雲狂和雲姬會是一個人。

    「你們當年敢傷害我的少秋哥哥,敢對我的親人不利,如今,不叫你司徒家族斷子絕孫,豈不便宜了你們?」一道狠絕的冷笑聲在湖面上淡淡散開,湖中的二人卻怕是連聽也聽不見了。

    雲狂抖了抖衣襟,不屑再看一眼,平靜得彷彿完全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走回艙中,將一身輕紗換下,重新作了那身柳小王爺的打扮,待得良久,確定了那兩人必定死透了,方才摸著下巴淡淡笑道:「嗯,差不多了,該叫某人來收屍了。」

    幽暗深邃的黑瞳裡閃爍出幾抹精芒,長桿一挑,兩具已經被泡到浮腫的屍休落到了甲板上。

    煙雨樓前的文采大會正進行得相當熱切,一眾才子佳人都相互傾慕,表明心意,許多少男少女談笑風生,司徙博雅這個楚京第一公子卻是遭人冷落處處受人白眼,心情鬱悶至極。

    有了天下第一公子柳雲狂,別人又如何再注意得到這個楚京第一公子?更何況他與柳雲狂之間一場比試,全落下風,毫無反擊之力,眾人對他的印象自然是極差的司徒博雅不禁又一次恨恨想著,不日定要將那柳雲狂碎屍萬段。

    司徒博雅閒逛一圄,卻突然發硯不見了自己兩個弟弟心裡隱隱不安起來,正當此對,干秋湖的另一面,一聲淒慘至極的厲呼打破了熱鬧的場面,眾人被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向這那個方向看過去。

    一艘頗為華麗的花船慢慢擊過來,眾人逐漸看請了一此景色,不禁紛紛倒吸一。冷氣,感覺到了山雨欲來前的狂風滿樓。

    船頭的甲板上橫放著兩個渾身濕透腦後頭上帶血,已然被泡得看不出面目的屍休,早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船艙裡面,一襲白色錦衣全身濕噠噠的柳雲狂不停踱步來去,焦急之色遍佈俊臉,捶胸頓足,俯仰長歎。

    司徒博雅只覺得頭腦裡轟然一響,頭上青筋暴現,猙獰滿眶,指甲幾乎嵌入掌心,牙咬得咯咯作響,幾乎忍不住就要衝了上去!

    別人或許一時還看不出來,他卻一眼便認出了那兩個人的衣裝打扮,分明是他的兩個弟弟,司徒秦壽和司徒建仁,這兩個小子雖然平日裡極不聽話,可卻是他的親弟弟比起司徒白雷,他不知道多疼愛這兩個弟弟,如今竟然——竟然——

    「柳雲狂,你幹了什麼!」司徒博雅焚天怒怨地瞪住雲狂,瘋狂大吼,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在她身上咬一塊肉下來!

    雲狂上得岸扯住司徒博雅,滿臉愧疚溢於言表好心好意地道:「司徒兄你別急,趕緊看看你的兩位弟弟吧,他們方才為了雲姬姑娘追趕小王太急切,被那湖中的一隻大白鴉撞翻了船,小王的婢女撐船太急,一下子不小心撞了過去,他們倆便陷入了水裡。小王急忙下水去撈,奈何千秋湖太大太深,小王來來回回數次才將他們倆救上來,發現兩位公子已經奄奄一息。小王一氣之下就將那女奴當場擊斃扔進了湖裡餵魚趕緊將兩位公子送回岸上,還是快點搶救他們吧

    她邊說邊急急呼喚幾聲:「周廷根!周兄!還不快過來救人!」

    眾人聽她洋洋灑灑說了一堆,岸上已是驚駭一片,鴉雀無聲,都被這個可怕的事實嚇得不輕周廷根聽她呼喊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急忙答應一聲跑了過來,裝模作樣診治一遍。

    「已經死了——沒救了——」

    周廷根吞了一口唾液,有幾分懷疑地看著雲狂,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他們已經死了很久了,而且倒不是溺死的,被撞的地方傷口才叫嚴重,頭骨全部絆裂,當場便應該死了中,這絕對是內家高手操船所為,絕非一個小婢能夠做到!

    「什麼?已經死了!」雲狂驚呼尖叫著跳起來,憤憤然道:「該死的!」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1:57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六十三章 名揚天下(二)

            早知道就不該便宜那個女奴,小王應該把她砍成一塊一塊才對!

    雲狂悲慼轉身,抹了一把眼淚,悲慟地道「司徒兄還請節哀順變,給兩位公子收屍吧。不想兩位司徒公子命薄至此,小王實在是難辭其咎,不過小王已經為兩位公子報仇雪恨,兩位公子泉下有知應該也會含笑九泉了。

    「柳雲狂,你住嘴,我兩個弟弟絕不會這樣白死的,你才應該回去等著給你們一家人收屍吧,司徒博雅險此被她給硬生生氣死過去,再也忍不了心頭烈焰,發出一聲雷霆般的咆哮。

    「什麼意外撞傷,報仇雪恨」他兩個弟弟不從九泉下來找她算賬就不錯了,還含笑九泉」她根本是信口胡說胡編亂造,司徒奏壽和司徒博雅的死,她必定在心中笑破了肚子,臉上卻還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簡直是欺人太甚!人都死了,不管用什麼方法弄死的,肯定和你脫不了關係,他們都不能開口,你怎麼說,全是你一面之詞!

    司徒博雅並不懷疑是那個白衣高手攪局,不過柳雲狂若是不帶著雲姬走,司徒秦壽和司徒建仁又怎麼會跟過去?

    他憤怒之中一把抓起兩個弟弟的屍體,對周圍眾人道「眾座英雄請即刻到我司徒家族一聚,我爺爺應當今日就會做出明確處理此話一出,霎時,滿城風雨!

    一場文采大會生生中斷,各方名人雅士其實很多都時九大宗門有些瞭解,而達官貴人也清楚一些,雖然這些事情從未明明白白擺上過檯面,當下,眾人不禁對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模樣的雲狂紛紛投去同情憐憫的目光。

    可憐的人啊人家武林高手鬧事,偏偏把你攪和了進來,哎,柳家果然是氣數到頭了,人倒霉起來喝口涼水都寨牙。

    「司徒公子,你這話是什否意思?小王可是『好心好意「還弄得自己成了一隻落湯雞,你竟然——」雲狂氣得滿臉通紅,憤憤然指著司徒博雅的鼻子,更加引起眾人的同情無奈暗歎「哎」誰叫你是柳家的小王爺呢,司徒家族本就是你們的對頭,他們不落井下石,大做文章,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司徒丞相府內,此時正是司徒浩瀾和幾個秦家人談判之時,大廳裡,雷破海,司徒楠,司徒浩政,司徒浩宇全都在場。隨著雷破海的歸來,大局基本已經敲定,雙方僅是在為幾座產業討價還價,正爭論聞門外突然傳過來一陣喧嘩,遠遠便聽見司徒博雅悲憤大吼。

    「爹,爺爺我們不能再忍了,那柳雲狂數人太甚」

    司徒浩瀾眼見自己兒子飛快跑進來表情極為猙獰,不禁皺眉問道:「怎麼了」那柳小王爺又做了什麼出格之事。」

    「爹!不僅僅是出格之事了那柳小王爺把秦壽和建仁撞入水中溺死了,隨著司徒博雅的悲呼,司徒家上下一版震驚,人人怒意滔天,聽聞兩個兒子的死譏,司徒浩瀾腳底下一個踉蹌,一陣頭暈目眩,險此跌倒下去!

    司徒家三代五子,自從和柳家斗來前前後後四子歸西,明天便是司徒浩瀾大壽,一家人正要做壽,卻想不到今夭就受到了噩耗硬生生轉成了作古,這前後落差心情轉折幾乎能夠把人逼瘋!原本司徒家族還算人丁旺盛,如今卻同柳家一樣,變成了司徒博雅一根獨苗。

    「柳家!老子跟你們沒完!司徒浩瀾睚眥懼梨,身為文人的他也忍不住爆出一句粗鄙的咆哮,紅著雙眼轉身急切道:「父親,我們不能再拖下去了!和他柳家扯上就沒有過什麼好事,接著這個借口,我們一定要趕緊撥掉這個毒瘤。

    司徒楠此時也顧不礙那麼多了,開玩笑,孫子死了四個能坐得住那他就不是人了,司徒楠老臉也是一片猙獰,對著秦家公子泰念道:「貴宗的條件我們答應了,現在就去柳家!老夫要那柳雲狂付出代價!」

    司徒浩政和司徒浩宇一併站起同樣憤怒,他們的兒子也死的莫名其妙,怒火同樣發洩在了柳家身上:「父親,我們一起去!」

    「爹,爺爺,其餘七宗英雄就在門外,現在就可以動身!」司徒博雅紅著眼道。

    「好,現在就去浩宇留下來看著家裡,我們馬上去把柳家那一家子的腦袋都給擰下來,祭我孫兒在夭之靈!司徒楠一馬當先走出門外,點齊人馬,確定其他七宗主事者都在場,也不顧及,一大幫人轟轟烈烈氣勢洶洶衝著柳王府殺將過來!

    天地嗡鳴,風雲變色!

    此時的柳王府內,柳劍偷得浮生半日閒,難得不用處理朝政,正在陪著嬌妻賞花散步,向婉兒與他是男的俊女的靚,用雲狂的話來說那就是天生一對,這許多年來二人的感情也從未有過半點消磨,向婉兒倚在丈夫懷裡,正在逗弄技頭一隻鳥雀,管家趙汪一臉慌張跑到跟前,大呼小叫。

    「不好了老爺,不好了夫人!」

    「什麼不好了?柳劍的大手握緊妻子的柳腰,皺了皺俊挺的眉毛,卻已然有了此予感。

    「司徒丞相,老國師,還有驍騎教頭帶著一大批人氣勢洶洶從那條街過來了他們似乎是衝著我們府上來的,老爺,好像要出大事兒了!趙汪青著一張臉,緊張兮兮地說道,指著門外那一處:「他們的速度好快,應該就快到了。」

    是他們柳劍臉色一變,向婉兒不禁惶恐,急忙抱緊丈夫的身休。

    「劍哥!你別去!」

    「婉兒,你就睡一覺吧。」柳劍一聲輕歎,一記掌刀落在妻子後頸,他實在不忍愛妻眼睜睜看著他血濺三尺,柳劍小心翼翼地將向婉兒交給不遠處的畫兒:「將夫人帶回房中,千萬不要弄醒了她!」

    「是,老爺。畫兒點點頭。

    「趙汪,你去通知老爺子老夫人前來,敞開我柳府練兵場,將那些客人接到練兵場,所有下人工作照常,不得前往,只需通知祠堂守門的侍衛血衣。另外,你在巷外等著小王爺,截住他別讓他回來,帶些銀子將他藏在京城裡。」柳劍深吸一口氣,吩咐兩句,留戀地瞧了一眼畫兒懷中的妻子終於咬牙轉身而去。

    不過片刻,柳清,老夫人,柳刻已然站在了碩大的練兵場上,身後三十六各血衣漢子挺胸直立,他們人方一到場,遠處司徒浩瀾氣急的咆哮便傳到了柳劍幾人的耳朵裡「柳家,還我孩兒命來!」

    柳清等人一瞧,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算什麼?這司徒家族發的是什麼瘋,三代竟然幾乎全數出動,除了一個不成氣候的司徒浩宇,舉足輕重的人物幾乎都到場了其餘七宗人馬和一大批看熱鬧的天下志士,浩浩湯湯,數量過千,在柳家一千人等對面站定,相互對比之下人數落差之大,令人心驚,這些人四散開去自覺地困成了一個大圓子。

    柳劍心中驚駭心原本以為司徒家不會弄得這樣聲勢浩大,人盡皆知,誰知道此時卻是大張旗鼓,公告天下,他們就不怕鬧得朝堂不得安寧麼?

    「司徒丞相你等這是何意?」柳刻瞧著司徒家族人人如狼似虎,眼冒火星不由得十分疑感,你們再恨我也就是權勢問題吧,好歹也要裝裝樣子不是,現在居然連樣子都不裝了,不符合司徒老狐狸的作風啊

    「柳劍!你縱容你的逆子,將我司徒家族兩個孩兒打落水中生生溺死,還口口聲問我等何意,你簡直是不要臉!今天我司徒家族與你們柳家矛盾不可調和,便要在七宗各位直系英雄面前與你們柳家提出公正生死決戰,趕緊交出柳雲狂,你是自刎謝罪還是要與我家三代中隨意哪一代一決高下,你自己選擇吧!」司徒楠好歹還算是有點理智,總算沒有一上來就去掐人家的脖子,冠冕堂皇提出了一串理由,老態龍鍾的臉上皺紋卻珊得緊緊的怒火高漲。

    「我縱容狂兒殺你司徒家的孩子?司徒浩瀾兩個兒子死了?」柳劍一聽,臉上不由礙起了幾分驚奇,當下哈哈大笑鼓掌:「死得好,死礙好!也總算為我柳家出了一口惡氣!」

    司徒世家此時一聽,必人眼睛幾乎凸了出來,司徒浩斕怒吼道:「柳劍!你——」

    「我?我什麼我!」柳劍威嚴冷厲的目光籌地一掃周圍,眾人不由得心中一驚,暗道柳賢王不愧是柳賢王,一怒一瞪便能叫人不敢輕視,想當初他也是一代高手,若不是為了那百年之約今日死的怕是司徒家呢。

    柳劍冷哼一聲,淡淡道:「你司徒家的孩子是命,我柳家的孩子就不是命了?既然已經開誠佈公,何必再有隱瞞」十年之前,你司徒家還不是害了我大楚皇室太子楚少秋一條性命,少秋乃我柳家傳人,九宗之內幾乎人盡皆知,你敢說你司徒家族沒有勾結雷門世家圖謀我柳家千年玄珠?」

    灼灼目光一盯,司徒楠等人側也有幾分心虛,連雷破海都覺著有點兒不自在,向前走出一步,淡淡說道:「柳宗主,陳年舊事不必再談,老夫只能說,若是當初我雷門世家有違背九宗制約之事,我雷門世家從此身敗名裂,滅門滅宗,當年之事有其他原因,並不在我等掌握之中。」

    「雷副宗主也來了。」柳刻平靜地一笑,點點頭,雷破海的性格他知道,此人雖頑圓保守,可是卻是個耿直個性,如此說來必有隱情,他也不願追究口,無畏地四顧一眼,柳刻挺直了矯健的身軀,也淡淡笑道:「我柳家宗門不如人,確實不適合再歸入九宗之列,這點我無話可說,不過要我交出我的孩子,卻也是不可能的事。你們的事情我不追究,狂兒的事情,我想也不過是個意外,你們有什麼衝著我來便是,不是要生死鬥麼,現在,我柳家正式接受司徒家族的生死決戰。」

    深吸一口氣,柳劍眼裡閃爍著堅毅的精芒:「來吧,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死算什麼,我柳劍今生還沒有怕過誰!不要妄想開出務件讓我屈服,大丈夫,站著死,決不坐著生!」

    鏗鏘有力的言語,讓萬千男兒聳然動容,圍觀者心頭不可遏制地升起一股豪氣,其他的不說,單憑柳賢王這份氣度,便是司徒家族一干人拍馬也趕不上的。

    好一個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不愧是柳小王爺的父親啊有其父必有其子,柳小王爺的豪放氣質,定是源自於柳賢王了。

    雷破海一聲暗歎,原來他早就不打算交出千年玄珠,那麼,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當下招呼七宗少主各自上前,站作一排。

    「雷簫」「花夢影」「澹台沁」「歐陽明」「北辰彥」「秦念」「白九」七個年輕公子接二連三地報上自己的名字,全是各大家族直系子弟,此番公正只是個現矩,當全員示意表示沒有意見以後,這場生死鬥便真正生效。

    「生死由天怨不礙人,柳家你們誰來受死?」司徒浩瀾踏前一步,全身真氣流轉,雷破海微微一驚,發現此人此時竟然已經踏入了青竹之境!不過稍作觀察,便又發現這境界並不穩固,應該是某種特殊方式強行提升,不禁瞥了不遠處的李箏姑娘一眼,暗暗奇怪凌霄宮為何會插足。

    李箏眼前柳賢王慢慢走到場中,不由得美目四掃,暗自焦急,突然聽到一聲清脆大叫:「慢著!慢著!」方才呼出一口大氣,心中暗怨,這個柳小王爺不到最緊要的關頭不肯出場是不是?還得姑娘我擔心了半夭,要是你再遲上一步,柳賢王死了,我非得背個大大的黑鍋不可。

    聽到這個聲音,花夢影和雷蕭等人心裡的一塊大石也轟然落地口。

    「哇靠,這麼盛大的打架大會居然沒有小王的份,老爹,你就知道自己玩,連個面都不想讓我露,也太小氣了吧!」

    打架大會?眾人被這句「形象」的解釋雷得倒了一片。

    一聲叫喊,只聽得柳家人人變色,柳劍更是差點兒跺腳長歎,哎,不是叫你躲起來的嗎?你這樣大大喇喇跑出來,和找死有什麼區別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柳家?

    不遠處,雲狂從紅漆木門中鑽了進來,在眾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下一溜煙跑到柳劍身邊滿臉抱怨地拉住柳劍一條手臂就往回拖,口中唸唸有詞:「爹爹,一人做事一人當,好歹孩兒也是你的兒子,怎麼能臨陣脫逃?不過就是撞死了那司徒家族的禽獸和賤人嘛,這種人渣本身留在世上就是一種錯誤,老天都會感謝我的替天行道,小事一樁,孩兒一根手指頭就能解決,這就搖平了他們為爹爹你出這一口惡氣!」

    雲狂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柳劍拖回了柳請和柳老夫人旁邊,對著柳劍一眨溘黑明亮的眼睛,笑意滿眶。

    四周眾英雄一聽,不禁響起了哄然大笑,這柳小王爺簡直是個活寶,每次一出現不鬧出點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變不肯罷休似的,她的才華的確可稱天縱奇才,可正因為如此,才根本沒人相信雲狂懂得武功文學一道上她有這樣的成就必然下了極多的時間,她今年還不到十六歲,哪裡又還有多餘的時間學習武功?

    司徒家眾人被她狂言漫罵,不禁人人氣沖斗牛,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將她千刀萬剮。而柳劍,卻是幾乎瞪圓了眼睛,震驚萬分地盯住眼前這個對著自己眨眼睛的白衣少年,生出一鍾見了鬼的錯覺。方才非是他想隨著雲狂走回來,事實上,他正想把這混小子趕出家門,和柳家撇清關係保他一條性命。然而與雲狂接觸的一瞬間,他便感覺一股熱流暮地裹住了他的身體,行動完全不再受自己控制,甚至連話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呆若木雞地好似被人操遭了一樣,跟雲狂一步一步走回了這裡。

    他好歹也是一代高手,內力沒了,眼力還在,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被發現,特別是在紫竹高手雷破海的緊盯之下也沒有被察覺,這是何等的功力?

    「嘿嘿,爹爹,這事兒就交給孩兒吧,有些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是浪費糧食。柳劍見雲狂嘴唇蠕動,一股極為細膩的清音傳八耳中,顯然是傳音入密,而雷破海竟然還是沒有發現。

    柳劍覺得呼吸似乎有點兒困難,第一次真正認識雲狂,滿腦子都是不可思議,心中怪叫:有沒有搞錯?這——這真是我兒子?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六十四章 名揚天下(三)

            一眾看客是見識過了雲狂的新模樣,柳家幾人卻是沒有發現,柳清柳老夫人此時注意一瞧,眼睛頓時就直了,天啊,這就是狂兒不施脂粉的樣子。這也未免太驚人了些!

    血殺隊一干人等眼囂得意之色,血衣等人崇敬炙熱的目光落在雲狂身上,打從心底裡高興,公子的風采,終於不再隱藏了!哼,從今天開始,倒要看看誰還敢看不起我們家公子!

    「你們敘舊敘完了沒有?怕也沒有用!」司徒博雅見雲狂遲遲不走出來,恨恨激道,別白費心思拖延時間,你們柳家今天無論如何都躲不過此劫!乖乖送上腦袋給你一個輕鬆的死法。

    「笑話,小王會怕你?」雲狂一瞪眼睛,漫不經心地搖著銀扇:「你難道不知道小王從小打架打到大,身經百戰未嘗一敗?不是我信口開河,這楚京裡面論打架小王敢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不信,你去問同那此王公子李公子,姚公子,是也不是?而且他們年輕力壯拳頭有力,你爹人到中年又是個文生,能舉起一隻雞嗎?指不定還沒他們能打呢!」

    權貴公子們一個個或捂鼻子或捂眼睛或捂臉孔紛紛點頭深有感觸。

    司徒浩瀾鬱悶到了極點,這個混賬小鬼又來了,她居然把他堂堂丞相和那些流氓混混相提並論!還懷疑他一個青竹高手舉不起一隻雞!

    柳清見她突然跑出來亂攪和真是叉好笑又好氣,急切地要去拽住雲狂:「狂兒這個打架和那個不是一碼事,你快回來!」

    回過神的柳劍卻一抬手攔住老父苦笑著搖搖頭:「讓狂兒去吧,沒準狂兒還真的能一根手指頭擺平了他們。」深深凝視著自己的「兒子」,柳劍對雲狂的看法雖然產生了很大的改變,可眸中寶貝寵溺之色卻一點兒也朱發生變化,甚至還隱隱多了幾分欣慰自豪。

    這,是我柳劍的兒子!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不論他是個風流紈褲還是絕世公子,都是我最珍惜的孩子,今天,他站在柳家的前方,為我們遮風擋雨,我為他感到驕傲!

    「柳雲狂,在青竹高手面前說這等胡話,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呢?」司徒博雅嘲諷道。

    「青竹高手?小王還砍竹高手呢!管你多少竹子過來,小王見一個砍一個,見兩個砍一雙!嘿嘿,實在不行就把你們連『根』撥起,一節一節掰斷,別以為小王沒帶劈柴刀就拿你們沒辦法!雲狂拉東扯西的本事一向高超,驢頭不對馬嘴一串帶著極大歧義的話引得九宗眾武道中人又一次哄堂大笑,人人臉上的表情猥褻至極,笑到幾乎柚筋。

    花夢影雷蕭等知她是女子的人先是一愣,隨即俊臉近燦如血,幾欲暈倒,心中大叫,天呀,狂兒你也太彪悍了,你好歹是一個娘家啊——

    某處房簷上的白衣男子仝身一抖,一層雞皮疙瘩落了滿地。

    連雷破海的眼中也升起哭笑不得之色,吹牛不打革稿,你以為青竹高手是開玩笑的麼?

    司徒浩智臉上時青時紅,好不容易恢復了平靜,知道不能讓這小鬼繼續胡言亂語下去,頓時冷喝一聲既然你要來,就快些上前比武!」

    「等等!別急!雲狂又叫。

    「你不急我翻急!」司徒浩瀾吹鬍子瞪眼。

    小王還有個小小的願望——」雲狂頗為委屈地小聲道。

    「有遺言你就快點交代!司徒浩瀾強撐著告訴自己,她是一個小輩在天下英雄面前不可斤斤計較貽笑大方,才沒有立獰衝上前去。

    「恩——這個嘛,小王只是希望能夠增加點打架的樂趣,來一場群架。」雲狂點點頭,突然之間精神奕奕,興奮說道:「一個人打架多沒意思,最好大家一起打,小王最喜歡聚眾鬥毆,四面八方都是敵人,照著你們鼻樑一個一個打過去,對著你們脖子一刀一刀切過去,那叫一個爽快!司徒伯父你們司徒家全員參加這場打架如何?小王可是為你一把老骨頭著想,免得你被打趴了沒人幫你,今天我柳雲狂就要就要單挑你們司徒家族怎樣!你們司徒世家不會怕了小王吧?」

    此等狂言一出,四圍皆盡汗倒。

    司徒家族眾人全侍面色青青白白,憤怒到了極點!這等猖獗藐視的口氣完金是赤裸裸的羞辱!涵養好得如司徒楠,也忍不住吹起了白花花的鬍子,老臉上的皺紋不住抽搐。

    「我們會怕你?」司徒博雅怒極反笑,你這是找死,怨不得人。

    哦門那就是說你們司徒家族接受小王的單挑了?「雲狂潦黑的眼珠裡掠過深深笑意,高深莫測地勾起唇角,可惜沒人瞧得明白。

    「若是你有本事就儘管來」司徒楠氣極怒道,帶領著司徒家族眾人全員上前三步,走入圓子裡卻是都遠遠站在司徒浩斕身後,在他們看來司徒浩瀾只要一隻手都能揮死他,也不過做個樣子罷了。

    「你們這麼瞧不起小王?哼,不如我們打個賭若是小王單挑你們贏了,司徒家現旗下的所有產業全歸我柳家所有,若是你司徒家贏了,我柳家的產業全歸司徒家所有如何?

    雲狂眼角微瞇,搖頭晃腦囂張之下掩藏著深邃笑意。

    司徒楠頓時笑掉了大牙這這簡直是一塊肥肉送到了嘴上!

    以九宗制約來說就算這場比試贏了,司徒家旋也朱必能動得了柳家,縱然柳家倒了,產業也必然是其餘七宗瓜分,輪不到他們多少然而此時柳雲狂的一個提議卻等司於光明正大將東西送給了他們,足以將司徒家族壯大一圈,原本為了聚集七大宗門扔出去的本錢全收回,這條件是何等的豐碩?

    小鬼就是小鬼,只知道意氣之爭,天助我司徒家族,柳家有你這等敗家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老!

    「請雷宗主見證我司徒楠就和柳小王爺賭上一賭!「司徒楠生怕錯過機合柳雲狂會收回話頭,急忙飛快說道,將這檔子事情給敲定。

    各路七大宗們之人紛紛暗罵司徒楠這個老狐狸,柳家雖然是個沒落宗門,但身居九大宗門之列又怎麼會沒有油水?這老家伏居然想獨吞!偏偏這個獨吞法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天皇老子也管不著,他們只能在旁邊乾著急,愣是瞪著眼睛沒有辦法。

    雷破海無奈地應了一聲突然覺得有幾分不對勁,皺了皺劍眉,卻說不上來是哪裡出了差錯,只覺得這個場景幾乎和柳雲狂之前在煙雨樓一技壓群英的時候一模一樣,但這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在紫竹境界之中,查探外圍事物極為敏感除非這個柳雲狂也是紫竹高手,一個十六歲不到的紫竹高手?這是在開玩笑麼?雷破海自嘲地笑了笑,知道雲狂底細的則是暗暗笑罵雲狂真是個小狐狸,人家都要死了,還要把人家財產騙乾淨簡直喪盡天良!不過她的智謀之深,令人叫絕,司徒家族只怕要徹底完蛋了。

    雲狂淡淡走到場中,笑容如天邊流雲般地肆意滋灑,好似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既然如此,那麼找將你們方纔所說的話還給你們:「死由天,怨不得人」

    「廢話少說,受死吧!」司徒浩瀾早就不耐煩了,身形如風,掌出如電,五指成爪,眼看著飛一般撲到雲狂身前,寬厚五指倏地便抓上了她的脖子!

    那極為白皙纖細的脖子異常脆弱,好似一掐便會被生生掐斷!

    不少來看熱鬧的少女紛紛撇過頭去不忍再瞧,一眾天下名士也頓足大歎,可惜可惜!這樣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絕世風華的才子,今日便要陌落在這裡麼?

    然而事實,卻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呼嘯的風聲驀地就那麼停了下來,只在兩人接觸的一瞬間司徒浩斕的身體彷彿被固定住了似的,一動也不動了,那五指抓在雲狂脖子上,卻就是無法再抓下去!這是怎麼回事?眾人不由得紛紛瞪直了眼珠子。

    「你!」無法動彈的司徒浩瀾大駭,只覺得面前彷彿有一道堅固可怕的氣牆,身體完仝不受自己掌握,不但不能進,競是退也退不得!雲狂眼裡的譏嘲笑容映入他目中,刺傷了人眼,司徒浩瀾的念頭一向轉的極為迅速,頓時如遭雷劈一瞬間便明白了太多的事。

    怪不得!怪不得我司徒家族只要和柳家扯上就沒有好事,原來這根本就不是意外,怪不得這個小鬼幾次三番挑釁,多次逼迫,原來她的目的竟然是——竟然是——

    「司徒伯父,小侄早就說了,你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不中用了啊!」

    雲狂淡淡譏諷道,銀扇輕鬆地抵在司徒浩瀾手臂上,在四座張口結舌的注視下,白衣翩翩,看似混不費力,依舊笑得天下太平。

    雷破海突然覺得一股駭人的氣息在眼前的白衣少年身上緩緩升起,猶如一盞黑夜中的明燈,頓時全身巨顫:「這——這是!——

    黑髮亂舞,星眸中鋒芒四射,白衣少年足下的土地在這一陣僵持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高漲隆起,四周氣旋收歸,眾座英雄腦子險此短路,這這這——這怎麼可能!

    「我看錯了,我了一定是看錯了!」柳濤拚命地揉著眼睛然後拚命地瞪,任他怎麼瞪,那塊小土包似乎都沒有平緩的跡象——

    「格老子!紫竹高手」柳清忍不住一陣怪叫,驚恐地瞪著自己的「孫子」。

    「我靠!有沒有搞錯!十六歲不到的紫竹高手?」四座驚呼不覺,一蹦三尺高,數千道目光齊集中到雲狂身上,眾人呼吸不暢!表情各異,一眼看過去,那山腆漲臉奼紫嫣紅,好不精彩!

    柳劍更是哭笑不得,這小子,一聲不響地居然就成了紫竹高手!他這個當爹的竟被蒙在鼓裡這麼久!不由礙自尊心受挫,惡狼狠道:

    「小混賬,連爹也瞞,看我今天晚上不打你屁股!」

    「你就得意吧!我看你晚上不心研寶貝地亂叫就不錯了。」柳老夫人放下了一顆心,樂呵呵地瞪了柳劍一眼,他也就嘴上這麼說罷了,瞧瞧你這刮笑得嘴都快歪掉的模樣,還捨得打?你騙誰呢?」

    發硯到雲狂的目的,司徒浩瀾幾乎打起了寒戰,無窮無盡的悔意襲來震驚焦急地大吼:「爹,博雅,快逃!」

    眾人還在驚駭之中沒有回神,司徒楠和司徒博雅被這一聲大吼驚醒,他們當下也猜測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肝膽具寒,差點兒沒有立刻跌坐在地,司徒楠扯住孫子也不管隨同而來的一干自家精銳,飛快向外退走,咆哮道:「擋住他!」

    「逃?逃便有用了嗎?你們可不要忘了,這是生死鬥不死不休!」雲狂嗤笑一聲,隨手一掌扇在司徒浩斕胸口,只扇得他倒飛而起,胸膛「砰」地一聲詭異地從背後凸出去一塊,看者不由礙心驚肉跳,明白這人估計一瞬間就死透了。

    雲狂白衣狂舞,縱身而起,一飛沖天,俊朗如天神降世,看得四周女子目中再次露出狂熱癡迷之色這樣一個出色到極點的人物怎能不叫萬千女子瘋狂?

    這是什麼身法?凡是略通武學之人均倒吸一口呤氣,她這一躍竟似直衝九霄,畢生內力全部聚起,轉眼縱到了一個難以想像的高度,真個兒像走天外飛仙,人力所不能及!

    「司徒家敵今天一個也跑不了!乖乖給小王一起下地獄去吧!」

    身在空中,俯瞰全局,鋼骨銀頁扇「啪」地一展,面對處四處散開的司徒家眾人云狂卻似異常悠閒,銀扇光澤在空中驀地爆閃,只見她白王般的手隨意一揮,指節屈伸顫動扇上的每一片銀葉頃剛全全化作片片切金斷玉的利刃,好似天女散花,朝著四面八方每一個角落散去,扇脊之上帶著一根銀色的極細鋒線每一片扇葉都是一把柳葉飛刀,這正是雲狂最凌厲的奪命殺招千葉千菊奪魂刃!

    刃出無回,飲血方歸!

    每一片薄刃都好似長了眼睛,在一眾司徒家族人馬之中一路殺開過去,雲狂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一心多用無一遺漏,每一把柳葉飛刀都在風中凜凜顫抖,所到之處常起一片慘呼和血花,那樣薄薄的一把飛刀,在她手中比寒光寶劍還要可怕,一柄飛刀之下,不迂眨眼就是三四個高手飲恨而亡。

    司徒家的精銳隊伍尚不及柳家龍門血殺隊,對雲狂這種級數的高手來說,百人千人根本算不得什麼障礙,除非殺個三天三夜方能手軟,更何況她的武功完全是出人意料,人家還沒反應過來,就披她砍殺了一半有餘。

    血腥味在空氣中四散,不少文人眉頭緊皺面色蒼白,許多少女臉如金紙,忍不住便「哇地一聲吐了出來,誰也沒有想到,剛剛那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此時竟然搖身一變立刻化為了一名殺人不眨眼的嗜血修羅!這麼多務人命拿下,她竟然連眉峰都沒有抖上一下!

    在場眾人略一思索也反應了過來,不禁向雲狂投去畏懼的目光,好狼毒的計策,好狠辣的手段!

    一口氣已到盡頭,雲狂手中一斜,所有的柳葉飛刀刃不刷刷地收回銀扇上,身形下落,眼看著司徒楠拖著司徒博雅跑得飛快,已然超過了掌風所能及的範圍,不由悠悠一笑。

    不急不慌,雲狂翻手驀地從袖子口扯出一把折疊式的武器,緩緩張開伸展成一記小型勁弩。勁弩上方,是一記銀色小箭烏黑的箭頭閃閃發光一看便知道劇毒無比。

    雲狂運足內力,一聲震天長嘯,銀色小箭掙脫弓弦,在空中凶出一道銀色閃電,衝著逃跑的司徒楠和司徒博雅射去

    「博雅!小心!司徒楠虎目圓瞪一把將司徒博雅推到一邊,自已被那銀色小箭一箭貫穿心口,左胸部位從前到後穿出一個島黑的血洞,那銀色小箭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中一下子射入一塊大石中,也是一個黑黝黝的深洞連箭尾都已瞧不見。

    司徒楠眼前一黑,全身穿地麻木,再無知覺,心中閃過最後一絲念想這個龍州大陸,怕走要因為這個少年從此變天了!

    「爺爺!」司徒博雅眼睜睜看著父親爺爺先後倒地,一夕之間,親人死了大半,這滋味要多痛苦有多痛苦,不禁雙目通紅嘶聲怒吼:柳雲狂我和你拼了!」

    「哼!連綠竹境界都還未踏進,你拿什麼和我拼?你也配?」雲狂淡淡輕蔑冷笑,不及落地,腰身輕輕一旋,人便改變了方向,一招長虹貫日快得驚人,銀扇直指司徒博雅面門。

    「柳小王爺你也大過分了吧!雷破海終於忍不住了,也是一聲長嘯,仗著內勁高超從旁躍起,在半空飛快堵截雲狂,雲狂眉峰一動,唇角微揚,毫不避讓。兩人掌風哺一相交,她便被震得刷飛了出去。

    「狂兒,柳劍柳清見雷破海出手,心中便急,在他們眼裡雲狂就是再強也有限,雷破海畢竟是成名的絕世高手,慌忙雙雙大怒吼道:「雷破海你這個老王八蛋,你插手我兩家生死鬥,欺負負小輩,是何意思?」

    雷破海雖然明知雲狂武功高強,絕不會輕易受傷,被他們一吼,倒也不好意思再打下去。

    誰知雲狂卻是在空中一個觔斗倒翻穩住,以一腫詭異的身法再度欺身而上,清嘯大笑:「爹爹,爺爺,你們莫擔心,雷副宗主既然厚著臉皮要和我比武,我也不好拒絕,狂兒就把這個老匹夫打回老家去!」

    要把老夫打回老家?雷破海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好個囂張的小鬼!好一句狂言!老夫倒要試試你如何將老夫打回家去!

    雷破海一聲大吼,雙掌迅如蛟龍,掌力深厚,剛勁十足地便拍到雲狂眼前。

    雲狂嘴上雖然說得輕鬆,卻明白雷破海不是個好吃的果子,力敵不得,當下嚴肅容色,腳尖一錯一點,再次一個倒翻,踏步空中,以一個絕妙的姿勢避開一掌,飛手點出三道凌厲扇風。」

    「好妙的身法,漂亮!」群雄喝彩四起,掌聲如雷,剛剛那一場根本就是單方面的屠殺,完全稱不上比武,而此刻,兩個紫竹高手驚天動地的交手,方才是眾望所歸,所有人皆是一片驚歎,誰都沒想到,在這兒竟然會瞧見一場巔峰之戰。

    來得好!」雷破海目露驚訝,他知道雲狂內力不如自己,原本以為必勝無疑,沒想到此時卻陷入了雲狂的進攻節奏之中,已落了下風,這絕妙的輕功身法連他也使不出來,加上這小子這個年紀就踏八了紫竹之境,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有狂妄的資本。

    雷破海毫不避讓直來直往,出拳如雷,虎虎生風。雲狂則是藉著力道不斷倒騰躲閃,妙招連出,使得雷破海掌攣打空,出招多次,連人家一片衣服也沒有摸到,好像一記猛拳捶進了海綿裡,完全使不出力氣,只鬱悶得幾乎想去一頭撞死。

    兩人你來我往,一直憑著輕身功法在空中過招,衣袂翩躚煞是好看外人看不出所以然來,只注意到白衣少年一直盈盈淺笑,身法身段說不出的優雅這一場架打下來,又是一大群女子芳心遺落——

    陡然雷破海終於精神振奮透住了一個擋兒將雲狂逼得落入一個死角,再無躲閃餘地,急忙運足內勁,根狠拍出一掌,引來了眾人的一片驚呼。

    「狂兒!一時間,柳家全員,雷簫,花夢影等人忍不住紛紛上前一步擔憂大呼。

    眼露厲芒,雲狂白玉手掌輕輕一挫,迎難而上再無躲閃,唇角笑意盅然,真的是我吃虧麼?雷破海,你還是不會吸取教訓啊,少爺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你又一次小看了我!

    雙掌相交,驚天動地,兩人一丈之內憑地刮起一股勁力罡風,凌厲如刀,扇的人臉上生疼,睜不開眼睛,眾人紛紛以袖子檔住臉,只聽得雷破海一聲大叫,接著便是「轟隆隆!重物墜地撞破了一連串東西的巨響!

    再看時,場中二人只剩下了一個白影,雲狂旋身飛退安然落地,白色長袖一拂,還是那樣笑意滿眶風度翩翩。

    積累了數年的怒氣終於在這一掌裡得到了充分的發洩!雷破海不見了?眾人嚇了一跳,四處一找,頓時目瞪口殺。

    遠處的一座房屋整個兒坍塌,牆壁被撞礙七零八落不成樣子,那一片廢墟之中,雷破海震天虎吼,飛快地撥開壓在頭上的碎石竄了出來,頭髮凌亂,面色青白,一個箭步落回雲狂對面狠狠瞪她,卻又有此無可奈何。

    呃——這個——雷副宗主被她一掌拍飛了?

    群雄先是呆若木雞,繼而嘩然,一片無一不驚,就連花夢影和雷簫等知道雲狂武功不弱的也又被她驚嚇了一把,雷破海武功之高上三宗每個子弟都相當清楚,他們並不看好雲狂的內力,事實上雲狂的內力的確不如雷破海,就連雷破海自己也不由得百恩不得其解為什麼明明就是硬碰硬,吃與的反而是他?

    雲狂奸詐地微微一笑,雲龍九現九轉功成雷破海的武功花招太少,直來直去,容易借其之力移花接五,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對手面前將雲龍九現完整地使出來,說是雷破海被她打飛倒不如說是被他自己打飛了。

    「雷副宗主,雖然我不知道你因何出手,不過你我平分秋色,各自奈何不了對方,估計打到明天也打不完,找們的切磋就告一段落吧。」雲狂一臉肅然地拱拱手,頗為有禮地說道。

    眾人不由得一陣欽佩,柳小王爺果真是大人大量啊,明明就是她佔了上風,卻說平分秋色,給雷副宗主留下面子,簡直太善良了。

    雲狂真的太」善良「了善良得幾乎氣暈了雷破海。

    她所言其寅不假,雷破海功力高深根本就沒有受一點傷,而雲狂的卉詭怪招也多,未必就能得勝,兩人不打個幾天幾夜的確分不出高下。

    問題是在這樣的情景下眾人大都看不透內涵,只看見雷破海被打飛了,還撞塌了一棟房子均以為是雲狂佔了絕對的上風,雲狂這時候說這種話,分明就是「找放你一馬,感謝我吧!」的意思,看起來相當大度。眾人不禁紛紛對之投去敬仰的目光,至於可憐的雷破海,就莫名其妙被眾人在心中貼上了失敗者的標籤。

    而且雷破海還不能用行動反駁,在眾人看來人家都給你台階下了你身為長者還咄咄意戰哪就實在太不要臉了!所以,他只得順著雲狂這個台階走下來,把自己氣得半死。

    雷破海不想和她討論這個問題,沉聲問道:「柳雲狂你為何要欺騙天下人?欺騙司徒家族引起宗門爭端?」

    「欺騙天下人?」雲狂驚奇地道,小王什麼時候欺騙了天下人?我怎麼不知道

    你,你明明是紫竹高手,卻假作不會武功裝成風流紈褲——

    雷破海一句話沒說完,雲狂已經一聲哼笑打斷了他,扇子悠閒地在胸口擺盪:「雷雷宗主真是強詞奪理,小王會不分武功難道一定要告訴你不成?小王又沒有對天下人大吼『我不會武功』,更沒有對誰叫囂『我是風流紈褲』,小王只是行事一向隨心所欲,你們看不出來純屬有眼無珠,司徒家圖謀我柳家,遭此報應更是咎由自取,難道小王還要事先通知我的敵人不成?」

    她這一通話其實都是歪理匯,卻偏偏讓人無法反擊反駁,諷刺雷破海眼界不夠看不出她的武功境界,堵得雷破海啞口無言,司徒家在光明正大之下被她擊垮,他是想管也管不了了。

    「柳小王爺果真是深藏不露,老夫領教了!」說完這句話,雷破海氣結地大步走到旁邊,不願再和這個能把人活活氣死的小鬼打交道,任何一種死法都比這好得多!

    這場比武進行到這裡,柳雲狂一個字已經深深映入了每一個人的心中。

    一個少年,能夠韜光養晦這麼多年,一步一步算計過來令人毫無察覺,在眾人眼裡從示露出過馬腳,這是何等驚人的智慧和耐性!就憑著這兩點,她已有縱橫大陸的資本,更何況不論是文是武她均站到了一叮難以想像的高度,驚世才華,絕世武功如此的人物,怎能不震驚大陸?

    過了今日,這柳雲狂三個字定會名揚天下!

    平靜地面時眾人紛繁複雜的目光,雲狂一步一步走到癱倒在地的司徒博推而前,他不知何時已將司徒浩瀾和司徒楠的屍體撿回了身邊,已然雙目無神,精神渙散,哭道:「柳小王爺,我家已經徹底敗了,從今往後不會再同你作對,你放過我,讓我回去安弄了我爺爺和爹爹吧!」

    司徒家大勢已去如今唯一的三代子弟這般頹喪模樣只看得眾人久久無語,碩大世家說倒便倒了,爭權奪利,意欲害人,最後害慘的還不是自己?

    司徒博雅哭得聲淚俱下,眼眶紅腫,拚命磕頭,地上都起了一層淡淡血色:小王爺,我也不求什麼,只求以後能夠守著我親人的靈位,司徒家族從此退出九宗,退出朝堂,我什麼也不要了!」他拚命哀求,又轉身向著柳劍不住叩頭:「柳賢王,好歹我們也同為楚臣,我爹爹也是楚國大功臣,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網開一面吧!」

    「小王爺,司徒家族也翻不起什麼大風浪,你就饒他一命吧!」幾個楚國年輕官員不忍地說道。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2:00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六十五章 一笑驚天

            「饒他一命?」雲狂俊美面容上漾起冷然,唇角勾起諷刺的弧度,美麗的眸子裡浮上一層戲謔:司徒博雅,你的演技很不錯,可惜你眼裡一閃而逝的仇恨卻躲不過我的眼睛!不用再裝了,對於演戲,我比你精通得多,這麼多年來,小王演過的戲似乎比你吃過的飯還多,想騙我,你也未免太嫩了!」

    「況且,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樣?你以為我柳雲狂像我爹爹柳劍一樣,有剛正不阿的英雄氣概?我明白地告訴你,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不要妄想以可憐打動我!斬莘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只要你今日不死,留下來便是一個大禍患!試問如果今天失敗的是我柳家,你又會放過我麼?「斬釘截鐵的語氣冰冷難言透著斬盡殺絕的決心,雲狂眸中閃過一縱即使的悲哀,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昔日往事。

    那個世上能有一個柳雲狂,這個世上難道就不能多一個司徒博雅?

    很多時候,壓力能夠使人成長,當時的第一世家會落到那種下場,最大的錯誤就是以為她無害而留了她一各性命。哪怕是一點點細小關節也會成為日後最大的隱患,只要司徒博雅還活著,司徒家就一日沒有真正結束,她可不會犯那種低級錯誤解!

    「柳小王爺,這恐怕不妥吧,生死鬥雖然是兩宗之聞的問題,可是司徒家和柳家好歹也做了這麼多年的鄰居,難道你就真的忍心一點情面也不給?若是你執意行事只怕天下英雄也容不下這等殘忍無道之事。一直未曾露面的秦念公子突然上前一步,帶著高深莫測的笑意說道,雲狂一瞥這名書生打扮二十餘歲的男人,突然覺得他的眼神似乎有幾分古怪。

    環顧一圈,九宗中人,頓時大多很不友好地瞪住雲狂哄鬧吵雜議論紛紛,雲狂不由得心中冷笑。

    果然如此,什麼九宗制約,那也只是明面上的各約而已,真正到了這種時候各家都只是為了利益而行動,明爭暗鬥哪裡會少?柳家如果就此吞併了司徒世家,勢力必定更加龐大,對於其他宗門大為不利不管她的途徑是不是光明正大,這此宗門為了自己也會扶持司徒世家。

    說到底最終就是武力相挾,給她壓力讓她妥協,雖然她是個紫竹高手,可是九宗畢競人多,而且她能顧得了自己,一家人卻顧及不上,這已經是變相地逼她妥協。

    天下英雄?好一個天下英碓!你們果然按耐不住了。」星眸中精芒一閃,雲狂鼓掌驚叉,全無懼色挑釁的氣味十足,劍撥弩張的感覺瀰漫到整個陳兵場的空氣之中。

    眼角瞥到花夢影,雷蕭,北辰彥少許擔憂的凝視,她胸口溫暖,安慰地向著三人微微點頭。

    深深吸一口氣,雲狂突然仰首爆發出一串驚天長笑,縱性飛揚,霸絕天下,只震得天搖地動,整個世界都彷彿在這一聲長笑之中不住顫抖,吵鬧喧嘩轉眼之間仝部被之一舉蓋過!霎時,天地之間,除了這癲狂至極的大笑聲,再也沒有了其他聲響!

    凡青竹境界以下高手幾乎統統雙耳轟鳴,頭暈目眩,胸中堵悶,幾欲作嘔,就是青竹境界以上的高手也是一陣心驚肉跳,呼吸急促。剛剛雲狂與雷破海過招,眾人看來簡單,根本沒有正面體會其中凶險,此時親身一試,個個渾身冷戰汗濕衣襟,方才知道她的一身渾厚真氣有多可怕。

    晚霞灑落,夕陽妖紅,雲狂孤身獨影站在風中,斜陽將她的影子拉的極長,璀璨的黑瞳在背光之中淡淡掃視眾人,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妄傲氣油然而生。

    「制約為何」天道為何?相信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制約不過是狗屁,而天道就是實力,天道本無情,任我殺戮千萬,老天也一樣不會懲罰我一點!世上無神,所謂的有道無道只由我們自身的強弱而定!我柳雲狂這一生從未怕過誰,沒有人可以威脅我,今天,你們也同樣不行不遠處的高樹上,一直注意著雲狂的白衣男子聽到這番話,身形突然微微一顫,修長的五指慢慢握緊,清眸裡露出深思之色,其中似有一圈圈的波紋蕩漾開去——

    話語落音,一聲清越嘹亮的馬嘶聲創破天際,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一隊亮銀軟凱白色輕甲的威武青年率領著一批極為精銳的兵馬破門而入!整個隊伍以快得驚人的速度迅速排開,隊形延綿不絕,不過俯仰之間,便持整個圈子裡的人重重包裹起來!

    只見他們整齊劃一地從背上撥出一排小型勁弩,行伍迅速成型,一轉眼,上中下豎了三排,弓弩在四方交織成一張天羅地網,十八個銀凱青年手持十八般兵器硬生生堵住了練兵場的大門,雖然沒有下馬行禮,炙熱崇敬的目光卻一致落在了雲狂的白衣上。

    「見過主上~!十八人的聲音整齊有力,打碎了所有人對這批兵馬來路。

    「連雲飛騎!連雲十八騎!

    一石激起千層浪,不知是誰先驚呼了一聲所有人脊背發冷地聚集成了一個圓子,連雷破海,丁陸等絕頂高手也不禁露出凝重之色。

    真正精銳到極點的軍隊可不是鬧著玩的!十幾個游勇散兵的確沒有武林高手的殺傷力強悍,可是這批人馬明顯個個習武,每一個人都有一定的內家功力,配合勁弩的狂霸力道,和勁箭尖頭見血封喉的劇毒還有單人無法企及的群體作戰方式,只要一聲令下能夠逃過死亡厄運的只怕沒有幾個!

    突然冒出來的連雲十八騎,無疑是一個一錘定音的震撼!七宗上下領袖人物全都多少聽過連雲十八騎這個名字,當下一個個頭皮發麻,目中不約而同流露出驚恐之色。

    之前或許只是驚訝讚歎,然而這次,他們卻是真的恐懼了!

    連雲十八騎近年來聞名龍洲大陸,連雲飛騎以出色的作戰手段,強悍的作戰能力,詭秘莫測的行軍戰術和各種稀奇強力的兵器遊走七國邊境,徵集各路義軍,不斷壯大,自然引起了各路人馬的注意。但是連雲騎的領導層自成一套體系,想打探其虛實的勢力硬是插不進任何一個高層探子,所以根本沒人知道連雲十八騎幕後究竟是何人。

    連雲十八騎在民間聲望極高,人數極多,義軍的數量到今日已經發展到一個極為可觀的地步,各大宗門隱隱有此擔憂,不過因為他們四散在各處,看似對九宗無害暫時又查不到幕後何人,才會一直放任到今天,這一放任,便是養虎為患。

    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誰也沒有料到,柳雲狂競然還藏著這樣一張可怕的底牌!威懾大陸的連雲十八騎,竟奉她為主!這個少年,當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柳,柳雲狂,你你想做什麼?精神一直不太好的白九受此一嚇,臉都綠了,慌亂地直往後退。

    雲狂將銀扇一張,風度翩翩揚聲長笑,白公子放心小王什麼也不想做,只是想告訴你們,小王雖然不願意惹事,卻也從不怕事,若是各位願意現規矩矩按照明面上的來,小王欣然接受,但是如果有人對我的親人不利,樂意試一試連雲騎的百萬大軍,小王也不介意帶領三百萬兵馬踏平了你們的宗門

    白袖一拂,囂張狂妄,但卻令人不得不懼

    柳刻驚異而感動地盯住自己的「兒子,這一刻,少年的身影變得相當高大,她重重算計全無遺漏,才智武功冠絕天下,但她竟不是為了自己!

    原來這麼多年以來她一直為了他們這此親人在努力著,努力著讓柳家能夠不受任何人欺侮,甚至不惜隱藏了自己的驚天之才,柳劍一時熱淚盈眶語聲哽咽「狂兒」

    七大宗門之人人人面色發青,但卻啞口無言,都明白了柳雲狂此舉為何——這是威懾!

    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令人重視可加上這百萬大軍,他們便不得不重視,開玩笑,百萬大軍是什麼概念?一人一口口水都淹得死人,雲狂說踏平哪個宗門絕不是信口胡言,直至這個時候,柳家才算真正在大陸的看台上佔據了不倒的地位。

    雲狂的確就是意在威懾,她才不會傻得殺了這批人,那樣只是無端端結仇,反正她在明面上光明正大,各宗都是家族利益最大化,如今她柳家既然已經有如此壯大的勢力,意欲攀附結交的比比皆是。

    此時隨意一望,每個宗門來人略一思考,都不再持敵對之態,反而是紛紛罵起了司徒博雅,看著雲狂的眼裡多出幾分討好獻媚之意。

    「看來各位是沒有意見了。見四周已經沒有反對之音,雲狂再次冷笑著盯住司徒博雅一干餘黨。

    司徒博雅眼裡閃過絕望色彩,咬牙恨道「柳雲狂,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雲狂不屑大笑!你若是真成得了鬼,就儘管來找我吧!以你的無能,就是成了鬼,我也一樣能把你打得魂飛魄散!」

    手起刀落,鮮血飛濺,大風起兮,司徒家族從此在九大宗門除名!

    善後之事簡單乾脆,其餘七大宗門紛紛簡單道賀後各自散去,人流之中,花夢影同雷蕭迷惘長歎,轉身而去,這一戰後,注定了上三宗和柳家之間今後必會勢同水火,徹底為敵,心中不禁陣陣絞痛。

    兩人都明白,雲狂在這一役中之所以一直沒有對上三宗來人出手完全是看著他二人的面子,可是以雲狂的狠辣手段真有一日他們站在敵人的位置上她是否還會手下留情——

    雲狂冒著汗送走了一千扯著她拚命「柳兄柳弟的賓客,忙不迭溜回自己院中,果然是人怕出名豬怕壯,被那此不知疫倦的人糾纏比起打一架來說累得多了,柳家此時大局已穩,爛攤子丟給直罵她「小王八蛋」的老爹,總算請淨了下來。

    四月梨花香滿城,院子裡一稞高大的梨樹已然盛開,雲狂一入院內不經一瞥,便不由得瞪大了黑溜溜的眼珠子。

    碩大梨樹下全身素雅白衣的男子仰首而立,一片片飛落花瓣灑在他潔淨的白衣上,時而隨風飄起。淡淡的雅香四溢男子的身影彷彿與夭地融合到了一起,站在梨村下的影子那麼挺撥,出塵若仙。

    「你回來了。」他淡淡轉首,溫柔寵溺的笑意滿眶,突然舉起手,將白色的紗笠從頭上取下,飄逸的長髮像流雲般四散飛舞,那雙清明的桃花美目極其柔和地落在雲狂身上。

    雲狂愣在當場,努努嘴道大白鵝兄,你今個來又想幹什麼?雷破海那廝早就回去了。

    「我是來找你的,聰明如你,不會不懂吧?「邪肆笑意浮上眼眸,白衣男子舉步,一瞬便到了雲狂身後,有力的手臂突然收攏,將她整個人緊緊擁住,在她耳旁笑道:你不是想將我拆吃入腹麼?我送上門來,也不感謝我?

    雲狂「哦」了一句,也不推開他,搖頭晃腦煞有介事:「那你選一個吧,是清蒸還是紅燒?要不,油煎如何?」

    白衣男子一愣,一陣開懷大笑輕柔地扳過她的身子,目光溫柔得似要

    滴出水來,他突然笑道:「狂兒,我想你了,今夜,陪陪我吧。」

    身體輕微一顫,雲狂黑眸裡突地浮起淡淡的激動,緊盯住白衣男子面紗下優美的輪廓線各,張了張嘴,卻似是發不出聲音。」

    「傻丫頭,你不是早就猜到了麼」」輕輕擁她入懷,白衣男子一聲低歎。

    雲狂瞇著靈動的眼睛,嗅著他懷中熟悉又遙遠的清雅香氣,感受到寬厚胸膛下的溫暖,突然就那樣笑了。

    「少秋哥哥!」

    雲狂瞇著靈動的眼睛,嗅著他懷中熟悉又遙遠的清雅香氣,感受到寬厚胸膛下的溫暖,突然就那樣笑了。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六十六章 從無責怪

            夜市的燈火在楚京大街上裝點出別樣的美景,華燈初上,月色皎潔,春日的晚風輕輕撫摸著行人的臉龐溫暖愜意。

    楚京街頭,白衣如仙的俊雅男子挽著另一名絕色白衣少年親親密密一路笑談,兩個出塵的潔白身影交織在一起,就像是一副美麗的圖畫,行人們紛紛投去驚歎讚賞的目光,回頭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百。

    雖然那是兩個男人,雖然他們之間親密得有此異樣,但仍不能斂去那二人的絕代風華,無論是哪一個,只消一眼便不能移目。

    「嘻嘻,少秋哥哥你看到沒有,人家都在瞧我們呢。雲狂瞇著眼睛靠在楚少秋的肩頭,調皮搗蛋地壞笑。

    身材碩長的溫潤男子,年已二十有二,再無雅嫩之感,顯得成熟高雅飄逶溫文五官俊挺好看,唇角始終帶著一抹春風般的淡淡笑意,令人一看便覺得心曠神怡。

    「小壞包,數年之前找的一世英名就在你手上毀於一旦了,如今還怕那麼多作甚?人家怎麼說,讓他們說去吧。楚少秋寵溺地瞪她一眼,忍不住伸出修長的手指捏她鼻子,摟著她的肩膀,異常地緊,彷彿想把八年的份仝都抱回來似的。

    他喜歡抱著她香香軟軟的身子,喜歡看她活潑搗亂的樣子,那會讓他覺礙整個世界都生動了起來,八年以前,他便無法抗拒,此時,那一雙黑亮的瞳眸比頭頂的明月還要動人。

    「少秋哥哥我要冰糖葫蘆。「雲狂指指不遠處的小販。

    「好。男子溫柔地笑那樣一張完美的俊顏,笑得旁觀的數名女子心裡都有此酥軟,買了糖葫蘆回來交到雲狂手裡,楚少秋緊盯著她又柔聲認真地道。

    「你要什麼找都給你弄來。」

    這一句話,更聽得那幾個看呆的女子連腳都發起軟來,只覺得這個白衣少年是何等的幸福,這樣一個男子,如此「深情」地說出這樣一句話就是讓人立刻死了,恐怕也會覺得不枉此生。

    「那我要你你給我弄來吧。「雲狂手持糖葫蘆促狹地笑道。

    白衣男子一怔,放聲大笑,笑聲中透著濃濃的欣喜「好!」

    一陣平地風起,吹礙眾人睜不開眼四周行人不禁紛紛掩面,再張開雙目時卻發現沒了兩人蹤影。

    「難道他們是神仙?」幾個女子紛紛驚愕。

    「不對呀,那怎麼好像是那個柳家的小王爺,那個男人好像是——

    不遠處的街角,李箏的侍女巧兒提著胭脂盒子,捂著嘴,目露驚駭之色——

    郊外的清風舒暢,白影如電,山林內,兩人踏風而行,如歡快的鳥兒。雲狂與楚少秋手牽著手彷彿雲端漫步,帶首逍遙世間的瀟灑,不住縱聲長笑,驚起林中飛鳥無數,雲狂臉色紅紅撲撲的,這些年來,難得玩得這樣開心,扭頭問楚少秋。

    「少秋哥哥,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裡呀?」

    「一個美麗的地方,你會喜歡的。楚少秋神秘地瞬眨眼,溫熱的手字驀地扣上她的腰,將雲狂整個兒抱在懷裡,一聲清嘯天飛起,密林已經到了盡頭,他抱著雲狂縱上際峭崖坡,連綾翻翻過幾座山巒,這才喘了口氣。

    數十里路途,一般人得走上許久,也只有紫竹高手才能夠如此揮霍內力在幾個時辰內趕到這裡內,楚少秋心知雲狂今日疲憊,不願她繼續勞頓,是以一直體貼地抱著她趕路。

    沿著小路,兩人轉過一座高峰,在一個山巒的夾縫中擠過去,不出幾步,眼前豁然開朗。

    狂兒,到了。「楚少秋柔聲輕笑放下雲狂,牽著她一步一步走到山谷中央,獻寶似的得意看著她,活像一個等待嘉獎的孩子。

    陣陣肆意的清香迎面直撲鼻端,雲狂瞪大漆黑的眸子驚歎地看著眼前這一與,小山谷,只覺得自己彷彿是到了人間仙境。

    大片大片的鮮花形成美麗的花海,洋洋灑灑連成一片奼紫嫣紅爭芳鬥艷,鋪了滿地,一泓清澈山泉匯成小溪靜靜流淌靠山的高坡上,有一座茅竹搭建而成的小屋,整個谷中都充滿了淡雅的氣息,與楚少秋身上泛起的那種雅香極為相似。

    雲狂歡喜地拍手大叫:少秋哥哥好棒!我喜歡」

    「狂兒,我們去那邊。「楚少秋忍不住俊顏微紅,指了指茅屋旁的花圓,那地方有一棵老樹粗壯的樹樁,斷口處的痕跡相當古怪,雲狂一眼便瞧出,那是被人硬生生一張拍斷的,這樣一棵大樹要拍斷其實不難,然而村樁中的每一寸竟全都碎成了木屑,這份控制力連雲狂也忍不住暗驚在心。

    天色已晚,楚少秋抱著雲狂倚著村樁坐下,雲狂慵懶地躺在他懷中,一人一口咬著冰糖葫蘆一起一顆一顆數著天土的星篷,時而紂視一笑小山谷裡充滿了溫暖。

    良久良久,楚少秋柔和地看著懷中少女閉著眼的彌足模樣心中微癢忍不住俯下身,在那紅潤柔軟的唇上極其輕柔地親了一記。雲狂唇上還留有冰糖葫蘆上甜絲絲的味道,甜得入了男子的心中,楚少秋覺得自已似於是醉了。

    清眸幾乎癡狂地看著少女,正心醉神迷,突聽得雲狂閉著眼緩緩說道:「從前從前,有一個女孩,她出身在一個大型的古武世家之中乃是一個天賦極高的天才。她在很短的時間內習得一身高強武學,成為了宗門的籬一號人物,卻因為木秀於林,十六歲那年被至親毒計陷害。廢功,毀容,踐踏侮辱,受盡時間冷眼可她卻沒有倒下,在黑暗之中爬了出來一步一步慢慢往上爬終於有一天,她將那此瞧不起她的人送入了地獄——」

    「狂兒!」楚少秋聽到一半已經聳然動容越聽越心驚,越聽越激動忍不住一把緊緊抱住她,用結實的胸懷包裹住她,清眸裡充滿了心疼,恨不礙能將她椽入懷中,放進衣兜裡保護起來,再也不要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聰慧如楚少秋,當然聽懂了雲狂的話,他雖明白雲狂今生的性格必然與她的前生有著許多聯繫可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她曾經竟然辛苦到那個地步。對一個女孩來說毀容和侮辱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那些日子她是如何熬過來的?如果可以,他真想衝到那兒去,殺光那些如此對她混蛋!

    對上他憐惜的目光,雲狂卻無謂地一笑「少秋哥苛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些,對我來說,都不算什麼!

    「可我心疼。楚少秋不禁搖頭苦笑,小心翼翼地棒起她的臉,如同對待一件最珍貴的寶貝柔聲問,狂兒為什麼不怪我?」

    黝黑的瞳眸正色凝視他雲狂輕聲道我不怪少秋哥哥從未責怪過,我也不問緣由,因為我知道,如果你不說,那一定有你的理由,就像當年你縱容著我一樣。你如何醒來也好,你為何有絕世武功也好,這此重要嗎?對我來說這此都不重要!

    「只要你醒了,我為什麼不高興呢?縱然你瞞著我,也是怕我有閃失,為著我好,我為什麼要怪你?少秋哥哥一直都守在我身邊,一直都是看著我,保護著我,注視著我的,你對狂兒這樣好,狂兒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少秋哥哥?」雲狂淡淡地笑著,黑瞳滿是幸福之色:「少秋哥哥,如果連這一點信任都不能給你,狂兒又憑什麼值得你真心對待?」

    楚少秋聽得愣怔,呼吸漸漸急促,手臂微皽,忍不住又一次抱緊她,嗅著她身上的清幽香氣,內心的感動幾乎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化作一番低低輕喃:「狂兒,你真是個寶貝,總是這樣一般,總是這樣不同——」

    雲狂瞇眼輕笑,是啊,柳雲狂就是不同的!

    柳雲狂是誰?楚少秋又是誰?既然我們都有一顆玲瓏心,又怎會不知道,真心需要真心交換?我們之間不會有誤會,也不需要解釋當年如此今天也走如此!

    「少秋哥哥你知道,狂兒為麼會告訴你那個故事麼?」雲狂深深瞧著他的清眸,像是要一直瞧述他心底的最深處,堅定地說道:「少秋哥哥,狂兒喜歡你一直守著我,但是,狂兒更喜歡你與找並肩!」

    唇邊又是一抹苦笑浮現,就知道這小鬼打的是這個主意!

    楚少秋摸摸她的頭,無奈歎道:「狂兒,不是我不讓你參與,但是真的實在太危險了,這個世界之深,遠不止你知道的那麼簡單。你想想,九大宗門都是為了利益而存,為什麼要互相制約融為一體?為什麼雷門世家圖謀千年玄珠意欲再上一層?上三宗那樣龐大為什麼不滅了其他宗門而非要留著他們?就是因為如果九宗不能同氣連枝,當魔門再度現世,那麼他們將無從抗衡無從抵禦!我已經走上了這條路,不成大業只會灰飛煙滅,可我不能拿你的性命一起賭進來!」

    楚少秋深吸一口氣,眼角黑髮下的血色龍紋好像驟地活了起來,妖艷異常:「狂兒,你想聽聽我真正的身世麼。」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2:07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六十七章 少秋身世

            這件事情說起來便牽扯到了大楚皇室的醜聞,狂兒其實我並不姓楚,也不是楚奕的孩子,我實姓葉,是魔門上代天尊葉少君的獨子。楚少秋,不應該說是葉少秋歎了口氣,沉聲說道。

    「所以你才會繼承了魔門天尊之位?」雲狂不由恍然大悟,她就說呢,楚奕那個鼻子不對人中的老王八怎麼可能生的出少秋哥哥這樣超塵脫俗的神仙公子,不由得點著小腦袋,煞有介事地「嗯」了一聲,搖頭晃腦。

    「有空我一定會去膜拜一下你偉大的老爹,感謝他生出了我的少秋哥哥,如此能生者,想必是個相當絕世的人物。

    葉少秋被她逗樂了忍不住噗嗤一笑,絕世不絕世和能生有什麼關係,這小鬼頭,貌似搗蛋上癮了,動不動就要來忽悠人一下,不過實在是很可愛,他就是喜歡。

    「可惜,我爹已經死了,否則血龍紋也不會傳到我身上。」葉少秋光潔的下巴在雲狂耳邊,神色間略有傷感,感慨地道:「若非如此,只怕我真的要等著狂兒為我打點一切,來個美人救英雄了。

    「哼,難道我就不能英雄救美麼,嘿嘿,少秋哥哥,要不你穿個女裝試試?嗯,少秋哥哥皮膚細膩五官俊挺美得冒泡,穿上女裝一定能迷死一大片男人。」雲狂黑黝黝的眼睛在夜色下閃閃發光深思審視眼看著就要「化身為狼」,可少秋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背後一股涼氣直往上竄,哭笑不得地瞪她一眼。

    「胡鬧,尚未嚴肅起來,瞧她兩排睫毛撲閃撲閃的無莘模樣,自已卻又笑了,葉少秋不禁鬱悶,他寵她是不是寵得太過火了?可他似乎就是無法抗拒這樣的心情

    雲狂略一深思,「啊!」了一聲:「那豈不是說,西月姑姑在進宮之前就已經——」

    「不錯口葉少秋點點頭,清明的目光掃過周圍一草一木似乎陷入了一種懷念的意境裡,那飄渺輕柔的聲音道這裡就是我娘和我爹葉少君相識的地方。」

    「我娘當年還是少女的時候,性子也帶著養幾分狂野,柳家一脈單傳,傳男不傳女,我娘卻對武學藥理非帶感興趣,經常背著外公和舅舅外出採藥。

    二十三年前的秋天,就是在這裡,我爹練功走火入魔,血龍紋反噬,一掌劈斷了這棵大村,讓迷路山林的我娘聽見了雷霆巨響摸進山谷,救了我爹一命。」葉少秋指了指二人身後的大樹,開玩笑地說道:這棵襯就是我爹娘的媒人,我們都得感謝它。」

    雲狂一愣,心中對葉少君的武功有了數,暗暗讚歎,呵呵笑道「對,我們都得感謝它

    二人當真爬了起來,對著斷樹頗有禮貌地拜了三拜,權當祭拜前人,這才再度坐的坐躺的躺,接著聽葉少秋講那過去的故事。

    「後來,你應該也能想到,我爹當年雖然已經六十有餘,不過因為武功境界已經到了墨竹之境,身休全似二十餘歲,風度翩翩英俊瀟灑,又有一身絕世武學,我娘救了人後,很快就愛上了我爹。而我爹大半生傾注武學與門派鬥爭之中,一直無心攬情因為我娘的救命之恩和悉心照顧,也愛上了我娘,魔門中人向來不掏世俗禮教,他們便私定終身,情意綿綿,就在這小山谷裡一過就是大半個月,我們身後這座小屋,便是他們當年的隱居之所。

    「但是,天不遂人願,我爹終究因為重傷未癒,躲不過血龍紋反噬之期:不忍我娘傷心,遠遁他處,血龍噬體而死。而我娘,也大概明白怎麼回事,回到柳家本想追著我爹而去,但卻發現——」葉少秋秋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俊挺的鼻樑一本正經:「我娘發現,自己肚子裡有了你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少秋哥哥我,不忍心不將我生出來禍害世人,所以沒捨得帶著你少秋哥哥一起走。」

    雲狂頓時「噗」,地一聲,狂拍葉少秋結實的胸膛,笑得前俯後仰,西月姑姑太偉大了!孩子還在肚子裡呢就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了,不知道那比豌豆大不了多少的胚胎怎麼個風度翩翩法——

    雲狂忍不住翻著白眼:少秋哥哥,你就埋汰人去吧

    「哪裡哪裡,說到這方面的本事,哪比得上我的狂兒哇。」葉少秋頗為仰慕地凝視懷裡懶洋洋的雲狂,越看越愛,忍不住又在她白嫩的臉頰上偷了個香,唔,軟軟的,口感不錯——,

    葉少秋滿口餘香,神清氣爽,接著道後來我娘為了柳家入宮為後,使了此手段騙過了包括楚奕在內的所有人,生下了我,我的父親葉少君一直沒有回來過,我娘便死心了。誰知當年我陷入昏迷後不久,魔門右尊韓亞蓮找上我娘,聲稱能夠救醒我各件是要我加入魔門,與之聯手打敗左尊,統一密宗四門,我娘救子心切也就答應了那個女人,她便在我身土種下了血龍紋。」

    說道韓亞蓮三字的時候葉少秋的表情突然有此奇怪語氣中也有幾分憤恨,雲狂眉峰一動,留心上了這個人物。

    血龍紋乃魔門三大聖物之一,是一條靈蟲,需擇主而棲,一般人烙印上血龍紋只會被其噬休而死,連我父親的魔宗純正血脈都無法抵禦,可想而知這個血龍有多可怕。不過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血龍雖然可怕,卻也是救命良物,我的血液正適合它的生存,他便慢慢修復了我受損的經脈。州種下血龍紋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在半睡半醒間,無力抵抗,這玩意聚集了魔門幾十代門主的內力精元,讓我的功力飛速飆升,一年前突破了紫竹之境,才真正脫離了渾渾噩噩的狀態。」

    葉少秋苦著點了一下雲狂的前額「可是,當我醒來一看,整個世界都已經完全變天了,你這個小壞包居然組建了那麼多勢力各個都可怕得驚人,當時真是嚇了我一跳」

    雲狂玩弄著他幾根柔亮黑髮,委屈地盯住他道:「人家還不是為了你?「

    葉少秋聽得心裡一跳,語聲愈發柔和,清眸裡蕩漾著歉疚慢慢撫摸著雲狂柔滑的臉,極富磁性的聲音低啞魅人:「狂兒,對不起,我終究還是沒有告訴你我已經醒來,讓你又擔心了一年。」

    聽他這樣說,雲狂卻燦爛地笑著搖頭了:「去年我勢力已齊聚,就算你醒來,我也一樣不會放過司徒家族,柳家不能再受制於人,我不願自己人的任何親人受到傷害,更不願屈居人下,事情發展到今天是必然的,而且少秋哥哥不是一直在暗中護著我麼?」

    「少秋哥哥當年答應要護你一生,絕不是說著玩玩的。葉少秋的語氣認真而堅定,緊緊盯著雲狂黑亮的眼睛:「狂兒,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你都要記住我這句話,我葉少秋今生除了你眼裡再容不下任何人不論我做什麼,都絕不會傷害你我要護你一生,也必定會護你一生!」

    雲狂全身暖洋洋的,攀著他的脖子幸福地笑,突然又皺皺眉,問少秋哥哥,那血龍噬體又是怎麼回事?你的身體沒有問題麼?

    心中一顫,胸口緊窒,雲狂暗歎,沒那麼容易死」就是說,還是有一定問題了。

    天地靈寶和稀世靈蟲大約都在一個級別,誰勝勝負很難說再者那個韓亞蓮既然是魔門中人,她憑什麼白白救你一命將,聖物血龍紋放心交給你,她就不怕你反咬一口麼」如果沒有一點控制你的手段,她必定不會放心這個人,恐怕打煎是拷天子以令諸侯的心思。

    還沒有見過面,雲狂便對這個女人愈發討厭起來,該死的老妖婆敢動我的少秋哥哥,總有一天我要踹了你的老巢!

    柔嫩白皙的素手慢慢握緊,雲狂的黑色眼珠轉了轉,固執地問道「少秋哥哥,你給我說說麼門高手好麼?」

    「狂兒,有時候,人太聰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葉少秋察覺到他的意圖,無奈地撫膜著她的髮絲。

    「是啊,少秋哥哥,人太聰明了也不好呢。雲狂也若有所指地盯住葉少秋笑吟吟道。

    體會到雲狂話中的意思不由得輕笑起來,葉少秋摸摸鼻子歎了口氣,認命地點頭,以這個小壞包的執著,就是他不說,她也絕對會去自己打探那時候時她來說只有更加危險。

    想了想,他方才一揚俊挺的眉毛,神采飛揚起來:魔門隸屬密宗四門,影響力遠勝輕塵塔,凌霄宮,九仙谷,自古以來就是天下邪派之首。血龍一出誰與爭鋒每一代的魔門天尊都幾乎是縱橫大陸的頂尖人物。魔門這麼多年之所以銷聲匿跡,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血龍無主,天尊之位空缺而左右雙尊各自為營,長老堂又不買這兩位的帳,三方就此分歧,魔門一分為三,這才無力與雷門世家上三宗對抗。

    說到這裡,葉少秋的面色又有此凝重,鄭重說道:狂兒雷門世家也非一潭淺水,其中亦有真正的強大高手坐鎮。一般墨竹境界的高手,都是活了一甲子的老妖精,數量極為稀少,但境和紫竹之境卻是天壤之別,絕不可以小覷。這次你能夠威懾大陸成功,完全是因為百萬大軍的群體破壞力,如果真的亞石俱焚,對兩方都沒有好處,雷破海方才會妥協。但你要記住,在你進入墨竹境界之前,千萬不要小看任何勢力,就連司徒世家最後關頭也與密宗四門的凌宵宮有所接觸,幸好他們並非真心助陣,狂兒,不論你有多麼天才,都改變不了你還太過年輕的事實,千萬不要衝動。

    「我一直知道,紫竹之上應當還有更高深的境界,原來是叫墨竹。雲狂沉思笑道,卻並不沮喪。

    雲狂向來對自己信心十足,這麼多年天地靈氣的採擷和天人合一的境界,原本就高於普通紫竹高手她的內力增長非常地快,數天前突破的紫竹境界如今卻已是穩步邁進,根本不需要多餘的時間鞏固。

    內力的問題只是時間,而境界的同題則才是紫竹之境以上的高手頭疼的,心境有時候豁然開朗只需一瞬,天人合一更是凌駕於任何境界之上的,只是她還未能真正運用罷了。

   

    雲狂心中堅信,遲早有一天,我必會笑傲天下。

    「狂兒,彩虹等級雖是眾所周知的階層,但時真正的武道高手來說,這只是個入門而已紫竹,墨竹,白竹,還有那傳說中的天竹,對目前的我們來說都還遙不可及,而據我所知,光是我魔門,就有許多個比我們厲害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老妖精。」葉少秋見她一副狂妄模樣不禁失笑,親暱地吻了吻她的額頭,語聲卻有此嚴肅。

    踏入紫竹便能延緩衰老,墨竹之境則可永葆青春,活到兩百歲也不是難事,大陸上真正的高手,很少現世,所以你才會不知道。可是經此一役,大陸的一池春水已經被你一舉攪亂,再加上魔門現世,只怕到時那此高手會像雨後春筍般突然大片地冒出。你的舉動雖然張狂但本身武學境界讓他們覺得不足為懼,應該還不會費心對付你,沒有變強大以前少給我出去惹事!說到這裡葉少秋的話就透出了明顯的古怪變成了酸溜溜的,好像整個山谷都瀰漫起了酸先連花兒都被酸得低了頭,蔫了——

    只見葉少秋黑著臉,恨恨補上一句口

    「特別是,少給我招惹那麼多男人!」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六十八章  提親大隊

            夜深人靜,凌晨微寒,柳王府一座小小的偏院裡,穿著綠色羅裙的少女站在門。癡癡盯著門外,卻仍是一片幽幽的黑暗,她已經在這裡等了許久,不願去睡覺,屋內的燈火依舊通明,少女咬著唇一跺腳,終於轉身回屋。

    桌上擺放著已經涼透的小菜,一筷子也未動過少女看見這些,火氣更盛,忍不住便上前兩步「嘩啦!一聲將整個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到了地上。

    「混蛋!翔哥哥你不記得你自己的生日了麼?為了她你真的什麼都不管了,你已經很多天沒有回來過了,雪兒等了你一晚,為什麼你就是瞧不見呢!尹雪恨恨捶著床鋪,幾乎想將床捶出一個洞來,悶在被子裡,嘶啞尖銳的聲音不住尖叫著。「柳雲狂你搶走我哥哥!我恨死你了,我不會放過你的絕不會放過你的!

    「光是嘴上說說有什麼用?既然恨就要將她除去,只要沒有了她,你的哥哥自然還會回到你身邊。房間內突然響起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尹雪不由得駭然地從被子裡鑽出來一眼瞧見一個黑勤黝的鬼面具,不禁毛骨悚然驚嚇地往牆角縮去。

    「你——你是什麼人?你別過來!」

    「放心,尹雪姑娘,在下只是想和你做個交易。面罩下男子的笑聲淡淡傳出,攤攤手,表不自己沒有惡意。

    「交易?」尹雪倒也不笨,仔細一想就恍悟地點點頭:「你們是柳家的仇人吧」你怎麼知道我就會幫你?還有帶著一張面具要和人做交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麼?

    「姑娘愛兄心切這件事情只要在下稍微一查便會得知,既然姑娘和我們有共同的目的為什麼不站在同一條戰線之上呢?面具男子一聽就知道這女子已經動意也不隱瞞當下就把面具一脫,露出一張二十餘歲的清俊臉孔。

    如果上午尹雪前去瞧了那場生死之鬥,必然會發現,這個男人,竟然就是現今八宗之一秦家的少主秦念。

    倘若我幫了你們又有什麼好處。我哥哥如今在柳雲狂手下,也算是春風得意,如果幫了你們,反倒會讓我哥哥陷入危險那我絕不會做的,尹雪正色道。

    「尹雪姑娘這點你可以放心,柳家就算要倒必然也不會倒得徹底,我等的目的只是柳雲狂而已,只要你殺了她,令兄的地位只會更加高昇。不要忘了,柳老爺子似乎對令兄非常器重呢」秦念話中有話地笑道目光顯得詭異嚇人。

    尹雪也是聰明人,知道她如果不答應那麼恐怕立刻就是死路一各倒也千脆一伸手「拿來吧,什麼樣的毒藥?」

    秦念笑得很愉快:「我知道姑娘一定會想明白的。」

    白色的袖子口裡,驀地竄一條銀絲般的活物,扔進一個裝著清水的杯子裡,看上去竟是毫無動靜,與一杯清水並無二異。

    尹雪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天色大亮,驕陽東昇,雲狂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發現躺在一個相當溫暖寬敞的胸口上,漸漸想起了昨夜物事情。

    兩人談天談到一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這樣溫暖舒適一睡到天亮的感覺似乎已經很久不曾有過,在葉少秋的懷抱中,聞著他身上談談的清雅香氣,心思彷彿就會徹底平靜下來,雲狂非常喜歡這種感覺。草地上的露水朦朧,百花在微風中發出「沙沙」的響聲,一切都是那樣美好,雲狂抬頭瞧了瞧,男子綺著樹樁閉著眼睛似乎還沒醒來,俊挺的劍眉平緩溫和,絕色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黑亮的烏髮有不少垂到胸前,那表情有此茫然卻好看得讓朝陽也為之失色。

    秀色可餐絕對的秀色可餐啊!

    目光發直如遭雷擊地呆呆愣住,雲狂終於明白了這四個字的真諦,不由得大呼幸運。

    早就知道少秋哥哥長大了以後是個能讓無數女子流。水的禍水,今日見識了一下他這能迷死天下萬千少女的睡相,當即作出了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把他藏起來否則!勾引了哪家姑娘,豈不是罪過罪過?

    恩,最然他平常勾引的貌似也不少——

    雲狂突然邪惡地嘿嘿笑了兩聲,色心大起,輕手輕腳湊過去,對著那稜角分明看上去相當可口的紅唇就是一親。

    「小壞包,又在幹壞事了吧?」絕色男子突然睜開一雙清明的眸子,眼裡全是笑意,抱住雲狂反吻一口,頗有捉姦在床的意味。

    雲狂瞇起星眸,反正一向不知道羞恥為何物,也不臉紅,反手抱住他嘻嘻地笑,那雙黑為黝的眼裡似有魔力。男子一吻下去竟立時淪陷了進去,兩潭秋水般的清眸中浮起迷醉之色不住在她柔軟的臉頰上唇上落下溫柔的輕輕的吻,像是拂面而來的春風,溫暖柔和,美好得令人難忘。

    良久,雲狂一本正經地正色道:「少秋哥哥,看看,幹壞事的明明是你哦!」

    葉少秋頓時對她的厚顏無恥徹底無奈了,蒼天啊,救救他吧,誰來把這個小壞包變女人一點——

    眼看著日上三竿,二人便乘風躍出山谷,一路清嘯奔行,不多時便回了楚京之中,葉少秋對雲狂笑道:我可不想當皇帝暫時不便在大眾面前現身,我會在暗中保護你。

    雲狂點點頭會意葉少秋足下一點人已經不知了去向,但雲狂只需略一感覺就會發現不遠處,不起眼的屋頂一角有他的氣息兩人之間彷彿連起了一股細線,能夠相互感應到彼此的存在只要不遇到同級高手,這股存在就不會切斷。

    被人守護的幸福感充滿胸。滿意地微微一笑雲狂精神奕奕地向著柳王府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雲狂就在一個偏僻的拐角處愣住了,兩個眼珠子瞬間瞪得滾圓,還以為自已走錯了地方,四處打量一遍,方才確定似乎沒有搞錯。

    雲狂不由得懷疑地抬頭看看天上,太陽沒打西邊出來啊,這青天白日的,她一個紫竹高手也應當不會產生錯覺才是,頓時大為驚奇。

    平常柳王府雖然也是挺熱鬧的,可好像不至於熱鬧到這等地步吧?這花花綠綠的幾乎排了一整茶大街是何意思?總不會是上門討債的吧?看那此女人三姑六婆的模樣,倒似一群媒婆,唔可憐的老爹,何時欠了這麼多桃花債?

    這些女人真是想飛上技頭變鳳凰想瘋了,

    雲狂暗暗想著,我家老爹可是純潔的很,只寵著我娘一個就是當了皇帝,也只有我娘一個!你們白費力氣了!

    眼見前門不能走雲狂搖了搖頭,一提氣,翻身便躍入了王府內。

    「小王爺,您回來啦?老爺和老太爺正在到處找你呢,好像有急事,就在前廳!一個小廝瞧見雲狂,急忙叫道。

    雲狂「哦」了一聲,點點頭,趕回前堂,心裡卻在疑惑能有什麼急事?

    進了前廳卻沒瞧見人,雲狂踱了一圈便坐下來飲茶,剛端起杯子柳劍和柳清兩個便一臉喜氣洋洋地抱著一大捆畫捲走了進來。

    「狂兒,你這小子一晚上跑哪兒去了?快來看看!這此可都是京城知名的姑娘啊,哈哈,今兒上門提親的已經排到了大街之外,那叫一個風光!嘿,我柳家也算是揚眉吐氣了!快來瞧瞧,這個漂亮不?要不這個?」柳劍英英俊的臉上紅光滿面,春風得意,洋洋灑灑說了一通,左手一張圖,右手一幅畫,一展開,柳清這個老不正經的,便在一帝開始了評價。

    「唔,這個雖然沒有你娘漂亮,卻也是個不錯的美人了,清純秀麗,韻味十足。」他又看看右手邊的,不住點頭:「這個也挺好,艷麗卻又不妖艷,一看就是個很『能幹』的女子——」

    「老爹,爺爺,你們這是幹嘛?「雲狂差點兒跳腳,瞪眼急道:「爹爹,難道你『背叛』美貌娘親不成?信不信娘親用剪子捅死你!」

    「亂說什麼!爹爹什麼時候做過一點兒對不起你娘親的事情?」柳劍遭到『誹謗』頓時不依了,眼睛一瞪便呵斥道,被嬌妻聽到還得了?晚上有他好受的!

    「呼,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既然不是,雲狂也沒什麼擔心的必要了,這些人愛畫便送,反正不管她的事情當下奉起杯子喝了一口,以平復自己太過激動的心情。

    誰知柳劍一句話剛說完,柳清便又喜氣洋洋地冒了一句:「狂兒,這些都是上門給你提親的,一會兒你慢慢挑別急,想挑幾個就挑幾個,百八十個也沒問題,我柳家養得起!」

    柳老太爺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自己還算實的胸膛發出兩聲乾脆地悶響。

    「什麼?給我提親?」

    「噗!」雲狂一聽,一口茶頓時噴得一滴不剩,手腳發顫險些抽筋:「咳咳咳——」

    「怎麼」狂兒還不滿意?柳劍眨眨眼睛,沉思道「難道狂兒想全收了?唔,其實也沒什麼大問題,就三千佳麗,憑咱們現在的勢力也一樣養得起。

    雲狂幾乎暈倒,你們養得起,我消受不起啊!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2:11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六十九章 一滴清淚

            原來這一大片的桃花債競然是她的

    「爹爹,狂兒什麼時候說要成親了?雲狂滿頭大汗,全力反駁:「再說,狂兒自已的媳婦,自己會找,那些庸脂俗粉比得上我看中的麼?

    柳清兩個牛般的眼睛眨了眨,目露驚奇「狂兒,你倒是開竅嘛,看中誰了?哪家的千金?漂亮不?既然看上了還不快點兒娶回來,等著被人家捷足先登麼?

    「唔——那是要多美有多美,至於娶回來還要等等——放心,任他上天入地也逃不出狂兒的手掌心!雲狂一邊說著一邊心道,我若是說我要娶了少秋哥哥,你們不嚇死了也得當場暈厥。

    「那就好那就好,柳清老臉笑得皺做一團一副為老不尊的樣子口中喃喃「總之這些也不能落下,不娶十個也得選八個吧,爺爺就指著你開枝散葉,多生兩個重孫子出來呢,最好能生上一窩,別像你爹爹這樣,就寶貝這麼一個。」

    雲狂簡直連找根麵條去上吊的心都有了,一窩?你當我是母豬不成?

    門外知道內情的琴棋書畫早就笑得東側西歪,偏偏又不好笑出聲來,只能捂著肚子臉紅脖子粗,一個勁的憋笑可憐的公子啊,居然被逼著娶女人,這女人和女人能生得出來什麼東西?她們才疏學淺,倒真想見識見識——

    最後還算畫兒有點良心重重咳嗽了一聲,大聲叫道:「公子,花公子來了就在梅園等著呢!

    「爹爹,爺爺你們先看著吧,我去見客!」大汗淋滿的雲狂落荒而逃身影一閃,就再也沒有了影子。

    柳清不由得感歎連連:「我孫兒真是個天才,武功又有精進了身法明顯比昨日快得多呀!」

    琴棋書畫已經笑得抽了——

    雲狂竄出了屋子這才鬆了口氣,真沒想到京城的女性這麼瘋狂,自己不過才露了一回本事便鬧出這麼大亂子來,好在這此事情奶奶和娘親會找理由幫她擺平,只是照這個情勢看,只怕那二位要有一番辛苦。

    轉過庭庭院院來到王府西側,雲狂遙遙地便瞧見花夢影色澤素雅的青衣,絕色的清俊男子坐於梅林之中,十指撫琴,叮咚悅耳,那曲子裡卻雜著一股說不出的悲傷愴然,催人淚下。

    遠遠地,雲狂心頭不禁一痛,那個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子似乎又瘦了少許寬大的青衣被風一吹勁瘦修長的身形便被勾勒出來,明明那樣的俊美,卻隱隱透著淒涼的味道。

    聞曲讀心!這些天,他的心裡必然是不好過的,是在煎熬,縱然背負著家族的包袱,一直到最後,他也在為她擔心,唯恐她受傷,這樣一顆真心,雲狂如何看不到?

    一步一步走過去,花夢影卻似渾然未覺,直到雲狂在他身前站定,方才抬起俊顏,朗然一笑,「狂兒——」

    絕美的笑容責任了眼睛,雲狂怔了怔,點點頭,默許了他如此稱呼,問道「夢影哥哥,你是來同我道別的麼?」

    「司徒家的事情了了,我和簫是時候回山了,狂兒,不要與我生分了,好麼?」青色的衣袖一揮,掃過身側的大石,花夢影淡淡笑著示意,雲狂心中驀的一曖,活潑地跳到他身邊坐下,兩個人影坐在大石頭上,靠在一起,一如數天前的親密。

    暗處的某人開始蠢蠢欲動。

    「夢影哥哥我從沒有把你和蕭哥哥當成敵人過,從沒有!」雲狂抬起頭一笑,黑色的大眼睛裡漾著真誠,那是只有在真正信任的人面前才會有的神情。

    「你們的維護我看的到,你們的愛惜我感覺得到,雲狂或許是個無情人,卻不是絕情者,雲狂只是想盡力保護我所重視的人,不擇一切手段而夢影哥哥和蒹哥哥也是雲狂重視的人。」

    「我明白,你的處境我們都懂,也從未怪你,花夢影輕笑頷首,傻丫頭啊難道我們就感覺不到麼?你說我們對你好,卻不知,你對我們也是同樣的以身相護,溫柔愛惜。

    為了我們你方才會曝露了暗中勢力,只因要替我們包攬罪名,為了我們,你才會沒有對付上三宗的這些人,否剛憑你的狠辣手段,來楚京幾個,你都有辦法讓他們走不出去,不是麼?

    她靈動的黑眸,白皙的肌膚,絕美的面龐,越看越美花夢影不覺失了神,溫柔地替雲狂將一縷縷黑髮攏到耳後,暗自神傷口世事難料,有時候真的是天意弄人,不久的將來他是否還會記得這份感情?他深深地看著雲狂,像是要將她整個兒印在腦中,印到心裡,永遠永遠都不要忘記,這個讓他心繞魂牽的人。

    扯出一個美好的笑容,花夢影突地道:「狂兒再陪我唱一曲吧?」

    話音一落,不待雲狂說話,彷彿怕她不答應似的,花夢影修長的十指下,已奏出了極為優美的旋律,雲狂怔了怔,這首歌正是那首她曾教過他的歌曲之一。

    清幽動人的曲調中充滿了惆悵無奈,淡淡的傷感瞬間席捲了整個梅林,枝頭的鳥兒方一飛起又轉而落下,連悄然飄下的落葉似乎都帶了悲傷地色彩,雲狂暗驚,花夢影的琴曲似乎又有了精進,又或者是,因為為她而奏,方才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將自己的心情全部揮灑?

    緩緩閉上眼睛,雲狂溶入了這片梅園,陷入這首曲子之中,不由自主便深吸一口氣,揚聲清歌。(任東霖《一滴淚》一定要聽哦~)

    「一滴淚跌落,驚飛花萬朵,兩顆心望著,情烈如火。

    「三生石上緣,是夜吟蹉跎,淚碎了你,醉了我,又紛然如昨。」男子的聲音清爽而極富碰性,突然插入其中分毫不覺突兀,花夢影同樣緊緊閉著請明的雙眸,好像與手中古琴化作了一體。

    那是何等動聽的音樂,連暗處的少秋也陷入了這意境之中沉醉於曲子裡,甚至沒有注意這是一首情歌。

    「一滴淚將你我緊包裹千年後凝成琥珀

    一滴淚允諾卻記憶斑駁幻化了多少錯

    不相信淚水沖斷你我,心已被淚灼熱

    剎那間黑夜緩緩流過,一滴淚融化我

    淚陌落,心寂寞——」

    兩人清越的聲音漸漸交融到一塊兒,在天地之中四處迴響,淡漠孤寂的情緒包裹住這片院落,群鳥哀鳴,百花失色,春水無波,萬物似乎都感受到了這言語難以表達的傷感,顯得一片寂靜,時間彷彿已然靜止。

    一根琴弦嗡地一聲,驟然斷裂,啪地一聲彈在男子修長的手指上,花夢影卻似毫無感覺,只是淡淡地睜開了雙眼。

    絕美的青衣男子定定看著眼前的人兒,任何話也不能說出他此時的心情,溫熱又轉瞬冰涼的液體溢出清眸緩緩滑下臉龐,一滴清淚,俏然落下,轉眼化作雲狂白色錦衣上的一片水漬。

    「夢影哥哥——」

    雲狂心疼喚道,撫上男子俊臉,替他拭去淚痕似乎真的要被他這一滴清淚融化了一般口她知道花夢影一向是多淡定的一個人,真的落淚,那便一定是傷心到了極處。

    「是我不好麼?」

    「不關你的事」搖搖頭,花夢影溫和地握住她一隻白皙柔嫩的手,貼在臉上,不願放開。狂兒是最好的」

    「那又是為了什麼」雲狂忍不住追問,今天的花夢影太奇怪了她雖料到他們會來道別,卻怎麼也沒想到這道別居然像是訣別!花夢影整個人身上都充滿了令人心痛的悲傷氣息,濃得怎麼都化不開,其實現在八宗局勢已經相對穩定,短期之內他們不會為敵,為何他還會產生這樣的傷感?

    那痛苦,讓人產生一種錯覺,簡直像是他即將要消失了一樣——

    花夢影頓了頓,卻並沒有正面回答,涼如冰絲的聲音輕歎道:狂兒你記住,如果有一天夢影哥哥普了,你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我,一定不要對我手下留情。」

    雲狂黑瞳中流露出震驚之色,抓著衣襟的手忽然一緊,卻只是平靜笑道:「我相信,不會有那一天的。」星眸鎖住花夢影,語氣異常堅定:「決不會有那一天的,夢影哥哥,你說是麼?」

    花夢影突然覺得眼眶又有些濕熱,這一刻,他突然有了信心,這樣的雲狂,他如何能夠真正放下?如何能夠真正絕情?不用擔心的,因為有她在,他就絕不會化身為魔!

    人生苦短,知音難求,若是忘了柳雲狂,那麼花夢影的琴要奏給誰聽。

    狂兒,下回我們再見面時,你還會與我一起唱歌麼?輕輕攬住她的肩膀花夢影柔聲問道,寬大的青衣幾乎將雲狂整個兒裹住了。

    「要不,我們約定吧,下回見面還唱這首歌。」似乎感覺到某處的人在不停煩躁地跛來踱去,雲狂星眸半瞇,那笑容很是邪惡。

    花夢影一愣隨即笑了很美很美的笑容,像是突然盛開的曇花,吐氣如蘭溫柔如水「好,我們說定了。

    「說定了」雲狂偏著頭一笑,比天上的驕陽還要燦爛。

    「我該走了。請磢的風吹起男子的黑髮,花夢影站起身子,那剎那間發光的笑臉,讓他的心臟不住砰然跳動,唯恐再多看她一眼就真的再也捨不得,放不下。

    明明到了要分別的時候,腦子裡卻充滿了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飄紅樓被她吸引後對她的寵溺,再見之時的欣喜,與她琴簫合奏時的歡愉,與她共唱一曲時的心悸,一點一點積成一座大山,堵得幾乎能讓人窒息,那此事情好像就在昨日好像仝都是剛剛發生過的,那麼清晰。

    「狂兒,縱然我忘盡天下人,也絕不會忘了你絕不會!」花夢影斬釘截鐵地說道,深情地幽幽一歎:狂兒,我——

    平地風起,驟然一陣狂風將花夢影剩下的字句壓了回去,青衣絕色男子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踩著清風大步離開堅決得令人無法挽留。風中飛舞的青色衣袂像是宣誓的旗幟一角,花夢影心中暗暗道我們再見面的時候,我一定會將剩下的話告訴你。

    那句沒有說出口的話,一遍一遍地在心中念著口

    狂兒,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地喜歡你。

    雲狂愣愣盯著花夢影離去的身影,他勁瘦的身體裡,有著一股極為頑強的信念,花夢影看似淡漠,骨子裡卻是個不屈不撓極為堅強的人,她不去挽留,因為那是他選擇的道路。每一個人活在世上,都會有著一點堅持和信念,否則就只是一頭行屍走肉這樣的堅持也許固執可是在雲狂看來那卻是一種值得尊重的驕傲。

    直到青衣消失在視線之中,耳邊方才傳來低沉的男子語聲。

    「花字世家的最高武學心法是絕情譜,以音為媒介,但是修煉此道必將會變得無心無情從古至今沒有一人能夠逃脫心魔的禁錮,夢影從小就明白自己的職責,一直以來養成淡漠的性子也是因為知道遲早會修習絕情譜。

    全身如火般燃燒的紅衣男子沉聲歎道「可惜,天意弄人,我們還是遇見了你而且,因為此番你的橫空出世,上三宗已經不得不重視起來,我們被召回宗門,夢影被命令修習絕情譜,而我則被勒令修習烈焰訣」

    雲狂知道他早就來了,也不驚訝,只是眉頭一皺:「簫哥哥,夢影哥哥不快活麼?」

    「不快活!」雷簫說話一向直來直去,坦誠道。我們這種家族中有誰快活過?爭名奪利,重擔壓迫,只因為我們是少主,背負的東西實在太多,如果可以我我們倒不願生在這種大家族內,但是——」」

    雷蕭親切地看著雲狂,笑得隨意:「但是如今,我們卻也非常慶幸能夠有這一切,如果沒有這些,我們又如何能遇見你,接近你?狂兒,我說這些並非要讓你心中有愧,而是希望你明白,你對我們來說是最珍貴的珍寶,你的出現,才讓我們不僅僅是為了家族而努力,有了更大的動力。我相信夢影會創造奇跡,正如他所說,他縱是忘盡了天下人的情,也永遠不會忘記你的好,至於我麼——」

    紅衣男子目如朗星,明亮炙熱:「遇見你,是我雷蕭這一生最為幸運的事。」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七十章 應有擔當

            綠葉沙沙地響,紅衣男子狂肆坦蕩地大笑,驀地一把將白衣少女整個兒緊緊攬在懷裡,火熱的氣息毫無保留,滾燙滾燙的好似可以將人融成一灘液體「狂兒,蕭哥哥不是夢影那種悶葫蘆,那小子就知道憋死自己,簫哥哥有話都喜歡說出來,聽好了,我喜歡你,簫哥哥喜歡狂兒。」

    一開始,或許只是因為她身上的仙靈之氣而被她吸引,可是到了後來,真正接觸了以後就會明白喜歡雲狂不是那種吸引的原因。

    雷蕭和花夢影頭腦都很聰慧,雲狂的身份徹底被他們發現後,二人第一時間就赫然明白八年前的事情,很多都必然和雲狂有些聯繫。當年的他們完全不知道雲狂的身份,只要她稍微要些手段,何愁不能將上三宗的秘密全數套出?何愁不能將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留在」楚京?然而雲狂並沒有那麼做。

    當察覺到這個事實的時候,雷蕭的心裡就是一顫,胸口好似被一股熱流緊緊包裹,無盡的溫暖和震撼在腦中蔓延。雷簫和花夢影從小就在一個大染缸裡,太多的人都似帶著一張面具,整個世家裡就連父母也一樣高深莫測,難以接觸到真情所以,一點點的關懷也可以立刻感覺到。

    雷簫狠狠地震驚了,以雲狂至今為止表現出來的鐵血手段她絕對是個可以稱得上冷酷狠毒的人,是個斬殺千人也不眨眼的魔女,可是她卻對他們這樣的好,甚至從不開口說出來只能從她的行動體會到。

    這樣隱晦的溫柔,如果不是注意著她,又有誰能察覺?

    這個美麗絕世的少女,身上擁有的是一種真的性情,稱不上偉大,卻那樣的耀眼奪目,溫暖人心,令能夠懂她的人,不得不喜愛她。

    雷簫喜歡雲狂,喜歡她的神采飛揚喜歡她的精靈古怪,喜歡她的乾脆果決,喜歡她那一抹隱晦的在他心中卻又那麼分明的溫柔。

    「蕭哥岢,你已經融合了千年赤珠?雲狂被雷蕭的氣息包裹住馬上就發現了雷箭身體中的異樣他的體溫太高了,而且內力似乎也有長足的進步,再加上他先前所說的烈焰訣」,雲狂不禁眼珠子一瞪,驚訝呼道。

    雷蕭不捨地放開她,開玩笑道:「是啊,我知道狂兒想要這玩意兒,就給你送上門來了。

    太子少秋昏迷不醒的事情夭下皆知,雷簫大概明白雲狂為什麼會和上三宗為敵,心裡有此吃味。他在這邊吃某人的醋,某人卻在暗地裡差點兒暴走,葉少秋磨著牙對天發誓這個混賬小子再敢抱一次,本座保證會不計後果地衝出來把你揍成豬頭!

    這樣我是不會要的」雲狂心中微震,垂下眼眸,蝴蝶般的睫毛輕輕肩動著,不論葉少秋有沒有醒來,利用雷蕭感情的事,柳雲狂不會去做。

    「我知道你不會,因為你是有擔當的人。雷蕭拍了拍雲狂的肩膀,一雙赤誠的眼睛州熠生輝,語聲溫和「狂兒,昨天我和夢影回去想了很多很多,世界上很多事情不能兩全,但我相信,人定勝天。我和夢影將盡全力接任宗門之務,當我們當上本門宗主,一定要與柳家化干戈為玉帛,兩年,百年之約,你若索要赤珠,簫哥哥會給你,但是現在,這玩意兒就先寄放在我這裡一陣吧。」

    雲狂不由得知了:「簫哥哥中,你也不怕我誤會你是個膽小鬼。」

    「以狂兒的智慧,怎麼會呢,狂兒雖然行事狠辣看似無情,但心中實際也有著自己的原則和道義。」雷簫縱聲長笑,混不在意:「我和夢影是男人,是男人,就應該有些擔當!於你是情,我們不想放棄,於宗門是義,我們不能放棄,如果今天我們為了你什麼也不顧,那我們根本算不得男人!而你,也會瞧不起我們。」

    黑亮的眼睛一瞇,雲狂被他的豪放感染,也忍不住仰天大笑,笑,拍手稱讚:說得好,簫哥哥真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不錯,人生在世誰沒有一此不能放棄的東西?夢想或是愛人,母親或父親,誰能夠輕易選擇?如果為了一樣便輕易放棄了另一樣,那人便絕不是個堅定之人,總有一日,他又會為了另一樣輕易放棄了你,愛情在生命裡確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可是人生,卻決計不是只有愛情!

    在很多愛情故事裡,愛情便是那個女人的一切沒有了愛情似乎就無法活下去,須得那些男人們始終將自己搖在最高的位置,但我柳雲狂,卻絕非那樣的女子1我欣賞的,也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男人!

    雷蕭欣喜狂野地回眸一笑,縱身遠去,仰天長嘯,似乎暢快無比那聲音之嘹亮,整個楚京怕也沒幾個聽不見直欲將自己的心情吼的人盡皆知。

    琴棋書畫正在打掃庭院陡然瞧見一抹火紅的人影飛撲了出去,接著便聽見一陣嘹亮的清嘯聲,畫兒不由得眨眨美麗的眼晴,問道:那是誰,怎麼從我們王府裡冒出來」好像還是公子那邊來的。」

    琴兒「哦」了一聲,同情地揮揮手「估計是個練功練得神經出了問題的,要不就是又一個被公子逼得發了瘋的,讓我們為他默哀三秒。

    其餘三人紛紛點頭稱是低頭默哀——

    雷蕭一走,雲狂就覺得身體一輕,被一個溫暖激烈的懷抱緊緊勒在了懷裡,白衣男子全身上下散發著濃郁的酸味,狠根瞪著這個沒良心的小壞包,她還那樣無事地眨著那雙感人的眼睛,純潔得像只小白兔分明就是想氣死他啊!

    胸膛重重起伏,白衣男子清眸中一直壓抑的濃濃深情再也無法控制,沉聲道「葉少秋喜歡狂兒!最愛狂兒!從八年前到現在一直也沒有變過!」

    雲狂瞇著眼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少秋哥哥,我總算把你這句話逼出來了,「我知道,少秋哥哥一直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不過雲狂就是喜歡聽你說出來。雲狂放聲大笑,歡快的笑聲傳了很遠很遠她堅定地回抱著他,輕聲道「少秋哥哥,無論今後發生什麼雲狂都始終會保持著這個觀點,永遠不光葉少秋更加收緊修長的手臂,緊閉清眸,真實地感受到懷中人兒的心意,這一瞬,對他來說便是永恆,有她這句話,突然間,他似乎也不再擔心著那一刻的到來。

    清冷夜色再度降臨大地,柳王府內燈火通明。

    柳翔穿著黑色的袍子,正在雲狂的書房之中,整理著各方前來的賬冊,突然聽見門口有異樣的騷動,放下筆墨俊眉一挑,推開屋門淡淡輕喝:「鬧什麼?」

    「翔公子,這女孩兒說要給您送東西,不過您也知道公子的書房一般是不讓人進的,兄弟們就攔了她,正要問您話呢。」幾個守門的侍衛說道,這些人都是雲狂手下停雲閣勢力範疇中的人物,個個都把雲狂當神崇拜,書房守得如鐵桶般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此時跑來個大活人,當然會阻攔一番。

    柳翔一看少女,不由眉峰一皺:「雪兒,你來做什麼?

    穿著淺綠色羅裙的絕美少女正是尹雪,此時她手上正提了一個食盒,眼裡透著淡淡的委屈,輕聲道:「哥,你忘了,昨天是你的生日,雪兒等了你一晚上你也沒有回來,今個我便和人打探了一下,方才知道你在這裡你不回來便不回來了,雪兒給你送點吃的,也不讓麼?」

    柳翔一愣,不由得有了愧疚,自己這個妹妹,雖然任性了此,到底還是他的親妹妹,這此年他確實冷落了她,心間一軟,伸出手道:「拿來吧。」

    尹雪頓時一喜,笑著將東西交給柳翔,你今晚能來麼」

    柳翔點點出頭:「處理冤魂了事情,我回去看看你。」

    尹雪笑著轉身而去,黑色的眼裡斥過一抹狠毒的得意之色。

    將食盒裡的東西一樣樣端出來,柳翔淡淡笑著,雪兒這丫頭倒也記得他喜歡吃什麼,目光落到食盒的角落裡,不由一陣奇怪。

    茉莉清茶?他可是最討厭茉莉茶了,雪兒記錯了麼?不過這茶水卻是雲狂喜歡的味道——

    隨手把杯清茶放到桌子上,心思細膩的柳翔心中驀地一突,目光轉了回來,正當此時,外面卻突然傳來通信的聲音,一隻黑羽鷹飛了進來穩穩停在柳翔的手臂上,柳翔拆開竹簡一瞧,卻是雲狂的親筆急信:「速來飛雲樓,星辰閣,今夜行動。」

    略一付度,柳翔下意識地迴避了某個可怕的想法,雲狂的召集也不容遲緩,當下吩鋒幾個門衛:「不要放人進來。便脫下衣袍,露出緊身的夜行勁裝化為暗夜七星之一,縱身而去。

    此時,柳王府的大門前一個俊美少年卻氣喘吁吁地駕馬飛奔了過來,連馬也來不及勒住,一下子竄到門前,抓住一個門衛道焦急吼道:我要見雲狂哥哥快帶我去見她,她有危險!很大的危險!」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2:13 P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10-7-13 02:16 PM 編輯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七十章 生死一瞬




「危險」小弟弟,你沒搞錯吧,我們公子爺現在可是楚京第一號人物大楚第一號人物天下第一公子,能有什麼危險,去去去別胡鬧。」守門的侍衛一邊得意洋洋地吹噓幾句,一邊隨意揮揮手便要趕人,俊美少年聞言一急一股暗勁當下推了出去,也不管他們的阻攔飛快竄進了王府之中。



「哎,這位公子,幾個守衛倒在地上大呼著。



「雲狂哥哥少年清越的叫聲響徹柳王府,一路走一路叫,一邊驅趕著攔截的侍衛,終於了來了路過的畫兒的注意。



「小公子,你找我們家公子有事兒嘛?瞧見少年急切的摸樣,畫兒遣散了那幫子侍衛湊上去同道。



「雲狂哥哥有危險,是真的有性命之危「急急扯住畫兒說到這裡少年俊秀的臉上泛起一股極不正常的潮紅,突然便咳嗽了起來唇角沁出一縫鮮紅的液休,身子也搖搖欲倒。



「啊,你是北辰公子。」畫兒認了出來,急忙持人扶住,左右一看,直接將人帶到了雲狂的書房之中,侍衛見是雲狂的心腹就沒有阻攔。



「北辰公子,你緩一緩氣,你說我家公子有危險究竟是怎麼回事?」畫兒雖對雲狂的能力無比崇敬,但是事出必有因,北辰彥既然這樣說,而且急戍這個樣子,那便一定有依據,不禁擔心起自家公子的安危來。



北辰彥頓了頓,彷彿下定了決心,咬牙說道畫兒姐姐,我也不怕瞞你,我是天命者天命之體天生虛弱,每一次卜卦都會削弱自己的生命力,一生只有三次明測預言的機會,方纔我想到雲狂哥哥便覺得五心煩躁心中不安,便強行卜了一卦,是大凶之卦,兩個時辰之內必定會事發,我算不清楚究竟是什麼事情只能到這裡來通知雲狂哥哥小心,雲狂哥哥在哪裡?」



北辰彥四顧一圈,卻沒有發現雲狂蹤影,不由得愈發焦急起來。



畫兒一瞬間瞪大了美眸,其中滿是不敢相信之色。



天命者!原來這個少年竟然是天命者!怪不得連公子也無法醫好他的病症,天命所歸,天要他死,他不得不死啊!



天命者的傳言,龍州大陸上的人也聽了不少,傳聞其預言毫無差獵,必會應現,畫兒頓時急切起來:「完了完了,公子,公子她方才出去啊!



「什麼?咳咳咳「北辰彥一聽立刻跳了起來,又因為身體虛弱而椽了回去,發出一連串的咳嗽聲。



「北辰公子你別急,喝點水。畫兒順手從桌上拿了一杯清茶遞給北辰彥。



北辰彥接過茶水,剛送到嘴邊,卻只覺得有一條極為冰冷的油膩東西從茶水中竄了出來,滑入了他的喉嚨裡,手中的杯子不由一鬆,「砰!」地一聲摔到地上,跌了個粉碎。



「啊!!——」少年只覺得腹部翻江倒海地疼痛起來,一把摀住自己的肚子,一聲痛呼,痛苦地跌倒在地——





此時的夜空之下,雲狂一行人消然落到一片大宅旁邊,她驀地打了個冷戰,突然泛起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眉峰微微一動,難道是錯覺麼?跟隨在雲狂身後的,正是暗夜七星,月光之下,年輕男子們的修長的身形愈發俊挺,地上映著七個冷清的影子。



「雲狂,司徒世家不過是強弩之末,我們隨便來一個人都可以擺平了他們,幹麼偏偏叫我們一起出來。」柳無月有些疑惑地問道,語之中充滿了對司徒家族的不屑。



「是啊公主,他們哪兒值得我們重視呀,本來就沒幾個毛人,還不夠少爺我一個人殺的,現在又多了刃哥這個殺神,這不是明擺著搶生意嘛!」柳風親密地樓住雲狂一條手臂抱怨道,引來一眾人羨慕的乾瞪眼。



死小鬼,你今年十五也不小了,幹麼還老黏著雲狂不放?你究竟打算黏到哪一年啊?



不過瞪歸瞪沒人敢去惹柳風這個小惡魔,這小子,奸著呢,萬一惹得他高興起來一腳把他們踢進女子澡堂怎麼辦?



柳刃咳嗽一聲,保持著萬年不變的殭屍俊臉,眼皮子卻不由自主地一跳。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凡事小心謹慎沒有大錯。雲狂黑瞳中華光流轉,微笑說道,其實本來她也不打算暗夜全員出動,但是聽了葉少秋的描述後,心裡對大陸的勢力重新有了評估,做起事來力求穩妥。



「別說那麼多了,公子我們快進去殺他個哭爹喊娘吧!」柳無涯興沖沖道那樣子就像是見到了一塊大肥肉眼睛冒光恨不得一口吞下去!抬眼一望其他人的眼睛也都是綠油油的,好似一樣急不可耐的色狼,而司徒家族的大院內,像是有一樣脫光了衣服的美女,



此番的生死比武大會上他們不能露臉,早就憋得不耐煩了中,今天雖然是善後行動,總算能開開葷了,柳無涯恨恨地想,不叫你們知道暗夜七星的厲害,你當我們真的是吃素的?



一道黑影從大宅裡驀地竄到眾人眼前,正是去打探情報的柳翔,腳一沾地,柳翔便急急道:「雲狂,事情有變司徒家裡面的人都死了!」



「死了?」雲狂星眸一瞪,驚訝之色浮現,九大宗門內還有什麼世家和司徒家族有仇麼?是誰下的手」說起來葉少秋午後氣息便隱匿不見了難道是他?



「死了!而且死狀非常之慘每一個人身上都似有千瘡百孔,看起來像是蟲蟻咬出來的全身是血十分可怕,不過我轉了一圓,卻沒有發現司徒浩政的人影,不知道他——



柳翔的話方說道這裡,遠方的宅子裡突然響起一聲憤怒的咆哮,一道火光驀地便衝上了天空,司徒家族內部突然被點了大火,一大片的房子頃刻燒了起來!



詭異的感覺充斥在空氣中,雲狂柳眉一挑:「過去看看!」



八人一行掠過夜空,雲狂身似利箭一馬當先朝著那火光的方向竄了過去!



黑色中的冷風撲面而來火舌翻捲殷紅的鮮血衝上天空,雲狂眼睛一跳,心頭駭然,一瞬間感覺到了一個強大無比的氣息!



紫竹之上絕對是紫竹之上的高手她的五感超脫紫竹界限極為敏銳加上前方那人根本就沒有隱藏自己的氣息,雲狂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腦中立刻發出了危險的信號,中就是一聲嘹亮清越的長嘯。



身後七人收到信號,均是靠形一震立刻凝神斂目,齊刷刷從身後抽出一把銀亮的長劍,連平日裡極不慣用刻的柳刃和柳風也不例外七個男子在空中飛快自覺地調整好了身形只要足尖一點地面便會自覺地排出陣型。



雲狂面色凝重,身在空中,極盡目力,雖然離著尚遠卻已經瞧清楚了前方的景嘉猙獰的烈焰前方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睚眥欲裂的司徒浩政,另一個卻是一名滿身綵裳的絕色女子。



那名女子容色俏麗,額頂一朵鮮紅的三葉花,妖艷異常,身上透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殺戮之氣,瞳孔中全是嗜血的光澤,只見她得意地仰天一笑,司徒浩政的身體砰!地一聲爆裂開來每一寸肌膚之中都爬出了一隻一隻的銀色小蟲,將之整個人鑽得千瘡百孔全身冒出了濃濃黑血就此刷地不起。



雲狂眸中驚詫之色一閃認出了那東西,那是「蠱毒」!天冰噬心蟲!



這種毒蟲她也只是在記錄之中瞧過並沒有真正見識過,這東西種入人體之中,一經盅主呼應便會瞬間分裂再生,以人休的骨血為食再生速度異常可怕,一旦發作死狀極慘就算不發作,也會定期噬咬人的內臟,令人痛不欲生,端的是狼辣無比!



妖艷女子嬌顏帶笑,手棒一把通休青色的寶刀目光民然向雲狂等人掃了過來。



「小心!雲狂反應極為迅速,兩字脫口人已經飛速落下憑藉著「落櫻飄絮的精妙步伐,連閃過三根銀芒若是瞧得仔細便會發現,那銀芒就是一隻極為細小的天冰噬心蟲。



柳刃等人得到提醒,也立刻飛身而落,只是他們功力畢竟不如雲狂高深,兩聲輕細的悶哼,無笙和無為手臂上不可避免地被那銀絲打了進去!



一陣風刮到兩人眼前,雲狂眼露寒光,輕飄飄兩掌對著二人的手臂一拍,熱流源源不斷輸送過去,二人身體輕輕一抖,兩隻毒蟲便被彈出了二人體外,饒是如此,無笙和無為的手臂上也多了一個黝黑的血洞,鮮血汩汩流出,染濕了一片衣襟。



如此強悍的力道,單憑著柔軟無骨的天冰噬心蟲就能將兩上青竹高手瞬間打傷,這讓雲狂的心中泛起了一陣駭然,要知道天冰噬心蟲極為不易除去,若不是她驚天訣是一切毒物的剋星,無為和無笙恐怕就身首異處了!



想到這裡,雲狂的臉色不禁變得凝重而駭人,對著那名妖艷女子投去了幾欲殺人的目光。



妖艷女子見雲狂將二人身體的毒蟲彈出,俏麗的臉上露出了驚異之色此時瞧見那雙泛著冷酷肅殺的黑瞳,不由得輕蔑地笑了。



「小毛孩子憑你也想殺我?你知道本座是誰麼」



雲狂眸光犀利,聲音冷如堅冰:「我管你是誰,敢傷我的親人,就要付出代價!」



聞言妖艷女子一怔,發出了一連串的大笑,彷彿聽見了世界上最為好笑的笑話,清冷的目光淡淡掃了雲狂等人一眼:「這點實力就想和本座動手?你就是暗夜星辰吧?不過是一個紫竹高手,也配讓本座為難你?本座倒要看看,你如何讓我付出代價?」



妖艷女子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少女,雲狂今日穿的是一身黑衣彷彿融入了黑暗之中身形悄然隱遁整個人彷彿憑空消失了,只餘下一道森然的命令:「佈陣天罡北斗!」



雲狂身後的七人神色一震,眼中光芒大放,以柳刃為中心,七個人影頓時翻身而起。柳刃位當天樞柳翔位當天璇,柳無涯位錄天璣,柳風位當天權,這四人組成斗魁,柳無月位當玉衙,柳無笙位當開陽,柳無為位當瑤光,這三人組成斗柄,組成了北斗七星的陣型。



陣勢一出,整個場內的氣勢便裁然不同,七把寨光閃閃的寶刷上內勁不住吞吐,好似毒蛇般幾乎欲將人整個兒纏死。



暗夜七星,原本就是以此套陣法命名而來,天罡北斗每人都是一星,這才是星辰閣的最強殺手鍵!



「咦,這是什麼陣法?」妖艷女子驚異地看了這天罡北斗陣一眼心中大為驚訝這陣勢之中的每一個人實力在她眼裡都算不上高深,可是一旦組成了陣型,竟然變成了連墨竹高手都不能小覷的殺陣,陣勢一動,只怕紫竹高手也會折在其中!



「果然有點門道。」妖艷女子冷笑一聲,眼露寒芒:「可是你以為這樣就能贏得了我麼?小丫頭,我今天就告訴你,我們之間的差別有多大,天與地是不可以相提並論的!」



妖艷女子縱身而至,五指好像活了起來,一瞬間對著七人打出了七道凌厲指風,白五般的手堪比刀劍,劃破長空,連空氣都發出了尖利的嘯聲。



柳刃等人知道這個人是他們出道以來遇到的最強高手,這女子力量異常強大甚至可以瞬息要了他們的性命,可是每個人的眼裡卻都透著滿滿的堅決,甚至還有一絲狂熱。一直以來都是雲狂在護著他們,他們終於也可以為雲狂做此什麼,就算是為了她死,那也是心廿情願,是他們的驕傲!



七個人絲毫不顧那一道凌厲無比的指風,幾乎是以命換命的方式不顧生死便撲了上來!



「噗!」「噗!」聲連響,七人的身體幾乎是同時掛了彩,但每個人都似沒有察覺,那道指風帶起的鮮血彷彿不是他們身上的,滿身凶狠的肅殺之氣,在一瞬間,幾乎就將妖艷女子的氣勢給壓了下去!



妖艷女子沒想到這七人竟然會這樣不要命,不由得心頭大駭,咬牙罵了一句把氣一提身體,詭異迅速地向著空中升起,竟然堪堪避過了七人的殺招,胸中猶自驚訝。



這一口氣還沒喘過來,妖艷女子突然驚覺,頭頂上一股可怕的冷風像是憑空冒出來似的,對著她的背後就是凌厲一刀。



好詭異的隱匿之法!妖艷女子這才想起來她竟然忘了方纔的暗夜星辰這個少女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摸索到她身後!



這個時候,妖艷女子一口氣還未提上來,又沒有雲狂這舯怪物的精妙身法,根本就不能變換身形,正是力量最為薄弱的時候,雲狂趁著這個時機出來,幾乎是最佳的刺殺良機就算是功力比她高出兩倍的人,只要不出意外,也會喪在她這一刀之下,計算之精妙讓人叫絕!



妖艷女子驚怒的大喝聲響徹天際,驀地反手一掌,手竟然彎折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一把抓住雲狂的匕首飛快地在空中一旋,身體宛如一個陀螺從雲狂的刀鋒之下鑽了出去,應變之強,功力之強令雲狂也不由得心聲駭然。



雲狂心中一沉,這一擊錯過,只怕是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暗夜七星的七人紛紛跌落在地,不顧身上還留著血,又要飛身撲上,雲狂卻果斷地落定一揮手:「走!」



一擊必殺,不成只能退,面對這樣的高手,再硬拚下去辦會造成更多損傷,雲狂明智地選擇了撤退。



只可惜她想退,有人卻已經不想讓她走了。



妖艷女子摀住自己的,那臉上竟然有一道極深的傷痕,鮮血不住溢出,讓這個一身注重自己美貌的女人幾乎氣到暈厥。



以她的身份,今天竟然在幾個小輩手上受了傷,還傷到了自已最重要的臉面,這口氣要如何忍得下去?而且,交手幾招,雲狂的年齡智慧以及絕佳的應變和精妙武學身法已經讓她產生了畏懼,現在的雲狂雖然不足以讓她重視,可是誰知道再過個十年這少女會成長為什麼模樣?這個女娃兒不能留!



妖艷女子眼露寒芒,殺意噴薄而出:「本座雖然答應了人不傷你性命,可是如今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也別怪本座心狠手辣!」



身形一動,妖艷女子一雙看似無害的手在空中抓出一連串的尖銳厲聲,轉瞬之間就到了雲狂正前方不足三米,那一雙手突然就變成了青黑之色,宛如一雙鬼爪子,其准無比地一抓向著雲狂心口抓了過來!



雲狂只覺得身前一股冷風,眼前一花,妖艷女子的身影已到了近處,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這女子的武功竟然已經強大到了這個地步!無窮無盡的波濤向地逼迫過來,雲狂只覺得自己彷彿掉入了汪洋大海,身不由己,四面八方全是壓力,毫無避讓的餘地,眼看著那五指便向著自已的心脈抓下來——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七十二章 破境登天




冰冷的五指瞬間穿透了衣襟,幾乎接觸到了雲狂胸。的肌膚,遠方一聲雷霆般的怒吼驀地傳到:「韓亞蓮!你做什麼!」



妖艷女子不由一驚,沒想到那個人竟然這個時候回來了,但眼中的殺意卻絲毫未減,五指一頓再度蓄力扣下,只當是個意外好了,本座已然出招,豈有收回的道理?



雲狂聽得那熟悉卻透著無窮無盡焦急的聲音,也是諢身一顫,黑眸之中濃濃的堅毅之色閃現出來,黝黑的瞳孔一瞬間彷彿化作了汪洋,身上的仙靈之氣突然爆發,十幾年的孕育,在胸。形成一片濃郁的氣盾。韓亞蓮一爪抓下去,卻覺得手指驀地一疼,五指的肌膚像是被突然被澆上了熱油,心中大駭,驚叫一聲,抽身飛退。



「砰!」內勁的餘波噴薄而出,一大排邊的房屋就像是受到了颱風的侵襲,「嘩啦啦」一片片磚頭片飛離坍塌,以雲狂為中心,一道圓形的氣浪驀地翻騰飛舞一,純白色彷彿霧氣的東西,沖天而起,越發擴大,柳刃柳風等人駭然看著那道氣浪彷彿有意識地避開了自己,排山側海,將司徒家的房屋就此夷為平地。



方圓一丈之內,竟再無一草一木,連房屋側塌後的殘垣斷壁也被齊齊推出了氣浪之外,包括韓亞蓮在內,所有的人都不禁目瞪。呆看著雲狂。



少女的蒙面黑巾被風吹去,一雙幽暗深邃的黑瞳不知何時精芒大放,就像是深海出產的夜明珠,好像能照亮她而前的整片土地。一身黑衣凌空亂舞,髮帶硼斷,黑色長髮無風自動,白皙的膚色在夜空下彷彿透明了起來,她竟然就那樣停在了空中,宛如一尊降世的天神,美到極點,令人幾乎忍不住升起膜拜她的衝動。



暗夜七星緊緊凝視她,每一個人目色中均再次爆發出無窮無盡的炙熱光芒。



暗夜星辰此時的她,就是一顆真正耀眼到了極點的明星!



遠處飛奔而來的白衣男子面露訝色性感的薄唇微張癡狂地盯住她,只覺得自己的心瑰都被她攝了過去。



「天竹靈氣?這不可能不遠處捂著手的韓亞蓮驚叫起來,然而手指上一絲絲的天竹靈氣留下的痛意卻提醒著她,這不是幻覺。



與此同時,龍洲大陸上五個地方,一併關注起了楚國。



凌霄宮中,一名俊秀的黑衣男子目光遙望楚國天空,喃喃驚道「天竹現世?



輕塵塔頂,兩個正在悠閒地下棋的老者之一,一蹦而起,鬍子吹上了天:「我靠!天竹!天竹!」



九仙谷內,某個手撫草藥的中年男子淡淡的面容上突然起了異色,手中的一棒靈芝草落到地上,俊眉微挑:「那是——」



洛飛山頂的雷門世家內,正召開著長老堂會議,議政大長老突然轉首,面色凝重:「天祟上出了天竹高手?難道是那個夜離開?」



某處山巍的頂端,一個黑色長衫隨意敞開,一頭黑髮全無束縛隨意披散,顯得玩世不恭的俊美男子正抱著酒葫蘆,突然一口酒水就那麼全數噴了出來,人一歪,差點從上面掉下來。他好容易緩過氣來,盯著楚國瞪圓了眼,長笑道:「哪個王八蛋,竟然敢趕在老老子前面到天竹?不去會會你,豈不有損我天下第一高手的威名?」



酒葫蘆一拋,山巔只只留下了男人的殘影,黑色人影已到了幾丈之外——



幾乎所有人心中都在同著一個問題那人是誰?



此時的雲狂只覺得自己與萬物已經融為了一體,周圍所有事物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彷彿只要一個念頭她就可以摧毀一切,這感覺委實可怕到了極點,幾乎已經脫出了武道的範疇,身體中的仙靈之氣也在飛速流逝,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是到了一個什麼境界。



方一意動,腦袋裡卻突然傳來一陣暈眩和疼痛雲狂輕呼一聲,便再也不能保持這種狀態,從空中落下,一個溫暖的懷抱已將她接住。



「狂兒,沒受傷吧」葉少秋心疼地問道。



雲狂搖搖頭駭然發現自己身體裡的內勁,在剛才短短一瞬間竟然全數耗盡,此時已經是油盡燈枯,如果不是收勢及時只怕她會勁力衰竭至死,不由心中暗呼一聲幸運。



葉少秋不捨地抱著她,目光一遍一遍地描繪她的輪廓,彷彿要將她的模樣深深記住,永遠刻在心中最終卻不得不一聲長歎,把雲狂交到了柳刃手上,忍住心痛叮嚀囑咐:「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亂來,知道麼。



「少秋哥哥,你要走了麼?雲狂揪住他胸口的衣服的黑眸裡透著淡淡的傷感。



葉少秋微微一愣,心中苦笑,什麼也瞞不過她這小壞包就是太聰明了她一定早有察覺。



是啊,若非這是最後一日,他真的再也忍不下去,以自己的身體狀態,是不會見她,不會向她表明身份的。



這一日,他很快樂,應當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一夭,可是真的太短太短,短到還沒來得及讓人回味就已經結束短到讓他後悔現身與她相見如果自己悄然消失了或許就不會給她帶來傷害,



雲狂揪住他心。的手一點一點放鬆黑眸中突然閃出清明信任的堅定之色,突然道:少秋哥哥,再見,是未來的開始。」



淡淡的語氣彷彿毫無波動,似乎渾然不在意葉少秋卻聽到了她堅強的心跳。



葉少秋突然笑了,有點自嘲,有點欣慰,這個少女,從來不需要他擔心太多她一直是那麼堅強,那麼強大,永不放棄,有一顆比任何人都強悍的內心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他突然也懂了昨日雲狂所說的那個故事,和那句話的真正意思。



「少秋哥哥,無論今後發生什麼,雲狂都始終會保持著這個觀點永遠不充信任永不改變,感情永不改變,相互理解相互包容共同努力,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次站在一起,笑對萬里江山。



不論有多少困難,只要相信,就一定會有那一天!



葉少秋愛憐地撫摸著她的臉頰,緩緩站起身,冷盯住面色難看的韓亞蓮,你違反了和本尊的約定,你堂堂魔門右尊,一個白竹高手竟然如此為難幾個小輩,你還要臉嗎」



眾人不由得心頭吃驚,這個女人,竟然是白竹高手



韓亞蓮此時已經明白過來,雲狂的那種半吊子的天竹境界根本支撐不住一刻她還是個紫竹高手,頓時鬆了一口氣,當下媚眼含笑,突然如媚蛇般地攀上了葉少秋一各手臂,吐氣如!地反問道:「天尊大人,這小丫頭受傷了嗎?



葉少秋冷冷盯住她,卻沒有立刻推開,哼道你該慶幸她沒有!



「哎呦,天尊大人,你好薄情啊,奴家可是為了你天天獨守空房呢,你難道忘了洞房花燭夜我們之間的火熱激情?韓亞蓮扭動妖媚的水蛇腰,挑釁地看了一眼地上脫力無法動彈的雲狂輕蔑淡笑。



「你葉少秋俊臉通紅,怒瞪過去,卻瞧見韓亞蓮瞥過雲狂,眼底透著一抹威脅之色。



「什麼」禁少秋你敢!「柳刃忍不住激動起來,他怎能容忍這



個雲狂掛心的男人這樣對不起她!天知道他有多喜歡雲狂,這傢伙居然不知道珍惜!



「好了阿忍!」雲狂一把拍在他肩膀上,不怒自威的眼神制止了他的行動是。



韓亞蓮嬌媚一笑,掛在葉少秋身上,回頭衝著面沉如水雲狂一笑:黃毛丫頭,知道怎麼滿足男人嗎?你的少秋哥哥可已經是我的了!今天我就看在天尊的面子上饒了你,一個紫竹高手,也不值得我重視。至於天尊大人,離開總壇巳經很久了,如今司徒家族私藏的昆吾刀已經被我取回,是時候回去進行統一大業了吧?」



「不用你來提醒我!本尊刻!」葉少秋斜睨她,不捨地回望一眼,嘴唇蠕動兩下,當一咬牙轉身而去。



黑夜深處,傳來韓亞蓮得意的大笑聲,那笑聲中還夾雜著一點點的殺意。



「雲狂,為什麼制止我們?如果我們七人不惜代價集休使用天魔解體大法,留下那個女人沒有問題!」柳刃的紅眸盯著懷裡的雲狂問道,一張俊臉上滿是不捨,他不願意看到雲狂傷心,就算是要他的性命也沒關係,相信這裡的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雲狂深吸一口氣慢慢站起來,突然一掌拍在柳刃和柳翔的肩頭認真



地說道我想保護的,從來都不止是少秋哥哥一個人,而是所有的親人少秋哥哥我會救但我也絕不會犧牲你們!



「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明白嗎?」少女溫和的微笑,令柳翔等人胸口好似塞了一塊熱炭,整個身體的血液都像是要沸騰起來。



就連一向冷酷的柳刃,此時也覺得眼眶一陣溫熱濕潤恨不得立刻為她赴湯蹈火。



「何況,那個老妖婆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嗎?她自以為很聰明,卻不知道我熟知藥理和天下靈物的特性。」雲狂努了努嘴巴,不屑地道:那個白癡騷包以為少爺我會生氣?她就自個兒得意去吧!血龍紋乃天地靈物除非被附休者功力強大到能夠將之迫出體外一段時間,否則管你什麼竹,來一個吸乾一個,別提下手了,她自己還不是能看不能吃,哼哼!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2:23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七十三章 家中驚變

            對於葉少秋的貞操問題雲狂那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如果能吃她早就拆吃入腹了,還等著留給別人?她柳雲狂難道真是個小白兔麼?當然不她可是標準的披著兔皮的狼!

    話雖如此,雲狂卻也知道,韓亞蓮對她起了殺心,她的境界雖然是紫竹,但是靈魂的意境上已經是天竹了,只是她沒有內勁維持住天竹的力量,就像是知道飯菜的做法卻沒有食材似的,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只有將驚天訣繼續修煉,循序漸進才能慢慢變強,不可能一步登天。

    眼睜睜看著葉少秋被人帶走,雲狂心中遠不如表面的平靜,她其實異常憤怒。

    不過雲狂明白,葉少秋此時一定被那個老妖婆用某種方式威脅了,而她又是他的軟肋,胡亂攪局只會讓事情變得糟糕而已只能冷靜下來,先忍下去!隱忍下去,然後慢慢一步一步往上爬,她會讓那個女人付出代價遲早會像捏死司徒家族一樣捏死她,

    她既然能忍八年,便能再忍一個八年!

    雲狂又一次憤恨起了這種無力的感覺,暗暗決定,我還要變得更加強大!只要能夠站在巔峰,誰也不能動我的親人,誰也帶不走我的少秋哥哥!

    生死瞬間,雲狂有了巨大的收穫,武學到了她這個境界,實戰才是提升的關鍵,她已然觸摸到了天竹的門檻,踏入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且采天地靈氣而煉原本就比普通的高手進境快得多,快到再見面時必然會讓那個女人大吃一驚。

    如今的她尚不是韓亞蓮的對手,但葉少秋一定會想盡辦法掩護她,至少明面上,韓亞蓮應該不會找她麻煩。

    略一思索,雲狂恢復了一些內力,司徒家族既然已經被滅門了,便不再逗留,招呼眾人一道回府。

    剛進王府後門就瞧見了畫兒轉來轉去守候的焦急身影見到雲狂歸來頓時面露喜色,激動地撲上前擁抱了雲狂一下,大大鬆了一口氣。

    畫兒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又想到了另外一樣慌忙說道「公子,不好了,北辰公子剛剛來找你卻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突然在公子的書房倒下了,現在一直昏迷不醒,周大夫來看卻看不出問題我們都快急死了!

    「小彥?小他病發了?」小雲狂頓時大為訝異,幾次施針以後,北辰彥的身體狀況因該是越來越好,怎麼會突然病發呢?她本已經覺得非常疲倦此時一聽卻顧不得自己,一把捉住畫兒飛身而起,幾個起落就來到了書房。

    「書房?柳翔聞言卻是如遭雷擊面露震驚之色,五指握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中憤怒又後悔,雪兒,難道你真的——

    「翔,你知道什麼嗎?」一旁的柳刃突然問道紅色的妖瞳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柳刃不比任何人笨,他只是冷酷得不怎麼開口而已,對身邊的事物,柳刃有野獸般的敏銳感覺。

    紅色的眼眸似要將人看透,柳翔木愣地點點頭,只覺得一陣暈眩「刃,我們先進去看看吧,是不是還有待查證。」

    柳刃冷厲地眸子鎖住他,突然淡淡道:「這八年我們一起走到現在,我希望你不要讓她失望。」

    柳翔不禁全身一顫,懲罰,他們不怕,但是他們卻怕令她傷心失望,真正能夠傷害雲狂的,只有她最在意的人,也就是他們這些親人。

    「不會的。」清澈的眼睛盯住前方,柳翔的聲音很輕,卻堅定得讓人幾乎打起了寨戰,如果是心愛的妹妹和雲狂之間的抉擇,他的確兩難,可是如果是有人自作自受,那麼該怎麼做,他早已經有了打算——

    健步如飛,雲狂踏入書房,周廷根早就焦急得臉上抽筋了見到她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飛快抓住她拖到裡面,語無倫次道「小王爺,快,快!快看看我家公子的情況好混亂,他可是為了你才卜卦的,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為我卜卦?雲狂沉著一張俊臉剛剛在床邊坐定就聽到這樣一句話,當下抬眼驚疑問道,畫兒急忙上前將北辰彥是天命者的事情說了出來。

    「天命者?」雲狂不禁大為震撼,心中一疼,僻身將床上昏迷過去的俊美少年抱在懷裡憐惜的目光掃過少年俊美的臉龐。

    怪不得他能一眼認出她是女子,天命者的眼睛可以看透一切偽裝怪不得她無法測出他的病因,原來根本就不是病症,這個傻小子一點

    都不知道愛惜自己嗎?就算很喜歡她,也不能這樣傻啊他卜到了模糊的大概又如何?危機始終不會過去,為了這麼一點點希望就不惜傷害自己的生命,這股子傻勁令雲狂心中發酸。

    年的俊顏蒼白,緊閉著雙眸,昏迷之中眉宇也痛苦地深深皺緊那樣柔弱無依地躺在她懷中,彷彿沒有了一點兒生氣,呼吸已經是進少出多。

    雲狂知道不能再拖,握住少年的手腕,細細把脈,突然柳眉一動「咦了一聲,面色逐漸變得深沉而凝重,眼中似隱隱有怒火射出簡直能燒乾了眼前的空氣!

    「怎麼?小王爺,有什麼問題麼?」周廷根緊張到,看見雲狂俊臉泛黑,還以為沒救了不禁愴然淚下,呼天搶地「我家公子命好苦啊從小就被家族中人當成一個災難臨頭時可以翕來隨意犧牲的工具,他因為僂縷為族中卜卦而體弱多病,多年求醫不得救,如今,始終躲不過天命所歸。

    雲狂面色凝重地反手一擺,將這個喋喋不休的囉嗦大王扇到了一邊,托起北辰彥身體,一掌拍在他小腹之上,手中驚天訣內勁急運,在少年腹部慢慢搜索,終於找到了那禍根之源。

    深吸一口氣雲狂動作輕柔,絲絲縷縷浮透下去,小心地將之包裹起來,而後又是一記重拍,少年忍不住「哇地一聲翻身吐出一灘請水,連續咳嗽了數聲,一口氣緩了過來。

    周廷根倒也不是太笨,好歹算得上九仙谷的外圍子弟,立刻皺著眉頭往那灘清水中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臉色難看了許多:」這是——蠱毒!」

    那灘水中,一隻已死了的銀色毒蟲蜷曲起來,這才會被周廷根發現,如果是平直柔滑,根本與清水無二異,和著水喝下去完全不會被人注意到。

    「茉莉花茶——」由於蠱蟲的關係北辰彥喝下去的東西並沒有消化,雲狂一眼分瓣出了這灘清水中的幾片花瓣,目光驀地一冷。

    「啊難道是北辰公子喝的那杯水?可是那杯水是放在公子案幾上的啊!畫兒摀住口驚道,雲狂的書房一向來往盤查嚴密,怎麼會多出一杯這樣的水來?而且,這杯水還是雲狂最喜歡的味道,這根本就是誠心在謀害公子啊!

    一想到有人對雲狂不利雲狂手下所有的心腹齊齊變色,目中閃爍出強烈的殺意誰敢動他們的公子?怕死的不夠安逸是嗎」

    站在門口的柳翔險此站立不穩,向後趺了一步胸。起伏修長的手指握緊神色間透出徹骨的堅決,轉身悄然而去。

    周廷根死死盯著毒蟲,彷彿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喃喃道:是他們,魔門,魔門現世了」,

    雲狂雙拳緊握怒氣衝天她自然認得那毒蟲,那是天冰噬心蟲又是韓亞蓮那個妖婦她果然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過自已,就算她自己不出手也會命令下屬暗害

    「雲狂哥哥。躺在雲狂懷中的北辰彥輕輕咳嗽幾聲,虛弱地喚了一句,一睜眼便瞧見雲狂在自己眼前,總算放下了一顆心,俊美的臉上擠出一個陽光般的笑容,溫暖明亮。

    少年明媚的笑臉卻讓雲狂覺得有點兒心驚膽戰此時的他宛如向日葵那般的燦爛,卻給人歸於虛無的感受,接觸到天竹規界以後,雲狂對身邊的一切事物都相當敏感,不覺抱緊北辰彥擔心道「小彥你醒了?再休息一會兒

    一句話沒有說完,北辰彥的臉上痛苦驟現,一大口鮮血「噗!地一聲噴了滿地,幾乎將雲狂的白色錦衣染紅了一般!

    「公子!周廷根驚呼著撲到床前。

    「小彥!舉手一股內勁拍過去,雲狂焦急地查椎著少年的身體狀況,一探之下駭然發現,北辰彥的五臟六腋表面已經全全滲出大量的血液他身體中的生機以一個恐怖的速度飛快褪去這樣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快得讓她根本無力反應也無法援救。

    「咳咳雲狂哥哥,讓我說一會兒話吧,我活不了多久了——」北辰彥雖覺得頭像是濯了鉛般的沉重心思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拚命睜大明亮清澈的眸子,貪婪地打量雲狂精緻的臉龐,緊緊靠在她懷裡,覺得十分安心。

    「不要怕,雲狂哥哥一定想辦法將你救回來」,咬著牙抱緊少年單薄的身子雲狂卻覺得口中發苦,死神的腳步在時間流逝中,慢慢向少年邁進,她腦子裡飛速轉動著各種醫療之法,卻怎麼也找不到回天之術。

    一拳重重捶在床上,雲狂心中怒吼該死的!為什麼到了這種時候,我卻永遠都只能眼睜睜看著我重視的人離去!

    「雲狂哥哥小彥替你動用了天命者三次算之術,天命已然終結,不要為我費心了,小彥想幫助雲狂哥哥,可是我沒有再多的力量,只能把這一命獻給你。努力地笑著,少年顫抖地伸出手,反擁過來,他是那麼捨不得這個懷抱啊,哪怕只是這僅僅的一刻,他也覺得異常滿足。

    身體不可遏止地顫抖了一下,雲只覺得喉嚨裡像是塞了一塊碳,說不出話來,少年虛弱勉強的笑劍映在黑瞳中,依舊是那般的燦爛,她很想大聲怒喝,問問這個小傢伙為什麼這樣傻,可是此時,也卻也問不出來了——

    小彥啊小彥,我們相識才多久?值得你性命相托?

    北辰彥輕鬆地笑著,彷彿放下了幾百斤的重擔,再也沒有了負擔,輕輕說道:「老師,雲狂哥哥,這是我的選擇,你們不要為我難過,就算今天我躲過這一劫又怎麼樣?此番回族,父親國為大陸動亂,一定會讓我用處天命卜算,到時候我也是一樣要死的,能夠為了雲狂哥哥而死,我真的很高興,天下間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沒有——」

    少年艱難地吞下去一口鮮血,倚靠著雲狂的懷抱,彷彿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微笑著繼續說:「數十年前我便沒有了自由為了家族而生為了家族而死,從出生起便被濯輸為家族犧牲的思想,有時候我也在掙扎,可是卻一直脫不出那個軌道。直到雲狂哥哥和我說要我堅強要保護我,那時候我真的很開心,因為雲狂哥哥和老師一樣,是真正關心我的,那時候我就決定了,在臨行之前,這三次天命卜算,一定要給雲狂哥哥,只給雲狂哥哥!」

    「傻瓜!雲狂終於忍不住心痛地低喚了一聲抱著少年的手臂愈發收緊,卻找不出其他理由反駁少年的話語。

    北辰彥的生命裡始終充滿了無奈,能夠勇敢這一次,對他來說真的是壞事麼?至少北辰彥自己不這麼認為,他抿抿嘴巴,輕聲道「傻瓜也好,反正我就是認定了雲狂哥哥!

    話到一半,鮮紅的血液再次噴湧而出,整張杯子被染得觸目驚心少年痛苦地咳嗽兩聲緊緊抓住雲狂的衣襟急促叫道「我的時間不多了,雲狂哥哥,你聽我說!

    「好你說——」眼眶濕潤著,雲狂點點頭,她知道這是北辰彥最後的心願。

    「我看到了那此欲害雲狂哥哥人,一個是秦家的秦念還有一個是王府裡的人,很美的女人,秦念身後還有一個很妖艷的女子,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她很危險,秦家在她的掌握之中,也很危險,雲狂哥哥以後一定要小心,他們他們會一直對你不利

    雲狂恩了一聲,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暗中冷笑連連,對我不利?就算你安安穩穩我也不會放過你們韓亞蓮,秦家,我們這個梁子結大了!你們給我等著!

    北辰彥頓了一頓繼續道:我死後,希望老師回山上報宗門,請雲狂哥哥就能將我的骨灰送到九仙谷,我的家不在北辰山,而在那裡。在那兒的十年醫會上,有一樣時你以後非常有利的東西,靈物級別的東西我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具體在哪裡,但是,只要能得到那樣東西,會時雲狂哥哥有非常大的好處,無論如何,雲狂哥哥一定要去」

    「我一定去雲狂點點頭,語聲略帶了哽咽,周廷根也含淚肯首。

    「九仙谷,凌霄宮,輕塵塔,這三方的人將會到處找雲狂哥哥,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找你,但是他們沒有惡意如果雲狂哥哥想要救回那個人,一定要在那三個地方走一遭。只要能將他們整合,雲狂哥哥就會站在大陸的巔峰,我看見了——看見了——少年突然一陣急促的嗆咳,一句話說不完整,緊緊拽著雲狂的衣襟。

    「小彥,你還想說什麼我在聽著。忍住心中的傷痛,雲狂鼻尖微酸,握緊少年的手他的手此刖已經冷得像冰,生命力的流逝接近尾聲他就要——

    「雲狂哥哥我們的賭約。北辰彥強撐著不肯閉上沉重的眼皮固執地輕聲道。

    我們的賭約——我贏了,你就親我一下。她曾這樣說過。

    「好我知道了。「雲狂想了起來卻找不回當初開玩笑的心情將臉

    湊到少年唇邊,少年伸手樓住她的脖子柔軟的唇在她面頰上極為輕柔地

    啵了一下,俊美的面容上笑意頓時漾開了,一如平日的陽光燦爛。

    「雲狂姐姐小彥喜歡你,最喜歡你,最最最喜歡你

    少年在她耳邊輕輕呢喃,用僅僅兩個人能夠聽見的聲音悄悄地說道。

    熱淚盈眶,雲狂撫摸著少年的黑髮,聲音低啞:「我知道,雲狂姐姐知道了,雲狂姐姐也很喜歡小彥,永遠不會忘記小彥——」

    少年依靠著她,幸福地笑著,慢慢地閉上清澈的眸子,心中保留了一個秘密。

    我看見了雲狂姐姐,站在大陸的巔峰,俯瞰大好河山,指點江山,風采飛揚,宛若天神的模樣!那麼的美麗,那麼的炫目,天地萬物都會為她失色,任何人也無法瞧見她那一刻的風采!可是,我看見了!

    我北辰彥,此生無憾!

    渾身彷彿浸在溫泉之中,北辰首創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不住往下沉——往下沉——

    「小彥——」雲狂指尖一抖,顫聲輕輕喚道。

    少年沒有再回答,俊美的笑容依舊燦爛,永遠地凝結在了這一刻。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七十四章 永不超生

            將近凌晨,正是一天當中氣溫最低的時刻,柳王府的偏院之內靜悄悄的,灰蒙的亮光造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氛空氣裡透著無窮無盡的壓抑。

    尹雪伏在床上,一直睡不著覺,心裡撲通撲通直跳,她慢慢披上衣服走到窗邊,悄悄打開窗子,外面一片寂靜,似乎沒有任何動靜尹雪的心中愈發忐忑不安。

    昨晚的事不知道究竟如何了,按理來說柳雲狂的習慣是每日都會去書房一次的,如果王府中人發現小王爺出了事情,必定會造成極大的喧嘩,直到現在也沒有聲響總讓尹雪覺得胸。好像塞了十五個打水的吊桶,七上八下的。

    剛想到這裡遠處就傳來了一陣陣的喧鬧之聲隱隱有人大聲喧嘩,尹雪只聽見了幾個「死了1「死了,這樣的字眼不禁長長舒了。氣,得意狠毒地笑起來。

    「柳雲狂,你總其是死了,我讓你再勾引我哥哥!翔哥哥是我的!是我的!哈哈哈」女子幾近瘋狂地笑聲清脆響亮,卻會令每一個聽者全身發冷,地似乎心中解氣地重重關上了窗門,冷哼一聲,想要回去休息。

    誰知道方一轉身,一雙冰冷嗜血的紅色妖瞳便出現在尹雪的視線裡,尹雪毛骨悚然一聲尖叫,哆嗦著想要逃跑冰冷可怕的殺氣卻已驀地向她壓了過來。

    尹雪的精神被這股殺氣壓迫得幾乎崩潰,撞翻了身前的桌子滾在地上往牆角里縮著,口中驚呼「不要殺我不要過來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柳刃一怔,唇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這女人,竟然嚇得將她當成了地獄的奪命惡鬼麼?其實這麼說側也沒有錯對於膽敢傷害雲狂的人來說柳刃會比惡鬼還要可怕!

    「不是你的錯?那是誰?柳刃冷冷笑道:「尹雪,你倒說說看為什麼要害雲狂」

    「是她不好是她自己不好勾引我的哥哥,讓我哥哥變成了她的奴僕,我和哥哥是不會向任何人低頭的尹雪一邊打著哆嗦一邊尖叫,聲音刺耳難聽,連柳刃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眼底的殺意更加濃重,柳刃的紅眸之中孕育著怒火,冷冷盯住這個女人:「你算哪棵蔥?有什麼資格辱罵雲狂?你根本就是一隻地上的螻蟻連飛蛾都算不上,也配和雲狂相比?知道麼尹雪,你很幸運,你真的很幸運。」

    「你有個好哥哥,雲狂不會親自來找你麻煩,否刖你會體會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知道大楚的司徒貴妃是怎麼死的麼?」柳刃語聲淡然臉上突地掠過一縷詭異的笑容:那個女人四肢被判,容貌被毀,眼耳。鼻全部廢去被蟲蟻啃得痛不欲生,還要忍受十餘天的痛苦才會死去,和她相比你簡直太幸運了。

    「可是,你又很不幸,因為你不該對付我柳刃重視的人,更不該利用翔來傷害雲狂!他們一個是我的主人,一個是我的兄弟,你一口氣傷害了兩個我的親人,你已經惹火了我,你該死!」冷酷的鋒芒緩緩從柳刃眼裡射出,他一向不喜多言,若不是真的心中怒火高漲,絕不會囉嗦這一大堆廢話。

    柳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尹雪早就嚇得癱了,縮在角落裡面不住瑟瑟發抖,不住哀求道「別殺我!不要殺我!你不能殺我——我哥哥會傷心的!他會傷心的——」

    「你也知道他會傷心?」柳刃冰冷的妖瞳裡厲色更深,一步一步向著尹雪慢慢走過來,繚繞的眼睛眼色愈發深暗,尹雪發著抖看著他的一雙眼睛,目光再也無法移開,明明害怕到了極點,卻又像是著了魔似的不能移動,在極度的恐懼之下尖聲慘呼,將自己一張美麗的臉抓苗頭得破肉翻捲,沒有幾下,整張臉便變得一片血肉模糊。

    尹雪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那雙紅色的妖瞳詭異至極柳刃悠長的聲音如雷鳴一般響在她腦子裡。

    「尹雪!你忘恩負義,不知羞恥,你害得你哥哥傷心至極你知道麼,他現在正在向著這邊趕過來意欲殺你而後快!

    「不會的,不會的!哥哥沒有要殺我!哥哥最疼我了!不要!不要!」

    尹雪的眼前突然出現了柳翔冷酷殘忍的面容,她彷彿被關在一個黑暗的籠子裡,四周看不到邊際,柳翔手中滴著血的刀刃驀地反光,她看見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啊!!!!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尹雪將頭髮也抓成了雞窩,拚命搖著頭眼晴卻始終無法離開柳刃的紅色妖瞳。

    腦中,那道冷酷的聲音再次響起。

    「尹雪,你已經毀容破相,遭世人遺棄,你謀害恩人應被千刀萬剮黑暗中的尹雪突然覺得身體表面的皮膚疼痛起來,低頭一瞧,整個左臂竟成了一幅骷髏架子,雪白的右臂上,血肉也在一片片地飛離身體,痛入骨髓,幾欲就次自盡,可是她卻偏偏不能自殺,只得一遍又一遍尖銳慘叫,叫得嗓子都快破了真個兒痛不欲生。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四肢亂踢,尹雪在角落裡雙目無神拚命凌空左踢右打,將己的身體上打出了青青紫紫,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殺你?」柳刃冷笑:「你值得我們動手殺你嗎」你放心即使你求我,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尹雪腦中的聲音再度轟然鳴響,冰冷而尖銳。

    「尹雪,你永遠都會在這個地方受盡千刀萬刷之苦,日日凌遲,夜夜剔骨,你不配得到死亡!你將永不超生!」

    「永不超生!永不超生!」

    一連串的聲音就此不停地在尹雪耳邊迴響,她拚命用面破去撞著身邊的牆壁,不住翻滾,頭破血流,滿身鮮血,偏又只是破外傷,根本無法造成性命傷害,淒厲至極地尖叫了一聲,目光終於脫出柳刃的紅眸,卻依舊神志瘋癲,再無恢復的餘地。

    柳刃微微喘了口氣,撫了撫額頭,惑世妖瞳類似精神上的攻擊他還是第一次使用,這次他實在是太憤怒了,從今以後,這個女人的精神世界將會天天受到凌遲般的痛苦那種精神上的痛苦和肉體並無差別,這種痛苦將會伴隨這個該死的女人一生!

    永不超生!絕不是鬧著玩的!她膽敢傷害雲狂就要有生不如死的覺悟!

    不理會房中發瘋嚎叫的尹雪,柳刃打開屋門,走出庭院,一眼便瞧見了趕到門口臉色鐵青的柳翔。

    「別進去了我處理好了,以後你也別到這兒來了。」柳刃長歎一聲,拍了拍柳翔的肩膀。

    柳翔微微一愣,目中隱隱有了淚光輕聲說道「刃謝謝你。」謝謝你,讓我不用親自面對,也對雲狂有了交待。

    「我們是兄弟,是親人正如雲狂雖然她想到了這個女人,可是她卻沒有親自動手,而是相信我們一定會給她一個交待。紅眸之中泛起淡淡的暖意柳刃的心恩其實很溫柔,只是不擅開口,平日裡便無人能感覺到罷了。

    「雲狂去哪裡了?」柳翔平復了一下心情,問道。

    「她親自去殺那此該死的人。」柳刃淡淡說道。氣中卻透著濃濃的森寒

    寒冷的風撲到臉上,天將大亮,官道之上,一個白衣少年衣袂飛舞,身似利簧,飛快朝著一個方向趕去,大道插角處茶棚前微微一閃只留下一片令人驚歎的殘影。

    茶棚的老闆起得早,正巧看見這一幕,頓時驚愕瞪眼,雙腿發顫。

    「見——見鬼了?」

    此時的雲狂倒不是厲鬼,可是卻比厲鬼可怕了百倍不止!

    沒有騎馬,只憑著輕功一路飛快趕出城,向著昨夜離城的秦家一眾人馬追殺過去!

    奏念倒是挺老奸巨猾,留了一杯下了蠱毒的茉莉清茶後立刻連夜出城,欲趕回本門之中,甚至通知了宗門幾個長者前來接應,在他看來,那只是那只是略施小計,稍微一害,無論成不成功,反正他先跑了再說,也從未想過雲狂竟然會找上他們。

    以柳小王爺一直以來表現出的智慧,就算是吃了點小虧,不到有絕對把握的時候也不會出手,而且她也沒那麼容易找出下妾的幕後真兇。

    秦念等人走得非常悠哉萬萬沒有想到,北辰彥已經將他們曝露了出來,而雲狂正不惜帶價一路追殺了過來。

    雲狂的逆鱗是她所重視的人,那一杯水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一點兒傷害,可卻導致了北辰彥的死,不論是不是直接原因,雲狂都不會放過與之相關者,而且,這此秦家的混賬還是韓亞蓮那個老妖婦的狗腿子!

    誓要殺之不死不休!

    黑瞳裡充滿了冷酷的殺意,絕世少年縱身攀上一棵高樹,極目遠眺,遠遠地,那一個綠豆般的黑點終於清晰起來。

    秦念,你的死期到了,

    雲狂深吸一。氣飛一般地趕了過去,而不遠的地方,一名墨色長衫,仰頭灌酒的絕色美男子正一步一晃不緊不慢也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2:26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七十五章  「英雄救美」

            明媚朝陽當頭,大地一片溫暖。

    秦念一行人不覺之中走上了山道,這一片山脈正是燕,楚,湘一目交界地,要回到春家所在的大湘規內,這片延綿數千里的天豐山脈正是必經之路。

    山路崎嶇,窄道幽幽,泰念坐在馬車上,悠閒地觀賞風景,峭壁之上怪松陸離,也算得上這龍洲大陸的一大特色。

    正當秦念看得高興,眼前驀地掠過一抹潔白的影子,勁風將馬車車窗的簾子高高掀起,灌了進來,可惜窗口太小,秦念根本沒有時間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只是為了這一瞬間擦過去的速度而大為驚駭。

    那股罡風竟宛如利刃,刮得人臉生疼

    只是少許擦過,奏念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如果正面撞上,那結果他連想都不敢想。

    泰念身後的長鬚老者驀地目中精芒大放,警覺地一把捉住秦念,狼狠一跺腳,飛快衝破馬車車頂,飛身躍起,只聽得「轟地一聲那馬車整個兒便爆裂開來,木製的車身寸寸斷裂,被那強悍到可怕的真氣一下子碾戍了細碎的飛屑,放眼看去,竟然再找不出一塊完整的地方

    秦念不由得毛骨悚然,庫身毛髮一根一根側豎了起來,連頭髮都幾乎豎直,他只是個初入綠竹的武者,方才要是被這一掌打下去,那可就真的完蛋。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那馬車前駕馬的兩個壯丁,整個人都被打成了一蓬血霧,從皮膚角質到五臟六髒無一完整,變成了一塊塊細碎的肉末,殷紅之色頓時覆蓋了這一片山地!漫天的血霧隨著渾厚掌風撲到身前秦家一干人等幾乎每一個都被噴了一臉污血!

    「什麼人,竟敢攔我們泰家少爺的路」

    「不要命了是不是!」

    「殺了他!」

    一眾侍衛七嘴八舌紛紛吆喝起來,七零八落地拔出手中刀刮,抹去臉上的鮮血瞪眼看去一看之下頓時大吃一驚,手中的刀劍也未敢揮得出去。

    白衣勝雪,豐神俊朗的絕世少年,手握一把鋼骨銀頁扇,單足踏在翩翩青松的技頭,身體彷彿沒有一點兒重量就那樣飄在空中對足下不可見底的深淵視而不見。少年劍眉洲豎,眼如寒星,射出兩道冷電,宛如一尊殺神,就那樣凌厲地瞪著秦念一干人等,淡淡冷笑。

    還有個紫竹老匹夫,你們真是下了血本啊!不過今天,就是再來兩個紫竹高手,你秦念也別想活著回到秦家!」

    聽到這殺意濃重的森森口吻,秦念不由得就是一個哆嗦,暗中紛紛叫苦,這是怎麼搞的?這個煞星怎麼會突然就冒了出來?事情敗露得也太快了一點吧?

    長鬚老者心中震撼,他竟然分毫無法感覺到雲狂的接近,直到窗中閃過那一抹白影才警覺,身為紫竹高手,五感之敏銳極為駭人,如此還不能察覺雲狂蹤跡,這個少年的功力此時居然已經不弱於他!

    雲狂與雷破海之間的對陣長鬚老者曾悄然觀察過,暗暗覺得她沒有發現到自己,自己的功力應當在她之上,這才一天而已,她竟然又有了長足的進步。

    她只是個十六歲還不到的黃毛小子啊!這是何等的恐怖!

    長鬚老者忍不住想抓住這個妖怪問問,你小子究意是不是數史萊姆的?

    連雲狂自己也沒想到,一夜的疲憊之後,到得明晨,身體中散去的靈氣竟然慢慢又重新聚集了起來甚至還比之前的更加多上了那麼一點點,而她的內力,也印證了紫竹境界高手的特點——海納百川生生不息。

    上路之前,她的內力才剛剛恢復了一點點,可幾個時辰追下來,不知不覺,她的內勁竟然已經恢復到了巔峰,甚至超出了自己的最佳狀態。這種狀態相當穩固,也就說明了這不是偶然,她的武學又有了精進,直接突破了驚天訣十一重,晉陞到了紫竹巔峰的狀態

    意外接觸天竹的門檻,給雲狂帶來的好處令人意想不到的豐碩。

    黍念暗中罵了一句,尹雪那個混賬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同時也為柳雲狂的驚人智慧和手段砸舌不已,這才多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然追到了這裡,事發之後她必定很快就鎖定了目標。

    「柳小王爺你這是做什麼?你違背九宗制約對我秦家出手,是何道理」泰念一副莫名其妙義正言辭的模樣打定了主意死不認賬心中暗想

    只要不承認,道理就在他們這一方,你試探我們,卻也不能咄咄逼人吧」

    很顯然,奏念完仝沒有察覺雲狂的憤怒,意欲與雲狂周旋一番,他想的倒是不錯,可惜雲狂此時根本就沒有打算和他講理。

    「納命來!」

    犀利的眸光爆閃,雲狂清脆冰冷的聲音大喝,手中銀扁一揮,銀閃閃的柳葉飛刀再次顯出了他們的本來面目,只見那片片飛刀猶如一各各銀色蛟龍,在一根極細的銀色絲線牽引之下肆意揮舞。

    一念之間,雲狂已然乘風破浪撲倒一眾侍衛之中,左衝右突,翩翩起舞,宛若一隻撲入了花叢的瑚蝶,四圍慘叫聲連連響起,不過幾個呼吸,秦念隨行的大約十人左右武功不弱的侍衛已經被她宰得一個也不剩了,每個人都是喉間一道血痕整齊漂亮。

    一刀封喉,毫不手軟!

    「他媽的,無恥!無恥!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人一個個倒下,直到連最後一人也捂著脖子一聲慘呼趺落懸崖,秦念方才氣急敗壞暴跳如雷地一蹦三尺,怒罵連連。

    這個心狠手辣的柳雲狂打的竟然是斬盡殺絕的主意!而且簡直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柳雲狂,你身為一代絕頂高手,連招呼也不打一個就偷襲,屠殺弱者,完金沒有江湖道義,你還是個男人嘛?長鬚老者憤怒地吹鬍子瞪眼,緊緊護在春念身前,如臨大敵。

    雲狂再次欺身而上,翻翻黑亮的眼睛,不屑地一哼,不好意思,我本來就不是男人,所以不用和你講江湖道義

    「冥空長老快收拾了她!秦念一邊大叫,一邊飛快地向著山崖那方跑去,竟然來了個棄卒保車,冥空長老鬍子一吹,叫苦不迭,我倒是想收拾了她,可也得有這本事啊,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

    念頭尚未來得及轉動,雲狂衣袂飄飄俊顏冷笑白皙如玉的一雙小手便翩翩而舞,瞬間對著他揮出了十八掌,每一掌都直擊要害,快得驚人!那一片掌影殘像就像是在空中盛開了一朵業色的鮮花,漂亮得令人神迷目眩,卻又蘊含著極其恐怖的力量!

    「紅蓬花開掌!顧名思義,打得你身上紅花朵朵開——

    「這小鬼的招數都是哪裡學來的?這麼多古怪精妙的狼絕花式!」冥空長老嚇了一跳,幸好身在山壁旁邊,來得及拍出一掌,接著反彈力躲開這一片掌花,山壁上辟里啪啦一陣脆響,數個掌印深深印了下去,長鬚老者心中不由升起了極大的畏懼。

    他本就對雲狂與雷破海交手時的古怪招數非常懼怕,此時一看,她竟然還有更多的絕妙怪招簡直就像一個無底洞在招數上,這世上能勝過她的人恐怕也不多。

    雲狂一擊不中,柳腰頓時一槎,在空中硬生生折轉了方向如跗骨之蛆般地再次向冥空長老迫到,冥空長老老臉漲得通紅見識過雲狂的這般身法,知道厲害,只得大喝一聲硬著頭皮與雲狂「轟了一掌。

    兩人一記對轟,身側山崢都是一搖強悍如斯的力量揮灑開去,冥空長老雙目凸出,一掌之下,竟然被應聲拍出了懸崖!

    這次的碰撞毫無技巧性可言完全就是個人功力的硬碰硬。

    冥空長老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面罩寒霜的白衣少年,怎麼也無法理解,一天的功夫,一個人居然會突然強悍到這種地步,難道她昨日還在韜光養晦,沒有用出自真正實力?

    雲狂毫不停留,指風轉動,反手一呼氣七道指風就朝著魂飛魄散的秦念打了出去!

    秦念絕望至極,差點兒嚎啕大哭,後悔得連腸子再青了,這柳雲狂哪根筋不對了,也不過就害了你一害嘛,貌似也沒有成功的說,怎麼你就這麼不顧一切,殺的眼睛都紅了啊?

    就在這個時候,天邊突然傳來兩聲暴怒大喝。

    「何方鼠輩,竟敢傷我秦家人!」

    泰念頓時大喜過望,只見兩道人影一個飛至崖邊,極快地甩出一截長鞭,,救回了差點兒掉下崖的冥空長老,一個撲到秦念身前,迅速揮出一股剛猛的內力,千鈞一髮之際,同時緩解了兩方的危機。

    雲狂一陣大汗,幾欲抱頭呻吟,飯可以亂吃,話果然不可以亂說——

    好的不靈,壞的靈!她發誓下回再也不亂說話了,才剛說再來兩個紫竹高手,這會兒居然還真就在緊要關頭冒了出來。

    雲狂心中暗罵,該死的秦家,你家的紫竹高手是催化劑催出來的不成?

    一來就是三個,有沒有槁錯!

    龍洲大陸果然高手雲集,楚京的那一場大會雖然轟動在真正的大宗門眼中卻也不過只是小打小鬧罷了。

    「冥域長老,冥靈長老那個就是大人要我們殺的柳雲狂,快,快殺了她,秦念頓時得意了起來縱聲高呼道。

    「柳雲狂?」兩個後到的老者一愣隨即都是一陣欣喜,聯合冥空,三人成椅角之勢將雲狂包圍在正中,冷冷喝道:「既然是你送上門來,就把命留下吧!」

    「殺我」你們也配」狂妄輕蔑地仰天長笑,雲狂身形優雅如白鶴,排雲直上,一飛沖天,銀色扇葉再次脫出肩脊。

    星眸淡淡瞇起,雲狂手一抖,飛刀便飛速旋轉起來,每一片旋成了一個陀螺尖端的力量可怕得驚人,在一塊大石頭上輕輕一觸,便是一個從前到後的窟窿,只看得三名老者差點兒瞪掉了眼珠子。

    這是什麼功夫?這小鬼竟然還有這樣的殺招?

    雲狂瀟灑長笑,黑瞳裡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銀扇脫手飛出,數道利刃在頭頂上形成了一個大圓弧威力之大連三名紫竹長老都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不禁面色齊變急運內力抵禦。凌厲的鋒芒掃過,指掌生疼,虎口作痛,三名長老感覺到厲害,不由得駭然地齊齊後退如果任由這股罡風席捲下去只怕整個人都會被絞成碎片

    「這,這怎麼可能」,秦念覺得自已快要瘋了,三名紫竹堂長老卻被她一人迫退!這幾乎已經違背了武學境界的常理,是在開玩笑麼?她也僅僅是紫竹高手啊!

    在場四人突然覺得眼睛一花,四面八方頓時到處都是雲狂雪白的身影秦念脖子一涼,連疼痛都沒有感覺到,身前便飄出一股溫熱鮮血,直直射出去三四米遠。

    「世上沒什麼不可能的事情,秦念下輩子投胎,祈禱不要再遇見我吧!冷酷的笑聲在身後響起秦念這才瞪圓了眼睛,感覺到雒心的痛楚,卻已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噗通!一聲刮在地上,乖乖嚥了氣。

    落櫻飄絮,凌波微步。

    在驚天訣突破十一重後有了更加渾厚內力的支撐,許多深奧的武學招式雲狂也可以肆意使出,方纔所用的步法正是將這二者結合的效果,另外干葉千菊奪魂刃的威力也上升了一個台階終於有點兒像樣了。

    不過用出這兩種絕世武功的代價同樣不小,為了引開三個紫竹長老的注意,雲狂不惜以仝身大半內力做誘餌,自己則趁著這個機會悄然摸到泰念背後,這才一擊得手,殺了秦念!

    三名紫竹長老駭然瞪著這個笑容優雅,風度翩翩的白衣少年,心中既恐懼又貪婪,甚至連奏念的死也沒有立刻作出反應。方纔的那種身法,簡直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武學秘藉,幾乎是所有大型家族不惜血本夢寐以求的東西,若是自己得到了——

    三名長老多少有點見識見她不再搶攻,很快反應過來,任這小子招式再妙總還是在紫竹之境,內勁此刻應該耗得差不多了,思索到這裡,不禁互相交換一個眼色,惡狠狼地向雲狂逼迫了過來!

    雲狂此時已沒有了後勁看見三名長老眼底的貪婪和步步逼近,淡淡一哼,也不想和他們糾纏,反正此行的目的奏念已經死了,秦家以後她會和他們慢慢玩有的是時間。

    她的輕功獨步天下,要跑還不容易,就要轉身

    眼看著三名長老就要餓狼撲食,雲狂就要絕塵而去,斜裡卻突然冒出一記雷霆般地大喝「好你們,三個雜碎!身為紫竹高弄,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攔路打劫,肆意殺戮,練武之人的面子都給你們丟飛了!該死,實在是該死!」

    墨色的長衫一閃,雲狂突然覺得一般勁風竄到眼見,連反應也來不及便被整個兒抱進一個寬厚結實的胸膛中,那男子輕盈的衣袖隨意一指,三名紫竹長老頓時齊齊口噴血霧接二連三地「砰砰!」幾聲撞到石壁之上,每個人身後都撞出了一個人形的窟窿。

    三個絕世高手,在他面前就如三隻待宰的豬頭,甚至連一絲反抗能力都江堰沒有!這是什麼樣的武功?

    雲狂一陣駭然,抬眼打量過去,陽光之下,稜角分明的絕美臉龐映入黑眸,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男人的一張劍簡直接近最完美精緻的藝術作品,五官英挺不失俊秀,柔和不失剛毅,稜角分明卻不顯得突兀,看起來像是二十餘歲,卻又透著一股難言的成熟魅力,比起如今的花夢影等人,他身上的成熟感更為濃烈,只見他劍眉隨意輕佻著,眼神中透露著淡淡的不屑之色股骨子裡的狂妄高傲毫不掩飾地顯露在這一張絕美的臉上。

    不得不承認這一張臉委實太有震撼力,說他是這世上最俊美的男人恐怕也不為過!而且這個男人身上的獨特氣質,比起他的容貌更為出眾。

    一身鬆鬆垮垮的墨色長衫,連衣帶都只是隨意地一系,鎖骨和結實的胸膛少許露在外面腰間跨了個酒葫蘆,黑色長髮隨意地飄蕩在腦後,幾乎垂至足裸,卻連一根髮帶也懶得使用,放蕩不羈,肆意張狂的氣息從他身上隱隱透出。

    雖然很是隨意,可他給人的感覺卻異常危險!危險得嚇人

    「夜——夜離天大人——」三個紫竹長老眼珠子差點兒掉出來,一瞬間連想死的心都有了,誰不好碰卻偏偏碰上了這個殺神!這可是連他們的主子也要避讓三分的人物啊!

    墨衫男子冷哼一聲,細長的黑眸瞇起,淡淡問道:三個紫竹高手,居然對一個柔弱無依的小姑娘出手,哼,你們倒真是給我魔門長臉啊!有本尊在這裡,你們誰動她試試?」

    雲狂不由得傻了,不是做戲是真的傻了!

    太狗血了吧?這是什麼?英碓救美?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七十六章 顛倒黑白

            柔弱無依?一個紫竹長老本來已經噴了一口血一聽這話差點又是一口血噴出來!

    冥空長老幾乎氣結,狠狠瞪著雲狂,這種曠世妖孽居然也能被稱為柔弱無依,剛剛力敵一名紫竹高手,囂張狂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殺了秦念的傢伙是誰?你左尊武功蓋世學究天人,怎麼會看不出她的底細?要找我們麻煩,也不要找這種爛理由啊!

    由於太過憤怒,這三人居然沒有發現夜離天話中的古怪,甚至沒有注意到後面那小姑娘三個字。

    「左尊,是她殺了我們的人馬,屠殺我魔門外門子弟!您不能因為和右尊大人之間的間隙就如此不分是非啊!」冥靈長老急急叫道,試圄解釋。

    夜離天狹長的眼睛微微一瞥,口氣變得相當不妙,嗤笑道「本尊不分是非?哼本尊用得著不分是非麼?要殺你們,還得找什麼理由?若非看在同門之誼,本尊老早就動手了!可是看來你們不想要這個面子——

    那低沉悅耳的男音,卻危險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冥空三人大呼倒霉,倒也是了,這個男人一向隨心所欲亦正亦邪,做事全憑喜好都在一念之間,他若是真想殺了三人,只怕連半句廢話也不會多說,直接拍死了就走人。

    不過三人也還是不相信夜離天看不出雲狂底細心裡只覺得詭異萬分。

    「左尊大人我們怎麼敢懷疑您的厲害?只是您要不要再看清楚些?這個小子,真的是個紫竹高手啊!」冥域哭喪著臉誠恐撐諄善誘。

    區夜離天眉頭一跳,頭也不回地隨手一指雲狂,驚訝道:「紫竹高手?她?簡直胡說八道!她明明就是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小娃娃,哪裡是什麼紫竹高手!你們少在那兒指鹿為馬為自已開脫!

    手無律雞之力?三個紫竹長老簡直就想對著旁邊的石壁一頭撞死算了!各個心中都憤慨難言,指鹿為馬的是你好不好!

    可憐的夜離天卻是被這三個人大大的冤枉了。

    他的確學究天人武學境界高深莫測,到了一個令人仰望的地步,所以靈魂感知也相當強烈,一下子就發現了雲狂是個女子,但是,他卻無法探出雲狂的武功底子。

    雲狂踏足天竹,雖說還不是真正進入,境界卻已經提前一步,所以就葺是墨竹或是白竹高手,只要未入天竹也無法看透她的武學修為夜離天也同樣不行。

    可問題就在於,夜離天的武學修為實在太高了離天竹只是一線之隔,如果他探測不出一個人的境界,那個人不是沒有武功就是比他還強,如果雲狂會武,那麼在他看來就只能是天竹之境,這顯然太匪夷所思,和這三個長老的話也不符,所以夜離天根本不信他們的話。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質疑,夜離天的脾氣也被引了出來,一晃腦袋,搖了搖腰間的酒葫蘆,灌了一口酒,慢條斯現地哼道:「既然你們非要我給個公道們,本尊就給個公道,讓這個小傢伙也說兩句,本尊覺得誰有道理就站在哪一邊!」

    夜離天一邊說,一邊用樓著雲狂的濕熱大手拍拍雲狂纖細的手臂,轉過晃人眼睛的俊臉來笑道:「不要怕,我給你做——」做主兩個字沒說完,他便被酒嗆了一口,雲狂在他懷裡也正抬著頭,歪著腦袋,睜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睛,用一個極為可愛的表情打量著他,那無害到了極點的神色,一下子正確命中了某男的心。

    方才夜離天一路晃來,感覺到前方有紫竹高手的氣息才前來來一看,並未對這個少女多做關注,直到現在才終於正眼打量了雲狂,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瞠目結舌看她,對眼前的這個「絕世少年」打從心底生出一股欣賞。

    世上竟然有這樣的女孩兒?女扮男裝卻這般雌雅莫辯,俊美無鑄,一身逼人的活潑靈氣看起來賞心悅目,簡直就像是一塊天地孕育的美玉,再看多少遍,都美得讓人驚歎!

    夜離天行事本就隨心所欲,全不按理出牌,此時一對雲狂有好感,心中的天平嚴重偏離軌道,只覺得看這個女娃兒實在太順眼了!不禁暗自決定管你什麼同門中人,統統閃一邊去!她就是說太陽從西邊出來,本尊也要想辦法把太陽弄到西邊去!

    此時,打量了他半天的雲狂心中也已經確定,夜離天是真的沒有發現她的武學境界,眼下這個武功絕頂的男人顯然就是生死閻羅,而且他還對那三個紫竹長老印象相當的不好——

    唔——黑色的眼珠子微微一轉,一抹奸詐的笑容從雲狂眼底閃過。只見她突然神色便悲悲慼戚,走出夜離天的懷抱,跌趺撞撞,一下子撲到倒在地上的泰念身邊,嗚嗚大哭好不傷心。

    「哇嗚嗚哥哥,你死的好慘啊這一聲,著實叫得驚天地泣兔神,叫得花也調零葉也流淚,叫得三名紫竹長老一下子目瞪口呆,懵在當場。

    哥——哥哥?

    三名紫竹堂長老反應過來,當下嘴角一陣抽搐幾乎齊齊被她氣得當場暈了過去!

    她她她,她怎麼叫得出口的!她莫非忘記了方才是誰心狠手辣,毫不猶豫就把這位「哥哥」給一刀抹了脖子?這位「哥哥」死的的確很慘,不過他好像是慘死在你手上的吧?

    這柳雲狂方纔還氣勢洶洶,冷酷森然,此時一變臉,居然好比天空上的風雲變幻,說青就青說黑就黑,說柔弱無依,就變得如此柔弱無依了此時三個紫竹長老方才幡然醒悟,和這個一手遮天,顛倒是非熏白可惡至極的混賬卜子比起來,左尊大人,那是多好的一個人啊!

    不等三人出語反駁,雲狂已經嗚咽連連,直抹眼淚,嘰裡咕嚕極為順暢地編起了故事:「這位大哥事情是這樣的,我與哥哥乃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子弟難得一起出城遊玩,不想路經此處被這三個老強盜阻了下來,偏要問我們要什麼武功秘籍,我們說沒有,他們便開始大開殺戒,一刻工夫我哥哥和同伴們都死光了,我哥哥將我甩出馬車才倖免於難,要不是遇到大哥你,只怕我也會——嗚嗚嗚——」

    「你,你,你——」冥空長老連著三個你字,卻偏偏你不出下文,鬍子吹得已經快斷了老臉上一片漲紅,眼看著就要滴出鮮血。

    其他二老面色也是青青紫紫,只覺得不可置信匪夷所思,天下間居然會有這等死不要臉的極品人物!原來柳小王爺最大的本事居然不是她的武功!

    和雲狂這等無恥之徒比拚嘴上的功夫,這三個忠厚老實的長老實在是不夠看的。

    「簡直一派胡言這裡的人分明都是你殺的,你居然好意思說出這種話1冥城長老跳著腳想要站起來,卻被夜離天隨意地一巴掌扇了回去半張臉都腫了起來,火辣辣的疼只氣得渾身顫抖卻又不敢再說話。

    「本尊說了,她不懂武功,如何殺人?你們敢做的出,就不要不承認!」夜離天淡淡搖晃著酒葫蘆,慢悠悠地說道,精明的狹長瞳眅中閃過一絲笑意。

    「說下去。」夜離天對著嗚咽不止的雲狂點點頭道。

    「嗚鳴,這三個老混蛋還為老不尊,想要羞辱我,嗚嗚嗚——大哥,你一定要為我做主!雲狂越「哭」越「傷心」,越說越離譜,夜離天聽到這裡突然黑色的袖袍驀地一揮,那三個憂自陽不已的紫竹長老,頓時各個全身一顫,慢慢委頓嫣去。

    一抬手之間,三名紫竹高手連喘氣的餘地也沒有,便就這樣死的不能再死了!

    雲狂一陣驚駭,暗暗覺得這個男人的武功,比起韓亞蓮那個老妖婦恐怕還要高上許多,同時頭皮一陣發麻,雖然拿紙高手當槍使的感覺不錯,可若是這家伏追究起來,那可真是捅了最毒的馬蜂窩啊!

    夜離天一聲縱性長笑,兩步便踏到了雲狂身側,俯下身,撥開雲狂捂著眼睛的手,令人窒息的俊臉突然拉進,溫熱大掌摸模她的腦袋,悠然笑道:「小妹子,大哥為你做主,那三個老傢伙已經死了,開心了?」微微一愣,以雲狂的厚臉皮,也不禁感覺到了尷尬,不由得一陣汗顏,哭不下去了,這男人果然已經看出來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2:28 PM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七十七章 瀟灑如風

            「嘿嘿,大哥啊,小妹無意欺瞞,只是那一個老混蛋太過可惡,大哥又似乎看他們不爽,便推波助瀾了一番,完成了大哥的心願,大哥你不用太感謝我。」從夜離天流露出的神態氣息和行事手段上,雲狂大概推測出了這個人的個性,知道他閱歷豐厚又是個巔峰高手,若再矢口否認只怕會惹惱了他,當下千脆直爽地承認,還不忘記迷人一笑,耍一耍無賴。

    雲狂的運氣真是相當的好,這一耍無賴又一次正合上了某人的胃口。

    「呃,哈哈哈哈!」夜離天一怔翻身坐地單手撐住地面,仰天就是一串暢快至極的長笑,笑聲綿綿,從深崖山谷之間傳來沉悶的回音。

    雲狂宰了秦家一干人等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加上此時眼前的危險人物似也擺平了一半,心情亦是極其舒暢,也跟著翻身坐下,分毫不顧旁邊滿地的死屍,俊顏含笑,彷彿此地就是天下間風景最為優美的地方。

    墨衣男子的笑聲漸漸化為清越長嘯悠遠渾厚滯灑之極一頭隨意披散的烏黑長發狂肆地飄蕩,俊美無鑄的而容,邪氣凜然,陽光照耀之下的側臉,熠熠生輝,好看得足以叫天下女手為之瘋狂。

    這長嘯聲,令人神清氣爽,為之一振,身體中的熱血彷彿全部沸騰了起來!

    雲狂胸中陡然升起了一股狂野的衝動,產生一種共鳴的感覺,不由得也深深吸氣放開嗓子,對著前方的一片山地肆無忌憚地縱聲嘶吼:「啊啊啊!!!!」

    一男一女明亮的聲音在山峰上順著空氣飄蕩得很遠,撞擊在山壁上,然後又折回來,一時間,彷彿四面八方都有無數個人在嘶叫一樣。肺腑之中的空氣用盡,雲狂臉色微紅,這才喘了口氣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爽快,心中的壓抑被完全賞洩了出去。葉少秋的離開和北辰彥的逝去留下的陰影終於消散,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恢復為那個心似長風的柳雲狂。

    此時的雲狂很感激夜離天,如果不是他,那樣一個心結留在心中遲早會變成自己武道上的心魔障礙,武學進步越大,心魔也就越厲害,最後甚至有可能真的墮入魔道,此刻抒發出來,真的是萬幸。

    夜離天並不知道這些,只是隨意地一伸手,樓住雲狂的肩膀,感慨長歎:「不容易,不容易!終於讓本尊找到一個有趣的小傢伙了,哎,本尊踏遍五湖四海,見到的人不是成天死板著一張殭屍臉,就是怕我怕得像是患了羊癲瘋,唯獨沒人敢同我稱兄道弟,小妹子,你今天叫我一聲大哥,以後可就不要改口了,否則,大哥可是會寂寞的。」

    雲狂微微一愣,隨即望著悠遠的天空,輕輕地笑開:「大哥,這世上的寂寞者,孤獨者並不只有你。

    站在巔峰,無論性格多麼豁達的人同樣會感受到冰雪般的寂寞。他們喜歡對著群山嘶吼的感覺,因為只有這此回音,才會告訴他們,他們並不孤獨,然而發洩和放縱也只有那一瞬間,那瞬間的確極為美好可是當靜下心來,驀然回首,卻還是會發現,原來自己依舊是一個人。

    兩人對望一眼,突然雙雙大笑起來,並肩坐在一起,就好像是兩個相識多年的老友。

    這是一種心靈上,靈魂上的契合,那感覺相應的舒暢,天下間彷彿突然就多了一個人,能夠與自己分享孤獨,然而孤獨一旦被分享,那便不再是孤獨。

    「小妹,聽他們說你是紫竹高手?為什麼大哥卻察覺不了?你是哪個宗門之人?如何隱藏的?」夜離幵撥開酒葫蘆,喝了一口清酒,興致勃勃地同道,他生平最愛的兩樣,一樣是美酒,一樣便是開學,有如此離岢的功法,實在是很想瞭解一番。

    「大哥,我只能說我是紫竹巔峰,其他的我不想騙你,我的的武學不屬於任何宗門,這功法的問題乃是家師的機密。」雲狂眨眨黑亮的眼睛,如實相告,至於她的武功來自於另一個世界,這實在太過駭人,便不拿出來嚇唬他了,說出去他也未必會信。

    夜離天「哦」了一聲,點點頭隨意一笑,並不介意,武林中不成文的規矩就是不打聽他宗機密,既然是秘密,他便不追問了,只說:「無怪了,小妹子如此天賦,師博想必是一位世外高人,妹子今年可有三十?如若已有,或許為兄能找些提升修為的方法,助你早日突破墨竹之境,你放心,為兄親自施為絕不會留下任何後患,你以後的武道也依舊可以再進一步。」

    三——三十?門雲狂頓時出了一身大汗,她看起來有那麼老嗎」

    卻不知,夜離天此時還覺得自己估計得少了些。

    一般天賦不錯的習武者想要到達紫竹境界也至少需要七八十年光景,五十歲以內跨入紫竹便是天賦極佳,四十歲以內就算得上天才了。在不受藥物等外力刺激下他這個被世人稱作絕世天才的,也是在二十八進入的紫竹之境,所以境界才會一直提升沒有留下任何後患。夜離天思索著,這位小妹一身靈氣面色紅潤全無用藥用特珠功法之嫌,已然到了紫竹巔峰,再天才,也應當三十有餘了吧?

    夜離天微笑親切地瞧著她,又喝了一口酒,甚至已經在調息內力準備助她施功了。

    雲狂微微紅著臉,似乎有此不好意思,忸怩地道:「大哥,這個小妹今年——十五有餘,二八不足恐怕要莘負你的好意了——

    一句話剛說完,夜離天一口酒「噗」地一聲颶出去三尺有餘,噴了滿地——

    十、十五歲開什麼玩笑!

    又一次目瞪口呆的夜離天差點兒以為自己見鬼了,幾乎忍不住就想脫口問道你這小丫頭是哪路妖怪變的?十五歲便踏上了紫竹巔峰意味著什麼?這絕對是一個武道之神的誕生!

    很顯然,雲狂又不小心嚇壞了一代巔峰高手。

    「恐怖的天賦啊」正所謂一報還一報,夜離天總算無比鬱悶地明白了這個道理,以前向來是他的超絕天賦去打擊別人,卻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也會被一個小丫頭給打擊了。

    夜離天此時愈發欣賞起雲狂來,看著她的狹長眼裡透著濃濃暖意這個年紀絲毫不通過外力武道便到達這個境界,其中的艱難困苦世人絕對難以想像,這簡直是個奇跡天才圓然要有天賦,汗水和堅定的心志更為重要,在這個小丫頭身上他彷彿看見了數十年前努力衝擊武道境界的自己。這樣的感覺讓夜離天不自覺的便想去憐惜她,疼愛她兩人間的距離彷彿一下子又拉近了許多。

    「大哥,可還有其他方法助我?」雲狂笑嘻嘻地調侃道。

    無奈地搖搖頭,夜離天道:「不到三十歲,你的身體骨骼還沒有完全定型,我就幫不了你了,框苗助長只會阻礙你以後的武學精進,哎,真不知道是誰能教出你這個小怪物來——」

    話到此處,夜離天的目光突然一亮急問道:「小妹,你的師父近期是不是在楚京之中?」

    雲狂神色一動,卻道:「家師已經仙遊多年了大哥你要去楚京找什麼人麼?」

    夜離天點點頭,有此遺憾地笑道:「大哥此行是要去楚京找人打架,我還以為是你師父沒想到——

    「找人打架?找誰?他比大哥還厲害?」雲狂驚奇起來,楚京有人能與夜離天有一拼之力麼?韓亞蓮那個老妖婦貌似也不行吧!

    夜離天煩為鄭重地一晃腦袋,眼神裡透出幾分兇惡:「此人乃我生平最大敵手,武功境界還要在我之上,就在昨夜,那個王八蛋在我之前踏上了天竹之境,我當然要去會會他看看他是何方神聖。哼哼,最好能和他打個三天三夜,打得他鼻青臉腫,老子倒要瞧瞧天竹之境有什麼了不起!

    「阿嚏,雲狂歪著腦袋,一邊聽一邊就覺得詭異了起來,到最後不由得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心裡暗暗道:「不是這麼巧吧?昨夜?難道他說的那個王八蛋是我不成」

    「大哥口你怎麼知道他踏上了天竹之境?你不是還離得老遠嗎?」雲狂無辜地眨著眼睛小白兔般地套話。

    「登上天竹之境必會爆發出一股天竹靈氣,五湖四海的所有白竹高手都會有感應,昨夜相信大陸的高手都有察覺,不過我離得比較近才先行趕到罷了。白竹已經接近天道,隱隱能感覺到一絲天竹靈氣的存在,卻無法吸收掌握運用它們,以小妹子你的天賊,再過個十幾年,你也會明白的。」拍拍雲狂纖細的肩膀,夜離天頗為瀟灑地一笑站起:「好了,我也該走了,否則萬一那個王八蛋望風而逃,大哥得鬱悶死。」

    雲狂聽到這裡,終於確定了他說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簡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招誰惹誰了?不過就放了一放天竹靈氣嘛你用的著要把我打得鼻青臉腫麼?居然敢說少爺我是王八蛋,你才王八蛋呢!還和我打個三天三夜口現在?我一根指頭就碾死了,鬼才告訴你,你就自個兒鬱悶去吧!

    「小妹子,不要苦著臉啊,他雖然厲害,大哥我也不差,你就等著大哥揍了那個王八蛋得勝歸來,請你喝酒去!夜離天仍舊不明所以,還道雲狂是在為他擔心,心中非常溫暖,哈哈一笑,一甩那得垂至足裸的黑髮,搖搖晃晃瀟灑地轉身而去。

    「小妹,大哥先行一步——」悠長清越的語聲遠遠傳來,夜離天的身形看似懶散,但僅僅幾步,就再瞧不見影子了。

    雲狂不由哭笑不得,這夜離天脾氣可真不是一般的古怪,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瀟灑得像是一陣風,連她的名字也沒問,就一口一個「小妹」還要請她喝酒。

    如果他要打的人不是自己,雲狂會很樂意陪他喝兩杯,但是此時雲狂只恨不得躲他遠點好,這個男人實在太敏銳了,或許一個注意就會覺出她身上的天竹靈氣。

    想到夜離天的話,雲狂臉色肅然了幾分大陸上的白竹高手都已經察覺到她的存在了麼?如果是這樣,那麼北辰彥的預言也就有了應現,密宗四門恐怕會找上門來,她真的應該離開楚京一段時間,避開這個風尖浪口。

    回到柳王府,琴棋書畫已經將一切處理妥當,北辰彥按照他的遣願就在柳王府的西梅園邊火化,看著微笑的少年躺在烈火之中,身體一點一點化作灰燼雲狂輕聲一歎。

    人生自古誰無死,如今她雖仍為了少年心酸,卻也不再耿耿於懷,至少,他死的時候,笑容是那樣的燦爛。

    將北辰彥的骨灰收在一個小罈子裡周廷根紅著眼睛向雲狂道別回山「公子已經不在了,但是公子的願望還在,小王爺,我回山回報之後就會去九仙谷,還請小王爺一定要將少爺的骨灰送去。」

    雲狂鄭重答應,送走了周廷根,家中卻又發生了大事。

    一大隊宮廷中人浩浩蕩蕩,手棒黃捲來到柳家大門前,這些年一直春風得意的劉公公將手中黃卷展開,大聲念誦: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大楚太子楚少秋意外甦醒,留書一封雲遊四方,大皇楚奕昨日病死宮中,特禪位於柳賢王,改國號為天柳,從今以後望柳賢王悉心治理國家,體恤百姓,造福民間,欽此——」

    一石激起千層浪,四下頓時一片驚駭,連柳劍也忍不住驚愕地抬起了頭,雖然楚國換天已久,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名正言順登位的一天居然這麼早就到來了。

    雲狂站在不遠處,清眸中漾著深深感動,少秋哥哥啊,你總是這樣,不聲不響就為我做了那麼多那麼多,昨日傍晚你必然是去了楚國皇宮,料理了這此事情吧。你的溫柔,早就滲透到了我的生活之中,就算是離開,也同樣在為我打算。

    少秋哥哥放心,我一定會救回你,一定。





風起雲湧驚龍洲 第七十八章 各方出手

            龍洲大陸歷995年春,龍洲七大強國之一的大楚國正式變更為天柳國,由攝政柳賢王登位,改名號為開國柳賢王。

    柳賢王登位後,隨即發下詔書,冊封其妻向婉兒為賢德皇后,冊封其子柳雲狂為天雲太子,加村其父柳清為威武太上皇,加封其母洛平菲為康敏皇太后,柳字世家從此正式登上大陸的舞台,成就一代強大皇朝,柳家一時風光無限。

    然而天下各強大勢力卻都清楚,柳家能夠有今天的地位,全賴當今天下的第一公子柳雲狂,柳雲狂三字,在眾口傳誦之中已然成為了一個神話!

    一襲白衣,墨發飛揚,文武雙仝,驚才艷艷,俊美優雅,豐神如王,如此一個出類撥萃的年輕人,天下第一公子之名,當之無愧!

    人們都用這樣一句話形容之——世間風華盡在手,風雲天下第一人!

    這幾天來,楚京的衙頭巷尾幾手到處都在瘋狂地念著「柳雲狂無數少女芳心暗系,無數崇拜者效仿其打扮大銜之上頓時湧現出了許多「白衣如雪,手持銀扇,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這個勢頭貌似還在向其他六國無限擴張

    而當事者,這此天卻忙得簡直暈頭轉向。

    柳劍既然做了帝王,便不能再留在柳王府,柳家人員大批搬遷入皇宮,冷清了許多年的皇宮頓時熱鬧了起來。不過柳賢王卻始終不肯納妃,天雲太子的婚事也遲遲拖著不去辦,上門提親的繞統被退了回來,直叫那些名門閏秀急得猛咬手帕,紛紛懷疑柳家的男人那方面是不是有些問題

    雲狂仔細思量一番,向柳劍要了柳王府,更名為太子府,全部人員由己方調派,用這樣大的一塊地方繼續培養自己的心腹,此太子府一下子便成為了眾多雲狂手下心腹夢寐以求的地方,擠破了腦袋欲要進入,競爭激烈。

    經此一役,雲狂感覺到自已手下的強者實力嚴重不足,天下宗門高手如雲,她的發跡到底還是早了此,幸而她不是僅有武學一塊否則此番死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柳翔柳刃柳風等人勤加練武,心無旁騖,恨不得自己的提升能再迅速一些,他們見識過了韓亞蓮的厲害,心裡明白,在不久的將來,還會有更多的腥風血雨只有自己更加強大,才能夠保護他們一心欲要保護的雲狂。

    除了天罡北斗陣意外,在柳刃等人的一致要求下,雲狂又教給了他們南斗六星陣、西斗四星陣、東斗三星陣與中斗五星星陣,每一個星陣的威力都是極為強大的,只要七人可以融會貫通互相配合熟練到一定程度足以對抗墨竹高手。

    緊接著,雲狂沉著地調集連雲十八騎百萬軍隊齊集天柳,接受整編,倚靠著這股強大力量,柳家已超脫八宗制約之外,武林各大宗門在這樣一個催化劑之下,隱隱有了急劇分裂之勢。

    這些義軍本來也就是些難民死黨,但求一條活路,只有有錢養活他們,姓誰名誰關係根本不大,以柳翔所組建的地下商業網絡每年的進帳偷偷接濟,全無問題,天柳國便擁有了龍洲大陸上最龐大的軍隊,一跌成為當世七國最強大的國家,大陸勢力的急劇變化,自然也引動了其他各國的鏈鎖反應。

    白磷山,白家內堂,燭火幽幽,冷意森森。

    「門主,又有什麼重要任務嗎?」冷冰冰,硬邦邦的聲音問道,面無表情黑瞳幽暗的年輕國子如幽靈般突然出現在堂內,堂中燭火向上,甚至沒有帶起一線風聲,足見這青年武功有多高強。

    「白七,你就這麼恨爹爹,連一聲父親都不願意叫麼?」堂內的中年男子看著這個孩子冷酷的表情,眼裡透著濃濃的失落,重重說道:「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你連一個笑容都吝嗇嗎?」

    「門主,我不叫白七,我叫七殺,七殺不知道什麼是笑,只知道怎麼殺人。」冷酷的聲音再度生硬地說道,青年的臉乳相當英俊卻因為長年處在黑暗之中顯得非常蒼白,而臉上更是僵硬無比,連嘴角都懶得扯動。

    「你敢這樣對爹說話?老七,你太不知現矩了旁邊站立的白九頓時跳了起來,兇惡吼道。

    七殺淡淡瞥過去,白九一接觸到那可怖的令人發寒的眼神,驀地便打了個冷戰,舌頭上像是結了一層冰,一股恐懼升上心頭,頓時側退幾步險此跌倒。

    「白九,你下去」中年男子不悅道。

    白九如蒙大赦,飛快奔逃,心中猶有餘悸,暗暗想著,老天啊,七殺那傢伙的煞氣又重了好多,真不愧是天生的殺人命,七玄滅殺星。

    七殺冷冷盯著中年男子冰冷的目中全無半分畏懼,中年男子怔怔看了他半晌,終於無奈地一聲長歎,彷彿蒼老了十歲「七殺此次任務相當危險,是你最後一個任務,結束後就不要再出去行走了,老實呆在家中安安穩穩過日手吧,為父會想辦法和那此長老拿到解藥的。

    「解藥」哼,他們願意放棄我這個天生的殺人工具?願意放棄七玄滅殺星的價值?他們就不怕我拿到解藥便反捅一刀嗎?而且門主,你認為那種毒藥還有解藥麼?」七朵的唇角終於漾起了笑容,冰冷刺骨的笑容,一閃而逝:「不用在那兒假惺惺,把任務的人物報上名吧,七玄滅殺星還沒有殺不了的人!」

    中年男子被他一堵,卻無法辯解,當初是他給這孩子種下了永世無法根除的毒藥一到發作便讓人痛不欲生,可是那也是沒有辦法啊七玄滅殺星嗜的血殺意一旦展開,根本就是六親不認,連自已的雙親都會殺害!

    「七殺,是你殺了你母親,所以我們才——」

    「唰一把利刃擦著中年男子的臉飛了過去七殺冷冷道:我的耐心很有限,再同一次,任務的人,是誰?

    「她叫柳雲狂。」中年男子挫敗地喘了口氣,不再討論那個話題,轉而僵硬地說起了任務:「這幾天,我們收到了大陸上數個國家的一緻密殺令,重金購買柳雲狂的項上人頭因為這個人,我白家的也損失了一大批高手,以這個人的根絕說不定會將我們斬草除根,我們不能放任她下去。

    「柳雲狂?」七殺喃喃念道「這個人很厲害?」

    「據情報,她是紫竹高手。中年人點了點頭「但是,她身側恐怕還有許多暗地裡的勢力存在,背後也不知是何方高人我們根本查不出來,你要小心。

    「區區一個紫竹高手,哼」七殺淡淡收回自己的兵刃冷眸裡透著不屑轉身而去。

    「七殺,如果有一天,你身上的毒解了,你會如何?」中年男子突然忍不住問道。

    「殺光你們七殺帶著冰冷仇恨的眼睛回眸一瞥「殺光白家每一個人!」

    「你——」中年男子感覺到那不是在開玩笑,幾乎氣結,頓了頓終於還是說道「此番下山,去一趟九仙谷吧,四月以後九仙十年之會上你或許會找到能夠解毒的靈物。」

    七殺彷彿沒有聽見,頭也不回地走了。

    與此同時,魔門的總壇之中,韓亞蓮也正面色沉重地吩咐著自己的手下「南鶴長老此番由你前去劫殺柳雲狂,這個小娃兒日後絕對會是一個大患不能留」,

    南鶴長老長眉跳動,疑惑道「那柳雲狂不過是個紫竹高手,雖然天賦極了不起,可是短期之內應當興不起什麼風浪,沒什麼大礙吧?

    「紫竹高手?如果只是個紫竹高手本座又豈會擔心1那個女娃娃天盛之恐怖比起夜離天還要嚇人,而且她與我們已經結了樑子很可能會威脅到我們,如果不扼殺,以後後悔都來不及想到雲狂身上的天竹靈氣韓亞蓮仍然心有餘悸這個小女娃身上變數實在太多了她決不能容她成長起來。

    南鶴長老一愣,為難道:「可是大人,屬下若是去殺了她天尊大人知道了恐怕——」

    「這個你放心,本座已經通知了天尊,幾月之後九仙谷醫會上有一樣九醫仙保留了幾十年的好東西嘿嘿,他們以為本座不知道,其實本座早就盯著那玩意兒數十年了,只要有了那玩意天尊大人修行到墨竹之後可以靠著他一舉突破白竹到時候,本座也就不用怕夜離天那個老東西了!韓亞蓮陰毒地冷笑道。

    「這幾個月他是不會去其他的方的,他自己也想著提升實力,必會去九仙谷,不過你也同樣要小心,柳雲狂可不是個吃素的角色,不要去楚國境內,她手下七個小鬼聯合殺陣,連你也只有送死的份。你可以去秦家調動那裡的力量搜索,事發以後也可以推給秦家,我們自己便可置身事外,九仙醫會不出意外她應該也會去秦家所在是必經之路你就給我在半路把她做掉!」

    南鶴長老原本還有些怠慢,一聽到此話,當即打了個冷戰自己可是墨竹高手,在魔門之中也是佼佼者,去了雖然只有送死的份?這柳雲狂還真不是吃素的——

    「屬下遵命!南鶴長老躬身應道,長長的眉毛下殺機湧動。

    數十天的間,經過雲狂整治,楚京的太子府邸已然僅僅有條,進出人員幾乎都有一定實力的武者,司徒家族的產業全被雲狂掌握在手中,一併交給了柳翔打理,皇宮之中也分出了一部分停雲閣的武者護衛前後,大局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這天上午,雲狂正在吐納練功,外頭卻突然傳來了書兒的聲音。

    「公子,李穩姑娘來訪!」

    「凌霄宮?」雲狂皺了皺眉,心想著八宗之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這李箏姑娘怎麼又折回來了」突然想到了夜離天說的話,心中一動,應了聲讓琴兒弓到前廳自己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裝,便也前去見客。

    哺一入廳,雲狂便覺礙眼前一亮,李箏姑娘面紗未帶正含笑注視著她,一雙美眸裡是濃濃的欣賞之意,而她身旁,則是一個全身黑袍的英俊青年,見她望去,也是悠悠一笑意味深長。

    雲狂不由得心中就是一愣,暗自腹誹,這年頭老妖怪還真是越來越多了,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年輕漂亮,一個夜離天,一個這家伏,她都看不清楚深淺,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雖不深刻,可卻一樣充滿了危險的壓力,比起韓亞蓮也差不了多少,絕時是個白竹左右的高手!

    「李姑娘好久不見,愈發貌美了,唔,真是讓人大流口水啊!雲狂彷彿全然未覺,嘻嘻一笑,走上前去,一雙黑眸緊緊盯住李箏姑娘的絕色面容,十足紈褲公子的架勢。

    「天雲太子抬愛,若是太子殿下喜歡,李箏倒不介意以身相許,不知太子殿下是否願意呢」」李箏一雙妙目中也漾起了玩味的笑意,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說道,雲狂不由得大為驚異,這小妮子居然臉也不紅一下,隨意就把皮球踢了回來,真是個聰慧過人的絕妙佳人。

    「在下唐突,姑娘莫怪,在下問姑娘安好。」雲狂哈哈一笑,拱手微微低頭算是賠禮。

    不想旁邊的黑袍男子卻突然微笑著冒出來一句「小王爺在下也問令師安好。」

    「令師?」」雲狂微微一愣,隨即一陣哭笑不得。

    原來他們和夜離天一樣都以為自己有個便宜師博呢!這男人只怕就是凌霄宮中察覺到天竹靈氣的老傢伙,因凌霄宮較密宗其他的方接近許多,男人便提前趕到了這裡,只是雲狂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推測到自己身上。

    仔細一想,並非沒有原因,李箏見過自己的武功,而自己使用的絕非柳家絕學,那麼自己的武功是誰所授不就成了一大謎題?此時楚京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天竹高手」眾人便會聯想到武功詭異的自己,所以才會斷定了那個絕世高手應當就是自己的「師傅」——

    見雲狂遲遲不應,黑袍男子溫和又嚴肅地說道:「此事關乎我密宗四門統一大業,對我們非常重要如果可以,請天雲太子如實相告。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2:30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七十九章 忽悠高手

            想到北辰彥的話,雲狂黑黝黝的眼睛一轉,「哦」了一聲,點點頭,瞇著眼睛笑道:「你們找家師有何貴幹?」

    黑袍男子一愣,眼底頓時泛起一陣狂喜,在他看來雲狂說這話的意思就是承認了自己有師博,那麼那他們欲找的那個人一定就是他了!

    雲狂剛一臉正氣凜然毫無心虛盯著他的臉,暗道,這可是你自己認為的,我可沒承認我有師傅,這個便宜師博是你自已的牛皮吹出來的,你自己看不破不關少爺我的事,我一向是很「誠實」的。

    黑袍男子完金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忽悠了,態度嚴謹了起來室內的氣氛凝重許多,只聽他激動地道:「滄浪劍應當有主了柳公子,請公子告訴令師,一定要前來凌霄宮取回滄浪,一旦滄浪出世,凌霄宮會全力輔助新任天主,助天主統一密宗四門!」

    「論浪劍?」雲狂星眸中射出一縷精芒,低斂眉目,轉身輕笑,一臉高深莫測地道:「昆吾刀?」

    「柳公子已經知道了?對,一定是令師告訴你的!好好好!」不出雲狂所料,黑袍男子果然是一怔,喜色更甚,誤會更深還道她「師博是有心告訴她,那麼她的「師傅應當不乏對四門一統的意向,想到這裡已是唏噓不已嘴笑得都快喇開了「多少年了沒想到我竟還能看到密宗四門一統的一天,實在是太讓人欣慰了,哈哈哈哈——」

    頗為歉疚地咳嗽了一聲,雲狂委實不太好意思打擾這位老人家的激動可是心裡卻又有著太多問號,不得不稍稍表示一下自己的質疑:「這個晚輩也只是聽說而已,昆吾刀和滄浪劍真有如此厲害」

    黑袍男子總箕是平靜了下來,一張俊臉上卻仍然盈滿笑意,在他看來雲狂既然是「那一位」的徒弟,也就被貼上了「自已人」的標籤,能說的自然就告訴了她。

    「滄浪劍和昆吾刀是集天地靈氣所成的寶刃,加上如今魔門的聖物血龍紋,輕塵塔的雪魄精九仙谷的千年雪蓮,實際是我密宗四門的聖物。唯有天竹高手能與這兩把寶刃溝通,一旦天竹高手收復寶刃,手握之,足以橫掃天下同時,只要靈物擇主收復滄浪昆吾,密宗之人便要聽其號令奉其為『天主』每一任天主出現都是我密宗最為鼎盛之時。」

    黑袍男手說得頗為得意又有此失落,得意的是鼎盛時期的四海稱臣,失落的是這訐多年來密宗四門的逐漸沒落。

    「自從上代天主逝世,魔門的勢力影響逐漸廣大,意欲獨掌大陸和雷門世家結下了不小的恩怨,我們其餘三門都喜歡與世無爭的生活,便集三門之力與之抗衙,密宗四門才會就此分裂,魔門才會一直龜縮到今天。可如今,魔門再度現世想必血龍紋有主,韓亞蓮那個妖婦又太過狠辣,真讓她得逞,只能荼毒武林,我們為求自保也為避免生靈塗炭,所以懇請令師出山聯合三門共同與之對抗,柳公子這話請你無論如何都要帶給令師,黑袍男子的話語相當中肯,將目的和利益全都說了個明白,北辰彥說的果然沒錯他們並沒有惡意。

    把人家的機密聽了個清楚,看著他一雙明亮的眼睛嚴肅認真地盯住自己,雲狂也只好騎虎難下地點點頭,心說老兄,不是我不想幫你,不過這世上實在沒有這麼一個人啊,反正你也告訴我了,我「師傅」會在虛空裡聽見你的呼喚的,我這可不算是欺騙你哦!

    想了想,雲外向型本著有始有終的優良精神,決定既然忽悠了就要忽悠到底,怎麼著也得搾取一下這個巔峰高手的剩餘價值,若有所指地繼續說道:」前輩,前幾日我聽說九仙谷的醫會即將召開,會有靈物出土,以前輩的閱歷看,是否與那聖物千年雪蓮有關?」

    黑袍男子又是一驚,她竟然連九仙靈物都知道,不是她「師傅」告訴她的又是哪個?當下更加堅定,更加確信,「那個人」一定在關注密宗四門,心中已經是無限憧憬,連語聲也輕快了幾分。

    「柳公子猜得不錯,千年雪蓮的確就是靈物之源,千年雪蓮每干年結出一枚千年雪蓮子,食之可有起死回生,解百毒,壯體魄之效,對於練武者來說更是獨一無二的靈藥,今年正是雪蓮開花結果時。可惜這東西對白竹高手卻沒有多大的效用,就是如此,也是全武林爭奪的目標,屆時怕天下名門都會去慘上一腳,密宗四門也不會少。

    驚奇地瞪大眼睛,雲狂訝異道:「九仙谷自己的靈物,難道他們就一點兒不在意?」

    「在意?」呵呵,他們是在意不了!靈氣聚蓮子出,九天墜,落地破。千年雪蓮生長在絕高陡壁之上,就算是我們白竹高手也無法輕易觸及,乃是當年天主親自所植,千年雪蓮子出土時脫出雪蓬後只有在空中的時候有效,若是觸碰到任何東西都會立刻破裂,手捉也不行想要服食著只能自己動手爭奪,在空中咬住雪蓮子吞下去,旁人無法插手。而九仙谷中除了一個老怪物,其他都是些青竹高手,常年泡在藥缸裡,連紫竹都少見。怎麼爭得過人家?那些個飯桶服了千年雪蓮子也是浪費,倒不如做個人情了。」黑袍男手學識的確非常淵博,侃侃而談,為博雲狂好感,一股腦兒全都詳盡地說了出來,還不忘眨眨眼睛笑著提醒。

    「如果柳公子時這東西有興趣,倒是可以讓令師一併前去,帶著你登上巔峰,其他人便再無競爭之力了。」

    雲狂也眨眨眼睛,悠然一笑「本公子對這樣的好東西當然是有興趣。」

    黑袍男子再度「正解」當即大喜,心中盤算著九仙谷醫會上必要去一睹風采,他根本就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傢伙從頭到尾整一個大忽悠。

    「不錯不錯聽到此處,黑袍男子不由得大大鬆了一口氣,只覺得肩上擔子一下手輕鬆了下來,露出滿意的笑容。

    「那是相當的不錯!」

    既然你覺得不錯,相信是不太樂意知道真相了,沒關係,我一向以助人為樂,就不告訴你了。雲狂迷人的俊臉上也漾起一個煩為滿意親熱的微笑,找不出一絲尷尬,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她這麼一個膽大包天的,連白竹高手都敢耍得團團轉。

    李箏一直坐在一旁,美目始終落在雲狂的身上瞧她如此一笑,只覺得眼前彷彿盛開了萬朵鮮花,心裡的遣憾更深,不禁歎道「我原本還想請柳公子前來凌霄宮,不意想竟然是高人之徒,看樣子小女子的希望落空啦。

    「那倒也不會,李穩姑娘才學過人,雲狂略有耳聞,我們做個知己好友不也是極好的嗎?」

    李箏心中一熱,芳心暗動,從那天煙雨樓開始她便一直心繫著這個少年,只是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沒時間找她一敘此時再見頓時覺得他風采更加迷人,幾乎管束不住自己的心,但雲狂眼中依舊是一片清澈不由暗自苦笑,她是自作多情呢!

    無奈地點點頭,李等心歎,我想做的可不止是朋友啊。

    黑袍男子瞧著雲狂神色眉頭突地一皺,暗中苦笑,摸摸李箏的腦袋「箏兒,走了,我們也打擾人家多時了。

    「前輩好走。雲狂隨意地拱拱手送二人出門,總算把人忽悠走了。

    李箏一路失魂落魄跟著師尊出來,只覺得心中很是憋悶難受,苦澀道:「師尊,為什麼天下那麼多男子都喜歡我,她卻偏偏一點兒也不將箏兒放在心上,是箏兒的魅力不夠麼?

    「箏兒啊,為師也險此沒有發現,還走最後才有所察覺,這位『天雲太子』,可真是了不起,連為師都忍不住欣賞起她了,你不用在意,如若她是個男人一定會喜歡你的。」黑袍男子感歎連連,似乎也在為這不可思議的人物心驚。

    「如若是個男人——」李箏喃喃念道,美眸中頓時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幾乎跳了起來,驚呼道:「難道她是——這——這怎麼可能啊!」那樣一個俊美無鑄,風采迷人的少年,竟然會是女子?李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公子啊!

    「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正如我還一直不知道,這巨間竟還有這麼一名不知姓名的巔峰高手,連為師也猜不透他是誰,他這一出現,大陸這潭水,再也不可安穩了,許多大陸的高手或許都會——」黑袍不男子說著說著,突然覺得身帝一陣凌厲的罡風掃過,墨色長衫飄逸飛舞一閃而逝,向著太子府一路奔去,不禁眼睛一跳,驚駭起來。

    「那個人是——」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八十章 萬里截殺

            就在黑袍男子前腳出門,雲狂便迅速地背起一個小罈子,將準備好的書信放到桌前,飛速從後門掠出了太子府,這個楚京她現在已經呆的有點怕了,再呆一會兒不知道還有什麼麻煩會找上門來,反正該交待的都交待過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雲狂不知道她剛剛離開一會兒,書房裡就多出了一個男人,一看書信,頓時咬牙切齒地「小王八蛋」四個字滿夭飛,飛快地又追了出去。

    午後日光正好,暖洋洋的太陽照射在身上,雲狂在楚京中轉了一圈,購買了一此瑣碎物品,這才在大群女子仰慕狂熱的注視下走出了楚京,也未同任何人道別,便踏上了前往九仙谷的道路。

    雛鷹展翅,應翱翔於九天之上,追雲逐月,志在四方。

    雲狂早就預料到,總有一天,自己會獨自在大陸上行走,而非龜縮在小小的楚國之內,天南地北,世界何其精彩,若不去闖蕩一番,怎對得起自己來這個世界走一遭?

    踏著輕快地步子,雲狂一時興起,縱身躍入官道旁的山林之間,提氣一躍直衝天際,只憑著輕功趕路,踏在巨樹技頭,飄然若仙,任長風拂面,舒爽無比,好不瀟灑。

    玩得極為開心,雲狂也誠心試試自已的輕功究竟到了何種地步,竟也不回官道了直接提氣猛趕,飛速行路,偶爾落定技頭稍作喘息,宛如林中飛鳥,一個下午竟然已經趕出去百里路程到得傍晚便接近了前此日子追殺秦念等人的地方。

    正在愜意的路途之中,雲狂卻突然感覺到前方有一股明燈般的存在,心下一陣驚愕,那居然是是紫竹高手!這年頭,紫竹高手都泛藍了不成?全在外面溜躂?

    雲狂心中疑惑,黑眼珠一轉,悄然落入了林中,隱匿氣息緩緩接近了那人,心念掃過去頓時更為驚異地發現,那隊人馬居然是十幾個高手組成,全都埋伏在林子裡,若非自己一隻腳跨入天竹,氣息無法被人發現,老遠就會被他們察覺了。

    這此人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皺了皺柳眉雲狂側耳傾聽起來。

    「冥非長老,我們都等在這裡好多天了,怎麼還是見不到那個柳雲狂的影子啊,家主也真是的,殺個人都這麼麻煩,我們就不能直接進入楚京去宰了她麼。那一個小孩子,有多點大的本事,值得家主為她勞師動眾?整個紫竹殿都出動了——一個滿臉鬃須的汊子和旁邊那個骨瘦如柴包裹在一件黑袍子裡的老者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神情之間很是不滿,還透著幾分淡淡的不屑。

    「呸!你想死也別拖上老夫小!孩子?你見過能將三個紫竹長老擊殺的小孩子麼?那根本就是個妖孽!整個紫竹殿?我告訴你,大人連墨竹殿都出動了呢,冥非長老老臉上一片鬱悶之色,皺紋都深了幾分。

    「墨竹殿?天啊,這個柳雲狂的面子也太大了吧?大人莫非要對她進行萬里截殺?大漢聽得一陣驚駭,忍不住問道。

    「不是莫非,而是肯定!此行九仙谷萬里,家主集合多人,小主人也帶著四名紫竹高手各自組成兩個移動團體專門對她進行移動追擊,而我們這些游勇散兵便被埋伏在前行道路上,一路伏擊,如此巨網,那柳雲狂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了一死!只不過先死的卻不會是她,而是我們這些炮灰!冥非長老說著說著就來了脾氣,沉著臉哼哼不斷,破口大鬧,彷彿要將心中的鬱結全都吐個乾淨。

    「那幫不要臉的混蛋,遇到事情一個個躲得遠遠的,非要叫老子打這個頭陣,他媽的,這不是叫老子來送死麼!冥域他們三個武功還在我之上,都死得那樣淒慘,我們若是撞到她老窩裡去,連根毛都別想飛出來!」

    那漢子聽到此處,不由得一陣哆嗦,似乎清醒了幾分,冒著汗大歎:「長老真是英明,不過剛剛已經有傳書傳到,說是柳雲狂已經出了城,我們在此伏擊豈不是性命堪憂?」

    「嘿嘿,蠢才,你忘了什麼叫伏擊麼?」冥非長老得意地一捊山羊鬍須,陰森森笑道:「明槍易擋,暗箭難防,明的不行就玩陰的,前方的道路上我們不是已經安插了不易察覺見血封喉的毒針麼?到時候她一旦中毒,我們就來個一擁而上,不怕陰不死她!據說那個柳雲狂很是陰險,今天,老夫就要她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陰險!嘿嘿嘿——」,

    「唔——佩服佩服,冥非長老果然是相當的陰險啊!」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旁邊接。歎道那語氣透著濃濃的崇敬,只聽得冥非長老得意洋洋,越發來勁。

    「那還用說一個小孩子也想和老夫比陰險,老夫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米還多!老夫就不相信陰不死她。」

    那清越的聲音繼續笑吟吟道:「真的?我側有此不信吶!」

    冥非長老老臉一紅,怒瞪大漢:「當然是真的,你居然敢懷疑老——」

    話說到一半,卻突然發現了不時勁,語聲戛然而止,這聲音清脆悅耳,竟然不是這名漢子的!

    那大漢早就滿面蒼白毫無人色,嘴唇顫抖雙腿打顫,盯著冥非長老身後,彷彿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冥非長老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背後涼風嗖嗖,全身寒毛刮豎,髮鬚皆立,顫巍巍地回頭一瞧,卻見一個倒桂著的笑臉正對上自已的一雙眼睛,當場驚得一聲尖叫一縱身就飛退了數丈

    倒掛在村上的雲狂不由得一陣愕然啼笑皆非,這就是堂堂紫竹殿的長老?膽子比兔子還小,她不過是出現得稍微有此像貞子而已,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麼?

    「你你你——你幹了什麼?冥非長老退得遠遠地,環顧四周,四下裡竟然是一片安靜,三魂七魄已經去了兩魂六魄,心底一片惶恐。

    雲狂有此無奈地遙遠地看著這個方才揚言要「陰死」自己的傢伙,友善親切地道:「方纔長老不是有意向要與我比比誰更陰險麼?冥非長老也知道,我一向喜歡玩陰的,所以就暗中『陰死』了你的一批手下,想來冥非長老也不應該太意外才是啊。」。

    冥非長老苦膽都快駭破了,這小子竟然不聲不響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殺了那麼多人!她的武功只可能在自己之上了!他當下摸出一根竹哨吹出一聲極為尖銳的聲響,響聲震徹山林四處迴盪,傳的很遠很遠。

    雲狂臉色略變,翻身而起,隨手一掌拍在那漢子的天靈上,人如閃電,一聲清嘯,轉瞬便向冪非長老迫了過來

    其非長老見此也豁了出去,打算全力一搏,只把虎軀一震,金身真氣流轉,衣襟一鼓,就要對上雲狂的掌風,就在這個時候,他卻突然覺得背後一麻,眼前一黑,險此暈了過去!

    「轟!」地一聲,冥非長老的身體應聲而飛,猶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直撞下了這片山林,攔腰撞斷了一稞大襯全身骨頭都不知斷了幾根,。吐鮮血,眼睛凸出,喉嚨裡發出咯咯的響聲指著柳雲狂,目中一片憤怒。

    「小子——你——你玩陰的」

    雲狂拍拍手,俊臉上一片真誠的愧疚:「真不好意思冥非長老,我忘記提醒你了,方纔我在你背後插了幾根前方地上你布下的毒針,你一運起全身真氣,衣服膨脹,就會自然刺破你的皮膚,替你『洩氣「我一個不小心就下重了手,辜負了您要與我公平切磋的一番好意真是罪過罪過啊!冥非長老你不要緊吧」沒關係我可以等你痊癒——」

    冥非長老看著她相當虔誠的表情,只覺得一股羞怒衝到了頭頂上「噗!地颶出去一大口血,面色猙獰,手指顫抖,還想說什麼,但喉嚨裡已經不知道該發出什麼聲音了。

    雲狂嘿嘿一笑,念叨兩句給他送葬:「我讓你死後能做個明白鬼吧,真正陰險的人是不會說自己陰險的,你看,我是多好的一個人啊!

    宴非長老一口氣提不上來便腦袋一歪,提前一步踏入了閻王殿。

    這老傢伙本來還可以多喘兩口氣,此時居然被雲狂給活活氣死了——

    解決完了這一干人等,雲狂不禁陷入了沉思,這些人的話,已經讓她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

    通往九仙谷的一路大多是秦家的勢力範圍,而秦家,竟然不惜代價在九仙谷的一路上設置了長達萬里的截殺網絡,就算她武功過人也不是鐵打的,一次兩次或許可以脫身,次數多了難保不會陰溝裡翻船,何況對方的高手數目似乎還不少。

    要如何才能避開這一張絕殺大網,如期趕到九仙谷?

    正思索間,雲狂卻突然聽見遠方的山巔傳來一陣清越長嘯,嘯聲肆意狂放攝人心魂,非常熟悉,不由得驚愕抬頭,當即眼殊子就是一轉。

    玉手摸摸光潔的下巴,雲狂露出了一縷很是陰險的笑意。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2:38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八十一章 便宜保鏢

            往林子裡一鑽,一陣悉悉索索後,雲狂抬頭挺胸再度走出來,滿意地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裝束,足下一點,人便向著那長嘯的聲源趕去。

    嘯聲清越,劃破長空,狂放,激昂,無拘無束,雲狂飛身踏上那處山巔,果然瞧見了那個一身墨色長衫的絕美男子。

    山風正大,夕陽正紅。

    微紅的色彩之下,他以一個愜意的姿勢隨意坐著,單手撐住地面仰天肆意地清嘯,前胸的衣衫凌亂,敝開得更加厲害,優美修長的脖頸全仝曝露出來,那一頭極長的黑髮有不少散在地上,隨意蜷曲在一塊兒整個人像是度上了一層金邊,簡直就是一幅令女人噴鼻血香艷的畫面。

    雲狂一到,夜離天便有所察覺,斜著腦袋一望呆愣了一秒,狹長的眸子裡頓時湧起強烈的震撼驚艷之色,這才認出了來人。

    「小——小妹子?」

    一句話叫出來,夜離天頓時感覺呼吸不太順暢狹長的眼睛瞪得滾圓手中的酒葫蘆斜在一邊,香醇的酒水慢慢流出葫蘆口,而他竟似洋然未覺。

    眼前的少女玲瓏身段清雅絕美以一種輕盈絕妙的輕功身法掠上高崖,單足立於他對面那塊凸出的高巖頂端,絆身白紗似毫無重量,在風中凌亂搖舞,與一頭黑色秀髮相互映村,白的愈白,黑的愈黑,令人看一眼便覺得眼睛發直,眸中除了她再無他物。

    白衣少女一身動人的仙靈之氣,渾然天成,沁人心脾週身一股清幽香氣隨著山風飄散得很遠很遠,就彷彿是那九天玄女,廣寒仙子,突然降臨了人間。

    夜離天以前只知道,男裝打扮之時的雲狂英俊不凡,豪放爽朗,卻沒想到恢復了女裝之後,她又是這麼的清麗脫俗,靈氣逼人。

    他自問踏遍了五湖四下美女見得不少,可是有如此神韻氣質,如此絕色傾城的女子,還真的是第一次瞧見!結實的胸腔裡,那顆一向肆意散漫的心臟居然破天荒的「怦怦!跳個不停

    「大哥!雲狂嘻嘻笑道,請脆悅耳的聲音叫了一句,夜離天的心上就像是爬過了一隻小蟲子,撓得癢癢得難以忍受。

    耳邊勁風傳來,那美麗得萬物為之失色的少女白衣飄舞,翩若驚鴻,整個人凌空踏雲,向著夜離天這廂的突巖飛了過來,絕色的容顏愈發逼近,就像是剛浸過山泉似的那般水靈,只瞧得某人的心臟再度一陣瘋狂悸動。

    夜離天見自己這塊石頭周圍已經沒有了立足之地,忙伸出修長的手臂,伸手一撈,那輕飄飄的身子便被他接在了手中。少女柔軟的身體抱在胸前,結實的手臂緊緊箍住她的腰身,這一刻夜離天突然有此不想放手了,生平第一次,這個放蕩不羈無構無束的男子心裡升起了強烈的牽掛。

    「咳咳——小妹,真的是你?」所幸他定力過人,轉眼便穩住了自己的心神,夜離天暗道一聲慚愧,俊顏上不自覺便漾起了迷人的笑容。

    雲狂眨了眨靈動的黑眼睛,盯住他打量來去,似乎好不容易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人,不由驚喜道:「大哥,當然是我,你又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去找人去打架了嘛?怎樣,贏了沒有?我還等你請我喝酒呢!」

    說起這件事,夜離天便一肚子火氣,憤憤然怒道:「別提了,那一老一小兩個王八蛋!」

    一老一小?雲狂暗中大汗,我什麼時候又升級了,居然學會了分身術。

    「大哥,你輸了?難道他們圍攻你不成?這也太沒道義了吧!大哥,你不要怕!小妹幫你教訓他們去!」雲狂握緊白玉般的小拳頭,揮舞揮舞兩下,義憤填膺。

    不要怕?夜離天瞪了瞪眼,一陣啼笑皆非,心中卻也是一片溫熱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強大,習慣了毫無弱點,從來沒有人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便要替他出頭,雖然有此胡鬧,但實在很可愛,可愛到然他打心眼裡喜歡。

    「小妹子,這天下恐怕還沒什麼東西能讓你大哥害怕的,大哥可沒有輸,大哥鬱悶的是到現在都沒能和那個人交上手。夜離天的神色由溫和轉為了暴戾,頭頂直冒青煙,咬牙切齒:那兩個混蛋王八羔子,簡直是烏龜他祖宗,縮頭的功夫天下一絕老子到了那裡,老的早就跑了,老子想了半天然後追到小的那兒,小的也跑得比兔子還快,他們這兩個沒良心的東西,就是要跑也要吱一聲啊!害得我一個都沒找到!」

    「如今這一老一小好像在一起,大哥憑著一絲天竹靈氣的感應搜索著追出來卻只能知道個大概方向,唉——」,歎了口氣,夜離天說到這兒,眉毛跳了跳,再次緊緊鎖住:「而且大哥總覺得他們離著我很近,可偏偏就是找不到人,真是怪哉怪哉。」

    夜離天「怪哉」得起勁雲狂心裡卻是笑破了肚子,我就被你抱在手裡,當然「離著你很近」,是你自己誤會了,可不關我的事情哦。

    雲狂長長的睫毛閃動起來,像兩個小蒲扇般的可愛,開始了諄諄善誘「大哥,我這次出來是正要去九仙谷呢你看你要找的人,是不是也要往九仙谷去呀」

    「九仙谷?對呀!」夜離天一拍大腿,如夢初醒:「估計那老的是要帶著小的去奪千年雪蓮子,他們一定是往那邊去了」

    「嘻嘻,大哥,所以啊,我覺得你在這兒漫天漫地找不到他們,還不如去九仙谷守株待兔呢,等在九仙谷裡,還怕雪蓮子出世的時候他們不出現嗎?」雲狂笑得純潔無害,繼續著忽悠高手這個偉大的工程。

    「小妹真是聰明過人,好主意!好主意」夜離天哈哈笑了兩聲英俊的臉上漾起得意之色,哼,我倒要看看你們大小兩個王八蛋還能躲到哪裡去!

    雲狂眼珠子轉轉,陰謀得逞地嘻嘻笑道:「我還有更好的主意哪,大哥,咱倆反正也是一道的,不如結伴而行,這萬里路途雖遠,有了大哥陪伴,卻一定會變得非常有趣!就走不知道大哥樂意不樂意!」

    夜離天一愣,當下笑得更為暢快,抱著少女的手臂略一收緊,肆意地道:「大哥當然樂意,有小妹子陪著,這一路也必然有趣極了。」

    歡呼一聲,雲狂抱住夜離天的脖子笑得如糖似蜜,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大哥真好。

    撿了個便宜保鏢,真好

    夜離天高傲的自尊立刻膨膚起來,相當的受用,對雲狂簡直是喜歡上了天,好像全天下的寶貝和手中這個少女比起來都只能如同糞土,他心中溫和舒暢正待說此什麼,卻突然俊眉一挑兩道閃電般的目光向前方撇去,冷冷哼了一聲。

    「掃興!這個時候偏來幾隻老鼠!」

    夜離天說完便一提氣,人已如幽靈般飄出了一丈多,快的幾乎讓人來不及反應!雲狂耳旁風聲呼呼大作,轉眼便脫離了那兩段高崖,落定在一片山頭之上。

    夜離天放下雲狂,很不友好地盯住那幾個越發接近的小黑點,英俊的面容浮起淡淡的狂傲輕蔑之意,一股渾厚的氣息從男人身上豁然散發出去,雷霆般的一聲震天大喝:「給本尊過來!」

    那幾個空中的黑點聽聞此聲音,不約而同都是一顫,猶豫了好一陣,才繼續向著這邊顫巍魏地而來。

    站在夜離天身側,雲狂不由得暗自吃驚,這才是這個男人的真面目,猶如王者般的高高在上,隨性而狂妄,不容人挑釁自已的尊嚴,對自己不屑地東西視作螻蟻,和她的脾氣刮真有幾分相似。

    那幾個人也都算得上強大的高手,到得附近,身影才逐漸顯現出來,是四個黑袍人,還有一個白袍青年。

    四個黑袍人面貌奇醜無比,都在紫竹之境,白袍青年倒還算俊朗也在青竹之境,雲狂一見到他們眼底頓時閃過一縷奇異的光彩,想到了先前那冥非長老的一段話。

    那一聲竹哨之後,雲狂就知秦家會有援兵,不過沒想到居然是四個功力不弱的紫竹高手,應該就是那個秦家另外一位公子帶的隊伍了,對方還真看得起自己。不過很可惜,現在她的身邊有了一個便宜保鏢,想要動她得先問問夜離天同意不同意。

    那五人落在遠處,與夜離天和雲狂遙遙相望,卻似連頭也不敢抬,只把腦袋壓得低低的不約而同地恭敬道。

    「見過左尊大人」

    「哦?你們認識本尊?」夜離天眉峰一挑,神色緩和了一些。

    「家師韓右尊,和左尊大人屬於同門,我時常聽家師提起左尊大人白袍青年戰戰兢兢地道,心裡卻是罵死了那個吹哨子的混蛋長老,要吹哨子也不要那麼急啊!沒看到這尊殺神正等在路上嗎?這下撞到他槍口上,跑都不敢跑,出師不利,簡直晦氣到了極點!

    夜離天又「哦」了一聲,輕描淡寫地說道:「難怪你年紀輕就有這身修為,原來是韓亞蓮那個老妖婦教出來的,嗯,果然不愧是老妖婦,教出一個小妖物。你倒給本尊講講,那老妖婦說本尊是什麼了?」

    老——老妖婦?

    白袍青年只覺得一股氣衝到了天靈,整張劍頓時漲得通紅,卻又敢出語反駁,只能把自己憋得半死,低頭訕訕笑道:「那是那是,能被左尊大小稱為小妖物,服是我秦遠之的榮幸,左尊大人和家世真是友誼深厚,這等親切的稱呼也只有左尊大人能喚。家師一向對左親王大人很是仰慕,經常稱讚左尊大人武功蓋世,俊美風流,服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

    這句話原來是一句拍馬屁的話,可是卻一下子拍在了馬腿上,夜離天刮眉倒豎,怒聲喝道:「放屁!你以為本尊是那個淫臣子的老妖婦,風流個屁,本尊向來潔身自好,本尊俊美不俊美輪不到她來評論!一想到她對本尊虎視眈眈本尊就噁心!」

    秦遠之被噴了滿頭滿臉的口水,幾乎氣得欲死卻是全身冷汗直冒,生怕這個眸氣古怪的家伏一個不滿意就真的拍死了自己,只得閉上嘴巴緘口不言,把頭垂得更低。

    四個紫竹長老拼早就蔫了,連個屁都放不出。

    雲狂暗中笑得幾乎抽筋,夜離天也太有才了,當著人家下屬的面一口一個老妖婦連半點面子也不給,果然是霸道之極威風之至!她喜歡

    「大哥,若是這位公子都被稱作小妖物,那我又要叫什麼呢?雲狂淡淡瞥過那五人,突然楊眉一笑,對著夜離天脆生生地問道。

    「你?」夜離天的注意力成功轉移到雲狂身上,俊臉含笑,肯定讚賞地道:「你當然是小仙女!」

    那五人這才發現,夜離天身側竟然還有一個人,不約而同好奇地抬了抬頭,打量過去,這一抬頭,當即紛紛眼睛凸出,心下一片震撼一雙眼睛再也不受自己控制。

    秦遠之幾乎呆滯地盯住山頭那個白衣少女,一個絕世出塵的美麗影子映在他的眼裡,少女嬌顏上還帶著俏皮的笑容,靈動可愛,宛若天仙,泰遠之的心臟就像被狠狼揪了一把,迷醉地盯著少女無法自撥。

    這樣的絕代風華,足以讓天下任何一個男子為之瘋狂無人可抵擋!

    夜離天瞥見他盯著雲狂的眼神,竟莫名其妙就是一陣不爽,惱怒之色呈現在臉上恨不得立刻把這個小子千刀萬剮扔到地獄裡永不超生,墨色衣袍驀地一動,眼看著一股罡風就要揮出手去!

    「大哥!」雲狂又清脆地叫了一句,突然一把抱住某人的一條手臂,黑瞳中光華流轉,盈盈笑道:「我們先聽聽這位公子來此有何貴幹嘛,對現今八大宗門,小妹略知一二,秦家勢力在這一路上如此廣大,說不定可以幫大哥找到你要找的人呢?」

    揮出去的手硬生生頓住,夜離天彷彿無法拒絕雲狂的任何要求,略一思索,「恩」了一聲,狹長霸氣的黑瞳掃過奏遠之的臉,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

    秦遠之五人見到夜離天揮袖就知道不好,腦子裡一陣轟鳴魂飛魄散,還以為自己就要這麼完了,誰知道眼前的少女卻替他們解了這個大困,不由得都是一陣感謝,好感大增,秦遠之心緒激動地暗想著,她果然是個小仙女!

    卻不知,這個「小仙女」實際在泯滅人性喪盡天良地其算計著他們,如意算盤正敲得叮噹作響,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往她的套子裡跳,都快要被賣了還在為她數錢,念叨著她是多好的一個人

    只是夜離天為了這個少女展現出的憤怒絕非一般人承受得起的,秦遠之一邊奇怪著浪跡天下的左尊身邊什麼時候多出一個這樣的女子,一邊不捨地移開眼睛,計好地道:「左尊大人,如有需要我等幫忙之處我等一定義不容辭!莫說是找兩個人,就是挖空一座山,在我秦家範圍內,也絕非難事。」

    「那你們就幫本尊找找柳雲狂那個小王八蛋吧。」夜離天。氣不善地淡淡吩咐道。

    「柳雲狂?」」秦家五人頓時一陣驚呼,險此喜得跳起腳來,暗中大呼幸運,那個可憐的柳雲狂,竟然和夜離天有過節!這簡直就是找上了閻羅王,必死無疑啊!

    夜離天是什麼人?魔門第一高手!便是稱為天下第一高手也不為過!而且他一向行事隨心所欲,從不放過任何一個看不順眼的傢伙,能夠被左尊大人如此惦記著大罵「小王八蛋」這個人還會有活路嗎?

    「怎麼,你們不願意?」夜離天見幾人反應激烈,眼睛危險地瞇起。

    「不不不,當然不是,我們願意!我們一萬個願意」秦遠之急忙緊緊張張地說著,臉上咧開大大的笑意:「左尊大人有所不知我們此行就是為了截殺柳雲狂,順路前往九仙谷參加十年醫會。那個柳雲狂極為可恨,右尊大人吩咐我們一定要將之除去,秦家在前往九仙谷的道路上已經灑下了天羅地網,只要那柳雲狂一現身隨時都會有人竹哨通知,方纔我等就是聽見了前方的竹啃才趕了過來,柳雲狂已經出城,又是個極為顯眼的人,這一路我們有的是機會!」

    「截殺」夜離天嗤之以鼻:「柳雲狂身側有個絕世高手,你們以為截殺有用?那個高手的武功甚至不在本尊之下,你們遇上,只有死路一條!」

    雲狂在旁邊不住點著頭認真說道:「那個高手可厲害著呢,袖子一揮就能揮死你們,我可以對天發誓絕對沒有說謊!」我真的沒有說謊,我身旁的確有個絕世高手便宜保鏢就在你們眼前……

    秦遠之等人不禁目光一顫,驚訝起來,他們知道左尊行事隨性,可卻不屑說謊,而眼前這個小仙女更不像是個會說謊的人,頓時駭出了一聲冷汗,怪不得柳雲狂一個紫竹高手能殺死秦家這麼多高手,原來有靠山啊,

    「看來此事需要從長計儀,速去稟告家主和南鶴長老,將截殺線撤離。奏遠之沉吟了一下,對一個黑袍人凝目說道。

    誰知雲狂卻突然站出來,擺了擺手,輕聲笑道:「秦公子,撤離倒不用了,我大哥可就在這裡,你們不行,難道我大哥還不行麼?我們跟隨你們同你們的高手匯合到一起,只要你們找到柳雲狂的人暫時按後不動,早早通告,我和大哥趕去,再加上你們,還怕不能將他們打得神魂懼散?」

    雲狂轉過頭,對夜離天眨眨眼睛又道:「大哥,我們一道去看看吧,隨時能收到那個柳雲狂的消息,而且我們也是往九仙谷去的,對嘛?」

    秦遠之只覺得自己好像到了天堂,眼前這個「小仙女」彷彿是世界上最親切最可愛的人,居然如此「幫助」自己,如果不是有她,自己要拉攏到夜離天這個高手根本是癡人說夢啊!秦遠之望著那個白色的纖細身影,簡直感激涕零!

    「左尊大人若是大人願意出手相助,秦家決計感恩不盡,左尊大人有什麼需要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感恩的話,就給我大哥弄幾壇曠世好酒來,秦公子應該能做到吧?雲狂精明的目光轉動,笑瞇瞇道。

    「那是當然奏遠之再度無比感動,天啊,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好的人!如此輕易就賣了個人情給他,還有比她更善良的女子嗎?真不愧是出塵仙子啊!

    秦遠之感激她的同時,夜離天也是一陣舒心,他本身就把錢財當做身外之物人情更是笑話,還有什麼他夜離天做不到的事情麼?唯有美酒是他的最愛,雲狂一語道中,全無偏差,頓時讓他覺得她無比的貼心。

    夜離天點頭應道「就依妹子所言。」想了想突然又拉住雲狂從袖子裡掏出一塊輕紗,輕柔地替她蒙上臉,笑道:「不過,妹子你得蒙面。」

    泰遠之方纔的那等目光實在讓夜離天有點吃味一路走下去,她的絕色容顏不磁條引來多少目光呢,夜離天很想找個地方把她藏起來,隊了他最好誰都不要看見,可是這又實在不太現實,只得出此下策。

    只是,剛蒙上紗巾一打量她,夜離天就後悔了。

    縱然蒙上了臉,雲狂也仍日是一身靈氣,脫俗至極,那一層白紗更添幾分神秘,微風一動,優美的臉部曲線便透了出來,簡直比不蒙面還要誘人,秦遠之等人再次看得眼都直了,夜離天頓時感覺到了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鬱悶得幾乎想去一頭撞死。

    「看什麼看?還不帶路?」夜離天怒瞪了這此人一眼。

    「是是是——」

    秦遠之等人急忙向前走去,生怕再看一眼就不想走了。

    雲狂笑吟吟地與夜離天一道跟上去,目光閃動心中暗笑中,我的胃口可大的很,光殺了你們怎麼夠?放小魚,釣大魚,我倒要看看泰家高手被一網打盡後,韓老妖婆你會是個什麼表情。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八十二章 狼狽為奸

            天空靜藍,萬里無雲,宛若一塊碩大的藍水晶,山水碧綠,清澈通透如詩如畫。滄江之上,大大小小的船隻不緊不慢地逆流而上,江水滔滔,兩岸蒼翠青山斜出,陡嶼巍峨,一派壯闊氣勢,山中間或一兩聲猿鳴鳥啼,格外清亮悅耳。

    一路行來已經有了大半個月雲狂一行人一直沒有探聽到關於柳雲狂的誚息,便一直逍遙到現在,今日上午,眾人來到了滄江,雲狂這才知道,去九仙谷的道路竟然是須得走一各水路的。

    滄江一帶向來不怎麼安穩,綠林盜匪橫生,少有人煙,但是如今這一條江上卻熱鬧非凡,不需問也明白這此人必然都是相同的目的,前往九仙谷參加十年一度的醫會。九仙谷的影響力極為廣泛,不止是疏疏散散九宗之人,一此獨行俠和隱世高手也紛紛前往,縱然不為奪取靈物,也要和九仙谷這樣的武林聖地拉上點關係。船頭鋪了一張草蓆,雲狂與夜離天並肩坐於其上,雙腿蕩在船身之外,悠閒談笑,迎面而來的風將兩人的衣衫向後吹起,勾勒出二人完美的體型,男的愈發俊朗,女的愈發玲瓏,渾似一對神仙眷侶。

    和夜離天在一起的感覺是放鬆的、輕鬆的,甚至不需要去考慮會有什麼麻煩,任何的問題在這個男人面前都似一碟小菜,一隻手便能輕鬆解決,隨心所欲自由自在,雲狂相當喜歡這樣的感覺,這此天二人越發親密熟絡。

    周圍的船頭船尾,甚至許多船艙內,都傳來了紛紛的視線,為了這異常搶眼的一男一女驚歎不已。

    讚歎著欣賞周國的風景,雲狂沒有想到的是,這天豐山脈之中竟然會有這樣一條寬廣的大江,並且有著這樣的奇異景色,就像是長江三峽。

    「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世間真有如此美景,看來往昔我錯過的東西太多了。俊臉紅潤,雲狂讚賞般地喃喃吟道,黑眸中已是一片迷醉,怪不得古人喜歡寄情山水,身在大自然中,心靈會不由自主地受其感染,這是一種靈魂上的悸動。

    從前世到今生,她幾乎都是在危機之中長大,根本沒有世間和心思去觀賞一下大自然的美好,此時只覺得一顆心如同被純淨的甘泉洗淨般,清涼舒暢,升起了一股難以訴說的感動。

    「好詩!好句!妹子可真是好文采!」夜離天拍手讚賞,豁達一笑,撥開腰間的酒葫蘆肆意地飲一口美酒,眼中的精芒一閃而逝,看向遠處的天空,極富碰性的語聲緩緩說道「這世上的美景絕不止這此,像東方的鐵漠大漠,西方的蒼氓高原南方的赤海北方的大雪山,每一處都是人間奇景,這此地方你沒有親身去過,就不會明白其中真正的韻味,那此東西,言語很難表達出來,只有身臨其境方能感覺到箇中滋味,當你發現你沉溺其中受到震撼的時候,才會明白。

    大哥這麼說,你去過很多地方?雲狂興奮地問道,黑瞳中顯出一片嚮往之色。

    夜離天溫柔地摸摸她的腦袋,笑道「當然了,大哥出生這四十餘年,幾乎走遍了天下,你若是喜歡,以後大哥可以帶著你同行。

    絕色男子難得一見的柔情讓人感動雲狂靠著他的肩腰摸摸鼻子,若有所指「那,我以後要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大哥不許生我的氣。」

    「大哥像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夜離天挑著眉,樓著她的肩膀豁達地一笑:「在自然中悟得天道,追求武道的最高境界,大哥的心一早就記不得那麼多是是非非,大哥只知道你是最好的,別的什麼也不重要。」

    雲狂不禁奇道「武道的境界還與這有關?」

    夜離天長長的黑髮在長風中肆意飄蕩,整個人暮地就變得不真實起來,似乎會融化在風中似的,低沉的笑聲傳到雲狂耳邊,對她說著悄悄話。

    「小妹子,你要知道,武道的境界與一個人的眼界有很大的關係,進步的關鍵,不止是他的的智慧,天賦,還有心境。其實武道和天道極為近似,悟天者悟武也,如果你不能真實地接觸天道,而是假想於自已的腦中,便很難得到突破的機遇有時候,只需要那麼一個機遇,便會向前跨出一大步。當你融入自然之中,體會到天地玄妙,你會發現,這個世界遠比你想像得還要彩,還要無情。」

    那感慨的聲音繼續飄到過來隨即又消散在了空中:「不要以為我們很厲害,其實和大自然的無窮威力比起來我們仍日什麼都不是。在鐵漠大漠的黑沙暴中,在高原的冰,流動下,在海上的龍捲風裡,在大雪山的雪崩面前,一個再厲害的武道高手,也會輕易地丟掉性命,所以,只有自然才是真正偉大強大的。不論是夜離天還是雲狂都是狂妄的,然而他們的狂妄卻永遠都不是盲目的,是事實,夜離天就會承認,而不是一昧自大。

    「融入自然——」

    雲狂喃喃低吟,感激地對夜離天投過去一記注視,她知道,他這是在幫助她,告訴她一此作為前輩的心得,這一路來他一直在武學上指點著她,以夜離天的經驗和眼光,只要多多少少說上一點,就能令雲狂受益匪淺。

    雲狂歪著小腦袋,露出深思之色,極目遠眺,遙看江水滾滾而來,如萬馬奔騰般地隆隆作響,一奈大江炮坑蜒蜒直奔天邊,彷彿無邊無際胸中頓覺一片明亮,彷彿有什麼東西豁然開朗,順利貫通,全身的內力急速運轉,興奮顫拌起來。深吸一。氣,雲狂只覺得驀然之間她的心中已包容了整個天地,自己就好像那天空中的飛鳥,逍遙灑脫,再無重負忍不住翻身而起,引吭高歌:「

    滄海笑,滔滔兩岸湘,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刺一襟晚照」

    清越奔放的聲音在長長的峽谷之間不住迴響,四周的船隻紛紛停駐了前進的腳步,不自覺的便在這艘小船旁邊排開了隊伍,不過一刻工夫就幾乎堵住了廣闊的江面。船艙裡的人迫不及待地鑽出,船艙外的人對著那小舟上的白衣少女投去炙熱的視線一張張臉上全是驚異讚歎之色,在她的歌聲之中彷彿已經迷失了自我。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秦遠之等人原本被夜離天趕到了艙後,突然聽到一陣悅耳的仙音,聽了一陣竟然是從自已船頭傳出來的,急忙偷偷摸模地在縫隙中瞧了一眼,眼睛頓時凸了出來,成了幾塊木頭,再不會動了。

    少女張開雙臂傲立船頭,狂風過處,身上的白衣向後凜凜飄起,風姿綽約滿身靈氣,迎著日光,看上去竟比那廟宇裡的觀音菩薩還要聖潔。

    夜離天再度被身側的少女驚艷了一把,好一個「笑」字,笑出了多少滄桑多少風雲笑看蒼生,眾人皆醉我獨醒。

    他心裡一時也是萬丈豪情、壯志滿懷,忍不住同她一起放聲歌到:「滄海一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唱罷,一男一女一坐一站同時瘋狂大笑,聲音洪亮,傳出去很遠很遠,只把空中飛鳥也驚得顫拌落定,水中魚兒也震得跳出水面,峽谷的小天地裡,除了肆意瀟灑豪邁癡狂的笑聲再無他物

    周圍大大小小的船隻已經在他們的船隻旁邊圍了一個大圄子,連前方的道路也開始不暢,雲狂卻似無所察覺,黑瞳緊閉,白紗覆蓋下的唇角狂著一抹奇異淡然的笑意彷彿沒有聽見四周紛紛暴起的鼓掌喝彩,歡呼叫好。

    心中是萬籟俱寂,一片空靈。

    驀地踏出一步身體前飄,雲狂在四座的驚呼之中躍至江上,足尖一點洶湧江水,身體藉著這少許的浮力扶搖旋身直上,週身的江面上「砰!砰砰,「連續幾聲,在她的四面八方激出十二道白色沖天水柱一股狂妄渾厚的氣息突然爆發,直達天際,少女在水花的襯托下愈發鍾靈神秀,各艘船上再次一片鴉雀無聲。

    泰遠之揉揉眼睛,不由得怪叫了一聲:「見鬼!這是什麼?」

    此時此刻,眼珠子掉在地上大呼見鬼的又何止他一個人?江中的少女已然落定水面,詭異的是,她竟然沒有沉下去,而是就那麼輕輕地站在江面上,對足下的滾滾江水視而不見,如履平地,就像站在家中庭院裡的那般悠閒,彷彿她站的地方不是波清洶湧的江面。

    周圍船隻上,但凡略通武學者,無不震驚。

    一個習武者,能夠踏波而行就是極為強大的高手了,然而踏波是不可能停駐在水面上的,能夠單憑水的浮力便穩住身體,不至下落就連紫竹高手也不行1

    秦遠之旁邊四個紫竹高手舌頭打結,駭得險此咬傷了自己,一人一屁股趺坐在地上手指顫抖地指著她斷斷續續道:「墨墨墨「墨竹墨竹!他們是見過雲狂容貌的,當然瞧出來這小姑娘的大概年齡,本來他們感覺不到她的武學境界,還以為她只是個普通丫頭,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墨竹高手!

    「真是太見鬼了1她究竟是什麼來頭」難道地也是個老妖怪不成」秦遠之冥思苦想,被自己嚇了一跳。

    睜開黑幽深邃的雙眸入眼的一片天地彷彿散發出了萬丈光華,雲狂慢慢吐出一口濁氣,像是經歷了一次重生,境界的提升,跨入新領域的感覺異常美好。在一大群人呆滯的目光下,雲狂極為瀟灑地揮了揮白色衣袖,足踏江水,一步一步走回船上,鄭重地對夜離天真誠地說道:大哥謝謝你如果沒有他的一番點化,要進入墨竹之境還需很久,連她自己也沒料到,這幾個月來自己的武學精進就像是坐了火箭似的,一下子便竄到這個地步

    古往今來,第一怪胎非她莫屬。從剛剛雲狂旋身而起的一刻開始,夜離天狹長的眼睛裡便充滿了震驚駭然,不敢置信,抓著酒葫蘆的手不自覺的握緊,然後又慢慢鬆開,心念連閃,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付諸一笑,「妹子,你用不著謝我,你的悟性是我這數十年來見過最好的一個,境界上的突破只是時間問題,縱然是那個萬口傳誦的第一公子柳雲狂,只怕也及不上你。」

    雲狂目光一閃樂呵呵地笑起來「大哥過獎,小妹固然不差,不過嘛,大哥口中那,小王八蛋應該也是相當好的。

    夜離天哭笑不得,幾乎想把這小混蛋抓過來打一頓屁股,鼻乳裡哼出一聲氣正待說什麼船隻卻突然一晃,拐過一道彎路,眼前頓時豁然開朗,船隻向坐落在江邊臨山的一大片竹屋駛去,鮮明的色彩讓人覺得眼前一亮,雲狂感興趣起來那是什麼地方」

    夜離天的俊臉頓時青了一半,一招手,秦遠之便身體不由自主飛了出去,一下子被他抓在手裡,整個人被提了起來,只聽夜離天暴怒怒喝「誰讓你去那種地方了?還不快把船開走!

    咳咳左尊大人你聽我說。「奏遠之連連喘氣,苦著臉小心翼翼地說道。「這是我秦家家主的主意,借了右尊大人的地盤召開了這個英雄宴,我們秦家就在這裡聚首算算日子柳雲狂可能也到了這兒,說不定也會來湊這個熱鬧我們這可是為了找到大人的目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胡說八道,柳雲狂才不會去那裡夜離天繼續臉色軼青。

    左尊大人,這可說不定,那柳雲狂也是個男人啊!而且,她可是風流成性聲名遠播呢,我看她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會去!秦遠之小聲悄然說道。

    「——」夜離天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四下裡一看,眾多船隻果然陸陸續續已登上了那片地方,這場盛宴的聲勢非常的浩大,竹屋內外擺著酒席,四處可見紅紅綠綠笑臉迎人的俏麗女子,情景相當眼熟,雲狂比然大悟原來這地方竟然是個妓院。

    翠綠之色煩為養眼,不過屋蓬太過簡陌,似乎只是隨意搭建而成,聿而地處一片凹陷的懸崖下面,有高崖遮風擋雨,不至於有漏雨之虞,正對著雲狂幾人眼球的高屋上,歪歪斜斜壯著一塊牌匾,名曰「冠華居」。船隻已然靠岸只聽旁邊幾個上岸的魈梧男人,猥褻淫笑議論紛紛。

    「這地方真的可以為所欲為?不用負責任?」

    「爺放心,這冠華居裡面全是死了爹媽沒有人要的野種,愛怎麼作踐就怎麼作踐,這裡面的人吶,玩死了也沒人會說半個字,據說每夜都會被拖出去一批被玩死的賤貨。其中還有兩個奇跡,一個叫飄唯,一個叫叢中笑,這兩個騷娘們不知道有什麼特殊的狐妮功夫,天天接客居然還能活的好好地不得不說,她們騷啊,真是夠騷的!爺,您要是去冠華居嫖妓,這兩個女人千萬不可錯過」,聽到這種談論夜離天一張絕色的俊臉已經青到發黑,雲狂也出了一身大汗,老妖婦開的妓院果然非同凡響啊!裡而一個個都和她一樣的淫蕩!

    大哥我們還是去看看吧,別讓秦公子為難,而且小妹對這裡很有興趣呢。托著腦袋嘻嘻一笑,雲狂眼中閃爍著的光澤無比的純潔。

    「小鬼精靈,你是騙死人不償命」,夜離天忍不住傳過去一句氣哼哼的話,可是說到後面卻又變了味道,反而充滿了無奈和寵溺。

    「大哥你會幫人家嘛?雲狂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可愛極了。

    「嘿嘿你不是什麼善輩,我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咱倆早就可以狼狽為奸了。夜離天模著光潔的下巴,臉上一本正經地悄然與她傳音「不如這樣吧,反正我也看不慣韓老妖婆的作為,回頭我殺人你放火,我扇風你澆油,你看如何?」

    雲狂驚愕,第一次認識了夜離天似的,她真沒看出來,原來這傢伙居然比她還陰險已經把分工都定奪得這麼完善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2:48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八十三章 懲治妖婦

            上得岸來,雲狂挽著夜離天一條胳膊,親親密密踏入一大片人流中,兩個如此搶眼的人物,頓時招徠了正在岸上忙碌的秦家人馬的視線,一望之下,幾乎所有的魔門中人都瞪直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下巴差點兒掉到地上撿不起來。

    有沒有搞錯?那個人是左尊?

    秦有志的目光充滿了驚詫,那個一向高高在上,脾氣古怪動輒翻臉不認人的左尊大人,連風姿妖嬈的韓右尊的賬也是從來都不買的,此時居然對著一個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的小丫頭溫和微笑,眼神裡似乎還有幾分討好的意味,他的眼睛罷工了不成?

    眾人不由得暗中紛紛感歎,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再硬的石頭也會轉性,連左尊大人都「失足陷落「了,這個女子是誰?

    一時間群眾的目光齊齊落到雲狂身上,探究的,打量的,還有嫉妒的。

    夜離天在數十年前就被喻為天下第一美男子,不光是一張惑世的俊臉,健碩的身材與成熟性感的魅力,對女性來說簡直是毒藥,原本站在秦家家主身前迎客的一個嬌俏女子眼前一亮,扭動腰肢滿面堆笑走上前來:「這位客官,奴家來陪你吧,奴家可是這兒的頭牌呢!比起這個黃毛丫頭不知好了多少倍,客官要不要試試?」

    雲狂驚奇地看了看這個渾身脂粉熏得人暈頭轉向的女人,相貌庸俗,難登大雅之堂而且骨子裡一股淫邪味道怎麼也蓋不住,現在出來裝正點,完全就是一隻禽獸穿上了人衣,不倫不類這種風姿,她怎麼也敢站出來的

    於是,雲狂很是陳懇地對她朗聲道:「姑娘,這裡人流頗多,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是你跑出來嚇人可就不好了啊!」

    四國的人流突然詭異地一頓,隨即不分男女一陣哄笑,這是哪裡冒出來的小丫頭?居然這麼陰損,竟說得如此大聲。

    原本夜離天已危險地瞇起了狹長的眸子,冷盯住這女人一聽雲狂這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忍俊不禁,對雲狂的認識更上一層樓,這小鬼精靈似乎總喜歡用這種正經八百的表情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絕了!

    看著雲狂「好心好意「的笑臉,女人險此被氣死過去,憤憤一跺腳,怒道:「你這個小丫頭少來以貌取人,我告訴你我飄唯唱的小曲,這滄江綠林豪傑沒有一個不拍手叫好的!你這個小丫頭才應該回去繡花!

    飄唯?夜離天眉毛一動,淡淡冷笑:「原來就是這個冠華居內的頭牌,可稱奇跡的飄唯姑娘啊,不知道你這身子給多少人騎過本尊對這個倒有點興趣,要不,你說說看」

    眾人又是一陣愕然,暗中對夜離天畏懼起來,這個男人果真如傳聞一般,行事隨心所欲,只要不和他意的,不論男女,分毫不給任何面子。怎麼說這位飄唯姑娘也是一個女子,就算不幸流落風塵,總還有著羞恥之心,如此問法,就算是臉皮再厚的女人只怕也會羞死。

    「這位客官,如果有得選擇,難道飄唯甘心墮落?你如此說我,不覺得太過分了嗎?」飄唯一張臉漲得通紅,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低頭垂淚,引起了眾人的同情。

    「左尊大人,一個女子而已也不必太過計較了吧?秦有志咳嗽了一聲,無奈地站出來打這個圓場。

    雲狂環視一因眼珠一轉,突然朗朗一笑,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夜離天豎起大拇指:「大哥,幹得好,我喜歡!這樣的女人原本就死不足惜,這冠華居也不過是個骯髒之處,大哥若是將之拆了,小妹第一個鼓掌喝彩。」

    頓時,秦有志等人同時一震胃出驚愕之色,這個小丫頭也太囂張了吧?這話一說簡直就是自己往槍口上撞,成為眾矢之的啊!

    果然,四周的人向雲狂二人射來的仝是不太贊同的目光了,而飄唯,眼中怒意湧現,恨恨盯住雲狂,直欲將之千刀萬剮。

    小姑娘,不管你們身份有多高,可是在人家的地頭上就要會尊重人,左尊大人武功是高但如此蠻不講理,將會為天下英雄所恥笑!

    「是啊一代豪傑竟然為難一個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小丫頭,這是武林大會,不是你家後院,少來這兒囂張!不知是誰先叫了一句緊接著四座的呼喊紛紛四起,場面頓時亂作了一團。

    「小妹你倒不覺得大哥過分」夜離天才懶得理會別人怎麼說,見雲狂這般贊同心裡樂呵呵的,手臂上少女嬌軀的柔軟觸感傳來,一陣心神蕩漾。

    「嘿嘿大哥見多識廣,小妹也並非無知,這個女人修習了陰陽乘補之術,從她的皮膚的色澤就能瞧出來,在這種地方身經百戰卻還能活的好好的,並非沒有原因。嘻嘻,不知道那此上了她床的男人在事後知道自己因為被她吸取精華折壽數年,永遠絕後之後,會不會想回來將她刷成肉醬。」雲狂說得平淡無奇,毫無「意,可是聲音卻偏偏洪亮得整個冠華居中聽的一清二楚,所有竹屋裡就像是裝了個大喇叭,餘音四蕩。

    夜離天比然大悟,連連點頭應著:「小妹果然慧眼!愚兄早就知道韓老妖婦有這樣一套採補之術今天進得屋中就覺得這此女子實在很不對勁,不欲與之糾纏一想到這女人的目的是將本尊吸乾,本尊就覺得毛骨悚然,沒想到各路豪傑竟然喜歡這個調調,真是愛好特殊啊,本尊佩服佩服。」說話的時候,夜離天同樣也運足了內勁,他的內功較雲狂還要高上幾分,不光是冠華居內了,連整個峽谷山林裡都傳出去一夫片遠遠地回音。

    這狼狽為奸的兩人一搭一唱,效果頓時非同幾響。

    秦家眾人不由得傻眼了,各路英雄更是呆滯了,時間彷彿就這麼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冠華居內傳出一片怒吼驚叫,竹屋裡鑽出一大堆衣衫不整面帶惶恐之色的男人,一邊叫罵一邊奔逃,直上渡。駕起小船跑得飛快。

    「媽的,竟然是這種地方,老子以後再也不來了」

    「一幫騷貨,居然想吸乾老子!我呸!

    「你們給老子等著,老子帶人抄平了冠華居這狗娘養的地方!」

    群雄皆驚,紛紛大怒,眾所周知,魔門左尊生性高傲從來不屑說謊,夜離天說礙出,那就一定是事實,當下對著那飄唯就是一通大罵,一時間,場面簡直混亂到了極點。

    操你娘的死婊子!老子還想為你出頭,媽的,居然是這鍾賤貨!

    「陰陽採補?你們這此騷貨想得出來!」

    「賤女人,你他媽的去死!」怪不得眾人這麼氣憤,陰陽採補乃是世間極致陰毒的東西,被採補者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吃不消這種可怕的功法,輕則斷子絕孫重則命喪當場,自古以來就是武林中的一大禍害。加之這個女人還惺惺作態博取眾人的同情,此時被揭發出來,更是讓人怒火沖天,不少人氣憤地隨手抄起旁邊桌上的水果蔬萊就這麼砸了過去。

    飄唯面露驚恐,意欲逃竄,飛快地閃身欲走,卻被夜離天袖子一揮,凌空四道真氣飛出,精準地打斷了四肢,飄唯頓時一聲慘叫跌例在地上,恐懼地直哆嗦。

    哼,想要吸乾本尊還能安然走脫?也太不把本尊放在眼裡了吧!夜離天令人毛骨悚然地冷冷一笑,一掃群雄慢悠悠道:「這個女人交給大家了,大家想怎麼就怎麼吧。」

    群雄一聽,不論男女老少,當下紛紛聚到哭喊求饒癱在地上的飄唯身側,一個青年「呸!」地朝她吐了一口口水,又狠狠往她的臉上踩一腳,轉身而去眾人紛紛效仿,一個一個踩過去,不過一會兒這個妖婦的臉就腫成了豬頭,青青紫紫,好不淒慘。

    眾人踩了一圓,方才稍稍安定,均是大感解氣。

    秦有志頭痛欲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就這一鬧,韓亞蓮苦心經營起來的這片地方從今往後恐怕就要成為歷史了,這要是傳到她耳朵裡,她估計鼻子都要被氣歪掉,這該死的飄唯,明知道左尊大人和韓右尊關係惡劣,居然還去招惹他!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更讓他鬱悶的是,眾英雄此時都知道了這片地方是右尊韓亞蓮的地頭,說不定會懷疑秦家與韓右尊有什麼瓜葛,如此一來,秦家這顆潛伏在九宗之內的棋子就會曝光,對韓亞蓮來說便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了,說不定還會引起上三宗長老堂的反應,到時候奏家恐怕會有滅族之危啊!

    秦有志拚命給秦遠之打著眼色,秦遠之收到目光急忙鑽到雲狂身邊,悄情道:「姑娘,我秦家和韓右尊的關係,姑娘可千萬不要亂說啊。」

    他話一落音,這個他眼中的小仙女就驚天動地地大叫了一聲,引起了所有人的再次注意:「什麼?你們秦家和韓右尊有著大大的關係?還要我不要亂說?」

    秦有志等人頓時欲哭無淚,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八十四章 古家月雲

            存心的,她這肯定是存心的!

    秦有志怒瞪雲狂,心中疑惑,他秦家貌似也沒有這麼一個敵人啊,怎麼這個小女子竟這樣為難他們?一眨眼的功夫,秦家幾乎就成了天下英雄的公敵。

    雲狂一句話叫完,眾座一愣,緊接著又是一片嘩然,看著秦家人的眼神紛紛變得兇惡起來。

    鬧出這等事情大家自然就會聯想原來你秦家竟然如此陰險歹毒!勾結韓亞蓮那個老妖婦,把我們帶到這裡來,存心想要我天下各宗斷子絕孫,做人嫁衣,真是一群人面獸心的東西!

    光從這此眼神看來,秦家以後在武林正道之中都是絕無立足之地了。

    秦有志幾乎哭喊了起來:「沒有沒有,我秦家怎麼會和這群妖婦有關,誤會這是誤會啊」

    「誤會?你自己把我們帶到這兒,差點斷子絕孫,你還敢說是誤會」眾人紛紛叫罵。

    「各位聽我說,我秦家根本就不知道這塊地方有什麼背景,只是這塊地方順路方才借了一用,我們也沒想到這竟然是韓亞蓮那個妖婦的奸計,各位一定要相信我啊」

    秦有志一邊說,一邊眼神兇惡地吩咐下屬:「你們還不趕緊把那此妖婦統統抓起來,嚴加看管,某名長老會議地帶了一隊人馬飛奔出去,冠華居內頓時一片狼藉,雞飛狗跳,驚呼不覺,那此女人一個個面色慘敗地被押了出來,站成了長長的一排。

    雖說他此舉很是果斷,可是個宗門的人也不是傻子,對這話的信任程度實在不高,那眼神裡全都是赤裸裸的懷疑。

    鬧成了這個樣子,雲狂方才慢吞吞站出來主持公道了:「呃,各位英碓剛剛一片混亂之中小女子聽得不是很真切,也有可能不小心聽錯了,如今秦宗主既然這般痛恨那老妖婦,果真大義凜然,心存正義,斷然不是妖邪之輩。相信奏宗主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必然要將那此禍害世人的小妖婦統統掐斷脖子,決不姑息,不過,奏宗主已經勞累不已,我們也不好光看著,就幫他一把,一齊來為武林除害!將這些小妖婦就地格殺!」

    話音一落,她隨手就抽出一把雪亮的長劍「嗖」地一聲直直釘上為首妖女的腦門,那女子眼露驚恐,神情就那麼停在了這一刻,頭頂上紅白的液體緩緩流下,向後直挺挺倒了下去,正是那冠華居二奇跡之一的叢中笑。她在花叢中笑了許久,不知有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自己的頭上也開出了一朵紅白分明的「鮮花。」

    眾人經此提醒醒悟過來,雖然不像雲狂那麼凌厲,卻也實在憤恨這此害人的妖女有左尊在這兒撐著場子,到時候韓亞蓮惱火起來也只可能對著夜離天一個人憤恨,當下刀光刷影一片亂舞,慘叫不絕,那數十名妖女不過片刻已經全倒在了血泊之中,整個冠華居裡飄起一股極為冷酷的血腥氣息。

    「秦宗主,趕緊叫人給這些姑娘收屍吧,雖然她們生前做的事情不太好,不過人死皆空,總還是要將她們好好安葬的。」雲狂輕歎一聲,一副悲憫天人的樣子,頓時又博來一大片好感,四座不禁感慨萬千。

    這小姑娘愛憎分明,菩薩心腸,可真是個玲瓏刷透的人兒啊!

    一系列的變故,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秦有志眼前一黑,差點兒就那麼硬生生暈了過去

    雲狂行事雷厲風行,說挑撥就挑撥,說動手就動手,根本沒有任何時間給奏家反應,秦有志本來就在兩難之中,一直到這此女子死的一個不剩了,方才覺得天昏地暗,世界崩塌。

    天啊,這此女人都是韓右尊培育出來專門進行採補以增加她自身功力的重要工具,如今這一死,他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韓亞蓮砍的啊!這才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一個時辰還不到,秦家居然就走上了絕路,這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狠狠瞪住雲狂和夜離天兩人,他就算是再蠢,也明白了這兩人根本就是來鬧場的把他們帶來,簡直就是引狼入室啊!

    小姑娘!你是不是也太過分了?這好歹是我奏家的英雄宴,你這樣做,可還把我秦家放在眼裡嗎?秦有志面色鐵青地怒問。

    「我妹子過分?細長的眸子微微瞇起,夜離天危險地冷笑:若不是為了找人你以為本尊會來這裡。之前本尊就告訴過你兒子,本尊討厭這鬼地方,讓他不要靠過來,那個妖女敢惹上本尊,純屬自找,你居然敢說我妹子過分?隨手一把將雲狂樓進懷裡,寬大的墨色長衫緊緊包裹住她,夜離天一副護按子的表情,冷冷問道「怎麼,你秦家就應該被放在眼裡了。有本尊在這裡你們想對我妹子如何」

    雲狂一副受驚的小模樣,瞇著眼睛乖乖躲在了某人懷裡,柔滑的長衫將她的整個兒蓋住,男人結實的身體上溫熱的休溫慢慢傳過來,她突然發現,搗蛋一番然後往某人懷裡一躲的滋味還真是十分的不錯。

    一經提醒,秦有志方才驚醒想起來韓亞蓮的任務,韓亞蓮可是要求不惜一切代價誅殺柳雲狂的,如果能夠殺了柳雲狂,未必不可能將功折罪,想了想此時的處境,這老奸巨猾的家伏頓時友好了起來。

    「沒有沒有,老夫怎麼會對付姑娘呢,其實老夫也佩服姑娘的正義,剛剛只想著自己的利益,真是慚愧,還希望兩位不要介意,我們去大屋裡說話,可好?大袖一揮,一讓,秦有志露出一臉坦誠的笑意,與之前的暴怒判若兩人。

    雲狂悄悄扯了夜離天一把,後者會意地哼了一聲,摟著雲狂跟著他向前走去一大片的位置讓出來,群雄此時方才各自入座,想到剛剛的事情,猶自漫罵不絕議論紛紛。

    「姑娘身手不弱,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出自何門何派?一邊走,秦有志一邊笑嘻嘻地打探雲狂的底細心裡暗想,方纔這小丫頭出手凌厲,而自已又感覺不到她的氣息,必定是個墨竹高手,這大陸上,何曾多出了這樣一個人?如果將這個人的身世打量出來,上報韓右尊,未嘗不是一件大功。

    魔門天尊欲奪干年雪蓮子,這件事情右門之中早就人盡皆知,他們召開英雅宴,除了引出柳雲狂,也不無打探各路虛實的道理,如今出了這麼一個強大的墨竹高手,還和左尊關係匪淺,天尊的壓力只怕要增加不少。

    雲狂依舊窩在某人的臂彎中,聽到此語心下立刻明白了他的目的,不由得一陣好笑黑色的眼珠子一動一本正經地說道。

    「小女子姓古名月雲,師承古月扯山嶺,家師即家父名為古月言,我古月派乃是當今最為神秘的宗門,武功之高深絕對還在九宗之上,便說天下第一也未嘗不可,至少,我大哥和我父親便是同輩高手,我父親甚至還在我大哥之上,否則區區小女子又怎麼能和我大哥結成兄妹呢?大哥你說是嗎?

    夜離天自從她說出古月雲一個字就雙肩一顫,幾乎忍不住便笑出了聲,偏偏要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配合她,又笑不得,可是聽到後面的古月扯,古月言就實在是忍不住了狼根咳嗽了兩聲,俊臉抽搐,又一次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混蛋無語了。

    是啊,就知道揭你大哥的短!寵溺地瞪她一眼,夜離天無奈地用眼睛說,你想害我憋笑憋死是不是?

    雲狂對著他擠眉弄眼大哥,是他要問我的,你不能怪我啊!

    「古」天下宗門裡有這個姓氏嗎」秦有志被她描述的厲害程度嚇了一跳,不禁懷疑:「古姑娘你的宗門真有那般厲害?

    連左尊都不如,那是何等的強大?如果天下間有這樣一個厲害的宗門,那麼密宗四門一統的野心絕對要往後移了!

    「你不信我。「雲狂眨眨眼晴道: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無半字虛言,大哥也可以為我作證!

    夜離天感慨而嚴肅地點點頭「對,她絕對沒有說半句虛言,句句屬實,到現在我還覺得遺憾,居然會輸給了那樣一個人物。」我可沒有說半句假話,雲狂是字字珠璣,明著告訴你們她是「胡雲」(古人說話也說雲),告訴了你們,她的宗門是「胡扯」,更告訴你們,她的師傅是胡言,這胡說出來的人物,我又怎麼比得上呢」

    聽見一向不說慌的夜離天這樣的話,奏有志頓時嚇了一跳,急忙深深記在心中,有個隱世宗門名曰「古「家,其中有幾個強大的高手,一定要讓韓右尊注意

    幾人正在走著,守在接客處的秦遠之卻突然神色慌張地飛跑過來,急切對著秦有志道。

    「父親,柳雲狂來了,柳雲狂朝這邊來了他,他好厲害」

    「柳雲狂?他真的來了」

    眾人皆是一驚,連雲狂和夜離天也不由得一陣錯愕,正牌的還沒挺身而出呢,這個冒牌貨是哪裡來的?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2:51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八十五章 一鍋端了

            「你怎麼知道那個人是柳雲狂」你認識柳雲狂麼?」雲狂忍不住問道。秦家去參加楚京那場比試的,早就在中途被她和夜離天宰得一乾二淨了,其實秦家高層根本就沒人認得她,這個時代也沒有照片之類的東西,他們究竟是憑著什麼斷定」

    泰遠之很是有理地說:「那個人一身白衣一頭烏黑墨發,容貌極為俊美,武功又在紫竹之境,不是他還會是誰」而且柳雲狂武功極高,相比普通紫竹之境的高手都要厲害不少,四位長老截住了他,他以一敵四竟然不敗,真的話沒說話,遠方驀地接二連三傳來一連串的慘叫聲,秦有志不禁大震四個紫竹長老聯手,就算是紫竹巔峰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破開他們的進攻啊!這個人真的是紫竹高手?他究竟是什麼怪物?

    聽了秦遠之的論調,雲狂頗為無語,真是一樣白癡,怪不得你們找了這麼久都找不到我,要是我一天到晚都那個打扮再有十個也被你們暗算死了,你們當我是傻子不成?遠方,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煩有節奏地緩緩傳來,宛如一曲優美的催命調子,那個人竟然已經往這邊來了!

    雲狂眉宇輕輕皺起,俏然問夜離天道:大哥,你見多識廣,這人是什麼門派?

    「不知道,那四個紫竹高手已經死了。夜離天的臉上也帶了此驚異,讚歎道:「這人好強悍的殺戮能力,雖是紫竹高手,但好像和你一樣是個怪胎,而且這人的氣息很特別,不像是普通的習武者。」

    二人說話間,素白色的身影轉過一片碧綠的竹屋已然出現在秦家眾人的眼前。

    雲狂煩為訝異地挑了挑眉,好重的煞氣,

    一股陰寒籠罩住全身像是極地的冰雪般寒冷,手中一把銀龍短匕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方才明明奪了四個人的性命,此時匕首上卻是滴血不佔,青年白衣墨發,身材碩長,容貌俊朗,可是那張美玉般的面孔卻似一件雕塑般僵硬,黝黑的眼眸,空洞深邃冷漠無波,其中卻又像是燃燒著九幽的鬼火,整個便是一個索命無常

    白衣青年的身後,跟了一大群看熱鬧的人,這青年一上岸就舉手製造了一起血腥慘案,理所當然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此時這片竹屋已經被人圍了個結結實實。

    「柳雲狂在這裡?」六個字一字一字從微微張開的唇縫裡溢出,淡漠冷酷的口吻白衣青年依舊面無表情。

    好一個絕頂殺手!

    此話一出,雲狂頓時就明白了,這個人明顯是個殺手,而且是最頂級的殺人者,很有可能是那此想要她性命的人僱傭來殺她的,也打算到這個英雄宴上一探虛實,可是編偏就被這些秦家人誤認成了「柳雲狂下手攻擊,還真是夠搞笑的她壞壞地嘿嘿一笑,空氣中驀地響起了一聲虛無縹緲的叫喚。

    他就是柳雲狂!這一抹聲音低沉嘶啞,聽不出說話者是誰,彷彿是在人群中飄過來的,然而白衣青年和秦家眾人聽起來卻都像是從自已身後傳過來的議論。柳雲狂?這三個字可是二者注意的關鍵!

    兩方均是一驚,將懷疑的眼神投射到對方身上,細細打量,氣氛陡然便緊張起來,空氣中的火藥味愈發濃重,白衣青年環視了一圓,目光落到對面唯一一個穿了一身白袍的男人秦遠之身上,奇怪地皺眉:「你是柳雲狂?也太弱,太醜了吧。」

    秦遠之險此吐血身亡,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毫不留情地評價「太醜」,委實太打擊這位少公子了,他這面子以後要往哪裡擺啊?

    你才是柳雲狂!你們全家都是柳雲狂!」

    秦遠之氣得頭都昏了,跳著腳便指著白衣青年的鼻子大罵。

    「原來是個神經病。」白衣青年眼睛一翻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總算明白這個人絕非自已所尋的人物,不由得暗罵一句晦氣,轉身就走,他實在懶得和這此人計較。不過,他自己雖然是不想和人家計較,秦家人卻已經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了,秦有志怒聲一吼,對著白衣青年就是奪命一掌拍出:「閣下不分青紅皂白殺了我奏家四個高手,難道想就這麼走了?留下命來!隨著他的怒吼,六七個跟隨秦有志的長老也紛紛暴閃過去,將白衣青年整個人團團圍住,讓其不能逃脫。

    一個墨竹高手數名紫竹,藍竹高手,完全就是奪命驚魂的架勢

    「想要我的命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白衣青年眼中掠過一抹惱怒,他對想要殺自已的人從來都痛恨之極,奏有志這次是徹底觸及了他的逆鱗青年回頭冷冷一笑僵硬的唇角卻沒有一絲弧度,那寨冽的眸子更冷得如冰,隱隱的傲然鋒絲縷縷滲出,身上的煞氣陡然爆發。

    「七玄殺氣!」夜離天帶著驚異的目光一動,突然有些幸災樂禍,對雲狂傳音道:「這小子是七玄滅殺星,秦家踢到鐵板,要例霉了。

    「七玄滅殺星?那是什麼」雲狂驚訝地同道。

    傳說中克盡一切親人,天生就應當手染鮮血的冷血殺手,天命殺星身上有一股七玄殺氣,類似武者的內力,不需要修習其他內功心法,本身就是一個強大的異類七玄滅殺星,每次徹底引動七玄殺氣都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一定的傷害,但是七玄殺氣一出,最強烈的毒藥也不能與之相比,這小子雖然是紫竹之境,可就算是普通墨竹高手,一個不好也會被他幹掉。夜離天對雲狂解捧道,語氣中雖然有著讚歎,卻並無羨慕。對於這種天賦異稟的人來說強悍未嘗不是一件痛苦之事,七玄滅殺星就像是天命者,都是以自己的生命力為代價的人,他們生在大宗們中,永遠都是宗門的工具。

    雲狂身體一顫白皙的手不由自主撫上腰間的包裹,這個包裹她從不離身,裡面是一個小小的骨灰罈子看到這個白衣青年她又忍不住想到了北辰彥。

    「小妹?夜離天抱著她的手忍不住收緊,心中一痛,他從未看過雲狂露出這樣傷感的神色。她似乎一向是快樂的,調皮地古靈精怪的他喜歡她可愛搗蛋,把別人氣得暴跳如雷的樣子,然而這一刻他突然也發現,這個少女並非真的無憂無慮。

    她很堅強,也很強悍,或許就是因為太強大了,才會讓人忽略了地其實也會有傷心之時,男兒尚且會流淚,何況是一個少女?這樣的她,讓夜離天興起一股強烈的保護她的慾望,想要守護她的笑容,希望她永遠都能開心地笑著。

    「雲狂妹子,以後大哥保護你,絕不會再讓你經歷痛苦。」絕色男子神色間充滿了認真,溫熱的大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低頭在雲狂耳邊吐著熱氣,輕輕說道。

    大哥,你真好。靠在男子結實的胸口上,雲狂瞇起黑溜溜的眼睛一笑,這次,這句話是真心的。他是第二個認真對地說要保護她的人一直包容著她的胡攪蠻纏毫不介意她的欺騙使壞,甚至甘願被她利用被她騙而只宇不提

    夜離天並不傻,其實他已經明白,她就是柳雲狂,她就是那個所謂的夭竹高手在她踏入墨竹之境身上爆發出天地靈氣的那一刻,他心中就一定一清二楚了,這些,雲狂都是知道的,正因為明白,所以不知不覺中,夜離天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不再是初見時的那樣,這個大哥,對她真的很好很好。

    夜離天這一聲雲狂妹子叫出來,兩人心中就徹底沒了芥蒂,都覺得頗為開心,全身舒暢,連笑容也明媚了幾分。

    這些秦家人怎麼辦?」夜離天繼續在她耳邊悄聲問她的意見,實際是很邪惡地想要佔點小便宜。

    「嘿嘿不關我們的事,管他們去死!雲狂一聲壞笑,津津有味地看熱鬧。

    挑事的人,從來不怕事兒鬧大,鬧得越大,雲狂就越開心。

    陰森的七玄殺氣驀地從白衣青年體內「砰地爆破而出,白衣青年的整個身體都被包裹在了一片灰霧之中,秦有志大吃一驚,卻卻已經無法收勢,拍出去的一掌應聲打中青年肩頭,自己卻被灰霉包裹,慘叫一聲摀住眼睛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滾來七玄殺氣,噬瑰奪魄灰色霧氣驀地散開,七八個圍著白衣青年的長老也慘呼一聲,翻滾在地,那股灰色的霎氣竟然還在不斷擴張,朝著四而八方就飄蕩了出去

    夜離天抱緊雲狂,倏!地一聲竄上了高崖山壁,一刻工夫就不見人了,明顯是不想管這檔子閒事。

    練武之人多少都是有此眼力的,一看見此等恐怖的東西,不由驚得紛紛後退各路英雄亦覺得頭皮發麻,連奏宗主都不能抵禦,連左尊大人都望風而逃了,那還有誰能夠抵擋?

    場中頓時就是一片嘩然,對於這種「妖法」的畏懼節節上升,不少人立刻飛快跑到渡。開了船便走,四座再度上演了一出群雄逃難記。

    秦遠之嚇得膽子都破了,哭叫道各位英雄,路見不平撥刀相助啊!

    群雄不禁對秦遠之紛紛投去鄙視的目光,去你的路見不平撥刀相助!開什麼玩笑,講道義是要看時候的眼看著性命難保還找死,我們又不是傻子!

    渡口的船隻走得飛快,饒是如此,還是有許多人被灰色霧氣染上慘呼翻倒的,秦遠之等人離得最近,霧氣擴散又相當之快當然沒有逃掉,沒走出幾步就翻倒了下去,冠華居內慘叫響成一片很快就冷清得幾乎沒有一個活人了,整個秦家和魔門右門高手數十人,促防不及之下竟然被這個白衣青年給一鍋端了!

    可恰秦氏家族,堂堂九宗之一又兼魔門右門使者,高手眾多,居然沒一個能逃得過此一劫,七玄滅殺星這鍾逆天的存在,的確可怕之極。

    秦有志等人此時還未死,這股七玄殺氣對紫竹以上的高手來說並不能立刻將之斃命,而走會慢慢侵蝕他們的經脈,不出三日必亡,奏有志雙眼已盲,五感卻還在,強忍痛苦摸索著站起來抽出一把鋼刀,殺氣騰騰一步一步向那白衣青年走了過去。

    白衣青年被他一掌拍飛,又動用了七玄滅殺真氣,俊臉上也漾起了一抹痛苦之色,一時動彈不得。他的肩骨已然被打斷,卻倔強地抿著嘴冷漠的表情依目,黑暗深邃的眸子映著刀光一晃,眸中的不廿和痛苦化作一聲輕歎,彷彿醞釀了千百年的悲傷。

    身在高處,雲狂也能清晰地看見下面的景象,不禁微微動容,被這股不易被人察覺的傷痛震撼了,這個人比花夢影還要冷漠,比柳刃還要嗜殺,幾乎就是在血腥中長大,那股濃濃的血腥氣息和殺氣在他半徑五米以內都能聞得一清二楚

    明明就是一個雙手染滿鮮血的人,然而他卻會心痛。

    雲狂突然有一種真的看見了自己的錯覺,那樣為著自己在乎的人努力,不顧其他任何東西的信念,不正和自己一模一樣麼?

    大哥我們下去幫他一把。」雲狂轉頭對夜離天道。

    夜離天一愣,瞧見雲狂美麗的眼裡閃爍的堅定光澤,寵溺隨性地一笑。

    「好,你說怎樣,都聽你的。」

    墨色的衣衫飛舞間,整個人猶如覓食的蒼鷹,飛旋落定在冰冷的刀光落下之前,白影一閃,雲狂已經穩穩地夾住了秦有志的大刀。

    「秦宗主,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少女悅耳如銀鈴般的輕笑聲徐徐傳來卻愣是險此沒有把秦有志給氣瘋。

    「為什麼?我們秦家到底哪裡得罪了你,你竟然一番五次和我們作對!」秦有志一雙空洞無光的眼睛狠狠盯住雲狂,只撐著最後一口氣,咬牙切齒地問。

    「因為我是柳雲狂。」淡淡的笑聲傳音在素有志耳邊迴響,後者只覺得心頭一涼一陣氣血翻騰,腦子裡充血,被這個驚人的答案直接就氣得暈死了過去

    雲狂朝他腦門上補了一掌,他便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對於敵人,雲狂下手向來狠辣。

    另外,夜離天也在其他地方遊走了一困,一邊走一邊隨意地揮了幾下袖子,很快便將秦家一夥人料理得乾淨,幹完了,二人拍拍手相視一笑,頗有狼狽為奸的成就感。

    白衣青年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沒想到竟然會突地有兩個人從天而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模糊的眼中依稀映著一個白衣少女的影子,那樣清麗脫俗宛若仙女,青年只覺得鼻子一酸,一聲虛弱的低呼卡在喉頭,只深深記住了這個美麗的背影,便暈了過去。

    「這個地方如何料理?」眼見四下無人,夜離天的眼光便移動到了一大堆酒罈子上。

    「老妖婦的地方,決不能留下後患,一把火,燒了它,雲狂會意一笑,二人當下動起手來,不多時,濃煙就充滿了整個冠華居的上空。

    臨走時雲狂卻沒有救助那個白衣青年,隨手將他丟在了淺灘上自生自滅,他的傷勢頗為沉重,能不能活下來只能瞧他自己的了。

    雖然雲狂不願意看著他死,可是他畢竟也是要來殺她的她不是活菩薩,沒弄死這家伏就其良心發現了。

    此時,帶著另一隊人馬追殺雲狂的南鶴長老接到秦有志信鴿的消息,展開一看,頓時氣得鼻子都幾乎歪了過去。

    「什麼古月雲古月扯,古月言!那明明就是柳雲狂!秦有志,你居然不知道柳雲狂是個女子,還毀了大人的心血之地,你真的要氣死老夫了,暴怒地將信紙探成一團扔出去,南鶴長老憤怒地踱了幾步,卻又發現自己競然就是亳無辦法。「該死的柳雲狂,怎麼會和那個夜離天走到一塊兒去了?這樣下去,別說大人的任務完不成,對我們的一統大業也會有著極大地影響,不行!一定要想個法子

    南鶴長老沉思半晌,從懷中掏出一塊黃色綢緞,綁在信鴿腳上,向著北方的天空再次放了出去。

    「長老您這是」一同行事的另一個男子疑惑問道。

    秦家的包圍網還在,那幾個沒用的混蛋死了也好,老夫這回要親自去會會她!南鶴長老的臉上閃出一縷陰毒之色。

    「可是左尊在她身旁,我們怎麼下手?」那人驚道。

    「左尊?哼,他很快就不會在了!」南鶴長老淡淡冷笑。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八十六章 左門有變

            沿江繼續走了大約半個月,雲狂和夜離天再次踏上了天豐山的內環山中,從此往內便是人跡罕至之地,森林裡有著各種毒蟲猛獸,甚至還有一此叫不出名字的食人花草,相當可怕。雲狂私底下覺得這像是亞馬遜那種原始的森林,除了夜離天和雲狂這樣不畏毒蟲不怕毒物的絕頂高手,其他的武林人士幾乎都是結伴而行。

    二人一路遊山玩水,好不快活,餓了便摘些野果,打兩隻野味,渴了便痛飲山泉,雲狂有時候還從夜離天的酒葫蘆裡偷兩口好酒,日子過得賽比神仙。

    這日傍晚,雲狂和夜離天宰了一隻獐子,隨意找了片地方升起篝火,烤了肉香氣溢得四處都是,雲狂兩個黑眼珠貪婪地盯住油滴滴獐子腿,那可愛的表情,看得夜離天心裡像是被羽毛撓了似的,愛極了她這小模樣,忍不住捧腹大笑。

    「少不了你的,等一會兒烤好了,你要多少都行。」摸摸雲狂枕在他腿上的小腦袋,絕色男子笑道,一張俊臉被篝火映得通紅,手中一根粗枝不住翻滾。

    「大哥你真是什麼都會,和你一比,我倒一無是處了。雲狂嘟著嘴巴,玩弄著夜離天隨意坡散的柔順長髮,突然又無賴地笑嘻嘻道:「不過,你會就等於我會,反正你現在也陪著我呢,有個隨身保姆,太痛快了!」

    雲狂一邊說,一邊眼珠一轉動手呵他癢癢,換來男子的一記無奈的瞪視:「淘氣,這小妮子居然把他當保姆?也不想想,有他這麼帥的保姆麼!」

    不過大哥,咱倆走了這麼遠,我倒就是沒發現你會怕什麼,難道說你就沒有在乎的東西了麼?」雲狂呵了半天,見男人毫無反應,不由得大感沒趣,撇撇嘴巴道:「你武功這般高強,人又這樣逍遙灑脫,毫無牽壯,好像世間什麼事兒也難不倒你,難道你就沒有害怕的事情了?」

    「誰說沒有」人生在世若是沒有此重視的東西,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夜離天騰出一隻手,一捏她白嫩嫩的小鼻子,笑道:「你這丫頭不就是?還不是擔心你半路出岔子,不然,你以為我不遠萬里陪著你去九仙谷是做什麼的?」」

    開心地瞇起眼睛,雲狂翻了個身,托著下巴眨巴著眼睛笑瞇瞇道:「其實,我也很在乎大哥呢,今後,若是誰要害我大哥,我第一個不答應。」

    夜離天稜角分明的唇,當下就笑得咧開了,有她一句話,感覺比吃下一頭獐子還有力氣。

    摸摸她水靈白嫩的臉蛋,夜離天笑道:「妹子,別想那麼多,天底下到底還沒見到天竹高手,你這個小傢伙又是個半吊子,大哥我好歹也是天下第一高手,幾十年的老江湖了,怎麼會輕易被人害了?」

    自從那日火燒了冠華居,雲狂就把前前後後的事情都告訴了夜離天,除了自己靈魂穿越的事情,另外還編出了一個已經死去好幾年的師傅。夜離天聽得大為驚奇,津津有味,對雲狂的狀態也有此哭笑不得,可惜的是雲狂尚且沒有踏入白竹,一旦踏入白竹,她便多多少少有了些天地靈氣的感應,說不定能夠雅持住那個狀態一小會兒,那個時候,雲狂或許在一段時間內會比他還要強大。

    連夜離天也不得不感歎,這小丫頭,整一個小妖孽,他活了這麼久,就沒聽說過一個比她還妖的。

    大哥,江湖人心險惡,害人不一定要用武力的。雲狂正色說道。

    「妹子,難道大哥看起來真的很傻嗎?」夜離天鬱悶道。

    「我看就挺傻呀,之前是誰被我騙得困團轉來的?嘻嘻!雲狂哈哈大笑,反正夜離天性格向來不構小節,偶爾埋汰他一下也挺好玩的。

    笑聲還沒傳開便戛然而已,雲狂嘴巴裡寨了一隻獐子腿,夜離天寵溺地瞪她一眼騙死人不賠命的小鬼精靈吃你的吧!」山林裡再次傳來陣陣爽朗的笑聲。

    夜風悄悄灑向大地,天空一片黑壓壓的烏雲不知何時擋住了月亮,一隻烏黑的飛羽黑鷹從空中飛俠,鑽入叢林之中,驀地落到墨衣男人的肩膀上。原本相談正歡的兩人看見這東西,不約而同微微一愣。

    夜離天而色有此凝重舉手取下綁在黑鷹腳上的一塊白布,展開一看,卻是暗紅色的鮮血寫的大字「右尊進攻,左門有變。」

    雲狂一眼便認了出來:「大哥,是人血,血跡已經乾涸,應該有兩三天了。」

    夜離天沒有立刻說話握緊了白色絹布,看了雲狂一眼,好看的俊眉微微挑起。

    風中似乎刮起了血腥的氣味腐爛的氣息緩媛蔓延,令人毛骨悚然,篝火不知何時變得忽明忽暗明明滅滅,好似隨時都會熄滅。

    「大哥,我不是個弱女子,相信我。」雲狂輕輕說道,紅潤的唇角略略上揚自信地笑意洋溢在美麗的臉上,夜離天一時看得呆住了。

    抬頭看了看天空,夜離天沉聲道:妹子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我懷疑的是,經我們冠華居那一鬧,那韓老妖婦已經知道我和你在一起,這才用出這招調虎離山,我們一路未曾隱匿形跡,說不定他們已經查到了我們的行蹤。你畢竟只是剛入墨竹,對上右門的四個護法,哪個都不是對手,此去九仙,尚有一半路程,我怕你中途出事兒,要不,你跟我回左門暫避吧,千年雪蓮子那玩意也不是那麼好爭的。」

    搖搖頭雲狂望了一眼隨身的包裹,堅定地笑道:「就算不是為了雪蓮子,我也有必須去的理由大哥,這一趟無論如何我都是要走。而且,大哥知道我絕不是甘願一生躲在你羽翼之下的人,若我真是那樣的女子,大哥會視我為陌路。沒有了信念,沒有了驕傲,沒有了堅持,那她也不配叫柳雲狂這三個字

    夜離天神色微閃,眸中漾起讚許的華光,搖頭輕淺一歎,再次張開寬厚的胸膛,將少女緊緊一擁拍拍她的後背道:「解決了事情,我會來找你的,大哥這個人比較隨性,再多傷感的話說不出,人生總是有聚有散,千萬保重自已,還有,我相信你。」

    一旦感情變成了累贅,那只會有糾結痛苦,有此話不需要嘮嘮叨叨反覆強調他們之間,只要有相信二字,就已經足夠了。

    雲狂點點頭,墨衫的男子放開她,微微一笑,轉身大步而去,依舊如同一陣蕭灑的風。

    沒有失落,因為雲狂知道,只有去得快,他才能回來得快些。

    清晨的水霧已經開始升騰,雲狂收斂了笑容,她明白夜離天所說的顧慮百分之九十是真的,韓亞蓮是鐵了心要置她於死地,只是不知道敵方的實力究竟如何,反覆思索之下雲狂決定先探一探他們的底細再說。

    大喇喇地繼續一覺睡到天亮就在此地閉目養神斜躺著入定,將功力慢慢提升到最頂尖的狀態,夜離天走後的第二天遠處森林裡的一處簿地一響,雲狂危險地把星眸瞇成了一各斑林子裡鑽出五個人,四個身形瘦削的中年漢子,目光灼灼便盯了過來,為首一人,骨瘦如柴,衣袂飄飄雙眼凹陷,形如枯槁,分明是一個糟粕老頭的形象,卻偏偏有著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息。

    四個紫竹,一個墨竹還好算不得太多,看來魔門高手雖多,卻也不是真的毫無止境,至少墨竹高手還是很稀罕的。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老先生,請恕小女子這裡沒有什麼好酒好菜,刷有一頭吃剩的獐子,委屈老先生用來下酒,還請不要見怪。雲狂樂呵呵笑道,美麗的臉上,充滿了他鄉遇故知的熱忱。

    南鶴長老眼睛一凸,山羊鬍子吹上了天,時下已接近六月,天氣炎熱,眾練武者雖是寒暑不侵,可食物卻是過不得夜的,那頭獐子上早就蒼蠅滿天飛了用這種東西來下酒?與她想得出來!

    「聞名不如見面,柳雲狂果真是牙尖嘴利,只可惜,你這張嘴今天就要在這裡永遠地閉上!南鶴長老找到了人,也不欲與之廢話,大喝一聲,動手!整個人便如同一各鬼魅,枯樹般的手指彷彿變成了切金斷玉的利刃,危險地便向著雲狂當頭抓下來!

    四個中年漢子也非同一般,霎時間便結成了一個陣勢,以四人車輪合圍之勢突然便將雲狂包困在了中間雲狂心中暗暗一驚,來到這個世界後,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將合圍陣法使出來的。

    嘻嘻一笑,雲狂卻是依舊一個躺著的姿勢,整個身體驀地便離奇倒飛而出,向後飄了出去快得簡直讓人無法反應,這鍾奇詭的身法,頓時就讓南鶴長老五人例吸一。冷氣。怪不得右尊大人說這小女娃有古怪,竟然真是這般的厲害南鶴長老神色凝重,心裡已經打定了注意一定要將她留在這裡!

    雲狂例也沒有想要逃跑,足踏樓頭,強勁的氣勢便擴散了開來,狂風一卷,落葉紛飛,眼看著兩方人馬即將動手,森林中卻驀地多出一股極不和諧的冷喝。

    「慢著!」

    幾人皆驚,誰?竟然能夠毫無聲息便接近了過來在兩個墨竹高手眼皮子低下,居然還沒有被發眺

    一陣悉悉索索叢林中鑽出了一個手持銀色短刃的白衣青年,神情冰冷,淡淡看著南鶴長老:「你們要動她,先撂倒我!」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2:53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八十七章 極品殺手

            雲狂疑惑地眨眨眼睛不由得一陣傻眼,這,這不是那個七玄滅殺星麼?好端端的,他怎麼冒出來了?而且,他不是要來殺她的麼。怎麼反過來倒幫起她來了?

    身為一個頂級殺手,自然懂得如何收斂自己的氣息,也怪不得他們沒有發現。

    南鶴長老側也眼力不扉,雖然一看便知道這小子是個紫竹高手,可他身上那股陰冷冰寒和一種古怪的危險氣息,卻讓老者心中略略一頓,生出幾分不想與之為敵的念頭,這幾乎是一種高手的本能。

    當下,南鶴長老謹慎地後退一步,淡淡問道:閣下是誰?和她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幫著她?

    「七殺白衣青年僵硬的表情沒有半分變化,手中銀月彎刀微微向上提起詭異的光澤在刀鋒上掠過,森寒的殺氣從他的體表絲絲縷縷透了出來,宛如一尊絕頂殺神:「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短短幾字,斬釘截鐵立場態度,頓時分明看他的架勢,竟然是不死不休的模樣

    「七殺?白家的七玄滅殺星」南鶴長老在魔門右門中知事較多,時於七玄滅殺星自然也是相當忌憚的,當下一驚,頓時覺得一陣頭皮發麻,怒道:「小子,你難道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個墨竹高手?就算你是七玄滅殺星,想要殺我,也是極難之事,最大的可能是你自己丟掉性命!」

    可以的話,南鶴長老實在不想與之為敵,七玄滅殺星這種逆天命格者,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送去見了閻王,七玄滅殺真氣不到白竹,沾著一點就是死,誰知道這小子什麼時候就來個小宇宙爆發。

    「為她!死而無憾!」冷冷的幾字再度一字一頓的蹦出,七殺危險的目色沒有一殍動搖。

    站在樹頂的雲狂不由得心中一震,眼裡浮起一陣溫暖感動,這個人的心果真是異常感性的自己不過救了他一回,他竟然就要以性命相報她能體會出這話語中的堅定,冷滇如斯,強硬如斯,這七殺,真是一條漢子!

    好,很好!那老夫就成全了你!」南鶴長老一張老臉慢慢糾做一團,兩隻如同枯樹的手驀地一把抓向七殺俊美蒼白的臉龐,直直便向七殺的兩個眼睛挖了過去,南鶴長老說出手就出手,奇迅無比。

    七殺眉峰一動,仰身極快地一退,雖有準備,卻也險此中招,眼睛下方的臉頰上,頓時透出了一道不淺的血痕。

    冷漠的殺氣驀地湧動,七玄滅殺真氣眼看著就要爆破而出,雲狂卻搶先一步一把抓住七殺修長的手臂,順手輕飄飄一掌正面迎上了南鶴長老緊追而來的掌風,

    兩掌相交,整個林中的落葉紛紛而起,幾乎形成了一片葉子雨那一片片村葉幾乎定格在了空中,成為一幅相當詭異的畫面。

    雲狂只覺得之間一股巨大的壓力迫了過來,瞬間便有了窒息的感覺,那籠罩在她週身的壓迫極為駭人,心頭一跳,頓時明白了這老傢伙的武功境界,這南鶴長老只怕已經到了墨竹巔峰,離著白竹也不遠了!怪不得韓亞蓮會放心派他一個人擊殺自已

    雲狂雖然時自已頗有自信,可還沒到盲目的地步,她才剛剛踏入墨竹,夜離天雖然這此天一直在指點她到底還是缺乏實戰經驗,正面迎擊這位高手,顯然是找死。

    別放七玄殺氣,走一手抓住七殺,雲狂叫了一聲,打不過就跑,一向是最為良好的保命策略。

    七殺聽她一喝,已經收了招,一提真氣,隨著雲狂的拉扯,二人陡然便飄出去幾丈之遠,正是雲狂藉著南鶴長老掌上的反彈之力,巧妙地利用其作為了動力,這一送,二人的身影就變戍了兩個小黑點,一晃便再也看不見了

    「墨竹那小丫頭已經到了墨竹了南鶴長老沒想到雲狂竟然拖出來他的掌握範圍,立時驚叫了起來四陷的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之色,心中更為震撼,這才明白了韓亞蓮所說這女孩兒潛力無限的意義,胸中的殺機頃刻升到了最高點,這個小丫頭,的確是個大患啊!

    「全力搜索追殺,包圍網立刻散開,一定要將他們拿住」厲聲吩咐一句,南鶴長老已經朝著二人飛奔的方向追了過去。

    雲狂拽著七殺憑著精妙輕功逃竄出去,一個時辰都未敢停下來,好容易才竄進另一個林子裡喘了口氣,誰知二人剛歇下來不久,不遠處便突然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哨音,猶如夜梟暗啞的嘶鳴,極為嘹亮,隔著很遠也能夠聽見。

    「有埋伏?柳眉一皺,雲狂反射性地揮手就是一道勁氣掃過去,那樹上之人應聲而倒,卻只有那一個人,顯然是個偵察報信的探子。

    警惕地將心念掃出去,雲狂頓時覺得一陣頭皮發麻,鬱悶到了極點。

    這下麻煩大了,該死的老妖精,竟然撤下了這麼大一張包圍網少有人煙的山林裡,突然多出了這麼多疏疏散散的人,打死她也不相信這是偶然,無論他們走到哪裡,都會立刻被那老傢伙知道行蹤,南鶴長老內力深厚,雲狂身法再卓絕只要甩不掉他,持久消耗,先精疲力竭的必定是她。

    「我,會保護你!七殺靜靜抱著刀,淡淡站在一邊,俊美的臉上僵硬依舊說出的話也並不是那麼深情,可那堅定地語氣,卻就是讓雲狂心中一暖。

    「七殺答應我一件事情好麼」雲狂拍拍他的肩膀,微微笑道。七殺一愣,淡淡點頭「說。

    不要為我動用七玄滅殺真氣,我不希望你用損害身體的方式幫助我,你明白嗎?」摸了摸腰間的骨灰罈子,雲狂正色說道北辰彥是她心中永遠的痛她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出現第二次!待她至重的人她希望他們每一個都能過得好好的,不要受到任何傷害。七殺微微一怔隨即鄭重應道:「好,我都聽你的。這樣乾脆的性格,讓雲狂頗為欣賞,欣喜一笑,兩人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不遠處殺氣騰騰的一股凌厲罡風便刮了過來,二人把臉一沉,雙雙飛身閃過,竄於巨村村頂,輕飄飄站在枝頭與那五名來人形成對立之勢。

    正是南鶴長老,接到哨音尚且不久,他便急速追來了!

    「你們逃不掉的1這方圓千里內都有著我方的人馬,到哪兒,老夫都能追到你!陰沉的獰笑夾朵著恐怖的殺意,南鶴長老的老臉此時很像一隻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殭屍,吐著猩紅的舌頭要奪人性命。

    不勞老先生費心,鹹魚翻身屢見不絆,這種話還是等我死了再說吧,淡淡冷笑一聲,雲狂餘光一掃,已經有了逃跑的路線,只待動起手來,趁著縫隙逃跑,當下給七殺使了個眼色不過一看旁邊這個冷漠的殺手,雲狂不由得愣了一愣。這小子在幹什麼?怎麼一副古怪表情?

    冷冷站在巨樹上,七殺盯住南鶴長老,僵硬的臉上閃過了一抹詭異的疑惑之色,具思苦想彷彿在努力思考什麼,卻又好像偏偏想不出來,不禁令對面意欲撲上來的南鶴長老一陣心慌,沉聲喝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這小子不會還有什麼古怪殺招吧?身為七玄滅殺星,南鶴長老有理由相信他有此驚人的隱藏力量。摸了摸腦袋,七殺的一張俊臉恢復了僵硬,彷彿放棄了思考,淡淡盯住南鶴長老,爆出了一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

    「你,是誰?」

    一時間,萬籟俱寂,天地無聲。什麼!我是誰?

    南鶴長老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從高村枝頭趺了下去,他身旁那四個紫竹護衛足下的村技就是一陣大顫,顯然人人都驚得不輕,南鶴長老氣得吹鬍子瞪眼睛,這個混賬小子突然攪局,害得他畏手畏腳,前一刻還要與他們性命相搏,這一刻他居然居然不認得他們了好有威力的一句話!連雲狂也險此滑倒,目瞪。呆地看著七殺那張毫無表情的殭屍臉,她可以明確地感覺到,七殺並不是在開玩笑,也就是說,他,他居然是真的沒認出來1這一下,這個冷酷小子在她心中的形象徹底顛霍了,」

    「你你你,你敢戲弄老夫!「南鶴長老怒道。

    我沒有啊!」七殺無辜地睜大眼晴,皺了皺好看的眉,瞥過南鶴長老蒼老的臉,又肯定地點點頭:「兩個眼晴,一個鼻子,一張嘴,我肯定在哪兒見過你,唔,在哪裡呢?

    南鶴長老老臉漲紅暴跳如雷氣衝上了頭頂,也不管什麼七玄滅殺星了,陰森森的兔爪子霍地就朝雲狂二人抓了過來

    雲狂黑瞳中閃過一抹狡猾之色,右手上緊捏的一大疊葉子對著那撲過來的五人當頭罩下,霎時,南鶴長老只覺得四面八法都被一股罡風籠罩,那一片片柔弱無比的葉子瞬聞化作一堆可怕的利刃,每一片葉子的角度都極為刁鑽,又多又密,幾乎毫無閃避的空間。

    「漫天花雨灑金錢!」天下第一暗器手法,唯內功躍入驚天訣十二重方可使用,雲狂這個時候用出來,簡直是妙到了極點!

    可惜南鶴長老內功深厚,面色一變就在身前立起一堵氣牆,那一大片葉子一片一片打在氣牆之上彷彿被粘住了似的全都不能再進寸步只不過這樣一檔,再放眼看,雲狂和七殺已經連個鬼影都沒有了。

    好個狡猾的小鬼,我則要看看你們能逃得了幾次南鶴長老一面心驚雲狂層出不窮的奇詭武學,一面猶自氣憤不已。

    此時的雲狂一邊逃跑一邊審問」七殺,越「審」越驚奇,越「審越無語,到最後她簡直哭笑不得。

    「七殺你是出來做什麼的?

    「我?來殺柳雲狂的。」

    哦,我看你好像不是那麼聰明的人啊,你是怎麼一路找到這各路上來的?你怎麼知道柳雲狂會去那個英雄宴?

    我沒有找啊從出門後迷了七八次路,不知道怎麼就拐到這條道路上來了那天我一看那個地方挺熱鬧,就過去湊了個熱鬧,看看柳雲狂在不在哪裡,沒想到,居然碰到一個神經病!聽到這裡,雲狂就已經想暈倒了,原來他冷漠的表情只是一個天然偽裝啊,他根本就是少根筋,連她幾乎都被騙了過去:「你這樣子居然也能安安仝全走到現在」這簡直是世界第九大奇跡!你,你居然沒有被人賣了?七殺的殭屍臉從頭到尾沒有一分變化,一本正經點點頭「有啊他們把我賣到那個什麼門去過,不過我一生氣,把那兒的人都殺光了,就沒人再敢留我了。」

    那你是怎麼找到我認出我的?」雲狂很是懷疑,他連剛刖見過的人都能忘記,怎麼就記得她呢」

    「那天我看到你的背影,記住了你的味道七玄滅殺星特有憑借氣味追蹤的能力,我便追過來了,反正,我就是認得你,你美極了。」七殺的嘴角微微扯了扯,努力做出一個不倫不類的微笑表情。

    雲狂汗顏,感情你是狗不成?

    萬一有哪一天我成了你的目標,你會怎樣」雲狂有此深意地問。七殺沒有分毫猶豫地道:「我死,也不會讓你死。」

    雲狂胸中一陣感動蔓延,這個男人雖然傻乎乎的不過真的很可愛,相當的執著,他講得出,就一定能做到。

    「你就不懷疑我是柳雲狂麼?雲狂歎著氣問,生平第一次,她有此不好意思騙這樣一個老實人。

    你是柳雲狂?開什麼玩笑柳雲狂是我要殺的人,你卻救了我一命,我要殺的人腦袋又沒有問題,會跑來救我?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七殺搖頭肯定地說道。

    「如果我告訴你我是柳雲狂呢」雲狂諄諄善誘,鬱悶地想著,你的腦袋才有問題。

    「我不信。七殺頭搖得像撥浪鼓。

    兄弟,我真的是柳雲狂啊。雲狂急了,難得她不想騙人,居然有人不肯信她的話1

    別說了,反正我就是不信打死我也不信1七殺的語氣一如出場時的斬釘截鐵。

    有生以來第一次,雲狂對一個人無語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世上竟然會有這麼極品的殺手!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八十八章 絕處逢生

            是夜,熱風徐徐,蟲鳴正響。

    天豐山脈的內環山中,一處山坳外,兩個人白色身影如同狂風般地捲了過來,停在一片清激的大湖旁。

    密林很深,這片湖水的位置比較偏僻,幽幽遠遠連通山坳之內,但二人卻依目毫不大意,警惕地四處一陣打探確定沒有人聲,這才雙雙安下心來,吐出一口大氣。

    整整三天,雲狂二人都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逃竄,在包圍網的封鎖下,南鶴長老就像尾巴一樣跟在兩人身後,甩都甩不掉,到得今晚,雲狂心裡稍有焦急,幾乎是運上了全身功力這才稍許將追蹤探子們甩開,尋得了這一處地方。

    來到這個世界後,她還從沒有經歷過這樣大的壓力,離死亡極近的感覺逼迫著人邁進,在追逐之下,雲狂的驚天訣竟然又隱隱有增長之勢,這就是所謂的極限突破,一旦到達極限再次恢復就會有所長進。

    但是這樣的情況在這裡打住才說得上良好,若是繼續耗損下去,說不定會給經脈造成不可恢復的傷害,輕則武學落下一個台階,重則武功盡廢。

    被逼到這個地步,實在是令人始料未及的,連雲狂都沒有料到這此布網的人竟然能夠識破他們的喬妝改扮,就是從那此打死的探子身上扒下衣服來換上,一遇到其他探子他們也會立刻吹響竹哨。兩三次下來,雲狂便肯定了他們之間必然有著一種她猜不透的聯繫,但現在時間緊迫,她又沒辦法徹查。

    這此探子隔著數丈彼此之間也會有感應,一般都是三人一併出現,就算他們殺了一人,還有兩個遠處的卻能夠第一時間吹響竹哨,麻煩得讓雲狂也覺得頭疼不已。

    整個大山,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下,通往九仙谷的道路上更是封鎖連連。

    「多打些水,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水源,那個該死的老匹夫還真是不死不休了」雲狂心情頗差地呸了一口,對那個「老匹夫」異常痛恨。

    「實在不行,就讓我去試試。七殺聽話地將手中的水囊涪滿,坐在湖邊一塊大石上,修長的五指握上腰間的銀色彎刀,俊臉上的神情很是淡漠。七玄殺氣,攝魂奪魄,相信就是對著那個南鶴長老也有一線生機。

    小七你不乖哦,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存心要我傷心是不是?美麗的黑瞳危險地瞇起,雲狂盯住七殺,這兩天以來,她已經充分掌握了這個極品殺手的心理。

    沒有絕對沒有!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什麼都聽你的小雲,你不要生我的氣。」七殺急忙表示自己的赤誠,攤攤白皙的手掌,七殺雖然傻乎乎的,卻對雲狂有著極大的好感說到雲狂會傷心」,他比自己性命受威脅還要在意。

    但死腦筋的七殺,心始終是固執的,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一定金為了雲狂而拚一拚。雲狂心裡也明白,真到那種時候只能拚命,難道還指望南鶴長老放過他們不成?她安慰似的沉聲一笑「你聽話就好,天無絕人之路,我們好好恢復一下,等到明天,話未說完,兩人的臉色便同時一變,不遠處,雲狂感覺到了四盞明燈般的存在,還有一股極為雄渾的氣息,正在向著這邊走來,居然是南鶴長老和那四個紫竹高手找過來了這四人的路徑和雲狂並不一樣,在山中橫衝直撞,居然就走了狗屎運,偏偏與雲狂二人撞上了,怪不得這附近沒有巡查探子,有他們在還需要探子麼?

    幸好現在那四人是不緊不慢地趕路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雲狂二人,七殺擅於隱匿,雲狂的氣息不易被人察覺,就是南鶴長老也無法感覺到二人存在,但此時雲狂正值內力耗盡之際若被發硯,恐怕連跑的份兒都沒了。遠處的勁風略略變得清晰了起來,宛如一道催命的音符,不停地敲響在二人耳際,正如此時怦怦的心跳聲。

    「暫時避一避我們去山坳裡面,希望他們不要找過來吧。咬咬牙,雲狂扯了七殺一把飛快竄入靠山那條小路裡。其實山坳那種沒有出路的地方,雲狂是最為忌憚的,如果被找到,只要守住谷。餓也能餓死他們,若非萬不得已,她絕不會選擇這樣一務路,可是此時她也沒有第二個選擇南鶴長老真的細心尋找,眼皮子低下,他還是能找到的。

    二人沿著小路踩著碎石,順著一灣清澈的水,向山坳之內慢慢走去,路徑極窄,只容一人走過,而且頗長,地勢崎嶇,慢慢變得高低不平,須得附籐摹葛才能走入其內,但奇怪的是,不管是高是低,這各路上的河水一直不曾斷絕。

    走著走著,雲狂「咦」了一聲,隱隱聽得前方一陣隆隆巨響,似萬馬奔騰,有如大海怒濤,急怯迅速走了幾步,轉過小路的盡頭,眼前便出現了一個極小的山坳。

    四面是高聳入雲的筆直陡崖光禿禿的,毫無可遮掩的花草襯木,只有正前方的山崖上,刷垂三五茶匹練,是一座極大的瀑布,水面竟有七八尺寬闊,二人到得近處只覺得這隆隆之聲差點兒震聾了雙耳。瀑布後面,上連蒼峰峰嵐接雲,崖雲中還有一匹瀑源瀑布疾馳而下,宛如天上之水,氣勢鎊礡,極其雄偉,正如詩句中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只是雲狂此時卻已經沒有了欣賞景物的心思,因為她已經感覺到,外面的南鶴五人休息了一會兒,似乎對這小道極不放心,已經慢慢地探進來了不出一刻工夫,就會來到此處,而此處除了一泓飛瀑,以及飛瀑下的一潭湖水,再無任何遮掩之物。

    這下可真是自找苦吃了,若是沒有踏入此地,說不定還能多周旋一會兒,現在簡直是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被人家甕中捉鱉啊。

    遠遠的已經能依稀聽到模糊的腳步聲,饒是二人定力過人,也不由得暗暗焦急起來。

    雲狂轉著眼珠子,卻愣是想不出一點兒脫身之法,鬱悶之中,氣得隨手抄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對著飛瀑打了過去,憤憤怒道:「去你的,長什麼不好,偏要來這麼一道瀑布,簡直是天要亡我!」話沒說完,便愣住了黑色睡眸緩緩瞇起這一石頭下去,好歹也要有點兒反應啊可竟然一點兒聲響也沒有這不是太奇怪了麼?

    雲狂若有所思地再次抄起三塊石頭,分上中下三路一併朝著瀑布打過去1

    最下方的那塊石頭「啪」發出一聲聲響,落了出來,而上方的兩塊卻是杳無音訊,沒有半點兒回音。

    「哈哈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我就不信那幾個老怪物會和我一樣有這個運氣發現水簾洞。雲狂不由得大喜過望,拍拍愣愣站著的七殺的肩膀「小七,走我們穿過瀑布去!七殺對雲狂的話深信不疑,也不怕被石壁撞死,兩個白影微微一閃,便「鑽進」了那一片瀑布,兩個活生生的人,居然就這麼消失了」

    二人前腳剛鑽進去,後腳南鶴五人便靖入了這片山坳裡,當真是千鈞一髮,只差毫釐,再稍稍遲上一點,某人恐怕就真的要交待在這裡。

    南鶴五人原本也只是隨意走動,看了看四周光禿禿的景物,便沒有過多的注意,打量一番便悠然離開。

    雲狂和七殺一衝過瀑布,便覺得眼前一亮,豁然開朗,整個視野驀地寬敞了起來,然而足下卻是陡然一空,雙雙一驚,已朝著下面墜落了下去。這瀑布後面,竟然是個斷崖,

    二人的身體飛快下落,七殺肢體上的反應向來快於頭腦,飛快地把雲狂一抱,一翻身,自己便墊在了下面,兩人一路揮了下去,「砰」地一聲悶響,便落了地。

    小七?」雲狂被七殺牢牢護著,完仝沒有受傷,心裡異常感動,緊張地翻身而起想要確認七殺的安全,卻聽七殺安然無恙的平板聲音叫道。

    「放心我很好,沒事。」

    四處打量一番,雲狂方才反應過來,二人競然是掉在了一個草墊子上的,所以都沒有大礙。心下不禁一愣,這草墊子極為厚實,壘得相當高,絕非天然所有,必定走人為所致,這地方難道還有人不成?

    草墊子頗高,站在上面放眼望去,整個山谷盡收眼底,這片谷地極為優美,四面環山,各種果襯在山谷中長得四處都是,山花爛漫,一條小溪沿著谷中腹地一路流淌在山谷的凹陷處匯聚成一方小小的水潭,水中有大大小,小的魚兒,林子內尚有幾隻小獸在追逐打鬧,簡直是個天然的隱居避世之所,世外桃源籠罩朦朧月光裡,憑添幾分神秘,美麗得讓人心神舒暢。

    一條小徑,蜿蜿蜒蜒伸向密密的果林之後,雖然已是雜草叢生,彷彿許久沒有人打理過,可依舊看礙出一此人為的痕跡。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恢復了一此內力,確定南鶴長老已經離去了,雲狂方才朗聲問道:「請問谷中可有主人嗎?小小的山谷裡回音四蕩,雲狂刻意控制了力道,整個谷內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但又不會傳出去。

    那林中一陣悉悉索索突然竄出一道小小的黑影如同一道利箭,風馳電掣那速度竟是連身為墨竹高手的雲狂也來不及反應,在暗夜之中,呈一各直線,鬼魅般地便向著二人飛射了過來!

    心頭一跳,連七殺和雲狂這般膽大的,一時也不禁情出了一身冷汗!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3:10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八十九章 捅破天了!

            黑色閃電快得驚人,只一瞬便到二人眼前。

    雲狂只覺肩頭一緊,一隻小巧的爪子已抓上她的肩膀,極為柔軟的觸感蹭上她的臉頰,拱啊拱的,那羽毛軟軟的柔柔的,蹭得雲狂的心間也癢癢的熱熱的。

    雲狂和七殺放下心來,原來是只沒有惡意的小動物,不過這只動物能讓他們也產生危機感,絕對不普通。

    二人轉過眼,一瞧,驚訝讚歎之色頓時充滿了雙眸,黑色的夜中彷彿多出了一盞七彩琉璃燈,美麗得迷了人眼睛。

    這是一隻小型鳥雀,玲瓏纖秀,那小小的身子只有巴掌大小,額頭上一道潔白的頂冠,三根七彩翎毛向後料飛而出,像是皇冠般的炫目,她的整個身體呈火紅之色,尾巴後面拖著長長的七彩翎羽,連羽翼下方也是色彩斑斕。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隻小鳥身上竟似有一種奇異的力量,所有的翎毛都在黑夜中閃爍著明明滅滅的彩光,在她週身形成了一片如霓虹燈般的華麗光彩,就像是夏日傍晚的螢火蟲,連天空中灑下的皎潔月華與之一比,也要黯然失色,便是傳說中的百鳥之首鳳凰也不過如此!

    小雀有一雙黑幽水靈的大眼晴,閃爍著人性的華光,靈動地盯著雲狂,眼裡全是討好獻媚之意,小小的腦袋還在往雲狂臉上一蹭一蹭的。

    雲狂一愣,只覺得小雀身上有一股讓她極為親近的靈氣,所有的翎毛都柔軟之極,蹭在她臉上的絨毛冰涼舒適,那可愛的模樣,令她心裡首次時一個小動物產生了極為強烈的喜愛,恨不得把這小東西抓下來抱在懷裡扼摸一番。

    小東西也很喜歡她,一下子飛竄到雲狂身前的手臂上,繼續往她懷裡蹭

    「漂亮。」七殺對事物的反應一向很簡單,連他的殭屍臉上也露出了驚艷。

    「乖。」溫柔地摸摸小雀的腦袋,雲狂慈眉善目地問道:「小東西,你是這裡主人的朋友麼?你知道這兒的主人在哪裡麼?」

    小雀水靈的眼睛轉動了一下,顯然聽懂了雲狂的話,唧唧噶唷一頓叫喚,陡然盤旋飛起,在雲狂的頭頂上轉了兩圈,向前不緊不慢地飛去。

    小七,我們跟去看看。明白了小雀大概的意思,雲狂和七殺急忙跳下草墊子,隨著七彩羽翎雀順著小路向前走去七彩羽翎雀全身的流光,就像是一盞明燈,照亮了大片的草叢和前景,走在小道上,二人連火把也不用點。

    一路向前,長莘越長越密,幾乎已經看不見路了,內力稍有恢復,二人乾脆輕功相逐,隨著小雀奔跑起來,七彩羽翎雀歡快地鳴叫一聲,向前飛去,速度竟然遠在二人之上,雲狂不由得暗暗驚歎,這小雀果真厲害。

    這片谷底不算太大,一會兒便穿過了果林,來到溪水的最下游,大片的森林之中竟然有一方僻靜土地,那柵欄的桃木樁子上都長出了枝丫,一座小小的竹屋,屋前有個圓圓的大木樁子,上面搖放著一壺花彫酒,幾個小碟,都已經封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木樁旁邊是一架紅木椅子,上面坐著一具白森森的骨架,皮肉早就腐爛得一點兒也不刺了,但那具骨架的姿勢卻是相當悠閒,一手托著腦袋隨意地歪著,安佯淡定,彷彿只是睡了一場大覺,死前竟似全無痛苦。

    微風晃動,雲狂和七殺落到院中,不由得微微一愣,輕歎一聲,原來,這世外桃源的主人已然不在人世許多年了。

    七彩羽翎雀一聲清鳴,盤旋幾圈,落定在骷髏架子的左肩上,露出悲傷的神色。

    雲狂二人順著骷髏架子向前看去,那骷髏旁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幾乎與茅屋一般大小,半面切平其上有幾行深深的字跡,似是用手指刻畫而成,只見上面寫道: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碓。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一望這詞,雲狂頓時如遭雷擊,連呼吸都有此顫抖。一時間,心中的欣喜,遺憾,寂寞,苦澀,百味陳雜,再也無法抑制,仰頭一陣悠遠請越的長嘯,彷彿要將數年以來胸中的抑鬱都抒發出來。

    這個人,竟然是故鄉人!

    天大地大,竟真有一個人的命運與我一樣,來自古老的華夏名族,他鄉遇故人,這是多令人欣喜的事情。

    縱然融入了這個世界中,雲狂也不能擺脫掉過往的記憶,人是一神很奇怪的東西,生來就對故土有著一種眷戀不管曾經經歷過什麼,再想起來,卻都是懷念就像一杯陳年老酒,縈繞鼻尖,久久不去。

    生在他鄉,不論再如何風生水起,心底最深處的寂寞卻永不能泯滅,突然出現這樣一個老友,徹底填補了這種空虛,可惜的是,他卻已經成為了一具枯骨,不能再與她暢談故鄉往事,霎時間,又只餘下了深深遣憾。

    心情難以壓抑雲狂盯住那具悠閒入眠的白骨,忍不住心緒激盪地將這首歌高聲唱了出來,清越歌聲充滿了整個山谷,彷彿融入了天地之中,小雀和七殺都聽得入了迷,癡迷的目色盯住白衣少女,這一刻,地好像已經不在這個世間,超出了凡塵,到了一個他們無法理解的世界之中。

    一曲唱罷,雲狂猶自唏噓不已,七彩羽翎雀撲騰著翅膀清鳴著彷彿在為她喝彩,琉璃光彩不住在雲狂頭頂盤旋,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夜色中遺世獨立的仙子。

    「真好聽!」七殺鼓掌驚歎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硬邦邦地說道:「小雲真美,我喜歡你,一定保護你。」

    沒有什麼華麗點綴的撲素言語,卻直接地讓雲狂感覺到其中最動人的真誠。

    七殺不懂得欣賞詩詞歌賦,他的反應全是最直觀最直白的,雲狂的歌聲能夠打動他的心,而她的美麗更能震撼他的靈魂,這令七殺不自覺地便沉陷下去,越發喜歡起雲狂來。

    小雀飛到石旁用尖嘴啄了石頭兩下,一層細沙落在地上,七彩羽翎雀的光芒照亮了石根部,雲狂才發現,這首詞旁邊還有一行小字。

    余在此笑看歲月流逝,小鳳相伴,看破紅塵,不外乎悲歡離合,滄海桑田變遷後終是煙消雲散——玉清源。

    這一行小字寫得極為勉強,筆畫都似在顫抖,像是臨歿之時的感慨之言,反覆咀嚼詞句,雲狂不由微微一笑,心裡為這位玉前輩超脫塵世的心境佩服不已。雲狂雖然恃才傲物,但也懂得分寸,光看這位高人指上的功夫就遠勝了她,而且身邊又有小鳳這樣的靈獸,這一聲前輩叫得不虧。

    「不要傷心,這位前輩隱居於此,必定已將生死看透,臨去前還在飲酒作樂,此生也必沒有遺憾了。雲狂一揮手,七彩羽翎雀便又會意地落到她手上,她愛憐地摸摸小鳳的腦袋,指尖柔軟的絨毛異常舒適,令人愛不釋手,小鳳瞇著眼睛,異常享受。

    酷酷呆呆的七殺突然在旁邊道:「我好像有點嫉妒這隻小鳥,小雲,你為什麼不摸摸我的頭呢?我好像比她帥點啊。」

    雲狂不禁發出一陣清脆大笑五手轉過去摸摸七殺的腦袋:「嗯,小七也很可愛。」

    七殺扯扯僵硬的嘴角好像有點兒得意,七彩羽翎雀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彷彿在抱怨他搶了雲狂的歡心。

    水靈靈的黑眼晴轉了兩下,小鳳決定要討回屬於自己的撫摸,鳴叫一聲突地向前飛了一陣,落定到巨石之上,美麗的翎羽一扇,小小的身體頃刻爆發出一陣極為強大的力量,那塊巨石竟被她整個兒掀翻了過來,轟然倒地。這一下可好,捕破天了!

    一股震撼至極的天地靈氣驀地從石縫下面散發了出來,整個天地間都是一陣強烈的震盪,這股靈氣衝上九霄,宛如山洪暴發一般,要將數百年的壓抑全部傾吐。雲狂大為驚訝,只覺得前方一股濃濃的親切的氣息將自己整個人包裹住,像是母親溫柔的手,撫摸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全身的天地靈氣越聚越多宛如泡在了一彎溫泉之中異常舒適,平日裡要聚集多時才多出那麼一點點的天地靈氣,現在居然充滿了四周!七殺卻似乎毫無感覺只是覺得前而的東西似乎不凡,但究竟是何處不凡,他卻並不知曉。小鳳飛身下去一撈,銜起一塊通休碧綠巴掌大小的翠玉,歡快地旋轉了兩圓討好似的地落到雲狂手臂上,將這東西放到雲狂手中,得意地嗚叫兩聲,彷彿在等待雲狂的誇獎。原本拚命散發著天地靈氣的玉石,到了雲狂手中突地便銷聲匿跡,不再外放,晶瑩剔透,流光溢彩,宛如仙物,上面刻著幾個小小的字——九豸凝靈玉。

    宛如凝脂的觸感,極為輕靈雖然有手掌那麼大卻毫無重量,上面還有一根不知什麼制材的金色絲線栓著,可以直接桂在脖子上。雲狂一看這塊綠玉不由得瞪大了黑瞳,險此一個跟斗栽下去,這竟然是與千年玄珠同等級的曠世靈物!

    只要將之佩戴在身上,對於習武者來說簡直就像是打遊戲開個了變態外桂,無論是武學內勁的運轉,還是天地靈氣的聚集都快得可怕,就這拿到手的一會兒功夫,雲狂便覺得枯竭的內力已然恢復了大半,而身上的靈氣聚集已比自己一整天的努力還要多了。

    「這——這簡直是變態!雲狂哭笑不得地罵了一句,和這玩意相比千年玄珠千年赤珠算什麼?那才指甲大的一塊,而這塊九豸凝靈玉卻是有巴掌大小啊!千年玄珠等物因為休積太小,外用根本沒有多大作用,必須沉入休內,但這塊五卻只要佩載在身上,就有著奇詭無比的助長功效,比天天吃仙豆子人參靈芝還要來得可怕,雲狂實在不知道自己是哪輩子積了德,居然走了這種狗屎運。

    她完全不明白這個時候大陸因為靈物的現世產生了何種動盪。

    「是九豸凝靈玉,先是天竹高手,現在又是曠世奇物出世,不能再等下去了!」上三宗的總祠堂內,大長老感覺到這股強悍的氣息,不由得立刻臉色凝重地站了起來「這東西,我們一定要弄到手,決不能讓密宗四門佔得先機,傳我令,立刻讓雷破天和雷破海來見我。」

    九豸凝靈正?大長老,您是說,上代密宗天主的——在其身後不遠的二長老聳然動容,皺起深深的眉頭:「大長老能否感應到那東西的地點?」

    「具休並不知天地靈物的靈氣一向散漫,只能確定一個大概方向,是九仙谷的方位,現在已經沒了氣息,可能再次被掩埋了,不過沒關係,傳信讓前往九仙谷的簫兒帶人探一探青山塚。」大長老沉聲說道。

    「難道九仙谷的那個傳聞是真的?天主墓穴真的存在?二長老驚訝地問。

    九仙谷從來沒有保密過,只是據聞天主墓穴異常危險,而靈物也一直沒有真實的消息,這才沒人打這個主意罷了,如今一受刺激,那此老家伏們絕不可能再坐下去。你不要擔心,這次不會是我們雷門一宗,稍有勢力的宗門都會派出人手,如果能夠聯合各方高手前往一探,未必沒有希望。據說那天主募穴裡,有著那位奇人畢生收集的各種珍奇物品,隨便一樣便抵得上千年赤珠縱得不到靈物,也是一個相當大的誘惑。」大長老淡淡笑著,蒼老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感歎:「至於天主靈物誰不想要,最後花落誰家,要各憑本事與此同時,龍洲大陸能夠感覺到這股靈氣的各路白竹高手,紛紛令自己的勢力行動了起來,前往九仙谷的人員也立刻都做了相關調整,心裡各自明白,今年這九仙谷怕是要熱上加熱了。

    而此時雲狂卻已經堂而皇之地將這塊各方覬覦的天主靈物桂在了脖子裡面——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九十章 一路橫掃

            山中無甲子,一晃兩月,不覺已是秋季。

    這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山風正大,夜間寒冷,巨村技頭,一位白衣長衫的俊美青年,凜凜傲立,高屋建瓴俯瞰全局,長風過處,白袍搖曳如雲,帥得驚天動地。

    男子面白如洗,眉眼之間盡顯冷色,淡漠的表情似完全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真是一代酷大俠,風采十足!

    不過這只是旁觀者片面的看法

    「咦?我睡著了?」

    以上是這名酷哥站在樹頂上的一個時辰裡發表過的唯一一句感慨。

    白衣酷哥眨眨眼睛略略清醒,僵著臉哀怨地往東方看了一眼,心裡抱怨著某只該死的賊鳥,霸佔著「小仙女」的懷抱,要他到這兒來守著動靜,居然守著守著站在村枝上就睜著眼睛睡著了,聿好沒有掉下去,否則豈不是丟臉死了。

    正當他站的腿都快僵直的時候,遠處猶如明燈般的感覺傳了過來,不禁呼出一口氣飛快地向著某個地方而去。

    「小雲他們來了!」

    「親愛的小七你走反了」

    前方不遠,正是一個白鬚的枯槁老者,帶著四個中年漢子,眼裡全是深深的疲憊。

    南鶴長老,我們已經接近了九仙渡。,如果不能在這裡將柳雲狂截住,恐怕到了天尊那兒就沒有機會了。一名大漢有此惶恐地說道。

    「是啊,據北雁長老傳信所說,天尊大人明日便會到九仙渡。如果被他發現,大人一定會責怪下來的,到時候,只怕我們都脫不了干係啊。另一名紫竹高手也如是說著,這四個人與秦家的高手不一樣,都是韓亞蓮一手栽培起來的,深知韓亞蓮的可怕想到那個蛇蠍般的女人,四人便不約而同打了個寒戰。

    那個女人若是要一個人不生不死地活十年,就不會少一天!

    南鶴長老長歎一聲,彷彿蒼老了幾十年,比起前兩個月,他頭上的白髮多出了無數「難道我們現在便有辦法交代了麼,十八個紫竹高手,整整十八個啊!秦家冥字輩的長老,現在竟然死得一個也不剩了,這樣一股力量幾乎是大人手下一半的實力,他們雖然不在大人身邊,大人卻也一向重視他們,如今卻在這幾個月內——唉——」

    這一歎四個漢子頓時也萎蔫了下來,他們又何曾想過這次的任務竟然會棘手到這個地步,追殺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小姑娘竟然花了這樣大的力氣還沒有達成目標,反而把自己給弄得焦頭爛額,傷亡慘重,簡直是在開玩笑,

    南鶴長老簡直不敢去想像,如果韓亞蓮知道他們此時的狀況,會有什麼反應說不定連那張她一向引以為傲的俏臉都要被氣得抽筋了。

    長老要不我們向北雁長老求援吧,北雁長老和西虎長老前陣子受大人指派,也帶了不少高手前去和天尊會合,只要三位長老都在,就不用擔心擂不住那柳雲狂!」走在最後的漢子突然覺得全身一冷,彷彿身後好像有什麼東西盯住自己似的,忍不住縮了縮腦袋,小聲建議道。

    「混賬!」

    南鶴長老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下子跳起老高,狠狠怒道「沒志氣,難道有老夫在,還會怕那柳雲狂不成?讓北雁知道老夫被一個小娃娃逼到這個地步,他肯定要在大人面前落井下石!我們四大墨竹長老各行其是,互不牽扯,大人既然將此事交給了我,就不能扯上他們,柳雲狂也只會東躲西藏罷了,今天這條路是前往九仙渡口的必經之路,我們在這裡守著,不怕她不出現!

    可是長老,這一個月來,柳雲狂他們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幾乎將我們的人馬全都掃光了,難道這真的只是巧合嗎」一直沒有開口的漢子緩緩說著,森林裡似暮地刮起了一陣鬼風,冰冷異常,吹得人直打寒戰。

    五人均是一抖南鶴長老凹陷的眼中也露出了不甘。

    是啊,一次兩次或許是巧合可是這個月以來一路向著九仙谷,柳雲狂已經將他們前進道路上的精英人物全都掃了個乾淨,連竹笛聲也沒聽見一次,只能看見不斷地死亡通報傳過來,他們連人家一片衣角都沒有再見到,這真的只是巧合嗎?那個女娃兒的潛力之大,堪稱恐怖,如今她又成長到了什麼地步」

    南鶴長老想到此處,不覺雄心散盡,愴然一歎。

    「難道老夫真的老了?」

    話音剛落,一陣清脆的大笑便從前方的村上傳到了整整一片密林之中「嘻嘻,你這老匹夫,也知道自已已經老了呀,既然你已經沒幾天好活,本姑娘就做做好事,送你一程,讓你一路走好吧。」

    南鶴長老五人魂魄具散,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勉強穩住心神向前看去,卻見那密密的叢林裡,一個白衣少女輕盈地坐在一根極為纖細的枝葉上正笑意盈盈地打量著他們,纖白的衣裳在夜色之中彷彿放出了光彩,極為明亮耀眼,她旁邊還立著一個不芶言笑手持銀色彎刀的冷漠青年,正是雲狂與七殺。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一個漢子驚駭地問道,警惕地看著二人,心裡七上八下。

    方纔你們不是也說了麼,這兒是這片地域離著九仙渡。的最後一各路,我知道南鶴長老特別想和我們親熱親熱,為了等你們,這才好心地在這裡等待啊,你們居然連一聲謝謝也沒有,哎,真是好人難做!雲狂呼天搶地,神色悲慼地道,彷彿真有這麼一回事似的。

    他們一出現,南鶴長老反而鎮定了下來,自覺得柳雲狂雖然感覺強大了不少,可是與自己相比還差了一裁,隨即胸中暗笑,自己也太高看她了,她再如何厲害也不過是個小姑娘,怎能與自己幾十年的功力相比?

    跨入墨竹以後你以為提升功力是吃豆子說漲就能漲的麼?

    「你倒也敢出來,哼,老夫今天就送你去見閻王!吸取了以前多次的教訓,南鶴長老此番再也不多囉嗦,身形一動便朝著雲狂二人拍出兩道剛猛的勁風,快疾凌厲竟是運足了勁氣!

    唔,不錯不錯,南鶴長老最近功力又有長進啊,可惜,你的對手不是我們。雲狂一陣銀鈴艦的長笑與七殺二人竟然隨意一閃,即刻便竄到了那四個紫竹高手面前,分取兩個,殺招已現!

    難道他們還有幫手不成小南鶴長老心下一驚,急忙展開心神一掃,卻愣是沒有發現任何人,反而這一掃之下讓自己失了追捕之機,雲狂和七殺各自展開凌厲的殺招,趁著南鶴長老還沒竄過來,便運足力道,劈手將那四個紫竹高手給宰了!

    雲狂使的是號稱近戰無敵的大般若神功,陡然一陣吸力亂其陣腳,勝負毫無懸念,而七殺身為天命殺星,除了七玄殺氣本身的殺戮能力也在同級紫竹高手之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取人性命,又趁著那四個人心亂之際,這才輕易得手。

    南鶴長老看著自己手下僅剩的紫竹高手也在眼皮子底下被這兩個天殺的混蛋給做掉了,一口血差點噴了出來,雙眼簡直似要冒出火,怒吼道:「你們給我去死!」

    「該去死的人是你」,雲狂淡淡的譏諷笑容中,南鶴長老只覺得後腦彷彿被什麼「啄」了一下,整個身體便似斷了線的風箏,橫飛了出去,滾在地上,感覺到腦後彷彿有濕漉漉的東西流出來,眼睛幾乎凸出了眼眶,死死盯住那個黑夜中異常徇爛的影子。

    「這——不可能——」看清楚了那個能將他這個墨竹巔峰高手的護休真氣破開的東西,南鶴長老嘴角抽搐著說出了四個字,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就此腦袋一歪。

    他到死也不能相信,自己居然是被一隻小鳥給「啄」死的!

    小鳳舒展了一下美麗的羽毛,水靈靈的眼睛裡充滿了輕蔑,嘰嘰喳喳鳴叫了兩聲,彷彿在說,老傢伙,讓你看不起我,倒霉了吧,我可是很厲害的!

    在空中盤旋了兩下,小鳳落到雲狂手臂上,討好地向她懷裡蹭來蹭去,雲狂摸揍她的小腦袋誇獎道:「小鳳好樣的,你是最棒的靈獸!

    小鳳鳴叫兩聲,洋洋得意,更為歡快了。

    七殺煩為鬱悶地瞪著這只賊鳥邀功,卻又偏編沒有辦法。

    他們在山中逗留了一個多月,苦修武功心法,方才出山,哪知這只賊鳥竟然死皮賴臉地黏上雲狂了,緊緊跟在二人身後怎麼也不肯離開,在二人擊殺那此高手的途中屢建奇功,憑著美麗無害的外表,堪比白竹高手的實力,就此博得了雲狂的歡心。

    七殺為此還和這只賊鳥打了一架,結果被打得落花流水慘敗而回,這才知道,這只賊鳥果然是個堪比白竹的高手,那小小的身體裡有著無窮的威力,隨便兩下就扇得人飛的老遠,連南鶴這樣的墨竹高手都抵擋不住。

    雲狂拍拍七殺的肩膀,俊顏含笑,驀地一掌劈開一棵南鶴長老屍休旁邊的大襯,手握枯技,在那半面襯幹上寫了幾個醒目的大字:「老妖婦,我贏了!順便畫上一張可愛的笑臉!」

    她心裡暗想著韓亞蓮聽到回報時候的表情,頗為陰險地一笑,抽出一塊紗巾將自己的臉蒙了起來:「走吧,前面就是九仙渡口。」

    七殺點點頭,二人一鳥終於離開了這片天豐山脈,南鶴長老的死,代表著這場萬里截殺的徹底破產,秦家從此成為了歷史,整個天豐山脈的勢力過不了多久就會易主而且秦家的動作畢競瞞不過天下大門派,相信經此一戰,柳雲狂的大名在各大世家天下名門裡又要再次大大地響亮一回。

    萬里獨行,將知名勢力之一的韓右尊手下高手一舉摧毀了一半,其中還有一個墨竹高手,這戰績只怕連上三宗也要忌憚不已。

    九仙渡口,河水潺潺。

    至此,已經出了天豐山脈,到了大湘境內,一各風鈴河阻在九仙谷必經的道路上,必須撐船而去,九仙谷乃風鈴河中一座碩大的島嶼,只有九仙谷每日上午自行派遣船隻前來接送,其他的時候拒不入谷。

    此時已是深夜,九仙客棧裡人滿為患,再沒有多餘的房間,雲狂和七殺帶著小鳳敲門進去只坐到一個最角落裡的桌子,周圍數名漢子鼾聲如雷,四座睡得東倒西歪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小二陪著笑臉給二人去上夜宵,才過不久,那門卻又響了。

    「幾位客官,這裡實在沒有地方了,連吃飯的桌子也坐滿了,眾位爺,只能委屈你們在堂內坐一晚了。」小二前去開門,先是一愣,隨即憨厚地笑笑說道,雲狂眉間一動,突然覺得似乎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一個氣憤的聲音剛說出話來,便似被什麼打斷了,卻聽一道清雅悅耳的聲音溫和地笑道。

    「無妨,我們坐在堂內即可。」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猶如驚雷響在耳邊,雲狂黑瞳一縮,抬頭便向那門。瞧了過去,只見紅潦木板門一開,正面走進來一個清雅高潔身材修長的白衣男子,他的下半張臉以一張紗巾縈住,只能瞧見好看的臉部曲線,千淨的白衣纖塵不染,宛如天仙,雲狂嗅了嗅鼻子,果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雅香。

    男子並沒有注意廳堂角落,只是隨意顧盼了一下,卻聽身後一個仙風道骨著起來年過半百的老者抱怨道:「大人,你看你,這麼急著趕過來,卻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還不讓我們惹事,我們魔門中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掏謹了,我看不如我和老雁子去打一間房出來,我就不信憑我們還弄不到住的地方」,

    看來你是不願意聽我的吩咐了?白衣男子淡淡一瞥那說話的老者,眼神並不凌厲,卻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嚴暗透,老者一接觸到他的目光便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急忙低下頭去,訕訕笑道。

    大人哪裡的話,大人的吩咐我們怎麼敢怠慢,大人說往東,我老虎絕不往西!

    「不過大人,若要在這地上坐一晚也的確是太有辱大人的身份了。另一個沉默寡言的老者也在一旁淡淡開口說道。

    白衣男子劍眉微挑,正要說話,斜裡突然冒出來一道清脆悅耳悠悠揚揚的女音。

    這位兄台,看你們也是風塵僕僕的樣子,想必累了吧,小妹這兒尚有空位,不知道兄台可願意過來同桌一敘?

    白衣男子身體一顫,修長的五指驀地握緊,心跳瞬間漏了一拍,黑色的眸子裡少有地泛起了震驚急切,有些不敢置信地順著聲源望過去。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3:14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九十一章 金風玉露

            一壺燒酒,幾碟小菜堂內角落裡偏僻的一張桌子上,坐著一個白紗蒙面氣質出塵的少女,若是不注意,那邊實在不怎麼起眼,然而凝神一看,卻又讓人側吸一。冷氣。這白衣少女雖看不清楚容貌,卻讓人一眼望去就生出賞心悅目之感,只覺得她說不出的美好,絕世脫俗,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

    無理的美,攝人心魂她的肩上停著一隻七彩斑斕的小雀,小雀的翎羽散發著令人讚歎的琉璃般的點點光彩,不似凡物,與少女的纖秀身影交疊在一起,顯礙更加炫目。

    少女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透著精明,像是天邊的星辰流光溢彩,別透可愛,正笑吟吟地緩緩盯住白衣男子,微微向這一撥人點了點頭。

    白衣男子深邃如幽潭的黑眸裡,頓時閃過一抹熾熱的衝動,冰冷許久的心房突地就那麼灼熱了,心臟怦怦跳動彷彿要跳出了胸腔目光緊緊凝在她的身上,一瞬間溫柔得似要滴出水來,上天真的聽到了我的祈禱麼?竟真的再次將她送到了我的眼前!

    與她一樣,他毫無疑問地認出了她這是一種言語無法描繪的牽絆,他們之問別說那一層薄薄的紗巾,就是面目全非化為灰燼,他(她)也能一眼認出她(他)!

    感覺到身後這些人,他卻又不得不深吸一口氣,勉強令自已鎮定下來,不能給她帶來麻煩,這兩個長老可是某個妖婦的心腹,得想個辦法騙他們一騙。

    霎時間的變化快到沒有任何人發現到他的異常,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清越的語音竟聽不出一筷激動,反而充滿了意外:「四海之內皆兄弟,既是姑娘一片好意相邀,我等就卻之不恭了。

    反過手來,白衣男子當先向前走去,對著身後打了個手勢,兩個長老一瞧,這才從這個白衣女子的震槭下驚醒過來,兩張蒼老的臉上浮起陣陣驚詫

    白衣男子手勢的意思,正是靜觀其變,查探其底細。

    兩個老者胸中頓時一陣讚歎,天尊大人果真是心思細膩,敏銳睿智,全不受美色所惑,一下子便感覺到那名女子身上毫無氣息,竟覺不出她的武學境界

    天尊大人如今已經突破了墨竹境界靠著血龍紋這變態的靈物,幾乎不在他們之下

    連他們也無法察覺這女子的武學修為,她不是不會武功便是在墨竹之境以上,而來到這裡不會武功委實不太可能,但是若說一個看起來半大的小姑娘就有墨竹境界的修為也似乎有此詭異,這個少女一下子便成為了他們此番奪取靈物的強力對手,而且還來歷不明,的確值得注意。

    兩人心裡已經隱隱將少女當成了與韓亞蓮一個級別的老妖精,警惕畏懼,完全沒想過,走在前方的這位「睿智」的天尊大人是誠心忽悠他們,

    四角桌,四張長椅,一張坐著已經睜著眼睛睡著了的七殺,一張坐著雲狂,還有兩面是空位,白衣男子快步走來,斟酌了一番,突然對雲狂溫和親切地一笑,語聲柔和得幾乎能將人溺斃其中。

    「我那兩位朋友素來有些舊怨,不喜坐在一塊兒,不知我是否有幸能與姑娘同坐?」

    這宛如冰絲的細語柔聲,絕對能令天下任何一個女子為之瘋狂,就算是神女,只怕也要心神蕩漾,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北雁,西虎兩個長老原本親親密密勾肩搭背,此時當下反應過來,急忙配合地一跳分開,互相對著頻頻怒瞪,做出一副意欲將之千刀萬剮的表情,心中更為感歎,天尊大人好手段啊!懂得近距離觀察打量這女子來路,探其武功,甚至不惜犧牲色相對其引誘,這真是令人敬佩啊!

    兩個長老府自恩考,若是能夠不費力氣便將一個高手收為己用絕對是一件妙事!就看這女子底細如何了!

    雲狂正坐在靠牆的裡面,一聽他這話,黑眼珠裡頓時泛起一絲笑意,少秋哥哥啊,看不出來,你的忽悠功夫也決不在我之下呢,這兩個可憐的老傢伙就這麼被當成了猴兒,要要是知道你的意圖非得氣得吐一缸血不可。

    雲狂向來是好心地,怎麼能忍心讓老人家氣到吐血呢?她當然會讓他們好好高興高興!當下一揚眉,對葉少秋擠橋靈動的眼睛笑道:「兄台哪裡的話,江湖兒女,何必掏於禮數,兄台儘管方便行事。」

    「既如此,就實在感謝姑娘好意了。」

    「哪裡哪裡,兄台請坐。」

    「姑娘心地善良,可真是好人啊!

    「兄台體恤下屬,這般為他們著想,也一樣是頂好頂好的啊!」

    兩個人心有靈犀眉來眼去,滿面熱情,似乎對對方頗有好感,客套一番,這才坐了下來,心下高興不已,兩個長老和一干下屬見到自家的天尊大人「陰謀得逞」,也不由得紛紛高興不已,大家心中均是一片高興,

    清雅修長的身子坐定,雲狂便覺得桌下放在長凳上的手一緊,被他冰涼的手指迫不及待地緊緊握住,那指尖不住顫抖,像是要訴說著男子此時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心情。他表面上雖是鎮定冷靜,心裡卻竟然如此緊張,滑涼的指尖不住摩挲著她的手,極輕極柔,小心翼翼正如他一直以來的溫柔寵溺數不盡的話想對她說,數不盡的情想對她訴,所有的一切都在這癢癢的撫摸之中慢慢傾吐半年以來,何時不是度日如年?葉少秋忍不住就想緊緊抱住她,湊在她耳邊告訴她,他的心情,但是現在卻偏偏還不行。

    心頭溫暖,幸福地瞇起眼,雲狂反手握過去,纖長的五指從他的五指指窿中穿插過去,與之緊緊交握在一起,無聲地表達著自己的喜悅和決心。

    男子的手微顫,指節頓時更加收緊,包裹著她柔滑的小手,堅定穩固,兩片長袖將二人的手蓋住在這之下,緊緊相連,二人面紗下的唇角同時微微上揚,胸口充滿了喜悅好像心也隨著這一道橋樑連在了一起。

    雲狂的眼珠子微微轉動,在眾人視線看不到的角度對著他一眨眼睛,捏捏他的手心後者一愣,不禁暗笑,這小壞包果然又要使壞了,罷了罷了,反正這趟九仙之行就沒有想過要安穩度過,如今既然又遇見了她,他還怎能輕易放手?

    白衣弄巧,飛眸傳情桌下迢迢暗度,金風五露一相逢便騙死人間無數

    敢問姑娘高姓大名?葉少秋面容一派嚴謹,心神轉動間,已經配合著雲狂開始了忽悠大計。

    小女子姓古名月雲,還未請教兄台是何方人士?」雲狂笑吟吟道。

    「哦,原來是古月雲姑娘啊好名字,好名字,人如其名,姑娘可是比月亮和雲彩都要美呢。葉少秋何等聰明,眼中當即泛起了一股笑意,連連稱讚,盯著雲狂的桃花眼越發嫵媚動人,彷彿看一眼都會沉迷其中在他的曲解下,身後的人愣是沒有察覺到這名字其中的古怪。

    只聽葉少秋頓了一頓,黑瞳一轉,溫柔瀟灑,「在下魔門天尊葉少秋,這兩位都是我門的長老,這位是北雁長老,這位是西虎長老兩位長老德高望重武功高強,均是名動一方的人物,此番帶了我門中八位護法肅來,趕上了這場九仙大會,不知姑娘是否也是為了這場盛會呢?

    雲狂本來興致勃勃對他好感正濃,聽到這裡,鼻子裡突然一哼,神色彷彿一瞬間冷淡了訐多,冷冷笑道「想不到竟然是魔門諸位高手,久仰大名幸會幸會,韓亞蓮那老不死的死了嗎?

    一聽此話,兩個長老險此些氣死過去,差點掀翻了桌子,卻見葉少秋冰冷的目光掃過來,方才抖了抖,強自壓下心中的怒氣暗中頓時「明白了,這女子竟然和大人有過節!聽她的。氣竟全不將大人放在眼裡,而他們又探不到她的武學境界,這下可麻煩了!她必定是個與大人不相上下,白竹境界的絕世高手啊,

    兩個可憐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被騙了,心驚膽戰一陣後怕,眼見這個女子怒氣沖沖,盯住眾人,似乎隨時可能動手殺人的模樣,目光齊齊向葉少秋「射」了過去,天尊大人,看你的了我們可不是她的對手啊!

    葉少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瞪了兩人一眼,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二老急忙拚命對他使眼色,大人,這是你惹出來的禍,你可不能不管啊!為了大家的安全你還是再犧牲一下你的色相吧!

    葉少秋認命地一歎,輕舒長臂,緩緩樓住少女肩頭,桃花眼中流光溢彩,俊臉驀地向雲狂靠近,極富磁性的聲音柔和地道姑娘那個老不死的已經死了,現在的魔門是我的天下,你難道就不能放下對我魔門的成見麼?

    男子吐氣如蘭,聲音酥軟惑人,雲狂身子一顫,好似受到了蠱感,眼中頓時漾起一片癡迷之色,仰頭一瞧他兩個似乎能將人吸入其中的黝黑瞳眸,便不由自主向他靠了過去,依偎在男子結實的胸懷裡。

    良久,她彷彿想通了什麼,幽幽歎道:「唉,既然她已經死了,我為什麼還要與你為敵?看起來兄台比我大上不少,不知小女子能否叫你『少秋哥哥』?

    一邊說雲狂一邊頗為忸怩地低下頭去,臉上已是一片緋紅,一陣羞澀

    北雁和西虎長老猛打寒戰,你都不知道多大的人了,明明就是一個老妖精,還要裝嫩,你怎麼就好意思的說,明顯就是想老牛吃嫩牛,可恰的天尊大人啊,真虧你還能面不改色。

    「當然可以,能聽到古姑娘叫我『少秋哥哥』是我葉少秋的榮幸。葉少秋眼裡一片真誠一邊說,一邊溫柔地將溫熱的手移到少女腰間,慢慢收緊,將之整個兒抱住,輕聲哄弄道。

    「那,少伙哥哥也別這麼見外,不如就叫我雲兒吧。雲狂瞇著眼睛,笑嘻嘻道,似乎很是開心。

    「雲兒少秋哥哥想就這麼抱著你可好?男子清眸如水,高雅如仙,舉手投足間溫柔盡顯,在雲狂耳邊輕輕吹著熱氣,相信就算是天下間最彆扭的女人,也會陷入在這絕世男子無邊的溫柔之下。

    雲狂好似就這麼陷了進去,反手擁住他的腰身,小腦袋貼在他懷裡,羞澀道「雲兒求之不得,少秋哥哥你真好,以後你要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

    「少秋哥哥只要你就可以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寶貝。葉少秋面不改色地正色道,不知何時,已經動作輕柔地將少女橫抱在懷裡,低下頭,眾人視線看不到的地方,那雙桃花眼裡閃爍著無盡的認真。

    兩人也不嫌肉麻,光明正大就你儂我儂起來

    北雁長老等人目瞪。呆地看著這一步步的發展,此時已經成了一堆木樁子,心中暗想,怪不得韓右尊覬覦天尊大人呢,原來天尊大人對女人的手段竟然如此高明,甜言蜜語也這般順。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呢?這樣就拐到一個絕世高手做後盾高啊,實在是高啊

    一時間二老對葉少秋的崇敬節節上升,已經提升到了敬仰的地步。

    同時,二老明白韓右尊對天尊的心思頗深,如果知道天尊和這麼個女子親親熱熱,說不定會怪罪他們保護不周?心中不約而同決定不做回報了,這女子估計也是為了天主墓穴而來,等到此番任務完成,天尊大人一定會想辦法甩掉她的,到時候回了魔門,還怕她找過來不成」

    二人自覺想的非常周到,洋洋得意卻不知雲狂也正得意非常。

    韓老妖婦,你就氣死去吧,想拆散我和少秋哥哥我就偏要光明正大和他在一起,你還能在千里之外跑過來咬我不成?

    若不是擔心葉少秋身上還有老妖婦控制他的不明手段,雲狂甚至可以把他隨行的幾個人一併剷除了,但為了葉少秋的安全,她卻不能冒這個險。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九十二章 渡口鬧劇

            天剛微亮,九仙渡。就熱鬧了起來,小客棧的上房內走出許多衣袂翩翩腰懸佩劍的武道中人,個個神清氣爽,早晨正是九仙谷船隻前來接人的時間,風鈴河上大霧正濃,只能隱隱看得遠處的島嶼影子,倒真似在一片仙境之中。

    船隻剛到,客棧門外就是一陣喧嘩,吵成了一片,聲音響亮,直直傳到了客棧裡面驚醒了不少還在熟睡的漢子,北雁和西虎蹦了起來,雙雙帶著人到外面去查探情況。

    雲狂在葉少秋懷裡揉著朦朧的眼睛醒過來迷迷糊糊嘟噥了一句:「少秋哥哥。葉少秋早就醒了,只是怕她睡得不舒服,一直動也不動地抱著她到現在,此時低頭一瞧懷中人神色朦朧的可愛模樣,頓時一陣心神蕩漾,口乾舌燥。不由苦笑自己真是自找苦吃明明知道對她沒有抵抗力還偏要玩火自焚。

    雲狂清醒了不少,抬頭望見某人眼中危險熾熱的光澤,眼珠一轉,壞壞地嘿嘿笑了兩聲,故意扭動了兩下,湊到他耳朵旁邊無辜地眨眨眼「少秋哥哥,你身上有帶利器麼怎麼好像有個硬邦邦的東西頂著我哦!

    「唔」煩為痛苦地撫了一下額頭,葉少秋俊臉泛紅,狠狠一緊手臂瞪著她:小壞包,我還不知道你有幾兩重?你再給我裝無辜試試?」

    雲狂吐吐小舌頭,趁著那些電燈泡不在,迅速地撩起二人的面紗,抱住葉少秋的脖子,在他臉上柔柔地親了一口,嘻嘻笑道「少秋哥哥,別生我的氣哦,我補償你一下。」軟軟的唇,讓人心猿意馬,葉少秋徹底欲哭無淚了,小混蛋,你成心的,不知道你這一親會讓我更難受麼

    二人鬧了一陣,卻聽旁邊「咦」了一聲,七殺終於被吵醒了,冷冷瞧著二人親熱的模樣,奇怪道:「小雲,他是誰」他怎麼抱著你呢。

    「小雲?葉少秋的眉毛跳了跳,顧不上難受了,當即投去一道很不友好的目光你又是誰?」

    他是我路上結識的朋友,叫七殺。雲狂蹦下地,對著七殺微微一笑:小七,這是葉少秋,我的少秋哥哥。

    「少秋號哥?」七殺冷冷地看著他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似乎有點不好對付。

    小七?葉少秋也冷冷地看回去,額頭上的青筋不住地往外迸,很好,很好,這個小壞包果然又在外面招一惹四,不,是勾五搭六了,這半年以來她又招惹了幾個。

    兩個俊朗的男人雙雙站起身子,目光在空中交匯,辟里啪啦火光四射,充滿了戰爭的氣味就在此時,北雁和西虎卻帶著一隊人回來了天尊大人,是有個來九仙谷求醫的,病人好像快死了,可是撐船的不肯開船,這才鬧了起來。」話剛說完,一望這邊有此詭異的氣氛,二老不禁閉上了嘴巴,這是怎麼回事?那個一張殭屍臉的小子怎麼像是要和自家大人打架似的?他不是那女子的保鏢嗎?

    雲狂咳嗽一聲,彷彿沒有看見這情況,走到二人之間笑道:「我們還是先去外面看看情況吧,不是要去九仙谷麼?說罷便抬步向外走去,葉少秋和七殺也顧不得瞪眼睛,雙雙一個箭步追上了她,三個白衣翩翩的少男少女並肩而行,都是極為搶眼的人物自然招徠了一大片的視線。

    剛到外而不遠雲狂便聽得一個漢子大叫。

    「什麼九仙谷九醫仙,這就是你們的醫德嗎?我大哥命在旦夕,你們卻不肯通融這一會兒,他就要死了啊!姑娘,這是一條人命啊!你怎麼能這樣狠心!

    人命?人命又怎麼了」本姑娘常年在九仙谷內,看死人還看得少麼?,另一個刁蠻任性的清脆聲音緊接著響起,譏諷道:我九仙谷救人素來都是按規矩辦事,你現在來了,這兒就在這裡乖乖等著到得中午,船自會開,他能撐過去是他的福氣,撐不過去是他的命,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說本仙子狠心」有求於我九仙谷還敢如此放肆遙遙望過去,船頭一個身著鵝黃衣衫披著藍色風衣的嬌美少女正頤指氣使地呼喝著,那少女看起來十七八歲,像是還未經歷過世事。氣竟是異常的驕縱跋扈,聽得周圍的群雄紛紛皺起了眉頭。

    這丫頭可真是夠蠻橫的,不救便不救了,是現矩別人也不好說什麼,可是如此瞧不起人,就有些讓天下英雄看笑話了。

    雲狂又看了一眼地上頓時明白了這女人為什麼看不起他們,地上兩個漢子一個面色灰白,一個熊胸虎背,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爛爛,宛如剛剛從垃圾堆裡撈出來的,這樣的人,的確不像什麼大家子弟。

    「咳咳……」

    地上閉著眼睛的男人。中溢出一絲絲的黑色血跡,似再也止不住了,那壯碩的大漢睚眥欲裂,憤恨滿目地上的男人卻微微瞇開眼晴,低聲道「二弟不要求她!我們走吧,我死,也不用他們來醫治!九仙谷,不過如此!輕蔑地瞥了那女子一眼,男子氣若游絲,卻是傲氣十足一時讓許多有血性的男人為之同情了起來,紛紛點頭稱是。

    你說誰不過如此?」看著周困騷動,黃衫少女勃然大怒,嬌聲哼道「本來你求我兩句,本仙子也可以為你咱壓製毒性,讓你能夠活到谷內,可是你竟敢辱罵本門本仙子就偏不給你們醫治

    我呸……你這個小妖女還稱得上仙子!少在這裡丟人現眼!這筆賬,我們遲早會和你們討回來!」那老二回頭就是一頓大罵,扶著男子慢慢站起來,目中已有大片火星。

    「找我們九仙谷討債?你腦袋被門夾過了吧?黃衫女子怒極反笑:我向心仙子在九仙谷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我可是八師父最寵愛的弟子,你竟敢罵我是妖女?」

    「醫術再高,只知道大放厥詞救潑任性,也一樣是個不成器的東西。受傷男子淡淡瞥了黃衫少女一眼,突然身體顫抖面露痛苦地摀住。,黑血不住地從五指指縫之間媛緩流出,旁邊的大漢神色想戚,大叫一聲大哥,黃衫女子冷眼旁觀,心中暗道,活該,毒發了吧,誰讓你不信本仙子的醫術還敢這般笑話我!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這是你們自己不好,怪不得我。

    咦,這是五「絕焚心毒」就在此時,不遠處,一道極為清越聲音突然傳了過來,眾人不由得紛紛一驚抬頭望去,頓時人人眼底一片驚艷,四處都是頻頻的吸氣聲。好漂亮的人啊!

    兩個白色長衫的男子一個酷意十足,一個優雅溫和,雙雙簇擁著一名超塵脫俗,宛若天仙的白衣少女緩步而來,少女一身白紗似毫無重量,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子黑髮如墨,明眸含笑,淡淡的幽香從她身上飄出來,聞者立醉。

    三人氣質極為出眾,周圍的人一見便自行讓出了一務道路,讚歎著議論紛紛。

    好美的人啊,雖然瞧不清楚那容貌,可我敢打賭,那是個絕色佳人。

    「這還用得著你來說真是太漂亮了,這才叫仙子啊!」

    「可惜那兩個男人也太出色了,否則真想上去和她認識一下。」

    「你?算了吧人家仙子哪會看得上你喲。」

    一時間,「仙子」二字不住在四處飄蕩,與那個向心仙子一對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自然引起了黃衫少女的強烈不滿。

    向心一跺腳,指著雲狂狠狠怒道:黃毛丫頭,在這裡指手畫腳做什麼!無知小輩竟然也敢出來獻醜?」

    雲狂微微一愣不由得一陣驚奇。

    乖乖,不得了她這個囂張跋扈的祖宗還沒開始張牙舞爪呢,就先有人打開嗓子嗷嗷大吼了,最讓她驚訝的是,居然有人囂張到她面前來了!這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一點?

    當下,雲狂頗為「友好」地看了向心一眼,熱心關切地道,「這位仙子,原來你也知道你是在獻醜啊,今天風大,趕快回去關上門好好休息吧。聽說這種病吹了風不好的,會神志不清,見人狂吠的,咬傷了誰怎麼辦?這裡可都是名動一方的英雄,令師應該也不希望你出來發瘋吧?

    向心仙子一聽嬌美的臉頓時「轟」地就整個兒漲紅了,對著眾人嘲笑的目光,羞愧欲死,顫拌著身體說不出話來,心中更咚咚跳個不停,暗暗驚駭她怎麼知道八師父阻止她外出的?其實她根本就是因為想看熱鬧才偷偷跑出來的,根本就沒有得到師傅的同意,此時被人說中心事,不禁一陣心慌意亂。

    雲狂哼笑一聲,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想和我鬥,你還太嫩了點,你那不安的模樣早就洩露了你的心思,何況九仙谷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派出這等刁蠻的接客使者,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麼?

    說話的擋兒,那個大漢已經連滾帶爬將人帶到了雲狂跟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顫抖道:「姑娘,你認識這毒,能不能救救我大哥?只要你救好我大哥,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眾人一愣,紛紛驚呼起來,連向心也大吃了一驚,她都無法看出這個漢子所中的劇毒是什麼,她竟然真的一眼就分辯出了?這怎麼可能?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3:15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九十三章 月雲仙子

            醫術一道,江湘中也只有九仙谷才有通天徹地的手段,平常的醫師絕對無法輕易辨認各種江湖上的復朵奇毒,龍洲大陸面積相當廣闊,各種奇毒怪物多不勝數正因為如此才會有了九仙谷這樣的地方。

    像五絕焚心毒這種可怕的怪毒,大概只有九位醫仙才能夠順利瓣認,說到解毒,也要費一番功夫,這九位醫仙均是學識廣博年齡甚高者。然而此時,競然有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輕描淡寫便認出了這奇毒,眾人當即就覺得實在是不可思議,左右四週一片議論紛紛,驚歎陣陣。

    難道這個小姑娘是醫仙麼?開什麼玩笑,歷史上還從未有過這樣年輕的醫仙吧!

    周圍的人樣密集起來都十分感興趣地打量這個白衣少女,都對她是否真的能解開這個男子身上的奇毒非常感興趣。

    「你放下他,我自有辦法。雲狂頗為隨意地微微一笑,舉手做了個請人起身的動作,明亮的黑瞳裡華光閃爍,美麗晶瑩。

    大汊只覺得一股暗勁當即逼了過來,不由自主便伸直了雙腿,再跪不下去,不禁滿面驚駭,他可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紫竹高手,這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小女娃兒竟能夠隨意將他逼起,這絕非同境界的高手可以做到的,心中一跳,就知道遇到了高人。

    「謝謝姑娘!謝謝!」大漢明白了這個女子的能耐,知道自家兄長可能有救了,感激涕零,恨不得再次膜拜一下這個美得像神仙般的少女。

    雲狂可不是菩薩心腸,她之所以救這男子一個是因為純粹看那向心不順眼,第二則是感覺到了這個男子實際上競然是個墨竹高手!而大漢也是個紫竹高手,這兩個高手身份必不一般,而且看起來頗為直爽,很講道義,救了他們,等於讓他們欠下了一個人情,一個墨竹高手的人情,可不多見。

    最重要的還是這名男子身上的傲氣,寧死不向人低頭的傲骨,雲狂一向欣賞這種人既然是舉手之勞,救他一救倒也無妨。

    北雁,西虎兩個長老此時目光一動,他們看出了雲狂的出手,可是卻沒有感覺到她身上的真氣流動,暗中忖度,她的武功必定在二人之上了,更加確定了這個女子的強大,紛紛慶幸自己昨日沒有與她動手,雙雙時英勇獻身的葉少秋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葉少秋長身卓立,一片泰然彷彿受之無愧。

    前方的大漢依言將手一鬆,雲狂已上前一步,單手把那人托住,秀眉一挑,玉手輕揚,隨意地順著他週身大穴便點了下去,快到幾乎讓人來不及反應。

    圍觀者都是練武之人對穴位多少有些瞭解,眼睛一瞪頓時齊齊瞠目結舌,那老二也忍不住驚叫出來:「姑娘,你這是?」

    向心仙子看到這一幕俏臉一頓,隨即爆發出一陣響亮的嘲笑「這就是你的辦法?送他死的辦法嗎?你這個無知的庸醫,竟然不知道那些穴位是死穴,而且你以為解毒是什麼,點幾下穴道就可以解的嘛?我看你根本……話到一半戛然而止,向心說不下去了,一雙眼睛瞪得滾圓,似乎連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幾乎就忍不住要跳起了腳。

    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之中,那個面色死灰奄奄一息的男子,突地哇!地噴出了一口黑血,再然後,那口中湧出的少許血液竟慢慢地恢復了鮮紅,漸漸止住不吐血了,男子顫抖的四肢緩緩平復下來,連面上的灰黑色也漸漸褪去,顯出了病態的蒼白,但一雙刻眉卻是舒展了開去,呼吸順暢,竟再無痛苦之色。

    四圍一片呆滯,許多人張大了嘴巴,幾乎可以寨下去一個鴨蛋,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少女竟然真的這樣輕鬆便將讓人畏懼的奇毒給化解掉了,僅僅是幾下不輕不重的輕點,甚至完金沒有用到藥物!這這這……這簡直是神了。

    頃刻間四周圍一雙雙眼睛全都凝集到這個清麗脫俗靈氣逼人的絕世少女身上,各種情緒紛呈,驚訝,讚歎,羨慕,除了那九仙谷的向心仙子,就是一此其他女子,竟也無法時她生出嫉妒之心,彷彿這個白衣仙子就應該是這樣的美好,這樣的令人崇敬!

    「多謝仙子出手相救,這個恩情,在下記住了,那中毒的男子一運功,駭然發現自己的體內竟真的一點毒素也沒有了,經脈暢通,全身舒暢,甚至沒有一點點遺留之症,頓時又驚又喜,他死裡逃生心中異常感激,竟也不顧身份,對著雲狂便是彎腰一拜。

    一拜而起,他方才打量到雲狂的絕世風華,當下又是一怔,驚艷滿眶,天啊,世上竟真有如此美麗飄逸如仙的女子,這不是在做夢吧」

    「大哥你真的好了?」旁邊的大漢呆若木雞,此時方才一蹦三尺高,滿面興奮,喜上了天,哈哈大笑:「果然是仙子啊,這位仙子,你真是那個呃……世上最美的仙子,」眾人聽到這莽漢此等形容,不由得一陣哄笑,氣氛愉快極了。

    向心瞬間面色如土,厲聲大吼:「這不可能!絕不可能,你,你一定是先服了解藥你們是串通好的,存心來我九仙谷搗亂!」

    在向心的認知之中,無藥而愈,的確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是師尊他們也必須探測毒性,然後在仙台萍採集草藥,經過一番配製方能找出解毒的良藥,九位師尊師伯可是當世醫術頂尖的人物,除了九仙谷中最為厲害的那個師祖無人能及,怎麼會輸給一個小丫頭」如果隨意點兩下穴就能解毒那還要他們九仙谷做什麼?這簡直就是來砸場子的,簡直就是直接一個耳光閃到了他們臉上啊

    所以向心越發憤怒,又氣又急:「你們今天不要想上這條船了,你這等數世騙人的妖女,本仙子說不接就不接!

    啪!」地一聲脆響,向心只覺得臉上一疼,整個身體便向後飛趺出去,只捭得她暈頭轉向,眼冒金星凝神一看,才發現竟然是個身材修長面罩白紗的優雅男子,此時他一雙幽深的瞳眸中正閃著淡淡的冷漠之色,彷彿完全沒有動過手,冷冷哼道

    你算哪棵蔥,竟敢對本尊的雲兒無理!誠心不把我魔門放在眼裡是不是?」

    群雄大震,駭然退步周困一片人馬竟然擠成了一困,硬是讓出了一個極大的圈子,魔門!竟然是號稱密宗四門最為強大的魔門!怪不得竟然連九仙谷的面子也不給在密宗四門裡魔門當屬第一,旗下高手如雲,堪稱王者,就算此時左右雙尊分散未曾統一,也是一尊龐然大物,相比之就連九大宗門也要為之不如,若非魔門這此年來銷聲匿跡,九大宗門的威名絕不至像現在這般廣泛。

    向心一聽魔門二字,當場就嚇得傻了,又覺得脖子上驀地一涼,一把尖利冰冷的銀色彎刀無情地抵在了上面,略略一緊,滑涼的液體已順著那纖細的脖子流到了衣襟裡面,死亡的感覺如此之近,不禁魂飛魄散,駭得差點暈了過去。

    「你,找死!」面色冰冷的俊美青年從她身後緩緩顯出身形,冷酷的殺氣蓬勃而出那完美的隱匿手段,全場竟然無一人能發現,直到他走出來,各路人馬方才反應過來,當下又是一通排山倒海的驚訝。

    這樣可怕的殺氣,這個男子絕時是個絕世殺手,

    天啊!這個小女子究竟是什麼人?有一個如此強大的後盾,竟然還有一個如此強大的殺手保鏢。

    雲狂瞥了向心一眼,似笑非笑,也不阻止七殺的行動,竟是一副冷眼旁觀的模樣。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八師父最寵愛的弟子」向心顫顫抖抖地說道,語聲中滿是恐懼,她怎麼也無法相信,這此人竟然完全不買她的賬,或者說是完全不買九仙谷的賬。

    「不過是一個小輩,難道還能與我們月雲仙子相提並論麼?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卻走仙風道骨的北雁發話了,他也為雲狂這一手解毒嚇了一跳,當下動了拉攏這個「絕世高手」的意圖。

    在九仙谷內,一個醫術超絕的絕世高手代表著什麼,他們比誰都清楚,說不定這女子就能成為九仙谷的客卿,對他們奪取雪蓮子有著莫大幫助。

    西虎長老生怕雲狂會因為他們的拉攏而反感,急忙又道「月雲仙子並非我魔門中人,乃是世外高人,醫術冠絕天下風華絕代,比你們九仙谷那此老頭子強的多了,怎麼你們九仙醫會,本不就是為了挑選天下醫師進駐麼?月雲仙子能到你們這兒,是你們九仙谷的福氣,難道你們是誠心耍弄月雲仙子不成?

    四下當場一片嘩然,比然大悟,原來這位月雲仙子竟然是個世外高人啊,怪不得能有這等通天手段,可笑的是這個小丫頭,競如此白癡,撞上月雲仙子的大駕,委實不知道天高地厚!

    「原來竟是世外高人失敬失敬」

    「仙子有禮了」

    「仙子菩薩心腸,令人欽佩眾人各個彎腰稽首,面色肅然,儼然一副見到了百年老前輩的態度

    雲狂本來還在為自已的身份思索呢,沒想到這兩個老家伏倒給她吹了個一個出來,不輩莞爾一笑,既然如此,自己就做做這個月雲仙子也無妨

    白色長柚輕盈地一舞雲狂輕描淡寫地笑道:「上船吧都快鬧到正午了,也該走了,小七,把那位姑娘扔到水裡清醒清醒,我們先行一步。七殺應了一聲,隨手就將那向心遠遠扔了出去,只聽一聲破空的尖叫,u噗通!一聲,向心已經落到了風鈴河中。這九仙谷之中的人無一不懂水性,雲狂自然不怕她會淹死,剛到九仙谷她不欲多惹麻煩,方才放了這女人一務命,但是要游回九仙谷,也絕對夠她受的了。柳腰款擺,雲狂輕盈飄逸地上得船去,與葉少秋七殺三人站到船尾,傲立風中,風姿綽約,眾人不由得大歎,果真是絕世仙子啊,不知道她究競是何方高人,今年高齡幾何撐船的幾個小廝早就嚇得傻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會撞上一隊身份如此高的人,後悔死了,將向心小姐帶出來這時不由得連連賠笑,噤若寒蟬地將船撐開,也顧不得那湖中的向心了,你自已要出來,自己惹的禍,還是自己承擔吧,這此人你敢惹,我們可不敢啊。

    湖中的向心見船隻悠悠然向九仙谷而去,連連嗆了幾口水,氣得差點暈了過去。

    仙子大恩,亦輕塵無以為報,若以後有任何差遣,在下絕對義不容辭。船頭之上,中毒的男子氣血已經恢復了許多,露出了真容,頗為俊朗,雖及不上葉少秋和七殺那般搶眼卻自有一股沉穩的感覺。

    「輕塵兄言重了,舉手之勞並非難事,如果以後有需要兄台的地方,小女子自會提出的。」雲狂也不做作,微微一笑,順理成章地收下了這個高手的人情,卻見他眉宇不展,似乎欲言又止,不禁笑問。

    「輕塵兄可還有什麼事麼?」

    哎,月雲仙子有所不知,據說那九仙谷的第八仙,枯榮,是個相當護短的人,仙子今日在大庭廣眾之下救了我,等於給了他九仙谷一耳光,九仙谷中人恐怕不會買賬,而且九仙谷內有一位非常強大的高手,雖然這名高手平日裡不怎麼出世可是涉及九仙谷的顏面問題,我怕他會對仙子不利。亦輕塵愁眉不展地說道,心裡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保護這位仙子周全。

    「他們有那個能耐?」葉少秋冷笑著收緊了樓在少女腰際的手臀,和旁邊的七殺同時哼了一聲,笑話,有他們在,要動雲狂得先問問自己脖子上長了幾個腦袋

    「對我不利?」雲狂瞇起了黝黑的瞳眸,彷彿聽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對著天空一招手,一直在高空盤旋的小鳳頓時俯衝而下,輕巧地落在了雲狂手臂上。

    「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怎麼對我不利!雲狂撫摸著小鳳柔軟的翎毛,嘿嘿一笑。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九十四章 各方來潮

            風鈴河河面寬闊,一段水路行過,已到了九仙谷安扎的哨卡,前方薄底快艇往來如稜,巡迴河面,蘆笛呼應,部署異常妥當,見此情景,雲狂心中驚歎九仙谷的謹慎小心,果然不愧是密宗影響力最大的一派。

    一艘艘小艇,船頭插著顏色各異的小旗,放眼看去,五彩繽紛甚是好看,這等歡迎陣勢,讓各路英雄心裡受用都覺得新奇有起。九仙谷島嶼奇特,呈一個月牙形,周圍湖光山色,美景如畫,眾人看去只覺得旅途多日的疲憊消散得一乾二淨,均是神清氣爽。

    雲狂和葉少秋分別半年,難得再次光明正大一起賞景,心緒高漲,開心非常,七殺見雲狂開心,也覺得高興,加上亦輕塵,亦輕飛兩人,就在船頭暢談交流起武學來。

    雲狂在武學上的造詣已經極深,光是招式心法就能說得眼花繚亂,天花亂墜,說到興頭上還臨時用手比劃兩招那千年沉積的精妙招數,冰山一角也足以將這些人唬得一愣一愣的,眾人一時都是受益匪淺,連連點頭驚歎,除了葉少秋,其他人都已再無懷疑,愈發佩服這位絕世高手」,那西虎北雁兩長老更是恨不得她在多說一點,眼巴巴盯著她直瞧。

    葉少秋好笑地看著她指手畫腳,興致勃勃鼻尖一陣陣請幽的香氣傳來,忍不住心頭癢癢,不時將她抱到懷裡,親密一番,彷彿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權,雖然這舉動開始引來了七殺的頻頻冷瞪,不過瞧見雲狂歡喜,他便安安穩穩做木樁子了。這一路走下來眾人的關係居然融洽了許多,連七殺和葉少秋也變得頗為友好,不知不覺船已靠岸。

    眾人被各自接到不同的地域住下,葉少秋一行魔門中人卻被單獨另請,在雲狂的吩咐下,亦輕飛亦輕塵也跟隨而來,雲狂儼然已成了這一干人等的中心人物,在一大隊人的包圍之下,猶如眾星捧月般緩步踏入了九仙居的接客廳堂。

    九仙谷內其實有許多山谷,最大的山谷中座落著九醫仙的住所,九仙居,而其他山谷則是其他各代弟子修行之所,大大小小多不勝數,各路英雄此時便是去了其他山谷中的庭院居住,只有勢力龐大的幾方,才被請到了這九仙居裡。

    一入廳堂,雲狂便覺得眼前一花,耳旁嗡嗡鳴響,抬頭望去,竟然已經有多方人馬在此久候了。

    「哈哈不是正主,不到最後,讓我瞧瞧,各大宗門都已經快到齊了,這最後前來的是哪位?正前方的右手邊,一道粗擴的聲音響亮地笑道。

    「哎呦這不是那縮了頭幾十年的老烏龜麼,今個是刮的什麼風,這隻老烏龜居然把頭伸出來了,也不怕被人一斧頭砍了去,魔門的兩位老朋友,你們近年來可還好啊」哈哈哈

    另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與之一搭一唱,語氣中充滿了挪揄譏嘲之意,那口風,竟然是直直衝著魔門眾人而來的。

    雲狂好奇看去卻見一胖一瘦兩個麻布衣衫的中年男子,滿面堆笑看著這邊二人週身氣息洋厚,眼露精芒,分明是兩個頂尖高手,雲狂心念一掃,暗中已確定了兩人的武功境界墨竹!這兩人身後,雲狂驀地望見了一抹顯眼鮮艷的火紅之色不由微微一愣,黑幢中的目光一凝,是他!他竟然也來了!上三宗這次派遣的年輕人物就是他麼?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坐在椅上一身火紅衣衫的絕色男子正是雷簫!半年不見,他竟是實力大漲,一舉突破了紫竹境界,只是氣息尚且不太穩定,而且一向性格瀟灑的他,此時眉頭竟皺成了一個川字,英俊的臉上閃爍著疲憊之態,居然沒有注意到雲狂,這令雲狂隱隱覺得有此不安。

    被這般羞辱,西虎和北雁雙雙一陣勃然大怒,老臉一陣顫抖,北雁怒極反笑「你們兩個姓雷的老不死的竟然還健在啊,本長老還以為你們已經進了棺材了,想不到居然還能在這個世界上,真是蒼天無眼,蒼天無眼啊!

    那瘦子哼了一聲,桀桀怪笑「你們二老還沒進棺材,我們哪捨得先去呢?我兄弟還等著在你們墳頭撤泡尿呢

    「我呸西虎長老最為衝動,憤怒地一蹦而起「老小子,你側敢說,咱倆現在就來試試,看看回頭誰在誰墳前撤尿!

    上三宗的雷門世家和密宗四門的魔門向來是死對頭,眾人早就有所耳聞,卻沒想到剛一到場,這兩方就開始了唇槍舌劍,劍撥弩張,兩方長老級的人物立刻雙雙槓上了。雙方一個個目露凶光滿面怒色,連架勢都擺好了,眼看著就要大大出手,斜裡一個聲音卻悠悠然笑道

    這裡可是人家九仙谷的地盤,幾位在這兒打架,是不是太不給九醫仙和黎藥王面子了?各位應該知道這九仙谷的現矩,一會兒驚動了黎藥王,不知道四位可擔待得起」

    四人臉色一僵相互「哼!」了一句紛紛收了勢,看來卻是對那位「黎藥王」非常忌憚,雲狂見此不由心中暗動,能讓四個墨竹高手如此忌憚,這位黎藥王必定就是那位白竹境界的巔峰高手了,怪不得九仙谷一向威懾四方,果然也有所憑據呢。

    你小子又是哪個,這裡也有你說話的份兒?西虎怒意熊熊地看過去,卻是一個長身正立,豐神俊朗的年輕公子,雲狂一瞧,美麗的眼睛頓時瞇成了一各線。

    正是歐陽世家的少公子,歐陽明!但是讓雲狂驚訝的是上回見到歐陽明的時候他還是個綠竹高手,今次一見,他居然已經蹦到紫竹來了,而且他全身氣息讓雲狂覺得極為奇怪,根本不像是一般的紫竹高手,連雲狂都覺得有一種看不透此人的感覺,心中突突一跳,暗暗心驚。

    雲狂狐疑地看了葉少秋一眼卻發現,葉少秋也正皺著眉頭,二人心有靈犀明亮的目光一交匯各自心中便都有了計較,這歐陽明恐怕不簡單啊1

    歐陽明淡淡一笑,精明的眸中閃過一線異色,折扇一合抱拳道在下歐陽世家歐陽明,只是不願見幾位壞了九仙谷這塊清靜之地若是要打,數天後還怕沒有架打不成?」一邊說,他一邊向著葉少秋遞來一道真誠炙熱的目光,又對著雲狂微笑著一點頭。

    雲狂二人對視一眼,也雙雙對之微微頷首,歐陽明的眼神極為清澈,以二人的閱歷也看不出什麼問題,雲狂相信自己沒有看錯,至少,他對葉少秋的確是忠心耿耿的。

    歐陽兄說的不錯,幾位前輩想來也是為了那樣東西而來,難道要在這兒鷸蚌相爭讓別人漁翁得利麼?有力氣用到數天之後,豈不甚好?歐陽明身後的不遠處,一個五官俊挺的青年也哈哈一笑說道,同為八宗下游的宗門,他和歐陽明倒是挺談得來,此時便幫其解圍了。

    雲狂皺了皺眉,那張有此許熟悉的臉龐當即讓她身體微顫,腰間的包裹一瞬聞彷彿沉重了起來,看起來那是北辰彥的親兄弟呢,揚眉一望周廷根果然就在不遠處氣色不太好一個人悶悶站著。

    一句話提醒了兩大對頭,雖然還是互看不爽,卻沒有再起衝突,四個老傢伙鼻子裡紛紛哼出一聲氣,只顧瞪著眼睛。

    雲狂暗暗村度如今的八宗上三宗為一休,歐陽北辰世家都有人到了,而自己和七殺則是柳家白家中人秦家這一路被她所滅,此時該到場的八宗中人卻是齊全了,只是密宗四門,卻似只有一個魔門現了身

    堂內才鬧了一場,還未消停戰火剛歇,後院子裡便陡然一聲咆哮,震得整個兒前堂都是一片響亮,眾人不禁好奇地往九仙居深處瞧過去,這又是哪個祖宗出問題了?在一眾人猜測疑惑的目光中後堂的簾子一挑,氣勢洶洶地衝出一個看上去四十歲左右一身古怪藥味的中年男子,男子一張臉正正方方,五官端正,卻是滿面暴躁之色,剛到這兒便怒吼起來那個什麼『月雲仙子』給老子站出來,敢欺負老子的徒弟侮辱我九仙谷,還有膽子光明正大地走進來,你以為我們九仙谷是什麼地方」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眾所周知達九仙谷是天下影響力最為廣泛的地方,誰這麼大膽,竟然敢捅這個馬蜂窩?「月雲仙子」這又是哪位」

    雲狂不禁皺了皺眉頭,眸光一掃,頓時瞧見了那簾子後面一個黃衫女子在縮頭縮腦,心中隨即泛起了一陣危險的冷意,隱隱有一股怒氣衝了上來

    我是不想惹事才放你一馬,你劌真以為我柳雲狂怕事不成?既然你九仙谷這樣給臉不要臉就不要怪我拿你們做墊腳石,踏你們之身,揚吾之威了!

    「這位長老,你找本仙子有什麼事兒不成?是不是要本仙子給你治一治這羊癲瘋?」雲狂呵呵一笑,和藹可親地踏前一步,目中露出友善的笑意,清脆大聲地說道。

    眾座一愣,驚異的目光頓時紛紛集中到了這個白衣少女玲瓏纖秀的身子上,一時間抽吸聲充滿了廳堂。

    好個囂張狂妄的女人,竟然在九仙谷的地盤上對九醫仙之一說出這等話來,簡直是目中無人到了極點!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3:25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九十五章 立威九仙

            大廳內安安靜靜,一個敢開口說話的都沒了,白衣少女上前兩步,傲然卓立中,氣質出塵,真個兒似一個誤落凡塵的仙子,靈氣逼人,一雙玉手和額間露出的少許肌膚如寶象牙般潔白無瑕,走出人群隨意地往外一站,便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一隻炫目的七彩小雀停在她的手臂上,小小的身子上靈氣環繞,白目之中也似隱隱放著光澤,少女隨意撫摸著小雀的腦袋,悠閒自得,漫不經心,彷彿剛剛那個說話的人不是她似的。

    原本坐在椅上神色低落的雷簫一愣像是屁股被釘子紮了一下突地就蹦了起來,幾手震驚得不敢相信,呼吸不暢地凝視著白衣少女,見到她投過來一個頗有深意的目光,當即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英俊的臉上久違的欣慰笑容緩緩升起。

    她果真來了,而且,竟然還是這樣的搶眼一如既往地囂張跋扈!

    雷蕭神色間帶著一絲縱容,只覺得見到了她,整個世界便瞬間明亮了。

    衝出來的中年男子便是那八醫仙枯榮,他眼皮子驚駭地跳動兩下,好不容易才在她攝人心魂的美麗之下回過神,大腦方才開始轉動回憶起她剛才所說的話,一下子漲得滿而通紅,髮鬚皆立,顫抖的手指狠狠指過去:「你……你說誰是羊癲瘋!」

    雲狂睜大黑瞳轉過頭疑惑地看他一眼,無辜地瞪著他驚詫道「難道不是麼」這天似乎還沒入冬呢,長老你修行武功多年也不會怕冷吧?這般拌個不停,不是羊癲瘋是什麼?哦,我明白了,長老一定是想讚歎本仙子醫術高明,不過長老還是不要讚我的好了,我會害羞的。

    拍拍胸脯,雲狂一副我很講道義的模樣,順便還做出一個小女兒的嬌羞之態,惟妙惟肖,甚是可愛,只瞧得瞭解她的一干人等幾乎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你也會害羞?估計明個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枯榮的一雙牛眼在驚駭中越瞪越大,活了大半輩子,卻還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一時間氣得幾手暈了過去渾身顫抖,雙肩一聳一聳的,看起來倒真似得了羊癲瘋。

    四座瞧著這向來脾氣暴躁的八醫仙吃癟的模樣,皆想大笑一番,可人家畢竟是九仙谷的醫仙,又不好真的笑出聲來,只得一個個捂著嘴巴,顫抖不已,這下子一整個大廳東倒西歪,都似得了羊癩瘋,

    「你……你這是存心挑釁我們九仙谷!這就怪不得老夫了!四為兄台,請助我九仙谷將這妖女拿下!枯榮暴跳如雷,怒喝之中,兩道灰色兩道藍色身影從後堂爆閃而出,速度之迅,極為害人,北雁西虎雙雙眉間大皺,驚呼了一句。

    「墨竹高手!」

    四個墨竹高手

    雲狂心中一凜隨即明白,九仙谷的影響力並不是吹噓出來的,這些醫仙本身雖沒有多強大的武學修為,可是願意聽其差遣的高手卻是不少,趕上十年醫會和靈物出土,這些隱世高手竟然也被他們請了過來,整個龍洲大陸的墨竹高手恐怕這裡已經有了一大半。

    「墨竹高手又怎樣,想傷本尊的雲兒,你們恐怕還沒這個本事!」隨著清越的冷哼聲,輕飄飄的白影一閃,葉少秋足下一點,人已通過一個詭異的角度閃到了那四人之前,步法之妙讓人眼前一亮。

    於此同時,黑暗中似多出了一聲冷哼,冰冷暴戾的殺伐之氣湧動,在眾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銀色的短刃悄然展開,與葉少秋成並肩之勢,一左一右硬生生擋在了雲狂身前!

    那四個墨竹高手突然覺得有兩股奇詭無比的氣息出現在前方,身為絕頂強者敏銳的六感讓他們在驚詫之中疾速剎車,內勁只放出去一半,幾道罡風在空中一撞強勁的氣流穎時扇得四處桌椅橫飛,掀起朝著兩邊撞出了幾聲巨響

    兩個白衣男子,凜凜傲立,絕世之姿,一個全身冰冷得宛如一具殭屍,一個眸色深諳,眼角一道血色的妖異龍紋隱隱浮現,瞬間便將氣勢提到巔峰,對而那四個人面對著兩人的詭異氣息竟然壓之不過。

    雷門的那瘦子驚得怪聲怪氣「血龍紋!這小子竟然也是墨竹高手!

    胖子也嚇得眼睛滾圓「我靠!這另外一個小子是,七玄滅殺星,

    雷門二老見識廣博,這才認出這二人的來路,廳中眾人多少聽過這二者的凶名,不論是血龍紋宿主還是七玄滅殺星都被稱作當世絕頂妖星,比起同境界的高手要難對付上許多,七玄滅殺星的七玄滅殺真氣,幾乎能橫掃墨竹以下所有強者!血龍紋的悠悠持久力,也能輕易對付兩名墨竹境界的高手七玄滅殺,噬魂奪魄血龍一出,誰與爭鋒!

    兩方對峙,竟然是誰也不讓誰,那四個墨竹高手頓時感到有此頭疼。

    廳中寂靜得詭異,場面僵住膠著不下。

    枯榮沒想到事情居然變得如此棘手,暗中驚疑這個小姑娘的來歷,上前幾步哼問「二位是何意思?那月雲仙子挑釁我九仙谷在前,你們遠來是客,難道也要與我九仙谷過不去麼」

    葉少秋長袖一拂,清眸瞇起慢務斯理地表明立場,「與雲兒為敵,就是與本尊為敵!

    「你們要動她,踩著我的屍體過去七殺的棺材臉沒有任何表情,身上卻煞氣濃重,七玄滅殺真氣在丹田之中不住迴旋,準備著隨時放出。

    兩名男子分毫不讓,亦輕塵兄弟沉著臉堅定地站到二人身側,北雁和西虎也屁顛屁顛跟上前來,擋在雲狂前面,心中佩服葉少秋,天尊大人果然高明,適時地為這位絕世高手出出頭,如此便能博得她的好感,他們也不能落後啊,

    兩人扯著大嗓門哈哈大笑,一搭一唱。

    「你九仙谷是馬蜂窩我們月雲仙子就好欺負麼?月雲仙子威名遠播乃是世外高人,誰是蜂窩還說不定呢,你們撞了月雲仙子她老人家的大駕,簡直就是找死!

    「沒錯沒錯,小心竄出一堆馬蜂,將你這張老臉盯得滿頭是包」,

    二人笑聲洪亮,傳得四處具是,經此一鬧,後堂其他的九醫仙竟然也紛紛被驚動了,堂內簾子再挑,走出來八個青衫打扮年齡不等面帶疑惑之色的男子,有的看上去才二十餘歲,有的看起來卻年過半百,九仙居的廳堂內頓時更加熱鬧。

    老八這是怎麼回事兒?四位先生怎麼和客人們爭執起來了?表外在二十七八歲的男人走上前皺著眉頭問道,這人正是九醫仙之首的大醫仙枯木。

    枯榮一吹鬍子,方方正正的臉扭成一田,怒道老大,有人挑釁我們九仙谷的威名,將心兒打落風鈴河裡,又貶低我們九仙谷的醫術,串通了別人前來我們九仙谷搗亂,還說我麼九仙谷的醫術不值一提,這麼多年來,還從沒有人敢在我九仙谷這麼囂張,你說我怎麼嚥得下這口氣?所以我才帶了兩位石兄和兩位嚴兄前來看看。

    我九仙谷的醫術不值一提?後面幾個醫仙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眼裡也隱隱出現怒色,九仙谷乃是武林聖地,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放肆,這般質疑總會讓九仙谷的老傢伙們心中非常的不爽。

    枯木雖然也覺得心中不太舒服,不過好歹他也算個明白事理的人,想了一想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順手攔住了暴躁的枯榮,來到眾人身前,彬彬有禮地問道「敢問是哪一位朋友與我九仙谷起了衝突?希望朋友能夠站出來解析清楚,若是這其中還有什麼誤會,也請朋友說個明白。

    枯木為人一向和善,不喜招惹是非這才有此一問。

    人群一分,雲狂慢悠悠撫著鳥兒走上前來了,瞧了枯木一眼,頗為輕蔑地笑道:「你倒挺懂事,不過很可惜,這其中並無什麼誤會,的確就是本仙子說你九仙谷是個烏煙瘴氣之地醫術更加不值一提的!

    眾醫仙唰覺得眼前一亮,就聽到一番這樣毫不留情的數落,眼中立刻冒起了火光,連枯木的目色中也隱隱有了怒意。

    群雄頓時覺得這個少女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人家有此一問,本來就是給你個台階下,你走下去便相安無事了,可是你卻偏要往上爬,又拍一個巴掌過去,這不是自己找事兒嘛?在人家的地頭上說出這等話,這委實也太猖狂了些!

    雲狂卻是心中冷笑,你們當我是好相與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膽敢對我不利,現在卻想要幾句話就打發了我,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兒,怪只怪你們九仙谷裡有敗類,今個姑娘我就是和你九仙谷槓上了,我就偏要咄咄逼人,拿你們立威,你們自認倒霉吧!

    枯木強壓怒氣,眼睛死死盯住雲狂問道:敢問仙子,九仙谷如何烏煙瘴氣,醫術又如何不值一提?希望仙子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否則,我想仙子今天恐怕走不出這九仙谷

    火藥的氣味十足,氣氛緊張得如同弦上之箭,一觸即發。

    雲狂卻突然一陣張揚的仰天長笑,彷彿聽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我走不出這九仙谷?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漫不經心逗弄著手中的小鳳,雲狂輕描淡寫地一瞥「這句話就其是黎藥王也未見得能說到做到,就憑你?

    你好大的口氣!九醫仙紛紛跳腳怒罵,卻聽一道醇厚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好了,都不要鬧了

    突然間,整個廳內都是「嗡」地一響,許多人修為不高者面色一白,齊齊打了個冷戰,眾人不禁大為駭然,連幾個墨竹高手也覺得心驚肉跳。雲狂暗暗驚歎這人好深厚的功力此人算是她見到的,除了夜離天以外的第二號人物,韓亞蓮的內功也比不得他醇厚。

    一道身著素色麻布衣衫的飄逸身影慢慢地從後廳緩步踏了出來,那是一個中年男人面容俊朗,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草藥香氣,神色淡漠,行路似極慢,卻轉瞬便到了眾人眼前。

    雲狂柳眉一動,唇角含笑,指尖突然撥弄了一下小鳳的翎毛,脆聲笑道:「小鳳,你去和黎藥王過兩招吧!

    小鳳一直瞇著眼睛享受著撫摸,此時一聽雲狂有了命令,頓時精神抖撤,一聲清脆的鳳鳴宛如一道閃電盤旋直上,空氣在這一刻變得凝重了起來,那小小的鳥雀身子裡卻似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翅膀一扇便衝著中年男子直衝而來!

    中年男子原本沒有打算動手此時卻突然遭到這股勁氣的襲擊,一時心中掠過幾分不悅,麻布衣柚一扇揮手放出去一道勁氣,滿以為可以將這只不知死活的小鳥扇開。誰知小鳳小小的翅膀閃出的罡風卻似一把利刃,毫無停頓的將他揮出去的勁風給生生撕成了兩半,那極大地壓力幾乎是一瞬間便到了中年男子的眼前!

    中年男子心中猛然一驚,這才明白這隻小鳥的厲害,胸中大震,卻已來不及硬拚,只得足下一錯讓開了一步,那原先所站之地的一片青石地板,被這一下扇中,竟「轟!」地一聲,碎石飛濺,被那股罡風切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好厲害的靈獸!

    中年男子例吸一口冷氣,眉頭輕皺,白袍一轉,此番不敢大意與小鳳再次俯衝的罡風撞在一起,頓時一陣天搖地動,整個地面好似都抖了一抖屋頂險此都被掀飛了出去,男子側退三步,小鳳也向後飛退了一陣,這才繼續在空中盤旋。

    一人一鳥,居然不分勝負!

    姑娘請不要動手了,在下有話說。

    男子見那小鳥兒又作勢要下,急惱揚聲說道,這麼和這隻小鳥打下去,用不了多久,這九仙居就要被拆個精光了。

    雲狂淡淡一笑慢悠悠地朝著天空一招手「小鳳,回來吧,

    小鳳清越鳴叫了一聲,這才趾高氣昂地停回雲狂手臂上,享受著雲狂的撫摸,不住在她懷裡蹭來蹭去,甚是親熱,彷彿是在邀功。

    而雲狂依舊是一襲白衣,傲然卓立飄飄欲仙,根本沒有費半分力氣悠閒無比。

    整個廳內眼珠子瞪掉了一大片

    這個中年俊朗男人的身份已經不雷猜測,絕對就是黎藥王無疑而這個少女手上的一隻小鳥,居然和名震天下的黎藥王打成了平手?

    北雁,西虎兩個長老狠狠瞪著她,無比的慶幸自己沒有與之動手,無比的感慨天尊大人真是慧目識人,睿智英明!

    高手啊絕對的高手啊!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她自己都還沒出手,手上的一隻小鳥兒居然就把黎藥王打得叫暫停了,這還是人嘛?連寵物都這麼厲害她自己豈不是更加強大?這天下第一高手的位置怕是要換人了吧?他們真是無知以前居然一直不知道,達世上竟還有這麼一號強大的人物!

    葉少秋和雷蕭有此目瞪。呆地看著她,知道雲狂底細的二人不由得哭笑不得一陣無語,這小妮子哪裡弄來這麼厲害的靈獸?他們真想捉住她問問,你還敢不敢再好運一點?

    九醫仙已經懵了,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幾乎夭下無敵的師尊居然打不贏一隻小鳥,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一時之間,廳中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聚集到了這個白衣少女的身上,這次這此目光裡卻充滿了敬畏,敬仰,尊崇,儼然是對待前輩高人的態度,心裡已將她當成了這個大廳之中的頭號人物,巔峰高手

    「適才黎冉正在接待老友,沒有迎接仙子大駕,還望仙子莫怪。」黎藥王打量了雲狂一番卻竟發現無法看透這個少女的功力底細,不由得一陣大驚,這少女的武功竟在自己之上,她自然是個真正的隱士高人,前輩高手了!當下,黎藥王競然以後生晚輩的口吻自居,全無傲慢之態。

    這頓時再次在廳中刮起了一陣風暴,黎藥王是什麼身份,連他也不敢怠慢,這個月雲仙子的實力還有假嗎」

    頃刻之鬧,月雲仙子威名如雷貫耳,眾坐無一不懼!

    雲狂目光一轉,眼睛一跳,在那黎藥王的身後卻發現了兩個熟人。

    一個一身黑袍的俊朗男子,還有一名黃衫翠羽的絕色蒙面女子,這不正是那李箏姑娘和他的師尊凌霄宮主麼?怪不得剛剛沒有看見他們,原來凌霄宮主是和黎藥王敘舊去了。

    李箏姑娘驚詫地看著雲狂,兩個女人的目光在空中一個交匯,雲狂微微一笑泰然自若,李箏卻覺得一股奇異的感覺襲上心頭,柳眉輕皺,腦中疑惑,怎麼會覺得這個女子如此熟悉,我在哪兒見過她麼」

    「月雲仙子,月雲仙子」

    李箏突然一怔心頭突地一跳,不由自主輕呼道「原來是她

    凌霄宮主也正驚訝著為了小鳳的實力而震撼,腦中思索著這個月雲仙子的來路,突聽地旁邊徒兒的一聲極輕的呼喊廳中雖無人注意,他卻注意到了,當下問道。

    「她是誰?」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九十六章 吾乃醫神

            李箏妙目輕輕轉動,驚詫說道:是雲姬!她是那位煙雨樓的雲姬姑娘

    對於雲姬,李箏的記憶很深,當初她本想尋之結交一番,卻不料緊接著柳雲狂家中便出了事情,於是眾人一併前往了柳家,雲姬姑娘也就此再無蹤跡。

    想到這裡,李箏不由得再次啊了一聲,驚道:「雲姬姑娘當初隻身進入柳雲狂的船內,想來司徒家族的那次事情必定是柳雲狂一手佈局,而她參與其中,一定與柳雲狂相當熟悉,師傅,莫非這雲姬姑娘就是柳雲狂的那位師傅?她就是那位師溥尋的天竹高手?

    雲狂水遁換裝雲姬幾乎做得天衣無縫,只要是前往煙雨樓的,除了花夢影雷蕭一干人等,根本沒有人懷疑過雲姬和雲狂是一個人,雲狂男裝女裝的氣質上變化甚大,男裝時候的她自有一股男兒的英氣,女裝卻很玲瓏嬌俏,是以連李箏也沒瞧出來。

    凌霄宮主俊眉一挺,比然大悟,喜色滿面一定是了!當初柳雲狂也說了她師博會前來九仙谷,如今這位月雲仙子武學之深連為師也看不透,而且她身上彷彿有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為師說不清楚,只是那讓為師也覺得恐懼,想來黎藥王也是因為這個才會對她尊敬,她必定就是那天竹高手!,

    怪不得她會如此厲害,怪不得她身邊有堪比白竹高手的靈獸,原來她竟是個天竹高手1

    凌霄宮主驚喜地對雲狂投去一瞥,雲狂似有所悟地向著他微笑點頭,讓這師徒倆頓時更加堅信不疑,凌霄宮主恨不得立刻踢飛這一干人等,關起大門和這位下任的天主,好好暢談一番。

    此時廳中氣氛稍有緩和,雲狂達到了立威的目的,便不再拐彎抹角,美麗的星眸一瞇,淡淡將在九仙渡口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少有的沒有添油加醋,這事兒道理上本就在他們一邊,她不用任何修飾也足以引起雄群的正義感。

    一氣說完,眾人鄙視的目光紛紛落到枯榮頭上,把這個愛面子的可憐醫仙看得臉都快穿了,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才好。

    「怪不得仙子動怒呢,原來九仙谷竟然這般對待前來求醫的病人,真不知道這個聖賢之名是怎麼來的。」

    「不治便不治了,還咄咄逼人,這就是九仙門人啊?」

   

    「仙子醫術高強,卻被人誤會,這世道啊,」

    四圍議論紛紛,在別人的地頭上不好大聲,但誰都看得出,這次九仙谷的所為是犯了眾怒,另外,這等絕世高手面前,眾人心中也有討好之意,既然這位月雲仙子是個世外高人,那便不屬於任何門派,若是與之交好,奪取靈物還不是小菜一碟?

    雷門那一胖一瘦暗中大罵魔門這幫子老奸巨猾的東西,竟然先攀上了這麼一棵大樹,後悔死了沒有幫著月雲仙子出頭,此時卻又不好插嘴了。

    「本仙子所言是真是假,黎藥王只需聚集一下今日渡口前來的英雄便會一清二楚,相信藥王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雲狂掃過內堂的門簾,眼見鵝黃色一動,裡面的人似要逃跑,唇角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仙子請息怒,這件事情,本門一定會嚴肅處理,黎藥王微微拱手,淡漠的臉上卻有著一線厲色,隨手一揮,女子的尖叫聲中,那已逃到後門的向心便被揪了出來,一下子掉落在地上,此時方知道大事不妙,不禁面色慘白,雙腿顫抖,全身直打哆嗦,之前的傲氣早就蕩然無存。

    黎冉回頭淡淡一瞥枯榮:「你這個弟子的脾氣,為師清楚,她擅離本門又挑撥事情,一錯再錯無可姑息,從今以後她不再是本門弟子,你可有疑議。,

    「師祖,不要啊!,向心哀聲慘叫,逐出本門乃是最為嚴厲的懲罰,不單單是丟出九仙谷這麼簡單,會連全身武功一併廢除,從今以後永遠都是一個廢人。

    但九仙谷素來講究規矩,向心所犯已是極為嚴重的戒條,枯榮雖然眸氣暴躁又護短,身為九醫仙之一,卻很重視生命,單是這見死不救出。傷人,就讓枯榮再無法容忍她。

    「拖出去吧」」枯榮歎著氣揮了揮手,幾個門下子弟便迅速走了進來將哭喊求饒的向心給抱了下去。

    「師尊,弟子有話說。,見向心已經被人帶走,枯木一派嚴肅,上前一步說道。

    「你說。黎藥王微微點頭。

    「師尊,向心一向脾氣惡劣,這般對待病人,是為不可赦免之大罪,徒兒對她的處置沒有看法,但是,徒兒卻覺得,月雲仙子所說之事,也有讓徒兒無法理解的地方。」枯木深吸一。氣,緩緩說道。

    「五絕焚心毒是徒兒見過最為厲害的幾種奇毒之一,莫說是我們,就是師尊您,也必須探毒,試毒,驗明毒性強弱和病人的中毒程度,對症下藥,採集靈草才能將之化解,可月雲仙子卻能在頃刻之間化解這奇委,不要說向心了,徒兒想,就連師尊也會覺得不可思議吧?若是月雲仙子不能當場一試,徒兒絕不相信,世間會有這等鬼神之術!,

    黎冉再次點點頭,看向雲狂:「不獵,這點,也正是在下想向仙子請教的地方,不用藥物,實在有違藥學常理,縱然是絕世高手以內力逼毒,也需要藥物調劑餘毒,仙子若是個醫仙,相信應當明白。,

    「藥王和大醫仙的意思是,我輕塵塔塔主,亦輕塵,與月雲仙子勾結來陷害你九仙谷聲譽受損?話到此處,眼見對方咄咄逼人,一直插不上話的亦輕塵和亦輕飛便站了出來,肅容嘲笑道。

    亦輕飛這個莽漢也瞪著一雙圓滾滾的牛眼睛,哼道

    我和我大哥路途之中遭到歹人所害,我大哥中了五絕焚心毒,到得這裡本以為你們會以禮相待,沒想到這個該死的臭丫頭卻對我大哥再三惡言相向,若不是月雲仙子,我兩位師尊遲早要向你們討回這筆債,你們刮還污蔑起我大哥和月雲仙子來了?,

    堂中嘩然,雲狂驚疑地看了亦輕塵一眼,雖知道他們武功不凡,一定是大勢力的代表,卻沒想到,竟然就是輕塵塔來人。

    枯榮面色漲紅,也怒道:「輕塵塔又怎麼了,我們密宗四門向來互不干涉,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誠心打擊我們九仙谷呢?此事的確非常怪異,並非我等想質疑月雲仙子,而走醫仙根本不可能做到此事」

    「醫仙?雲狂哈哈一笑,美眸華光流轉,閒散地一揮衣袖:「本仙子什麼時候說過我是醫仙了?,

    黎冉不由得一愣,九醫仙也是一愣,不禁紛紛沉下了臉色,黎冉的語聲中也帶有了一絲怒意仙子既然不是醫仙,又要如何解這五絕焚心毒呢?仙子莫非真的是在耍弄我們?縱然仙子武功高強,我九仙谷也不是任人宰害的軟柿子,事關本谷聲譽,還請仙子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說法!」

    「難道只有醫仙才能解這五絕焚心毒麼?如果黎藥王真的認為如此,見識也未免太淺薄了此。雲狂卻不生氣,足下緩緩踱了兩步,搖頭晃腦淺淺一笑,一語驚人。

    「我不用醫仙的方法治病是自然的,我非醫仙,吾乃醫神也!,

    醫神!

    一瞬間,滿座人物,無一不瞪大了眼睛,駭然地看著這個白衣女子,只見她笑語盈盈,從容悠然,全不似胡言亂語,反而像是真的有這麼一回事情,頓時整片人群「轟」地一聲就炸開了鍋

    醫神是什麼概念?這世間也僅僅聽說過有包括藥王黎冉在內的十位醫仙,而黎冉已經隱隱超出了醫仙的手段,可稱天下醫術第一,憑著這個,九仙谷的影響力才能如此廣泛,甚至讓許多高手欠下人情,至於醫神,整個龍洲大陸似乎也沒有聽說過!

    僅此一家,別無分號,這一個醫神降世,將會出現多少人物為之奔走效力?

    黎冉深深吸了兩口氣,語聲中依然存著質疑:「並非是我想懷疑仙子,可是醫神的能耐,我黎冉從未見識過,仙子如果沒有此真憑實據,很難令人信服。

    雲狂嘻嘻一笑,精明的異色在黑瞳中掠過,笑問道

    那麼黎藥王要如何才能相信?難道要本仙子現場演示一番麼?你們以為本仙子是誰,你們要本仙子救人本仙子便該救人嗎?本仙子的鬼神之術難道就這般廉價?黎藥王,本仙子聽說九仙谷中以醫術高低來論地位高下,若本仙子證明了我是醫神,藥王這個九仙谷主之位,是不是也該讓一讓了?,

    眾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葉少秋搖頭苦笑,這個小壞包真是一肚子壞水,竟是瞄上了九仙谷的谷主之位!想必她將這件事情鬧大,一開始就是打的這個主意了,若論心機自己未必輸給她,但若論智計目光,她始終是壓例眾生啊!

    「七日之後便是九仙醫會時,本仙子就在九仙醫會上當眾示範,不知藥王可敢與我打這個賭?,雲狂笑吟吟地瞇著眼睛,活像一隻露出了尾巴的小狐狸。

    「若是有人願意以身試毒,我等自然沒有意見,不過,我九仙谷中人卻是不會冒這個險的,到時候我等自會端上一碗五絕焚心毒,這個人選還要仙子自已來定。枯榮眼見騎虎難下,想出一各刁難之計,這可是穿腸毒藥,誰敢隨便亂沾?萬一療毒出了點岔子,那便死定了,這此人與她認識不久,應該不會為她出生入死吧?

    枯榮剛想到這裡,卻見葉少秋,亦輕塵,亦輕飛同時跨前一步,就連遠處的雷蕭也衝上了前來,異口同聲道:我來!話一落音,便互相用眼神爭執了起來。

    眾人不由得目瞪口呆,還從沒見過有人找死找得這樣興高采烈的,一碗毒藥,居然也爭得頭破血流,幾平要打起了架,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就在眾人爭得正激烈的時候,面容僵硬的七殺卻突然淡淡站了出來,語聲無比的堅定。

    「我來。

    葉少秋皺眉道:「憑什麼是你?」他也想為雲狂出生入死呢!

    「因為我已經身中奇毒,毫無化解可能,這種混合劇毒定期發作,我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那碗毒藥,也不用了,七殺冷冷的聲音裡少有的帶上了一抹難言的痛楚,令人為之心疼,雲狂胸口一跳,大為震動,七殺,竟然是拋去了他重視的生命而一直守在她身邊的麼

    七殺太單純,單純到甚至不會去思考下一頓是不是會餓肚子,但是他卻極重視自己的生命,對威脅到他生命的東西傷害他的人異常敏感,所以他是一個絕對優秀的殺手,只要敵人意欲取他性命,他就會毫不留情地將那人斬之刀下。正因為敏感,別人對他的好,他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雲狂是他生命裡第一個救了他的人,第一個時他好的人,這才讓七殺堅定了一直陪著她的信念,他甚至沒有想過,來到九仙谷,他也是可以去奪千年雪蓮子的。

    雲狂白色衣袖下的雙拳慢慢握緊,看著七殺堅定的挺直的身子,看著他僵直得毫無表情的臉,暗中下定決心,七殺,我會治好你的!

    葉少秋凝視著雲狂的臉色,注意到她黑瞳中的認真,胸口彷彿瞬間燃起了一股烈火,燒得整個心房都揪作一團。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3:33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九十七章 深夜柔情

            輕伸手臂,黎冉搭上七殺的腕間,略一探測,頓時驚訝地狠根吸了一口冷氣:好厲害的毒!好狠毒的手段!

    師尊,他中的是什麼毒?,枯木很少見到黎冉挑眉的模樣,而今他竟是顏色大變。

    這是一種極為複雜的雜毒,大約混合了十七八種劇毒,配製手段非常高明,既不會令人死亡又讓人受盡折磨,只能用以毒攻毒之法,繼續服食相應的毒藥克制身體裡的毒素。但每次服食以後,毒素又會再次沉積,越積越多,終有一日會超過身體的承受能力而毒發身亡……,黎冉頻頻搖頭歎息,深深看了七殺一眼:的確不需要那一碗毒藥了,他身體中的毒素,除了千年雪蓮子那樣的靈物,再無可解之法,連我也不行。,

    黎冉不帆為一代藥王,彈指之間摸得一請二楚。

    雲狂心底一股怒氣倏地竄上,黑瞳似要冒出火星!該死的白家,竟然用這種旱劣的手段控制七殺!

    她當然瞭解雜毒的毒性,這種毒藥發作之後會讓人痛不欲生,就是定期服下毒藥控制,也會在服藥時痛苦之極,那此人怎能如此根心!他也是白家的公子啊!雲狂眸中的心疼之色愈發濃重,這十幾年來,七殺究竟是怎樣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他的求生信念既然這樣強大,為什麼又要為她而輕易放棄生命?

    前方的七殺彷彿感覺到了什麼,突然轉過臉,對著雲狂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一個不算太好看的笑容:「我相信你。」

    單純的男子,直白的感情,那樣堅定,就像是當初他冷著臉淡淡地說:「我,會保護你!一樣,純粹到了極點。

    霎時間,雲狂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填滿了,一如熱流緩緩從心間散開,那是一種名為感動的東西,讓人不由自主想要露出溫暖的笑容。

    葉少秋靜靜站在雲狂身側,並不去打擾她,他能理解那樣的一種感動,但是心中卻不能不吃味,只覺得火焰已從心。蔓延到了五臟六腑,簡直燒得天翻地覆!

    七日之後的九仙醫會上,若是月雲仙子能夠尋得解莓之法,這九仙谷主的位置,就是仙子的!,黎冉在旁邊淡淡說道,舉手攔住了急切的九醫仙:「這九仙谷本來就是以醫術高下來定奪個人的位置,我沒有辦法解這雜毒,仙子若可以,自然在我之上,以仙子的實力,做我九仙谷谷主難道還委屈了我們麼?」

    「既然如此,一言為定。」雲狂彷彿察覺了什麼,對著黎冉微微一笑,事情敲定下來。

    黎冉的目光一動,若有深意地掃過凌霄宮主,眼裡掠過了一抹得意。

    凌霄宮主頓時就鬱悶了,這個一向淡泊的黎藥王,竟然是個老狐狸!

    他必然聽見了李箏和他的討論,知道雲狂有可能是天竹高手,這才故意刁難,實際上打的就是要將雲狂拉攏到九仙谷的主意,還搞得這樣冠冕堂皇,盛大空前,生怕別人不知道!

    老混蛋,你倒是懂得捷足先登啊。,凌霄宮主憤憤對黎冉傳音道。

    投入當代天主魔下乃密宗四門的榮幸,四門歸一,不分先後,老凌,你也可以找仙子談談啊。,黎冉淡淡笑道。

    凌霄宮主神色一震,語聲中有了一絲嚴肅「黎冉,你說的是真的?你不是一向不願意參與江湖恩怨麼,為何又想要四門歸一?

    凌君啊,你還沒有察覺到麼,這半年來,龍洲大陸上突然多出了一股神秘勢力,隱隱針對我密宗四門,半年以來,我九仙谷見到傷勢奇重的密宗四門門人眾多。今日亦輕塵中毒險此喪命來看,那伙神秘人的實力深不可測,四宗一統迫在眉睫,若是沒有天主帶領我們,只怕我密宗四門每一個都會有滅門之危!黎冉面容肅穆,語聲凝重,目光飄向遠處的天空。

    龍洲大陸這潭水,深得很,魔門出世,所有的勢力都開始蠢蠢欲動,你難道沒有發現,八大宗門,上三宗,已經各自閉門自守,九宗制約形同虛設,再無法控制龍洲大陸上的國家了」

    轉眼入夜,一輪明月高懸於天空,散發著清幽潔白的冷光。

    雲狂坐在自己的屋子裡,隨意倒了幾杯酒,自斟自飲,目光一掃,被月光照的通亮的地面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修長的影子,少女的鼻尖聞到一陣淡雅的香氣,星眸頓時瞇成了一條縫隙,仰頭一笑。

    少秋哥哥!,

    白衣男子站在窗欞上,仙人之姿,像是剛剛從月中踏出來似的,一雙清澈溫柔到了極點的眼睛裡華光熠熠,身後映著一輪明月,卻好像比頭頂那月亮還要明亮。

    「狂兒!」

    終於吐出這兩個字,白色的衣袂飄動,男子瞬間便到了少女身後,彷彿等了千年之久,迫不及待地一把緊緊將之樓在懷裡,喃喃地在她耳邊不斷重複著白日裡拚命壓抑住的話語,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股腦兒便全全傾瀉出來

    「我想你!狂兒,我想你!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

    下巴抵在少女肩上,貪婪地嗅著她身上清幽的少女休香,修長的手臂包裹著她的身體,牢牢環在她的腰間,生怕一個不小心她便逃走了似的,但是動作卻又那麼那麼的溫柔,一如既往的讓人安心,充滿了包容。

    沉睡了八年之久,但葉少秋真正清醒的時候並不多,就算是清醒以後,大多數時間仍然守在雲狂身邊,從未離開過她這樣長的時間,這半年,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看不到她調皮搗蛋的樣子,連生命也會莫名其妙失去了色彩。

    他只能麻痺自己,只能拚命練功來充實那苦澀的時間,直到那時葉少秋方才明白,他還是低估了自己對她的感情,原來離開她的日子竟然是這麼這麼的辛苦。

    僅僅一個擁抱,就能夠讓人身心全都沉醉進去,這一劑,彷彿是二十二年中,生命最為燦爛的時候,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手中這個寶貝,而今,他總算能夠緊緊擁抱著她,對她訴說著自已的心情,再多的苦難,也變得不值一提。

    清雅灼熱的氣息噴在脖頸上,癢癢的,心口也暖洋洋的,雲狂黑溜溜的眼睛笑得彎成了一備線,像是兩個淺淺的月牙兒,輕輕靠在男子結實的胸膛上,壞壞笑道:「少秋哥哥想我什麼呀?唔,是不是又在想著以身相許啦?

    「呃,「咋少秋想到先前在楚京被她「調戲」的窘事,騰地便紅透了俊臉,瞪她一眼,捏捏她嬌嫩的小鼻子,充滿了無奈「小壞包,腦子裡哪來的這麼多壞水,連你少枚哥哥也埋汰,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人家哪有,雲狂無辜地眨眨眼,轉過身來若有所思道:「不知道是誰說他是我的人,不許我嫌棄他呢,那話怎麼說來著?難道是我聽錯了?唔,對了,某人好像還沒回答我那個問題呢,少秋哥哥不知道你還記得不?」她一邊說,一邊正經八百盯著葉少秋瞧來瞧去,那亮晶晶的眼睛掃過他完美的輪廓曲線,充滿了挪揄之意,此時二人都沒有帶著面紗,絕美的面容上,表情一覽無遺。

    葉少秋只覺得臉上發燙,滿面燒紅,他當然記得某人那個讓他窘迫得要死的兄弟,你是處男嗎?」不由惡根狠地瞪過去,可是目光瞥見她那臉可愛的表情,卻叉變成了寵溺縱容,只得在心裡哀歎一聲,這輩子他算栽了

    「你沒聽錯。,葉少秋俊臉還帶著微紅,伸手將她樓得跟緊,親密地摩挲著少女細膩柔滑的面龐,蜻蜓點水般柔柔地吻她幾下,溫柔卻充滿熱情的語聲似乎要一直烙印在雲狂的心底。

    狂兒,你記著,少秋哥哥就是你的,你一個人的,其他女人,就是我死了,也不會讓她們碰我一下,那日韓亞蓮實際是以你的性命威脅我,我才不得不隨她而去,但是我知道,狂兒這樣聰明,一定會相信我的。,

    聽到如此真摯的言語,雲狂開心地笑了:「是呀,少秋哥哥,狂兒永遠信你,海枯石爛,山峰無稜也不會改變,我明白,少秋哥哥,永遠都是為了我的,就是離開,也一定是為了我。,

    葉少秋感覺到眼眶一陣溫熱濕潤,他什麼困難也不畏懼,什麼艱險也不怕,唯獨怕她不能理解,怕她會因為自己而自責痛苦,此時她的一番話,說得他的心都不住顫抖起來,恨不得將她揉入胸懷,用一生去愛護她。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整個魔門都送給你!,葉少秋握著雲狂的手,自信滿滿地說道,隨韓亞蓮回到魔門之中,他打的就是鹹魚翻身的主意,葉少秋的手段雲狂雖然沒有見識過,卻明白,他的智慧並不在她之下,當下笑吟吟道。

    我等著,相信不會太久。,

    狂兒」,清眸慢慢中漾著水般的溫柔,空氣中飄起了一層暖昧的氣息,葉少秋溫和地抱緊雲狂,不能自已地俯身輕輕吻住她柔軟香甜的唇,一發而不可收拾,那氣息立刻變得灼熱起來,溫柔的淺吻略帶了一點霸道,卻又透著深深的愛惜,讓人迷醉其中。

    深夜小屋,柔情四溢,只是某人還沒享受多久,就突地身體一僵,意猶未盡的抬起臉,嘴角隱隱有抽搐之勢,憤憤出口的語聲裡酸意漫天:「你的好朋友,來找你了!」

    是他!雲狂驚異地瞧見天邊紅芒一閃,立刻知道了來人是誰

    葉少秋從懷中掏出一塊絲巾,氣哼哼地蒙上臉,盯著窗外,眼光很是兇惡,明擺了一副雷劈不走的架勢。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九十八章 天下巨變

            踩著月光,踏著夜風,全身火紅衣衫的雷簫翻過幾座牆頭,一矮身子,便身手矯健地迅速躍入了雲狂的屋中。

    月光下的白衣少女未蒙面紗,帶著盈盈淺笑的絕色容顏晃在眼前,熟悉的面龐,美麗的潔白色彩,雷蕭心頭一跳,喉頭竟然有些哽咽。

    "狂兒」

    箭哥哥,果然是你,雲狂嘻嘻一笑,甚是開心,雷簫果然認出了她,今天在堂上,他的最後衝出實在令人大吃一驚,也證明了,他還是那個雷蕭,沒有變。

    雲狂笑容明媚,看得人目眩神迷,雷蕭嗯」了一聲,帶著此野性的唇角上揚:「是我,狂兒,好久不見,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簡直比天上仙女還要美呢。」

    話剛落音,旁邊便突然冒出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涼颼颼地道:上三宗一向是武林翹楚,今日一見果真非同凡響,三更半夜闖入一個未出閣少女的房間,不知閣下打的是什麼主意。,

    雷蕭胸口一突,英挺的眉一皺,轉眼望去,這才瞧見,雲狂身後的不遠處,正站著一名全身白衫身材修長的男子。他一雙清澈犀利的眼睛正盯在自己身上,好似恨不得撲過來咬他一口,不由得暗自鬱悶,兄弟,我沒得罪你啊,怎麼好像咱倆有什麼不共載天的深仇大恨似的?

    他鬱悶,葉少秋比他還要郁悶,好不容易抽出點空子可以和雲狂享受一下二人世界,這才多久啊,就來了個大大的閃閃亮亮的電燈泡,還是在他『親得正香,的時候,他簡直憋屈得想吐血。

    看著雷蕭很是無辜的眼神,葉少秋心中呼天搶地,你還無辜?我才無辜那,該死的賊老天,多給我和狂兒一點時間都吝嗇!我招誰惹誰了?葉少秋繼續窮凶極惡地瞪著雷蕭,雷簫察覺到他看著雲狂時的眼神,當即回憶起來,今早堂上,他就是和他爭毒藥的人之一,當下挺直了胸膛,也惡狠狠反瞪回去。

    這位兄台如何稱呼?」雷簫硬邦邦地問。

    魔門,葉天尊。」葉少秋硬邦邦地回答?

    原來是魔門高人,果然干的都是些妖邪之事,我三更半夜前來此處自然有事和狂兒商量,你一直逗留在狂兒身旁,又對狂兒有什麼不軌的企圖?,雷蕭也不拐彎抹角,哼了一聲,憤怒地瞪著他,冷冷說道。

    雷蕭一句話提到了某人的傷心事,葉少秋不禁更加鬱悶了,我倒是想啊,可是我能嗎,我一天不到白竹,這該死的血龍紋就一天弄不出體外,現在我連親她一下都不敢深入,生怕一個不小心克制不住自己,還能有什麼不軌的企圖?葉少秋黑著臉,長柚一狒,也不臉紅:本尊自問沒有逾越的行為,無愧於心。反正我和狂兒你情我願,從小就親密無間了,算不得「逾越」。

    在下也的確是有事而來,無愧於天地!,雷簫挺直了腰桿,健碩的身子像一柄標槍。

    蕭哥哥,究竟是什麼事情啊,讓你這樣急切。,雲狂適時地出聲問道,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在她清脆的語聲下頓時暫停,各自偃旗息鼓,再怎麼不滿,二人都不希望雲狂感到為難,當下頗為友好地各自坐下來。

    「狂兒,你離家四月,可能還不太清楚,這此日子以來,天下出大事兒了。」雷簫喘了口氣,舉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說道。

    什麼大事兒?與我天柳國有關麼?」雲狂目光一動,隨即問道。

    點點頭,雷蕭肅容歎道武林中人少問天下事,也只有我們上三宗才注意著大局動盪。也許是感覺到了天柳國的壓力,原本身為天下第一大國的燕國,在一個月前將天下三大國家之一的大湘給滅國了!如今燕國已經侵佔了大湘的國土,發展壯大,整個天下人人自危,震驚了半個龍洲大陸。,

    湘國被滅。這怎麼可能!,雲狂和葉少秋同時動容,驚訝地互望了一眼,心中懼是不敢相信。

    開什麼玩笑?你們上三宗不管這檔子事情麼?狂兒先前所為雖然也在明面上,可是卻並未違背九宗制約,上三宗才沒有理由干涉,但是如今燕國滅湘,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達成了,不可能沒有武林中人插手,滅國這等大事,難道你們要坐視不理?,葉少秋俊眉一挑,寒聲問道,暗中緊張起柳家的親人來,他知道雲狂很重視他們,而他也同樣很喜歡柳家的幾個長輩。

    不是我們不管,而是我們也吃了一個大與。雷蕭苦笑道:「那湘國皇室滿門一夜之間全部被殺,比當初的大楚還要可怕。整個皇城一片血腥,連一個活人也沒有留下,這狠辣的手段讓我們也為之驚駭,雷門當即派出了綠竹堂十幾位高手青竹堂五名高手前去燕國問罪,誰知包括一位藍竹長老在內,竟然沒有任何一人傳回一點兒消息」」

    雲狂「啊!,地驚呼了一聲,神色間已多出了幾分凝重。

    雷門派遣的高手在部署上已不亞於此時她留在楚京的勢力,對方有這樣的實力覆滅了雷門大批高手,那麼對於她在楚京的親人便有了一定威脅,沒準那燕國會故技重施針對天柳國,雲狂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心急如焚。

    「狂兒,先別急,聽雷兄說下去。葉少秋溫和說道,安慰似的握緊雲狂的手,傳遞過去幾縷溫暖。

    雷蕭也安慰雲狂道:狂兒不用擔心,自從我們雷門派遣出去的一批人馬再無音譏,燕國就收斂了訐多,又變得老實了起來,或許是因為我們的人馬對他們造成了一定傷害,又或許是他們覺得暫時還不是天柳國的對手,總之他們暫時沒了動向。不過燕國身後的勢力很神秘,連我們也摸不清楚,經這一鬧,天下已徹底大亂,各大宗門悄悄參與到各國爭霸之中,大陸上四面邊聲已經有許多國家各自開戰,我們就是想管,也管不過來了。

    你的意思是,上三宗閉門自守了?」葉少秋驚道。

    不閉門自守又能怎樣?,雷簫無奈地搖頭道:「自從狂兒發跡以來,九宗制約實際已是名存實亡,加上魔門現世,宗祠堂的幾位長老精力都放在了北方,一直注意著魔門動向,燕國身後的神秘勢力他們根本不想去管。,

    雲狂中掠過精明的色彩,眼珠手轉動,突然咯咯笑道:「他們不管,是想要燕國和我天柳國爭個你死我活,好做那個不費力氣的漁翁,而燕國和他們背後的勢力,正是識破了這一點,這才與天柳分庭懈匕,休養生息,除非他們有一口吞下上三宗和天柳兩方的實力,否州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這是一個互相牽制的架勢,這樣的僵持暫時不會打破,但是周邊小國只怕會被一個一個慢慢吞併,真正形成兩椎時立的局面。

    家中近期應不會有危險,雲狂略略放下了心,暗暗感歎世事無常,說到底,龍洲大陸動亂的導火索還是自己的異軍突起,攪亂了這一池清水,眼下雖說無恙,卻並不代表能夠天長地久,等九仙谷事情了結,她一定要重新回去部署一番才行。

    箭哥哥,你和夢影哥哥這半年可都還好麼?

   

    雷蕭身子一顫,笑容竟有些疲憊:「我倒是還好,不過夢影他,」

    夢影哥哥怎麼了?雲狂心口一跳,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或許並不希望你知道,狂兒,不過箭哥哥希望,你若是有那個時間,在今年冬季的年前,去上三宗看看他吧,到了年後,他就只能背負起家族的命運,永遠做一個無心無情的人,這些日子來,他過得,「很痛苦,連我也看不下去了,我不希望他也被那此老東西逼著犧牲了自已。,雷蕭有些失神地說道,英挺的雙眉緊緊皺著,抿著堅毅的唇。

    蕭哥哥,你說什麼!」雲狂驀地站起身,黑瞳犀利地盯住雷蕭,緊緊凝視他的身體,呼吸不覺加重了起來。

    雷蕭目光一顫,卻知道自己已然失言,不覺苦笑。

    狂兒,」

    蕭哥哥,僅僅半年,你是怎樣一躍而起跳到紫竹的?,雲狂逼人的視線看過來,帶著無窮無盡的怒氣,先前她還沒有發現,雷蕭的氣息極不穩定,根本不可能是自行突破,而就算是千年赤珠也不會助長功力到這個地步,唯一的可能就是秘法提升或是藥物催化!

    這兩樣,不論哪一種,都會令人身體大為受損,而且終身無法治癒!

    見雷簫不答話,雲狂出手如電,驀地一把抓住雷簫手腕,扣上他的脈門,細細把脈,黑瞳越瞪越大,怒火越長越高,一字一頓地道:心脈大損,你這叫還好?

    心脈大損啊!這預示著雷簧根本不可能活過三十歲!雖然這種方法能夠極快提升修煉實力,卻也意味著他的生命會隨之急速流逝!

    聽到如此狠毒的功法,連葉少秋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為之動容。

    「這就是所謂的世家?這就是所謂的名門?簡直是放屁!,雲狂忍無可忍,雙眼冒火,爆出了一句大大的粗口!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13 03:42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九十九章 登門要人

            狠狠一拍案幾堅硬的鐵木桌子「砰!地一聲轟然碎成了一堆木屑

    明亮的黑瞳中冷光熠熠,閃過堅定地決心,雲狂抬頭一望西方的別苑,如同摧枯拉朽的疾風,身影一閃便沒了影子。

    「狂兒!」雷簫沒有攔住,不禁大急。

    「不用攔她,她下定了決心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得了。淡淡的語聲從旁傳來,葉少秋打開屋門信步走出,回頭一瞥「走吧,有此時候該面對的就而時,狂兒行事,縱然激動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會為你考慮周全。

    雷簫一愣,搖搖頭笑道:「你方纔還恨不得瞪死我呢,怎地現在則反而幫起我來了習難不成是同情我?」

    我不是同情你,你這樣的人不需要任何人同情,狂兒對你也不是同情,而是重視。葉少秋微微一笑清眸漾開一層層的晶瑩她就是這樣,時自己重視的人,永不拋棄,永不放棄,這也正是我喜歡她的地方。我不會因為個人的感情便強行要求她改變什麼她也不會為了任何人而改變,只要是她決定的事情,我會無條件地支持她,她想幫你,這就夠了。

    這一番話說出來,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似乎突地就融洽了許多,二者均是人中之龍隔閡一去,相互之間便隱隱升起一股敬佩之意。

    「嘿,說的不錯,本來我也看你不太順眼,現在我倒有點兒喜歡你小子了。「雷蕭哈哈一笑,一如既往的瀟灑一揮手,想去拍葉少秋的肩膀。

    雷大公子,我的性取向很正常!」葉少秋急忙後退一步,慢條斯理地揮揮衣袖:「而且,理智上我雖是幫著狂兒,可是作為一個男人,感情上,我還是想瞪死你。」

    說罷,葉少秋再度回頭凶狠地瞪了雷蕭一眼。

    雷簫……

    月不黑,風不高,正是個亮堂堂的明月夜,皎潔的光芒下,幾個做雜事的小廝來來往往,雷門眾人在院內各自自行休息,睡得正香,卻聽得整個西苑裡震夭動地,轟!地一響宛如驚雷似的敲在耳邊,雷家眾人頓時沒了睡覺的興致,一個個慌忙穿好衣服爬起來,紛紛跑出屋外。

    「哪個狗崽子,敢來我雷門鬧事!你們這幫魔門的王八羔子也欺人太甚了!「一個雅渾聲音吼道快疾有力的勁風一掃,從屋子的窗口內蹦,出了一胖一瘦兩個雷門長老,正是那兩個墨竹高手。

    此時,二人雙雙睜大了眼睛根狠一瞪,卻見一件黑乎乎的事物以劈風斬浪之勢,衝著二人當頭砸下來,那陣勁風的壓力之大,駭人聽聞,不由得一陣心驚,急忙偏頭一躲,閃了開去,頓時下方就是一片「嘩啦啦」,慘呼不絕。

    衝出門來的過半人群都被這塊極大的黑影給撞得東倒西歪,直到撞塌了一堵牆才停了下來,那玩意兒已深深嵌入土中,周國還有被掃傷的子弟在哼哼唧唧。

    看清楚那黑幽事物是什麼東西,眾人不由得齊齊側吸了一口冷氣!竟然是這片大院的那扇厚厚的院門!

    好厲害的內勁,好可怕的手段,一胖一瘦心驚肉跳,猶有餘悸,要是被這一下砸中,就是他們也得去半各命,那可是無回石鑄成的大門啊!無回石重達千斤,竟然有人能夠將無回石的大門給劈飛了!而且,還用之當了武器這個人是什麼樣的大力士?

    二老驚訝之中也不敢嘶吼了,戰戰兢兢向門。疑惑看去,想要瞧瞧這個能夠掇起無回石的怪人是誰。

    目光一觸及那個白衣翩翩,目如星辰,面罩白紗,緩步而來,肩頭停著一隻七彩小雀的絕世女子二老的頭皮就是一陣發麻,知道事情似乎非常不妙。

    「月……月雲仙子,深夜來訪,有何貴幹?」胖子的笑容有些勉強,低頭俯首恭恭敬敬地問道,心中卻是暗暗叫苦,怎麼會是她啊,這尊姑奶奶怎地一副要殺人的模樣?他們何時惹了她了」

    脾氣古怪的瘦子也有點畏畏縮縮,驚恐地看著纖細玲瓏的身姿,暗中駭然,這世外高人就是不一樣啊,隨隨便便竟然就將無回石給撤了起來,這也太恐怖了,不愧是個活了一甲子的老妖精,這種白竹高手都做不出的人神共憤的事情,今天她居然就幹出來了!

    驚天動地的動靜,使得九仙居內的各路人馬也陸續被吵醒,完全睡不著了,各自跑了出來連黎冉和凌君也竄到了屋頂,一看竟然是月雲仙子,黎冉頓時就是一陣頭疼,也不願意下去化解是非,乾脆就和凌君在這屋頂上一併看起熱鬧來。

    二人的目光瞄到那閃被砸飛的大門目光同時一顫,驚詫地對望一眼,神色間全是震駭。

    無回石的大門攔在龐門和上三宗園子的中間,不乏有阻攔二者鬧事的意思,可惜的是如今卻似是被這女子毫不費力地一腳踢飛了。

    變態!這簡直是天大的變態

    眾人一時噤若寒蟬,無一不懼,無一不驚。

    雲狂眼珠子一轉,已經有了主意,心中大笑,天助我也

    她利用了槓桿原理,加上自己的全身真力,將這扇大門掀飛,幹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來,的確有著威懾的意思。只不過她卻沒想到,這兩個長老竟然會這樣好運什麼時候不出來,偏偏那大扁大門飛到他們面前的時候竄了出來,於是二人再次感受到了她的「強大,對她連怒氣都散發不出便只有恐懼了,如此一來,對付這此老傢伙就如貓戲老鼠她想如何耍弄就能如何要弄。

    有何貴幹?」雲狂隨手扔掉手中一截長棍,似有似無地向後看一眼,冷冷一笑,冰冷的眸光淡淡掃過二人的面龐你們這是明知故同

    一聽她這不妙的。氣二老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看到方才雲狂的出手二人已經一干一萬個認為雲狂是比天下第一高手還要天下第一的高手了,這位姑奶奶就是吹。氣也會死一大片人啊!當下,那瘦子急急切切地說道

    月雲仙子,我上三宗可沒有分毫對您不敬啊,您明察秋毫,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沒有對本仙子不敬?可是我卻怎麼聽說有人看不起本仙子,不屑我的教導,看輕我的武功,膽敢拒絕我的好意?這難道不是你們上三宗所為嗎?微微瞇起星眸雲狂語聲危險地冷哼道,全身都散發著隱隱的怒意。

    二老懵了,忙不迭地呼道:我們怎麼可能看不起仙子這都是歹人陷害,絕時是陷害啊仙子您可不能聽信那此小人讒言啊,

    仔細一想,二老便恨得牙癢癢的,他們看來,一定是魔門的北雁西虎兩個老混蛋亂說他們的壞話了,引得月雲仙子如此憤怒,甚至找上門來,簡直是率鄙陰險到了極點!不就是仗著先認識了月雲仙子麼,難道我雷門就不會討仙子歡心?

    仙子我們想要孝敬您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說仙子的壞話呢,仙子有任何要求儘管吩咐,只要我上一宗做得到,就絕對不會推辭胖子拍拍自己毛茸茸的胸。大義凜然地說道,巴結之意很是明顯。

    哦?什麼都可以?」雲狂一副意動的模樣,又皺了皺俏挺的眉,長長歎道「我倒是有一樣想請貴門割愛,但只怕我要的東西太貴重,貴門不願意啊。

    「仙子想要我門什麼東西?儘管說好了,我們二人保證,就是那樣東西再貴重,我等也會給仙子弄來!」瘦子一聽當即大喜,慌忙涎著臉上前說道,心裡盤算著,反正家族也想結交這等巔峰高手,就葺是帶價大一此,只要能博得月雲仙子的好感,相信就是宗祠堂裡的那此老傢伙也一定會支持他們的做法的。

    「真的?雲狂皺著眉頭,欲言又止:「可是……」

    「沒有可是,仙子你就說吧只要那樣東西在這兒,我等拱手相讓,我二人在門中地位雖然說不上最高這點事情還是能做主的,你就放心吧,二老異口同聲,期待地看著雲狂,心中喜滋滋的,暗地裡哼笑,魔門,你們就後悔吧,沒有這個機會,我們還結交不到月雲仙子呢。魔門會不會後悔他們是不知道,不過二老很快就後悔得連腸子都青了。

    雲狂舒展了眉宇,一副暢快的模樣,欣喜地點點頭,笑道:「二位長老真是痛快,既然如此,那本仙子就不客氣了,徒兒,你快出來,和你這兩位宗門長老告辭一下,今後你要跟著為師走南闖北,不能再孝敬宗門了,有什麼話快和這兩位長老說一說吧。」

    長袖一拂,雲狂的目光投向身後,院子門外,一道火紅的人影一個踉蹌,幾乎是跌進來,腦袋上還冒著汗,一雙黝黑的眼睛無可奈何地看著雲狂,尷尬得要命。

    雲狂卻似非常欣喜,拉著他向那一胖一瘦兩人感慨道:「這就是我想和貴宗要的人,本仙子看他骨骼清奇是塊練武的好材料,收其為徒,意欲傳我衣缽,不過本仙子有個現矩,入我門者必須脫離原宗原派,這讓小徒非常苦惱,我便想與二位商量一番。原本我還在擔心雷門世家的各位不滿誰知兩位長老竟然是這般慷慨豁達,本仙子也不好排了二位的好意,在此就謝過二位了。」

    一番流暢到極點的話語洋洋灑灑說了下來,雲狂面上透著一片欣慰之意,對著二老點點頭眼裡充滿了感激。

    兩個長老頓時眼睛就直了,瞪著這個紅衣男子,嘴裡顫顫抖抖地道:「少少少,少主?」這個紅衣如火的英俊男子,正是雷蕭,他是被葉少秋一把給推出來的,在雲狂出手後不久,二人便悄然跟到了這裡,正逢雲狂回眸一瞥,葉少秋一向和她心有靈犀,知道這小壞包一定又要騙死人不償命了,當下拉住雷蕭,二人屏息凝視躲在院子外面看熱鬧。

    眼見兩個老者被耍的團團轉葉少秋心裡便大概知道了雲狂的打算,待到她騙得那二老開。承諾就一把將沒反應過來的雷蕭給推了出去,雷蕭完全沒有防備一下子就給推了出來,被眾人的目光逮了個正著。眾人恍然大悟這自然就是月雲仙子。中的「徒兒」了被推出來,雷簫才明白了二人的意圖,當下就是一陣哭笑不得,兩個混蛋你們就是要名正言順的方法也想個像樣點的好不好,憑什麼我就莫名其妙變成了狂兒的徒弟

    雷簫心中雖然是這般想,卻也只能垂頭喪氣走到雲狂身邊,叫了一句「師傅。那聲音,簡直小的像蚊子叫。

    眾人可都是練武之人,這蟻子般的叫聲,就是讓所有的老老少少聽了個一清二楚。

    雷家眾人當場就暈了誰也沒有想到,這月雲仙子要的東西競然真的如此貴重居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居然是他們雷門世家的少主

    「這這不行啊!仙子,這這是我家少主啊!胖子急得差點哭了出來,忙不迭地說道,舌頭都快在嘴巴裡打起了架。

    你家少主怎麼了?做本仙子的徒弟,委屈了你家少主麼?雲狂冷冷的眸光再次瞪過去「你說不行?這麼說,你還是看不起本仙子的武功,不屑我的教導拒絕我的好意了?這位長老,方纔你說絕無此事,此時又出爾反爾是何意思」難道你誠心戲弄本仙子不成?

    明麗的白色身影一步一步逼近過來,雲狂肩頭的小鳳也一瞪水靈靈的黑眼睛,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似是在顯示自己的威風。兩個長老想到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頭皮一麻,欲哭無淚,連理由都找不到了。

    雲狂設了個套兒,二人卻拜毫未覺,傻乎乎地便鑽了進去,再加上她以武力威懾,雷門世家此時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今夭這人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而且還得交得光明正大,再加上四周那些看熱鬧的人馬,雖然都在暗地裡不願意出來,可都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豎著直直的耳朵聽著呢!這件事情就是想封。也封不住,此番九仙醫會一結束,天下便會傳得沸沸揚揚,連個話柄也不可能落下,以後更不能找人家麻煩!畢竟,月雲仙子可是一代高人,人家收了你上三宗的少主做徒兒,是看得起你,你怎麼能拂了人家的「一片好意和悉心栽培呢」

    可是對於雷門來說,這無疑是一場災難。

    雷門一代有天賦者不是不多可是夫多數年齡都不在百年之約的範疇內,有的太小,不具成就,有的則過了年齡,不能參與百年之約的競選,唯有雷蕭才可與人一拼,是以雷門中人才會想盡了一切辦法讓他提升實力,如今他若是突然脫離了宗門,那麼百年之戰,雷門就再無一爭之力更何況雷簫身上還有干年赤珠,這月雲仙子一口就把雷門世家的命脈給吞了,胃口也太大了吧?

    「仙子我們雖是沒有意見可是也得我家少主同意吧?仙子就不聽聽我家少主的意思麼?胖長老轉著眼睛說道,目光落到雷蕭身上,充滿了警告之意,那是一種世家上位者對於後生晚輩的漂漂威壓,墨竹高手的心念鎖定在雷蕭身上,造成一股極大的心理壓力。冷笑著回視了一眼一胖一瘦兩個長老的灼灼注視,雷蕭健碩的身軀上前一步,朗聲哼道:我師父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兩位長老從今以後雷蕭再不是上三宗之人

    你說什麼!」雷簫話音一落,胖長老便滿面漲紅,眼露寒星「簫兒,你這是什麼意思?可不要忘了你身上流著雷門的血你作為雷門世家的少主,怎麼能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來!」

    「義務?義務是什麼狗屁東西!稜角分明的唇緩緩勾起,雷簫黝黑的眸中透出犀利鋒芒在雲狂此番的攪局之下,已經下定了決心:「我雷蕭自認為了家族盡心盡力,從小便和夢影以做好上一宗的少主為目標,以為自己是在為自己的親人而努力,可是直到夢影練就絕情譜你們令我服下散元丹,我才發現我們錯得簡直離譜!

    雷簫的眸中掠過一抹惱怒,還有一抹悲涼「作為家族的繼承人,我們的確有義務擔當起家族的重任,但是這不代表我們就應該為家族而棲牲,我們對於家族揮之即來,拋之即去不過是一個隨手可扔的棋子,這樣的地方我為何還要留戀?」

    火紅的衣袖一甩,空中畿過一道厲芒,像是意欲劃清界限的痕跡,又像是一道不可愉悅的裂痕。

    「我有權利去追尋我想要的東西,而不是膿包地聽著你們這此老頑圓指指點點,今生只能當個傀儡,如今既然有了這個機會,我婆婆媽媽什麼刀雷簫碩長的身體挺得筆直烈火般的衣裳在風中飛舞,傲然冷笑大丈夫,敢作敢當我再說一遍從今以後,我雷蕭和上三宗再無關係!

    凌厲的語聲,乾淨利落,四周頓時一片嘩然驚駭之聲!

    讚許地笑意在雲狂眸中升起,這種果決,正是雷簫讓她欣賞的地方。

    葉少秋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修長的手悄悄摟在她的腰間,二人相視一笑,四目之間流竄著一種難明的默契。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章 青山密洞

            雷門世家少主雷蕭,光明正大脫離上一宗拜入絕世巔峰高手月雲仙子門下,這條消息在第二天迅速傳開,震撼了整個來到九仙谷的武林人士!各個山谷之內,第二日上午開始便傳得沸沸揚揚。

    天下第一宗門的繼承人,竟然叛出宗門,這實在令人笑掉了大牙,一時間,上三宗所來的人馬面上無光,走到哪兒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猶如過街老鼠,那一胖一瘦兩個長老幾乎吐血三升,灰溜溜地躲在自己的別院中,再也不想出去丟人現眼了。

    已是秋季,天氣晴朗涼風送爽。

    這日凌晨,雲狂,葉少秋,七殺和雷蕭四人向藥王黎冉打聽了一下青山仙台萍方向,便一齊向著那處進發,在雲狂的號令下,各自帶了一個小小的竹編簍子,前去採藥。

    雷簫的身體乃是因藥物而受損,雲狂搜尋了一下腦中的資料,想起一種大補靈藥五氣聚項散,此藥修補人休經脈的能力極強,七殺的身體中毒日久,也對本身造成了一定傷害,除毒以後若有此藥輔助行功,便能修復那此受損的經脈。

    五氣聚項散配製不易,需要幾種難得一見的珍貴草藥,但聞九仙谷有一處仙台萍,生長著許多草藥奇珍,這才有此一行。

    按理來說仙台萍的草藥不允許外人前去採集,不過黎冉卻爽快地賣了雲狂一個面子。

    仙子為救令徒如此奔波,感人至深,請儘管前去,相信仙子深知藥理,不會暴殄天物,我也想見識見識那五氣聚項散。

    雲狂微笑著謝過黎冉帶著三名男子和小鳳,朝著九仙谷大青山山頂攀登上去。

    四人都是當世絕頂高手,腳力甚快路上又沒有什麼阻礙,不過幾個時辰,大青山山巔已經遙遙在望,四人遠望山峰,但見孤峰凸起,上方雲霉繚繞,若隱若現宛如仙境,心緒都是一片舒暢,猶如被清水洗滌過一般,涼爽空曠頓時精神了幾分。

    雷簫神采奕奕拍拍雲狂肩膀,長臂指天:「狂兒,你看那便的山壁,便是那千年雪蓮的生長之地,掘說待到雪蓮子出土時,這邊山地會聚起一大片天地靈氣到時候恐怕景色還要再漂亮些呢。

    葉少秋拍掉他摸在雲狂肩膀上的一隻手,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說就說,少來動手動腳的。

    雷簫又好氣又好笑,一招反擊回去「葉兄,你動手動腳得似乎也不少說罷雷簫看看雲狂的腰間,方才某人正是樓著雲狂的,此時,二人卻是動起了手,你來我往辟里啪啦打成了一團,由於沒有拼上內勁,在括式上二人卻是不分上下,相互瞪眼,打得難分難解。

    「我不同,我是光明正大追求月雲仙子。」葉少秋一本正經,手上招式卻是不停,一掌向某人的鼻子打去,道「難道雷兄忘了,你得『尊師重道』?」

    雷蕭反手一拳也朝他肚子上扇過去,驚駭道:「葉兄不會是想做我的師公吧J

    「唔雷兄這個主意似乎不錯,讓葉某考慮考慮。

    「可是雷某怎麼覺得這個主意實在爛得可以?

    二人再次攔下對方的招數,定在一處僵直不下,卻聽前面聲音遠遠地傳來

    「小雲咱倆要怎麼上去才好?」正是七殺和雲狂已經到得前面的山腳了,

    兩人急忙停下爭鬥,緊跟著追了上去,心裡大罵看不出來,原來你小子才是最奸詐的一個,竟然想甩開我們一個人獨霸雲狂,還一副冷冰冰傻乎乎的模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三個男人之間時有摩擦發生小打小鬧不斷,諸如此類屢見不鮮,不過由於有個總是在旁邊「漁翁得利」的七殺,雷簫和葉少秋就是打也絕對打不了多久。

    來到雲狂身旁,兩人卻也一併愣住了,前方竟然是一務深不見底的懸崖斷壁深淵絕壑雲霧繚繞,遠方的仙台萍似一個入定老僧,穩穩端坐那方,松風如唱,上有白皚皚的積雪,宛如瓊殿玉宇,人間仙境,可是這一段深壑卻是一望望不到邊際,竟然毫無立足攀爬的餘地,四人一時皆是苦惱,不知要如何上這仙台萍。

    「幾位兄弟,你們也是要過這仙台萍麼?遠遠地,兩個身背藥簍的漢子高聲熱情地打著招呼,雲狂遙遙一看,一個箭步湊過去,笑問道「二位兄台可是知道方法?

    兩個青衫男子被眼前宛若天仙的白衣少女驚得一陣呆滯,這才指著一處山壑道:「其實那方是有鐵索橋的,不過一定得小心行事才好,這山壑下面不知埋了多少人的屍骨了,若非絕世高手很難攀爬過去,我們兄弟倆也是想去碰碰運氣,姑娘你

    雲狂一瞥那方果然發現了山誓間那一各沉甸甸的鎖鏈,不由微微一笑道「多謝二位兄台。遠遠地對著那邊三人呼喚了一聲,一馬當先步履輕盈,足尖輕點那鎖鏈,宛如乘雲踏月般信步悠閒地飄飛出去遠遠一截。

    三名男子和小鳳也不落於後,紛紛縱聲長嘯清鳴,緊跟其後飛馳而去,那兩個青衫男子只把眼睛瞪成了銅鈴,看著那四人如履平地的身法,不由得大為感歎。

    我們什麼時候也有那樣的功夫才好。

    「就你?省省吧!

    山風吹得雲狂的衣襟不住飄起,清屐正是霧露濃重的時候,山間一陣陣濕潤之氣撲面而來,雲狂嗅了嗅鼻子,卻突然聞到一股極為詭異的香氣,並不是山峰的方向,竟然是從前方的絕壁下方飄過來的

    雲狂不由得大為驚奇這石壁滑溜溜光禿禿的,難道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留心了前方的石壁,雲狂足下的步履放慢速度,凝神細細看去走出了十幾步,卻突然瞧見前方原本光滑平坦的石壁上,莫名其妙竟突地就多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穴心頭頓時一跳,再走近了許多,揉了揉眼睛,又發現沒了蹤跡,不由得暗中奇怪難道我一個墨竹高手還老眼昏花了不成?

    雲狂停了下來皺眉站在鐵索之上葉少秋三人見她突然停駐,都是一陣莫名其妙也跟著她停了下來,走在最後的七殺突然驚岢地「咦」了一聲,指著前方的石壁道那兒怎麼會有個洞。」

    雲狂一愣,心頭一動,頓時有了此眉目,轉身一翻,躍到七殺所站的位置,再往那方看去那個黑黝黝的洞穴果然又一次映在了眼前!

    真的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方才看還沒有呢。」雷簫也走了回來,大為驚異。

    「這兒既然有個洞穴怎麼會一直無人發現呢?葉少秋目中閃著灼灼的華光,那洞穴深不見底,深邃至極,目力根本看不清楚裡而有什麼東西,顯然不是天然的山洞,而是人工所為,仙台萍這樣的地方,正下方卻有這樣一個洞穴,怎能不令人生疑」

    本在山間飛翔的小鳳突然一陣歡快的鳴叫,倏地竄了下去,一頭鑽進了深深洞穴裡。

    四人正疑威間,明媚的朝陽已跳出了地平線,萬丈光芒照得四圍一片通亮,金光燦燦,宛如母親溫柔的大手,撫摸著大地,溫度一下子高了起來,山間的濃霧水汽漸漸散去,四人貪戀了一會兒日出的美景,再往那湘看去,卻又驚駭地發現,那洞穴莫名其妙又看不見了

    怪了,這是怎麼回事」雷簫目瞪口呆道。

    玉指含到唇邊雲狂吹響了一聲嘹亮的口哨,小鳳一聲清鳴,突地從一片峭壁的下方鑽了出來,那地方卻不是它方才鑽進去的石洞,雲狂恍然大悟:是晨露折射產生的幻覺,那個洞穴不在那片石壁上,而是在那裡!

    三個男人各自點點頭雖然不知雲狂口中的「折射」是什麼,卻是親眼瞧見小鳳從那裡面鑽出來的,那兒正是凹陷之處緊貼上方石壁的地方,目力難及而該處懸崖陡峭,全無落足之地,若不是出現了這等難得一見的奇景,四人也不會察覺到。

    雷蕭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想到之前宗門大長老交待的事情,喃喃疑惑道難道那就是天主墓穴的入口?」

    「天主墓穴?雲狂疑惑道「什麼天主墓穴」

    天主募穴是上任天主的臨終之地,有著上任天主搜集的巨大寶藏,據說其中任何一樣東西的價值都不在千年赤殊和千年玄珠之下。前些日子天主墓穴中有一樣靈物突然靈氣爆發,讓各大勢力紛紛眼紅,如今前來九仙谷的人有一大批頂尖高手,一個是為奪取千年雪蓮子,但更重要的卻是搜索天主墓穴。葉少秋的臉色也變得有幾分凝重,緩緩道:據說天主墓穴就在這大青山中,相信訐多勢力都已經開始捏索,西虎和北雁這兩個老傢伙,昨天就派人進了大青山但是目前還一無所獲,這洞穴極為隱蔽,的確極有可能就是天主募穴的入口。

    「什麼靈物靈氣爆發?雲狂眼睛一動,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九豸凝靈玉那是上任密宗天主隨身的靈物,這樣東西,就是當今各大勢力爭奪的焦點,一旦現世,必會引發一場腥風血雨,只是不知道這樣東西現在在哪裡。雷簫的眸中露出幾縷嚮往,又有著幾分感歎:「只是這樣東西一旦出世,得之者恐怕會因為懷璧其罪而引來殺身之禍,為了爭奪這東西,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雲狂險些沒有一頭從這鎖鏈上面直直栽下去!九豸凝靈玉!見鬼了!

    「那個上任天主,莫非是叫做五清源」雲狂不敢相信地小聲問道,心中的危機感越來越濃。

    狂兒也聽說過?」雷蕭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可是見了宗祠堂的密信才知道的,那九豸凝靈玉可是世間至寶武林奇物啊!據聞得此寶者十年之間必能橫行夭下,成就當世武學奇才,就像葉兄所言,如今就是白竹高手恐怕也對這東西虎視眈眈呢!哎,那東西也不知是個什麼珍稀模樣,若是能讓我瞧一眼,也就不枉我們學武多年了。

    看著雷蕭如此誇大的模樣,雲狂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這塊武林奇珍其實和一塊亞石沒有多大區別,現在就在她的脖子裡。

    話到此處,四人卻突然聽得對面山聽上一陣震夭動地的巨響,正是仙台萍那方傳過來的聲音,那響聲驚天動地,幾乎震得整個大青山都是一顫,不由一陣駭然這簡直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四人也顧不上那密洞了,紛紛急速飛馳,幾個箭步掠上仙台萍翻過那一片峭壁,只覺得眼前一陣開闊明亮,仙台萍正如其名,乃是一處幾畝大小的盆地,盆地兩邊是兩處陡峭的山峰,中間有一股清泉潺潺流下,盆地之中生長著各種奇花異草,微風送來陣陣清新花香,香氣直沁肺臟,縈繞腦際,令人神清氣爽。

    雲狂等人足尖還未落地,就聽見了那左側山峰頂上一正清越爽朗的大笑:「老妖婦本尊側要看看你究竟還能跑到哪裡去,竟敢在我左門撇野,如今你怎麼倒不囂張了」

    「夜離天,你這個天殺的混蛋!你吃飽了挫著嗎?竟然像個跟屁蟲似的不遠萬里追殺我一個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右邊的山峰上,一個女子尖銳得嚇人的聲音嘶聲叫道,又氣又急,充滿了鼎驢技窮的感覺,似乎眼看著就要抓狂了。

    這女子呼吸已然不穩顯然是在剛才的交鋒之中收了傷,正是被逼得萬般無奈,方才與男子正面動了手。

    本尊從來就沒說過我是英雅好漢,更何況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哼,你盤踞右門多年,多行不義,本尊本來也懶得管你,可你卻不該動了我重視的人你既然有這個膽子,本尊就追殺你到天涯海角!」男子的聲音雄渾攝人,傳出去很遠很遠,幾乎半個山頭都能夠聽見,似乎在表明著他的決心。

    「夜離天,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本座也只是逼得你左門中人寫了一封血書而已,根本就沒有任何傷亡,本座也解擇過了,那只是小摩擦而已,可你卻咬著這件事情不放,難道你就不怕那此老頑固倒戈到我這一方,吞併了你左門追殺你嗎?」女子的聲音急急怒道:「那些老頑固雖然單個不是你的對手,可是合他們五人之力,未必就遜色於你,你要殺我也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根本就得不償失,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

    「本尊的筋對不對,輪不到你來管,反正今天你是難逃一死,凌厲的喝聲傳來,一陣空氣震盪整個山峰上似乎都聚集起了一層厚厚的壓力,霎那間天地變色,萬物無光

    上得山來的四人只能勉強抵禦住這龐大壓力,心底都是一片震撼。世間竟有此等絕世高手!武學境界竟然能夠到達這等恐怖的高度!連雲狂也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怎麼也沒想到,夜離天馬力全開的架勢居然會這樣恐怖自己的功力在他眼前彷彿真的只如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同時,她心裡也是一陣陣的溫暖和感動。

    他竟然不遠萬里,追殺了這個老妖婦幾個月!他口中那個「重視的人是誰,雲狂一聽便清清楚楚。

    在仙台萍上,遠遠看去,果然瞧見了那個一身墨色長衫,俊美得幾乎讓朝陽也要自慚形穢的男人此時他一頭垂直足裸的長髮滋灑地在週身的狂風中亂舞,墨衫也隨著身體周圍的內勁壓力「辟啪作響,好看得令人心驚。

    右掌彈出,隨手在空中田過一個圓弧,將全身的內勁聚到一處,全無技巧的成分,夜離天面色凝重,一掌拍出,帶著驚天動地的氣勢直直向著韓亞蓮的石頭拍去!

    「夜離天,你這個白癡瘋子右側的高崖之上正是氣急敗壞的韓亞蓮,夜離天的全力出手快疾無比,已經將她逼得無路可退,只能凝神聚氣,也是急急地一掌拍出,功力卻顯然不急夜離天,二次拚鬥之下,張口就是一口鮮紅的血噴了出來,足下的山石「轟」地一聲巨響,那山峰竟然被削平了一半!

    若懸河韓亞蓮勉強撐住身體,突然眼中露出喜色,翻身落下了仙台萍,竟朝著那深淵墜了下去,

    「該死的老妖婦,真是個滑泥鰍,跑的這麼快!夜離天氣得咒罵了一句,他深知韓亞蓮的手段,此時她應該是召了那各隨身的大蟒前來在下方的坑窪山洞接著她了,若非如此,她才不會跳下山崖自尋死路。

    兩個頂尖高手對陣,雖然有所察覺,但誰也沒來得及關注爬上仙台萍的四個「小輩」,方纔那一刻完全是生死關頭,夜離天也不好分心,此刻才回頭好奇地望了一眼,一望之下頓時驚喜地瞪大了狹長的眼睛。

    「妹子妹子」夜離天遠遠地興奮地揮著手,風一般地飛竄了過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2:24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零一章 毒訣鎖魂

            墨色的矯健人影如風般地刮到了眼前,夜離天與雲狂久別重逢熱情洋溢,大笑聲中,有力的手臂順手就撈起了雲狂,抱住她開心地轉了兩困,方才放下地來,細細查看一番笑道「唔,白白胖胖的,不錯,小鬼精靈總算沒有虧待自己。

    雲狂驚喜道「大哥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我可想死你了呢!

    大哥?那方的三個男人頓時驚成了木樁子,紛紛滿眼冒火,頭頂生煙,這個囂張跋扈長得人模人樣的混蛋是誰?居然敢這樣親熱地抱著雲狂1他們都還沒這麼誇張呢這又是雲狂在哪裡惹來的桃花債?

    想死我了」夜離天愣了愣,心裡一陣喜悅滿足,很是受用,多日來的奔波勞累散了個精光一張俊臉上得意洋洋,笑道:「我回了左門之後發現那個老妖婦的蹤跡,左門中人大多只是受了點小傷,我便知道她一定是為了追殺你而引開我,目的就是為了牽制我。那時我真是又氣又擔心,也管不了那麼多當下就和她大戰了一場,對著她窮追猛打。老妖婦沒想到我會緊追不放,一時也逃脫不了我的追殺,便邊打邊逃,我一路追到這裡,才發現她的目的地竟然是九仙谷,倒也不錯,你這小傢伙已經干掉了她的追殺人馬,也在這裡,哈哈。

    夜離天瀟灑地笑了笑,狹長的眼睛瞇得好看,捏捏雲狂俏挺的小鼻子,看著她這張靈秀可人的臉越看越喜歡,柔聲說道小妹子,別怕,如今大哥在這裡大哥護你周全,那韓老妖婦這次就是不死也得重傷,下回大哥再見到她,一定幫你一掌拍死她」

    雲狂被他擁得暖洋洋的,男子身上極端陽剛溫熱的氣息絲絲縷縷傳過來,舒適非常聽了夜離天的話,她卻怔了怔,瞇起眼來。

    韓亞蓮方纔的確是受了很重的傷,如果追殺下去要取之性命也非難事,但是她卻搖了搖頭,堅定地道「大哥,不可以,請你暫時留那老妖婦一命。」

    留她一命?」夜離天不禁愣了愣,奇道「妹子,你這小鬼精靈好像從來都不是個好人吧,怎地也懂得心慈手軟了?那老妖婦身上難不成還有什麼問題」

    那個女人她……

    雲狂皺了皺俊挺的柳眉,剛說到這裡,卻聽那邊雷簫一聲焦急的驚呼。

    葉兄你怎麼了。」

    雲狂全身一顫,面色大變,一個箭步躍了回去,反手扶住葉少秋搖搖欲墜的身體,急切呼道:少秋哥哥

    「咳咳咳……」葉少秋一雙俊挺的列眉痛苦地緊緊鎖住,五面蒼白毫無血色俯身一陣哈咳,一縷縷的紅絲打濕了他蒙面的白色紗巾,方纔還是一個好好地人,現在卻幾乎無法自行站穩身體,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雲狂和雷蕭的身上,一手緊緊握著心房的衣襟,指節泛白,額上冷汗涔涔,全身不住顫抖顯然是痛苦到了極點。

    「快,先扶他坐下!」雲狂當機立斷,銀牙一咬說道,雷蕭急忙酡合著她將人搬到一棵大樹下,雲狂也不遲疑,迅速解開葉少秋上半身的衣襟,從懷中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金針,順著他全身大穴一路刺了下去待到最後一科落下葉少秋方才稍微舒緩地輕「嗯了一聲,慢慢喘過一口氣。

    好厲害的行針手法就是這九仙谷的黎冉,也沒有這樣的醫術吧,妹子,原來你懂的東西還真不少啊。夜離天噴噴稱讚道,雲狂落針途中讓他嚇了一跳,她的落針點和化毒一樣,都采的偏穴手法,下針在死穴稍偏處,不過他乃是武道高手,看之落了幾針也就看出了此眉目,心裡暗自稱奇。

    至於雷蕭和白七,原本就見識過雲狂的醫術,此時不以為奇,反而對葉少秋突如其來的病情很是關心,二人都明白葉少秋在雲狂心裡的地位,他們絕不希望看見她傷心的樣子。

    「狂兒別擔心。語氣有此虛弱葉少秋握住雲狂一隻柔滑的手,握得很緊,擠出一蹲微笑,他臉上沾了血的紗巾已經被雲狂揭了下來,露出請俊的絕色容顏,那右眼上的血龍紋突然變得異常的鮮紅,與白亞般的俊顏交相輝映,白的愈白,紅的愈紅,妖艷無比。

    「少秋哥哥,你什麼話也不要說,狂兒都明白,狂兒不會讓你有事兒的。」心疼地看著葉少秋好看的笑容,雲狂聲音輕柔地說道,反手握住他的手,也握得極緊極緊。

    那點點殷紅的鮮血,刺痛了雲狂的眼睛,這一刻她再度強烈地感受到這個男子無處不在的細心和溫柔。他總是這樣,一個人默默地承受一切痛苦,一個人淡淡地斂去了一切因難,就這樣似乎漫不經心混不在意地為她盡著一切努力,彷彿是那樣的輕描淡寫,不足一提,在她面前永遠用溫柔包裹著她,用包容溫暖著她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

    武功境界的提升靈物的輔助固然重要,可是誰又看得到他日日夜夜的辛苦磨練,而且,如今他身上的……

    「狂兒有時候,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聰明。葉少秋不由陣陣苦笑,他一向很喜歡和她心有靈犀的感覺,可是她的極端聰慧和敏感,也讓他頭疼不已。

    在她對夜離天說,要他留韓亞蓮一命的時候,他就知道,雲狂已經察覺了他身上的秘密,事實上,葉少秋明白雲狂早有懷疑,她為什麼總是要為他著想?難道她不知道,錯過了這個機會要再次擊殺那個狡猾如蛇蠍的女人,要花費多少力氣嗎?

    「很多事情我沒有對你說,別生我的氣。捏了捏雲狂的手心,葉少秋凝視著她輕聲道。

    雲狂定定看著葉少秋柔和地笑著,少秋哥哥啊,我們之間,說與不說,又有什麼關係呢?很早之前,我便明白,你願意為我放棄生命,很早之前,我便決定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救你,不論你在誰手上,不論對手是誰,我都不會將這個信念改變。

    為了你放過那個女人一次又怎樣,就算要我再忍十年,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我對敵人的確秉持著心狠手辣的態度,因為那此人可能會帶來無窮無盡的危險和麻煩可是你的生命,對我來說,卻遠在那些危險之上,

    清澈堅定的目光緊緊盯在葉少秋的臉上,那動人的自信的微微一笑,美麗得令人一陣神迷目眩,葉少秋心中大震,禁不住輕輕歎息了一聲,身上雖然痛苦,心中卻是極端的溫暖。

    原來,他的事情,她也是真的都知道的。

    原來,她從來沒有遠離過他在她心裡,始終牢牢地記著他,始終將他放在自己的安危之前!這小壞包,也一直在用這樣的方式關心著他縱容著他啊清眸溫熱,與她的目光交融在一塊兒,真情流露,彷彿要就這樣凝視她一生一世。

    見葉少秋已無大礙,雷蕭誇張地拍拍胸。喘了。氣挪揄他道「葉兄,你也太厲害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吃醋吃得吐血的,在下真是佩服佩服啊!」

    一句話說得幾人都是一陣清脆大笑剛剛夜離天將雲狂抱起的時候,某人的臉色的確已然肯到發黑。葉少秋沒好氣地瞪了雷蕭一眼: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方纔那塊紫炭是誰來著」盯著雷簫的臉,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後者的俊臉也是一陣漲紅,葉少秋的言下之意正是說他面皮漲紫,氣沖斗牛形如熱炭。

    雷蕭知道嘴上說不過這個腹黑的傢伙,也氣哼哼瞪他一眼:「看在你受傷的份上,不和你吵了!」話說完,轉而又皺了皺眉,問道「你這究竟是什麼怪病?說發作就發作,方纔還好好的中氣十足,怎的現在便成了這副不死不活病歪歪的樣子」

    你才病歪歪,你們全家都病歪歪葉少秋和他鬥嘴都快成習慣了,自從二人湊到一塊兒,這嘴巴似乎就沒閒下來過。

    「臭小子,我這是在關心你你這樣子不叫病歪歪還叫什麼?雷簫跳腳怒道。

    本天尊這是在進行征服魔門右門的大業,你不懂就給我閉嘴一邊涼快去」,葉少秋不耐煩地一揮手,哼道。

    「你!」雷蕭氣得舉手要打,但看見他無力的模樣,又不好真下手去,只好又悻悻放下手來:等你好了,是男人就和我大戰三百回合!」

    「打就打,怕你不成兩人的目光再次天人交戰,

    夜離天早就看出問題來了,在一旁震驚苦惱了半天,這個讓人傷腦筋的小東西,怎麼就這麼招人喜歡呢,這下可怎麼辦才好,情敵居然這麼多,

    走近幾步,目光在葉少秋胸。一塊不起眼的青黑小點土一頓,夜離天狹長的眸子裡頓時有了一縷驚詫:天地鎖魂訣?小子,你倒真不簡單啊,竟然利用血龍紋的靈氣試圖反吞鎖魂訣,反控右門中人,真是好手段」

    天地鎖魂訣,顧名思義,是一種極為陰毒的功法,通過這種毒功,可以控制住大批高手,一個心念間便可以致人於死地,並且那此高手性命皆在韓亞蓮一人身上,韓亞蓮若是受到重傷,所有被鎖魂訣控制的人也會在十二個時辰之內受到重創,若是韓亞蓮身亡,那此被控制的右門高手一個也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這樣霸道狠毒的功法雲狂在古武世家的武學大全中就有見過,最為明顯的特點便是胸口有烏黑痕跡,溫度較正常休溫低上許多,原是武林中殘暴的大魔頭所用控制下屬的功法,想不到今日卻會在這裡瞧見。

    以韓亞蓮的為人,能夠掌握魔門右門,如果不以這種方式,她也絕不會就此放心。

    夜離天看著葉少秋的目光竟然多了此許敬佩讚許,長長歎道:雖然有著天地靈物相助讓反噬鎖魂訣變得可能,不過反噬之苦你竟然也能忍下來,葉少君,生了一個好兒子。

    夜離天是真的很佩服這個看上去年齡不大的年輕男子,要知道鎖魂訣陰毒霸道,極為狠辣一般被控制的人想要反抗全無可能,可是葉少秋身體中有血龍紋,千年玄珠這種天地靈物,能保證他性命無恙,又不被韓亞蓮發現,這才能讓他一點一點反吞掉在他身體中的鎖魂訣陰氣,轉為自身的鎖魂內力。

    一旦轉化成功主客便會頃刻易位,到時候葉少秋反而會通過鎖魂內力的聯繫,反控韓亞蓮和她所控制的所有高手!他說能夠控制魔門右門,並非隨口胡言。但是這陰毒的功法,又豈是說反吞便可以反吞的?如果那樣,韓亞蓮又怎麼可能會放心在葉少秋身上種下鎖魂訣。

    轉化這陰毒內勁之時,身體不但疼痛難忍,更會如同在冰火兩重極端的煎熬之中,時而如被火炙烤,時而如赤身站在天寒地凍的雪地之中,個中辛苦,只有真正經歷的人才會明白而且很長時間才能夠轉化掉一點兒,夜夜前熬日日痛苦,這樣的事情不是意志堅強到極點的人,誰能夠堅持得下來」

    然而此時,夜離天卻發現他身上的鎖魂訣內勁竟然已經被轉化掉了一大部分,差不了多少便會成功,驚駭之大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1他自問絕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這男子,若非是個天生不怕痛的怪物,便是相當執著的人。

    「多謝左尊的誇獎,其實我也是個不服輸的人,只不過很少有人相信罷了。」葉少秋淡淡笑了笑,輕輕注視著雲狂黑幽深邃的眼睛,柔聲道:「我說過,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整個魔門都送給你。

    雲狂再次握緊他的手,點頭微笑:「我也說過,我等著,相信不會太久」

    我的好師博,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今個是來做什麼的了。被忽視的雷蕭大受打擊,在旁邊小聲哀怨地提醒到,幾人一愣,頓時又是一陣清越大笑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2:25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零二章 奇藥通脈

            寬敞室內一口青銅大鼎放在中央,整個鼎身在炙火的烘烤下映得通紅,不算寬敞的小屋子裡瀰漫著濃郁的草藥香氣,吸上一口便讓人覺得神清氣爽,渾身舒暢。

    四周圍站了十數條人影,葉少秋,夜離天,雷簫,七殺,凌君,李箏,亦輕塵,亦輕飛等人正在圍觀,九醫仙也在其中,此時他們每一個面上都帶著興奮激動急切之意,恨不得那口大鼎現在就打開才好。

    「但聞其香便能有這樣良好的感覺,相信這五氣聚項散也絕不會讓人失望了!黎冉讚歎一聲,看著燒紅的銅鼎,頻頻點頭,姑娘這味藥物的配製實在高明,這樣多中草藥混合到一起藥性不但不衝突反而有所增強,更時身體毫無傷害,的確是一味神奇靈藥!

    「可惜的是有些草藥太過難得,也只能煉製這麼一小點而已。雲狂輕笑著歎道目光有意無意瞥過大醫仙枯木等人,這此對藥學異常感興趣的人群,聽說有奇珍良藥早就一個個眼冒精光,前來一看果然非凡,如今他們時雲狂的敵意小了許多,反而有此討好巴結的味道。

    被一大群年過半百的老頭子用這等如狼似虎的目光瞪住,雲狂的厚臉皮都險些支持不住,幾乎想要提醒他們一句,本姑娘對你們沒興趣,我身邊的桃花已經夠多了,你們的桃花還是對著人家開吧。

    距離那日採藥歸來已有三日五氣聚項散的煉製到了最後關頭。

    五氣聚項散的藥材非常難以採集齊全,金銀花,迷迭香,騰蛇,仙靈葉子等在仙台萍還能找到,然而千年何首烏卻是可遇而不可求,這味藥材也是幾人運氣好才能遇見沒有了這味藥材,藥物的效果要大打折扣。

    眾人說話間,鼎爐的大銅蓋子。旁突然洩露出一縷潔白無暇的煙霧水汽,雲狂見此臉色一喜,眼裡露出灼灼的華光,撫掌輕笑:「總算是好了潔白的衣袖一揮鼎爐下的炭火驀地全數熄滅,隨手一托鼎爐,便將之整個兒抬了起來,輕輕放進早就準備好的一大盆冰涼的清水裡。

    「略哧一陣聲響,鼎爐口升騰出來的白色煙霧越來越多中,那銅質的蓋子不住湧動,像是要被裡面的壓力硬生生頂開似的,雲狂見眾人還在無動於衷,急忙提醒道別光顧著看啊,這出爐的仙靈氣也是極為難得的東西,縱比不得千年雪蓬子能起死回生,吸上一兩口也可以延年益壽增長功力,你們愣著幹嘛,簡直是暴殄天物於理不容,眾人紛紛比然大悟,拚命向前擠了過來,一時間竟擠成了一團兒,哄鬧半晌,不過倒是人人都吸到了一兩口香甜的白色濃霉,頓時諢身打了個激靈,彷彿身體被清泉洗滌過似的,每一寸都冰涼舒爽到了極點,簡直像是瞬間重生於這個世界。

    一干人等當下讚不絕口,拍手稱好。揭開銅鼎,雲狂從中取出孔雀石所製的墊子,碧綠的乳雀石上,一堆白色粉末聚集成團,縮在一處,雲狂小心地用小玉匣子裝起來一半,剩餘的一半兌了準備好的清晨甘露,融成一大壺,散發著奇清香味的甘泉,晶瑩別透令人垂涎欲滴。

    眾人盯著那晶瑩可愛的甘露眼珠子都快瞪掉出來了,年齡老大不小的人群卻像孩子似地,皆是一副貪婪地模樣,看起來甚是好笑。

    本著見者有份的原則,雲狂微微一笑,吩咐黎冉叫人取來酒杯,每人倒了一小杯,順勢給雷簫和七殺倒了一大懷,眾人各自飲盡,只覺得一股奇香的滑涼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唇齒生香,甘甜美妙,入腹後腸胃溫暖舒適,渾身經脈內勁的運轉一瞬間便清晰了起來,那種感覺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頓時又是一片讚歎之聲。雷簫和七殺也不推辭,拿著大杯子對雲狂感激地笑了笑,一飲而盡。

    雲狂拍拍手,鄭重說道:「各位,此時行功最助本身脈絡通暢,我們大家一併行功以眾人之力打通全身脈絡,各自功力都會有所提升。

    「一併行功?」

    夜離天也是一愣,好!道:怎麼個一併行功法?還有這樣的一套武學?大哥怎麼沒聽說過?」

    雲狂微笑道:大哥,此法乃是我門秘傳,齊集眾家高手之力才可以一併拓展經脈,暢通脈絡,若在平常肯定是不行的,因為每個人的經脈有限承受範圍也不相同,若是人多,在相同的功力之下有人可能會經脈爆破而亡,不過此番我們剛服下靈藥,有了這樣的條件,大家若不能提升一次,豈不是浪費機會」說罷雲狂就將原理和行功方法解釋了一番,連三個白竹高手也不由噴嘖稱!除了知道事情的夜離天,黎冉和凌君對她的敬仰再度上升幾分,真不幌是世外高人啊,這樣高明的功法,也就只有她能拿得出手了

    至於九醫仙等人在雲狂煉藥分藥之時,心裡對她就都是感激之意了,事實證明雲狂的醫術之高,令人欽佩,此時只覺得她說什麼話都是對的,紛紛叫道「仙子所言有理,我等全憑仙子吩咐。

    黎冉吩咐人看緊門外,眾人便按照雲狂的吩咐挨個坐了下來,對於這等新奇的行功方法都覺得大感興趣以夜離天為首,凌君黎冉為左右之末眾人成t字型坐下,雙掌抵在另外一人的脊背上,各自面向中央,七殺和雷簫處於最中間的地方而雲狂則正對雷簫,面色凝重地坐下口中一喝,開始!眾人從夜離天三個白竹高手開始,一股勁氣立刻在一大群人的身體中流竄了起來

    奇陣「聚元通脈陣,唯有掌握乾坤大挪移心法者才能夠運用此陣,坐於陣首掌握三方高手內勁流動,匯合分散,以達到控制真氣不暴走的目的。

    雲狂而色沉重,凝神以應,整個隊形之中,其實她所承受的壓力是最大的,要應付三方而來的眾多高手內勁,須得小心翼翼,一個不注意便是功廢人亡的下場,這其中凶險無比,受不礙任何人打擾她卻並沒有告訴眾人。

    雷簫和七殺的身體損壞多時,光靠五氣聚項散的藥力並不足夠須得以渾厚內力擴展經脈,將受損萎靡的經脈一併打通,然而這需要的力量絕非一個人的內功能夠做得到的,集眾家之力方能成功。

    小心地運用乾坤大挪移心法控制住了左右和正面而來的三道渾厚勁氣使之錯開運行,互相不產生巨大衝撞,雲狂心頭略鬆,同時也一陣暗喜,雖說陣首所費心裡乃眾人的幾倍,不過內勁運行前後流過她身體的也是最多的,論起經脈擴張功力增加,她無疑是受益最大的一個,連坐於正中的雷簫都比不得。

    奇藥潤養下,雖有人開始對龐大內勁的壓力有些不適,但運行一個循環以後便覺得越發舒暢,有著三名白竹高手的龐大內勁打底,眾人的受益程度都不小,就是夜離天也隱隱感覺到自己已經多年不進的功力居然有了一絲的進展,而且還在不斷地擴大之中,心中當即升起了一股龐大的喜悅。

    夜離天甚至能隱隱感覺到,經過此番經脈擴展自己再過不久,便真的能夠進入天竹境界了,狹長的眸子悄悄看了雲狂一眼,卻發現她額頭已有汗液滲出,顯然是非常辛苦,不禁更加感動。

    雲狂正時面的雷蕭和七殺,心裡更是激動異常,若不是還在運功狀態他們此時真想為她搖搖扇子,端茶送水什麼的。

    葉少秋則閉著眼,在龐大功力流轉過身體的時候,時而去消磨一下自己休內的鎖魂陰氣,效果好得令他吃驚,當即全心投入其中,倒沒有發現雲狂的異常。

    不知不覺,便是三個時辰過去,通脈的勁氣不知不覺循環了數十圈,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每個人此時都是呼吸暢爽,完全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覺得身體似泡在一灘溫泉裡,再睡多久也值得,而雷簫體內的經脈只剩下最後一條受損萎靡的脈絡沒有打通,雲狂臉色有些蒼白,好在蒙著面紗不易讓人察覺,顧慮到自已的精力支撐不了多久便調集了三方內勁全力衝脈!就在這個緊張的時候,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鬧和喧嘩聲。

    「幾位,師尊吩咐過你們不能進去啊!這位姑娘,不行啊

    「什麼不行?」笑話,難道本座的身份還不能見到黎藥王?本座有急事尋找黎藥王沒時間陪你們磨蹭!」熟悉的女子尖銳的語聲傳來運功中的眾人五感封閉,尚未察覺,可是坐首的雲狂卻驚詫地瞪大了眼晴。該死的,韓亞蓮那個老妖婦怎麼會這個最緊要的關頭找過來脈絡不能暢通便功了一簣,經此一道,雷簫有可能終生都無法再修復經脈雲狂心中急切無比,卻又偏僻沒有辦法,只得把心一橫,自己的內力也灌注其中拚命地對著雷簫那道受損的經脈衝過去

    「咦?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門口驚呼的聲音響起,卻是韓亞蓮已經帶著人馬進來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2:25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零三章 妖婦吃癟

            一眼看到這古怪陣型,韓亞蓮的眼睛就是一跳,當目光轉到雲狂身上的時候,她幾乎是忍不住地便驚叫了起來「是你,是你這個該死的臭丫頭

    這眼熟的身形,不正是那個讓她恨得牙癢癢的柳雲狂嗎!弗亞蓮前來九仙谷的道路親眼見到南鶴長老的屍體,還有那個可愛的笑臉,氣得在那截樹樁子下差點兒就當場暈了過去,她咬牙切齒地發誓,此番來到九仙谷必定要叫那個小丫頭好看!

    四處張望了一眼,韓亞蓮這才發現這些人的五感竟然都是在封閉狀態也不知是練著什麼古怪的武功,全然沒有聽見她的叫喚。

    惡毒的目光落定到雲狂蒙面的白色紗巾上,瞧見雲狂的面色有此蒼白韓亞蓮邪佞地笑了起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苦苦尋找這個丫頭,如今上天卻給了她這樣一個良機,現在葉少秋等人五感封閉,就趁著這個這個時候殺了她,也可以說她自己運功走火入魔

    行功時分最受不得外力干擾,韓亞蓮惡向膽邊生,竟然連對面的夜離天也沒有關注,便一步一步冷笑著走到了雲狂身旁。

    西虎和北雁兩個長老跟隨她而來,此時噤若寒殫,完了完了,還是讓大人發現了月雲仙子,她們果然是同級的高手是夙敵啊!她不會怪罪我們沒有上報吧?二人兢兢戰戰看著自己的主子,卻見韓亞蓮一聲冷笑,霍地一掌就拍到了雲狂的背上

    內功運行之時最忌外力介入韓亞蓮深知這個道理,想著往其中增加一股內力,就能夠攪渾了雲狂的內力運轉,使之走火入魔,輕則重傷殘廢,重則命喪當場!

    韓亞蓮如意算盤敲得叮噹作響,得意洋洋地笑著,美艷如蛇蠍的嬌嫩面孔扭曲猙獰,就等待著雲狂吐血而亡。接下來接下來,她就傻眼了沒有反應?韓亞蓮無比驚地瞪直了眼睛,她無比期待的一掌,她這個天殺的小丫頭,居然敢沒有反應

    白衣少女全無聲息,如老僧入定,坐得穩穩當當,一絲異常也沒有,秀挺的眉毛舒展了開來,好像韓亞蓮那一掌是拍死了一隻在她耳邊嗡嗡鳴叫的蟻子,反而讓她舒服了不少。

    「有沒有搞獵」這是什麼古怪功夫!韓亞蓮驚疑不定,暗運內勁,又是一掌拍在雲狂身後然而卻依舊是石沉大海,連一絲波紋都沒有蕩漾出來

    「我就不信打不死你這見鬼的小賤人!」韓亞蓮勃然大怒柳眉側豎,恨恨說道,再不姑息,手上運足全身的內功力,「啪地一掌又一次拍到了雲狂後心這一掌乃是一個白竹高手的全力施為,就算是墨竹高手,一旦被其打中,就是不死也得終身殘廢。

    全力一掌,結結實實地印在了少女的後心之上

    一拍之下,霎那間,驚天動地!

    突然之間雲狂纖細的肩膀微微一牟,韓亞蓮只覺得先是一滯,緊接著排山倒海般的勁氣向自已噴湧了過來韓亞蓮驚駭地發現,這股內勁竟然比夜離天的內功還要強悍上許多,簡直到了一個讓人望塵莫及的地步一時之間魂飛魄散,若是被這股力道正面擊中,那她恐怕就會這樣完了。

    可怕的內勁真壓竟然在眾位高手身旁,將每個人的衣服全都吹得鼓鼓囊囊膨膚了起來,韓亞蓮一聲天叫被雲狂身上噴薄而出的那一股可怕勁氣一下子掀飛了出去,妖艷的女人身體宛如一枚炮彈,只聽「砰地一聲這間屋子裡連地面都是一顫

    韓亞蓮竟無力收勢,被雲狂這一聳肩,扇得一下子撞得牆壁多了一個大大的窟窿撞塌了這一堵厚厚的牆1

    同一時間,雲狂已安然收功黑幽明亮的眸子一睜,驚喜笑道「成啦在他身前的雷簫突然霍地從地上飛躍起來,健碩的身體猶如螺旋般盤旋直上,衝破屋頂,「嘩啦啦!一陣瓦片被撞破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通發洩般的嘶吼咆哮悠長嘹亮,四圍正是一處谷底,聲音重疊蕩漾,整個九仙居中回音無數,他彷彿要將心中多年的鬱悶全全吼出來似的。

    眾人此時也各自收回了內力每個人都覺著受益匪淺,喜氣洋洋,然而五感一回歸就詫異地瞧見屋子遙遙欲倒一片狼藉,黎冉反應過來,急忙叫道:這房子要塌了,快出去!

    一大群人趕緊從房子裡跳脫出來,最後一個亦輕塵剛跑出來,那黎冉的別院已經整個兒坍塌了下去,掀起一股濃濃塵煙。眾高手掩著鼻子眼露疑惑之色,他們也不過練了一下功而已,這屋子怎地好端端就倒塌了呢」難道他們的真氣太過強大了」將這房子也給「沖」塌了不成?可是按道理不會啊,連他們自己都沒有事兒,屋子又怎會受到牽累?

    雷簫滿面紅光,興奮激動,一個箭步竄了回來全身上下煥然一新,火紅的衣袂飛舞,散發著濃濃的生機,雲狂歡喜地拍手「哈!了一聲,笑道

    恭喜你一興突破墨竹了!」

    天地靈藥,三大高手輔助開拓,雷簫又處在最中心的位置獲得了極大的好處,經脈暢通無阻不說還將不穩定的內勁一舉提升,把散元丹的藥性全不揮發了出來,一舉衝入了墨竹境界

    只是他雖然到了墨竹,卻因為散元丹的關係,武學再難精進,但修復了受損的經脈,身體恢復了健康,雷簫就已經很高興了。

    「謝謝的話我就不說了,我會永遠記著你的好。俊朗的男子目光灼灼盯著雲狂語聲哽咽一雙手握著她纖細的肩膀笑道。

    雲狂眨眨水靈的眼睛,點頭笑道「此番是大家一併受益,並非你一人得益,謝什麼,你怎麼就知道為師沒有功力大進呢?

    眾人都是哈哈一笑,心裡紛紛感慨月雲仙子真是給人面子啊,功力越高越難得益,她的武功已經登峰造極,能夠收穫到哪裡去?此時大家都有收穫,免得一個一個道謝她便說出這樣的話以堵眾口中,實在是令人欽佩。

    唯有夜離天等人方才明白雲狂說的是實情,雲狂在這次的聚元通脈陣中是受益最深的一個,由於身上一直佩戴著九豸凝靈王,再加上此時的拓寬經脈,功力已然一舉跳到了墨竹巔峰,只差一步就可以跨入白竹,一年之間便從藍竹巔峰躍到墨竹巔峰,這樣神速的進步,古往今來恐怕也找不出一個。

    「記著就記著,對你師父動手動腳做什麼!葉少秋黑著臉拍掉雷簫的手,很是陰險地道「如今你也是墨竹高手了,看樣子,我對你是不用留手了。」

    「用得著你留手?誰怕誰啊

    雷簫一瞪眼睛顯然也很想試試進入墨竹的感覺。

    二人正鬥嘴間,那廂的廢墟之中,一大片厚厚的土瓦突然掀開裡面蹦出一個滿身灰塵的女子,正目露驚駭之色緊緊盯住雲狂,妖艷美麗的臉上全是不敢置信的表情,顫抖的手指指著她,顫聲道「你,你到底是誰?」

    方纔的力量排山劌海,雄厚壯大,比之夜離天還要高強許多,這不是柳雲狂的功力,絕不是而且,柳雲狂那小丫頭,就算到了墨竹,也一定承受不住自己的三掌!

    可是她若不是柳雲狂又是誰呢?

    「大人,這位姑娘是月雲仙子,是一位世外高人啊

    西虎在旁邊兢梵業業地捉醒道,方才韓亞蓮那三掌他們可都瞧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暗自叫苦,那月雲仙子的功力似乎遠在自家大人之上啊!這下可好了,她們之間有舊怨,她一定不會放過邦亞蓮,若是韓亞蓮死了,他們在一天之內也要暴斃而亡啊!

    「月雲仙子?韓亞蓮皺起眉來,疑感道,這個動作卻看得雲狂心中一跳,暗自一思索,頓時一陣好笑。

    原來南鶴那個老傢伙擔心韓亞蓮氣到發飆,沒有將古月雲三個字上報,也沒將她和夜離天的關係悉數稟告,只是鼓動韓亞蓮的旗下人手前往攻擊左門,而韓亞蓮正好人又在魔門總壇,於是夜離天趕回去,就發生了一場腥風血雨。

    三天前天在仙台萍上,雲狂便很疑惑,這老妖婦竟然不知道夜離天為什麼人而追殺她,此時卻倒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於是雲狂這個一向很沒良心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兩圈,計上心來。

    「韓老妖婦,你……

    夜離天等人一見韓亞蓮,臉色頓時紛紛陰沉了下去,方纔她做了什麼?難道想害雲狂不成?想到這裡,夜離天和葉少秋兩個知道韓亞蓮和雲狂之間恩怨的人頓時對著雲狂緊張地看了又看,生怕她出了一點兒問題。

    雲狂卻時兩人眨了眨黑勤黝的眼睛,微微一笑,走上前去。

    韓亞蓮正百思不得其解,卻見雲狂一臉友好歡快親切熱情地迎了上來,不知怎的突然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也只好訕訕笑道「月雲仙子,這個,我……

    「原來是韓右尊啊!幸會幸會,本仙子真是太高興了,想不到韓右尊竟然會在緊要關頭出手相助,簡直猶如雪中送炭,實乃俠義心腸令人欽佩感謝感謝這份人情本仙子記下了。雲狂滿面感動地長長歎道,看著韓亞蓮的黑瞳裡,充滿了熱忱,韓亞蓮甚至懷疑,如果這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恐怕就要一個大大的擁抱撲過來了,不由得更加疑惑驚奇。

    雲狂這話一說,不止韓亞蓮,連夜離天等人也懵了這是怎麼回事?這個老妖婦不希望他們死就不錯了竟然還會幫他們不成?

    「韓右尊有所不知啊方纔我們在集眾人之力幫助小徒打通受損經脈但是本仙子性子太急了此,由於內勁的力道不夠,最後一道經脈無法暢通正在僵持不下,差一點兒我們就會功萬一簣功廢人亡。就在這個時候,偉大的韓右尊你,出現了!想必你一見我們正在行功立刖就猜出了我等的意圖,知道我就差那最後一點兒內勁,忙不迭朝著我後心連連打了一掌,最後一掌傾盡全身功力未我徒兒就此打通了經脈,還讓我等功力從此上升了一個台階,韓右尊如此不計前嫌,這是多善良的心腸,多偉大的舉動啊韓右尊,你一定不要推辭,本仙子在此就代所有的英雄向你道謝了!」雲狂說得有聲有色,感人至深,一邊說,一邊從眼角擠出兩滴淚水向她拱了拱手,又悲憫天人地輕輕歎息了一聲。

    韓亞蓮一聽就此一口氣衝到了胸口,堵在那邊,差點硬生生被憋死過去

    夜離天,咋少秋等知道實情的,頓時就忍不住雙肩羊動,一起跑到旁邊偷笑笑得人仰馬翻,雲狂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小鬼精靈,真是個活寶!幾人非常理解韓亞蓮的心情,甚至有些同情她了。

    明明是要殺人的卻反而陰差陽錯地救了人,還救了一堆自己的「敵人」替他們助長了功力,換了是誰此時恐怕都會就此被氣得要暈過去了。

    韓亞蓮見多識廣自然曉得雲狂所言非虛,之前她慘白的臉色在自己兩掌之後就變得舒緩了起來,明顯就是自己幫了她啊!她簡直想去買塊豆腐一頭撞死,好端端的打她做什麼,讓她在那裡乾耗死不就好了

    而且這個時候她卻還一臉感激地對她「道謝,分明就是提醒她這件事情,生怕她不知道似的,這這這,這根本就是誠心要氣死她啊

    韓亞蓮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不住告訴自己,時面這個月雲仙子的武功高強,不可以輕易妄動,勉強地擠出笑容,試探她道「不計前嫌?仙子與我有什麼前嫌啊?」

    「咦?韓右尊還不知道嗎?」雲狂驚奇地道,連連對她拱手,很是愧疚地道:「韓右尊,真是對不起啊本仙子日前和大哥把臂同游一不小心來到了滄江的冠華居,有兩個賤人一個叫飄唯,一個叫叢中笑,對我大哥百般勾引,意欲施展陰陽採補之術,氣得本仙子將那一幫小恢女統統擊斃,一把火燒了冠華居那烏煙瘴氣的地方,後來才發現,竟然是韓右尊的地盤,於是我對韓右尊的印象一直不太好,直到今日,見到韓右尊英勇助人,我才瞭解到韓右尊的寬宏大度,想來那此小妖女也是擅自行事,韓右尊一定也認為她們是死有餘辜吧。韓右尊有恩於我等,就不用感謝本仙子為韓右尊除去心頭大患了!」

    雲狂嘻嘻一笑,拍拍胸口,也是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

    聽到這裡,韓亞蓮真的差點一口血噴了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2:26 P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10-7-21 02:28 PM 編輯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零四章 咄咄逼人

            韓亞蓮此時實在很想凶狠地仰天大吼一聲:氣煞我也!

    雲狂有所不知,冠華居內的那此少女採補的精氣全是韓亞蓮用來增加功力的手段,原本韓亞蓮打算九仙醫會一結束就過去,增加一甲子的功力,再加上她盯好的葉少秋一身功力,就是衝破天竹也未必不可能,起碼不用再對夜離天畏手畏腳了。

    可是雲狂這一下子,等於將她的美夢一棍子就敲碎了,十幾年的心血毀於一旦,這怎能叫她不恨意瘋狂?她只恨不得能將眼前這個滿面友好笑意的混蛋給抽筋扒皮!

    小賤人,不管你是不是柳雲狂,本座都不會讓你稱心如意!蠔蠍般的眼睛在暗中根狠盯住雲狂,但因為夜離天,黎冉,凌君三個不在她之下的高手在此,韓亞連面上不敢表現得太衝動,以免犯了眾怒,身在九仙谷內,她不擔心夜離天會找她麻煩,可若是黎冉也一起找她麻煩,她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當下,韓亞蓮勉強笑道

    月雲仙子也是俠義心腸,本座當然要好好的感謝你,不知月雲仙子是何方人士?本座日後送上禮物聊表心意還是需要的,否則豈不是讓天下英雅嗤笑我堂堂魔門右尊太過小氣?本座前些日子在北方大雪山得到了一支雪山人參,雖然不是十年之久卻也極為難得,還請仙子笑納。

    呵呵,韓右尊的心意真是太讓我感動了,本仙子實在不忍拂了右尊的好意。但現在本仙子雲遊四方四海為家,沒有個固定的居所,這樣吧,本仙子的大哥夜離天是魔門左尊,與韓右尊乃是一個門派的頂樑柱,相信二位感情頗深,右尊很容易就能找到他了,就請仙子將那支雪山人參交給我大哥,我大哥自然會轉交給我。」雲狂明白韓亞蓮這是在打探她的出處,當下一本正經混不在意地說道,心中暗笑,老妖婦,敢和你姑奶奶鬥我就不信氣不死你。眾人啞然,幾乎沒有齊齊拍著大腿哄笑出來,在場的人幾乎都明白右尊韓亞蓮和左尊夜離天可是死對頭,的確感情頗深,此時這個陰損的月雲仙子居然要地給他的死對頭送禮物,這不是明擺了要她難堪嗎?

    雲狂卻是眸光清澈,很是無辜,彷彿一點兒也沒察覺這個事實,不知道的還真要以為她是一隻純潔的小白兔呢。

   

    葉少秋和夜離天好笑地看著她,卻對她這個明顯是在使壞的模樣愛到了極點,各自偏頭想著,要是沒有其他人在就好了我就可以上去捏一捏那可愛的小東西了。韓亞蓮已經憋出了內傷,氣抽了過去,此時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她簡直不想再和這個月雲仙子說上任何一句話,因為她每出口一句,幾乎都能將她氣個半死,而那無害的神情又是那樣的自然,讓她暴跳如雷卻又沒有辦法說起了夜離天,韓亞蓬的心裡就是一突,夜離天和她居然是拜把子的兄妹,那麼夜離天口中那個「重要的人」會不會就是她?韓亞蓮並不笨,一雙斜飛的丹鳳眼立刻明亮了起來,如果是這樣,那麼很有可能她就是柳雲狂!因為她下達的萬里截殺命令,柳雲狂單人也不可能剁的了南鶴長老,和夜離天走一道,卻是極有可能,而南鶴也不會好端端就扇動門下去對付左門,導致夜離天趕回來。

    韓亞蓮越想越覺得沒錯,暗中大罵了一番南鶴長老,你這個老不死的倒是死得乾淨了,到底有多少東西沒有告訴本座?本座祝你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至於剛才的那股駭人聽聞的力量,連夜離天也做不到,又豈是一個女子能做到的?那根本就是單人所不能及的,也許其中另有古怪,看看那個詭異的陣型或者是那十幾名高手一併的功力也說不定。

    看這此人對她尊重的態度想來那個月雲仙子就是吹出來的了如此,只要能揭破這個小丫頭的身份,她立刻就會因為玩弄眾坐高手成為眾矢之的,韓亞蓮看著眼前笑意盈盈的白衣少女眼中籌地升起一抹狡黯的精芒,倏地伸出手去,一招「猴子偷桃,色彩斑斕的修長指甲驀地就朝著雲狂的蒙面紗巾抓了過去柳雲狂,你就乖乖給我現形吧!

    「妹子!」「雲兒!」夜離天大怒,葉少秋大急,兩人都沒想到韓亞蓮竟然會突然出手,此時卻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韓亞蓮的手已經探到了那層縈面白紗之上!韓亞蓬還沒來得及得意,卻見雲狂突地朝她嘻嘻一笑。但聞一聲清越的鳳鳴韓亞蓮覺得臉上一涼正面刮來一股極為強悍的勁風,那力量,竟然還在自己的功力之上,駭然之中哪裡還顧得上抓掉雲狂的面紗,急忙抽身飛退,只聽得「轟地一聲巨響韓亞蓮所在的地面上已多出了一個驚人的深深大坑

    打了個激靈,韓亞蓮心有餘悸,因為那股力量是突然奇襲,她剛剛只要慢上一步,恐怕就得重傷當場!

    宛如清風的嬌小影子劃破長空,在空中飛翔了一圈,停在雲狂肩頭一人一鳥各自靈氣動人,美麗非凡,雲狂淺笑輕盈,就像是從畫卷裡走出來的神仙。相比之下,韓亞蓮卻是灰頭土臉臉色鐵青好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沮喪頹廢。駭然地瞪著那只七彩羽翎雀,韓亞蓮怎麼也沒有料到,雲狂身側的一隻小鳥竟然也有這等可怕的力量如今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側讓她自己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老妖婦,你這又是做什麼?本尊在此,你也敢欺負本尊的妹子?」夜離天怒聲吼道,墨衣一閃,人便到了雲狂身側,寬大的衣袍緊緊包裹住雲狂的身體,看得隨後跟過來的葉少秋,雷蕭等人一陣眼紅,忙不迭地和夜離天展開目光大戰,暗暗發誓今後定要苦練輕功,決不能輸給這個愛佔便宜為老不尊的混蛋。

    「韓右尊月雲仙子對你是誠心感謝,你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想攻擊仙子」凌君慢悠悠走了出來,語聲重重地說道。

    「不管韓右尊先前是否幫了我們月雲仙子乃是本谷的客人,在本谷動手,韓右尊可真是一點沒把我黎冉放在眼裡啊刁」黎冉上前兩步,淡淡的目光掃過韓亞蓮妖艷的面龐卻對她的美麗不屑一顧。眾人極不友好的目光讓韓亞蓮頭皮一陣發麻,心中發虛轉眼瞧見雲狂目中一閃而逝的得意精芒,暗中罵道這個小狐狸,真是個成了精的!竟然用話語可動自己的猜想,將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料得清清楚楚,這份心機,實在恐怖!韓亞蓮此時終於有點兒明白,當初司徒家族是怎麼死的了,此時她已經萬分確定這個月雲仙子就是柳雲狂,可是她卻又偏編無法說出來。

    雲狂懶洋洋地挑挑眉毛,也在暗笑,淡淡盯著韓亞蓮精彩的臉色,心裡爽快非常。你就是知道了我就是柳雲狂,又能怎樣?此時你已經人心盡失,在場眾人並非毫無頭腦,隨意思索一番也知道你剛州的三掌實則是想置我於死地,他們當然都明白」我是在給你台階下。而你這個時候又對我出手,便說明了你不想下這個台階,他們本就一心向我,此時更與你不友善,現在你就是說一個天大的事實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你。

    悠閒地抱起雙臂,雲狂唇角上揚,我倒要看看,你究竟還能說出什麼來

    「本座只是想瞻仰一下仙子的容貌罷了,畢竟我們在場眾人沒有一個是躲躲藏藏的,仙子卻不以真面目不人令本座覺得有此不妥仙子身姿絕世,我們卻不能見到仙子真容,實在是讓人有些遺憾啊。韓亞蓮不愧是個活了很久的老妖精,眼殊轉動,臉皮極厚,隨意兩句蓋過了自己的目的,反而把話題扯到了雲狂的容貌上,這個詰題頗為敏感立刻就讓眾人轉移了注意力。

    眾人期待的目光齊齊射了過來,紛紛暗想,是啊,月雲仙子連不見容貌便如此的美麗,如是加上一張絕色的臉孔,那是多完美的一個女子啊,看她輕紗下時而被風勾勒出的臉型,也明白她絕對是個相當美麗的女子,不能見其廬山真面目,的確遣憾。

    雲狂心知她是一心想要揭破自已的身份,隨意地淡然一笑,也不臉紅便扯到本仙子倒不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不過自從戴上面紗的那天,本仙子就對著恩師發過誓,若是讓人揭下我的面紗,我就得嫁給他,韓右尊其實本仙子也覺得你條件實在是不錯,不過很可惜本仙手可沒有斷袖之癖啊,要不你去重新投個胎,本仙子一定會考慮你的。她說著,還不時地打量韓亞蓮一張妖艷美麗的臉孔,搖搖頭不住歎息,也是一刮相當遺憾的模樣。

    眾人恍然大悟頻頻點頭韓亞蓮嘴角抽搐心中大罵居然能扯出這等令人無語的理由,你簡直是說謊不打草稿!葉少秋等人則是若有所思,盯住雲狂的蒙面白紗,雙眼冒光,虎視眈眈韓亞蓮一路吃了到現在,終於也不願意再拐彎抹角,盯住她道:「本座一向喜歡與人切磋武藝,奈何天下名人都是本座認識的人物也多多少少打過交道,說來慚愧,仙子的大名雖然響亮,可是本座卻並沒有聽過,如今有此心癢想與仙子討教一二,不知仙子可否賜教?

    單刀直入,韓亞蓮一下子就抓住了雲狂此時最大的弱點那就是,雲狂本身的武學境界還不到白竹,

    此舉並不讓人感到意外,事實上在場眾人都有此感覺雲狂和韓亞蓮一直在爭鋒相對,只是雲狂一直沒有表現得太過強硬罷了。

    但是此時所有人都覺得,韓亞蓮這根本就是在找死!月雲仙子是誰?凌君和黎冉心裡都已經將她當成了天竹高手,在一個天竹高手眼裡,一個小小的白竹高手又其得了什麼?

    一雙帶著冷笑的眼睛逼視過來,韓亞蓮的目光中有著咄咄逼人的味道,小賤人你側是推脫看看啊」如果你推脫,便會引起人家的懷疑,然而若是你與我比試,自然不攻自破,怎麼著你也難逃一個死字!

    夜離天,葉少秋,雷蕭和七殺緊盯雲狂,感覺到事情不妙,都已暗運功力站在她身側,表明著自己的立場就算雲狂的身份敗露他們也會護她到底。

    雲狂看了眾人一眼,心裡感動,黑瞳一轉,上前一步,揚聲笑道。

    「既然韓右尊如此看的起我,我當然也不好推辭,不過韓右尊,還有兩日便是九仙谷醫會之時,最近本仙子為了小徒功力耗費極大,到了九仙醫會上又要為七殺除去雜毒,也需得保存功力,韓右尊不會是這個時候想與我比武吧?」韓亞蓮一聲冷笑,緊追不放:「那麼月雲仙子又想要什麼時候?剛剛月雲仙子還說與本座友好,如今就看不起本座了麼?本座縱然武功不如你也不是能被你隨意搪塞的。」

    近來各門各派是為了靈物出土之事來到九仙谷,想來韓右尊也要為你右門中人打算,如果韓右尊有興趣,本仙子就在靈物出土之後陪你走上兩招,你看如何?」雲狂依舊笑得風輕雲淡,彷彿成竹在胸,連眉毛都沒有動上一下,例是充滿了大度的感覺。

    韓亞蓮雖然明知她是在拖延時間但暗中一想,靈物出土以後葉少秋必然能衝破白竹到時候自己將葉少秋的功力吸去她也可以變得更有勝算,起碼不用擔心那只見鬼的小鳥了,當下也冷然一笑好!那就請黎藥王作證靈物出土後的一天,我韓亞蓮與月雲仙子就在九仙谷內比武一場」

    黎冉有心見識雲狂的武功,淡然的眼中閃過一縷精芒,點頭笑道「本座期待著。凌君也笑道:「本座同樣期待。葉少秋,夜離天等人卻是一陣擔心,雲狂的武功上絕對比不過那老妖婦啊,縱然躍入白竹也未必能與之幾十年的功力相比,雲狂到底是怎樣想的」

    雲狂靜靜握緊雙手,低垂的眼底閃過一抹凌厲,深吸一口氣,少有地心緒激盪起來。

    人在高壓之下才能大舉進步,她隱隱覺得已然觸摸到了白竹的界限在這種情況下,她一定能夠成功踏入白竹!雲狂相信自己的感覺,此一戰不成功便成仁想要一統密宗四門,韓亞蓮這個妖婦,無論如何她也要正面擊敗!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2:32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零五章 九仙醫會

            已入秋季,天氣涼爽九仙谷雖然是個大河中的島嶼,實際佔地卻甚是廣闊,島上群山四起,更有知名的大青山高高聳立,形成了九個谷地,被九仙谷中人用作居所,這才因此得名。除了仙台萍九仙谷的各路山嶂上也長著許多奇花異草,珍稀藥材,乃是龍洲大陸上的醫者夢想的天堂。

    九仙谷的十年醫會,正是這此醫師進入九仙谷的絕佳時機,每十年召開一次,括攬天下知名醫師能夠在九仙谷中定居下來,就證明了這此醫師的實力,從此以後,他們就是武林聖地,九仙谷中人。

    成為九仙谷中人,便代表著正式入主密宗四門,無論在醫術上還是在武學上,將會得到更多提升的空間,這個機會無疑是萬千人所眼紅的。

    這日清晨,雞鳴方起,九仙谷正東谷的廣場上,已經是一片人山人海,各路青色長袍白色內衫打扮的謙謙君子,神采奕奕,帶著難言的喜悅之色,興奮激動,在一片黏著白色絹布的繩索下東轉西轉,尋找著自己能夠解的毒藥方子進行揭榜測試。

    九仙醫會,換個方式說,就是一種另類的考度了,在龍洲大陸上,來九仙谷求醫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因為各種奇難怪毒,所以解毒便成了九仙谷考核最為重要的內容解毒的手段,也可以變相地看為一個醫師的能力和水平。

    「張兄,怎麼樣了,這裡可有你能解的毒嗎?大批的白絹下面,一名休型頗為健碩的年輕男子笑問道,在一大群身材纖細的醫師中這樣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就頗為顯眼了,此時他正手握著一張白絹,顯然已經揭了榜。

    同來的瘦弱男人無奈歎氣道:「哎,李兄啊別提了,我準備了那麼多毒藥的解毒配方都沒有用,想不到九仙谷的測試竟然這般因難,幾乎都是不常見的方子,而且還各不相同,看來這回我仍然是與九仙谷無緣了。

    男人大為感歎甚是遣憾指了指頭頂上一張白絹道:「就這個方子,原本我是會解的,可是卻沒想到,他們竟然多加了兩種配藥進去,還是身為藥材的金銀花,這簡直是愁煞了人啊九仙谷哪裡來的這麼多毒方,看來我果然還是大年輕了,若非是那種七老八十的老古董,見多識廣,根本就沒辦法入這九仙谷啊。」

    「兄台這話就不時了,九仙谷所貼出來的方子,其實都只是一時之興寫出來的普通毒藥,算不得疑難劇毒,世上的毒藥千奇百怪,並非泛泛而談,若要解毒,就要深知藥性藥理合理運用而不是死背方子,理解了藥理你自然也就會用藥了。兩個男人正說話間,但聞一陣香風湧動,鼻尖似乎嗅到了一股哥香淡雅清亮,沁人心脾清胳加銀鈴般的笑聲也傳到了耳邊

    二人急忙轉頭,凝神一瞧,頓時雙雙深深吸了一。氣,眼前競是個一身白衫,清眸秀目,而蒙白紗身姿綽約的靈秀少女少女黑瞳中明亮的華光流轉,笑意盈盈晶瑩別透,美麗動人。

    如此搶眼的人物,一出現,自然就招徠了一大片人的視線。

    她近處的兩個男子呆呆凝視了她半晌,均成了木樁子,好容易才回過了神,姓張的男子勉強定心,強笑道「這位姑娘也是來參加九仙醫會的醫師麼?真是幸會幸會,不過姑娘的年齡似乎也太小了吧,這地方的毒藥有你能解的麼?

    口中雖然是問著,他心裡卻是不以為然的,隱隱覺得這個少女的。氣也未免太老氣橫秋,有些說大話的感覺。

    「方纔我已經說了,醫者不記年,通達藥理何者不可應時?這裡的方子我全都能解!」白衣少女輕盈地淺淺一笑,白色衣衫一拂,甚是醉人,然而出口的風輕雲淡的話語,卻又顯得那麼狂傲。

    少女。齒清晰說詔聲音甚是清脆好聽,一下子便吸引來了更多的注意,附近白絹下形形色色忙碌的醫師幾乎是同時覺得一陣啼笑皆非,這也太狂妄了吧?一個看上去還沒有二十歲的妙齡少女,竟然說得出這樣的話,她難道不知道,如果真能夠解得了這此毒她不就是醫仙了麼?這是開的什麼玩笑!

    「你們這此年輕人啊大話也要悠著點說,老夫數十年都在努力著進九仙谷,直到今天才勉強得了這張方子的解藥,姑娘你才多一點兒大,這裡的毒藥若是都讓你解了,還要我們這此老傢伙做什麼」年輕人還是多加歷練為好。」一個看上去年過半百的老者看了訓狂一眼,搖頭晃腦地說道,臉上還帶著一抹得意之色,能夠進入九仙谷,這是多大的殊榮啊。

    四周響起紛紛的議論和贊同聲,雖說這少女的確美麗非凡,脫俗動人,可是對於這此有些癡狂的醫師來說,醫術的強大才是讓他們這折服的關鍵,外表充其量也就是看看驚艷一番罷了。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並不說話,只是輕描淡寫地一揮手老者正得意中,手上卻驀地一涼,頓時一個激靈,正在懷疑發生了什麼事情,卻聽少女清脆的聲音已經念到「烏頭屬,翠雀屬,問荊,廿砂,紫蘇唔,這個方子」,

    老者一愣立刻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一跳老高,驚駭地凝視著自己的手上,自己那毒方子已經一無所蹤,回頭一望,不正在少女白皙的玉手之上麼。當下老這便是一陣後怕,這少女武功竟如此之高不光是他,在座所有的醫師都被這一手嚇了一跳。

    來到九仙谷的醫師可和那此江湖郎中不一樣每一個都是身懷武功之輩,可他們竟然完全沒有看出少女是如何出手的,

    老者雖然下了一跳,卻也心中憤怒,被一個小輩這般戲弄,他怎能嚥下這。氣,當下叫道「小丫頭這裡可是藥王谷你少在這……

    一句話說到一牛,卻被少女清脆的聲音給硬生生打斷了。

    「干日紅,夏枯草,西番蓮,蒼耳子,地黃芙蓉葉,竹茹,老先生,你看這幾位藥是否正確呢?少女笑吟吟地將手中的白絹遞還給老者,黑瞳中一片清澈,老者嘴角微微有些抽搐眼角跳得厲害,卻只能木楞地接過白絹,呆呆地道。

    沒……沒錯……少女又是淡然一笑,抬眼看了看州才那健碩青年所持的白絹口中淡淡吟道「丁公籐,狗骨葉,菊三七,地膚子,半枝蓮份量還需自行斟酌,看入藥毒物成分多少進行配製,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對,對極了健碩青年臉上也不知是什麼表情,只是一個勁兒地應道心裡全是驚歎之意。眾人不由得齊齊一陣抽吸,看著少女的目光也變得充滿了驚歎,他們看這方子也需要深思熟慮一番才能確定用藥,可是這少女竟然只是隨意地一瞥,便隨。將解藥的配方說了出來,甚至不需要任何的思考,彷彿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簡直是神了

    「至於這個配方嘛。」白衣少女笑意深深地看著姓張的瘦弱青年,張。笑道「垂盆草,佩世,山銀花,連翹,葛籐,天收子,銀柴胡,同樣看份量混合配製,即刻用作解藥,不過,你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正確

    「他不知道,老夫知道!」少女話未說完,斜裡卻冒出來一道蒼老的聲音,笑聲宏亮,少女柳眉驚異地微微一挑朝著那個方位看去,她方才竟然沒有發現到這個人以她的武功,五感已經敏銳到了極點,就算是閉上眼睛,也可以在人海之中穿橇自如為何竟然會沒有察覺到這樣一個人呢?少女瞇著黑眼睛看過去,那是一個鬍子花白面帶紅光,健康和藹的老者,老者看上去雖然年紀領大,卻一點兒沒有頹廢的感覺,反而神采奕奕老當益壯,一雙平淡無奇的眼睛裡時而閃過一線精芒,看上去卻飄飄渺渺似乎世間就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似的,但是凝神細看,卻又覺得毫無問題。

    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少女心中頃刻已判定了,這個高深莫測的老者絕非普通人物甚至比起她的那位大哥,還要更加難以看透。

    老者親切和藹地走上前來,對著她哈哈一笑「小姑娘不簡單啊,深知藥學醫理,的確非常到位,只可惜了入藥和用藥還需武學以輔佐,然而你卻不懂武功,入不了這九仙谷也就罷了,但真是浪費了一塊好材料啊!以你如今的年歲,雖然不大,卻已錯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可惜可惜」

    老者一邊歎息著,一邊搖頭,目中一片惋惜之意,看起來,竟是相當喜歡少女「不過丫頭,我看你骨骼清奇,倒也並非完全沒有法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當老夫的徒弟老夫傳你武功,最起碼也能讓你成為一代醫仙,你看可好」

    周圍的人樣一時紛紛驚奇地皺起了眉頭,這少女說說能夠解百毒也就罷了,竟然還有比她更會說大話的傢伙隨手就要教出一個醫仙!眾人不由暗自腹誹,你以為醫仙是種豆子一種一個准麼?這世間算上黎藥王,也不過才十位醫仙吧!你連這少女會武功也感覺不到,能是什麼厲害人物?

    然而少女卻知道,老者並不是在開玩笑,他有這個資本應該是他來的遲了,先前沒有看到她出手,這才有此一同。少女淡淡瞇起眼,看向老者,連她也看不穿的武學境界唯有白竹高手,然而這個老者給她的感覺卻又不像是夜離天等人,只覺得這老者很平易近人,這種奇異的親切感受竟是從來未曾出現過的。

    「老先生何以見得我就不會武功呢?少女瞇著眼問道。

    難道你會武?老者一愣,像是發現了世土最不可能的事恃,驚詫道「這怎麼可能?你最多只有十六七歲,這不可能啊」聽聞此言少女心中一突暗暗詫異,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確定她的年紀,她越來越覺得這個老人家不簡單了。

    健碩男子在旁邊笑了「其實怪事兒年年都有,老先生這位姑娘會武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今年還有一名醫仙來到這九仙谷呢,聽說那位醫仙堪稱醫神,是個世外高人,還會在這場大會上展示她的解毒神技,甚至不用藥物鋪助就可以化解奇毒呢

    「不用藥物輔助。開什麼玩笑,這簡直是不通醫理的事情,這樣匪夷所思的事兒,你會相信?姓張的瘦子驚駭道,周圍的各個醫師也在議論紛紛

    健碩男子朝著不遠處努了努嘴巴「你不信也不成啊,吶,看到了沒有?那邊的高台就是為了那個醫仙所備聽說九醫仙和黎藥王都和她打了賭,只要她真正解了奇毒,九仙谷從此谷主易位,聽她號令,這些天谷裡都傳開了,很多人在江上瞧見了她的解毒神技,都在說那個人是什麼

    『月雲仙子,!」遠處靠山壁的地方,果然搭建起了一個高高的篷台,四面竹竿撐得老高,很遠都能望見。

    「還仙子?不會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姑婆吧?」人群中有人駁斥嗤笑道。

   

    「誰說的,據說那個月雲仙子是個大美人呢我昨天還聽那天渡江的兄弟說,那位月雲仙子一身白衣,風度翩翩,白紗蒙面,宛若天仙,健碩的男人皺著眉一邊回憶一邊說道,話到一半,聲音就小了下去,眾人也似發現了問題,齊刷刷地回過頭來目瞪口呆瞳目結舌地盯住少女,愣楞地再說不出一個字。

    「你你你,你是……你是……

    姓張的男子驚詫顫抖地指著她,好像快不能呼吸了。

    兄台見笑了。白衣少女正是雲狂,此時她嘻嘻一笑也不否認自己的身份只聽遠處一聲清越的男音呼喚,抬頭看去,夜離天修長健碩的身影傲立風中,遠遠向她招手墨衫招展俊朗滯灑。

    妹子,快來黎藥王在等著你了」,

    雲狂煩有深意地時那呆住的老者微微一笑,轉頭叫道:「這就來了說罷,輕盈的身形一展,猶如漫步似的向那方走去,步履看似極為緩慢,然而眨眼卻已沒了她的影兒。

    周圓的人愣了一會兒頓時站不住了,紛紛起哄「趕緊去給月雲仙子加油啊!」

    當下一大批人一齊朝著那高台擠了過去,台上台下一陣熱鬧非凡

    好高明的步法!老者駭然瞧著雲狂遠去的身影,喃喃疑惑道那個女娃娃,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2:32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零六章 七殺的心

            輕紗起舞,白衣翩翩雲狂踱到夜離天身旁,俊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哈哈一笑,摸模她的腦袋溫和地安慰道:「不能突破便不能突破,別急,順其自然就好,反正一切有大哥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對你不利,再多的人不贊同你,也仍然有很多人會堅定地站在你這邊。

    夜離天狹長的眼睛在人群中一掃,笑意盎然。

    那寬厚的手掌很是溫暖,雲狂的眼睛瞇成一茶線笑瞇瞇道我知道大哥對我好不過這件事兒,我一定不會輸給她,大哥,相信我,待我突破了白竹,保管叫那老妖婦吃不了兜著走這兩天雲狂經常獨自一人四處走動,夜離天等知情者都明白,她是在尋找突破的契機,於是都變得靜悄悄的,沒有大事發生,就一直不打擾她。

    回眸一瞥,遙遙處,韓亞蓮也正站在那邊冷著臉看戲,自從她來了九仙谷,葉少秋便沒有再光明正大和雲狂來往,但是他卻也極不買韓亞蓮的賬,躲得她遠遠的,氣得老妖婦鼻孔冒煙。

    葉少秋站在人群裡,雖不像夜離天那樣可以肆意與雲狂接近親近,一雙透著溫柔清澈的眸子卻始終能破開眼前數百道人影,穿過那此形形色色的人,緊緊盯在雲狂身上,看得那樣的清晰。

    雲狂的靈秀美麗,堅定的話語,一字不漏地傳入耳際,她突然向著這廂望了一眼,帶著調皮之色的黑瞳眨了眨一如既往的刎透可愛。葉少秋心臟瞬間重重跳了兩下溫暖向著四肢蔓延扯了扯嘴角,一絲笑意在唇邊漾起,彷彿聽到了她無聲的安慰,天地霎時失去了光彩,他的世界裡好似就刺下了她一個人。

    凌君,李箏,亦輕塵,亦輕飛,歐陽明,北辰東早在看台下面的第一排神采奕奕地等待著了,雷門世家一眾人也臭著臉,縮在角落裡,時而還能看見許多武林群雄對他們投去幸災樂禍的目光。

    一片場地,前來九仙谷的醫師佔了一半,武林中各門各派的人又佔了一半,九醫仙中的枯木登上高台,隨意說了一此鼓舞醫師們的話語,緊接著黎冉便上前幾步,神色肅穆地開了口。

    想必大家也聽說了,今年的醫會上,有一位世外高人前來此地,這位高人就是月雲仙子仙子醫術高超,我等前兩日已經親眼見她治癒了雷簫公子因為散元丹而損傷的心脈,堪稱當世醫神!今日我黎冉有請仙子引領我九仙谷將醫道發揚光大,在此公證,只是為了讓各位心服口服,九仙谷一向以醫術來定位地位,如今我黎冉技不如人這谷主之位,自然是仙子的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黎冉的話一說完,除了早已知曉事情的凌霄、李箏,全場無不震驚,當下就是一片嘩然!韓亞蓮屁股像是被紮了一針一下子便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臉色黑得堪比包公,這黎冉腦袋被驢踢過,發昏了是不是?競然將密宗四門之一的九仙谷拱手讓人,就算柳雲狂真的醫術超群也不至於如此吧?他安的是什麼心?韓亞蓮這輩子從沒有這麼憋屈鬱悶過,如此一來她想要在九仙谷內動柳雲狂壓根就不可能了,那場比武,就是她勝了,也不能在人家的地盤上,對人家的谷主怎樣吧?這事情一旦在天下群雄面前敲定,就是錯,黎冉也會顧忌九仙谷的面子,錯到底。

    但就是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也偏偏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聽天由命各大宗門均是一片驚訝疑惑,猜測紛紜,側是黎冉和雲狂兩個當事人,目光在空乞中一個交匯,一老一小兩個狐狸同時嘿嘿一笑,正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仙子請!」黎冉恭敬地道。

    「藥王也請!」雲狂對黎冉彬彬有禮地一個稽首儼然一副前輩高人的模樣。

    二人上得高台前方不遠處,七殺冷著一張殭屍俊臉靜靜等待,台下許多女子的目光盯著他,為了他的冷酷帥氣傾心不已,一個個媚眼拋過去卻毫無反應,青年依舊目不斜視,不由得暗暗佩服他的定力,更加狂熱。

    雲狂走到了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七殺方才打了個噴嚏,醒了過來

    「小雲你總算來了?七殺驚喜道,很顯然,這個少根筋的傢伙居然又在天下英雅面前睜著眼睛睡著了!雲狂心裡暗暗好笑,要是那此給他拋媚眼的姑娘知道了這個令人大跌眼鏡事實,不知道會是何種想法。

    來中間,我為你解毒。雲狂挽住青年的手柔和地說道,隱隱有著一縷心疼。

    雲狂明白,七殺這樣呆乎乎的,並不是沒有原因的,毒素在身體裡沉積久了難免會傷害到人體的神經細胞,在毒素潛移默化的影響下,他才會不自覺地陷入休息的狀態裡,如果沒有七玄滅殺真氣始終控制著毒素的發展,此刻或訐他早已成了一個不會思考的瘋子。

    高台中間早就放好了兩個蒲團,七殺依著雲狂的話在第一個蒲團上盤膝坐下,黎冉拿來一個托盤,取一根銀針,對七殺不意了一下,少許刺破他指尖的皮膚,取了一滴樣紅的血液餵入一隻乳鴿。中果然見那鴿子連撲騰都沒有,便蔫了下去,軟成了一灘骨頭,再也沒有了生機。

    此法名為「驗毒」,經黎藥王之手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一見此毒竟如此強悍,眾人不由得紛紛例抽一口冷氣,場內一時間安靜無比。

    韓亞蓮等人也是一片驚訝之色,誰也沒想到,七殺這個活人的一滴鮮血,竟有這般恐怖的威力。

    好厲害的毒那小賤人真的能不用藥物化解?哼,我看她貽笑大方還差不多!韓亞蓮冷聲哼道,九仙渡口的事跡在谷中雖已傳得人盡皆知,不過韓亞蓮這些日子在療傷,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打聽情報,再者她也不屑同普通人士交往。

    西虎和北雁互相露出一個苦笑,雖然知道事情敗露可能會引起大人憤怒,可是如果告訴了她天尊大人和月雲仙子幾番親熱,大人一定會更憤怒的不能說啊,不能說眾人吃驚的時候,雲狂也在暗暗訝弁,七殺的血液中毒性竟然如此強烈,滴血生效那麼毒素已然傾入了肺腑,脈絡之中恐怕也全無倖免了,這可比不得一般中毒,須得以驚天訣內勁匯入他全身經脈才行,連她也忍不住認真了起來。

    「小七把衣服脫了。雲狂沉著臉道。

    哦,好的。」七殺單純地點點頭,一點也沒有猶豫,很快地解開上半身的襟口,幾下衣服便扯了下來露出男子頗為健碩勻稱的身材,引得台下許多女子雙頰誹紅目露癡迷,然後他回頭看了雲狂一眼,張品欲言,雲狂急忙道。

    「可以了,就這樣坐好。她很怕這一根筋的小子沒頭沒腦滿面無辜地冒一句「褲子要不要也脫了」,那可就糗大了,某些純潔的少女不噴鼻血才怪。幸好雲狂開品得早,七殺真的是很想問這一句的

    雲狂從懷中掏出一卷金針,目光掃過七殺身體上的幾處大穴,七玄滅殺星身體的恢復能力極強,有許多穴位上都有此淡淡的痕跡,想來當初他一定也身在腥風血雨之中,刀頭舔血為了生存而掙扎過,這個男子,和那個已經逝去的陽光少年小彥一樣,讓人心疼。這一次,我定會治好你的!雲狂黑瞳明亮,取下一根金針,深吸了口氣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七殺一回首,展顏一笑,似乎是因為最近笑容比較多,此時,這張俊臉上的笑容竟不再那樣僵硬,而是明光煥發,說不出的好看。

    「小雲,別緊張,我相信你,不論你治不治得好我,我都喜歡你。

    雲狂啞然失笑,胸口瞬間回暖,這應該是她的台詞才對吧,這小子好像變聰明了,競然給搶了過去。

    「小七。雲狂暖暖笑著,。吻有此嚴肅地問道「我知道你一直追求著生存,一直不願意放棄生命,為什麼要為了我而改變了信念呢?你知道麼,我不希望你死,更不希望你輕易放棄了自己。」七殺的表情微微一頓變得有此微妙,偏著頭想了想,扯著唇角笑了「我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只是我知道小雲是對我好的,所以我想保護你,我就是要保護你。七殺的話說的有點彆扭,倒像是個小孩子執拗地盯著棒棒糖似的,只聽他繼續說道「從我出生以來,除了娘親,從來沒有人對我好過,所以我只能對自己好一些,我想活下去,別的事兒我不喜歡思考。但是自從我遇上了小雲,我覺得能夠保護你,會比我那樣活著更快樂,既然快樂,我當然就要這樣做,難道我還應該做那此讓我不快樂的事情麼?小雲你告訴我好不好?

    簡單的理由,偏執,無理,甚至可以說是一堆歪理,不在手自己的性命似乎理所當然,僅僅是為了保護她,為了快樂,這讓雲狂心中溫暖的同時哭笑不得。

    七殺我再問你一句話,你不訐迴避,老老實實回答我。雲狂傳音問道「如果我真的是柳雲狂,如果我治不好你,你會執行家族的命令,來殺我麼」

    要我殺你,不如我自殺,「七殺毫不猶豫,堅定地淡淡地說。

    雲狂笑了,很開心,金針在陽光下閃過一縷耀眼的光芒,運足真氣,以極為快迅的手法,一路順著他身後的十八處大穴紮了下去……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2:35 P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10-7-21 02:36 PM 編輯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零七章 九仙易主




成百上千道目光緊緊盯在台上二人的身上,每一絲動靜都落入收眼底,每個人都在屏息凝視,生怕錯過了一點兒重要環節,一看到金針所落的穴位,很多年輕醫師當下就面色發白「啊」地叫出了聲,然後就是一片驚奇,交頭接耳起來。


    這月雲仙子刺的明明是死穴,怎的那人還悠閒地眨眼睛呢?眾人眼睛不禁越發亮起來,神技啊,這真的是神技啊!金針刺穴後,手中沒有半分停頓雲狂眼露鋒芒,一雙白玉般的手倏地再次掃過另外十八處大穴,內勁打入七殺體內,七殺微微皺眉「嗯」了一聲,面上湧起一抹詭異的潮紅色,四週一驚,呼吸各自粗重了幾分。


    「經脈逆行?偏穴施針?月雲仙子好厲害的手段,不過內力逆行固然能抽出內臟的毒素,時間一長也會讓人受不了的,就算是七玄滅殺星也撐不住多久,她要怎樣在短時間內化解掉那些毒呢?黎冉不愧是個宗師級的,一下子便眼尖地認出了這此手法,盯著雲狂的動作皺著眉頭奇道。


    那嫻熟的落針手段,九醫仙早就看得呆了,居然也沒注意黎冉的話,只是緊緊盯著雲狂的一雙手,心裡顫抖此時,除了與雲狂有過節的人,幾乎每一個前來九仙谷的醫師都在默默地為她加油。


    「好厲害的手法,那小丫頭竟然是個墨竹高手。面色紅潤的老者站在夜離天身後不遠處的人群中,極為不起眼,此時他滿臉驚奇之色,好像被打擊得還回不過神似的,口中喃喃:天哪,她究竟是什麼怪物,明明就只有十六七歲,功力居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而且我老人家居然還不能發現她的實力,這有沒有搞錯?古怪古怪,真是古怪?


    話說得雖輕,幾個周圍的人卻還是聽見了,當下齊齊投過來一個鄙視的目光,你才有沒有搞錯人家是什麼竹的高手也是你能看透的麼?你發現不了她的實力這是正常的好不好,人家月雲仙子是世外高人,怎麼可能只有十六七歲?還古怪?最古怪的是你才對


    某些人還遞來一些同情的神色,真是可憐的老人家,都老得開始說胡話了。


    老者時周圍的目光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明明說的是實話卻偏生沒有一個人相信,看來那丫頭騙人的手段也很厲害啊,興致勃勃地目光鎖住雲狂,這許多年來,老者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後生小輩感興趣起來。


    台上的雲狂現在顯然在緊張時分黑瞳裡透著少有的凝重,雙手不住在七殺身後的穴位上遊走,反覆地將驚天訣內勁一一拍進青年的休內,這動作,快不得也慢不礙,過快了,人休的經脈會承受不了爆體而亡,過慢了利會錯漏毒素,無法全部根除劇毒氣血逆行久了更會給身體造成不可恢復的傷害,可以說成功勝敗就在這短短的一刻工夫內而已。這一次的治療無論是精力還是功力的耗費都不在那日替雷簫打通經脈之下,七殺中毒太久,所幸那日聚元通脈陣讓他的脈絡得到梳理,否則現在要順利的氣血逆流都會讓雲狂極為頭疼。


    饒是如此不過一刻功夫,雲狂的身上還是沁出了一層極為細密的汗珠


    七殺咬著牙,額上隱隱有冷汗沁出,卻倔強地不肯發出一點兒聲音!


    小七,很快就好了。雲狂溫和的語聲傳到青年耳中七殺艱難地笑了笑,「恩」了一聲,眼裡是一片滿足之色。


    有你如此真心相待,我就是現在死了,也不會有任何遺憾。


    隨著時間的推移,男子休內的氣血逆流了幾乎周轉了一個循環,雲狂星眸中光彩大放潔白的雙掌迅速印在男子後心,一股極為精鈍的內力一下子送了出去,七殺身後的十幾枚金針朝壽四面八方「嗖嗖嗖!」地飛射彈出,七殺只覺得內膿一陣翻江倒海,一股噁心的感覺犯上,忍不住「哇!地一聲,反身吐出了一大。黑色的血液,緊接著就是一陣上氣不接下氣的嗆咳。


    看到那灘黑血雲狂不驚反喜,長長地呼出了一口大氣,急忙從懷裡抽出一塊雪白的帕子俯身扶住七殺遞給他,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安慰道」沒事了小七,沒事了,今後誰也不會再左右你。」




    一句話說完,自己先露出了一個欣喜的大大笑意,她是真心為了七殺而高興。七殺咳嗽了一陣,品中的血絲不再呈黑色,一會兒便止住了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暢,這是十幾年來也從未有過的感受聽到雲狂的話,他心中狠狠一跳,大約知道自己身上始終折磨著自己的劇毒已經不復存在!


    欣喜之下,七殺一下子跳了起來看著自己的雙手,感覺著身體的輕鬆,心底突然湧起了巨大的感動,眼眶禁不住地溫熱模糊,數十年的壓抑在這一刻全數噴湧而出驟然一聲仰天長嘯,嘯聲清越凌厲,縱性飛揚,彷彿要將所有的壓抑所有的痛苦都嘶吼出來


    從今以後他就是一個全新的七殺,


    雲狂笑看他少有的放縱,感覺得到他此刻的激動,此時九仙谷的谷主之位與他的喜悅講目比也顯得微不足道。


    誠然她有著私心和打算,藉著這個機會製造威信將九仙谷收歸於掌下,這與治療七殺並不衝突,雲狂雖不會利用真心對待自己的人的感情,但也不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什麼情況時自己有利,對七殺也有利她捏拿得很清楚。


    雲狂時別人的想法向來不屑一顧只要真心對待自已的人不會誤會自己,無愧於心,足矣。


    「小雲。」緊緊握著手中沾了血的白色錦帕七殺不說謝謝,只是以一個有生以來最熱情的笑容奉上,輕輕地柔和地叫了一聲,這塊帕子,他會一直保存在身邊的。


    無聲的感動蔓延,在清風中,沉澱了一瞬的永恆。


    雲狂這一套手法如同行雲流水,連貫至極,眾人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七殺就已經活湘亂跳了,這不由得讓四座一陣目瞪口呆,有些反應不過來,變得安靜一片。黎冉走上前,再取鮮血驗毒,此番,那鴿子卻是撲騰了兩下翅膀,一下子飛上了高空不一會兒就飛的不見影子。


    月雲仙子醫術超群果真神乎其技,堪稱醫神,如今醫神降世,九仙谷從此聽憑月雲仙子吩咐!見過新谷主神色頗為激動,黎冉運足內勁揚聲高喝,四周青山高聳,令他的聲音來回折疊往返,回音重重,加上黎冉內力深厚整個谷內竟似裝了一個大喇叭,聲音響得四處都是連大青山上也似聽見了這悠悠回音。


    九醫仙早就時雲狂心服。服,此時黎冉發話九人幾乎是同時高喝行禮「見過醫神,見過新谷主!」


    四圍的人似乎被這一聲聲的呼喝驚醒了,這才反應過來哄然爆發出一陣響亮的掌聲和歡呼,緊接著,谷中上上下下的醫師武者,均扯開了大嗓門,高聲佩服地喝道「見過醫神新谷主!」


    震撼至極的響聲在九仙谷內迴盪雲狂的白色衣衫迎風招展,在眾人眼裡化為了一個聖潔的影子,九仙谷內但憑醫術,分高下,此時這個女子,已經憑藉著堪稱神技的手法贏得了眾人的認同,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牴觸之情。


    醫神降世,九仙易主


    一旦敲定,雲狂這九仙谷主之位就不再會動搖,密宗四門之一,竟是完全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被雲狂收復掌下了,但這其中一定還有詭異,至少雲狂不認為黎冉這個老狐狸會無緣無故對自己這樣好,沒有麻煩,他為什麼要將一宗雙手奉上?不過雲狂也深信自己,深信北辰彥用生命換得的預言,與其說地是相信黎冉,刻不如說她信任北辰彥,否則如此詭異的擔子,瞭解實情以前,她是決計不會輕易擔下來的。


    周圍的歡呼聲已經響成了一片,久久不能平息。葉少秋,夜離天,雷蕭,亦輕塵等人都是為著雲狂打心眼裡高興,凌君苦笑不已,黎冉這老傢伙的手腳可真快,他就不怕押錯了人麼?


    韓亞蓮一屁股趺坐在椅子上,尖利的指甲簡直要將手心的皮膚刺出個洞來,可是除了咬牙切齒,她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她真後悔當初沒有一掌打死這個柳雲狂如今,卻已是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深深地嵌在裡面,想撥也撥不出來了。


    帶著挑釁之意的目光射過來,雲狂眼裡鋒芒畢露,與韓亞蓮凶根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出極為強烈的火花


    雲狂挑釁地淡淡微笑,老妖婦,十幾天後的一戰,我絕不會輸給你的1韓亞蓮眼露寒芒,突然詭異地一聲冷笑,眸中掠過幾縷陰森和深思低聲哼道「小賤人,我們走著瞧!你當我真的拿你沒辦法了麼?哼,只要我得到了那樣東西,就算是夜離天,也得給我靠邊站去到時候,我就是殺了你,別人也耐我不得!


    森冷的笑聲透著濃濃的寒意,西虎和北雁同時打了個冷戰,暗中心驚,大人這到底是要做什麼?那樣東西,又是什麼?


    眾人的歡呼聲中,精神矍鑠的老者感興起地盯著雲狂若有所思,突然後退一步整個人突然就那麼憑空消失了,夜離天眉峰一動,似有感應地回眸一掃,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3:48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零八章 神秘夜客

            盛大的九仙醫會漸漸平息,九仙谷再次陷入了沉寂,白日裡的各種見聞,讓許多醫師和武林中人記憶猶新不時聚到一處議論紛紛,好像在那此江湖茶館裡似的,此番九仙十年醫會後,月雲仙子四個字定會在龍州大陸上傳得沸沸揚揚。

    夜已深,明月照雲狂靜坐屋中,巨頭仰望,萬物彷彿一片沉默,幽靜空曠,她就在這萬籟俱寂中感悟著天地融合的契機。

    七殺毒素剛州痊癒,和雷蕭一樣,須得悉心調薺,自行休息去了,夜離天和葉少秋明白雲狂在尋求突破縱然心裡思念著牲念著,這段時間也一直都不來打擾她,還通知了另外一干人等說是月雲仙子勞累過度,身體欠安要好好休息,這別苑裡也就沒有人來了。

    這是一種聰明人之間的默契不管是葉少秋也好,夜離天也好,他們都明白雲狂在為著他們打算考慮,所以他們也會為雲狂盡心盡力做到最好,哪怕心裡遏制不住地想著她,也不會因為一己私慾不知輕重,只有相互理解相互支持,沒有那此霸道專斷誤會懷疑,才是雲狂想要的感情。這樣一種心靈相通的默契,讓雲狂覺得非常享受。秋風拂過窗前的梧桐襯,沙沙作響,微涼的寒意侵入室內雲狂眉峰一動作勢收功,睜開眼,從床鋪上走下來,在窗邊的桌前坐下微微一笑抬手拿起桌上的酒壺平平緩緩倒出兩杯美酒。

    小小的圓桌上,一壺花彫酒幾碟小菜兩副碗筷擱置得平平整整,準備甚是齊全,雲狂黑瞳中帶著笑意,舉起杯子悠悠然自言自語道:酒邀明月,對影成雙,朋友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喝一杯呢?

    語聲清脆,在靜靜的夜裡很是明亮,外頭的樹梢上驀地一顫,雲狂好似聽見了一聲悠長的歎息,只見眼前一花,麻布衣裳的一角緩緩落下,眼前已多了一個精神矍鑠,神采奕奕的老人,正是今日九仙醫會上所見的老者。

    老人臉上的笑容頗為無奈,一雙散發著灼灼光芒的眼睛盯著雲狂,哈哈笑道:小丫頭果然聰明絕頂,怎麼就知道我老人家會來呢?以你的功力應該還不至察覺到我老人家的行蹤吧?」

    「很簡單,因為您老知道我有古怪。雲狂笑容同樣明麗漫不經心的隨意笑道,一雙黝黑的眼睛緊緊鎖在老人身上:老人家能看出我的真實年齡,便一定會為了我的我的武功境界和醫術而驚訝,對我感興趣,像您老這樣年齡一大把,活在這個世界上太久,又站在世界的巔峰,太長時間無所事事,平常的事兒早就不稀罕了,突然遇到我這麼一個怪胎,老人家又怎麼忍得住不來打探我一番呢?

    「嘿嘿,丫頭,你這鬼精靈真是一肚子壞水,連我老人家的話都想套怪不得那此人被你騙得團團轉。」老者笑容滿面,竟然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坐了下來舉起盛滿了酒的杯子一飲而盡,砸吧砸吧嘴,這才說道「你說的不錯,我老人家的確時你這個怪胎有著很強烈的興趣,你的武學修為讓我看不出底細,就已經夠奇怪的了,你的解毒手法更讓我老人家摸不清頭腦,相信黎冉那小傢伙也同樣在奇怪,只是不好正面問你罷了,世上真有方法可以不用藥物便解毒。我老人家可不信呢

    雲狂狐狸般地一笑,黑瞳深邃礙看不出情緒「老人家,你莫要對我用激將法,雖然你年紀有可能是我的十倍,也未必就能謳到我,既然你來了一定已經猜到了許多事兒,無事不登三寶殿,黎藥王不肯對我說的事兒,難道老人家也要藏頭畏尾麼?」

    「哈哈,你這小丫頭,我老人家服了,你可真不愧是年輕一代的頂尖人物,激將法比我用的還好,讓我明知這是你在騙我的話,也忍不住想要告訴你了,哎老了老了鬥不過你們年輕人咯。老者哈哈一笑兀自又倒了一杯酒,眼珠一轉,提議道「不如這樣吧,你說你身上的一個秘密,我老人家便說一個讓你感興趣的事兒要是你滿意,你就繼續往下說,我們當中不論是誰覺得要就此打住,我老人家掉頭就走,你看如何」

    老人精明的目光投過來等待著雲狂的回應,孰料卻只等來一片沉寂對面的小丫頭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悠閒地自斟自飲,不時夾上一兩。菜吃得很香好像這提議對她沒有一丁點誘惑力似的。

    好可怕的定力,好可怕的智慧和心機啊

    老人發自內心地讚歎,無奈地妥協道小丫頭,算你狠,我投降了我承認我對你感興趣極了,你究竟想要怎樣,還是和我直說吧。

    雲狂狡猾地笑了笑:長幼有序,小女子怎麼好搶了老人家的風頭呢,還是老人家先說說吧,小女子感興趣的東西也不多,萬一我說了半晌,老人家不滿意這可如何是好呢?至於我,老人家可以放心,小女子以人品擔保,我一向很誠實的。」

    老人目瞪口呆,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厚到這棹駭世驚俗的地步的!你還有人品可言?你還誠實?那此個被你騙得找不到家的是怎麼回事兒」好似看出了他心底的疑感,雲狂黑勤黝的眼睛一糊又慢吞吞地搖頭晃腦道:「老人家不要擔心,其實那些人只是一開始就誤會了我也沒有抓著我問過,難道我還要費盡心思和他們解釋不成?他們是心甘情願地當我是世外高人,我這樣善良的人,又怎麼好意思拂了他們的好意呢?這是兩湘情願的事情,我方才沒有一一說破,我可從來沒有騙過人啊

    老人一時啼笑皆非,哭笑不得,杵在當場。你分明就是個坑蒙拐騙的小騙子,居然還如此一本正經錚錚有理地說自己沒有騙過人天理何在啊至於那善良「二字,更要讓人笑掉了大牙你這個全身上下長了無數個心眼的小丫頭也能善良世界上豈不人人都是小綿羊了」

    「你這小混蛋要是賴賬怎麼辦」老人板著臉問道。

    「嘻嘻,老人家的武功對付我還不是輕而易舉?小女子就是再蠢也有自知之明,一定不會讓老人家太過憤怒的,雲狂呵呵笑道,滿面友善。

    「哎說不過你罷了罷了,我就再吃虧一次吧。」鬱悶地翻翻眼睛老人歎息道,和這小狐狸說兩句話,簡直比與某個傢伙大戰三天三夜還要累,這小狐狸還是個人嗎,腦袋究竟怎麼長的?哪裡來的這麼多心眼

    「老人家請說,小女子洗耳恭聽。」雲狂拱了拱手,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

    老人神秘地笑了笑,說道:此時你應該還在疑感,為什麼黎冉要將九仙谷主之位讓給你吧。其實……」

    「其實黎冉和凌霄宮宮主凌君一樣都將我當成了天竹高手,才會對我討好拉攏以求密宗四門一統壯大,可以與某一些勢力或是某一些人相抗衡。那些人和勢力,或許是連黎冉和我大哥夜離天都及不上的高手,已經超出了天下所知的高手範圍之內,隱世不露,近年來卻漸漸又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內,所以才會讓他們產生了危機感,此時我一出現,又是個立場飄忽的人物,他們便想盡辦法將我拉入陣營中,我猜大概便是這樣吧。」不等老人的話說完,雲狂便已高深莫測地勾起唇角,打斷了老人的話,一股腦兒接了下去,如同行雲流水,流暢至極,幾乎沒有一獨停頓。

    一番話說下來,老人越聽越震撼,越聽越驚奇,待到雲狂說完,已不由得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像看怪物似的看著雲狂,久久不能回神。

    老天這小丫頭還是人麼」她怎麼能這樣喪盡天良地聰明

    「我真懷疑你是個小狐狸精

    良久,老人瞪著雲狂感慨歎道。

    「過獎,我一向知道自己很妖孽。」雲狂又是嘻嘻一笑,神態悠閒」所以嘛,老人家還是不要與我繞彎子了,我說過,我感興趣的事情不多,能夠了起我興趣的東西大概也只有駭世驚俗此的消息了,比方說……

    星眸中黝黑的精芒爆射,雲狂盯住老人一字一字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老人家的名字,就是告訴你,你也未必就聽說過,大家叫我一聲陽老,你要是願意叫我一聲陽爺爺,我也會很高興的,誰讓我就是喜歡你這小丫頭的壞勁兒呢,哈哈。」老人一陣大笑,矍鑠的臉上突然泛起了慈祥之色,在龍洲大陸上飄蕩了多年,老人早就不怎麼回家了,隔代親眷之間冷硬生疏的感情讓老人頗為感歎那些一板一眼的人物,根本不合老人心意,此時他卻是實實在在欣賞雲狂的聰慧靈秀,打從心裡希望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孫女。

    雲狂心裡一動,感覺到老人身上的親切和關懷犀利精明的目光漸漸變得溫和,不想再與老者拐彎抹角鬥智了當下搖頭輕笑,張口道「陽爺爺,其實您是個天竹高手吧?」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3:49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零九章 任重道遠

            「丫頭,你可真會猜啊,為什麼這麼說呢,難道你認為大陸上還真有天竹高手麼?陽老目光閃動,煩有深意地笑問道:當今天下武林中人人盡皆知,大陸的各方勢力中,最強大的也僅僅是白竹巔峰而已,如果我是天竹,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總不可能是在地縫裡鑽出來的吧」

    雲狂眸光清澈,淡淡笑道:陽爺爺不必否認是不是你我心知肚明連我大哥號稱當今天下第一高手白竹巔峰的夜離天也不能察覺到陽爺爺的行蹤,難道還會有第二個答案麼?陽爺爺,當時因為對方古怪而細心關注的可不僅僅是你啊。

    煩有深意的目光鎖住陽老,透著幾僂狡黠,讓老人啞然失笑,隨後比然大悟捶胸頓足,感情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小狐狸就等著自已來自投羅網呢?估計那些分析啊,說辭啊,她都老早想好了他能不吃虧嘛!自己還就真的屁顛屁顛趕著送上門來了,結果被這小丫頭算計了個夠,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陽老一時吹鬍子瞪眼睛,雲狂卻是無辜到極點的模樣,眨巴眨巴水靈靈的眼睛,逗得老人家又開心了起來。

    「看在你叫我一聲陽爺爺,要我告訴你實情也行,不過以後可不許賴了,一天是我乖乖乾孫女,以後就都得叫我爺爺!老頭很是無賴地哼笑道。

    雲狂出了一身大汗,這陽老還真會順著桿兒往上爬,一樣是個死皮賴臉的貨色,她還沒開。呢,就變成他的「乖乖千孫女」了,這貌似也變得太快了一點幾吧?

    u陽爺爺,認你做爺爺只怕是武林中成幹上萬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呢,我怎麼會不願意呢?不過爺爺,總算我也是您的乖孫女兒了,你總不好意思什麼見面禮也不給吧?要不隨便來幾個千年靈物,或是來幾瓶增加內功的珍稀靈藥什麼的,孫女兒我也就不嫌您老寒磣了。」雲狂眼珠一轉,也笑瞇瞇地賴了上去,扯住老人一各袖子,不住擺弄,好似要將陽老這一隻手臂給晃斷。

    陽老頓時覺得自己真是失策,和這個小狐狸精比誰的臉皮厚,絕對只有吃可的份兒!雖然被她糾纏得樂不可支,表情卻成了苦瓜。

    「乖乖孫女爺爺可不是王請源那個有收集癖的老混蛋啊,我也只和他要過一樣寶貝,現在都傳給了自家子孫,也不知道傳到那個小子身上去了,要說功夫,爺爺這一身武功雖然不錯,可你這個小妖怪哪裡還用我教?爺爺引以為豪的也只有內力罷了,論武學,只怕我的各種身法還及不上你呢。陽老苦惱地說道抓抓腦袋有此尷尬,他眼光毒辣今天看到雲狂的身法,就明白,這個少女的招式上,當世幾乎已經無人可以超越了。

    「嘻嘻,陽爺爺,我就放您一馬,從輕發落,只要您吧知道的東西都從實招來,孫女兒我便寬宏大量,不和你計較了。雲狂很是大度地一揮手,笑嘻嘻道,陽老眼皮一跳,又是一陣哭笑不得,這小丫頭,不誆騙誆騙人就不消停是不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這小丫頭想知道什麼,爺爺告訴你就是了。陽老生怕她又出什麼鬼點子來捉弄自己,連忙搖擺手說道,矍鑠的老臉上,淡淡的傲然陡然浮現「你說的不錯,爺爺我的確是個天竹高手!

    即使早有預料,雲狂仍是忍不住深深吸了一。氣,眼裡隱隱蕩漾著尊敬這是身為一個武道中人對於破境高手的敬意,陽老雖是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但卻是一個真正令人欽佩的超級強者。

    「陽爺爺,狂兒這期有禮了!陽老對待孫女般的真心疼愛縱容,讓雲狂心中很是溫暖忍不住報上了只有親人才能呼喚的真名,恭恭敬敬彎腰行了一個禮。如果陽老不是真的喜愛她,身為一個高傲的天竹高手,又哪裡容得她這樣幾番捉弄,沒大沒小」雲狂毫不懷疑,如果陽老對她有歹意,一根指頭都可以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得乾乾淨淨,唯有真誠的感情,才能讓老人家心裡舒坦此。

    「好好好,果然是我的乖孫女幾啊。「陽老不禁面露激動之色眼眶微紅,一連說了二生好,呼吸都有此急促了。數十年來,陽老一直缺乏的就是這樣的親情了,縱然有一個頗為龐大的家,可這幾十年中,他卻從未回去過,因為那個家太冰冷,連祖孫之間竟然也只刺下那些上級對下級的冰冷命令和俯首稱臣,如今雲狂這一聲充滿了感情的清胳呼喚,正是老人這此年來最想要的東西。

    陽老不禁越發地喜愛雲狂了,這一老一小之間當真產生了一種祖孫般的感情,見到陽老,雲狂不禁想到了遠在天柳國的父親和爺爺,心裡陡然泛起了一股濃濃的思鄉之情,溫順地坐在老人身旁,攬住陽老一各手臂表示親熱

    陽老溫和地硫摸著雲狂的腦袋,臉上的笑容突又一斂,皺著眉搖頭歎道「不過狂兒,之前爺爺還沒打其與你親近,便沒有提醒你可是你竟一腳趟進了這一灘渾水,要抽身只怕已然不容易了啊。」

    「抽身?雲狂愣了愣,不屑地一聲輕笑我為什麼要抽身」難道這天下就真的有做不到的事情麼」我偏不信統一密宗四門就這樣難麼?就算是神仙做不到,我也要做到!

    這幾句話,說礙極為請脆嘹亮,中氣十足,語聲中,一股凜凜的傲骨隱隱透出,甚至有些自負。

    陽老一呆,緊接著卻是為了雲狂這一個傲然的表情鼓起掌來,大笑不止「好狂兒!你這名字倒是取得好,果真人如其名,論狂妄,除了那已經死了多年的玉清源這世上沒有人比得上你了,哈哈。

    「陽爺爺,你認識亞清源麼?他是個怎樣的人?雲狂微微一笑,也不否認,這一身傲骨,與生俱來,囂張狂妄永遠也不可能抹去。

    雖是同句,雲狂心裡卻早已肯定,這個陽老定是和王清源一個時代的高手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玉清源已死,可走陽老卻還好好的活著看他這個樣子,再活蹦亂跳個幾十年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既然是那個時代的高手,這幾十年的後起之秀對之毫無耳聞也就不足為奇了。

    「王清源,那就是一個瘋子陽老呸了一口,似乎對之很是親熱,又時之很是痛恨感情上微妙復朵之極,只聽他悠悠然歎道「其實我們又何嘗不是瘋子,待到後來,發現燦瓣成為時已晚,實則也是造化弄人,狂兒,想聽聽當今武林各大勢力的由來麼?

    雲狂煩為好奇地點點頭,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的武林還真的有點奇怪,武林凌駕於皇權之上,而又不得與皇權相互千涉,這個勢態竟然保持了如此久的時間,若不是她的橫空出世打破了沉寂,說不定還要繼續一陣子,當真古怪。

    仰著脖子飲了一。酒,陽老說道「我與玉清源還有另外一個老怪物乃是莫逆之交,在當時站在龍洲大陸武林的巔峰,先後在一兩年中突破了天竹境界,武林從此以我們為尊,當時我們已經苦練武功多年,所謂高處不勝寒,各自覺得孤寂非常,於是三人結拜成異性兄弟,以玉清源為長,我排第二,那另外一個怪物燕北玉排第三。」

    說到這裡,陽老頓了一頓,雲狂的眸光突然一動,一抹精芒掠過,又慢慢沉寂了下去。

    沒有發硯到雲狂的異常,陽老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仰望著黑夜之中的那一輪明月,回憶著往昔的歲月。

    「我們二人同行,威懾各方強豪,五清源這人具有相當的雄心大志,喜好權利,又不願意自做審王,他就生出了一個大膽妄為的念頭,請我二人與之一同召集武林同道,組建各自的勢力,以威懾天下,我捫開始也頗為不以為然,誰知計刑竟順利得讓人驚訝。玉清源為人心狠手辣,本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信念,不到二十年便將整個武林聚集於掌中,形成了以我三人為首的三方強門,我捫均感成就頗大,各自得意,然後玉清源便攜我二人一併前往了當世的各大強國對那些帝王予以警告,並要求他們向我們屈服。

   

    「那些帝王一開始自然不以為然,有的甚至還桃釁玉清源,但是他們卻沒想到,玉清源的計當準備了二十年之久,幾乎所有的武者都被收入了我們各自的門下,各門各派的內功心法能毀的亞清源也都毀了個千淨,非武者對上武道高手那結果可想而知。那當時的商國國君強烈抵抗,我們三人一怒之下,血洗了整個商國皇宮,雞犬不留,從此,我們三人的大名便在每一個國家中傳揚了開去。此後的一段時間內,我們走到哪裡,幾乎都毫無阻力,橫掃之下,競然真的讓玉清源達到了當初的目的,凌駕於皇權至上,四海稱臣,卻又不需管太多的閒事,逍遙自在,當時我們三人真可謂意氣風發,成就了一番千古大業。

    陽老唏噓連連,感慨萬千,彷彿看見了自己當年站在巔崢指點江山的模樣。

    少許停頓,陽老接著說道:四海稱臣以後,我們站在武林巔峰,甚感無聊,跨入天竹之後大限便久遠了去,壽命長達數百年,各自覺得無所事事渾渾度日。有一天,玉清源又突然興致勃勃地找到我二人,說他想到了一個很好玩的遊戲意欲與我二人分享,我二人也是過於無聊,便聽其說來。那個老混蛋說,我們三人的武學境界差別不大,高下難分,側不如比比看教徒弟的功夫,各自從宗門總挑出一名傳人傳授武功,待到幾年之後相約比試,但是衣缽傳人比試之時須得在二十五歲之內,誰家的傳人優秀,哪個門派便能得到武林至尊的地位,掌握天下大權百年,我和老三反正也無所事事便一。答應了下來,各自回去培養傳人,以應百年之約。」

    雲狂眼前一亮「啊了一聲,優然大悟道難道這便是百年之約的由來了」」

    「不錯,這就是那該死的百年之約的由來,後來這條約定就變了味,卻一直延續了下去。陽老的臉色變得非常凝重,彷彿想到了什麼悲痛的事情,長長歎息

    當時的我從未想過,原來老三和亞清源竟然各自都有相當大的野心,將這百年之約當成了一個競爭天下的手段當時的情況,武林至尊便是天下的王者,五清源一步一步算計過來,就是為了登上那個至尊的權位。百年之約的比武上,那兩人的傳人竟然都以邪法耗損身體提井了功力,爺爺的親生孫子,就在那場比武中被生生打死,而他們的傳人之間兩敗俱傷,正清源與老三一言不合打了起來,誰也不肯讓步,最終兩敗俱傷,得知親孫被殺的我,暴怒之下對二人問鼎逐鹿之意產生了恨意,直將老:殺得掉落深崖屍骨無存,我方才少許清醒。而玉清源看著兄弟反目,手足相殘,終於醒悟,他一聲長歎,囑咐我今後好好維持著武林,帶著重傷的身體飄然遠去,從此不知所蹤。」

    「原來如此玉清源失蹤之後密宗四門就此解體,各自發展,在沒有首領之下才會選擇了隱匿,不過那燕北王的一派人馬又去了哪裡呢?」雲狂眸光漸漸清明起來心中已有了大概。

    陽老神色嚴肅地說道「老一手下的人馬在一夜之間就此消失不知所蹤,仿拂他們從來沒有再這個世上出現過似的,這就讓我肯定了,老三沒有死,他只是因為重傷隱匿了起來,在侗機報復。正如你所說,如今他們已經隱隱有了動靜,而黎冉卻在此時將九仙谷主之位交給了你,用意分明。這就是為什麼陽爺爺告訴你,這趟渾水你最好不要趟的原因,狂兒,你現在的武功境界太低,如何能引領密宗四門歸一」淪浪刷和昆吾刀不到天竹不可使用,不能啟用這兩樣東西,就不是真正的密宗天主,光會坑蒙拐騙可不管用,再聰明,武學境界卻是硬碰硬,騙不得人這一茶路任重道遠,還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

    「任重道遠麼?雲狂卻毫不猶豫地搖搖頭,目露堅定地淡淡笑了」這此事情已經和我牽扯上太多了,許多我重視的人都被捲入了事中我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就算再艱難,為了那些我重視的親人,我也不會放棄,縱是問鼎逐鹿,說不得,我也要拚上一拚!」

    星眸射向夜空,雲狂心中的一此疑點都已經有了頭緒,她淡然一笑,瀟灑狂妄,充滿了自信。

    「問鼎逐鹿?狂兒,只可惜了你不是個男兒。」陽老不由得笑了起來,讚賞地看著眼前似出塵仙子般的少女。

    「女子又怎樣?巾幗紅顏女兒志,誰言女子不如郎,雲狂煩為狂放輕描淡寫地一笑,心中暗道再說了,我還有個身份可是千真萬確的男兒呢。

    瞧見雲狂眼中堅定的信念,陽老心知無法勸阻,只得又道「若是你一定要摻和進來,爺爺只能祝你早日一統密宗四門,老三的壓力我會暫時頂著,相信他現在還不會找你的麻煩。另外,玉清源一生喜好收集各種靈物寶藏,其中有許多天地奇珍,掘說埋藏在天主墓穴之中那些東西任何一樣都能讓人在白竹境界以下的武學進步神速,其中有一塊九豸凝靈玉,若是你能得到,或許戍功的機會會大上許多。」

    雲狂心頭一跳,問道「真的有那麼多奇珍異寶麼?」想起身側的一班人馬,若是人手一樣,豈不是能讓他們進步神速?雲狂柳眉微微揚起,小算盤打得響亮。

    「那是當然,玉清源一生收集的珍寶連爺爺看著都眼紅,據說天主墓穴的線索就在這大青山中不過,爺爺也找不到那入。究竟在哪裡,想來老三也是如此,否刖他早已經憑著這此東西塑造出一批高手,現世害人了。陽老感歎著,語氣中不無遺憾。

    目中精明的光澤一閃,雲狂笑問道:陽爺爺此番前來便是要探索天主墓穴的麼?陽爺爺心中可還是牽掛著家裡?

    「雖然那個家讓我很不願意回去,不過此番我卻不得不回去,乖孫女,九仙醫會已了,大青山我也探過了,我們那邊事情緊急,爺爺就不多逗留了,如若有緣他日必會再見,到時候爺爺一定給你一份大禮。陽老大笑幾聲,慈愛地拍拍雲狂的肩膀,下一刻,雲狂身前便只剩下了一道殘影,連一絲風聲也沒有帶起。

    看著空空的桌前,雲狂心裡稽許有些失落,轉念一想卻又是一笑,既然陽老是那邊地方的人,想來要不了多久便能再見了目光轉向大青山中,雲狂對著外面吹了一聲。哨,閃爍著琉璃般色彩的小鳳便清鳴著停到她的手臂上。

    「去,趕緊把少秋哥哥,夜大哥他們都給我叫出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3:50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一十章 夜探青山

            青山挺峭,夜色正濃,漫天星華彷彿一雙雙靈動的眼睛,調皮地注視著月下的人們,點點星光為夜景鋪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這個時候,九仙谷的大青山內,應當最是安靜,時而一陣蟲鳴鳥叫,悠遠空曠。

    僻靜的山頭一角幾條宛如鬼魅的影子在漆黑的夜空中一閃而過,那速度,竟是比千里良駒還要快上幾分,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到具休的圄形。

    那幾條黑影飛快地轉過山腳,摸索上山,一路飛奔,其中還有一隻七彩斑嫻散發著琉璃光彩的小雀但因為速度太快,小雀飛過之處也是一片黑刻黝的痕跡。

    「妹子,你們確定那裡有個洞穴?我追著韓亞蓮那個老妖婦也曾穿過那一片鐵鎖,若是有洞穴必定有些印象,怎麼會一點兒也沒有發現,你不會又是在忽悠我吧?墨色長衫的男手星光下的俊臉更添幾分邪魅之色,雕塑般完美的臉頰上透著幾許疑惑正是號稱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夜離天。

    被雲狂這個小騙子騙得怕了,現在做什麼事情似乎都要考慮一會兒,看樣子與她在一起,對鍛煉思維,學得精明起來,那是相當的有益。

    「狂兒什麼時候忽悠過你了?可不要亂說,一定是你記錯了,夜離天的左側就是雲狂,再往左便是葉少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離天過於出眾的外貌刺激了他,如今葉少秋在無人之時已經大唰喇除去了面紗,如溫王般的俊俏容顏曲線優美,優雅好看,白衣翩躚,氣質出塵,竟是分毫不比夜離天的瀟灑不鵜遜色,葉少秋好看的眉毛挑了挑,頗為邪氣腹黑地嘿嘿一笑「再說了就是狂兒忽悠了你也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我只盼著天天被狂兒忽悠還來不及呢。

    葉少秋這話說得有點怨氣,得知夜離天陪著雲狂前來九仙谷的經歷,心裡不知道有多羨慕,再加上這幾天他不能去光明正大和雲狂接近,而夜離天卻天天一。一個「妹子!妹子!」,像個膠布似的緊緊粘著雲狂,親親熱熱樓樓抱抱的不在少數,醋缸哪裡還能端端正正地放著?這個時候總算有了機會,。頭上寒磣他兩下也是好的。

    為老不尊的老傢伙,年紀一大把了還盯著我家狂兒不放1要不是怕狂兒傷心,本尊一定算計死你!葉少秋鐵著一張絕色的俊臉恨恨想著。

    「那是那是,我家妹子也不是什麼人都忽悠的。誰知這一句話卻說得夜離天高興了起來,滿面瀟灑,得意洋洋。

    「什麼你家的?明明是我柳家的!葉少秋反駁道一瞪眼睛。

    夜離天也蠻不講理,反瞪回去「管你柳家的還是張家的還不是我妹子,既然是我夜離天的妹子,她就是夜家的妹子情敵相瞪,分外眼紅,二人死死盯住對方,好像恨不得變成市井農夫,什麼功夫不用便扭打起來似的,兩雙明亮絕世的漂亮眸子裡面,爭執的火星閃爍,誰也不肯退讓。

    葉少秋功力大漲後離著突破白竹亦不遠矣,身體中的鎖魂陰氣也在那次聚元通脈陣中被消鷹得還剩少許,夜離天暗歎這個小子也是個變態的同時,心中隱隱有了危機感,這小子在雲狂心裡的地位可不輕啊,一旦他靠著變態的血龍紋功力大漲,他還能以保護者的立場留在雲狂身邊麼?

    這個認知讓夜離天s中的意念堅定了下來,暗自決定,九仙谷之後便閉關一段時間,一定要提升到天竹境界,為了能夠一直護著他打心眼裡喜歡的小妹。

    「你們兩個夠了沒有!什麼你家的他家的,當我們是空氣啊

    不遠的後面,雷簫磨牙的憤怒咆哮傳了過來,七殺則是一如既往冷著一張殭屍俊臉,全身陰森的殺氣蕩漾。

    四個類型不同各有干秋的絕色男子,困著一個絕世美人,這是多麼美好的一副圄畫啊,當然,那得排除男人們之間的擠眉弄眼

    五人一行,都是當代一流高手步履飛快,加上此番不是抱著遊樂的態度,趕路不過兩個時辰,凌晨時分便到了大青山的鐵索橋旁,五人先後跨上鐵橋,到了離著斷崖不遠處,方才停下,小鳳先一步飛進了洞窟裡,雲狂從背上取下粗厚的繩索前端繫在一根菱形的鐵器上,王手一揚,只聽噗噗!兩聲,鐵器已然深深打入了洞穴附近的峭壁。

    雲狂試了一試,自覺足以負擔體重,又拿出一根纏在腰上的繩索,交到葉少秋手上,對著四人一點頭,足尖一點便順著繩子晃了下去。石壁光滑得幾乎無法立足,雲狂一提氣,僅僅憑著一根繩索吊在空中,眼前一亮,喜笑道:有了

    眼前的啃壁之下果然有個黑黝黝的洞穴,幽暗深邃遙不知底,宛如惡鬼的血盆大口,隱隱透著危險的氣息。

    雲狂手上一個用力,接力一甩,人已經躍入了洞穴之中,時著洞外輕聲叫道少秋苛哥,可以啦,我拉你進來,

    葉少秋應了一聲,將腰間的繩索交到夜離天手上,縱身一躍,雲狂手中使力一帶,勁道用得恰到好處,葉少秋也便應聲入了洞穴,緊接著,夜離天,雷簫和七殺依葫蘆畫瓢,魚貫而入,雲狂動作利索地將外面的繩索一震臂徹底拉斷,光潔的懸崖上頓時再也沒有了任何痕跡。

    還未往裡面走,夜離天從洞中望著下方若隱若現的層層雲海,便已經先驚歎了起來:果然是奇詭隱秘,誰能想到這天主墓穴的入。競然會在這片斷崖上,上任天主還真是個岢人,只可惜縱然是一世梟雄,最後卻依舊落得個歸隱消失的下場,還不如放手江湖,逍遙自在。

    「大哥是一向瀟灑慣了,當然習慣自由。不過小妹認為,有此時候,我們是必須去爭取的,這世上很多東西有些人追求一生,但是到最後的結局不過就是那一個字,大家心裡都明白,既然那此過眼雲煙最終是一懷黃土,為什麼在活著的時候,人們還是會繼續追求呢」」雲狂聽了陽老訴說的故事之後,對亞清源其人有了更為深刑的看法來到這個洞窟裡,心裡驟然感慨起來,悠然歎道。

    「沒有追求,何來進步」沒有追尋,何來回報」人生最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是非成敗轉頭即空,我但求全心全意為著你們這此我重視珍視的人而努力,不讓自己留下遺憾。我的野心很小只願我的每一個親人們都幸福,我的野心也很大,為了這幸福,爭鋒逐鹿,我不會避讓玉清源是對是錯,沒有人可以評定,他也不在乎,只是到最後他仍然後悔了,我的對錯我也不在手,但我相信自己,絕不會空餘悔恨。

    雲狂攤開白皙的雙手放在胸前,在黑瞳的注視下,漸漸握緊,宣誓般地說道。

    這動人的熱忱和堅定的決心,溫暖了在場的四人,男人們唇角各自漾起了欣慰的笑意,雲狂的身上彷彿永遠閃爍著令人著迷的光彩。

    夜離天心中突然一顫,俊臉上漾起了縷縷的訝異,劍眉輕輕皺起,只覺得一瞬間似乎有什麼變得透明了起來明明滅滅之中,彷彿抓到了什麼重要的事物。好像那就是自己一直忽略掉的東西阻礙著自己跨入天竹的東西,就在他要深思明悟的時候,遠方的一陣風聲卻硬生生將這種契機給打斷了

    「有人?怎麼可能!這個洞穴除了我們應該沒有人發覺才對啊!「雷簫輕聲驚道,那數道身影的來勢非常之快,也是一流高手,五人心中一顫,都有一種感覺,他們分明就是衝著這個洞穴來的。

    「先躲一躲,看看來者是誰,再做打算。雲狂精明的眸光一動,指了指裡面說到,不論己方實力如何,她都不想輕易和人衝突起來。

    五人鑽入洞內,這才發現裡面竟是一個極為寬敞碩大的洞窟,在這個方方正正的大洞裡面,還有一個略小一些的洞穴,再往裡,才是一條深不見底的走道。

    裡面的洞窟也不狹窄,中間有凸起的一些石壁掩蓋,雲狂五人用眼神相互示意,快疾地躲入了裡面的洞穴。夜離天功力最深,一手一個捉住七殺和雷簫防他們洩露氣息,雲狂也擅於隱匿,牽住葉少秋的手,各自貼著兩邊角落的石壁,宛如陷入了黑暗之中,似乎與黑色的朋影連到了一起,小鳳情然停在雲狂肩膀上,身上的琉璃光彩漸漸黯淡下來,最後竟也變成了一隻黑乎乎的小雀。

    相信只要不是天竹高手都絕對發現不了他們,

    山腹中靜悄悄的,彷彿會突然冒出什麼東西來,五人等了一陣,便聽見外面一陣悉悉索索,果然有人進來了,大約七八個人左右,方才站定,還沒喘一。氣,就聽得那一個尖銳的女音驚叫道。

    「咦?什麼人!」

    這聲音何等的熟悉!竟然是韓亞蓮那個老妖婦!雲狂幾人聽她呼喝,心頭不禁一跳,難道被她發現了不成?

    「妹子,先別動,還有人,還有一批相當厲害的高手過來了!該死的,這九仙谷是怎麼回事,哪裡冒出來這麼多高手,竟然有兩個我不認識的白竹!夜離天略帶詫異的傳音入密響在雲狂耳邊。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3:51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一十一章 齊聚一堂

            「我等走什麼人與你何干?你又算走個什麼東西,悠悠山腹中迴響著如鬼魅般的嘶啞叫聲,韓亞蓮心裡一顫,斜斜望見鐵索橋上兩個骨瘦如柴顴骨凹陷的勁裝男子,知道事情變得麻煩起來了,那兩人目光如電,在黑夜中如同惡鬼森森地掃視著圓滑的石壁,彷彿能看穿石壁,看透韓亞蓮似的。

    「本座乃魔門右尊韓亞蓮,前來取我宗前輩遺物,天經地義,你們是哪路的偷兒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擅入前人墓穴!韓亞蓮佔著洞口強作鎮定,一望對方的陣容早已暗自叫苦,那廂竟有兩個功力不在她之下的白竹高手,四名墨竹高手八名紫竹高手,比她所帶的陣容竟硬生生強上了一倍!若是讓他們進得洞來,這天主墓穴裡的東西,哪還有自己的份」

    「你宗前輩的信物」嘿嘿,老妖婆這神鬼話說出來你自己倒也能相信?如果你當玉清源是你前輩,還會來挖他的墳?少在這裡笑掉大牙了!一陣桀桀怪笑,卻是兩個瘦削男子身後的墨竹高手說話了。

    「妖婦狼子野心人盡皆知,專挖死人墳連你宗前輩的墓穴也不放過真是心似蛇蠍豬狗不如,今天我等就要替天行道,讓你這個妖婦去見你的前輩低頭認錯,另外一個狡精的聲音也長長笑道。

    外面的情景雲狂等人雖然看不見,可是語聲卻能聽得一請二楚,這兩人一開口,雲狂就忍不住心頭一跳「竟是他們!」

    這四個墨竹高手竟然是先前在九仙谷內為九醫仙出頭的那兩對兄弟石大,石二,嚴伯,嚴仲!縱是還未知道那兩個夜離天不認識的白竹高手是誰?雲狂心裡也有了底,想不到這四人竟是那邊」的人物,潛八九仙谷只是為了這天主墓穴,不由暗暗奸笑,打吧打吧,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打得越激烈,我就越開心。

    外面韓亞蓮和那方的人已開始了針鋒相時,頻頻冷笑「本座倒要看看你們怎麼替天行道有這個本事,儘管進來一試鐵鎖上幾人怔了一怔,胸中暗罵道,你個老妖婦當我們傻的?你一代高手佔著那狹窄的洞口本就佔了地利,就算是武功比你高的,正面迎上去又幾個能保證不被打出來的?下方可是萬丈深淵,一失足下去任你白竹墨竹都得粉身碎骨1

    兩個瘦削的中年黑衣人眼露銳利的鋒芒,冷笑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們切斷了這道鐵橋讓你困死這個洞裡?」

    「嘿嘿,你們不妨試試,砍斷了這鐵鎖,你們就休想再進來,我能否出去,不勞你們費心,當我韓亞蓮的天青大蟒是吃素的麼?韓亞蓮當空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下方的石壁上一陣悉悉索索,眾人低頭一看卻見一各足有壯年人腰圍粗細的青色大蟒,順著石壁盤旋游上緊貼著山石,那速度快疾奇迅不一會兒便游到了韓亞蓮下方的石壁上,伸出碩大的腦袋,紅紅的信子頻頻吞吐。

    可惜離著太遠,鐵鎖又是特殊材料所製,否刖韓亞蓮劈斷了這根鎖鏈,上面的一干人等誰也脫不了粉身碎骨的下場。

    一個黑衣瘦削人把臉一沉,怒道「老妖婦,你別得意,我們勝負不過在五五之間,我和我兄弟二人一併出手,要拿下你也未必是件難事!

    「嘿嘿,不過你們要賭上一茶性命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你們難道就不怕嗎」韓亞蓮站的穩穩當當,雙腳如同生了根,半分也不肯移動緊緊堵在洞口冷笑挑釁。

    「大哥,別和她廢話,主上交給我們的任務,完不成也是死罪一條,不如和她拚上一拚。另一個男人低聲說道。

    「你們的主上可真有魄力,隨隨便便就讓兩個白竹高手前來送死,不知道你們死了之後,他手上可還有可用之兵?」韓亞蓮眼中閃著篤定的光澤竟真的毫無畏懼。

    兩個黑衣男人一窒,眼角直跳,暗中惱怒,這老妖婦果然是個成了精的,竟然分毫沒有分心兩人找了半天也未找到任何出手的縫隙。韓亞蓮說的不錯,白竹高手無論哪一個都是在龍洲大陸上橫著走的人物,他們整個陣營之中也僅有一名白竹高手,整個龍州數億人中,這樣的巔峰高手加起來不到十個,任何一個陌落都是那方陣營的巨大損失。

    雙方正在僵持不下,那茶青色大蟒到得洞口卻似突然發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驀地便是一陣搖頭晃腦,飛快向下游去,這突如其來的詭異舉動讓韓亞蓮心中一驚,兩個黑衣瘦削男子目中頓時精芒一閃,抓住這個時機,雙雙扯住鐵鎖向下一蕩鬼魅般的身影轉眼間就掩到了幃亞蓮身側,同時襲向韓亞蓮身前的死穴,

    高手對決一瞬間便定勝負,韓亞蓮已經失了先機,腦中卻是轉的飛快如果讓兩個白竹高手都上來,她只有去喝西北風的份兒,忍不住破口大罵「兩個不要臉的混蛋,老娘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1

    韓亞蓮一咬牙,略略偏側身體閃過一人的掌風,另一手卻是不顧一切得與另外一人硬拚一掌,那人沒料到韓亞蓮拼著受傷也不肯讓步足尖沒點著石壁已經被推出去數尺,一聲悠長淒慘的大叫,落入了萬丈深淵,

    「三弟!」另一個瘦削黑衣人紅了眼睛,睚眥欲裂時著崖下悲痛長呼,轉眼怒瞪韓亞蓮,一掌劈過來「妖婦,我和你拼了

    「你們自己找死,怨不得人口韓亞蓮剛剛被得氣血翻騰受傷不輕還未來得及喘氣,這黑衣人一掌又到,只得急急四處逃竄,和這人遊走起來。

    「燕門座下聽令絞殺妖婦黨羽!」黑衣瘦削男子紅著眼晴飛快下令韓亞蓮一離洞口,他手下的一千人等便魚貫而入,一聽命令,立刻舉起了手中的兵器小小山洞裡一時間罡風四射,交鋒不斷一下子就亂成了一團

    韓亞蓮的人手數量雖多高手數目上卻不及這批人物,連西虎和北雁兩個老頭都被逼得險象環生,心中大急,正在游鬥中,妖艷的臉譏卻再次變色,驚叫失聲。

    「不可能他們怎麼也找過來了!」

    黑衣瘦削男子殺的眼睛正紅聽韓亞蓮一叫,也冷靜了少許,略一感覺卻發現了兩道如明燈般的氣息疾速接近中,當場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怔在當場口周困的書名高手有死有傷,除了墨竹級的高手,下面幾乎剩不得多少人了,此時一見這兩位都停了下來也紛紛跟著停止了爭鬥,北雁和西虎兩個老頭氣喘吁吁躲到韓亞蓮身後,心中震撼口

    龍洲大陸上竟然還有這樣一股勢力實力分毫不在魔門之下,甚至隱隱比一統的魔門還要強大,除非密宗四門統一,恐怕沒有再能與之扼衙的可能了

    「黎冉那個混蛋老狐狸精,「黑衣瘦削男子咬牙怒道,心中憤憤不岔他們竟然莫名其妙打了個頭陣,讓那兩個老傢伙當了漁翁!

    「過獎過獎各位高人在此齊集一堂,又怎麼少得了我們呢」我密宗四門之間向來友善,如今韓右尊既然找到了天主墓穴的入口,又好心引我們前來,我們當然不忍心拂了韓右尊的一番好意。一聲顯得煩為悠閒的長笑震得整個洞內嗡嗡作響門口的窄洞上的幾縷荊棘一撥,黎冉,凌君,亦輕塵,亦輕飛李箏五人紛紛踏入,各自臉上帶笑,自成一撥強大的力量。

    這幾人一到,洞內的情勢就是一變氣氛頓時顯得有此詭異,韓亞蓮和黑衣瘦削男子原本還拼得你死活我,此時卻是不約而同站到了一處,雙雙摒棄前嫌,真可謂心有靈犀口

    三方的目的都是天主墓穴中的寶物,本來只有兩方相爭你死我活也就罷了,突然多出個第三者來,這架也就打不起來了,心中一頓盤算,韓亞蓮和黑衣瘦削男子就都把奪得寶物放在了第一位暫時佔到了一邊陣營合作起來

    「這不可能!你們是怎麼跟過來的?韓亞蓮咬牙切齒,眼中冷光暴跳

    我明明小心至極絕不可能有任何人發現,就算是你們跟著我,我也會立刻有所察覺」

    「韓右尊莫非忘了,我黎冉號稱藥王,有此藥物只要沾著此許我就會發現,在我九仙谷內,我只要在你的屋子裡點上一柱香,你就是想跑也跑不了,此番你突然出現又鬼鬼祟祟,還敢向月雲仙子發起挑戰,沒有點兒底牌行麼?我猜就是你發現了天主墓穴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口黎冉淡淡一聲冷笑,目光緊盯住韓亞蓮「我密宗四門的東西自然要交給下任天主只可惜現在月雲仙子正在閉關,也只好由我們替她來這一趟口」

    「我呸!黎冉,你說得好聽也只是想自己早日提升到天竹境界吧」」韓亞蓮也是冷笑:你把月雲仙子推上谷主之位只是想讓她做個替罪羔羊否則這樣的大事你會僅僅因為她所謂的,閉關,就不叫上她麼?嘿嘿,只怕你和我們一樣,也都是衝著天主靈物來的吧?黎冉目光一閃,唇角牽起了一烤笑意,也不掩飾,點點頭「開始我的確是這樣想的,不過後來我卻改變了主意。」

    修長的手掌一翻黎冉的掌心內突地多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綠色美玉這塊美玉雖然漂亮制材卻很是普通,彷彿隨處可見,然而黎冉在看向五石的時候,一向淡然的臉上卻突然多出了幾分眷戀和溫和我最喜歡的孩子的心願,不管用任何方法,我都會幫他達成,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從不想加入任何陣營非正派亦非邪派,我只想做那個孩子的師尊而已

    透過這薄薄的玉片,年事已高的男子彷彿又一次看到了那個令人心疼的少年口他有一雙純潔請澈的眼睛,笑容就像是向日葵般的燦爛,陽關徇爛的時節裡,在九仙谷的山谷中,小小的孩子扯著他的衣服一聲一聲地叫「師尊,師尊」,那樣的清脆響亮,溫暖人心,多少的壓抑在他明麗的笑容下,一瞬間,煙消雲散。然而事實上,他卻並不是他的師尊,只是孩子看他的容貌很年輕,就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師尊」。他黎冉心機深沉算計無漏,看似無慾無求,實則也有相當大的野心只是,他卻無法拒絕那個孩子的願望,哪怕這會讓人覺得,他這個一向精明的智者很傻很可笑。他始終留不住那個孩子的生命,那麼至少,他總要完成那個少年的願望

    暗地裡的雲狂心頭微震,終於明白了黎冉為何要如此幫著她,一直以來,她都覺得黎冉的心機很深,讓人全然看不透,卻沒想到,他竟也是個性情中人,為了自己珍視的孩子,輕描淡寫地放開了自己的野心。

    雲狂欣慰地一笑小彥你有一個好師尊呢

    那塊玉珮,正是北辰彥骨灰罈子裡的東西!此時既然在黎冉手上,就表示她放在隱秘處的那壇骨灰已經讓黎冉找到了,黎冉的口氣似乎知道了事情始末,恐怕他已經問明了周廷根,想來也猜測到自己就是柳雲狂,那麼他今夜沒有前去打擾她「突破就同樣說的通了。

    雲狂想了半晌,忍不住暗罵了一句這個混賬黎冉果然是個老狐狸明明就明白了事情始末,卻還裝作一副不知道她是月雲仙子的模樣恭恭敬敬,竟連她都沒看出來!她還以為她的演技已經夠逼真了,沒想到,今時今日,居然發現一個比她更能演的傢伙,但是經過此事,雲狂卻已能相信,黎冉對自己的用意了。

    眼珠一轉,雲狂心中已有了策略,對旁邊的眾人使了個眼色,衣衫一整,大大方方踱步而出。

    眾人氣氛僵硬,正不知道怎麼打破這個局面,裡面的洞穴中卻突然傳出來一串清脆悅耳的笑聲,那笑聲明亮至極,夾雜著幾分囂張狂妄,只笑得眾人不濟變色!

    「哎呀哎呀,小小地睡了一會兒,怎麼突然就多出了這麼多人呢?」九仙谷的高手貌似都已經粉墨登場,齊齊亮相,搞得本仙子也不好意思低調了韓右尊,黎藥王,凌宮主,還有這位朋友,本仙子刮剛睡醒,招呼不周,還請各位兄台見諒!雲狂陳懇地說道,一邊做了個打哈欠的手勢,以示事情的真實性。

    這是何等熟悉的聲音弗亞蓮幾乎一個跟頭栽了下去,再抬頭時,臉上已變成了一片青紫之色,顯然是氣憤到了極點!

    而那黑衣瘦削男子,也不由得瞪大了雙目,手腳顫抖,嘴唇氣的直哆嗦,一口鋼牙差點兒生生咬碎1

    黎冉凌君等人一時間也驚呆了,黎冉唇角抽搐兩下,無奈搖頭,似笑非笑,頗有一種做賊被當場抓住的尷尬感覺。

    這洞裡有人!竟然還是早早地便在洞中了!

    可笑的是,他們居然全然不知道還為了爭奪寶藏打戍了一窩兒,互相算計,損兵折將,死傷慘重,結果是讓人家看了一場大大的熱鬧和笑話,弗亞蓮和黑衣瘦削男子只覺得呼吸不暢行動困難,連韓亞蓮都為了那個被打落山崖殞命的白竹高手不值起來。

    更讓人氣憤欲死的是,他們打得亂七八糟之後她非幾不躲,還又大大方方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裡面似的長笑三聲出來了,面露「親切和善的笑容,囂張跛扈神氣活現,這簡直存心要將人活生生地氣死啊!

    高!實在是高!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費一兵一卒坐山觀虎鬥,這是何等的瀟灑

    連黎冉都對雲狂投去了佩服的目光,暗中豎起了大拇指,原本他們就算是漁翁了沒想到,裡面居然還藏著一個宗師級別的!

    凌波仙子,輕盈而來,七彩羽翎雀停於肩上,四個絕色男子緊隨其後造成了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口

    「夜離天發現到那個絕色瀟灑的墨衫男子,眾人不由得齊齊驚呼韓亞蓮和黑衣瘦削男子雙雙變色齊齊戒備起來,如今這洞窟之中,再沒有人能夠與夜離天抗衡他們就是聯手,也未必能敵得過夜離天這個男人已然接近天竹,功力之深厚根本不是一般的白竹高手可以想像的。

    黑衣瘦削男子鬱悶得快要去撞牆了出世的天下第一高手都在此地了他們還能對天主墓穴有什麼想法?此番出手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一下,這小小的山洞裡可真是齊集天下頂峰高手,幾乎大半個龍洲大陸武林風雲人物,都匯聚到了一起,多方人馬各懷鬼胎相互瞪視,誰也不出手,然而又不敢懈怠。

    雲狂卻是非常悠閒,信步走到正中,淡淡一瞥眾人黑瞳一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搖頭歎道「本仙子原本也不想提醒你們,不過此時卻是看不下去了不得不說你們真不是一般的傻啊!簡直就蠢得像是一群豬!」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3:52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一十二章 聯手探墓

            「你說什麼」你竟敢說我們是豬!」韓亞蓮眼角瞥見了葉少秋,眼皮猛跳,暴跳如雷,心中又氣又恨,對著別人還好,可每次一對著雲狂,韓亞蓬便輕而易舉就失了方寸,完全不能冷靜地思考問題,怒聲咆哮

    「葉少秋,你給我過來陰冷的目光落在葉少秋身上後者卻是緊緊牽著雲狂柔嫩的小手,清潤的眸子對其淡淡一瞥混不理睬。這兩天他身體中的鎖魂陰氣的化解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只差少許就可以完全反轉情勢,而現在眾多高手在場,韓亞蓮更不可能傷害到雲狂,僅僅為了自己,他才不會向她低頭,葉少秋目光清澈堅定,手上握得緊緊,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我離開狂兒身邊就是你要我的命也不行!

    大庭廣眾下,葉少枚當眾不給韓亞蓮面子,氣得老妖婦鼻子都歪了,偏偏她又不能真的殺了葉少秋氣極中,正要動用鎖魂訣給這小子一點苦頭嘗嘗,雲狂卻先一步走上前來,哼笑道。

    「難道不是麼?豬都知道上任天主玉清源是個怎樣的人,你以為他那麼大的野心會輕易讓別人進入他的墓穴來挖他的寶貝麼?不留著命探墓偏要窩裡反,簡直愚蠢至極,我看走不到亞清源的寶貝旁邊就得死個乾乾淨淨,那個什麼天主靈物是個憑本事,不過這天主墓穴裡面好像也不止一件寶貝吧。一隊人馬就這麼幾雙手,你帶的走麼?雲狂回頭又是一陣嗤笑「而且靈物的影子還沒看見就爭個你死我活不覺得太虧了嘛」那位掉下山崖的老兄運氣真是太差了,好歹也要看上一眼才能死的瞑目啊。洋洋灑灑一堆話轟了過去,頓時將原本劌撥弩張的眾人砸得腦袋嗡嗡直響,眾人一陣愕然,隨後就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連韓亞蓮也托著下巴思索起來。很顯然,雲狂的話相當有道理,王清源乃是一世梟雄,他豈會隨隨便便建造一個墓穴?以這一位的性子這個墓穴是真是假都有待斟酌,就算是真的,恐怕要得到寶物也得冒上極大的危險,在這門外便打得死傷慘重委實不值。

    不過韓亞蓮和那黑衣瘦削男子仍舊狠狠瞪了雲狂一眼,你既然都明白這個道理,為什麼不早點出來說」害得我兩方損兵折將,這才充個濫好人,真個兒陰險到了極點!黎冉悠然一笑,向著雲狂眨眨眼睛,問道:「那麼依月雲仙子的意思是我們一併前往探墓了?

    雲狂點頭微笑道「不獵,無論如何總要進去再說,見到寶物再談如何分配,我看,按照一方勢力我們就平均分配吧,我和夜大哥他們一方,黎藥王凌宮主一方,韓右尊和這位朋友一方你們看如何?」

    眾人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齊齊啞然夜離天,葉少秋等人心中好笑,這個小壞蛋又來使壞了,不過她這壞壞的樣子實在是可愛極了韓亞蓮和黑衣瘦削男子鬱悶得幾欲背過了氣,黎冉和凌君明著就是幫你了你居然也好意思將他們歸為一方」,而他們兩個實實在在是兩方的人馬,雲狂卻偏要將他們塞到一起,最大化了自己的利益將他們撥刮得幾乎沒邊了,還要說得大叉凜然,好像非常公正的樣子有這麼擠兌人的麼?

    「你……

    黑衣瘦削男子氣佳顫抖地指著她。

    「怎麼,這位朋友覺得本仙子很公正麼,謝謝,本仙子是按照白竹高手的數目進行分配的,相信大家都很贊同吧?不要誇獎我,我臉皮薄,容易害羞的。雲狂嘻嘻笑道,很清純地眨了眨眼睛,蒙面的白紗遮不住那羞澀之意,看得眾人笑則了一片。

    瞭解雲狂的眾人心中不約而同想著,幸了這不是在光天化日下,否則說這種話估計要遭雷劈的。從未領教過雲狂厚臉皮功夫的黑衣瘦削男子已經憋出了內傷,雖然這話看似痞痞的,卻含著十足的警告意味,地這就是在提醒韓亞蓮二人,他們這方白竹高手的數量遠勝他們,要拿下他們輕而易舉,光是一個夜離天就夠兩人吃不了兜著走,若是不妥協,雲狂恐怕不介意將他們擊殺在這裡。就是留著他們,雲狂也是打算以他們做探路工具的,有任何危險都是他們首當其衝,當然,雲狂會留著韓亞蓮一務命,葉少秋的性命還繫在她身上,她暫時不能死。

    「好我答應,其他寶藏我和這個女人共拿一份,但是天主靈物須得個憑本事。」黑衣瘦削男子考慮了一會兒咬牙說道。韓亞蓮早就被雲狂氣得沒眸氣了,哼了一聲,也道「我也答應,反正光是我,恐怕也到不了募地深處。她倒有些自知之明,經雲狂提醒,她倒想了起來,亞清源的機關術數和奇門盾陣玄妙無比,稍有不慎就會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眾人一齊行動,多少會安全一些。

    「我們自然全憑谷主吩咐,也沒有意見。黎冉,凌君雙雙笑道。

    雲狂點點頭,以目光示意,不管每個人有什麼目的,此番卻是真的聯手了,韓亞蓮和黑衣瘦削男子的人馬走在最前面,順著那備小巧的通道往內探去,雲狂五人一鳥在中間,黎冉凌君亦輕塵等人墊後浩浩湯湯就此出發

    奇詭的洞穴越發陰森,一路斜坡向下,黑勒黝的深不見底前方的人只覺得一陣陣陰風撲面而來,禁不住打了個冷戰,雖然來到此處的都可謂當世絕頂高手也不由心中發虛,隱隱覺得非常不安。眾人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通道依然沒有走到盡頭,心中各自有些焦慮正當此時陡然一股極為強烈的冷風從前方吹了進來,風力之大,差點兒將人也吹得飛起,眾人急忙紛紛貼著石壁躲過去,前方探路的火把已然熄了

    幸好小鳳身上的琉璃光彩猶如明燈,這才沒有讓四圍變得一片黑暗,否則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裡光是嚇都能嚇得死人。

    「有大風就說明有通風口,出口不遠了。雲狂罵定地說道,讓眾人心中一鬆,各自呼出一口氣,繼續向前方深處探去,又走摸索了一炷香的時間,只聽前面探路的喜叫。

    「到底了,好大的殿堂!哇隨著驚歎聲的傳來,雲狂等人不由一陣好奇,轉過幾個拐角,向前走去,卻發現前方的通道裡竟然已是一片明亮!眾人帶著驚訝鑽出通道,這通道離著地面不遠一躍便可以跳下,不一會兒數十人一併到了這個寬敝大殿之中。

    眼前一陣明亮開闊,雲狂帶著驚歎觀察著這個巨大的正方形殿堂,這殿堂的造型有些像西式的教堂,異常寬闊左右的距離幾乎有兩三丈,高達五六丈,幾十個人站在裡面就像是小螞蟻似的,殿堂的兩側的牆壁土燃燒著上千盞明亮的長明燈,將整個殿堂照得一片雪亮,猶如白晝。

    高高的殿堂頂端吊著一盞碩大的圓型吊燈,上面同樣由一圈長明燈組成,四周的牆壁上有訐多圓形的洞窟,就像是他們身後的這個圓洞一樣,時而有陣陣風聲在幾條通道中嗚咽,剛剛的陰風想來就是那邊吹過來的。大殿的前方是一扇青色的巨大石門,不知是什麼石頭製成的,高達十餘米,寬達六七米,時隔許久,上面已經長了許多青苔,但其中紋路凹陷,赫然是兩道巨大的龍紋雙龍之間便是四個標準的行書大字「天主墓穴!。一時間,眾人的心底都是一陣顫抖,湧起了喜悅之意,他們果然沒有走錯地方,這裡真的是天主墓穴!

    李箏跟隨在黎冉身後,進了殿內,隨意一掃,眼尖地發現了一堆光譯閃亮的金銀珠寶,不禁驚叫了一聲「好漂亮的珠子啊!眾人聽得她叫,這才從這寬廣的大殿震撼下回過神來,也開始打量周圍的情景,頓時發現四周竟有著許多別透可愛的珍哥珠寶,一堆一堆聚集成團,貼在牆壁下面,最近的一處就在李箏的不遠處,那美麗的光澤,對任何一個少女來說都是致命的誘感。

    李箏正要伸出手去,雲狂卻急切地一把拉住了她:李箏姑娘,使不得

    「月雲仙子也太小心了吧,一此珠寶而已,竟然也怕成這個樣子。韓亞蓮不屑地一聲哼笑她自然是看不上這些東西的,身為白竹高手她能稍許感應到天地靈氣,這種玩意兒頂多就是個外觀好看,只是仍忍不住要奚落雲狂一番。但是韓亞蓮詰州說完,不遠處就傳來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眾人驚心地回頭一看,卻是一個黑衣瘦削男子手下的汊子他的手中正抓著一顆破裂的紫色小珠,單手捂著面孔慘呼抽搐,痛苦至極。他四處翻滾,一下子撞在了身旁那堆金銀珠寶中,那堆珠寶頓時散落開來,只聽」啪啪啪」,數聲爆的響聲,「珠寶之中竟紛紛颶射出一堆堆清澈液體,一落到男子身上馬上聽見了哧喘」的聲音,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之中,這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頃刻之間便被化作了一灘血水,連骨架都沒有剩下!好霸道的東西,好毒辣的手段!眾人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心驚肉跳,原本的懈怠立刻掃得乾乾淨淨,胸中各自覺得一陣恐怖,彷彿能聽見那咚咚的心跳聲。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3:53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墓穴驚悚

            長明燈的火光在一瞬間好像搖曳了起來,明亮的燈光照在身上,卻讓人感覺到森冷至極的寒意。

    「我說過,王清源這個人乃一代梟雄,野心極大,絕不可能輕易讓後人前來掘他的墳募,這片天主墓穴中有寶物不假,不過能不能有命見到他們還是個很大的問題。在這裡,任何一點東西都可能是致命之物這些虛假珠寶裡的化骨水,還只是刖剛開始而已。」雲狂用冷酷而嚴肅的語聲淡淡提醒道,根據陽老的話,她便猜測到了天主墓穴中的大概情況。

    王清源是個相當狂妄的人,既然他放了話出去,說這裡有寶,那就一定有,但是作為一代奇才,一個「瘋子他也必定不會隨便就讓人稱心如意,道路上肯定設下了重重阻礙,就如貓戲老鼠般將人玩弄於鼓掌之內。

    從玉清源狠辣的處事手段看他對人命向來不屑一顧,加上他也是個穿越者,所掌握的東西就更多了,這趟天主墓穴之行極其凶險,否則雲狂也不會留下這麼多的「探路石。碩大的殿堂內一片沉默,這個人的死已然引起了眾人足夠的警惕,這」珠寶以極為華麗搶眼的外表迷惑人心如果是單人獨行,說什麼也會抓起來看一看查一查,下場就是屍骨無存,剛入墓穴中便遇到這樣可怕的陷阱真不知道前方還有什麼。

    「誰如果不想前去,現在最好就回去,寶物也得有命去拿。雲狂隨意地四顧一圓,卻發現沒有一人退步,不禁暗歎,一幫要寶不要命的家伏,只可惜,那天主靈物你們連影子都不會瞧見。

    見識過了這批珠寶的厲害,眾人不再逗留,小心翼翼向著前方走去,葉少秋四人有意無意將雲狂牢牢護在中間,一路精神緊繃,但卻沒再遇到什麼異常之物,很快便來到了青色的巨大石門下。

    近距離一看,那石門上還有著一排小字。

    「鬼門迴廊,入鬼門者,如入閻王殿,後世之人慎入之,石門無鎖,強行推開即可。如果是在一刻之前,看到這種話,只怕人人都會嗤笑一番這一個死人能有如何的能耐,但是如今,看到這樣一段小字,眾人心裡卻都是一陣惴惴不安。

    夜離天帶著疑同的目光投過來,雲狂點點頭道「既來之則安之,空手而回,恐怕誰都不會甘心,這位朋友,你的功力較為深厚,請你去開門吧。

    一雙清澈無害的黑瞳笑嘻嘻地瞧著那黑衣瘦削男子,後者臉上一陣抽搐,心中大罵,就知道你個喪盡天良的不安好心,連那堆珠寶裡都有問題,誰知道這石門上又有什麼見鬼的東西!你讓我去,你怎麼自己不去。我的功力還深厚,夜離天比我更深厚吧?不過瞧見那雙美麗的黑瞳裡一閃而逝的精芒,黑衣瘦削男子仍日不得已地一揮衣袍,冷哼一聲走上前去,以這個女子的陰損手段,要殺他,也就在一念之間而已。

    眾人齊齊退到了不遠處碩大的青石門前空餘黑衣瘦削男子一個,他不由得又是一陣腹誹,雙掌聚力,金身真氣流轉,渾厚內勁吞吐放出身為一個白竹高手,他的功力亦不比韓亞蓮弱。

    「砰一聲巨響,如同枯槁的肉掌拍在青石大門上,碩大的殿堂仿拂突然顫拌了一下,黑衣瘦削男子運足勁力,向前推去,只聽「咯登登一陣令人牙酸的響聲,青石大門上塵土飛揚,便在黑衣瘦削男子的推動下,一點一點完全敞了開去!

    一陣強烈的風突然從前方的石門裡濯了進來,幾乎吹得人睜不開眼睛眾人齊齊運氣相抗,勉強站定了身體,一望前方懼是一片驚訝那青色的石門之後,竟然是三各黝黑深邃的通道,由光滑的大理石徹戍,每一各通道深不見底不知道通往何處,這突如起來的岔路讓人心裡更加無底。

    雲狂耳朵一動,似乎聽到了吱吱呀呀的聲音,凝聲細聽,卻像是發條在轉動,當下柳眉一皺驀地大驚失色「不好!我們來時的入口!」

    眾人心跳齊齊漏了一拍,急忙回頭一顧,極目遠望卻赫然發現,那個深邃的洞穴入。上,竟然有一道極其厚重的石門堵了下來!下落速度異常迅速,眾人離得極遠,根本來不及回去,而且那石門恐怕重達萬斤,就算是在場所有的高手去撐,也未必能撐得住。

    「轟一聲巨響,腳下的地面又是一陣明顯的顫抖,唯一的出路就此被完全封死,

    一時間人人臉如死灰,他們被困在這個天主墓穴之中了,走到這一步便再沒有回頭路,眾人方才明白青石門上入鬼門者,如入閻王殿的含義。

    韓亞蓮想了想,強自笑道「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們了麼?我們山壁對我們白竹高手來說和豆腐沒有區別,我們這麼多人就是對著那方的山壁去挖,不用半天,也能挖出一個通道來!

    雲狂卻嚴肅著面色,淡淡搖頭:你想得大美好了,只怕那玉清源是不會給我們這個世間的。

    看到那巨大的無回石,連雲狂都覺得自己有些失策,王請遠的機關術數的掌握恐怕已經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她隱約能夠聽見無數齒輪轉動的聲音,這就證明,此時啟動的絕非那無回石一道機關,

    「小心,夜離天的臉色隨然一變,驀地一把抱住雲狂,修長的身軀緊緊包裹住她,把雲狂護在了石壁和結實的胸膛之間,整個殿內的陰風驀地擴大了一倍,無數道冷風從四面八方的洞。灌了進來一道道罡風猶如利刃

    「噗噗!幾聲沒有躲閃過去的幾個紫竹高手身上竟被切出了幾道。子,鮮血飄飛,連護體的內勁也沒有殍毫作用,地上那一堆堆的「珠寶在陰風之下頻頻爆裂開一灘灘化屍水流倘在地上,那周圍連地面都被侵蝕得陷落了一層。

    長明燈的燈火被吹得不住晃動,但偏偏就是不會熄滅,腳下的影子不停閃爍,忽明忽暗,在這樣的環境裡,大殿似乎也全全晃動了起來!真個兒似入了閻王殿中,詭異萬分眾人驚魂未定,突然聽得一道悠遠清脆又透著幾分得意的長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進來,聲音嘹亮,宛如一個鮮活的人笑在耳邊,整個山腹內一片回音,然而那笑聲竟然不是在場任何一人的,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猶如鬼魅,只聽得眾人腦中轟然一響,頭皮發麻一股冷意竄上了脊背渾身的寒毛一根一根豎了起來,

    這天主募穴裡,竟然還有其他活人!

    韓亞蓮面色如土尖聲叫道「什麼人裝神弄鬼!出來!」

    然而那人卻似根本沒有聽見只顧著一陣長笑許久,那笑音方才停下來。

    「嚇到你們了吧我就是這天主墓穴的主人,王清源!停頓了一會兒,那個清亮陰冷的聲音方才繼續說道。

    一聽此言,眾人不由得齊齊打了個冷戰,紛紛瞪大了眼睛心中的驚疑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玉清源沒有死?開什麼玩笑,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要製造這個墓穴,還呆在這個墓穴中做個活死人幾百年不出去刀

    一個傳言中早就死了百年的人突然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任誰也會覺得這不是一般的詭異,

    韓亞蓮嘴巴張了張,正想開口問此什麼那聲音卻緊接著又道。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不要懷疑在你們找到這裡的時候,如今的我定然已經不在人間,嘿嘿,不要害怕。」

    一片毛骨悚然,

    眾人心中暗罵這個老混蛋的齷齪,說這種話,明搖了就是要人覺得驚悚的,萬你還好意思叫人「不要害怕!

    見鬼了!真的見鬼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眾人面而相覷,卻就是找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我知道你們的來意,一定是為了我一聲收集的那些寶物吧」我已然身死,那些東西也就戍了身外之物給你們,倒也無妨。」那聲音悠悠然笑道,就在眾人覺得心頭一鬆的時候,卻聽他又是一聲哼笑「不過,我玉清源的東西也不是那麼好得的,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拿到豈不是太便宜你們了?實力運氣缺一不可,如果是那些宵小之輩,還是把命留在我這天主募穴之中吧

    森冷的笑聲傳到耳邊,配合著那冷冷的陰風,就如催命無常的低喃,令人呼吸不暢,心跳加速。頓了頓,那聲音又嘿嘿笑道「你們能躲過我的化屍神水就說明了你們的心細,能夠打開青色石門便說明了你們其中至少有一個白竹境界的高手,你們有了得到我寶藏的資格!你們應該也看見了,擺在你們眼前的有三各道路,一各通往我的藏寶之地,一各直接通往山外,可以到達安全之地,另外一務嘿嘿,乃是一各必死之路,就算白竹高手進入其中也是十死無生一入路中一去無回,是生是死,能否得到寶物,就看你們的造化了哈哈哈哈……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3:53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一十四章 詭計多端

            悠長的笑聲不住迴盪,好像要在腦中不停震響,許久方才落了下去,再無聲息。眾人的臉色此時都很難看,一則因為這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聲音驚悚恐怖,一則因為眼前三務道路的選擇同題。

    生死幾率各佔了三分之一,萬一押錯,以玉清源的手段,必定有去無回,眾人一時愣在了道路前,不知道如何前行,焦躁之情溢於言表。

    「怎麼辦?走哪一條路?媽的,這王清源的魂魄就不能說清楚此!我們好歹也是你密宗門人啊!韓亞蓮不住喘息怒罵,始終難以做出決定,可是此時卻無人能夠回答她,眾人的心裡無疑也在苦惱相同的問題。

    除了苦惱,還有極為濃郁的驚恐之情,幾乎人人臉上都殘餘著驚懼之色,無疑是正清源那一連串的聲音留下的心病。

    韓亞蓮等貪生怕死的,經此一下,心中已經萬分後悔起闖入這天主墓穴了。

    夜離天等四個男人在雲狂身前站成一排肉盾,牢牢保護著雲狂不被罡風傷害,被四人的休溫包裹著雲狂很是安心因為出路被堵死而稍有焦慮的頭腦慢慢冷靜下來。

    「好好想一想吧各自選擇道路,生死由命,怨不得人,這世上也沒什麼鬼,只是有你無法理解的東西而已,他都已經死了,怎麼能聽見你說話?雲狂目光瞥過三方洞穴,若有所思,她紂身前四人略略點頭示意頂著狂風走上前去,隨手在山壁上抓了一把,手中細細搓椽,那一把石壁的泥土在掌心裡慢慢變戍了細沙,化作許多相當粗糙的暗紅色顆粒。

    雲狂星眸微瞇,一僂釋然的精芒閃過,展顏一笑我當是怎麼回事果真如此。葉少秋幾人好哥地貼上前,日光一動,問道「什麼果真如此?你知道玉清源為什麼還會冒出來說話了麼?

    「不錯。雲狂嗅了嗅手中的暗紅色顆粒,秀眉一挑,毫不慌亂頭頭是道地說道「這大青山的山腹內,土壤的成分是二氧化二鐵,和磁帶的成分一樣,只要通過電流激活其中的磁信號,就可以重現當初的聲音,當然錄製聲音的地方這種礦物必然非常純正,而且那個地方一定有謙布他肯定是通過瀑布下落的水流壓力製作了連通這裡的發電機關黎藥王,這九仙谷裡可有瀑布?」

    「瀑布?啊,那在聖物谷!」黎冉一拍腦袋,說道「就是千年雪蓮子正上方的山峰上,整個九仙谷和大青山裡只有那一處地方有座瀑布

    雲狂眼睛一亮,喜上眉梢,臉上漾起了自信的微笑「我知道了,聲音是從青石門的方向傳過來的,如此說來那第三個出口,一定是在那瀑布周圍,黎藥王,聖物谷在哪個方向?

    「在大青山的正南方,也就是我們的南面,不過就算知道了方位,我們也沒有辦法確定出路啊,我們進入洞。以後根本不知道拐了多少彎,哪裡能判斷出東南西北」黎冉搖頭苦笑道,同時在暗暗驚訝雲狂的淵博學識,她所說的東西,他竟全然聽不懂。

    王清源能錄製聲音固然讓人吃驚,然而他到底是個絕世高人,而雲狂今年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她卻能破解上任天主留下的謎題,黎冉心裡此時已經暗暗在佩服雲狂了,這個少女能夠走到如今絕非僅僅憑著運氣的。

    此時不僅是他在場的每個人都在暗中心驚,雲狂究竟還有多少東西沒有露出來?任何時候都能鎮定自若,冷靜分析,這份心志就是活了百年的老妖也未必及得上,她那小小的腦袋裡彷彿藏著無窮無盡的東西,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怎麼看也看不透!

    高深莫測地一笑雲狂不急不慌,從衣襟裡掏出紮著金針的布革,將最後那一根鐵質繡花針取了出來,隨手摘下一根秀髮,繫在鐵針正中,將針頭在自己的出製衣服上反覆朝著同一個方向摩擦起來好一會兒方才拉緊發~,將之懸起,那尖銳的針尖緩緩晃動兩下便悠悠地指向了一處。

    為了防止偶然,雲狂反覆試驗了幾次,鐵針始終指向那一個方向,那方正是最左邊的一條向左蜿蜒的洞穴,這才喘了一口氣笑道:「是啦就是那邊了!

    找到出口了!

    眾人心中都是一鬆,不由得一陣意動,再留在這片墓穴之中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令人驚恐的事情,領教了王請源的手段之後,寶藏和生命一對比人人都生出了倭縷退卻之意,黎冉等人反正是聽著雲狂的號令而黑衣瘦削男子卻搶先一步閃入了洞內。

    「各位,既然出口已經找到,在下就不打擾各位尋寶了,我們的那份寶藏我也不要了,我等先行一步,就此告辭!」黑衣瘦削男子一陣陰森森的嘿嘿大笑,毫不停留,帶著他手下的十餘人跑得比兔子還快!

    黑衣瘦削男子心裡早有計較自己的那份靈物少得可憐,未必就能得到多少,而天主靈物若是不出問題以那月雲仙子的一班子人,自己這方想要拿到也是毫無希望的。在不知道天主墓穴的危險之前,他們或許還能和他們摻和摻和但是如今親身體會到了墓穴中令人發寒的陷阱機關,黑衣瘦削男子不認為值得冒這個大險。

    主上的戰鬥力此番派出了幾乎一半死了一個天竹高手幾個紫竹就讓他心疼礙半死了,若是再死幾個,黑衣瘦削男子不知道自己回頭該怎樣向主人交代,利益不高的情況下,放棄是最好的辦法。他心中冷笑你們就在那兒糾結哪一各是寶藏的通道吧,老子我不幹了!

    見得黑衣男子跑進洞中許久,而雲狂卻還毫無動靜一直在難以決斷的韓亞蓮不禁焦急了起來,不敢置信地起身說道:你就這樣放任他走了?萬一他出去了將洞。堵死了怎麼辦?老娘也不和你們玩了,西虎北雁,我們也走!

    韓亞蓮一句話說完,便也要飛身入洞,卻突然聽得後方雲狂一聲極為陰險肯定的冷笑聲:「他出不去的。當即全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回過頭來。

    「我方才一不小心,漏說了幾個字,是了,就是那邊,那是北方!雲狂某黝黝的眼睛瞇成了一各線,奸險的笑意在其中蕩漾,韓亞蓮等人聽得背後唷,H地就升起了一股寒意同時一陣呼吸困難,只覺得眼前的白衣少女簡直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摩擦生磁,磁石指北,那邊才是南方,那個才是真正的出口。」雲狂指了指反方向右邊的那一條潦黑通道,混不在意風輕雲淡地笑道「我早料到了他們心中的想法,他們此時只要知道出口,肯定不會繼續留在這裡他們不願意做投石問路的棋子,本仙子也只好動動腦子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跳進去走一走,縱然遇到危險,他們怎樣也會跑回一兩個人來就算是找到了寶物,他們一時半剡難道能離開這募穴,離開九仙谷麼?他自己也說了不要寶藏了,本仙子還有本仙子的大哥,黎藥王,凌宮主自然都會秉公處理的。

    那清飩無辜的笑意何等的無瑕,可是在韓亞蓮看來,卻比地獄無常還可怕在那種情況下說出來的話,根本不會有任何人懷疑,誰能想到,她驚喜地呼喚,卻是一個可怕的陷阱?

    這個少女,總是能在不知不覺中就控制了人心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你永遠也不可能猜到她腦子裡究竟在想此什麼,韓亞蓮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危機,如果不是葉少秋在她的掌控中她要使計殺自己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正如那可恰的黑衣瘦削男人,都已經被她賣了,還在那兒沾沾自喜。

    韓亞蓮暗暗下定了決心,此次比武就算拼著壓力,也不能再留著這個心腹大患

    夜離天等人亦不禁為了雲狂的陰險毒辣紛紛砸舌,不過他們老早就見識過雲狂的手段本著對敵人絕不留情的態度,也只是在想著她真是聰明。

    唯有葉少秋,一雙清澈的桃花美目瞧瞧凝視住雲狂,好看的薄唇勾勒起了一縷意味深長的深邃笑意。就在眾人打算繼續等待的時候,四面八方的陰風卻突然停了下來,山腹中又響起了一陣詭異的隆隆聲,彷彿是水在流動,又好似千軍萬馬在奔騰眾人急忙正了臉色站起,警惕地盯住大殿的每一個角落,此時已是草木皆兵

    「什麼氣味。夜離天嗅了嗅鼻子突地一陣駭然變色,驚道「是岩漿!

    話剛落音,正對面的幾個狹窄洞。裡便「轟」,地噴射出了濃濃的灼熱液侏!火紅色的岩漿帶著灼灼的火星,颶上天去,竟足足有五六米高!接著那一個洞。後,四周大大小小幾十個洞。也幾乎是同時轟然噴發!滾燙的液體帶著逼人的熱浪湧過來,整個大殿頃刻之間變成了一片火海

    來不及詳細考慮韓亞蓮已尖叫一聲,鑽入了右邊的洞穴在緊急之中本能地選舞了一茶生路。

    眾人也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連說句話的時間也沒有,那岩漿便颶射到了附近三四米,像是要將人生生烤熟了似的,眾人急忙紛紛錯身,飛快地也向著生路飛躍進去!

    一片混亂之中,夜離天卻在進洞的前一瞬瞧見雲狂清雅的白衣一閃,躍入了中間的那各通道

    「妹子!夜離天急呼一聲,然而洞口卻立刻被滾燙的岩漿整個兒封死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3:54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最知你心

            躍入洞中,雲狂足尖輕點急速飛身而上,通道一直向著上方,在岩漿衝入洞口以後,山穴一陣強烈晃動洞。一塊寬達四五米的無回大石倏地落下,通道和那片大殿頃刻徹底隔絕

    「這裡果然也有著機關,斷絕了出墓再入的可能,方才玉清源所說『你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應該就是指的這個意思了。」輕淺柔和的笑聲傳到耳邊帶著淡淡雅香的白影一晃,身材修長的男子便合笑站到了雲狂眼前,碩長的通道內,僅僅餘下了兩個身影。無回石落下後,岩漿便不再向內湧動,絕色男子的俊臉上還殘留著無奈,忍不住伸手捏捏雲狂粉嫩的臉頰,笑道「你這個小壞包,怎麼就那麼壞呢,將所有人都耍的團團轉,若不是我從小就瞭解你,只怕也要被你騙了過去。」

    雲狂帶著此許詫異,美麗的眼睛彎成兩個月牙兒,看著葉少秋尾隨而來的身影,地揚起欣喜的笑容心裡一時說不出的暢快,親暱地貼上去壞笑道嘻嘻少秋哥哥你就不壞了嗎」你看出來了,不是也什麼都沒說嘛。」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玉清源那句話我都聽出了問題,你又怎麼會沒注意到?寵溺地一笑,葉少秋柔和地摸摸她的小腦袋,說道你應該早算到了會有天災或者危難出現這才給韓亞蓮他們指明了一條出路,生死瞬間一般人都會本能地選擇生路以後她便也不好再找你索要寶藏畢竟那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你呀,就分明就是使壞想獨吞!」無辜地眨眨水靈靈的累眼睛雲狂一臉驚奇苦惱:怎麼會呢,少秋哥哥,我們此時還是生死未卜呢!哎,那邊的那茶通道說不定就是寶藏之路現在可好我們也不能回去等著了,萬一他們找到寶藏,私吞的可是他們呢

    「小壞包,都到這兒了你還想戲弄我啊?」葉少秋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那此人現在恐怕已經屍骨無存了吧?你就是個騙死人不賠命的,你以為我沒注意到嗎?你的小鳳呢?

    「呃,少秋哥哥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啊。雲狂哈哈一笑,也不尷尬,聳聳肩幫,將五指含到唇邊一聲口哨,洞穴深處,清越的鳳鳴聲傳來,七彩琉璃的光澤頓時出現在了洞穴裡,一會兒便飛到雲狂二人頭頂上盤旋。七彩羽翎雀乃玉清源的隨身靈獸,進入這天主墓穴她一開始就很興奮又怎麼會不知道正確的出路在哪裡呢?

    雲狂竟是早就知道了寶藏的通道在何處了!殿內看似驚險不過是雲狂的計策,在眾人慌亂的時候她已然成竹在胸!

    為了提高事情的真實性,雲狂就連著大夥兒一起騙了,韓亞蓮只怕到現在還沒有看透她的真正目的。

    正如葉少秋所說雲狂行事向來不喜歡留下後恚,找到了寶藏所在,那此黑衣人就沒用了,雲狂心知他們是天柳國的敵人,她沒有任何道理縱虎歸山,於是她就設下了一各毒計,讓那此人自投羅網走入死路之中,不費一兵一豐就將之一網打盡!那些燕門的可憐人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活過來。

    悠然長笑,葉少秋勁瘦有力的手臀攬住雲狂纖細的肩膀,狹長漂亮的清眸裡溫柔蕩漾「狂兒,我不敢說我的感情有多激烈多深厚,也不能說我對你的喜歡超過你身邊那此人,畢竟情誼是無法衡量的。他們每一個都為你付出了很多,誰也無法拿這些感情來比較,那是對真情的一種褻瀆,因此,我縱然心底有時泛酸也不會去貶低他們的感情,但是有一樣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個世上,我只知你的心,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葉少秋對雲狂的瞭解不是一知半解的瞭解,而是在靈魂上,心底的最深處與她有著相通的共鳴與契合從看見她的第一眼開始,這靈魂上的吸引就從沒有停止過。

    所以他現在才能站在這裡成為了此時唯一陪著她的人。

    「少秋哥哥,那你說說,我是不是很壞?雲狂偏著腦袋笑看他。

    「的確就是個小壞包。」葉少秋喜歡死了她可愛的樣子,心裡癢癢,忍不住輕輕一吻她光潔的額頭又柔聲道「不過,我不介意你再壞一點,反正我知道,你就是壞得天翻地覆,也永遠都不會傷害對你好的人那此和你做時的,就自求多福吧。眼睛笑得幾乎瞇成了一條線,雲狂心中感動地靠在他懷裡,這個男人始終愛護著她,其實以葉少秋的精明,若是要些小心機何愁整不死其他人」但是一旦事情關聯上自己,他所有的手段和計謀就都用不出來了。他喜歡她喜歡得很辛苦,卻無怨也無悔。

    雲狂嘻嘻笑著勾住他修長的脖子,仰首輕聲像是說悄悄話般地說道」少秋哥哥雲狂最喜歡你了。葉少秋修長的身軀一顫,桃花眼裡露出震驚之色,稜角分明地唇角上揚,笑得有些激動,他緊緊擁抱住她,同樣感動地說道:狂兒我以為我一直都知道卻沒想過真正聽你說來,竟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唔,看樣子我中毒更深了,怎麼辦?我居然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壞東西葉少秋有些動情地低下頭想去吻她,二人頭上的小鳳當下憤怒了,似乎很不滿主人被如此「侵犯,撲騰著翅膛就落了下來,大例喇落到兩人之間,停在雲狂肩膀上,梗著脖手當起了電燈泡還是個七彩大燈泡。好不容易那此情敵現在不在旁邊,沒想到又多出了一隻爭風吃醋的鳥來,葉少秋瞪著小鳳一陣無語他很懷疑這隻小鳥究竟是公的還是母的。

    「哈哈。」雲狂笑得前俯後仰,一牽葉少秋的手向通道裡面走去:「走吧,前面有寶貝在等著我們呢。」很享受手中柔嫩細膩好似無骨的觸感,葉少秋悻悻地又瞪了小鳳一眼很是得意小樣看到了吧,狂兒還不是牽我的手呢

    周困的石壁不知是什麼材料做成,縫隙之間連一片木屑也插不進去,堅硬穩固,就連白竹高手也無法打破,四周的牆上鑲嵌著一排夜明珠,個個都有拳頭大小,隔上十米就有一個不禁讓人感慨玉清源的財大氣粗。山腹裡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雲狂二人順著通道走走歇歇隨意說著話排遣寂寞時間過得特別快,二人自覺得好像過了一天多,腹中飢渴,肚子時而打上幾個雷,小鳳聽見了,靈動的眼睛轉轉,在某一處的石壁上輕輕啄了幾下,居然啄出了一個暗格,裡面是一罈陳年的竹葉青。

    二人更加確定這是正確的通道,否則路途上不可能留下這類東西,雖然這種暗格很難發現,但是認真查探未必就找不到。酒亦能解餓兩人分喝乾淨一抹嘴,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到了這裡,路上就沒有了機關,不過兩人走得依舊小心謹慎,雲狂相信即使有機關,小鳳也會提醒他們。走走歇歇,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鳳開始越發地興奮起來,飛竄的速度快了許多,二人心中跟著一陣高興知道快到通道盡頭了,一併運起輕功追上很快圓形的出口便在眼前兩人一鳥先後躍入,眼前寬闊了少仵,明亮的天光不知道從何處透進來,幾乎刺得人睜不開眼睛,二人急忙閉目一陣,適應了一會兒,方才睜開眼來打量周圍的情景。這是一個很小的石穴,並不十分華麗,左右兩方是兩個立休式的書架和櫃子,裡面搖放著各種各樣的竹簡書冊分門別類。靠著牆的那一邊有一個小小的復洞,裡面是一個兵器庫其中看得見的幾樣兵器鋒。雪亮,散發著陰寒冷意正前方對著二人的是一個小型木質書桌,書桌上赫然坐著一個人

    不過兩人都明白這不是真人,在那個「男子」身上感覺不到生機。稍微看得仔細一點可以發現,那是一個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雕像。那俊美不凡的的「男子」悠閒地偏著頭伏在桌上,一隻手撐著腦袋,昏昏欲睡的樣子,逼真極了。

    這格局讓雲狂啞然失笑,異常親切這赫然是一個現代人的辦公室啊。

    雕像應該就是「玉清源」的真實模樣了,只是葉少秋卻很懷疑玉清源是不是個自戀狂,居然把自己雕刻得這麼帥,帥到過分,把他和夜離天都要比下去了!

    「玉清源身後的牆壁上,有著一大堆篩子艦的小孔,幾乎佈滿了整個牆壁,明亮的天光便是從這些小孔中透進來的,二人心中都是一輕,鬆了口氣,此時他們多少都有些重見天日的感覺。心念一掃,雲狂頓時一陣激動狂喜她已經赫然發現,這屋子裡竟然有著大大小小不下數十處地方存在著天地靈氣,天地靈氣就代表著天地靈物,這玉清源果然是個藏寶專業戶,這下真的大發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3:54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一十六章 驚爆消息

            雲狂和葉少秋並沒有急著去查找那此寶藏,該是他們的少不了,二人環顧了室內一因,目光便不約而同雙雙落定到「辦公桌上。

    「玉清源」面前攤著一張薄薄的竹簡小鳳落在亞清源肩頭,不停對著那竹簡鳴叫。相視一眼,雲狂和葉少秋同時走到他身後去瞧竹簡的內容,亞清源臨走之前刻意放在那裡的東西,想必留著許多重要的信息而且兩人也對這個風雲一時的破境高手的一生有些好奇。竹簡上早就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對著上面狠狠吹一口氣,其中的媚秀字跡這才露出來。

    字跡很簡單,只有寥寥三句「將竹簡移開,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保證嚇死你。葉少秋一愣失笑「這是什麼口氣,怎麼這麼像我家狂兒的惡作劇啊我還以為正清源是一代梟雅卻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等頑皮的心態。

    雲狂也怔了怔,心中一動,暗地裡好笑臣請源乃是穿越前輩,當然不會拍於禮數,有著現代人特有的趣味,哪像古人那麼死扳」他又要玩那一套了嚇唬人的招數了麼。只可惜她也是個現代人,對科學知識的研究透徹,難道還怕他區區幾句錄音不成?

    當下一伸手,將那與桌面釘得嚴實的竹簡撥出來,意料中地聽見了機關齒輪的響動,一連串聲音傳到耳旁,似乎離著這裡並不遠,雲狂眉間一挺」咦了一聲,連忙將耳朵貼在有天光照入的石牆上臉色漸漸轉為驚喜,笑道「少秋哥哥,這裡通著外面呢,我聽到瀑布的聲音了,這兒肯定是聖物谷!」葉少秋聞言俊臉上也露出喜色,還沒來得及說話,石室中那與大殿內出如一輒的清越笑聲便悠悠地響了起來,正是玉清源的聲音!

    「幸運的小傢伙們,恭喜你們,你們很厲害,竟然真的能夠找到這裡,我一向說話算話,屋內的寶藏全歸你們所有,你們能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吧。呵呵,不過你們恐怕要懷疑我那句話是不是在作弄你們了吧?能來到這裡的,一定走心志沉穩小心謹慎,不懼鬼神的人物,既然這樣,我的話似乎不能嚇死你們,你們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是不是?嘿嘿,不要擔心,請聽我繼續說下去。

    悠長的聲音稍許沉默,像是故意在吊人的胃口,隔了一陣子,石室內方才又有了聲響,只聽那聲音很是自得地說道「嗯,那麼如今這樣,是不是嚇到你們了?」原本四顧左右,有些不以為然的兩人驀地身體一顫,手一抖,幾手碰翻了端坐的亞清源雕塑雙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漂亮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的瞳孔中倒映著自己驚訝失色的摸樣,稍許回神的二人不禁同時一陣哭笑不得。被耍了,被狠狠地耍了

    兩人自認一向都是精明過人的人物,從來都只有他們耍別人,可是如今,卻真的如玉清源所說,差點給嚇死!不單單是他們,除非生來就是白癡,就算武林中最沉穩的高手也得大跌眼鏡,他們怎麼也沒有料到這玉清源竟然竟然是個女人

    天啊天,這是多驚爆的一個消息!發

    雲狂心中暗歎,這可真是位奇女子,想不到她竟和自己一樣,以男裝示人,連整個世界也騙了過去,而且她還胸懷大志,開創出百年不朽的武林霸業,著實令人欽佩。

    「我不知道你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多少年後,也不知道如今的武林和世界變成了什麼樣子,更不知道你們瞭解我多少是善是惡這些在我眼裡沒有太大的區別。你得到我的東西,不管是為禍一方,又或是造福萬民還是爭霸天下,待到數百年後,大江東去浪淘英雄依舊不過化作宇內塵土,當你看破這一切的時候,你便已經有了天竹破境高手的心境。女子溫婉清脆的語音娓娓道來,玉清源的真正聲音相當動聽宛如一支優美的曲子,光是聽來便覺得深魂迷醉,賞心悅目,想來她以前定是個能與雲狂一較高下的絕代佳人。

    「正如真正的賭神,以不賭為賭,不論你的賭術有多高,只要你賭,就有輸的可能,而武道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戰看破了世界的發展潮流,方能暢行宇內,與萬類霜天一況自由。為了天下霸業,我放棄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到頭來,卻只留下了一生的遺憾,二弟愚鈍不知,三弟因愛生恨,我最親近的兩個人,都因種種原因故去到了那時我才發現,我真正想要的,並不是至高無上的權力。」一陣唏噓蹉歎,玉清源的語聲中蕩漾著多種複雜的情緒,悠然笑道。

    「我自負聰明,卻依然低估了心中感情的力量,人間自有真情在,獨領風騷,又如何比得上知己相伴的瀟灑?不管你聽不聽得進去,這就是開創霸業後的我如今的心境,另外我要告訴你們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九豸凝靈正並不在這墓穴之中。」頓了一頓王清源方又接著說道「你們能聽到這裡,證明你們並不是我的敵人,你們最好小心一點我的雕像,若你們毀壞了那雕像,我的聲音就會停止,裡面的七步斷腸散和周圍牆壁裡的暴雨梨花針也會逸散出來,縱你是天竹高手也得瞬間殞命,嘿嘿,本座可不是什麼善良之輩。

    雲狂和葉少秋頓時嚇了一跳,急忙一個箭步從那雕塑旁邊躍開,一陣後怕若是不小心碰倒了那雕塑,絕對夠他們受的。葉少秋拍拍胸口喘一口氣,苦著臉說道:真沒想到這正清源竟然這樣陰險,簡直快趕上我家狂兒了雲狂出了一身大汗,感情在葉少秋眼裡她的陰險已經登峰造極了?

    只聽玉清源又慢悠悠地說道「既然沒有了天主靈物,你們又不是我的敵人,那麼我所說的驚喜,就告訴你們,以作補償吧,這個石室之外的上方是一處斷崖,打通這個石壁向上一點點,種著一朵千年雪蓮。這寶貝的任何一片花瓣花葉拿去入藥都能提升練武者十年以上的功力,助武者衝過一道境界門檻乃我密宗四門聖物之一,屋子裡的東西加起來都比不上這朵千年雪蓮的珍貴,如果你們趕上開花結果時採摘,靈氣聚集藥用效果會提升一個台階。石穴下方是飛瀑紅花潭,你們可以直接躍入潭中離開此地至於那天主靈物你們不必刻意去找,那東西只留有緣人,如若心懷不軌,我真正墓穴中的靈獸會將你們毀滅

    「太奸詐了!這王清源大姐太奸詐了!」雲狂嘴角抽搐,感慨道:簡直是將人玩弄於股掌之上,每句話都藏著心機,一定要等到確定了來者是友非敵,才說出真正的消息,如果來這裡的是她的敵人,或者對她不夠恭敬一樣得完蛋。話到這裡,雲狂又忍不住「噗地一笑,儼然想到了自己誠然玉清源不是好東西,但是難道自己就是什麼好人了麼」她倆半斤八兩誰也不輸給誰,雲狂不由得十分遺憾,如果這個女子在世,估計會是自己的一大知己。

    「話已至此,我也該離開這兒了,小傢伙們,作為前輩我給你們個忠告,不要太將成敗放在心上,人這一生究竟在追求什麼,得到了什麼後世之人又會有幾人記得你?嗚呼悲哉

    略帶迷惘的清越語聲慢慢變得模糊了起來,彷彿漸行漸遠只聽那越來越弱的清脆聲音一曲清唱「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雅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好美的詞,好優雅的意境。葉少秋清眸中帶著迷醉和驚艷,感歎道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她說的很對,不論我們做過什麼,爭過什麼,到得後世人口中,只是一句街頭巷尾的笑談而已。這樣一個縱橫當世的哥才,如今卻不是也漸漸不為人知了麼?除了武林中人,知道玉清源這三個字的天下百姓,又有幾個?再過幾十年後,還會有多少」

    「武之最高境界便是不戰,但是如果不戰,那麼我們又憑什麼贏得勝利,保護那此想保護的東西?」微微挑眉雲狂托著腦袋深思著突地靈光一現,心中的一團模糊地脈絡逐漸清晰,勤黑的雙眼彷彿驟然點亮的燈火,爆射出明亮的精芒。難道竟然是這樣?玉請源所說的武道巔峰,並不是真正的最高境界!她所說的自然是天竹,天竹之上莫非還有從未有人接觸過的意境麼?她接觸到的境界,真的僅僅是天竹嗎?

    「狂兒,快來看看!王請源的聲音落下後,葉少秋就在四周走動起來,此時他正站在兵器屋之前,眼中一片驚歎之色。

    雲狂收斂思緒,躍到葉少秋身邊,向屋中一看也忍不住歎道「好大的手筆,這些兵器全是由各種哥珍材料做成,很多都凝聚著天地靈氣,帶一樣在身邊對於武學修行好處極大。走上前,隨手握出一把修長的短匕石室之中頃刻冷光森森,刀鋒所及吹毛立斷可輕易切金斷玉,刀柄極為精緻,雪亮的匕刃上雕刻著斷腸」二字,雲狂隨手在空中出了兩下,收刀入鞘,遞給葉少秋笑道「少秋哥哥,這把匕首你拿去防身吧。」親親密密樓住她葉少秋微微一笑,明朗的俊顏好看得讓人不能移目「狂兒,我就當這是定情信物了你說好不好?暖暖的呼吸噴灑在頸上癢癢的,柔柔的,雲狂眨眨眼嘻嘻笑道:「少秋哥哥,有來不往非禮也,狂兒送了你這樣珍貴的東西你遙狂兒什麼呢?葉少秋漂亮的眼睛定定看著她,一早就想好了要說什麼,攥緊她滑嫩的小手,親親她的臉頰一本正經地柔聲說道我把我的人送給你,你看如何」

    「這個不算你的人早就是我的了,你忘記你曾經說過『以身相計,了嘛?」雲狂偏著腦袋要賴。

    小壞包,你有主意就快說吧,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的要求?葉少秋無奈道。

    「那好,我不止要少秋哥哥一生守護著我,還要你好好愛護你自己,不可以為了我便不將自已放在心上少枚哥哥不希望我受傷,卻知不知道,你受傷,我會比我自己受了傷更難受」認真地凝視他,雲狂反手握緊他的說道:「該努力的,我們一起努力,一個人承擔不了,就兩個人一起來,此番出去,決不要再為我犧牲自己,好嘛?

    心潮澎湃,葉少秋的胸口巨浪翻湧,感動的潮水掀上天空,充滿了他的整個世界,他展顏一笑,語聲堅定:「好!這樣的狂兒,也不再需要別人為你犧牲。」

    緊緊靠在一起,互相溫暖,相視一笑,這才繼續搜刮起洞穴中的奇珍。找到散發天地靈氣的東西有十餘樣,多是玉石掛飾和千年玄珠之類的差不多功效,其中任何一樣都能媲美雷門世家家傳之寶,引起江湖上的一片腥風血雨,雲狂二人一下子就變成了暴發戶,將搜刮到的寶物用一個囊袋包裹起來,繫在身後。六樣帶著天地靈氣的武器,一把斷腸刃一柄軒轅大斧,一把風霜刻一把百鍛七折劍,一架飛瀑流泉琴,一支孔雀箭,雲狂將這些都柏在一起由葉少秋背著,二人幾乎將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掃空了,這才把目光凝回篩子般的石壁上。就在此時,整個山體暮地一陣強烈顫拌,腳下一顫雲狂驚異地一眨眼,啊了一聲,急忙指著石壁道:快打通這玩意兒靈氣聚集,千年雪蓮子要出世了」

    靈物出土?葉少秋一愣,飛快抽出切金斷玉的斷腸刃,向著石壁飛切出去!心裡暗笑,此時下面應該聚集了不少意欲爭奪千年雪蓮子的人吧?看樣子他們又要讓興致勃勃的群雄吐一次血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3:55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半路殺出

            這日清晨,天相有異九仙谷外彩霞一片各路勢力這些天中已經等好了這個時機,天色一開始發紅,谷中的武林人士便飛快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宛如趕集似的一路瘋腿到聖物谷下,黎冉和凌君早有察覺,叫上夜離天等人,一直在山壁下面等待著,不過一刻工夫,小山谷裡就迅速熱鬧了起來。

    沛亞蓮帶著己方人手趕著佔了一個地方,聖物谷只是一座小型山谷,面積不大,一般的小門小派連個青竹高手都稀罕的,根本無法擠入山谷中,只好爬到山上遠遠瞧一瞧這干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嘿嘿左尊大人別來無恙啊,不知道月雲仙子可曾歸來」今日靈物一出土,明日我們就要切磋了呢,如果她不來,本座還真是有些遺憾啊!自從那日在山中回來,韓亞蓮便時著夜離天等人時時冷嘲熱諷,故作關心,尾巴幾乎翹到了天上去。她對葉少秋有著鎖魂訣的感應,知道葉少秋的近況,也就等於知道了雲狂的近況,夜離天惱她囂張但身在九仙谷內,不好正面和她衝撞,只把絕色俊臉板得嚴嚴實實,淡淡冷笑。

    「不勞你這個妖婦費心,葉天尊沒事,我妹子自然沒事,若我妹子死了,葉天尊也應當不會芶活才是。」葉少秋對韓亞蓮來說亦相當重要她既然還能笑得出,就代表葉少秋還沒有死。

    雖然擔心,不過夜離天和黎冉等人卻也頗為得意,黎冉微笑著煞有介事地感歎道「我谷主到現在還沒大礙,多半是找到了大批寶藏,慰著沒辦法帶出來呢,這真乃我密宗四門之大幸啊只可惜我們『翕生怕死,卻沒有與谷主一併前去,看來那此寶物與我們無緣了,哎,實在是遺憾啊遺憾。

    韓亞蓮一聽,氣得臉都綠了,黎冉這個老王八蛋,說這種話不是存心要堵死她麼,柳雲狂和他們根本是一夥兒的,她得了東西和黎冉他們得了有什麼分別」只可惜她的那份啊,到手的鴨子,居然就這麼飛了還一點找麻煩的理由都說不出來,誰讓她「貪生怕死呢?

    哼,是啊,實在是遺憾呢,眼看著靈物就要出土了,月雲仙子卻不能前來觀看或是爭奪太可惜了啊說不定月雲仙子此時正需要這枚干年雪蓮子呢。韓亞蓮話中有話地冷笑說道,自有得意之處。

    夜離天等人一窒,墨色長袍一揮,離得這老妖婦遠遠地「本尊的妹子乃天賜神人,要不要這種東西都一樣,說不定她就從天上掉下來,把雪蓮子給吞了呢,別再和本尊說話!本尊不想看見你!」

    「從天上掉下來?夜離天,你早上是不是喝多了?居然說出這等胡話來,本座側要睜大眼晴看看,她是怎麼從天上掉下來的」韓亞蓮諷刺地嘲笑一句接著小聲嘀咕:你不想看見我,我還不想看見你呢!那麼好的身材,能看不能吃,頂什麼用還不如眼不見為淨

    夜離天猛打寒戰,心中佩服葉少秋,居然在這個淫蕩的老妖婦身邊呆了那麼久,簡直太偉大了,本尊給她看一下就覺得毛骨悚然,渾身不對勁,還是我家妹子好,妹子你現在在哪裡啊,大哥好想你。

    雷簫,七殺也悶悶不樂,一眾人各有心思,仰頭望天,但見祥雲籠罩,天邊已是彩光一片幾乎遮蔽了朝陽的燦爛光輝,紅霞之中,一朵白淨如雪的雪蓮花正立在山頭輝煌盛放。

    靈氣越聚越多漸漸已到了飽和狀態,下方各大勢力中有墨竹高手的所有勢力全都捏緊了拳頭,心中緊張萬分連呼吸都加快了幾分。

    夜離天站到七殺和雷蕭的身後,沉聲道一會兒我盡量將你們送高,不要讓老妖婦的人手得到雪蓮子我們白竹高手在現定內不參與爭奪,沒有那個老妖婦出手,你們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二人點點頭,心裡卻沒有把雪蓮子當回事,只是想著,韓亞蓮是雲狂的敵人能夠打擊她就是好的。

    接天山崢暮地一晃,高處的情景只有夜離天等幾個白竹高手能夠瞧得清楚,但見雪蓮花微微一動葉子之間滾落幾滴水珠,那晶瑩剔透,只有拇指大小的一刻碧綠色的雪蓮子,便搖曳著從花瓣裡滾落出來!

    來了韓亞蓮眼尖地飛身而上,抓住北雁和西虎向上扔去,幾乎是同一時間,夜離天的墨色長袍一閃,七殺和雷簫雙雙一聲清嘯藉著勁力飛身躍上,雷門世家一胖一瘦兩個長老臉色漲紅,心裡大罵這兩個傢伙作弊,卻沒有任何時間考慮,也跟著踏著山壁飛掠上去!數名湊熱鬧的紫竹高手沒有那麼高的輕功上到山壁等待,只得在紅花潭四周圍成一因,祈禱著一陣大風把雪蓮子吹開這種萬分之一的幾率也未必有的事情。

    雪蓮離著地面很遠,眾人屏息凝視,眼巴巴瞪著上方,眼看著那顆雪蓬子滾下了雪白的花葉飛速下墜,

    就在這個千鈞一髮的關頭,只聽轟!地一聲巨響,那頭頂上的石壁卻不知怎的便推出了一個圓形的大孔,光滑陡峭的石壁上,競然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個黑黝黝的通道,兩道潔白的影子一閃,便從那洞中竄了出來!

    雷門一胖一瘦兩個長老最是倒霉,一仰頭就瞧見一塊圓形的巨石朝著自己二人頭上砸過來,嚇得魂飛魄散,急怪飛快地竄離了山壁,飛速落回岸邊,那巨石一下子砸到地上震得整個聖物谷驀地一顫。

    兩個長老當下就瘋了,這麼一阻,就代表著兩人與雪蓮子就此擦身而過,再也無緣了,心中的憋悶幾乎不能用言語來形容,那兩張老臉上猙獰的怒色簡直像是地獄無常

    他們兩人瘋了,韓亞蓮也差點兒瘋掉!

    那兩道白色人影,不是雲狂和葉少秋是誰?

    夜離天把修長漂亮眼睛瞪得像銅鈴,嘴角抽搐,哭笑不得,他剛才和韓亞蓮的對話只是信。胡說想要堵那個老妖婦幾句罷了,誰想到他竟是猜測得這般準確居然被他給猜中了這兩個氣死人不償命的混蛋真的從石壁上冒了出來,就這麼從天上掉下來了可憐的韓亞蓮,乾瞪著他倆,鬱悶得幾欲吐血。

    雲狂躍出洞穴,看準時機,黑瞳精芒一閃,一張。,那翠綠晶瑩的千年雪蓮子便含入口中「啪嗒!一聲脆響,雪蓮子遇阻破裂冰涼清爽的液休一下子在口中糞開,唇齒奇香,整個人彷彿一下子便得到了一股新生的力量似的。

    葉少秋與之一同出洞,目標卻是那株瑩白的雪蓮花,斷腸刃厲芒一閃,用白色輕綢一裹,把雪蓮花連莖取下,這才朝著下方跌落下去。

    正在下落,葉少秋卻瞧見雲狂暮地於空中一槎身子,硬生生停住了半拍,他頓時落到了她的面前,疑惑道,「狂兒,你?

    話沒說完,那好看的薄唇就被某人一口堵住!

    葉少秋在空中眼睛一眨,傻掉了少女身上幽幽的香氣沁入鼻端,柔軟可人的紅唇正咬著他,葉少秋驚得薄唇微張,立刻被膽大包天的某人趁虛而入,滑涼的丁香小舌一添他的唇瓣,更加深入一股清涼奇香的液體送進他的喉中,在美色的誘惑下,他幾乎是毫無反抗就一口吞了下去。

    雪蓮子的液休送入口中到嚥下去,不過是短短一瞬間的事情,二人甚至根本沒有下落多少葉少秋反應過來,不其又氣又惱,更多的卻是對她的無限疼愛。這個小壞包,永遠都這樣調皮搗蛋惹人喜歡,關鍵的時候,又從不含糊,心裡決定的事情就會貫徹到底想到墓穴中雲狂的話,葉少秋的心中更加柔軟,她一定是一早就打算好,會把千年雪蓮子給他。

    雲狂的確就是這樣打其的,她本身有著九豸凝靈玉的輔助,衝破天竹只是早晚的事情,而葉少秋此時卻最需要雪蓮子這種靈物來輔助自身戰勝鎖魂陰氣不給他,又給誰呢?其實雪蓬花也有著同等的功效,不過雲狂比較想氣死下面那個老妖婆。你不讓我和少秋哥哥在一起,我就偏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他!氣死你,嘔死你!

    柔柔的手臂纏上葉少秋的頸間,後者因為她的所為,一時感動情動之極,也顧不得這是什麼大眾場合,下面還有幾千雙眼睛,有力的手臂緊緊一樓雲狂纖細的腰,深深吻下去,火熱的氣息像是要將她整個兒融化掉,但那少見的狂野中仍透著一貫的溫柔愛惜,吻得某人飄飄欲仙。在四周目瞪。呆的視線中,兩個絕世的白色身影就這樣飛旋之下,白衣翩躚好似會凌空飛去,宛如一對鴛鴦,連遠遠地看著,都能休會到那個絕色男子的深深情意。

    「噗通,紅花潭內水花四濺,一眨眼的功夫葉少秋和雲狂這兩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就落入湖水之中,四周僻靜無比,毫無聲息,直到兩人落水半晌,方才有人回過了神。這這這這也太扯了吧,

    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居然從那個地方冒出來奪寶不知道的還要以為兩人是哪裡來的神仙呢!誰也沒想到,千年雪蓮子的爭奪居然就這樣戲劇性地收場了,不過大多數人卻都認了出來雖然因為男子擋著沒瞧見少女的臉,可那一身白衣,無上的風采,分明就是月雲仙子嘛至於另外一個,正是那個年輕的魔門天尊啊,眾人頓時像是明白了什麼,議論紛紛,尤其是那此聚在一起的三姑六婆。

    「原來月雲仙子和韓右尊是情敵啊怪不得有傳言說韓右尊和月雲仙子要在明天,切磋,一場呢,看樣子根本就是為了搶這個男人」

    你看你看他們上來了,哇……那個男人好俊啊!不比左尊大人差呢!

    「他看起來好年輕啊,一瞧就是個雛兒,難怪韓右尊和月雲仙子喜歡了,這樣優秀的嫩苗子到哪裡去,找不過看樣子他比較喜歡月雲仙子呢,韓右尊太可憐了,和世外高人搶男人,哪裡搶得過

    哎,既然他們都兩情相悅了,幹嘛還鬧著要比武,簡直是自找死路嘛,不過我佩服韓右尊,為了愛情而英勇獻身,看樣子以前我還真誤解她了,

    那邊的諸多議論在韓亞蓮這等白竹高手耳朵裡聽來,清晰明朗,現在她真的是怒髮衝冠,全身顫抖,肺都快被氣炸了該死的小賤人該死的葉少秋!你們竟然敢當著我的面親親我我簡直完全不把本座放在眼裡!

    幾家歡喜幾家憨,韓亞蓬氣得暈頭轉向,夜離天,七殺和雷蕭同時一陣驚喜歡呼,黎冉等人也急切地一下子走上前來將背著大包小包上得岸來的葉少秋和雲狂國在中間,噓寨問暖,各自高興。兩人雖然八水,但上了岸後,身上卻是滴水不沾,依舊優雅脫俗宛如謫仙。入水後雲狂便又將面紗給帶上了,此時上岸的,當然是那個高深莫測的月雲仙子。

    雲狂的唇細膩柔軟,又香又甜,感覺好極了!下次一定要多親親她,得了便宜笑得開心的葉少秋完全不顧幾個情敵意欲殺人的目光,摸著下巴暗暗付度著,

    「恭喜月雲仙子探墓歸來,剛才我還在擔憂明日的比武要如何進行,如今見到仙子無恙我也就放心了,仙子不會忘了我們之間的比試之約吧?韓亞蓮遠遠盯著雲狂身後的包裹,嫉妒得一雙眼睛通紅,心狠狠顫抖了兩下,天啊那麼多東西都是世間靈物啊,就算能得到一樣也是極為好運了,可雲狂居然大訓唰地帶出來一包裹沛亞蓮瞧得幾乎就這樣睜著眼睛暈了過去

    「嘻嘻和韓右尊的比武,我怎麼會忘記呢,不過韓右尊不覺得太過麻煩了麼」今日靈物已經出土,明日各路英雄就要各自離開了,耽擱大家一日路程小女子很是過意不去啊。」雲狂黑色瞳眸中看不出深淺,嘻嘻笑道,分開眾人上前踱了幾步,仰首狡黠一笑「不如這樣吧,韓右尊,正巧各路英雄都在場我們現在就比,你看如何。」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3:56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指乾坤

            她說什麼?現在就比!韓亞蓮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地看過去,有此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眾人一愣,大片大片黑壓壓的人群中立時傳出驚天動地的叫好起哄聲每一個人臉上均洋溢著濃濃興奮,兩個巔峰高手的比試啊,干載難逢這哪是平常能夠看見的。陣陣嘩然下葉少秋目中一倭精芒掠過,恪無聲息向後退去,縮入黑暗之中,一晃就再也瞧不見他的影子了,不過這時候人們的目光都在雲狂和韓亞蓮身上是以並沒有人留心到他,韓亞蓮和她手下的一干人等也沒有閒工夫注意他紛紛忖哥地瞪著雲狂心裡一陣說不出的詭弁。

    這小賤人腦袋沒有問題吧?她剛剛吞了雪蓮子明明可以趁著這晚行功消化,大舉精進,比試就會多上許多勝算,可此時她卻偏偏滿面微笑向自己提出挑戰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不成?

    韓亞蓮並不知道雲狂將雪蓮子最為精華的汁液部分餵給了葉少秋,面沉如水凝視她,卻挫敗地發現,那黑幽深邃的瞳孔裡除了深深笑意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她猜的倒是不錯一旦雲狂露出這種表情,就代表了一個天大的詭計真在醞釀,只可惜,韓亞蓮死都想不到她的心恩。

    「怎麼,韓右尊不想和本仙子比武了麼?本仙子雖是世外高人卻也不是個好糊弄的,韓右尊若是侮辱我的尊嚴,就別怪本仙子不善罷甘休了」,踏前一步雲狂黑瞳鋒芒爆射,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刃,氣勢驀地從她身上散發開去,那股令人不敢逼視的威嚴,就如一個站在巔峰的王者俯瞅眾生不容桃釁原本比試是韓亞蓮提出來的此時卻輪到雲狂來咄咄逼人可謂風水輪流轉,這不禁讓黎冉等人一時反應不過來,成了一堆木樁子,夜離天俊挺的眉峰驀地一動,欣喜驚道「哈哈!原來如此!好妹子,你又有長進了!」

    夜離天等深知雲狂性格的人都抱著看戲的態度一直沒有開口,免得影響了雲狂。他們明白,雲狂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她能說得出,便是有了萬全的辦法,只是他們心裡也很好奇,雲狂究竟要如何打敗韓亞蓮,如今她功夫一露,便叫夜離天看了出來。

    此地唯夜離天武功最高也最為敏感,經他一叫,黎冉和韓亞蓮這兩個瞭解雲狂諸多事情的白竹高手也反應了過來,夜離天所言的意思當然是雲狂又升級了她晉入了白竹!韓亞蓮驚駭瞪去咬咬牙,一股內勁從身體中發出破開空氣,直直就朝著雲狂壓到

    「見鬼的世外高人!本座今天就要看看,你這個世外高人有多高明,」

    「彫蟲小技,何足掛齒!雲狂宛如星辰的黑亮瞳眸裡閃過一抹不屑之色,傲然卓立,白衣翩躚,身前也好似多了一堵看不見的牆,韓亞蓮逼過來的壓力被盡數排除在外,連她的衣角也沒有擦上。她果然晉入白竹了!好可怕的潛力啊!韓亞蓮是看著雲狂從紫竹成長上來的,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她競然就飆到這個地步,簡直不是人!不,這簡直已經不能用不是人來形容了

    「彫蟲小技?那麼我便讓仙子瞧瞧什麼是大計!」韓亞蓮怒極反笑,頭腦卻依舊清醒,暗暗盤算,雲狂雖然到了白竹,卻一定是近期突破,根本沒有任何底蘊,難以熟悉白竹境界的力量,只要在短時間內幹掉她,就不用怕她興風作浪!

    一掌揮出,韓亞蓮快如疾電,毫不留情,全力以赴,尖長指甲便對著雲狂雙眼挖去!

    「看來韓右尊是答應比武了呢,就借這紅花潭一用吧!雲狂混不在意,一聲優雅清越的長笑,牛個身子一側,翩若驚鳩隨意便閃了開去,那曼妙的身法幾乎迷醉了所有人的眼睛,輕飄飄便落到紅花潭中,足尖踏著一片潭中的花瓣,卓立其上。

    晉入白竹後,出手的速度和力道都與先前不可同日而語,換成兩個月前,這一爪就算不能挖掉她的眼睛也得抓得她毀容破相,但如今,雲狂卻已能輕描淡寫地閃開,還不忘記耍要帥,擺擺pose。

    韓亞蓮眼睛一跳咬牙切齒嫉妒不已,小賤人,到這種時候還不忘記賣弄你的身法,不過就是你身法再好,功力比不上本座就是最致命的硬傷足下一踏,韓亞蓮也飄到水潭之中,身法較雲狂就顯得普通多了,不過因為其功力煩深,只是一晃便過基本沒人看得清楚她的動作也就只餘那恐怖的速度,令人驚歎。兩名女子對立紅花潭上,身後不遠便是轟隆作響的飛瀑,雲狂瞥一眼谷中,道貌岸然地笑道「韓右尊今天的英雅真不少呢,本仙子都有些不忍心了,一會兒你若是當眾出醜可怎麼辦。雖說本仙子是世外高人,勝你也在大家的預料之中,但是韓右尊若是輸得太慘,也會名聲掃地威名不復的呀唔,這可如何是好雲狂托著腦袋偏著頭,相當苦惱的模樣,立刻博來周困一片人的好感。

    多美麗善良的仙子啊處處為人家著想呢!這個老妖婦卻偏偏要弄出這麼一場比武,就是輸了也是活該眾人紛紛唏噓嗟歎,崇拜地看著雲狂。拚命警告著自己必須冷靜,不能被這個壞到喪盡天良的混蛋氣死的韓亞蓮,還是沒有忍住,又一次被雲狂氣瘋了

    「你倒是試試!看看今天究竟是你死還是我亡面容猙獰扭曲,韓亞蓮目中寒光爆射,長指如蛇,身後的山壁上一跳青色巨蟒驀地飛竄了出來,向著雲狂非撲了過去這便是韓亞蓮的真正最強殺招!雙蛇擊!一條是青蟒,另一個自然就是她自己。一人一蛇,快到驚人!空氣中像是劃過了兩道閃電,那一串潦黑的人影在空中留下的殘像,宛如閃電過後的焦枯煙霧,眼看著那兩道閃電匯聚一點,向著雲狂當頭罩下而雲狂卻是毫無動靜甚至連閃避的動作也沒有,夜離天等人不由得大驚失色。

    「妹子」,「谷主,「天主!夜離天,黎冉,凌君三人急切地飛身而起,飛快朝著雲狂的方向飛竄出去,此時他們也顧不得什麼現則問題,雲狂對他們任何一人來說都太重要了!縱然意義各不相同,急切的心思卻全無二異。

    「韓亞蓮,你真敢動我妹子,天涯海角,我夜離天都決不放過你!墨衫男子震怒之下,一聲大喝,山谷中所有墨竹以下的高手,包括普通的紫竹在內,腦中都是「嗡地一響幾乎齊齊暈了過去!一時人人驚魂駭然,這就是天下第一高手的力量麼?

    「大哥放心我好得很。銀鈴般的淺笑聲傳到耳邊,撲上前的夜離天:人突然覺得有幾分不對勁。

    「哼!米粒之光也敢放華隨手一揮輕盈的白色衣袖,雲狂輕輕一哼,伸出修長王指,好似漫不經心到了極點,就那麼隨手對著那湘的空中輕輕一指韓亞蓮和那條青色大蟒竟在快要打到她的瞬間停了下來!她滿面驚恐彷彿看見了什麼恐怖之極的東西那妖嬈的身體就那樣停在空中,完完全全不動了談笑揮手中一指定乾坤!山上山下所有看戲的武林人士,一片目瞪口呆天啊一招!她竟是就那麼出了一招,就那麼輕輕地一指便將那個名動一方的白竹高手韓右尊給制服了!她……她究竟是什麼怪物?

    到得近處,驚疑不定的夜離天三人突然覺得前方有一股令人恐懼的壓力存在,本能地紛紛停下,只覺得自己若是再靠近一步,或許就會和那條青色大蟒和韓亞蓮一樣,不能動彈,這種感覺,簡直詭異到極點。

    如果是普通人還能說得過去,但那可是白竹高手啊!凌君或計還不會覺得哥怪,可黎冉和夜離天卻是知道雲狂底細的,一招便制住了韓亞蓮,連他們都做不到,這個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互望幾眼三人近距離一看雲狂,眼睛險此瞪得掉出了眼眶!雲狂眼角含笑,黑瞳亮得勝過天邊的太陽,青絲飛舞,白衣鮮活,全身似乎籠罩在了一層透明的紗衣下好似凌波仙手,誤落風塵,那層明明滅滅肉眼幾乎無法分辨護體「輕紗」,幾個白竹高手卻都再熟悉不過了。

    「這這不可能,天竹靈氣,你怎麼能使用天竹靈氣!這絕對不可能!你明明就是剛晉入白竹!」韓亞蓮無法動彈,眼露驚恐,再顧不得面子問題,尖聲叫道。雲狂無奈地攤攤手,很無莘地說道「韓右尊你也太瞎扯了吧」本仙子什麼時候說過我是白竹了。大家好像都知道我是世外高人,也有很多人都猜到了我是天竹高手,現在我露出來有什麼奇怪的?本仙子現在就光明正大地告訴你如今我就是天竹高手悠然一笑,雲狂的黑瞳裡瞬間射出自信絕世的傲然!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3:57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歹毒男女

            傳說中的天竹破境高手現世了!而且還與本次九仙谷醫會上決出的醫神是同一個人物,九仙谷主,月雲仙子,一代醫生,今任天主太多太多的光環籠罩下那個白衣少女的身影彷彿變得虛無楓渺。

    這個太過震撼的消息,直接導致了山谷中所有勢力的人馬一陣大亂,眾人齊齊變色,心中惶恐。

    天竹高手的現世代表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先前眾人也只是懷疑而已然而如今從這個絕世的白衣女子口中親自說出,眾人真正確定了下來。

    韓亞蓮被她一招制服,再無人懷疑這個事實,各路人馬隱隱覺出了不安,鼻端好似聞到了生鐵的味道,這一個天竹高手的現世,注定龍州大陸即將刮起一陣腥風血雨。

    雷門的兩個長老面色鐵青,悄悄遁走,馬上派人放出了特級情報,將這個誚息通知給上三宗的宗祠堂,讓雷門本家做好準備,此番九仙大會密宗四門都露了大半個臉,唯有輕塵塔的兩個老傢伙沒有過來,但是光看輕塵塔塔主亦輕塵的態度,也該知道,這月雲仙子在他們心中的份量。如今密宗四門一統,勢在必行,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這尊龐然大物整合起來,再加上一個天竹高手上三宗為代表的出世七宗,前景堪憂。

    眾人的心思還未轉過來,卻聽一聲恐懼尖叫「小賤人!你想做什麼你……你不能這樣」

    注意力再次轉回了那紅花潭上,只見雲狂素手一揚,又是輕輕一指點下,韓亞蓮和她那條青色大蟒便整個人被輕易拋飛出去,重重撞入瀑布之中連山石都被撞得一陣巨響韓亞蓮根狠咳嗽兩聲,從那瀑布中落出來,癱在地上,渾身打顫,淒慘至極!

    只見地口中噴血面色煞白源源不絕,似乎連站立的力氣也使不出來,一雙毒蛇般的眼睛裡充滿了怨妾之色,面部猙獰鐵青,宛如厲鬼。稍有眼力的武者便不由得啊!了一聲,大吃一驚,脊背上噌!」地竄起一股寒意,從韓亞蓮此時的面色和身體症狀來看一身功力已然全數毀滅殆盡身上連一絲內力的波動都不復存在。

    這一指點下去,月雲仙子竟是隨手就廢了她的武功再看看月雲仙子卻是好整以暇,欣賞似的抱著雙臂,好像剛剛出手的並不是她而韓亞蓮盯著她的憤恨目光,到了她眼裡,就似乎變成了崇拜敬仰。

    「你……你……」,韓亞蓮喉頭的血不住湧出來牙關顫抖地指著雲狂縷僂鮮血染紅了身下的青石,紅花潭中彷彿又盛開了一朵妖艷的紅色鮮花。

    「我怎麼?」一聲冷笑,雲狂淡淡盯住她,口氣突然變得異常森寨」我早就想這麼做了,只可惜到今天為止也一直沒有機會,如今時機已經成熟,老妖婦你以為我的氣量真的很大很寬麼。你錯了!大錯特錯!本仙子向來氣度狹小,不講道義,睚眥必報,你膽敢傷我重視的人,就要有被刷皮油前的覺悟死了讓我放過你的心思吧,今天就是你受到制裁的日子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你就放心『享受吧!」

    說到最後,雲狂對著她嫣然一笑,百花盛開般的燦爛明亮但在韓亞蓮眼中,卻簡直比地獄中的牛頭馬面還恐怖,在場的群碓不禁再次打了個大大的冷戰,渾身土下皆是一片冰涼,雖然大多人都明白,月雲仙子這等高手脾氣肯定不小,但沒想到她竟這樣根辣!

    廢了人家的武功,卻好像只是一碟開胃小菜,僅僅是一個開始,那麼她後面的「正餐」該有多恐怖?

    「啊!!!」韓亞蓮低頭對著清水一看自己的模樣,便是一聲恐懼大叫!

    眾人凝神一望,赫然發現,她妖艷的容貌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衰老下去黑亮的秀髮很快便變得斑白,沒有了內力護體,歲月的痕跡便在她身上體現了出來,此時的她已經有六十餘歲,衰老得也相當迅速。

    群雄目瞪口呆,眼看著一個嬌艷欲滴的妖艷美人,一刻工夫就變成了滿臉皺紋,頭髮花白的老嫗,這前後的落差,幾乎讓人不敢相信這是實實在在發生在眼前的事情!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韓亞蓮滿眼惶恐,也不顧自己的內傷拚命時著身下的清水照著,摸著自己的臉,嘶聲哀嚎。她一向最愛惜自己的容貌,卻沒想過,有生之年,居然會有這樣一天頃刻衰老,一下子便從雲端跌入了地獄。

   

    這是雲狂第一次真正在黎冉等人的面前出手,黎冉和凌君也不由得暗歎,她的手段真夠歹毒舉手投足間廢了一個白竹高手,乾淨利落,明知道韓亞蓮最愛自己的美貌卻偏用這種方式打擊她!看地的神情根本就不會被韓亞蓮如今的可憐樣子打動,韓亞蓮這回可真是在劫難逃了。

    「都是你這個小賤人都是你!你竟敢這樣對我!我要你痛苦一輩子我要你看著你喜歡的葉少秋受盡折鷹死在你而前!」到了這種地步,韓亞蓮已經完全瘋了,一陣尖利地哈哈大笑,雙眼赤紅凸出,宛如野獸般地手足並用拚命從紅花潭的水中爬出,在四周拚命尋找著。

    「我已經發動了鎖魂訣,你的葉少秋離死不遠了!哈哈哈哈!你看著吧,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吧,他……」

    話說到一半,韓亞蓮卻突然頓住了,葉少秋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竟然已不在這附近!這是怎麼回事。她發動了鎖魂訣,然而對方卻完全沒有反應,這種情況簡直就像是葉少秋已經死了似的,詭異得令人心驚,

    一股強烈的恐懼襲上心頭,韓亞蓮忍不住一哆嗦,還沒來得及思考下去,鑽心的疼痛驀地便從心口傳了開去,一瞬間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身體的每一處都像是被野獸啃噬了似的,特別是心房好像鑽進了一隻毒蟲正在不停地爬來爬去噬咬她的心臟,一陣痛一陣癢,簡直要將她就此逼瘋

    韓亞蓮再次扯著嗓子,宛如殺雞般地發出一陣延綿不絕的尖利嚎叫,拚命在地上滾來滾去,卻又偏偏就是死不了。她痛苦得臉部抽揩手腳痙攣涕淚橫流意欲咬舌自盡,斜裡飛來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一下子擊在她下巴上,整個下顧骨就此粉碎脫落

    「老妖婦,你在找本尊?冰冷至極的聲音淡淡傳來,葉少秋慢慢從不遠處的人群中走了回來,素雅的白衣如雪,眼神冷酷得嚇人,那雙對著雲狂向來溫和的清眸,此刖充滿了譏誚冷漠倒真有幾分一代魔君的味道。飲下雪蓮子,悄然調動靈物衝脈之後,葉少秋便徹底掌握了鎖魂陰氣,此時,韓亞蓮正是被他的鎖魂陰氣反向控制了!

    人不人鬼不鬼的韓亞蓮說不出話,嘴唇不住哆嗦,無聲用眼睛祈求著男子,滿面死灰之色,竟是但求一死。

    「哼!鎖魂訣的反噬滋味不好受吧?你可知道,我夜天這樣的痛苦,等的就是這一天!」絕色俊朗的男子森森冷笑,葉少秋淡淡地優雅翻手,揮掌,落下,不成人形的韓亞蓮這次連慘嚎都嚎不出,嗓子叫得嘶啞裂開,那枯瘦四肢應聲折斷,翻滾減輕痛苦的動作也做不上了。

    群雄毛骨悚然,不少女子飛快轉頭不忍再看。

    太狠了!殺人不過頭點地,這一男一女下手這般毒辣,連半分猶豫也找不到,分明就是兩個歹毒的惡魔以後和誰作時都千萬不要對上他們,如果被他們捉住,還是自信了斷吧,真的落到這般田地不如早早死了乾淨。

    「韓右尊待我不簿,我殺你有欠道義,西虎,北雁,將她帶回去,好生詞候著,回到魔門之中,把千蟲穴撥給韓大人住,你們可得給本尊注意好了,若是沒有照顧好韓右尊,讓她死了,哼!」葉少秋漫不經心地隨意揮揮手,話沒有說完,其中的含義卻讓人不寒而慄,冷光灼灼的眼眸望向呆愣到現在的西虎和北雁兩個長老,只看得兩人頭皮一陣發麻。他們就是再蠢也明白,如今,身上帶有鎖魂訣控制著他們的人,不再是韓亞蓮而成了這個年輕的絕色男子!韓亞蓮努力練就鎖魂訣,卻做了他嫁衣,一朝被反噬,右門所有的勢力權力都集中到了葉少秋的手上

    想到那個千蟲穴,兩個殺人如麻的長老也不禁雙雙心中發寒,扔進那裡,就是等待著各種毒蟲一點一點將自己的皮肉啃光,然而只要護住腦袋和心臟,她一時半會兒就是死不了,是一種最為殘酷的毒刑,葉少秋將韓亞蓮扔進那種地方,可見對她的恨意有多深。「屬下遵命!」西虎和北雁戰戰兢兢地說道,葉少秋眉頭也不動一下便使出的歹毒手段讓人暗暗發寒,這國人能忍能狠,狠起來簡直不是人。

    如此狠絕的氣息差點兒讓雷簫和夜離天等熟悉他人認不出他了這真是那個葉少秋?那個溫文如玉的男子?天!他簡直和雲狂一樣,根本就是個披著人皮的野獸啊!葉少秋不以為然地淡淡笑著回眸輕瞥卻見雲狂也正對他笑著,他全身當即一暖,惡魔又怎樣?只要狂兒喜歡,他什麼也不在乎!

    隨著韓亞蓮被西虎和北雁帶走,群雄也熙熙攘攘各自返回其他谷內,仍在為了靈物和天竹高手的事情噴嘖稱奇,九仙之行在他們的計刻中已然結束,不少人都整理包袱打算各自回宗。

    雲狂回到眾人之間,什麼話也未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兩眼一翻,就此暈倒,頓時把一大群人嚇了個半死……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3:58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二十章 狼性畢露

            醒來的時候又到了深夜,雲狂揉著眼睛驚訝地一瞧,自己的一隻手正被另一隻修長的手緊緊握著,鼻尖清雅的杳氣淡淡縈繞,還有熟睡的人輕微的吐息聲,不由得欣慰一笑,不用看也知道,這個握著她手的身邊人是誰。

    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他就一直守在她的身旁,回眸凝望彷彿他會永遠都在那兒對著她輕淺地微笑,用盡自己的溫柔和包容在雲狂的生命裡他的存在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景,總能夠給她帶來無窮無盡的暖意。

    暗夜無月,頗為陰冷,入得深秋,氣候也在急速轉變著,僅僅一兩天的時間便驟然寒冷了不少,然而小屋內的空氣卻是柔和溫暖,宛如春季。燭火下的人影晃動,雲狂從床上坐起來,旁邊歪著腦袋休息的葉少秋立刻有所察覺,還未睜開清明的眸子,便手中一緊,雅急地驚喜叫道「狂兒,你醒啦。

    雲狂打了個小小的哈欠臉上還帶著此許疲倦,環顧四週一圄,發現屋子裡除了葉少秋一個人也沒有,疑感問道「大哥他們呢」她暈了過去夜離天等人應該也急了個半死,他們此時不在,雲狂不禁懷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夜離天說你身體無礙只是使用天竹靈氣脫力,這才會暈倒現在已是第三天了,他們白日都在這裡看著你晚上總要去休息吧,成天呆在未出閣的姑娘房裡像什麼樣子,我是你的表哥當然要照顧你。葉少秋擔心的語聲裡猶有餘悸,看到一向精明狡詐的小壞包這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縱然知道她不會有大礙,還是讓他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似的難受,這三天來,他幾乎是度日如年。

    緊握雲狂的手,葉少枚臉色嚴肅地沉聲說道「狂兒,下回可不許再這樣嚇唬我,就算是為了我也不許

    「我知道啦,少秋哥哥,狂兒會掌握分寸的,若不是要正面立威,我也不會動用天竹靈氣,如今,天下大概都知道有個月雲仙子,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葉少秋的關心讓雲狂心裡甜蜜像是被一池溫水緊緊包裹住似的反手一握她點點頭微笑道。

    「想不到這一睡就是三天,看來以後這種狀態還是少用為妙,雖然相當強大,後遺症也不小啊,而且不到天竹我也只能用上幾招,維持一會兒罷了,動用天竹靈氣,代價實在太大。哎,為啥我就不能一步登天呢」只能做那麼一刻工夫的天竹高手,真不爽快!

    雲狂很是苦惱,明明身上的天竹靈氣聚集得已經夠多了,卻因為自己的內力還不夠,完全不能控制。這簡直像是帶了一個金庫卻不能提現,身上有五百萬的銀行卡,卻因為沒有密碼拿不出十塊錢似的,太令人鬱悶了

    看著她這副樣子葉少秋不禁一真好笑,你這個小壞包實在壞的可以都已經這麼變態了,還想不知足存心要把其他人氣死是不是?他騰出手寵溺地掭探地的腦袋「知道就好,我明白狂兒一向精明只是不想看到你了無生氣的樣子時了,你怎麼會突然晉入白竹的?

    「少秋哥哥忘了雪蓮子麼?於年雪蓮子的精華部分雖然給你吃了,但仍有一部分被我吞了下去,當時我已在墨竹戴峰,稍有補足就入了白竹,考慮到如今天下的局勢,我欲橫空出世,吸引燕國的注意,令他們不能妄動,這才決定冒險一試。雲狂握著他修長冰涼的手指,在臉上蹭兩下,嘻嘻笑道

    「不過也算不得走險,當時夜大哥他們都在,縱然我不敵老妖婦,還有速度過人的小鳳呢,而且,少秋哥哥飲了雪蓮子,給你爭取時間,一會兒你就能反控鎖魂訣,怎麼著狂兒都不會吃虧嘛。」

    雲狂的打算一向很周全,唯一沒有料到的就是天竹靈氣的控制太難,超越了她身體能承受的範圍,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天竹高手和白竹的差距,那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毫無跨越的可能!說起夜離天,葉少秋的神情中就存了幾分怨氣瞪眼哼道「小壞包真是個小沒良心的,我日日夜夜守著你你剛醒來就給我想別人!就知道你的『大哥,對得起我嘛?」葉少秋哀怨的目光幽幽盯著雲狂,活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那有些邳氣的神情出現在絕世的俊臉上,迷魅誘感,足以看得天下女子心神蕩漾。嘴上雖在抱怨,修長的手臂卻已經伸出動作輕柔地樓住雲狂的身體清雅的氣息包裹住她二人一如既往親親密密靠在一起。

    「少秋哥哥你真壞,明明就是你使壞讓大哥他們晚上不能在這裡,還說得這樣冠冕堂皇。,雲狂哈哈一笑,小鳥依人般靠在男子結實的胸。,一抬頭,便驚歎地瞧見他好看得晃人眼睛的俊臉,色心大起,暮地摟住他脖子偷了。香滿意地嘔砸嘴。

    「小壞包你比我壞多了好不好!」葉少秋哭笑不得地掭著被親得癢癢的臉頰說道,明明她自已才是天下第一壞,居然也好意思說別人!

    「好人不長命,壞蛋活千年我就是要壞,少秋哥哥你不喜歡嗎」雲狂純潔地仰頭看他,可愛的模樣讓人立刻恨不得抱住她親一口。葉少秋當然不例外,只看得目光熾熱,毫不猶豫地一口含住她柔軟嬌嫩的紅唇,深吻下去。時至今日,他再也無需控制自己的感情,那火熱的情緒像是火山爆發似的噴湧出來,壓抑了計多年後,那樣的濃烈灼人。拜筷甜意在口中化開,唇齒相交,快感滅頂,靈魂彷彿也在悸動,宛如得到了晨日的第一縷陽光,當感情真正昇華的時候,滋味竟然是這樣的美好葉少秋滿足地抱緊雲狂,所有的生命像是都凝聚到了眼前的小壞包身上,低啞的聲音裡充滿了濃濃情意親暱笑道「淘氣的小東西明知故問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瞭解我」你說我會不喜歡嗎?管他什麼世俗的眼光,我們一起壞一起活個干年,多自在。溫柔如水的眼裡腆著少女嬌俏的笑臉,葉少秋深深看著她像是要將她溺斃其中。

    雲狂聽得開心大笑,眼睛彎彎,好像一隻可愛的小狐狸,狡黠地轉動著黑眼珠,滿臉純潔地說道「那少秋哥哥,也不介意我對你使壞咯?

    「呃這個

    葉少秋突然覺得頭皮一麻,背後涼颼颼的深知雲狂個性的他明白,雲狂一旦露出這種表情,就有人要側霉了,只是沒有想到,今天,這個側霉的人居然變成了自己。這小壞包想幹什麼」她要怎麼個壞法」葉少秋心裡一陣驚恐,七上八下,卻無法拒絕她的要求,無奈地撫了撓額頭,他一揮手,頗有壯士慷慨就義的豪氣「狂兒如果喜歡我自然不會介意。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啦」,雲狂奸險地笑,突然一翻身就把某人撲例在了床鋪之上!葉少秋一愣,看著上方那個笑得頗為邪惡的少女,呆滯無語,他一向知道雲狂很壞,可是卻沒想到,她居然能壞到這種毫無人性的地步!看看那雙發光的漂亮眼睛這根本就是一頭惡狼啊!

    「哇哈哈哈,狂兒一向傷天害理作奸杞科人神共憤,也不在乎再多一茶『強暴,的罪行,少秋哥哥既然到了白竹,我就沒有道理再放過你了,反正少秋哥哥一向知道我不是個善輩,你還是快把血龍紋逼出來,乖乖從了我吧!雲狂一陣陣陰險地笑著,神情很是嚇人摁倒某人,狼性畢露。葉少秋幾乎暈例欲哭無淚他堂堂魔門天尊好歹也是個風雲人物如今居然要被人給強暴了!這開的是什麼國際玩笑

    「小壞蛋,你又不是韓亞蓮那個老妖婦,急什麼,還怕我跑了不成?」拍拍雲狂的手,無奈坐起,葉少秋瞪她一眼知道她這是在關心自己,想要瞭解血龍紋如今的情況。

    當下他盤膝坐好,閉目運功,雲狂也安靜收聲,緊張地看著他,血龍紋在他休內已經這麼多年,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變異,魔門幾大聖物裡,除了天主靈物九豸凝靈五就數血龍紋這個活物最為詭異。歷代天尊都是從紫竹境界開始才能在身體裡植入血龍紋,可是韓亞蓮卻為了自己提升功力,根本不顧葉少秋死活,早在他只是綠竹武者的時候就把血龍紋種入了咋少秋的身體,如今誰也不清楚,當他運功逼迫血龍紋的時候,它是否會反噬。

    內力迅速運轉,葉少秋的頭頂一股白色霧氣緩緩升騰,他緊逼雙眸,面色凝重,眼角鮮紅的血龍紋在他行宮之後慢慢消退了下去,很快就再也看不見了。葉少秋的面色逐漸漲紅,時間推移,卻遲遲不見一點動靜雲狂心裡陣陣不安,眉頭緊皺,正要運氣相助,卻見葉少秋驀地睜開清眸隨手扯下胸前懸掛的一串翠五,一張。,一條鮮紅的影子便飛射出來,緊緊黏在了翠正之上!那鮮紅的一茶血色活蟲,竟然能夠隨意變化形態,就像是變形蟲似的很快就成了一條極細的紅色血線纏住了翠亞。和田羊脂玉,只有這東西,才能讓血龍紋暫時停駐,不過多則兩天,不放回休內葉少秋便會因為身體中的靈氣不調暴斃而亡,這就是血龍紋的弊端。

    「呼真不容易這東西在經脈之中極為頑固我費盡力氣才將它迫出,如果沒有白竹高手的功力,根本不可能與之抗衙。葉少秋喘了口氣,輕聲笑道「還好總算是弄出來了,以後我也能抵禦它的力量造戍的傷害。

    「少秋哥哥,太好了」雲狂心中高興,一聲歡呼拍手欲笑,卻突然覺得腰間一緊,一陣天旋地轉,被某人壓到了身子下面。

    小壞包,剛剛是誰說要本遵從了她來著?我這就來履行承諾了!葉少秋挑著眉毛,唇角上揚,好看的眉目充滿了邪魅之感,雲狂不禁訝然,原來他倆是半斤八兩,她還以為他是小綿羊呢,卻不想,他居然也化身成狼了。

    四目相對,明亮的眼睛相互瞧著,周困一片安靜,氣氛曖昧,空氣裡彷彿飄蕩起了一層醉人的春意,曾經的種種片段在腦中飛快閃過一晃數年點點滴滴匯聚成了一各滔滔大河感情的巨浪滔天翻湧。就算是最淡然理智的男人,面時著一個自已深愛的女子,也會失去控制,葉少秋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迷醉之色湧上,細碎的吻一個個落在少女頸間,癡狂火熱卻又溫柔小心。

    「狂兒,可以麼?

    俊美的男子呼吸紊亂,身上燃起了一層慾火,清眸卻仍存著理智深深凝視她,像是在對待一仵最珍貴的珍寶,深深的愛惜沒有一點兒怠慢。他雖然渴望得到她,卻尊重她的想法和感情,如果她不點頭,他寧願去瀑布下面淋上一晚。

    「為什麼不可以?雲狂俏臉微紅反手擁過去,輕聲堅定地說道」我一直不能緊閉心門,就是因為我還相信著世上有美好的東西我一直相信,有這樣一個人會永遠陪在我身邊,在你說要護我一生的時候,我就明白,那個人就是你。這麼多年,我們一

    直努力走到今天誰也沒有動搖過我相信,日後我們也同樣不會,少秋哥哥,我可不在乎什麼世俗倫理,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這還不夠麼?

    「是啊,足夠了呢」美目含笑葉少秋雙眼明亮,雲狂永遠都那麼的與眾不同,讓他愛到骨子裡。

    熱情似火,心靈相交的默契令人愉悅到極點,深深擁吻後,某人有些急不可耐地一粒粒解開身上的布扣,撥下束髮玉簪,露出令人口水大流的良好身材。

    「哇……少秋哥哥你可以當時裝模特去了!

    「呃……那是什麼」

    「唔就是……」

    「管他是什麼,先給我閃邊去!暗夜深深,漫漫悠長,簾子落下,一窒旖旎。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00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間真情

            清晨,天還未亮,九仙谷內便傳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暴怒大吼,聲音震天動地,響徹雲霄傳得很遠很遠,

    日上三竿,雲狂終於梳洗完畢,伸了個懶腰從房內走了出來,外面,葉少秋一個大清早就被夜離天憤怒地拽了出來,此時二人將瞪眼神功的精髓發揮到極致,正瞪得開心,雷簫縮在角落裡畫圓圈,七殺睜著眼睛睡著覺。

    雲狂一樂,和諧!真是相當的和諧啊

    「狂兒,「妹子!」狂妹

    小雲,雲狂一出現,幾人頇時都來了精神,連睡著的七殺也醒了,紛紛圍上前噓寒問暖,其間,夜離天繼續和葉少秋相互瞪視,誰也不肯讓步。

    夜離天一個大清早過來看雲狂的狀況一開門就被震懵了,葉少秋這個傢伙果然不安好心啊!雲狂剛醒,居然就將人吃干抹淨,感情他要守著雲狂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陰險真是陰險至極葉少秋卻俊臉陣陣泛紅,有苦說不出拜託大哥,你瞭解情況再評論好不好,哪裡是我吃狂兒,分明是狂兒這頭小惡狼把我吃了個乾淨!在這之前我一點經驗都沒有,根本就走任她擺佈,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兩人各自有各自的苦惱,同時歎了口氣,居然相當的整齊,

    雲狂「噗嗤」一笑,大為感歎「少秋哥哥,大哥,你們好有默契啊。

    兩個絕色男子一愣,互望一眼,不禁同時一棒腹,這孩子般的打鬧心性,居然也會在他們身上出現?能鬧在一起,就說明他們互相之間並不是很厭惡,不管是夜離天還是葉少秋,對自己討厭的東西從來都是不屑一顧,更狂論與之瞪眼笑鬧。

    「妹子,如今你已是白竹高手,而且還能在短時間內使用天竹靈氣,連大哥也要畏你三分了,大哥恭喜你。拍拍雲狂的肩膀,夜離天朗聲笑道。這個男子一向瀟灑不羈,世俗綱常並不是那麼在意,知道雲狂和葉少秋折騰了一晚,也就是心裡彆扭一陣他的妹子還是那個妹子,他喜歡的雲狂妹子。

    雲狂喜歡誰那是她的自由,選擇誰,也是她的權力,沒有任何人有這個資格去否定,心之所向,勉強不得。他們中的每一個人,不論是誰恐怕都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難道因為她喜歡葉少秋,他們就不能繼續寵她縱她喜歡她麼」笑話!他夜離天喜歡誰,天皇老子也管不著!他就是要護著這個妹子哪個不服有膽就來砍死他,

    「大哥,你好像也快突破天竹了呢,小妹先祝福你一下。雲狂對著夜離天明朗一笑,毫無尷尬。

    「狂兒你好偏心啊,我晉入墨竹都不見你笑得這樣燦爛呢!來,漂亮姑娘,也給蕭哥哥笑一個。」雷簫見周國的氣氛並沒不壓抑,心情暢快,開玩笑地說道,「哈哈兩聲還沒笑完,就被夜離天和葉少秋兩人一人一拳極有默契打成了熊貓……

    「你去死!」

    小雲,這有早點,我們一起來吃吧,七殺拿過來一個熱騰騰的大饅頭,還有一個香噴噴的肉饃饃。

    「好哇,七殺,你小子又想鑽空子!住手!不許對我師博動手動腳的!」雷蕭不顧被打得鼻青臉腫,飛快衝了上來,

    幾人一陣開懷大笑,小小的屋子裡,充滿了輕鬆愉快,相當融洽,幾個男人之間一切照舊,全無分很扭曲之情,這看似很不正常,但在雲狂眼裡,卻是意料之中的。對智者來說,有些東西只能徒增煩惱何必過慮,何必看不開?只要真誠相待,如何不能感覺到對方的真心?感情有時候很複雜,有時候卻又很簡單,你對我好,我便也對你好,他們誰也沒有做錯什麼,只是遵從自己的心意而已,真的喜愛,怎麼可能做出令她傷心的事情?這個世上,其實並沒有那麼多因愛生懼的極端之人,沒有那麼多非得死去活來不可的感情,獨佔欲每個人都會有時而醋意紛飛,小打小鬧並無大礙,可是真的會傷害到雲狂的事兒,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做!喜歡雲狂,所以對她好,這是單鈍的喜歡,如果非要求得回報那種感情,雲狂不屑。像她前世上的一些愛情故事裡,那此因為愛上女主,就不擇手段毀滅她的幸福也要得到她的人,雲狂對他們嗤之以鼻,如此褻瀆人世間最美好的感情,他們真有臉說「我愛你如果她是那個女主角,不把這些男人撕成碎片才怪!這可決非因愛生恨,只是單純的厭惡那種男人。

    雲狂看得上眼的人,沒有一個是愚鈍自擾之輩,如果夜離天他們真的是那種無法看開的,不會處理感情的人,她亦絕不會與之相交。葉少秋和她的事,兩人光明正大,全無躲藏,該怎麼就怎麼,每個人都在自己的路上做出了最好的選擇,每個人的感情都不是負擔所以雲狂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

    「狂兒,嘗嘗,這是你最喜歡的果子。葉少秋削了一個果子,溫和地送到雲狂手上。

    「妹子,還有這個,你不是說愛喝蜂蜜麼,這兩天我閒著也沒事,和黎藥王去山上轉了一圓,採到了許多野蜂漿,你看看合不合口味。夜離天泡好了蜂蜜端來。

    「狂妹,這裡還有廚子州做好的小籠包,我記得你也說過你喜歡。雷蕭急忙將那一個離得較遠的蒸籠扯過來,堆到雲狂面前。

    「小雲,你先吃我的早餐啦。」七殺委屈地叫著。

    「好啦,好啦,我一定都吃完」,雲狂唇角咧得大大的,美麗燦爛的笑臉宛如一朵盛開的鮮花,是她此時心情的真實寫照,只看得幾個男人癡癡傻傻被人世間的真情包裹,任誰都會感覺到巨大的幸福。這一頓早飯吃得相當滿足,眾人其樂融融,雲狂與葉少秋開入自竹,真正晉入了高手之列,又剷除掉了韓亞蓮這個心頭大患,身心彷彿都輕鬆了起來,加上葉少秋的愛惜寵溺,幾個男子真誠熱情的心意,幾乎讓雲狂有了種世間所有的美好都被她握在手中的感覺。不過,早飯一過,黎冉卻面帶凝重之色,飛快地走進雲狂的屋子裡,身邊連一個隨從也沒帶。

    谷主,出大事兒了一入房內,黎冉就急急說道。黎藥王一向淡定,從來都是面不改色,如此急切,雲狂幾人也不由得為止一窒,葉少秋沉聲問道「藥王,你先別急,慢慢說,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是不太急,但是事關谷主親人的安危,難道谷主就不急」」黎冉苦笑一聲搖頭歎道。

    「你說什麼」雲狂聞言,面色立劑一變,幾乎沒從椅子上一下子蹦起來,臉色瞬間沉到了極點,一字一頊地問道「燕國有動靜?

    雖然是問句,可卻是極為肯定的語氣,雲狂的頭腦飛快地轉動著,一瞬間便想到了太多可能。

    「谷主已經知道了」」黎冉面露驚訝之色,聽聞雲狂事先有知反而鬆了一口氣,見識過雲狂的智計後,他時雲狂這個此任天主已是相當敬佩,既然她知道,說不定她早有打算。

    黎冉接著下去說道:「谷主猜測得不錯,燕國的確有了動靜,還是不小的動靜,在天豐山脈的缺口處,曾經的湘國和楚國交界的地方,他們調集了五萬大軍前往駐紮,這舉動和大湘滅國之時一模一樣!軍隊調集過去後不久,大湘的皇宮就遭到了血洗,大軍長驅直入,大湘國滅,如今他們又一起發兵天柳邊境,我猜他們可能是想對天柳國皇室不利,這才前來提醒谷主注意。

    「好你個燕國,想吃下我天柳,就不怕撐死,當我柳雲狂是吃素的不成

    雲狂冷笑著重重一拍案幾,心頭火起眼露寒芒。九仙谷的事情這才結束幾天啊?竟然又鬧出這檔子事情來,這還要不要人活了,她還想多陪陪少秋哥哥和夜離天大哥呢,消停一陣都不行話雖如此,雲狂心裡卻仍目擔心起身在遠方的美貌娘親,英俊老爹,還有柳刃,柳翔他們來。

    「另外,魔門的長老殿幾乎在同時突然發難,將魔門總壇整個兒吃了下去,左右雙門的人馬被迫撤離大雪山,應該很快就會給你們傳來消息。黎冉的目光轉向夜離天和葉少秋二人,又道。

    「什麼,夜離天和葉少秋雙雙驚起,魔門是密宗四門最大的一門,可以說幾乎是密宗的主體,沒有了魔門,密宗四門說起統一就只是一句空話,可他們怎麼竟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暴動?夜離天心繫下屬安危,葉少秋掛念魔門統一大業,也雙雙皺起俊挺的眉。黎冉喘了口氣,再次語氣頗重地開口「最後,也是最重大的消息,上三宗的雷帝歸來,正式通告天下上三宗出世,除了燕國,天柳國,其他的各方小國大多都已向雷門世家俯首城臣,形成了如今龍洲大陸上的另一股強大勢力,因為那個雷帝,是貨真價實的天竹高手!」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01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各自啟程

            「雷帝?雷簫一聲怪叫,一下子蹦起老高,臉上的神色驚駭到了極點,心情無法平復地深深吸氣,問道「老祖宗竟然還沒有死那麼他這些年為什麼都不出現呢?他可是當年威懾天下武林第一人啊!」

    天下第一,立足巔峙,何等瀟灑,可這位盛名遠播的雷帝,卻在兩百年前就沒有了消息如今現世來看這位老人起碼也有四百歲了。

    「高人自有自己的想法,他或許不願意參與這些世間紛爭這才隱於世間,遊樂四方,可是如今天下大變,他又不想看見自己宗門沒落,這才現身,合情合理。雲狂眼中掠過此許瞭然的深意,淡淡笑道。

    「聽說老祖宗是個真英雄,我倒想瞻仰一下老祖宗的模樣呢,只可惜我已經脫離雷門,不能再回宗門了。」搖頭一笑,雷簫話語中雖然有遺憾,卻並無太大惋惜,如今的上三宗,家族機構的冰冷,著實讓人心寒。

    想到這裡,雷簫的臉色突然又是一陣大變,霍地又是一跺腳:糟了!既然老祖宗回來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可能到不了年頭上就會召開上三宗的家族大會,上三宗三代裡面如今最有希望成為少主的只有夢影,夢影他

    「谷主,雷簫公子說的不錯,上三宗已經正式召集旗下武林同道,現世幾宗和意欲投靠他們的小宗門都在趕往天降山,打算組成武林月盟雷帝的號召力的確不幾啊。黎冉眼露憂色「在這樣大的盛會上,上三宗確立信任少主,讓那位花公子露露臉實屬正常,這是一個讓他被天下人熟悉的好機會,恐怕上三宗不會放過的。

    雷簫一聽不禁更加焦急,不停轉來轉去「怎麼辦?怎麼辦?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夢影的,老祖宗畢競不瞭解近代的狀況,而夢影又從來都是個自閉的小子,什麼話都憋在心裡不肯說出來,他要是在天下人面前被確立為花家繼承人,服了忘情水,恐怕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忘情水!」雲狂一愣驚呼,立刻咬牙切齒,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忘情水,其實就是一種毒藥而且是毒性瞬間發作的毒藥,立刻見效,傷害人腦中的一此組織器官,令人變得無心無情,從此冰冷如魔,腦中只有理智的存在。從小就深受花字世家的影響花夢影大約只能記得要為花字世家盡心盡力,這無異與殘酷的洗腦,簡直就是在塑造一個工具

    「他不是已經修煉了絕情譜,為什麼還要這樣對他!」雲狂雙拳緊握,手臂上青筋暴起憤怒說道。

    雷簫一聲輕歎,看了雲狂一眼聲音突然低落了下去:「因為,他忘不了你!他修煉了絕情譜卻不能真正絕情所以他,

    指尖一顫,瞳孔皺縮雲狂突然想起了那滴令她印象深刻的清淚。

    「縱然忘記了天下,我也絕不會忘了你。絕美男子淡淡的笑容倏地竄入腦海,那一個片段,就像是定格在了眼前似的,揮之不去,怎麼也散不開

    一身青衣,眉宇間始終透著淡淡的憂鬱,冷漠得令人心疼的絕美男子,回眸一瞥,清眸含笑,好似就在眼前,雲狂心中一痛,拍案而起,隨即做出了決定。

    「我去救他

    眾人同時一驚,急忙七嘴八舌地阻攔起來。

    「狂妹,你不要衝動,上三宗戒備森嚴,不是你說闖就能創得進去的。雷簫語聲凝重的提醒她道:「上三宗的宗祠堂內也有白竹高手,數量不會比密宗四門少多少,再加上老祖宗雷帝是貨真價實的天竹高手,他們若發現你是九仙谷聞名天下的月雲仙子,一定不會輕易讓你離開,回頭夢影沒有有帶出來,你反而也折在裡面,那就得不償失了。

    「是啊妹子本來大哥可以陪你走上一趟,但是現在到處都在生事,魔門的事情刻不容緩,大哥必須再去大雪山,沒辦法隨你同去,我可不想回來沒了()妹子。夜離天揉椽雲狂的腦袋,心中難以剡捨,卻不得不離開口

    葉少秋上前輕輕攬住雲狂,沉聲道:你身在天柳國京都的親人又要怎麼辦?如今我也必須和左尊回到魔門,我既是魔門天尊,名義上的門主,回到總壇多少能憑著血龍紋威懾部眾,狂兒這次我也不能陪你。

    一想到又要和雲狂分開一段時間,葉少秋就覺得鬱悶,幾乎將雲狂整個兒揉進了胸膛,老天啊,他才剛剛和狂兒有一夜之歡,還沒來得及回味就得走馬上任,這簡直在玩他嘛,想起昨夜溫香軟玉的美好和狂熱,葉少秋又開始俊臉泛紅了,

    「這個好辦。雲狂微微一笑,神采奕奕,白玉般的小手一揮,像個老練的統領元帥,開始分配「少秋哥哥和夜大哥就去北方大雪山,你們一道前去,左右雙門融合統一翕下那此老混蛋應該沒有問題,對了,記住要問清楚他們背後是不是還有人,這麼多事情一起發生,我倒不相信全都是巧合,哼,說不定會是那此燕狗的走卒呢

    黑眸中精芒一閃,雲狂的意思很明顯眾人一愣,紛紛點頭,她說得的確非常有理。

    「黎藥王不能隨意離開九仙谷,就暫時在九仙谷看一看時機吧密宗其他兩門的處理,相信黎藥王會辦的很好。」雲狂嘻嘻笑道,眼裡卻是滿打滿算的精明。

    「谷主,你真是,高明」,對著雲狂投過來的狐狸般的狡黠眼神,黎冉很不得已地把陰損二字吞了回去,換成了高明,他暗中苦笑,谷主可真是會「利用資源,這不是要他幫著她忽悠人嘛!

    凌君一直都當雲狂是天竹高手而亦輕塵顯然也是如此,兩個可憐的傢伙,被谷主這個狐狸精耍到現在還沒看出她的真而目。

    「蕭哥哥,小七,你們帶著我的信物去煙雨樓停雲閣,找到柳翔告訴他大概狀況,他會安排好京城的一切,你們只需提防燕國高手大舉步入即可,燕國的一大部分高手都在天主墓穴裡死的乾淨了,如今想也派不出幾名高手你們保護我的家人,就是在保護我。緊接著,雲狂對著雷簫和七殺二人點點頭,最後一句話,將兩人意欲反駁的話擠了回去。

    「放s交給我們吧。」雷簫和七殺異。同聲地說道,雲狂如今武功之高的確已不需要他們時時保護,而現在她重視的親人有危險,她的托付,他們當然要完成,

    「至於我自己嘛,單人獨行反而不容易引人注目,再說了我也沒說我要用月雲仙子的身份去呀,我柳雲狂好歹也是如今七大宗門之一的柳家少主,光明正大慕名去參加雷門世家的大會,難道還沒有這個資格?雲狂眨眨眼睛,做出一個翕著扇子晃悠的姿態,一派悠閒地繼續道:等到進了天降山裡面,魚龍混雜還怕本公子鑽不到空子?

    眾人啞然失笑,他們怎麼忘了,這個小狐狸精可奸著呢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早早便瞭解,只怕誰也想不到,天柳國名動一方的天雲太子竟然就是九仙谷裡聲名大噪的月雲仙子吧!

    「話雖如此狂兒你還是要自己小心答應我以自己的安金為重,相信那個花夢影也不會希望你為他輕易杞險。有力的手臂攬得很緊葉少秋眸中雖存著眷戀,更多的卻是鼓勵和信任真心希望自已愛的人能夠幸福,能夠獲得更多美好的東西,世上的美好事物,絕非僅有愛情。

    他有點兒嫉妒花夢影,但也僅僅是嫉妒而已,因為他始終相信著雲狂,正如雲狂也信任著他。

    「你們不用擔心,實在不行,不是還有個大英雅雷帝麼,哼,把我逼急了,我可是會向他打小報告的!」雲狂陰險地陣陣輕笑,摸著光潔的下巴,若有所思,似乎已經在定下計策了。

    「雷帝?開什麼玩笑他和你非親非故,又不認識你,怎麼可能幫你呢」我看那個雷帝估計也是個護短的老傢伙妹子,那個人你能躲就躲,等大哥八了天竹,再去幫你揍他!夜離天墨衫一甩,揮揮拳頭,張揚地說道。

    「大哥,世界上有很多巧合的,當這些巧合聚集到一起,就會發生一此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上三宗那此宗祠堂的老傢伙麼嘿嘿,我例要看看你們怎麼收剔」雲狂邪惡地笑了笑,信心十足,倒讓眾人稍稍安心。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上路。」

    用過午飯,眾人各自整理包袱一同乘船離開,葉少秋和雲狂站在船頭,長風將兩人的白衣吹得不住起舞,像是一對神仙眷侶,遺世傲立。

    心有靈犀,僅僅那樣站在一塊兒,不需要什麼甜言蜜語,就會覺得渾身充滿了溫暖,有了莫大的勇氣和力量。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世上沒有什麼能夠真正把我們分開,真的感情,可以無關身份,無關背景,無關時間,無關空間,無關立場,無關一切,總有一天我捫會解決所有的事情,再次相聚,在那之前,各自珍重。

    雲狂踮起腳輕輕在葉少秋帶著清雅香氣的唇上咬了一口,調皮十足地哈哈一笑,手持鋼骨銀葉扇獨行遠去,只在眾人眼裡留下一個白衣公子的翩翩背影。

    天下第一公子,再入世間!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01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山中搭車

            冬季的第一縷北風呼嘯而來,洋洋灑灑!吹遍大地的每一個角落,蕭蕭瑟瑟的落葉不停從冬眠的山林裡落下,發出一陣陣沙沙的歎息聲。

    天降三山,座落於龍洲大陸東南面,乃當今天武林出世大宗的泰山北斗,是除了天豐山脈以外的世界第二高峰,由主峰,左次峰,右次崢一併構成口中間的主峰海撥最高,就是百年大宗雷門世家的根據地,左次峰第二屬花字世家,右次崢刖屬澹台世家,因為天降山三相離很近,這才被人們統稱為「上三宗。十一月的天降山,已經相當的寒冷,身著單衣的趕車小廝幾乎都忍不住在瑟瑟發抖,越往山上走,便愈加冰冷,到礙半山腰,隨處都可以看見沒有融化的積雪,很難想像,那山巔峰頂會冷成個什麼模樣。往山上走,漸漸的再也瞧不見闊葉椎物,只有葉子是松針狀的的植被方能存活繞是如此,在大道上趕路的一輛輛豐馬也分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嘻嘻,落淵哥哥,今年的大會還真熱鬧啊,我們上三宗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熱絡過了呢沒想到老祖宗回來,居然有這樣大的影響力,真是太好玩了。一輛輕型的華麗馬車內,竄子一掀探出一雙明亮調皮的眼睛,女子嬌俏可愛,大大的眼睛不住打量四周,語聲裡透著濃濃興奮。

    「哎,你這個小丫頭就知道玩!馬豐內又傳出一聲年輕男子無奈的歎氣聲,但其中又夾雜著深深的寵溺「伊夢,回頭上了雷門裡,可千萬別隨便胡鬧,那兒任何一個人都是我上三宗的大人物萬一出了事情連伯父都罩不住你,明白了嗎?」

    「伊夢知道啦,我們只是藉著這個機會去看看夢影哥苛,不會惹事兒的,哎,說起來,我都好久沒有見過夢影哥哥了,也不知他在雷門本家過得怎麼樣。」被喚作伊夢的少女輕笑兩聲隨意說道。

    「就帕我們不去惹事,事情反而找上門來,最近天降三山魚龍混雜,家族大會趕上這場武林結盟大會,也不知道是福是禍。秋霜和青青最近都極不安分,天天在爹爹和伯父耳邊叨念,還有久瀾,蘆月,我就怕他們對夢影不利,在天下英雅面前,如果夢影出了問題,只怕這少主的位置」,青年的語聲中透著幾分失落和擔憂,不過轉瞬,就被少女的驚歎聲吸引了過去。

    「呀,落淵哥哥,你看,這次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居然還有單身獨行的人呢!哇,好漂亮的背影啊」,少女不由自主棒住臉不由自主眼裡已是一片癡迷。

    「不坐馬車的?哪兒我看看花落淵皺了皺眉頭,心裡有了幾分驚訝。

    天降山極為高大,三山之間間隔看似不遠,但若要趕路也需要兩三天的路程,除非你有這個本事在天上飛翔,否則就得乖乖行路,不坐馬車,豈不是要好幾天才能上山?這冰天雪地的,若非絕頂高手,光是夜裡的冰寒之氣也能凍死你。

    上三宗本家中人一向有著專門的馬車,正如他們這輛華麗的香車,但是非上三宗本家中人,那般的高手就很少見了,這一路行來,半山腰以上的獨行者,他們還就真的只見了這麼一個人。

    花落淵好奇地順著撩起的簾子向外望去!一望之下,也不由得目光發直,整個人愣在車裡,身體僵直不會動了!前方的大道上,一個少年翩翩獨行。一手瀟灑地負在身後一手慢悠悠搖著一把銀扇,黑髮如墨,自衣勝雪,遺世傲立,風姿卓絕,走在這光禿禿的山上,便如黑夜中一刻閃亮的明星散發著令人無法忽視的炫麗光華。北風過處,那白色衣袂凌亂擺舞,僅僅一個側面,不能虧得全貌,但光是那麼閃著黑亮精芒的眼睛,就是將人整個兒吸進去。

    好一個俊朗公子,好一個絕世少年!

    花落淵只聽得耳邊傳來澹台伊夢的讚歎聲:除了夢影哥哥,我還從沒見過這樣漂亮的公子,實在太攝人了,還沒正面看見他的容貌竟然就有讓人神魂顛側的魈力不過,這身打扮,怎麼這麼熟悉呢」澹台伊夢眉頭一皺,暗自奇怪,花落淵經她提醒,卻想了起來,搖頭笑道「這走那天雲太子柳雲狂的打扮!唉,又是一個效仿那天下第一公子的少年,之前在山腳我們不是也見了一堆嗎?不過,不得不說這個人效仿得真有點味道,比起柳雲狂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這裡不是上三宗總部,那柳雲狂不可能前來送死,我還真要以為就是他呢!」

    「嘻嘻,落淵哥哥不要亂猜了,什麼天下第一公子,文武雙全也只是我上三宗沒有正面時他下手罷了,我宗祠堂內無論哪一個墨竹高手過去,他都難逃一死,就算是文采也只是世人沒有見識過我們花家的才子而已,落淵哥哥一定不會輸給他的澹台伊夢的口氣中有幾分輕視,哼笑道「那柳雲狂區區一個紫竹高手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獨聞我上一宗天降三山,他若是來了恐怕就得把命留下,別想回去了

    「什麼叫區區一個紫竹高手?你這小丫頭連青竹都還不是吧?少來眼高手低!柳雲狂不足十六歲就到達了紫竹境界,難道還不是天縱奇才麼?花落淵刮了一下澹台伊夢的小鼻子,後者吐吐舌頭嬌笑道:反正我沒有見過那個柳雲狂,我承認他的聲名的確很大,不過不管怎樣,在伊夢心裡,落淵哥哥才是最好的。對了落淵哥哥,那個公子一個人要走到什麼時候天色都快黑了,我看他挺面善的,不如我們帶他一程?

    花落淵一聽這話,心裡相當甜蜜,連呼吸都愉快了幾分,英眉一挺,對外面說道「阿福,把車趕到那個單獨行路的公子身邊去!

    「好勒,:公子!阿福一應,急忙駕車趕去。一陣車拼馬嘯,帶起此許勁風,很快便在白衣少年的身側停了下來,車中,花落淵沉穩的聲音傳出「這位兄台可走要上山麼?要不要搭個便車?在下花字世家花落淵,很想與兄台結識一番,若是兄台不嫌棄,可以乘我們的馬車一起前往本門,到得門中在下也可以先行為兄台安排住處。」

    花落淵名字一報,許多兩正在趕路的馬豐便突地就停了下來,對著這邊露出了震驚炙熱的目光。這些小宗小派就是要來投靠上三宗的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到一個少公子,若是與之攀上關係,那該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啊但是知道了他是花公子這時候在上前便不會給人留下好印象了所以眾人停是停了卻沒人敢上去不少人紛紛羨慕起那個白衣少年來,暗自懊惱早知道我也下馬行路了

    「哦?花家的公子?」白衣少年回眸一瞥,一雙明亮的星眸裡含著深深的笑意,那一轉身的風華,幾乎看得所有望見他的人一陣窒息。澹台伊夢和花落淵驚得雙雙張開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攏,近距離一看他的正臉,顯得愈發豐神如玉,瀟灑俊朗,英氣逼人就算是他們這兩個看慣了俊男美女的人也為少年的一身出塵氣質所攝而短暫呆滯。

    白衣少年轉動著黑眼珠,打量二人一眼,唇角緩緩上揚,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銀扇一擺,已然笑答:能得花公子青昧,在下感到十分榮聿,不過,花公子的邀請實在有些突兀,若是不能說明來意,這車,我是萬萬不敢踏上去的。這話一說,圍觀者險此齊齊暈倒,幾乎有人生出了上去掐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的衝動,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你你你,你居然不珍惜

    花落淵和澹台伊夢沒想到少年竟然毫不在乎與上三宗結交的機會,就此拒絕,不禁雙雙一怔,對他愈發感興趣起來。能夠不把上二宗當回事,便說明這少年的身份和身後的勢力相當龐大,他究竟是什麼來路?

    「在下只是覺著公子獨自行路或許太過孤獨了,公子也許不知道,前方還有兩三天的路程,天降山脈極為龐大,中間只有一兩個小型的路邊草蓬小店,公子若是繼續這樣走下去,可能天黑也到不了那兒,或計懈導餓肚子了。花落淵友好地笑笑將前路的情況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我倒確實是第一次上這天降山,不知道這些情況,有負花公子好意,慚慣慚幌。白衣少年恍然大悟,連連拱手,彬彬有禮。

    花落淵和澹台伊夢對這少年的好感立刻又上升了計多,這樣知書達理一身雅致的公子,如今實在是太少見了,武林宗派某某家的公子大多是專橫跤扈之輩,連上三宗也避免不了,少年的舉止談吐讓兩人覺得一見如故。

    「公子不必多禮,既然誤會解開了,就請上車吧!澹台伊夢笑著再次這次白衣少年卻是沒有推辭,懶洋洋地笑了笑,便舉步踏入了車中。馬車在薄薄的冰雪層上拉出一道深深地痕跡,看著那遠去的華麗香車,一眾人各自感歎著那個自衣少年的好運氣。

    雲狂也覺得自己的運氣可真不是一般的好!隨意一撞,竟然就撞上了另一個花字世家的少公子,這兩個人似乎還對花夢影認識頡深,大約知道花夢影的狀況,令她省去了不少力氣。澹台伊夢和花落淵在豐中的談話,雲狂一字不漏收入耳中,心裡暗自驚訝,原來花夢影已經在雷門世家主峰上住了幾個月了,這幾個月來,竟是連他的親人父母兄弟姐妹也無法與之接觸,形同軟禁想到花夢影孤單的青色背影,雲狂又是一陣心疼,暗暗憤恨地想著,什麼狗屁天下第一大宗!此番不將你鬧個天翻地覆,我柳雲狂三字就倒過來寫!

    「這位公子,看你不像小門小派之人,為何會來我上三宗參加這場武林大會呢?澹台伊夢對雲狂似是相當感興趣,與之攀談起來,輕聲笑道:公子不會也是為了那一個要求而來吧?

    「一個要求?雲狂不禁好奇起來。

    「公子不知道麼」澹台伊夢清脆笑道「此番我上三宗召集天下武林同道,除了組建同盟之外,還要進行一場文武大會的比試,不論是文是武,最後勝出者都可向我上三宗新任少主挑戰若是能勝得了我們少主,便可向我上三宗提出一個要求,只要不違背倫理道德,不涉及天下大勢,我宗都可以滿足你,譬如絕世的武功秘藉,內功心法,各種哥珍異寶對武者來說這可都是令人垂誕的寶貝呢。眼中掠過一抹狡黠,雲狂笑問「那如果我要你上三宗之人呢?」

   

    「要人。花落淵一愣,哈哈笑道:公子真是會開玩笑,恩如果那個人願意離開上三宗,和你同往,那麼當著天下英雄的面,宗門自然也是不能阻止的,不過我上二宗之人應該不全檀離宗門才是,如果公子的心上人在我宗,不如加入我宗,請宗門前輩主持。說罷,他暖昧地沖雲狂一笑,一副我很瞭解的樣子。

    「是呀是呀,我宗可是很歡迎公子這樣的美少年的。」澹台伊夢也聳聳肩幫搖頭大歎:公子,不是我不看好你但是因為此番大會我上二宗門人也會參與,比文花字世家不會輸,比武雷門世家也不會輸不論是哪一條路都不好走,公子你的感情路可真是艱辛呢。

    面對二人的誤解,雲狂雖然覺得好笑卻也並未說破,心裡一陣思量,便有了主意,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外面傳入阿福的叫聲。

    「三少爺,到茶棚啦。

    「公子,我們就在這裡吃點東西,歇息一睫吧。花落淵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先行走下車去,澹台伊夢也跳出馬車。

    雲狂心念一轉,隨手扯出一塊縈面白紗,將臉蒙上,這才跟著二人下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02 P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10-7-21 04:23 PM 編輯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月言公子

            花落淵和澹台伊夢一對俊男美女走下馬車,立時招徠一大片人關注的視線,二人抬頭一望,馬上發現,小小的草蓬子裡,一張張四四方方的簡單四角桌上坐滿了人,還有很多粗壯的汊子站在外面,聚成一堆堆烤著火,抵禦夜間的寒冷。俊挺的眉一挑,花落淵對這種看耍猴似的目光相當反感回頭一瞧蒙了臉的雲狂,不由瞭然地哈哈一笑,悄聲開玩笑般說道「公子果然高明,公子的容貌若是在大庭廣眾下一現說不定會可起流血事件。

    「花公子,現在已經快鬧出流血事件了。雲狂淡淡笑答,修長的手指向前指去,花落淵和澹台伊夢一瞧,卻是剛剛那些聽到他們身份的人也到了,正在拚命往前面擠,數名男子擠成了一團,口中不住罵罵喇喇,好像接近他們一些就舒服一點兒似的。

    「公子不用理會那此人,在家族裡我們見的多了,草蓬不避風寒,反正也已客滿,我們叫幾個點心就在車上過夜吧,委屈公子了。澹台伊夢滿不在乎地四圍一瞥少女嬌小的身上卻自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好似一個公主,經她一掃,那方眾人渾身一顫,似乎也感覺到了突兀,急忙紛紛安靜了下來

    雲狂笑說:「習武之人哪有那麼嬌貴,莫說有輛不錯的馬車,就是荒野露營,以天為蓋地為爐,亦是一件樂事。」

    「以天為蓋地為爐」」花落淵微微一愣,眼底泛起一層驚訝,喃喃歎道「好句好句好瀟灑的意境!原來公子竟是才華橫溢之人,在下真是有眼無珠。

    「花公子過譽,咦,伊夢姑娘怎麼了?雲狂客套地謙虛了一下,回頭一瞧,柳眉輕輕一挑,明亮的星眸裡掠過一縷令人不易察覺的冷意。

    花落淵經她一提,回頭去望,卻意外地在澹台伊夢的身旁發現了幾個熟人。

    「是他們!他們也在這個時候上山了花落淵驚訝地瞪大眼睛,眉目鎖起,生怕澹台伊夢吃萬,立刻上前幾步沉聲說道「秋霜,青青,你們這是想做什麼」」那前面圍在澹台伊夢兩邊的一男一女,看起來都非常年輕,大約只有二十餘歲,男的俊朗女的俏麗,只是男人的眉眼裡帶著幾分假惺惺的虛偽,女的眸中則滿是不可一世的自大,將本來美好的形象破壞了幾分。雲狂在後方瞧得心裡好笑,不是冤家不聚頭,這澹台青青果然來了,雖然她從沒把澹台青青當成過對手。

    至於那個男人,就是花落淵先前口中所說的花家二公子,花秋霜。

    「落淵哥哥,他們欺人太甚」,花秋霜兩人還沒說話,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澹台伊夢先跳腳怒道:「今天上山的人太多,店家這兒就最後一罈酒,我剛拿了他們便停靠下車,然後就攔著我不讓我走!要我把酒給他們,澹台青青,一壇水酒,你們至於嗎?

    花落淵心中一時,已明白了大概,接住澹台伊夢冷笑道「你捫平日裡在山上囂張跋扈,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到了天下英雅面前,你們想怎麼鬧?回頭上了山,倒要叫大伯瞭解瞭解你們是怎麼丟我們上三宗的臉的!這兩個人素來與他們不和,花落淵一向懶得理睬他們,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完金不顧本家的面子,在這個地方就藉著一壇水酒對他們挑釁,真是太囂張了!

    「二少爺您這說的是什麼話?這是你對兄長的態度嗎?澹台青青哼道。

    「兄長就可以蠻不講理,讓我上三宗名譽掃地?」澹台伊夢挽著花落淵一條手臂,美目一瞪怒道。

    「二弟,實非我們蠻不講理,而是此番我們身後有一名我們請的一貴客,那位客人喜好美酒,這才想要一罈酒解解饞,招待我宗的客人,我們本家中人是不是也該客氣一些呢?花秋霜滿臉道貌岸然的笑意,眼中的光芒卻是對這壇水酒勢在必得。

    「哈哈,笑話!你們有客人,我們就沒有麼?對待客人,我們本家中人是該客氣些,加上先來後到,相信二哥也該明白如何處事了吧?花落淵將酒罈子緊緊握在手中,完全沒有讓步之意如果在這裡退縮,也就代表此番文武大會首戰告敗,這兩個人根本完全就是來找麻煩的!

    「哦?你們也有客人?花秋霜眼睛漫漫一掃便瞧見一個笑意吟吟的白衣少年很是悠閒地踱步上前,來到花落淵二人身邊,拱拱手,笑嘻嘻說道

    「花兄,你誤會你的二哥了,花字世家從來都是講究禮儀的家族,花二公子知書達理正義善良,他只是想招待賓客而已,想來見了本公子,花二公子一定後悔死了過來取酒吧?沒關係,本公子向來大度,不會怪罪你們招待不周的,花二公子不用內疚。

    雲狂的舉動相當有禮,語氣陳懇,黑瞳裡真誠流露,竟比起花秋霜的道貌岸然還要道貌岸然。

    花秋霜先是為她一身風華所攝,怔怔瞧著她,聽到如今不禁瞪大了眼睛,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兒被憋死過去!這明明就是稱讚他的話,眼前的人態度州目當的「好」,可是聽著怎麼就那麼氣人呢。

    經她這不要臉的一堵,澹台青青和花秋霜居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雙雙愣在當場,呆若木雞,好似兩尊北風中的冰雕。

    花落淵和澹台伊夢大為汗顏,心裡暗道,沒想到這位公子居然這般「善解人意」,他們到底不小心搭了一個什麼人啊?舉手投足間,競能把花秋霜這個三代之中自詡智慧過人的男子也憋得啞。無言實在太厲害了只是花秋霜一向記仇,萬一他存心報復雲狂,在這上三宗內,雲狂恐怕就危險了。

    事情還沒有個結論,一陣馬匹嘶鳴,大路中央飛快地趕過來一輛與花落淵,花秋霜兩人乘坐的馬車一樣的香車,四下裡又是一陣竊竊私語,這又是上三宗的哪家公子?今個他們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一下子見到了三方上三宗的人馬。

    豐中也跳下了一男一女,男的目光犀利宛如雅鷹,女的清冽如水冷若冰霜,比起花秋霜和澹台青青,他捫二人就顯得成熟多了。

    「雷久瀾大哥,花蘆月大姐。花落淵和澹台伊夢看到二人,急忙神色恭敬地打了個招呼,花秋霜兩人也不得不低下頭去,時這二人的地位頗為畏懼。雷久瀾是三代之中出去雷蕭外的第一武學奇才,前段時間在家族長老的指點下,順利突破藍竹境界,年紀已經快到三十歲了。而花蘆月則是花字世家長公主,才華橫溢,可稱花字世家第一才女,長幼有序,這兩人無論是哪個,就算不做門主,以後都能夠進入家族長老堂宗祠堂中,擁有決斷說話的權力。

    上三宗的三代少主之位並不是以長有秩序,雷簫在雷門世家嫡系三代之中排行第三,花夢影在花字世家內排行第四,只是因為天賊突出,這才被立為少主。

    花蘆月和雷久瀾雙雙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見到這一番景象,素來瞭解澹台青青和澹台伊夢不和的兩人皺起眉頭,花蘆月淡淡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不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爭鬧吧」」四人心頭都是一凜,暗暗著急,花蘆月二人的話在宗門的份量可不小,若是被他們報上去,幾個月的軟禁恐怕是免不了了最壞的還可能取消他們參加這次宗門大會的資格這是無論哪一方都不願意瞧見的事情。四人一時沒有答話,雲狂卻上前一步微微笑道「怎麼會呢?兩位花公子和睦友好,都在爭著請我喝酒呢,貴門中人熱情好客,實在是令本公子感動啊此話一說,花秋霜和花落淵急忙也點頭笑道:「對對對,我們是在請公子喝酒呢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花秋霜也顧不得心裡的憋氣了。

    熱情好客?花蘆月和雷久瀾相視一眼都覺得有些詭異,這兩個冤家對頭能一起請人喝酒?天還沒塌下來啊!不過既然這人都這麼說了,而且似乎也沒鬧出什麼事情來,兩人也不想多問,目光轉到雲狂身土,細細一打量,心裡同時一震。好漂亮的美少年!

    暗夜之中,她一身白色衣裳更為潔白突出,輕盈地在北風中飛舞,明亮的星眸流露著最動人的深刻笑意,手握精美銀扇,腰插碧綠乳雀玉簫,墨發輕揚,絕世的風華不知道要迷死天下多少女人。就算是花蘆月這樣冷漠的女子,也禁不住輕輕吸氣,紅唇微張。怪不得他們會請這個少年郎了,原來他竟是個這般出色的人物。

    花家門下向來喜歡網羅俊男美女,假以培養,如果這個少年能夠被拉攏入門,側也是一樁美事,只可惜他身上沒有真氣波動,想來只是個普通武者,否則花落淵也不會邀他入豐同行,還不是怕他上不了山門麼?思索到這裡,花蘆月的俏臉上竟然有了一絲微笑,對著雲狂淡淡問道:「公子如何稱呼?是何方人士?」

    「說起來也巧,本公子和花姑娘的名字中有一字相同,本公子姓古名,月,言,認識我的朋友都叫我,月言公子。雲狂似乎早就想好了說辭,順溜無比地笑吟吟道。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02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二十五章 加盟入伙

            雲狂刻意地突出了「月」字,幾乎將人的注意力全都引到了上面,而後又自稱「月言公子幾個年輕人壓根就沒有注意古月言三個字的含義,當下紛紛笑道。

    「原來是月言公子,幸會幸會。

    「哪裡,能得幾位公子小姐賞識,在下慚愧」,一陣亦真亦假其樂融融的輕笑以後,花蘆月卻發現這個絕世少年並沒有與他們上三宗結交攀附的意思,不由暗道這個小子真不識趣。當下也不再問其家世出處,想來他就是那一些崇尚潮流的世俗公子了,這一身風靡天下的打扮在草蓬裡面,隨便找找都有十幾個只可惜了這麼一個美少年。對上三宗的王子公主們來說不是武道高手,一個普通小子,不管外表再怎麼漂亮,也是八不得眼的。

    「本公子要的酒還沒拿來嗎刀這是在搞什麼?」幾人還沒來得及散開花秋霜那方的車湘中突然傳出一聲憤懣的低吼,車審被粗暴地掀起,裡面那一道漆黑如鬼魅般的影子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似的快到幾乎讓人無法反映!雷久瀾,花蘆月花落淵,澹台伊夢齊齊一怔隨後面色驀然大變,一偏身子便與那黑衣男子時峙了起來,暗中驚駭,高手!絕對的高手在幾個三代中的佼紋者面前竟讓他們完全反應不過來,這個人最起碼功力也比藍竹境界的雷久瀾要深厚!盯住男人的腳下,澹台伊夢輕聲驚呼道海納百!紫竹境界這個人是紫竹高手!

    草蓬子裡瞇著眼晴的看客被嚇醒了一大半,還有一小半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眾人牢牢盯住那個人腳下凸起的一塊地面,不住深深吸氣面露驚駭。他們這些小門小宗的這輩子也未必見過藍竹以上的強者,大多都是隨意打打鬧鬧,武功心法破爛至極,能突破黃竹就很不錯如今見著一個紫竹,只覺得這一趟天降山之行無憾了。

    「閣下是誰習竟敢在我天降一山撤野,當我上一宗無人了不成?雷久瀾牢牢盯住這個身材瘦削一身勁裝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黑衣男子,一字一頓

    「你又是誰」一個藍竹小子竟然也敢和本公子叫板」黑衣男子三角眼一番,哼笑問道,那瘦弱的身體顫巍巍的,卻似充滿了可怕的力量。

    「石公子,雷大哥,別這樣誤會,這全都是誤會。花秋霜急急站出來打圓場,訕訕笑道「石公子,這是我雷門世家三代的第一人,雷久瀾大哥,我家族中的新星。雷大哥,這位是石公子,我們邀請前來參加文武大會的人,是我們上:宗的客人。一邊說話,花秋霜一邊對著石公子使了個眼色,後者大概知道了雷久瀾的地位,這才偏過頭去哼了一聲,沒有再與之正面碰撞,只是那聲冷哼中的輕蔑只要有耳朵的幾乎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雷久瀾強憋著一口氣沒有發作,憤懣問道:邀請前來參加文武大會?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哎呀,原來雷大哥還不知道啊?」花秋霜故作驚訝地咦了一聲狡黠一笑說道:雷大哥,出發之前我們和大伯爹爹商量過了,這場文武大會如果單羊只考驗個人的能力未免有些太狹隘了,大哥也知道我們上三宗向來講究的是全面所以大伯便決定了,此番大會,參與者要換成三人一組,才能報名,文比武比都可以是三人一併參加。石公子,就是我和青青邀來的第一人。」說到這裡,花秋霜又看向臉色不太好的雷久瀾,故作關懷地笑了笑:」大哥難道不覺得這個提議很好麼?考驗的不止是我們的武功文采,還有世家子弟的結交能力,如果有有能耐的朋友,大哥還是趕緊請來,一同上路的好,畢竟一兩天後我們就會到達宗門,到時只怕大哥和大姐只能找個人來湊數了……」

    一番話說到這裡花秋霜眼裡的得意再也藏不住。

    雷久瀾和花蘆月臉上緊繃,神色陰沉,心裡暗罵,你這個時候說和兩日後說還有什麼區別。一兩天的時間,我們又到哪裡去找什麼人前來助陣。難道在這道路上隨便抓一個阿貓阿狗麼?這一路又有幾個是綠竹境界以上的高

    花落淵和澹台伊夢也不禁面露氣憤之色這算什麼?半路突然改變了文武大會的比試方式,完全讓人措手不及!本來這個主意也並不是不好可以休現團體的實力,也可以考驗每個繼承者交際的能力,一文一武來看最後的冠軍一定是花字世家和雷門世家組成的隊伍那兩個條仵也給了自家人,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宗門才會臨時改變比試方式。

    可問題是花落淵等人根本沒有準備,而花秋霜和澹台青青卻是一早就請來了這個武功高強的第三個人,形同作弊,但偏偏又不好說他們,畢竟改變主意的是宗門本身。這次的文武大會上的兩個條件,正是花秋霜,雷久瀾等人的目標,就其不能奪回少主之位,也可以讓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急速上井,參與家族大型決策,在平輩中人之中脫穎而出誰願意放過呢?

    「多謝二弟關心我們自然會找到合適人透的。花蘆月淡淡一哼,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再次變得冷若冰霜,面無表情,好似胸有成竹。死女人,你就強撐著吧!我就不信你能在兩天裡從這些垃圾中挖出個紫竹高手來花秋霜心中冷笑轉眼一瞥雲狂又滿面爾雅地笑道:月言公子不知道有沒有興超參加我宗的大會?看公子這一副『才華橫溢,文武雙全,的打扮不來試一試,是不是太可惜了此?

    花落淵聽出了他話中的諷刺嘲笑意思,知道他是為了水酒的事情存心報復,臉色一變拂袖怒道「花秋霜,你說夠了沒有。月言公子的事情,輪不到你來」

    「落淵兄,無妨無妨,本來小弟也有著一個心願希望貴宗能夠滿足我既然花二公子都提出了邀請,我不去湊個熱鬧,不是太對不起花二公子的好意了嘛?花二公子放心,有本公子在,這文武大會一定會精彩紛呈,整個上:宗都會為了本公子震撼的到時候本公子的條件你們可一定不能賴賬啊,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那譏諷之意,雲狂正兒八經地點點頭,認真說道,言辭之間充滿了志在必得的豪氣,洋洋得意,相當自信。眾人不由得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隨即一片東倒西歪人仰馬翻,連那個不芶言笑的石公子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一陣好笑,這小子,居然當著上三宗幾個少主的面說出這種話來,這也太自大了吧?

    天下宗門,誰不知道,花字世家文數泰山,雷門世家武屬北斗,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奶娃娃,居然揚言要「震撼整個上一宗」,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麼?上三宗內高手如雲,撇開年紀不談,紫竹高手決不下二十個,就算是黑衣人的實力,離震撼整個上三宗這個宏偉的目標也差了十萬八千里

    花落淵和澹台伊夢再度出了一身大汗,雙雙無語之極,遇人不淑啊!他們怎麼就遇到這麼一個囂張跋扈的自大傢伙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光看他的一身氣質,怎麼也想不到他居然如此自誇自大不知好歹不過即使如此,這個白衣少年也讓人討厭不起來,反而讓兩人為他暗暗擔心口

    花秋霜這舉動明顯就是想在文武大會上報復,若是他們一併參加武比時他們兩個上三宗門內人或計黑衣人還會留點情面但是對雲狂這一個毫無背景的外人,失手錯傷之下根本不會有任何人來為他叫冤!

    「月言公子,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和落淵哥哥對這個大會其實沒有多少興趣的,就是參加也是湊個熱鬧罷了。」澹台伊夢扯了扯雲狂的衣裳,輕聲說道。

    「呵呵,兩位放心,有本公子在,兩位大可以站在一邊休息觀賞。雲狂卻大喇劌無謂地一揮手,繼續滿面輕鬆地笑道。眾人又是一陣汗顏,不少人已經把雲狂當成了瘋子,大概只有瘋子,才能在上三宗的地頭上當著其他兩個少主的面說得出這種話來

    澹台伊夢和花落淵被他氣得哭笑不得,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蛋,沒有看到眼前有一個紫竹高手麼?別說其他人了,你才多點大,就算再厲害能打得過他麼?花落淵雖然知曉雲狂武功應該不錯,可是若說與紫竹高手一比,他還是不信的,見過雲狂真容就知道她大約只有十六七歲這個年紀怎麼可能是紫竹高手?

    兩人幾乎想放棄勸說他的念頭了,心裡思索,反正到時候人數必定不少,高手眾多,在遇到花枚霜之前估計他早就不行了,隨了他的意思也罷再說下去不把人氣瘋才怪。

    花落淵急忙說道「好,那我們的第一人就是月言公子,公子和我們一時面的花秋霜幾乎無語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世界上居然會有這種面皮厚得雷都劈不破的家伏,簡直就是信。胡言死不要臉一時間,連他都覺得和雲狂這種無賴說話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急急忙忙客套兩句,轉身上車,心中暗道,真是晦氣!居然遇到這麼一個極品瘋子!比武大會上,一定要雷久瀾和花蘆月也時雲狂的話頗為不屑,不過遠來是客,兩人也沒有多說什麼,花落淵這三人時他們根本不能造成威脅,隨意關心了一下弟妹,便雙雙轉身走去,尋找那個與他們聯手的第三人。石公子見花秋霜回豐,不敢真的在上一宗撤野,也只得冷冷一哼,跟上前去,轉頭用那雙吊起的三角眼恨恨一瞪抱著酒罈子的雲狂,冷笑陣陣,小子我記住你了居然敢搶我的東西,你就給我等著吧,

    「公子不用擔心事因我們而起,我二人會盡力保公子安全。花落淵有些內疚地說道。畢竟是我們邀上了雲狂這才引起了事情。如果他們沒有去邀他同行,他就不會有這檔子危險了。

    「是呀公子,上三宗內,那個人沒有膽子真的幹出什麼來的,只要我們不去參加那文武大會,他們也拿我們沒有辦法。」澹台伊夢偏聽偏著頭,對雲狂提議道。

    不想雲狂卻撇笑著搖了搖頭語聲平淡而堅定「文武大會,我一定要去你們不用攔我,即使不是和你們聯手,我也會通過另外的方法參加大會的。

    「公子!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那個人對你來說就真的這樣重要嗎。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偷偷幫你把人弄出去的,普通的宗門人士就算少了一個兩個,也不會鬧出多大亂子,公子,這事關性命啊!」澹台伊夢急切地跺腳說

    「重要!非常的重要雲狂想也不想便答道,轉頭看向澹台伊夢,黑眸裡的灼灼華光像是美麗的星空「他是真心真意對我好的人為了他,即使丟掉性命,我也在所不惜!此行我知道危險重重,可是我決不會退縮!暗度陳倉只會讓他日後愧對自己的內心,所以我偏要光明正大地帶他出來讓那些人乖乖閉上嘴巴,永遠也不能再束搏他!不管達個過程有多因難,我都會做到不是沒想過偷偷帶走花夢影但是雲狂卻知道如果真的那樣做,花夢影多年對宗門的信念會壓得他無法喘息!以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脫離宗門這會讓他的心理負擔減輕許多,只要是時花夢影有益的,哪怕是一點點,雲

    澹台伊夢和花落淵看著眼前少年堅定地神情,心底深處,升起了一股強世界上,竟然真的會有這樣堅定地信念,這樣堅強的人,如此執著的目光,幾乎會讓每一個瞧見的人為之深深感動。

    兩人深吸一口氣時視一眼花落淵歎道:「既然如此,我們會盡全力幫助公子的,能不能成功,我們不知道,但是我們希望,公子能夠得償所願。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04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二十六章 寒冬思念

            兩日後的請晨,雲狂一人便踏上了天降三山主峰,上一宗雷門世塚大本營的土地。

    天降山主峰高聳入雲,一般在山下仰望之,僅僅只見白雲環繞山腰,不識山頂真容,直到登上一山巔峰,雲狂這才窺得當世第一宗門的百年基業。從山頂向下數干米,兩道中央便多出了一道徹得整整齊齊的青玉石階兩旁還有一各供車馬行駛的斜坡山門的前門用白王石雕砌而成,高達十餘米,寬約七八米,氣勢恢宏。順著階梯一路上去,便可看見古樸的青石大門,上雕古代凶獸,猙獰可怕,攝人心魂,如今正值各路英雄紛至沓來之際青石大門幽幽敞開,露出裡面一個相當大的平台廣場。

    廣場往上又是一個極華貴的紅溘大門,同樣敞開著。一層層上去,才能看見上三宗本家中人連綿不絕的居所,整個山頭似一個大平檯面積廣闊容得下萬人居住,幾乎算得上一個小城不慎走入其中,若是沒有引路人不迷失方向才是怪事。平台極為遼闊,顯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工所為這個極大的工程令雲狂陣陣驚歎,暗暗佩服當年雷常的大手筆。山巔寒冷至極,一些不會武的下人襄著厚厚的冬衣尚凍得嘴唇不住顫抖,大多數武林英堆都是單薄衣衫不畏寒暑來往之多,又一次讓雲狂吃驚暗歎。

    不管是當初在楚京,還是九仙谷的十年醫會,人數上都遠遠不及此番上:宗武林大會。楚京一事只限當初的九宗,九仙谷醫會大多去的都是醫師就算爭奪雪蓮子也都是自認有競爭力的才會前往,局限性非常大,而且九仙谷的號召力亦遠不如雷帝的廣。雷帝登高一呼,可以說天下英雄大半都前來了此地,雲狂今日才算是真正見識了龍洲大陸上武者的數量這並不是個小數目。不過這些小宗小派的內功心法簡直一塌糊塗,武學招式更不用說了,練的也不知是什麼旁門左道的功夫,連黃竹綠竹都少有人到密宗又不出世,所以世人才會說世間武學盡在九宗之手。

    「公子,請隨我們去裡面。」出馬車後花落淵顯得嚴肅了許多,每一個動作都很講究禮儀連澹台伊夢也收起了一貫的調皮。

    雲狂微微一笑,白衣飛舞,在計多人羨慕的目光下,跟隨二人走入上:宗本家的一片院落中與花落淵二人一起,輕而易舉打入了雷門內部。

    澹台伊夢一邊走一邊低聲提醒道「這邊是我上三宗本家弟子臨時暫住的地方我們前來都可以找到自己的房間公子的住所就安排在落淵哥哥旁邊。不過公子,在本家之中切忌隨意走動,很多院落乃是我宗秘密分堂連我們自己人也不允許入內,萬一走錯地方被當作囊山敵人可就不好了。近期山上魚龍混雜,這種意欲鑽空子的未必沒有,大伯派出了家族執法隊,他們可一點兒道理也不講。

    「哦我知道了伊夢姑娘你告訴我一下哪此地方是禁地吧,萬一我實在悶得慌,出去轉轉也明白什麼地方絕時不能去,免得引起誤會。雲狂點點頭,靈動的眼睛掃過一片片建築,在腦中深深印刻。

    澹台伊夢暖昧地笑笑,熱心說道「家族嚴禁進八的地方只有本家最中心的摘星塔,那裡是家族宗祠堂和長老堂所在地另外就是家族最後方的宅院,那兒全是本家最上層的人物,公子若是要遊覽,或者是找人,在外面幾因院子轉轉即可,萬一迷路隨口問問便會有人帶你回來。

    三人到了自己的屋內,剛剛落腳,花落淵和澹台伊夢就被族中傳召,帶著歉意先行告辭曰

    雲狂一個人在屋內閉目養神一刻工夫後,感覺到頭頂上的某個紫竹級的高手悄然逍去,唇角勾勒出一甘微笑方才身形一閃,鑽八重重疊疊的院落中,直取後方禁地。

    花夢影如此重要的人物,住所必定在上三宗禁地之內!長老堂和宗祠堂那種地方他估計不想進也進不去,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後山的禁地中一邊飛掠一邊小心地查探,心念掃過處,雲狂已發現了十餘名紫竹高手,兩名墨竹高手隊伍極為龐大雷門不可能將所有高手全都調遣過來巡查,在這裡的,至多一小半人馬。這上三宗內,守備果真森嚴

    自從他們進入宗內,便有各自被人暗中盯住,直到安頓下來,確定來著暫時時他們沒有傷害那些暗中盯梢的人才會離開而且並不是說盯梢過後就安合了每隔至多一個時辰,便會有一路巡邏人馬經過,時間上縱橫交錯,幾乎網羅了整個宗門,稍有不慎,便會驚動那些執法隊的墨竹高手。時如今的雲狂來說,毫無痕跡地潛入後方院落裡,也得繞上兩個圈子因為那兩個墨竹高手硬生生擋在道路上,白天並非黑夜目力所及之地,雲狂也不敢杞險,但是若等到黑夜只怕守備還要更加森嚴,那時候就更不容易探查了。如今正是各方人士前來的高峰期,大多數人都在盯著新進入宗門的賓客,他們也沒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這麼大膽,敢正大光明地闖八雷家禁地。

    身形斜出,宛如驚鴻飛燕,雲狂落定地面,警惕地四周打量了一困,黑色的眼睛裡倒映著一大片安安靜靜的屋子,到了這裡,房屋居然突地變得稀少了起來例是有許多寬敞的園子,但是極少能再遇到什麼人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去參加了那個族內大會。

    穿稜尋找了一陣卻一直不見花夢影的身影,雲狂不由得暗暗焦急起來,心裡盤蘇著時間,晚飯快到,如果自已再不回去,被人發現後多少會弓人懷疑,只得暗中一歎便要轉身回程。正當這時候,她卻突然感覺到有兩個人正朝著這方走來。

    秀眉一挺,雲狂驚訝地發現竟是花秋霜和澹台青青,他們來這裡做什麼?會不會和花夢影有關?雲狂眼珠一轉,悄然隱入一片牆角細細偷聽。

    「青青,我真不明白,那花夢影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樣喜歡他。你也看到了,如今他都成那副模樣了還偏要故作清高,理都不理我們,這是什麼態度!我們好歹也是他的兄弟姐妹,自家親人去探望他,他就是那個冷冰冰的樣子呸簡直不識抬奉」,男人的聲音惡狠狼的說道,顯然剛剛受了不小的怨氣。

    「花秋霜閉上你的嘴巴,我不許你說夢影哥哥的壞話!他只是修煉了絕椿譜才會變成這樣的!女子嬌俏的怒聲傳來,也存著一頓子火氣。

    「你說錯了,是修了絕情譜卻不能絕情才會這樣。」花秋霜諷刺地笑道

    青青你還想騙自己呢?他心中早就有了無法刮捨的人,那個人是誰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想打他的主意,就要將那個人揪出來碎屍萬段才行,不知道這次文武大會,他那個心上人會不會前來,如果來了倒也好辦,直接請燕石公子去殺了那個賤女人就不信夢影忘不了她。

    「只要文武大會我們奪冠,再藉著這個機會向宗門提出要求,夢影哥哥就只能娶我,就算是為了宗門,他也不能拒絕,那個賤女人有再大的本事又怎樣,還不是得眼睜睜看著我得到夢影哥哥刀哼,我就不信她會有那個本事能在這上三宗把夢影哥哥帶走」,澹台青青冷笑陣陣,笑聲中還夾雜著此許得意。

    「說的也是有燕石先生在,此番大會我們絕不會輸,嘿嘿,到時候你得花夢影,我得家族權勢,我們各取其利……」

    一男一女各自審看美好的幻想慢慢遠去,做夢也沒有想到,就在二人走後不久,一道白色的纖秀身影突然從牆角里走了出來,就豫是憑空在空氣中冒出來似的。

    「燕石」雲狂挑了挑眉頭,若有所思地喃喃低念,黑睡轉動,向澹台青青二人前來的方向望了一眼飛快摸索過去。前方的守衛突然就森嚴起來一個小小的院落,四周竟有四名紫竹高手,一名墨竹高手存在不遠處的內堂裡,雲狂竟然還威覺到了一名白竹高手的氣息,

    雲狂精神一振,不驚反喜,這樣多的把守,絕對是重要的人物,

    當下她深深吸一口氣,像是一股毫無重量的青煙悄然落在院子牆外,那是一處視線不及的死角。

    閉上眼睛心念掃過,雲狂心中又是一陣疑感,這院子裡明明暗暗僅僅幾人,都是在紫竹境界以上的,花夢影去了哪裡」難道還能挖個地洞蒲起來不成?再次感應了一下依舊沒有發硯其他氣息,她不禁有點兒失望了,難道這裡只是個重要基地花夢影不在這兒嗎?一念及此,耳邊突然聽到一陣極為淡雅憂傷感人肺臟的琴音,雲狂暗中一震,美目不由得立時瞪大,這,這是從牆內傳來的牆內除了暗處的四名紫竹高手,只有一個在院子中央的墨竹高手,還有一個站在不遠處的白竹高手,雲狂大為吃驚這麼說來,花夢影只可能是那個墨竹高手了這才多久,他竟然就已經升入了墨竹境界」這絕情譜真有這麼厲害麼?思索之中,那優美動聽的曲子已衝入耳中,整個天地似乎霎時陷入了一片沉寂空靈,除了那清雅的琴音,再無他物,雲狂靜靜站在牆外,驚歎著花夢影琴曲意境的進步之神速竟然連她都忍不住沉浸在了他營造的世界裡。琴音突然就那麼激昂了起來奏出的美妙旋律令雲狂一怔這熟悉的歌是,

    「院子裡,落葉了,雁兒也要回家了風吹過,思念了我還在等著你呢我們曾一起許下承諾,一起到永久然而你是風,只在我面前吹過每一個寒冬,像是刀戈著,漫漫長夜我該怎麼過你給的傷口,永遠難癒合,因為我還默默想念著時而淡雅,時而激昂,時而寂寞,時而憂愁,男子富有磁性的清脆嗓音極為動聽在他的琴聲中,似乎聽到了北風呼嘯之聲,大雪漫漫之冷,站在牆外,雲狂甚至覺得一向寒暑不侵的自己,週身也變得寨冷起來。那始終揮之不去的淒婉哀愁充斥著歌曲,催人淚下,能夠生生震撼人的靈魂,這只能說明他的內心已經淒苦到了極點,流露出來,才會如此的感人

    花夢影動人的歌聲還在繼續,是雲狂曾經教給過他的這首《每一個寒冬》在這森冷的冬季唱來,特別有味道。

    「花開了,花謝了,愛的花仍為你而種著我們曾一起許下承諾,一起到永久然而你是風,只在我面前吹過每一個寒冬,像是刀戎著,漫漫長夜我該怎麼過你給的傷口,永遠難癒合,因為我還默默想念著每一個寒冬,我都等著,日出日落誰伴我度過你是那彩虹,感動著我,一生只為伊人守候著。琴音慢慢勾勒出結束的音符一聲悠長憂鬱的歎息將整首歌點綴得更為迷人,夢影,你竟然真的一直一直忘不了我麼,一直一直想念著我……」

    雲狂忍住心中的激動,悄悄將腦袋探出一點,想去瞧瞧花夢影的樣子,但整個人卻在望見那一襲青衣的時候駭然愣住,腦子裡「轟!」地一響,險此從牆頭上一個跟頭栽了下來,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雲狂瞳孔皺縮,呼吸頃刻亂了一分,倏地握緊雙手,眼中心疼之色也無法掩飾。

    怪不得之前花秋霜會說那種話!怪不得雷簫在遇見她的時候言辭吞吞吐吐原來……原來……

    院中立著一個孤獨的修長身影,青衣男子仰頭淡淡地望著天空,絕美依舊,只是腦頭隨意飄蕩的那一頭青絲,竟然全都變成了白生生的刺眼之色!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05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引起暴動

            只有在仰望天空的時候那雙清眸裡的淡漠和冷意才會稍許褪去一些,正如歌詞裡說的一樣,這些日子以來的那些漫漫長夜,花夢影根本不知道自已是如何度過的就像是個被人抽去了魂魄的傀儡,一個人在夕陽之下寂寞地靜靜站著。

    斜陽是那樣那樣的紅,在他長長披下的白髮上,照射出瑰麗的色澤。

    青衣,白髮,絕色男子,如血殘陽,看上去竟美得那般驚心動魄!

    「夢影,你這是何苦,為何你就是不願忘了她弄得如今這般,唉……」遠處的老者一聲低低輕歎,花夢影到底是他孫子,祖孫之間多少還有著一些親情存在,不過那些親情卻不能勝過家族的榮譽,二長老終是犧牲了他。

    「不止是不願,我不想忘,也忘不了。花夢影清潤的聲音淡淡道,語聲與剛剛唱歌時的動情完全不同,簡直冷得如同冰渣,比這天降山巔的白雪還要寒冽。

    「有些東西刑骨銘心,別說是白了這一頭烏髮,便是將我的心臟挖出,挫骨揚灰,我的靈魂裡也依目會烙著她的影子,永生永世不可磨滅口絕情譜修不去這種感覺,只要我還是花夢影一日,我都不會忘掉她,如果有一天我忘記了她,那麼花夢影也就死了。

    絕美的青衣男子淒然一笑,冷冷看上工老的臉,淡然轉身,絕情譜的作用其實還不是很強烈,幾個月前開始,花夢影便對上三宗的其它親屬冷若冰霜,分毫不留半點情誼,就像一尊漂亮的冰雕,近其三尺便能感覺到森森寒意。

    「夢影,只是一杯忘情水,不會傷身的……」

    不會傷身卻會傷心花夢影不屑地冷冷打斷他,不給他任何申辯的理由二長老不必多說我知道我該做什麼,在上三宗內,身為上三宗的直系子弟,我們沒有權力去選擇,那杯忘情水,我會喝的。」

    對著遠方的天空,花夢影的清眸裡掠過此許沉痛,只是,到了那時,他就真的不能夠遵守和狂兒的約定了」

    雲狂定定瞧著那雙無意中向這邊看過來的,透著傷痛的清眸,一陣揪心,悄悄地深呼吸幾次,黑瞳光芒大放,做出了一個大膽衝動的決定

    花夢影的目光掃到牆頭卻突然覺得眼前一花,一個小腦袋驀地從牆下冒了出來那雙漆黑靈動帶著深深鼓勵之意的眼睛真切地望著他,只看了一眼,一向淡漠的冷靜的他,就差點兒忍不住失聲驚叫!

    那是……」

    俊秀絕色的臉上揚起一個明朗的笑意,少年打扮的人兒時著他擠橋眼睛,嘴巴唬動兩下緊接著身形一晃,宛如一道白色閃電出破長空,絕塵而去

    幾乎是同時不遠處的二長老已然察覺,一聲雷霆般的怒吼:何方鼠輩,膽敢闖入我上三宗禁地老人的身體也在空中留下一連串的殘影,緊跟著追了出去,整個天降山主峰立刻沸騰了起來,鈴鐺的響聲立時敲遍了整個宅院,不一會兒整個雷門世家紫竹以上的高手全數動員,在整個家族內部搜索起那名突如其來的「貴客。

    花夢影還在愣愣傻傻地瞧著那片牆頭,胸口湧起陣陣巨大的喜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他是絕對不會看錯的,那雙靈動過人黝黑明亮的眼睛,絕對是雲狂沒獵!花夢影簡直忍不住想對天大吼,她來了!她真的來了

    那無聲的兩個字,令他冰封許久的心彷彿一下子就活了起來。

    她笑著對他說「等我」

    僅僅兩個字,就令青衣男子滿心溫暖,不再消沉甚至不再害怕那杯令他擔憂了許久的忘情水,她能來見他一面就已經是他最大的幸福!

    不過興奮的心情只持續了一會兒,很快就轉成了擔憂。

    看見雲狂突然出現在這裡,花夢影馬上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小妮子多半是來參加那個文武大會的!

    一想到這裡,花夢影就覺得心驚膽戰頭痛欲裂,天啊,這可是當今天下近百年來最大的一次武林結盟大會!勢力覆蓋了大半個龍洲!這小丫頭不是又想在大會上玩什麼駭巨驚俗的把戲了吧!老天,上三宗的高手眾多,她就不怕玩出人命來麼!

    花夢影雖然很不希望這個猜測是真的,想來想去卻還是無奈地發現,以他對雲狂的瞭解,指望她安安分分還不如指望母豬會上對!

    剛剛她已經驚動了二長老,又是不是能夠安然走脫?花夢影此時手中沒有實權,完全幫不到一點忙,只能默默祈禱雲狂安然無恙,看著眼前一排排的宅院,指尖青衣攥緊,整個心彷彿都提了起來。

    上三宗的宗祠堂內,現在已經是一片緊張混亂。

    「老二,你真的確定那個人是白竹高手?這怎麼可能!龍洲大陸上的白竹高手我們幾乎都認識,還會有我們不知道的白竹出現嗎?滿臉絡腮鬍子的老者將一雙牛眼瞪得滾圓,粗聲粗氣地問道。

    老夫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麼!那個白竹高手的身法非常厲害,老夫之前沒有發現他也就罷了,發現了他之後,竟然在一個呼吸之間就讓他逃跑掉了,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二長老此時尚在咬牙切齒,耿耿於懷,他怎麼也無法接受,自已這麼多年的功力,居然還會輸給同是白竹蠅界的那個人這麼多。

    「有這樣高深功力的高手,就算是打聽我宗情報,也應該是衝著我們宗祠堂前(來,跑到我宗後院去做什麼?山羊鬍子的大長老皺著眉頭疑惑道,隱隱覺得這件事情處處透著古怪,卻就是猜測不透。

    「嗨,還不是感覺到二哥在那邊嘛?那個人估計因為二哥那兒有什麼秘密可以探聽,所以才吭啡吭哧跑過去,哪知道秘密沒有椎聽到,卻被二哥發現,嘿嘿,要我說那個人也不見得有多高明,要是他敢在我宗現身,我們保管讓他下不了天降山」一長老有些目中無人地笑道。

    「一弟休得輕敵,一個照面就能甩開你二哥,難道還不能提現那個高手的實力麼大長老一瞪眼睛,將三長老的話頭給瞪了回去,沉聲說道這個人來歷不明意圖不明說不定是專程前來搗亂我上三宗此番結盟大會的,如果他的功力真的那般高強,就一定要將他留下,讓他跑不了才行!明天的大會,看來只能請老祖宗出山震場才行,那個人不出現則以,如果出現,他就留下吧!」

    可是老祖宗不是不願意管這些事情麼?」三長老訥訥地問。

    「老祖宗還是顧著雷門的,否則又怎麼會突然歸來?」那個人有很大可能是老祖宗所說的敵人,燕國的高手,既然如此老祖宗就一定會出手!大長老口氣相當肯定,顫巍巍站起身子,指了指摘星塔的最頂層,率先走了上去。

    三位長老,不好了不好了,璐璐小公主又不見了」,宗祠堂外,一個紫竹高手滿面哭喪地衝進來通報道。三個長老頓時像是被夾到了尾巴,差點從極高的階梯上跳下來,齊齊驚呼怒吼:什麼!你們吃白飯長大的嗎?這個節骨眼上怎麼能出一點兒問題,還不趕緊去找」

    的此時的雲狂正在一處偏僻的角落裡而,暗自叫苦。她沒有想到的是,上三宗的消息網絡竟然這樣可怕,一朝被發現,馬上引起了整個門內轟動,那一串串鈴鐺和小型的快速羽鴿將信息傳到整個家族內,所有的高手全數出動都在尋找一個白衣男子。

    雲狂第一次見識到如此可怕的通訊能力,即使百年沒有人入侵,家族中仍然保有著這樣的高度警惕,果真不愧為天下第一大宗。夕陽已落下去一大半半個時辰之內還不能回去,加上自己也是一身白衣,不被人發現懷疑那才叫奇怪但轉念一想,此番來到上三宗的人裡,很多都因為柳雲狂風暴,也作了這樣的一身打扮,白衣飄飄的大俠更是不在少數,那二長老沒有追上自己,之前也未發現自己,只看到一個影子,估計認定了自己是白竹高手。

    把心一橫,雲狂未再蒙上面紗,便大喇咧向外走出去,房樑上正好掠過一個紫竹高手,少許停留,看了這邊一眼,卻又馬上飛躍離開了。

    不出雲狂所料這些高手只尋找那些看起來至少二十歲以上的白衣男子,而雲狂瞧上去實在是太小了,根本不會遭人懷疑,她略略放下了心,只要這一路沒有遇到什麼「老熟人」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方才想到這裡雲狂轉過一個拐角,抬眼一望,心裡驀地一記大震。

    前方不遠處,一個嬌俏玲瓏的少女正驚愕地盯著她!雲狂眼皮狠根一跳,暗暗叫苦,不是這麼倒霉吧。怎麼會好端端地遇到她。

    少女的眉眼相當熟悉,正是一直把雲狂當成「死對頭」的女子,澹台青青!

    一念之間,刻不容緩雲狂深深吸氣,眸中寒光大放,五指聚力,一瞬間就要揮出去!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05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二十八章 實乃君子

            指尖凝集的內力只要少許吐出,就可以頃刻間取了眼前少女的性命,然而就在干鈞一發的關頭,雲狂卻薦地停了下來!

    少女突然腳下一滑,一聲驚叫,向前倒去

    雖說以少女的身手應該不會真的跌倒,雲狂卻仍是一個箭步躍上前,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便順手一欖少女纖細的腰肢,穩穩將人托住上演了一起英雄救美的經典段子。

    轉眼間,她的呼吸變得平穩緩慢,完全看不出剛剛存了什麼歹毒心思,只見雲狂一抬頭,俊顏含笑,黑瞳中華光流轉,溫和優雅地問道這位小姐,你是誰?是這個院落的主人麼?

    少女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便被一個溫暖無比的懷抱擁住,一顆心驟地怦怦亂跳,居然忘了站起來,愣愣打量眼前絕色的白衣少年,清澈純淨的大眼睛裡閃現出驚艷清脆的聲音不答反問:「你又是誰」我怎麼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莫非你是從外而的地方來的?

    這個少女,竟然不是澹台青青!

    心中暗道一聲懸,雲狂將少女放下地來,這才吐出了一口氣,還好沒有錯手傷人。

    雖然她從不自詡好人,但也不希望給朋友帶來麻煩。花落淵,澹台伊夢到底與她相識一場,少女這般年紀估計是他們的兄弟姐妹,和花夢影同樣有些淵源,她的神情相當純真可愛,心機不深,這樣的女孩,花夢影估計也會當成好妹妹。

    正是瞧見了少女好奇,疑感的神情,那雙明亮的眼睛裡沒有緣毫枚意,極為自然地流露,不可能是做出來的,雲狂這一記奪命之掌,才沒有拍下去,若站在她面前的是澹台青青那個沒腦子的女人,不尖叫大吼震驚失色才是怪事。

    最重要的是,後來她才發現,這個少女,居然是個紫竹高手!上三宗怪物輩出,這樣年輕的紫竹高手,幾乎趕得上雲狂這種變態了

    「我的確是從上三宗之外來的人,你可以叫我月言公子。雲狂溫和地微笑著,對少女說道,我在屋子裡呆得悶,想要出來找我兩個朋友,但這宅子太大,我不小心迷了路,現在正不知道怎麼回去,剛刖我聽見了一連串的鈴聲,是貴家族出了什麼事兒嗎?

    「原來是月言公子,我是上三宗的澹台璐璐,公子就叫我璐璐吧。少女脆聲輕笑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緊緊盯在雲狂身上,熱忱地說道公子要找什麼朋友?我也正無聊呢,去看看我的兄弟姐妹們也好,至於那鈴聲,不關我們的事情,讓那些執法隊的去忙活吧。

    雲狂聞言一笑宛如三月拂面的春風:

    我的朋友是澹台伊夢小姐和花落淵公子,我們三人一組去參加明日的比武大會,璐璐要是能送我回去,在下感激不盡。

    澹台璐璐稽許瞪大眼晴,突然覺得眼前的絕色少年是那樣的親切。

    他雖然救了她,卻絲毫沒有動手動腳,更無邀功。在她報上名後,少年漂亮的眸子裡找不到一點兒貪權謀貴之色,也全無對她美麗容貌的覬覦,絕對是個出色的正人君子聽到他口中說出「璐璐二字,她竟莫名其妙胸口又是一熱心跳漏了一拍。世上竟然會有如此出色的少年君子

    璐璐俏臉微紅,暗暗懼惱,自己在花家見的俊男美女似乎不少,怎麼好像就是無法抵抗眼前少年的魅力呢?不過,這個絕色少年這般出色,誰看見她應該都是一樣的反應吧,她對雲狂非常感興趣,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拍掌笑道「好呀,咱們這就去找他們!公子隨我來!

    兩人一行,璐璐帶路,繞過了執法隊眾人的耳目。

    小丫頭竟對上三宗的偏僻道路駕輕就熟,落日之前正好趕回雲狂三人所住的院子,澹台伊夢和花落淵在院子門口踱步來去,神色焦急,一瞧雲狂回來雙雙臉露喜色迎上前。

    「哎呀,你收斂一點好不好明個就要召開文武大會,就是要見你的心上人也別這麼急嘛,難道就是這位?」,澹台伊夢剛嘮叨兩句,一轉眼,便不敢置信地一瞪眼睛,驚叫道璐璐公主!老天,你這小子胃口不是這麼大吧門

    花落淵同樣一臉震驚呆滯「月言公子,你想要帶走的人就是璐璐公主」這怎麼可以,一位長老肯定都不會同意的!」

    怎麼?」璐璐公主這麼重要?比起你們上:宗的少主還重要?雲狂有些深意地同道,垂下的長長睫毛遮擋住了眸中閃過的精芒。

    我宗少主固然重要,不過璐璐公主卻是我宗的一位長老三代中最疼愛的孩子,第一個進入家族宗祠堂的第三代,你說重要不重要?」澹台伊夢白了雲狂一眼煩有些無奈「你還是放棄吧,我宗追求璐璐公主的人太多了,你要是抱走了美人,以後會給人追殺得不死不休的,而且,你追求璐璐,不是因為那個原因吧?

    話說到這裡,花落淵和澹台伊夢的目光都有些深沉犀利,緊緊鎖在雲狂身上看得雲狂一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中暗暗哥怪,難道這璐璐公主身上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伊夢姐姐,你開什麼玩笑呢,我和月言公子只是剛刖認識而已啊。璐璐在一邊聽二人說得越發離譜,哭笑刷尋地說道,心裡卻是一陣失落,原來他有了心上人啊!而且聽花落淵二人的口氣,他好像還是為了自己的心上人才來到上三宗的。

    璐璐的目光有些迷離那個女孩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能夠讓月言公子這樣美好的人牽桂著,真是令人羨慕。

    「不是璐璐公主」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是璐璐公主,其他的任何人長老們都不會介意的,當然,我們得贏得那個文武大會才行。花落淵鬆了口氣笑著說道。

    璐璐公主不是和你們一樣都是上三宗的三代直系子弟麼?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區別?雲狂疑惑地問。

    「我和他們不一樣。」璐璐見她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沒來由地一陣開心,他是在關心我麼」

    一念及此,她竟完全不想欺瞞雲狂,眸光閃動緩緩說道「我是武學界百年難得一見的至陰體質才能練就凝霜神功這種武功比較特別進步神速,但巔峰受限,只能練到紫竹境界。在處子之身被破之時會將一身功力等同相授那名男子,也就是俗稱的雙修,這種過渡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等於平白加了十幾年的內力,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想要得到我。」

    「璐璐公主」,澹台伊夢急切道,哎,你這丫頭啊,這不是引火上身嘛」哪個武者能夠抵制這樣的誘感?

    花落淵和澹台伊夢不由擔心地看了看雲狂的臉色。

    雲狂愣了一下卻只是淡然淺笑,感歎道「好神奇的功法,但這麼一來,公主就不能得到自已想要的幸福,實在遣憾。怪不得她的地位那麼高呢,估計她一早便為上三宗此任少主準備好了,一旦花夢影登上少主之位,她也得立刻犧牲,這就是這個冰冷的「家族

    「月言公子對心上人的深情令人感動,明天的大會上,我等一定傾力相助!「見雲狂眼裡一片請澈,根本沒有任何意動,只是同情璐璐公主的遭遇,花落淵不禁由衷地感歎起來,真誠說道。

    月言公子可真是一個情比金堅的真君子啊雖說他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也只是因為眼界關係,他的心志,淡定得幾乎無人能及!

    璐璐不由自主替雲狂擔心「文武大會。你們能行嗎?比文花蘆月不會輸,比武雷久瀾又不會輸,兩項都比較艱難,不是那麼好比的,月言公子豈不是要希望落空?」

    「何止艱難,你不知道澹台青青他們找了個什麼幫手,那可是個紫竹高手呢澹台伊夢抱怨地歎道,但是話一出口就知道惹了麻煩,趕緊閉上嘴巴緊張地看著澹台璐璐。

    「澹台青青?」璐璐臉色一變,突然陰暗了不少,憤憤哼道:她沒死啊,當年若不是因為她,娘親怎麼會刃哥哥又怎麼會」,

    雲狂一聽,心裡湧起了一陣驚濤駭浪,澹台青青和澹台璐璐果真是雙胞胎

    當年柳刃被逐出澹台世家的事情,璐璐公主應該是知道真相的。她一直都很疑感,柳刃那樣妖孽的練武天賦,怎麼會被逐出宗門遭到追殺,但柳刃不說她也不願追問,只大約明白,是被澹台青青所害。

    「璐璐花落淵皺眉喝斷向澹台璐璐使了個眼色,這小妮子也太不像話了,這件事事關家族機密,怎麼能隨意說出來!

    璐璐驚覺自己的失控抱歉地時雲狂笑了笑,暗暗想著,今天我是怎麼了,在這個「月言公子面前,竟然這般的放鬆,連心中最深處的秘密都險此失。說出口

    雲狂瞧她的神恃,突然有些可憐這個被人供著養著的公主,名義上她是上三宗最受寵愛的公主,可是實際上,還不是和花夢影一樣,只是個工具麼小

    「璐璐公主,不用操心口惡人自有惡人磨,那個澹台青青的確惡毒,不洲目信老天是很公平的,到了適當的時機,會派下一個更加惡毒的人來修理她,這世上比她壞得多的大有人在,比如本公子就是那其中之一口」手中的扇子一張,雲狂指指自己的臉頰嘻嘻笑說。

    這口氣頓時讓對面三人一陣好笑,不約而同地想到,你還能叫做惡人?開什麼玩笑你如果是惡人,那世界上的好人就都死光了吧

    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吧,月言公子實乃君子也,怎麼會是惡人呢!花落淵搖著頭說道。

    多麼謙和的翩翩君子啊!為了讓璐璐公主安心,安慰她,竟然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如此的淡薄名利,不畏困難險阻,情深似海,她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君子

    三人無比崇敬地看著她,目光流露著深深欽佩,看得雲狂一陣毛骨悚然,大汗淋滿,我這個喪盡天良泯滅人性的壞胚子,居然也有一天被人稱作君子?老天忒無眼了

    可憐的雲狂,難得說一次真話,還被人當成了假話。

    璐璐想了想,心裡矛盾極了,她已經不能夠得到幸福,可是她能眼睜睜看著月言公子也與幸福擦身而過麼」誠然,她心裡有些討厭那個佔據了月言公子心扉的「女人」,但如果月言公子傷心失落,她又怎麼會開心刀

    想到這裡,少女驀然一驚,心頭一陣狂跳,哎呀,我在想什麼呢。難道我對月言公子

    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瞥了雲狂一眼,璐璐俏臉通紅,卻不得不承認,她心裡似乎真的對這個才見了一刻工夫的絕色少年很有好感,

    「這樣吧,明天,我替伊夢陪你們參加文武大會,一定會給月言公子拿到那個武比的機會璐璐咬咬牙,抬起頭,認真說道。

    璐璐這

    澹台伊夢似是看出了什麼,有些不敢相信地驚道,悄情將少女拉到旁邊「這不太好吧,你既然喜歡他」,

    璐璐苦笑一聲,說道「伊夢姐姐,我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夠去喜歡誰既然如此,那幫助他獲得幸福,或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時候找澹台青青其算那一筆糊塗賬了血債血佗,這些年我沒有證搪揭破她,可是不代表她能永遠逍遙法外!而且,不出意外,我想這個機會,刃哥哥可能也會來的。」

    少女的目光轉眼變得極為冰冷,對澹台青青竟然是一股到了骨子裡的憤恨!

    雲狂聽得愈發驚疑不定,當年究競發生了什麼事情。柳刃那小子會來?這不是真的吧

    天色慢慢深沉一夜很快過去,第二天上午,整個上三宗便沸騰起來,雲狂,花落淵和澹台璐璐起了個大早,一起來到進入山門的第一個階梯。青石大門內紅浹大門外的一片大廣場上,此時放眼望去,已是人山人海。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06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二十九章 敵人相會

            一定要加油哦!我會在台下看著你們的!澹台伊夢對三人舉了舉拳頭,活潑地笑道「落淵哥哥,你可不要輸給花秋霜那個奸狐狸,要不回頭伊夢不放過你!

    啊!花落淵苦著一張臉,可以的話他也不想輸啊,但花秋霜的文采確實在他之上,他只能盡量努力不讓伊夢失望。

    落淵兄,別擔心,有我呢。」雲狂眨眨黑眸笑道,扇子在胸前緩緩輕擺著,自信十足。

    打扮得一副柳雲狂的模樣,你還真以為你是柳雲狂啊」花落淵瞪她一眼開玩笑似地說道。

    「呃……

    聽他這樣說,雲狂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她就是柳雲狂了。

    一個青衫俊朗男子,一個青衫斗笠少女,一個蒙面白衣絕世少年,三人一行,慢悠悠往報名處走去,由於是本家少主,而且都是氣質出眾的人物,自然可來了一大圓驚歎的視線,人流自動讓開了一各路。

    :人走到那對著名冊畫畫寫寫的青年面前,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見不遠處花秋霜的嗤笑聲。

    「喲,這還真是神秘啊,縈面的蒙面,帶斗笠的帶斗笠我上一宗何時多了這麼多個不敢以真面目不人的鼠輩?」

    三人眉頭一皺,抬眼一望,衣袂帶起的風聲中,花秋霜,澹台青青,黑衣的石公子已到了面前,冷笑著盯住他們。花秋霜心裡疑惑,怎麼這個青衫少女不是澹台伊夢?他們從哪裡找來了幫手

    花落淵挑眉道「花秋霜,你說誰是鼠輩?

    「這裡這麼多人,我有指名道姓地說是你們」你急個什麼」花秋霜哼笑道,眼中的嘲諷之色卻緊緊衝著這邊站著的三人而來。

    「你……拉住面露慍色的花落淵,雲狂知道花秋霜是想試探璐璐的底細,眼珠壞壞地轉一圈,咳嗽一聲,也不看那傢伙,順手抓起璐璐的手拍了拍,搖頭晃腦語重心長地慢悠悠歎道妹子,我就和你說,這世上瘋狗橫行,你還不信,看看吧,刖到這邊便遇上了三隻呢!你身子嬌貴,可要小心別給他們咬了,說不定會和某此人一樣,染上狂犬病的。

    澹台璐璐一聽這流利陰損的話語,再加上她那副道貌岸然的神情,當下「噗哧!一聲笑彎了腰手上被雲狂抓著,又聽她親熱地叫自已妹子,心裡又是甜蜜又是苦澀。她知道雲狂對自己完全無心,可是卻又不能控制自己投向她的目光。

    花秋霜三人面色一下子變得鐵青,眼角暴跳嘴唇哆嗦,澹台青青嬌聲怒喝你敢說我們是瘋狗

    「這裡這麼多人,我什麼時候指名道姓地說是你了。你又急個什麼!雲狂轉頭瞪了瞪眼睛,攤攤手,很是無辜地又說了一句令人絕側的話:「你可不要冤枉我,我膽子很小,會害怕的

    周困一圓聽見了這句話的人齊齊汗倒,這和花秋霜剛剛所用的完全一樣的諷刺手段,根本就是對他們正面還擊,虧她還有臉說得出我膽子很小這種話!你要是會害怕,還敢向著花秋霜三人挑釁?

    你……

    澹台青青跳腳而起,卻被花秋霜拉了回去,花秋霜面色深沉,竟看不出他的情緒,只見他仍是一臉笑容,好像一隻城府極深的笑面虎。

    「月言公子的膽子也不小?我記得日前公子曾立志要我上三宗地面抖三抖,原來那只是一句大話啊!

    雲狂銀肩一搖,卻毫不躲閃,狂傲至極地一揮白色衣柚,朗聲大笑說道:膽小和要將你上三宗震得發抖有什麼關係?縱然本公子膽小如鼠,今天,你們這上一宗的地面也得照樣給我抖一抖,黑瞳光芒爆閃,凌厲得驚人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停頓了一下,眾人驚駭啞然,刷吸一口冷氣,登記報名的青年手中的筆也嚇得落了下去。這這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什麼膽小如鼠,竟然當著天下英椎的面,在上三宗的宗門之內如此狂妄自大地這般狂言,你分明就是膽大包天!

    花秋霜眼睛瞪得像銅鈴,愣在原地整個兒傻了原本他只是想堵她一兩句,算定了她不敢接。卻萬萬沒有想到,到了這種地方雲狂竟然也敢目中無人地大咧喇說出來,這裡是哪裡?這裡可是雷門世家宗門本部,今天,幾乎所有的宗門高手都來了這兒,全都在暗處躲著,台上坐著吶

    雲狂這話雖沒有刻意說礙非常響亮不過練武之人耳目本就靈敏,幾乎有一大半的人都聽見了這句囂張的狂言,雷門世家最上方看台上十幾道高手的目光紛紛夾著冷意投過來,暗處所有隱藏著的雷門高手也頃刻將心念鎖到她的身上,地頓時成了整個廣場內視線的焦點

    雲狂卻是目不斜視,仍日笑意十足渾如未覺地搖著銀扇,似乎完全沒有考慮過山頂天氣極冷,這個舉動有些不妥。

    高台的正中,一直在四處打量尋找,心中焦急的白髮青衣男子眼前一亮,心中驚喜找到了!就是她!但隨即,花夢影又為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混蛋哭笑不得,這麼久不見,她怎麼還是一如既往的張揚跋扈啊!這裡是上三宗的本部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收斂,得!比賽還沒開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有這麼一個「月言公子了,

    月言公子好大的口氣!不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別說公手好像沒那個本事,就算有些小聰明,也不要覺得自己就真的可以天下無敵!

    人流再次讓開一條通道,雷久瀾,花蘆月和另外一個身穿黑衣頭籟竹笠身姿矯健的男子也緊跟著走進了場中,瞥到那個人的身影,雲狂眼角微微一跳,神色變得高深莫測了幾分。

    那個男人見到雲狂,身體同樣略略一顫,不過轉瞬就恢復了高傲。

    花蘆月和雷久瀾有些氣憤地冷笑著,雲狂的一番話簡直是正面和上三宗槓上了,他們身為家族三代首席,哪裡會忍得下這口氣」

    秋霜你也是!虧你還是我花字世家門人,還有點兒涵養嗎?胡說八道什麼!花蘆月凌厲的目光向著花秋霜一掃。你這個白癡,那種話這月言公子說說世就罷了,你怎麼能笨到在這兒講出來?當著天下英雅的面她這樣一接。,我們上三宗的面子這下往哪裡放啊偏偏她看起來年紀又輕,事恃又不是她先挑起的上:宗作為前輩高人,哪裡能和這等無知小輩」計較」而且,以雲狂的死不要臉,完全可以很無辜地告訴他們,「是這個傢伙先說的,關我什麼事啊」

    花秋霜吃了個啞巴了卻又不能反駁,面上忽而青紫,忽而黝黑,灰溜溜地低下頭去咬牙切齒,心裡恨死了雲狂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白癡,加上前次的水湧之事,他簡直意欲立刻將之碎屍萬段!

    「本公子有沒有這個本事,我們場上見分曉!雲狂扇子一合,風輕雲淡地笑道,隨意一瞥,似乎完全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不願多說,率先向著當分出的場地內走過去。

    說的也是,場上自會有分曉。花秋霜冷哼一聲,對旁邊的石公子森冷說道:一會兒的武賽上,別管其他的,先給我把那小子廢了!石公子會意地點點頭陰霾的瞳孔中流露出幾倭猙獰的笑意。

    走過花蘆月三人,那黑色斗笠的男子突然聽見耳旁傳來雲狂清脆卻又惡根狠的語聲「臭小子你發的什麼神經,來玩命經過我同意了嗎?護好你的腦袋,回頭再找你算賬

    黑衣男人竹笠下的唇角扯出一絲苦笑,目光透過黑紗熾熱地打量著她的輪廓心中相當溫暖,她還是那樣關心著他呢,不過沒想到,她競然也會跑來這裡參加這個大會,還被她逮了個正著,唉,這下樂子可大了。

    眾人飛快地登記完畢一併走上木頭搭制而成的小高台上面狂著白色調緞旁邊擱著筆墨,將眾人一個個隔開,為了鍛煉三代的能力,這次上三宗只有三代才參加了文武大會,也算是給其他小宗流一個機會,不過大多數人都清楚,這個機會同樣縹緲。

    雷門世家當代宗主雷破天隨意說了幾句,然後便由宗門內掌管司務的中年男子宣佈了比試規則。

    比文是在現定的時間內創作詩詞歌賦,同組三人皆可一試無論是誰通過便能晉入武賽,須得經過花字世家的文學大儒評判才能決定是否淘汰,文試第一也由他們評出口在數以萬計的人面前,他們當然不可能隨意亂洲,總要叫眾人心服。服才好,當然如果水準相近,他們肯定還是會偏袒上三宗本門的。

    對於武林大宗來說,比武才是最為重要的,規則同樣簡單,混戰之下,最後留在場中的就是勝組,三人中任何一人被踢出因外都會被淘汰。

    最後,文試勝出和武賽勝出的隊伍都可以向上三宗的新任少主提出挑戰,比文比武任何一樣贏得了他,便能向上三宗提出要求。

    雲狂心中暗罵這些老不死的東西根本就是在玩人,花夢影都是墨竹高手了,又有著絕頂的才華,如果不是她來了,誰能勝得了?花秋霜等人的沾沾自喜,躍躍欲試,完全是白費苦心。

    花夢影的青色身影遠遠端坐高台上,目光卻始終若有若無地飄向雲狂。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06 P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10-7-21 04:08 PM 編輯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三十章 彪悍震場

            鑼聲一響,高台上邊橫欄兩旁的青年各自手一抖,落下一幅白底黑字的白卷,正是文試的題目,凝神一看明晃晃的兩個大字「飲酒」寫在上面。

    一炷香的時間並不十分寬裕,但也不苛刻。

    「飲酒?得了題目的眾人紛紛低頭思索,冥思苦想,許多壯漢莽夫抓耳撓腮,狀貌詭異,引得看台下的人一陣陣哄笑捧腹,那些漢子面皮一紅,尷尬地模摸腦袋,嘿嘿乾笑兩聲,躡手躡腳踱出場子,不做那要猴戲般丟人現眼的事兒了。

    這一批人下去後,場中只刺下一小半人,不足干計,比起數月之前的煙雨樓文采大會,這場文采比試的人數實在不多。

    此番大會雖號稱文武大會,可畢竟來者以會武在先,基本都是武林人士除了花字世家的才子佳人,這些粗壯漢子會這些的有幾個?計多武者都只站在一旁看看熱鬧,多數人雖然不是目不識丁,但離風雅二字,卻還差得遠了。

    不少人心中暗罵上三宗那些老不死的好生奸詐,這場比試,完全就是花字世家三代子弟的表演賽嘛

    不一會兒,花蘆月,花落淵等人,都已經思索完畢,各自下筆有神。花字世家的文學底蘊,的確為當世巔峰,名流志士的數量雖比不得煙雨樓的盛會,質量卻是大大地超過雲狂四困瞧了瞧暗暗讚歎,極短時間內快速提筆的竟然就有十餘人。

    這一場比試,不但比創作的水準,也比時間,誰交得頭卷,印象分絕對可以上升一個台階當然交出來的東西不能一塌糊塗才是。

    花秋霜一看到這個題目,心中的得意便全全囂在臉上,再也無法掩飾,一張臉笑得春花朵朵開!

    他日前想盡辦法探聽情況,但試題乃本家長老所出,這些人口風都緊得很,根本弄不到任何消息昨天夜間,只好讓澹台青青隨意擬了幾個題目用作熱手,誰知道竟然就真的對上了號!澹台青青擬的題目是酒,而如今的「飲酒」與之並無多大出入,花秋霜昨日所作三首詩中,也唯有這首最讓他滿意。

    看到這個題目後,一旁澹台青青的臉上也湧出層層驚喜之色,在她看來這狀兀之位,已是非花秋霜莫屬。

    花秋霜只覺得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幸運,在平日,這種即興創作,他肯定比不上花蘆月,可是如今他卻因為運氣而早有準備,只需推敲推敲,稍作改動便可用花蘆月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勝過他,至於花落淵,他更沒有放在眼裡。

    想像著自己獲勝的樣子,花秋霜眼睛裡頓時冒出了綠油油的光芒;奮筆疾書,相當快地寫完詩詞,一擱毛筆,急急將懸掛的卷軸取下來,樂呵呵向著台旁的評審處那方走去。

    四座大驚,香燃了尚不到三分之一,他竟然已經作好了」

    花秋霜一個走動,在他旁邊不遠的花蘆月等人便驚訝抬頭,心裡都在疑感暗罵,這是什麼速度!作詩會有這樣快的嗎?他是不是作弊了啊!

    饒是如此,也沒人敢去質疑長老堂對試題的保密工作,只能眼睜睜看著花秋霜一步一步走出去,心裡一陣陣焦急,以花秋霜狐狸般的城府,沒有足夠的奪冠把握,他肯定是不會隨便交上卷軸的,難道他真的靈感大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作出了好詩好詞?

    不光是花落淵等人,連看台最上方的花夢影,還有那一干子坐在旁邊的評委大儒都個個面露驚訝之色,究竟是怎樣的詩啊,這是不是也太扯了些?眾人的注意力當即紛紛凝聚到花秋霜的身上,人人都時他手中的白卷生出了相當濃厚的興起。

    花秋霜走到賽場盡頭感覺到四周投射來的目光,心情舒暢大為愉悅,回首得意一笑:不好意思,我先行一步,這頭卷,

    話沒說完,斜裡一個慢備斯理的清越聲音就懶洋洋地打斷了他:這頭卷,本公子就不客氣地拿下啦!

    熟悉的語聲從前方傳來,花秋霜臉色一僵,瞳孔暮然皺縮,拿著卷軸的手一抖,險些把卷子落到了地上!就好像突然就從天堂落入了地獄!

    他州剛鑽出大片的白綢卷軸,如今才真切地看見,眼前這一排邊的桌椅正中,一個個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的文學大儒前面,驀地鑽出一名白衣豪面,一身氣質絕世出塵的少年長身亞立,站得筆直,宛如一棵挺撥卓越的勁松

    少年修長的雙手捧著一扎白卷「啪!地一聲,乾脆利落先他一步放到桌上,一回首,向著花秋霜露出一抹戲謔親切的笑意,黑黝黝的眸子裡滿是輕視與不屑,無聲地嘲笑。卷落桌上,才算交卷,一落定就是事實了!

    這個能夠把死人氣活,叫聖人抓狂的小子,不是「月言公子是誰?

    一片目瞪口呆,鴉雀無聲!

    花秋霜腦子裡「轟地一響,不敢相信地一睜眼睛,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心裡瘋狂地大吼了一聲,該死的混蛋!你是故意的

    何止是他,所有目睹這經典一瞬的人,都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眾人不約而同渾身冒汗,嘴角抽搐,哭笑不得。

    連向來冷如寒冰的花夢影此時也被她逗得險此樂翻在椅子上,雙肩不住顫動,掩口悶笑不止,這個小搗蛋鬼還敢不敢再更壞一點。她是不把人氣炸了不罷休啊,

    雲狂,她竟是硬生生趕在了花秋霜前面交上了答卷!

    不早一分不晚半刻,就在花秋霜得意洋洋滿面喜悅地走出來以為自己天下無敵的時候,她笑嘻嘻地鑽出,抬手,放下卷軸,輕描淡寫地給可憐的花秋霜公子潑了一盆冷到不能再冷的水。

    「真是遺憾啊花公子你好像慢了一步呢,不過干萬別灰心,俗話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放在心上,下回贏的人說不定就是你啦。」笑嘻嘻地」啪!一聲,張開銀扇,雲狂道貌岸然地鼓勵他道,滿眼熱情洋溢。

    花秋霜幾乎沒有背過氣去,心中大罵,下次你個大頭鬼,這種機會一輩子也未必能遇到一次,下回還有這次的條件嗎?你這個人神共憤的混蛋怎麼不去死

    不過她怎麼知道自己作完詩了?難道她還有時間一直盯著自己不成?而且為什麼她人到了自己前面,他卻一點兒感覺也沒有,這也太古怪了吧花秋霜眸光一動,隨即察覺到了許多詭異之處,盯住雲狂手中的卷軸,暗暗想著,這小子是在故意要人麼?以他之前表現出的自大狂妄,這種事情也未必幹不出來,

    直到此時,安靜的人群這才慢慢反應過來,緊接著全場嘩然震驚滿座,

    這個少年,這是在光明正大地和當時第一文學大宗上一宗的花字世家叫板啊!這簡直是干百年來,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兒番文武比試,大多數人從未想過和上三宗的人馬起衝突,此時,她卻走正面和上三宗的公子衝撞起來,還是硬碰硬地蠻牛撞,太囂張了實在太囂張了,

    「是他月言公子,一澹台伊夢在下面摀住嘴巴,頭疼地直跺腳:「那傢伙又在玩什麼鬼把戲!文采比不過人家,栓這個頭卷有什麼用?你就不能安穩一點,別讓人擔心嗎!

    花落淵和他身邊的澹台璐璐雙雙急得幾乎把頭髮椽成了雞窩有沒有搞錯?這人怎麼突然就到了那邊呢?他們不過少計因為創作詩詞而走了一會兒神,這個傢伙居然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鑽出去了?老天,她是不是瘋了啊!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上三宗可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的無禮,

    上三宗明明暗暗的一干人等同樣無法置信地瞪著雲狂,許多已將不滿之色頻頻露在了臉上,心情的差勁可想而知,這一個剛剛出語挑釁大出風頭的少年,如今還真沒人不認識,先是落了上三宗的面子,如今又莫名其妙搶了這個頭卷,明按了存心擠兌他捫,任誰恐怕心情都不會太好。

    就憑你還交頭卷?哼,不是白卷吧?花秋霜板著臉冷笑。

    一個坐在雲狂正面的老者也吹鬍子瞪眼睛道:「小子,老夫警告你,這裡可是我宗門的地方別在這裡胡亂鬧場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你想清楚,要是現在收手,我宗還可以網開一面。」

    老者的話可以說是眾人的心聲,花秋霜乃花字世家的傑出公子,這樣的才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出詩來,眾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又有多大能耐?眾人一致認為,這個小子多半是故意來搗亂的。

    「笑話,本公手才華蓋世,也會承擔不起。雲狂時之冷冷一笑,銀扇隨手一揮,囂張地指著花秋霜道你的詩詞在哪裡」既然你要先現一現,本公子就大人有大量,把這個打頭陣的機會讓給你,則要看看你作的是什麼傳世佳作!」

    真是不知好歹!一會兒看你拿不出東西怎麼辦!」幾個長老低聲慍怒地罵道。

    「哼,本公子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才實學!」彷彿沒有聽出雲狂話中的諷刺之意,花秋霜還是冷著面孔,一副自視甚高模樣眼看著他手中的白卷展開,上面便是一排相當娟秀清爽端正好看的字跡:「春城兒女縱春遊,醉綺層台笑上樓。滿眼落花多少意,若何無個解春愁。」

    一首短小精悍的七言絕句,雖沒有正面寫到飲酒,但意境極為優雅動人,那醉綺」二字突出了飲酒後的心境,整個詩中透著一股淡淡的「憨意,卻又不顯得太過壓抑,不得不說,花秋霜的詩詞造詣,的確有不凡。

    眾人先是一愣,繼而撫掌驚歎,大聲叫好!一排邊的評委齊齊為之鼓掌三聲,臉露欣慰之色,自家手弟果然沒有給他們丟臉啊實在太令人意外了,能在短短的時間內作出有這等意境的好詩,功力已然不薄。

    「月言公子輪到你了你若是存心戲弄我上三宗,那便不要怪我們無情,花秋霜涼涼提醒道,挑釁地沖雲狂得意冷笑,語聲森寒嚇人。

    「一首小詩,也值得你這般驕傲?我也讓你瞧瞧,什麼叫做大家手筆!雲狂傲然地淡淡一笑,隨手輕輕一甩,將手中白卷展開,僅僅打開牛卷,便讓觀者齊齊一怔,再次陷入了一片震驚之中。

    「這是……畫?」花秋霜怪叫一聲,目光差點兒就此凝固!

    「不錯就是畫,文試的比拚可沒說不許用畫,難道作畫不也是文學的一種麼?輕盈的目光隨意掃過,緊緊盯住畫卷,目光熾熱如獲至寶的十餘名評審,雲狂微微一笑,黑亮眼睛裡的目光卻落到花夢影身上,傳達著言語無法表達的情感。

    夢影哥哥,你看到了嗎?

    這是一幅水墨畫淡雅動人,意境優美,引人入勝,一花一草一木一石都帶著一股出塵的氣息。畫捲上,一條大江上接碧空,滾滾而來,氣勢恢宏,江邊坐著一人墨發長衫,正舉著手,做出一個仰天飲酒的動作,逼真至極,靈動得簡直就像是一個活人,

    整幅畫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動感美,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樣的鮮活,幾乎找不出一點兒瑕疵寥寥數筆,卻將那意境描繪得令人驚歎,儼然一派大家手筆,望一眼似乎是入了仙境。

    畫上的墨跡還未千,便實實在在說明了,這幅畫的確是剛剛才出爐的,而畫中的那個男子的身影,卻是讓上三宗的眾人一陣眼熟,那是,

    花落淵驀地一轉頭,不敢置信地朝著大看台的中央望去那裡,花夢影也是一臉震驚之色,薄唇微張,久久不能言語,狂兒,你畫的竟然是我!你竟然能夠那樣真切地將我畫在了紙上,讓人第一眼就能瞧出原來,你竟然是這般的瞭解我,

    幾名長老顯然也注意到那個人物,老眼裡存著深深的驚歎駭然,畫中的人物明明就沒有五官相貌她是如何做到的」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髓相似麼?真個兒鬼斧神工!她難道達到了畫中神匾的境界?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14 P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10-7-21 04:19 PM 編輯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三十一章 無可比擬

            沒有五官樣貌,僅僅是寥寥幾筆,一個人形,卻偏偏不會讓人認錯,那絕對就是花夢影除了他不會是第二個人,這種毫無道理的感覺強烈到了極點,但真正細看時,又覺得沒有一則目似,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外人只能看出這張淡墨圖的大氣恢弘,行墨嫻熟,畫功過人,讚賞有加,上一宗的門人在此基礎上噴噴稱奇,此時,幾乎所有門人都認了出來,那不是別人,正是他們上三宗的當代少主!

    再往上展開便看見兩排瀟灑至極的漂亮狂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僅僅一句話,便再次令人撫掌稱妙,稱讚驚歎不絕於口,這畫配字,簡直是絕品

    雲狂深深凝望花夢影,唇角勾起淺淺的自信的微笑,我當然不會畫錯,因為那就是你,夢影哥哥,這兩句詞最適合形容你。

    這張畫筆墨極少,卻幾乎發揮出了雲狂作畫的巔崢水平,之所以能夠這般具有震撼力,與花夢影的氣質脫不了關係。欲將這樣的氣質凝聚到幾筆之中,除了瞭解,沒有纖麼捷徑可走,只有真正相知,才能夠詮捧這種感覺,盡書於筆下。

    花夢影緊握雙手,修長的五指握得隱隱泛白,方才能夠勉強不流露出心中那份濃烈的激動和感動。他此時不能說話,不能衝到雲狂身邊緊緊抱住她,他只能用同樣清明的目光回視她,深深地,深深地看著她。

    那曾經的一曲「只緣相知,或許是最真實的寫照,相隔得那樣遠,卻依舊能夠看清楚時方的心思因為他們是知己。

    雲狂用眼睛說:等我,我會光明正大帶你離開。

    夢影用眼睛答:好,我不會輕舉妄動,我等著你大獲全勝,隨你一道前去。

    在眾人沒有看到的地方兩個人已經悄悄做出了心靈的交流。

    是的,在雲狂出現的那一刻起,花夢影便做出了決定。

    不躲閃,不逃逍,既然他已經為家族盡了力而家族卻不能放過他,那麼他亦不是個死腦筋之人,生命之花,要為在乎自己的人而開放時如今的他來說只要有她的相知相惜以身相護,那麼其他的,什麼都不再重要!

    強烈的震撼充斥著整片會場,正在作詩的花蘆月等人皆是一陣搖頭苦笑,手中的筆墨停了下來,見到這等曠世奇作,誰還會有心思又信心繼續下去」

    「好畫,好畫!畫中人之生動神韻世間無兩,文字精闢貼切,縱觀老夫一生所見,再無一幅可與之比擬!老夫自認畫中高手,卻也自慵不如,小公子你可真是不得了啊,之前,倒是我上一宗有眼無珠了」,看台上的二長老目光灼灼,突然就那樣站了起來,對著雲狂敬佩地一拱手感歎道。

    身為澹台世家的老祖宗時於文墨一道下的功夫絕不在少數,這位二長老說出的話形同「聖旨」,四下裡頓時爆發出喝彩之聲,延延綿綿,經久不息

    一眾評審大儒早就被水墨圖的意境迷得三魂丟了七魄加上二長老這般說,誰還會反駁一個個頻頻點頭,不僅僅是宗門二長老,上三宗花宇世家內人才很多,可試問他們誰能夠做出這樣的畫來?答案是沒有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做到!

    這幅畫流傳下去,必定會成為千古名作!

    這十幾個大儒此時就像是小孩子似的,眼睛亮得像是要吃人,一個個宛如老鼠見到了大米,垂延欲滴,好像恨不得將這幅畫據為己有。

    雲狂目光一動,輕聲笑道:我這幅圄是州刖看見了高台上貴宗一位白髮兄台,心中有感而發為之所作,私心裡也希望能夠送給那位兄台,不知道貴宗長老是否願意成全」

    幾名長老一愣,頓時一陣狂喜,送給花夢影不等於是送給了他們宗門麼」哪裡會有人反對,連忙謹慎地吩咐一個少女將之收起包好,送到花夢影手上去。

    花夢影謹慎接過,笑意滿眶,樓在懷裡,來回撫摸,真如對待最珍貴的寶貝一般,雲狂見此,心中一樂。

    「各位長老這文賽……花秋霜面色青得像鐵,不死心地問道。

    「秋霜啊,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場文試的第一雖然是月言公子,你也莫氣餒,你的文采很不錯,以後要繼續努力。」某個大儒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似的對他說道,這樣的話除了表態之外,還有警告不要再死纏爛打,事情一旦敲定,便沒有更改的可能了。

    幾個長老目光都很堅定完全沒有異議,眾所周知,畫師的心境本身就比普通文墨之士要高得多,只要是知名的畫師幾乎都是絕代才子,雲狂的畫技這般卓絕,她的文采會差到哪裡去?光看那兩句令人讚歎的詞句就知道再比下去,只是自取其辱!

    縱然是意料中的結果,花秋霜還是一陣頭暈目眩,上一刻他還滿懷喜悅地以為自己就要美夢實硯,這一刻迎來的卻是當頭棒喝,

    這次他輸了輸得徹徹底底,從心機到文試大會盤滿皆輸他一向自認心機深沉,卻不想,這個看似大咧咧的月言公子的可怕心機比他高明的多,那囂張跋扈的輕狂言語,何嘗不是一張面具,在她做來,竟是駕輕就熟,比韜光養晦還要真上幾分。

    雖說文無第一,可是真的沒有第一嗎?一個人上一刻不管再輝煌,只要他敗了,他的名字就會成為歷史,為眾人所不齒,此時大家只知道月言公子是一代畫神,而又是如何形容他的。

    「那個花秋霜還想和月言公子爭第一」開什麼玩笑,也不看看自己幾兩重!」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次上三宗是真的遇到高人了!

    「以為自己做兩首詩就了不起了?小打小鬧和大家風範的差距何止十萬八千里,月言公子這是沒有作,若是作了也一樣是千古名句」。

    面對著眾人的紛紛議論,花秋霜恨不得找個地方就此鑽進去才好,偏偏這樣的評論一時間根本沒辦法停息下來,一條條鑽進他的耳朵裡,就像是小蟲子在心上狠狠噬咬似的。月,言,公,子我們走著瞧!低頭掩住那猙獰面色,花秋霜滿面陰霾地走下台。

    雲狂不驕不躁,白衣飛舞,步履輕盈,彷彿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慢悠悠踱回花落淵和澹台璐璐身旁,花落淵在呆滯中驚醒,又喜又驚地拍了她肩膀一下,笑罵道:「好你個臭小子!竟然還有這樣一手你可瞞得我們好苦啊

    是啊公子,你真是不厚道!早此告訴我們,我們也不會為你擔心了嘛!澹台璐璐一直注視著雲狂,少女心底的欽佩更深,嘟著嘴巴看似生氣,心裡卻都是在為雲狂高興。不遠處的澹台伊夢也正用意欲殺人的眼光看過來,興師問罪。

    雲狂聳聳肩幫,無辜地笑嘻嘻道你們也沒有問我會不會書畫啊,我會的東西可多著呢,難道還一樣一樣告訴你們麼」

    花落淵幾人無語,這個傢伙開脫起來也是一等一的高明,根本沒辦法讓你找到破綻好像再沒有道理的話,到她嘴巴裡面一加工,都可以很理直氣壯地說出來偏偏還讓人覺得她沒有錯。

    文試還在繼續,不過此時已沒有人再對那文賽第一的位置抱有幻想,這些人都只是在努力進入下一輪的武試罷了,此番大會的比試文武一休,不失金面,考驗的是多方面的因素,倒也合理。

    很快,文試的結果出來了,有四百多人就此被淘汰,還是留下了一半的人,上三宗的人手飛快將那文試賽場的卷軸筆墨一股腦兒收掉,木質高台就變成了一個相當大的廣場,文試通過的幾百支隊伍,就此一股腦兒全都站到了場內,等待武試的開賽。

   

    「月言公子,一會兒你可要小心,別離開我身邊哦璐璐笑瞇瞇說道,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雲狂心頭暗笑,裝模作樣點點頭,目光一瞥,果然瞧見了石公子,澹台青青,花秋霜三個惡狠狠盯著地的人在不遠處,而花蘆月,雷久瀾,還有那個頭戴黑色斗笠的男子,也站在離自己的不遠處。

    驀地,遠處一道冰冷的視線掃射過來,雲狂有所感覺,略略一驚不著痕跡地用餘光掃了一眼,卻發現那個坐在上三宗最高台首席的山羊鬍子老者用心念鎖住了自己!

    而老者旁邊,正皺著眉頭說什麼話的中年男子,卻是一個老熟人。

    上三宗的副宗主,曾經與自己幾度交手的雷破海!

    雲狂心頭微跳,暗暗思索,難道被發現了麼。雷破海是見過自已的,覺得她身段和「柳雲狂」相似,加上州剛她露的一手深厚的文學功底,又蒙著臉,不被懷疑才是怪事。不過,她大喇喇地如此一身打扮走上山來,迷感性很大反而讓人覺得她並非柳雲狂,在上三宗人的眼裡,柳雲狂斷然是不敢這般光明正大前來的,這個場中如此打扮的白衣銀扇的公子隨便抓抓都有幾十個。但那個山羊鬍子的大長老卻是個精明人物,這種小心機會不會被之識破?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24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三十二章 武比突變

            來不及多做思索,會場上的一切便發生了變化,開賽的吆喝喊響,四下武夫們的吼聲震徹天際,文賽大多數武者也就是做做樣子看看罷了,昏昏欲睡的大有人在,此時武賽開幕,頓時個個精神抖掇,像是突然注射了興奮劑場上轟然一響眾人也顧不上一七二十一除了自己的三人小組,四面八方都是敵人,混戰一開始,整個台上就亂成了一團,慘叫著被踢下台來的多不勝數。

    武比雖說是最好不要鬧出人命,可是人有失手,偶有傷亡其不得怪事。在一片混亂的場景下,風聲一起,三茶人影便衝著雲狂三人立足的地方飛躍過來!

    花秋霜石公子,澹台青青眼露憤恨之色目標竟只有一個人云狂!新仇日恨,恩恩怨怨此時就要算個乾淨

    「來了月言公子小心!璐璐一聲嬌叱馬上注意到花秋霜三人的奇襲,正手帶出一道強勁的寒冷真氣,以自已為中心,前方出現了一片大大的白霧狀的圓弧。

    正前方所有混戰中的人馬都是一片驚訝,只覺得自己的動作一僵,身體感受到一股如冰霜般的寒氣,天降山巔本來就冷,現在簡直就像是到了極地,甚至有人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成了一座冰雕,完全不能移動了!眾人大駭,這是什麼武功!簡直聽都沒聽說過!

    白色冰霧,輔天蓋地空氣中的水汽紛紛凝結戍霜,一大片冰雹宛如利刃,就那麼對著石公子三人「嘩啦啦砸了下去!

    見鬼了!凝霜掌!」花秋霜面色巨變,看台上的三個長老也顧不得雲狂,如被跺到尾巴般跳起來,指著這邊驚叫「是璐璐!怪不得我們到處找不到她,這小丫頭居然跑去參加這個武賽了,」

    紫竹高手,「全場嘩然,瞪著澹台璐璐腳下的地面爆發出一大片的驚呼聲興奮得不住叫喊揮手!這一趟沒有白來,總算近距離接觸了一下難礙一見的紫竹高手。

    「你一個人,能抵得住三人?花秋霜淡淡冷笑,心知不能讓璐璐受傷,急忙對那石公子道:「你攔著她,我們去殺那個臭小子,石公子一哼,卻極為配合地盯住了璐璐,一雙泛著詭異光譯如毒蛇般的眼中隱隱有著異色他暗暗冷笑,原來這個小丫頭用的竟是凝霜神功,上三宗還保留著這麼一張底牌呢!可惜卻在今日今時遇到了我!

    主公的大事為先,他本來就打算豁出性命擾亂這場大會能夠殺了這個小丫頭,也不枉來上三宗走一遭。在無人看見的地方,石公子的雙手漸漸變得一片黝黑,一股隱隱的灰色氣息籠罩在他的臉上,那是象徵著消亡的死氣任何人只要面上帶了這種死氣,連大羅金仙也別想救得了他暗中瞇著眼睛觀察到此現象的雲狂一陣駭然,天魔解體大法,果然是玉清源帶到這個世界來的武學!這是古代魔教最為狠辣的武功之一欲傷人先傷己,一旦運用此武功,這個人的力量在短時間內會上升一個台階,即使先前狀態再差,也立刻能達到他生命中的武學巔峰,但是一旦功法時間過後,就會七孔流血,當場慘死

    強行提升本身功力的功法不是沒有,但像天魔解體大法這般能立刻捉升一個台階,霸道狠辣的,卻僅此一種而已,燕石金身的真氣流動轉瞬變得模糊起來,再過少許時間他就會登上墨竹高手的境界。

    雲狂眼露思索暗中慶幸,還好她留下了這個燕石觀察其武功路子,否則就發現不到這件事情了,燕北王究竟礙了王清源多少武學?連他的下屬競也礙到了這種功法!璐璐臉色凝重,感覺到燕石身上傳來的一陣陣壓力,竟然能夠讓自己也本能地畏懼起來,她被燕石的眼睛牢牢盯住,完全無法分心只能暗自焦急

    花秋霜武功和花落淵在伯仲之間,兩人戰到一起拖住了他,花秋霜大吼:青青,動手!」

    澹台青青嬌俏的身形閃動,面帶冷笑,在攔住了花落淵和澹台璐璐以後,她轉瞬落到雲狂眼前,狠辣地抬手一擊指向雲狂天靈:「去死吧」

    雲狂笑了,黑瞳中掠過一抹精芒,在她看來,澹台青青的動作可不是一般的慢,要制住她輕而易舉,雖然她不想暴露身份但也從不畏懼。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該去死的人,是你」冰冷的喝聲冷酷到了極點,澹台青青只聞得耳旁傳來一句令人打顫的低沉男音熟悉無比,頓時心慌意亂。

    「你是……陰冷的妖風倏地掠過,就像是豹子般的敏捷,凌厲到了極點!台上台下沒有任何人有時間反應,那一股可怕的執拗的殺氣驀然爆發,竟比起澹台璐璐的凝霜掌還要令人驚恐血,驀地颶起一道駭人的弧線,衝上藍天。血光,頃刻充斥了眾人的眼珠!女子尖利的慘叫,幾乎刺破了眾人的鼓膜讓人全身忍不住便打起了冷戰場上場下,所有人都驚得呆住了,膽子小的一個個面色大變。極致的血腥,極致的狠辣,連正在運行天魔解體大法的燕石,也被這等可怕的手段嚇得差點走火入魔,暗自砸舌,乖乖不得了,他還說他已經夠魔鬼的,沒想到竟然還有個膽子更大更加魔鬼的人物,這位兄弟,我太佩服你了,小弟甘拜下風。

    雲狂看的津津有味,無奈地暗笑,臭小子!跟了我太久,被傳染了是不是?你也太狂了吧?竟然在這個地方玩你那「拿手好戲」,就不怕引起暴動麼?不過不得不稱讚你這小子一句,做的漂亮極了!腰斬乾脆利落,一刀即斷,矯健的身姿帥得連雲狂都想要拍掌叫好一刻工夫前那個活蹦亂跳的嬌俏少女,此時已經成了兩截冰冷的屍休,從中部落下一地血腥,五臟六腑都隨著殷紅的血液流了出來,上三宗不少年輕少男少女沒有真正見識過恐怖手段的,此時忍不住紛紛捂著嘴巴,面色慘白更有甚者,當下就嘔吐了出來。

    澹台青青面部灰白,沾著暗紅色的血,一雙美眸再無光彩,死的不能再死了。妖風斬在空氣中嗚嗚鳴響,高台上票衣男子周困的一因人面無人色,紛紛叫減著往台下衝去,一時竟擠得東例西歪,沒有其他原因只因為眾人注意到了男子腳下微微凸起變形的木板,他分明就是個紫竹高手!

    天啊,這個男人根本是個妖怪!殘忍無道至極,簡直沒有人性找死的才和妖怪打,老子不幹了

    上三宗看台上的所有人物齊齊面色鐵青地站了起來,雷破天雙拳緊握暗暗咬牙,幸好澹台青青的父親,那個最寵愛澹台青青的男人和澹台沁外出任務未歸,否刖還不立刻發飆」即使如此,他們也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人有這個膽子,在上三宗的地盤上,殺了上三宗的直系公主

    花夢影詫異地盯著男子手中勾起詭異光譯的妖風斬,薄唇微抿,難道是他?不一會兒,碩大的平台上,只到下了三組面露異色的人,雲狂三人,面色慘白的花秋霜二人,還有臉色陰沉的花蘆月三人,以花蘆月和雷久瀾的反應來看,他們卻好像知道這前後的關係,只是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這等囂張地來了個震死民眾無數的一刀腰斬。這場武比發生了這樣一下突變,哪裡還能比得下去」

    這位朋友,你也未免太過分了吧這根本就不是失手!我上三宗的人,是你能隨便斬殺的嗎?」雷破天走出最上面的篷子,怒聲喝道。

    「爹爹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雷久瀾此時趕緊站了出來大義凜然地替黑衣男子說話道「澹台青青作惡多端死有餘辜,他的確不是失手,因為那個女人該死!

    花蘆月沉著臉也上前道:大伯,久瀾說的沒有錯,澹台青青罪惡涵天,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實乃咎由自取,我們上三宗沒有查明事實,讓真想掩埋了多年,也是一件錯事,如今在天下英椎面前,相信大伯定會給一個公道

   

    「多年前的事情」雷破天英眉一挺,身後的三名長老驚駭地看向那個將會場攪得一塌糊塗的黑衣斗笠男子。

    「八年前的那件事情不知道大伯你還記得麼?黑衣男人冷酷的聲音淡淡說道,突然一抬手,將腦袋上的斗笠給取了下來,露出一雙妖異冰冷的鮮紅瞳眸,此時那雙眼睛冷冷盯著澹台青青的身體,隱隱透著瘋狂的快感。

    「澹台刃,是你!上三宗內門之人,幾乎沒有不認識這雙妖異紅瞳的,就在八年前,這雙眸子的主人那一個還是孩童的小小少年,便將整個宗門鬧得雞飛狗跳,還連夜逃出了上三宗,那件事情一直是上三宗十年以來最大的恥辱

    澹台璐璐露出驚喜的笑容,竄到黑衣男子身側,叫道刃哥哥,你果然來了!這個漂亮得晃人眼睛的黑衣妖睡男子,不是柳刃是誰?散發著野性的矯健身子挺得筆直,大仇得報,而且是在這樣光明正大的場合下,柳刃的心裡不是一般爽快!

    澹台璐璐轉過眼,也取下頭上的青色竹笠,揚聲說道刃哥哥沒有錯,錯的人是那個女人!澹台青青這個沒有人性的女人,她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24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三十三章 送你一程

            「她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卻不知道當初我就躲在角落裡,我看見了,逃離現場之前,她被爹爹發硯,爹爹本就不喜歡娘親,又害怕家醜外揚,就叫澹台青青向長老們撤謊,嫁禍刃哥哥,她自己逍遙法外,一晃就是八年

    璐璐咬牙切齒的語聲在空氣中迴盪夾雜著難以遇制的憤怒我乃純陰體質,當初,連爹爹也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一直以來我都不敢多說什麼,不但因為這只是我一個人的片而之詞,也因為我在家族中勢力無法和爹爹相比。即使說了也只能空惹一身麻煩,全無作用,還會讓澹台青青他們警惕起來,如今刃哥哥來了,在天下英雄面前,璐璐也不敢再隱瞞下去。

    雲狂微微一愣,心中冷笑,當年的事情怪不得那麼蹊蹺,光是一個澹台青青又怎麼夠份量能夠舉家族之力捉拿柳刃?原來澹台世家的宗主是怕事情被拆穿了,這才意欲殺人滅口,卻不想,還有一個澹台璐璐也瞭解事情的經過。

    此語一出,整個會場內鴉雀無聲,地上落針可聞。

    上三宗從宗主到宗祠堂各個長老,滿面震驚窘迫之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上三宗澹台世家宗主所做的「好事」被就這樣揭發出來,委實丟臉之極

    「璐璐原來你當初不肯回澹台世家,一定要搬到主峰的宗祠堂習武,就是因為這個。花落淵驚問道。

    璐璐委屈地點點頭,數年來的壓抑終於釋放,咬牙說道「璐璐很怕,如果被爹爹發現,也許我也會就那樣,莫名其妙消失,的,不管我對家族有多重要,牽涉到這樣的事情,爹爹又怎麼會手軟?

    眾人看著這個身姿單薄的妙齡少女不由得一陣陣感歎無聲的會場慢慢響起了小聲的議論,很快就從前排一直擴大到後排,連上三宗的內門子弟也交頭接耳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雷破天等人臉色青黑看著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只覺得一陣陣頭疼,卻又完全沒有法子他們總不能拿著大棒子追著這些人不讓他們說吧?正所謂人言可畏天下人的嘴巴,怎麼也堵不住,

    這就是大宗門之中的悲哀,勾心鬥角,恩恩怨怨,骨肉至親間竟然也存著防備和計算,看著他們雲狂想到了自已的親人,頓覺心中溫暖,回頭一瞥柳刃,微微一笑。

    事情一披露,澹台世家那位宗主的位置恐也搖搖欲墜了,對柳刃來說,今後他便可以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

    柳刃的一雙紅眸始終注意著雲狂,見她為自己高興的眼神投射過來,身體一顫,感動至極垂下的眸子炙熱閃爍,好似兩塊漂亮的火紅色寶石。他暗暗想到,今後,我終於可以只做你的一把利刃,不再有任何牽牲,此生,為你而生,為你而死,再無他願

    雷久瀾在眾人注意著澹台璐璐那方的時候走到柳刃旁邊,輕咳一聲,笑道「刃表弟,下面的比武……」,

    「我只能做這麼多,下面我不會再出手,而且,你最好搞清楚,很久之前我便被逐出了家族,現在的我不姓澹台,也不是你的表弟!柳刃冷冷說道是的如今的他有一個令自己驕傲的姓氏。

    我姓柳,任你是鬼是神,也不能改變我心中的決定!

    柳刃完全不想理會花蘆月和雷久斕是什麼居心,這兩個人當然不可能真心幫著他,只是為了他二人的面子和地位不得不將他的身份擺正,否剛落下結識邪魔外道的罪名,他們就休想再入家族宗祠堂,

    這只是一場交易,他要報仇,而花蘆月二人要奪勝,就這樣簡單,不過柳刃用了此小心機,讓他們剛剛不得不幫自己澄清,好讓他上三宗不能正面對他動手罷了。至於到了暗處,他跟了雲狂這麼多年輕功身法能夠趕上他的人少之又少,光明正大出了土三宗,他單人獨行,要跑的話,除了雲狂誰能攔得了他」不是完全沒有考慮過事情的危險性,相反,這正是柳翔給他出的主意,前陣子他剛剛躍八紫竹境界,九成九不會有事。不過柳刃沒想到雲狂竟然也跑來湊熱鬧了,看了看雲狂,見她並沒有制止他行動的意思柳刃就按照自己的計當,一記辣手,殺掉了澹台青青

    至於接下來的比武,他壓根就沒想過要繼續,他柳刃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堂堂天下第一壞蛋柳雲狂的兄弟,守個屁的信諾啊

    雷久斕險此被他氣得岔了氣「你……」

   

    澹台刃,你這是什麼意思?旁邊走過來的花蘆月也桃挑眉,目光犀利地同道:賽事還沒結束,你想就這麼撤手不管了?不管你是不是我上三宗子弟,也不能藐視我宗吧?難道真的是僅僅利用我上:宗這場大會報仇?

    花蘆月倒是聰明,這一句話,便讓柳刃無法輕易退走,以他的經歷,為了報仇沒有人會說半句閒話,但是冠上利用上三宗」之名在這裡就是一條死罪,花蘆月這是在逼迫他不能退縮

    哼,你用不著激我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有自知之明,幫不了你。柳刃的聲音依舊冰冷淡淡說道「如今場上的某個人可以抬手間將我擊敗,還用得著比嗎?我雖然不怕死卻不願做什麼無謂的犧牲。」

    「抬手間將你擊敗。「雷久瀾驚駭地一掃場內,卻發現根本沒有多出任何人,不禁怒道「你想撇手不管也不用說這種荒謬的理由抬手聞擊敗紫竹高手,難道那個人是墨竹高手你這簡直是」

    「久瀾蘆月秋霜,落淵,璐璐統統離開那裡!他沒有胡言!

    一聲急切的爆喝!高台上暮地竄出三道人影,速度之快,令人叫絕,一連串的人影閃過,飛快衝著這邊而來!

    「嘿嘿幾個老傢伙來得及嗎?」陰森的笑語從後方傳到,恐怖的內力突然爆射而出,就像是小宇宙爆發了似的,燕石的天魔解體大法終於完成!就在燕石前方的花秋霜突然覺得心口一涼,後心一痛,一道血線從胸口飛快颶射出去,那鮮艷的紅色中還有一顆正在跳動的心臟全身冰冷地低頭一看,卻見左胸一塊空空如也,只有一個從前通到後的大洞,他眼前一黑,身子一搖例下,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慘烈血腥的當場殺人幾乎快的讓人措手不及,場中再次驚變,

    燕石的目標,正是此番上:宗所有參賽最後余留的直系子弟,這些人,便是上三宗的希望不惜一切代價掐掉他們,就是燕石此行的任務,燕石之所以叫做燕石,就是因為他是一塊探路石。

    離著花秋霜不遠的雷久瀾,突然覺得頭頂一股龐大駭人的壓力衝著自己當頭罩下!竟讓他完全無法生出反抗的念頭,頭腦轟然一響,一片空白,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只能乖乖等死,那無助而又迷茫的神情,就像是一個剛剛被人輪暴過的純潔少女。

    無恥鼠輩,休要再傷我雷家子弟大長老爆發的吼聲就像是一口大鐘,咚」地一聲敲在耳邊,場內所有的看客,只要耳朵沒有出毛病的,當下就是一陣頭暈目眩,雙腿發軟,有的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老頭的功力果真高深莫測不愧是上三宗第一人!

    燕石的動作也緩了一拍,稍許僵直,眼看著那一個長老身形飛快地接近著自己,不由心中大駭,看樣子他還是小瞧了白竹高手的強大。此時他雖然能就此殺掉雷久斕,可必定會被他們阻住,想要再拉兩個墊背的就不可能了,燕石念頭一轉,馬上果斷地捨了雷久瀾,飛快朝著另一個方向抓了過去

    小丫頭,去死吧!」

    一命換一命,換的,當然得是最值錢的命

    「槽糕,璐璐三個長老大驚失色,此時整顆心幾乎都提了起來,雷門剩下的數名高手比起他們動作緩慢多了,只是在明處暗處竄出包圍住了整個木質高台。遠水救不了近火,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在他們之前救援,一個全盛期墨竹高手的全力一擊,通常的紫竹高手完全不可能抵抗得了。

    璐璐目睹此大變,早就激靈地向後退去了數步,但是饒是如此,一個墨竹高手的速度對她來說卻依舊太快了,

    眼看著那雙黝黑如鐵的雙掌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璐璐的一顆心跳得飛快,不知道為什麼,此時她的眼前卻一直出現著那個僅僅相識一日的白衣少年的身影,直到這一刻,她才能夠確定,她是真的喜歡上了那個絕世的白衣少年,就算僅僅只相處了一天,可是她的腦子裡都是他,生死關頭,地還是想著他。

    璐璐遺憾而悲傷地笑了笑,可惜我就要死了,再也沒有機會告訴他

    黑色的五指幾乎觸及了少女額上的肌膚,上一宗的各路人馬驚叫怒吼,燕石猙獰的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意,這一瞬間,似乎有數不清的畫面在閃爍!就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頭,斜裡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兩根極為修長白皙,纖細得似乎一折就斷的手指,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那麼輕輕一夾。

    然後

    然後燕石就傻眼了!世界安靜了,

    唯余某個傢伙大唰刷的熱情陳辭哎呀呀,兄台,小弟真佩服你視死如歸的氣魄實乃大英雅大豪傑也!小弟不才,專程來領教領教,與兄台一爭這武賽的優勝之位,相信以兄台的寬大胸襟,一定是不會介意的吧。

    雲狂一臉親切和善的笑容,好像是世界上最友好最可愛的人。

    燕石眼珠子凸出,看著眼前這個突然跑出來兩根指頭便阻住他全力最強一擊的傢伙差點憋屈地當場暈過去!這人是什麼級別的高手?他強行提升到墨竹境界之後,竟然還是一點兒也沒有發現,而且連她的行蹤和手法他也完全沒有看清楚,方才澹台璐璐身前還空空如也,她是如何頃刻便走到這裡的?

    咬牙切齒,燕石狼狠運行內勁,眼露凶光,意圄搏命反擊,然而一調動真氣他才駭然發現,自己身體內的內力竟然全部像是被硬生生鎖住似的,根本沒有半分運用的可能,他甚至連話也謹尿出來了

    真兀鎖脈!竟然走真兀鎖脈燕石心裡驚駭得不知如何用言語形容,這是凌駕一個境界才可能強行使用的手法也就是說,這個白衣少年,竟然是個白竹高手這小子根本是個扮豬吃老虎的,

    場內二人彷彿已經靜止了下來,一個一派悠閒地傲然卓立,白衣翩翩,兩根手指一夾便談笑風生,好像一點兒也不費力氣,另一個卻是滿面通紅,臉色漲得簡直要噴出血來一看之下,高下立分。

    剛剛還在拚命後退生怕被波及的困觀者們慢慢停止了暴動,瞧著眼前的景象,齊齊瞪掉了眼珠子下巴掉在地上栓不起來。

    方纔那恐怖的壓力和強大的力道,眾人是知道的紫竹高手在他們的認識裡已經是很強大的了,那個該死的暴發戶,好像一個照面就能夠將紫竹高手頃刻殺死,而現在,這個白衣少年卻又在一個照面間將這個暴發戶給吃得死死的,這說明了什麼?

    眾人恐懼地瞪著雲狂萬分懷疑,你小子還是不是人啊那個人也只有上三宗的長老能夠制服吧?而且,他們也未必能夠制服得如此輕易。

    噴嘖,連天魔解體大法這麼恐怖的玩意兒都用了,想來兄台是真的非常想死,我這個人一向最樂於助人了,兄台不要慌張,小弟這就送你一程似乎享受夠了觀眾的視線,雲狂輕鬆寫意地哈哈一笑,明亮的黑瞳精芒一閃,一揮手,那燕石便口噴鮮血地倒摔而出!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25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三十四章 傾世絕唱

            空中飆出一道血線的人影以一個極為駭人的速度向後撞去,狠狠落在高台上將那塊地方的木板硬生生砸出一個大洞,餘力未絕,緊接著又將他送出去好幾米遠。眾人幾乎沒有看清楚那是一個人,只瞧見一道黑黝黝的影子一閃,接下來就是聽見震耳欲聾的一陣巨響看看地上,那個人身後壘起了一大堆被撞翻的木板,而燕石本人已經軟綿綿如無骨之蛆,面色泛黑,七孔流血,再沒有進氣出氣了!

    圍觀者驚魂未定,久不言語直到確定燕石死透了,這才由沉默到激動,爆發出一陣響亮的歡呼目光齊齊聚集到雲狂卓然而立的身手上,狂熱已極。

    高手,絕頂高手!巔峰高手沒想到這樣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年,竟然會有這種可怕的武功,在危急關頭解救了雷門世家的公主,這是多麼美妙的一個英雄救美的段子啊!

    澹台伊夢和澹台璐璐小嘴微張,美眸瞪得像兩個雞蛋,不停疑感地眨著眼睛,她們難道看錯了不成」她們是見過雲狂真容的,月言公子明明應該年紀不大啊,可是可是她剛刖表現出的,分明是凌駕於墨竹的強勢!這個關鍵時刻出手相助的,真的是這個一直和他們在一起談笑風生的少年?月言公子至少是比這個燕石還要強大的墨竹高手。老天,你有沒有搞措

    花落淵一人頭暈目眩,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太累而產生了幻覺。

    此時,上三宗的人馬在驚喜之餘,也是驚訝陣陣三名長老不比普通人,已經覺出雲狂實力的大概範圍,目露震撼和瞭然,大長老對二長老使了個眼色二長老目光一動,會意地向後退去,那蒼老的身形一閃,人便憑空消失了。

    眼角的餘光瞥到這一切,雲狂唇角揚起一抹冷笑。

    三個老不死的就知道恩將仇報,我救了澹台璐璐這個你們的心頭肉,你們卻在想盡辦法算計我,知道我是白竹高手就想拖住我去請雷帝支援,要把我留在這裡嗎。春秋大夢做的真是美好!雷帝到場後,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收場!

    雲狂裝作沒有看見,扶起璐璐關心道:「沒有受傷吧?是不是嚇著了?對不起,我不是想故意瞞你們,在這上三宗內,我本意不想暴露武功,恐招徠小人作祟。」大長老和三長老身體微微一僵,略有心虛的交換了一下眼色。璐璐俏臉透紅,只覺得攙扶著她的玉手光滑溫暖,心跳怦怦,感動地低聲說道:「公子不用擔心,璐璐沒事,公子能夠在危急關頭相救,哪有時不起我們的地方,倒是硯在恐怕會給公子帶來麻煩。察言觀色,璐璐就知道三個長老對雲狂起了歹意心裡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剛剛雲狂是為了枚她才出手的,現在宗門要對她不利,她怎麼過意得去?

    雲狂拍拍璐璐的乎笑道,「璐璐放心,我自有辦法,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怎麼會輕易離開呢。」

    想起雲狂的那個「心上人,璐璐又有些失落,苦笑著點點頭應道:公子自己小心。月言公子武功蓋世,若是要走,應該沒人能夠攔得了她,之所以不走估計就是為了她的「心上人吧!這位姑娘何其有幸,等一會兒便能見到「她了吧?她一定要見識見識,是誰能夠讓月言公子這樣才華橫溢的絕世人物動心。

    「原來月言公子也是衝著我宗的兩個條件而來啊此時勝負已見分曉,毫無疑問,月言公子穩居兩榜首位,可謂文武雙全,有什麼要求就儘管說吧,只要是我上三宗能夠做到的事情,我等定不會推辭。」大長老邁著步子,親切慈樣地走過來,撫摸著山羊鬍子微微笑道,一雙看似昏花的老眼裡藏著深深的心機卻逃不過雲狂明亮的眼睛。

    雲狂暗笑,想要拖延時間嗎?我一向很尊老愛幼的,當然得讓你高興高興!

    當下「啊了一聲,疑感道「可是我怎麼聽說還要和貴宗的三代少主比試一番呢?

    這個……大長老心頭大喜,難道她還想和少主比試嗎。這樣一來,雷帝趕到的時間肯定來得及了,但大長老卻還是虛偽地推脫了兩句「這怎麼好意思呢?月言公子的文采武功大家有目共睹,我三代的小兒,怎麼能與月言公子相比?

    雲狂搖搖頭,笑道「這倒未必,正如先前貴宗某個長老所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或許我的武學的確在貴宗少主之上,不過聽說花少主精通音律,我未必就能夠在音律上勝得了他。此番本公子前來此地,也有些好勝之心,很想以音會友,不如請出琴來我二人比試一番,這位長老,你看如何?要比音律?大長老更加大喜這簡直是天助我也比曲幾乎是最費時間的事情,如果比詩,說不定這月言公子又來個快速成詩,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了呢。

    大長老強耐驚喜,道貌岸然地笑道「既然如此,老夫再推脫就顯得做作了來人備琴頓了頓,他又假惺惺說道:「公子可以先說說您那個武試獲勝的要求,我們也好先行準備。」這老頭的態度看起來相當親切友好,若不是雲狂瞭解他的底細,說不定也會給他騙了過去心裡暗罵這個老狐狸,雲狂淡淡笑道我只是想和貴宗要一個人而已。」

    「要人?大長老一愣,轉眼看向璐璐,目光複雜。

    大長老,月言公子想要帶走的是她的心上人,璐璐沒這個福氣。璐璐苦笑著低下頭,撅撅嘴說道。

    「月言公子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汊子!公子放心,別的各件不敢說,這個備件老夫拍胸脯保證絕對答應你,不知公子要的是何人?大長老這句歎息倒是真的心中也隱隱存了欽佩,能夠隨意捨棄掉幾十年武學功力的誘感,這份心志已凌駕於人。

    至於要一個人只要不是璐璐,上三宗還有哪個年輕女子重要的」如果月言公子真的是友非敵,能拉攏到她,一個女人其什麼?

    「大長老一會兒就會知道了。見他答應得這麼乾脆,雲狂暗中幾乎笑破了肚子,神秘地微微一笑,等一會兒,你就會知道我多有情有義」了!

    大長老瞧見這有些高深莫測的笑容,突然覺礙背後一陣陣古怪地泛冷,眨了眨眼睛卻不知究竟哪兒出了錯誤只得疑惑地皺著眉頭回到上三宗高台上,吩咐道,夢影,你去會會月言公子吧。」

    夢影知道了。清脆極富磁性的語聲淡淡說道。

    白衣翩躚,雲狂已向著那邊放好的兩座琴之一走去,她旋身,入座,輕輕撥弄了兩下琴弦怡首時,便瞧見花夢影一龔青衣帶著寒冽的氣息走出了上三宗的群人。

    青衣白髮,絕美容顏,一身淡定,出塵脫俗,男子走出的瞬間,連頭頂的太陽也不由為之失色,山巔的皚皚白雪,亦比不上他全身的冷漠冰寒。眾人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見上三宗少主的真實模樣,不少人當下驚得深深吸氣,手足懼顫,好一個絕世美男子啊!

    花夢影慢慢踱步到雲狂眼前,清眸微轉,帶著此難言的光彩深深凝視過去,狠狠壓制著心中的激動,卻見雲狂衝他明朗一笑,頗有些壞壞的味道。

    這是二人這將近一年以來第一次如此的接近,四目相對中,那樣一種契合的感覺,沒有標毫消褪,那份情誼,明淨如水又洶湧如浪。

    人生苦短,知己難求狂兒,得你如此相待,我還會有什麼顧慮?」你要如何我便陪你,就算鬧得天下人盡皆知也無妨。

    花夢影衝著雲狂露出一個淡雅輕笑,一向淡漠冷冽的臉上,突然出現這樣美好的笑容,簡直讓人措手不及!上三宗上上下下無論男女老幼幾乎都被這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給震得不輕。

    大長老皺起的眉頭陡然一跳,突然回憶起剛才那副絕世的水墨畫,心裡陡然想到了一個太過令人驚駭的可能,他不由得瞪直了老眼,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液,難道,不會吧?

    台下的看客中也發出一陣陣驚訝讚歎的聲音,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花字世家的少主竟然如此出色,氣質上甚至不落於月言公子之下,這二人在場中左右一座,各自撫琴相對,隱隱有分庭抗禮之勢。

    雲狂輕輕闔上雙眸,感受到天地間的空靈,五指一顫,熟悉的音律已從指下緩緩飄出。

    花夢影含著令人安心的淡淡微笑,定定瞧著她,耳旁傳來這一首熟悉的曲子眸光轉動間也已撥動琴弦,配合著雲狂的曲調,奏出一番自已的風景。

    曲音一起,意境已升,眾人只覺耳邊一陣美妙的輕響,那兩架古琴所奏,竟然出哥的協調,相生相溶,配合無間,跳躍不失圓潤,叮噹作響,猶如山間清泉。

    驚訝著月言公子音律上也有如此造詣的同時,每個人又都是一陣疑惑,這竟然是合奏?可是,合奏的話,第一回能夠奏出這等震撼人心毫無差錯的音律嗎」這首曲子,似乎並不是廣為人知的音樂啊,甚至,很多音中高手都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兩個人之間是怎麼回事。

    未及思索,已經沉浸在了這首歌的魅力中,人人心中都在暗想,管他什麼疑惑,放到聽完曲之後再說吧。

    雲狂深吸一口氣,瞇開眼,卻見花夢影一直用那雙漂亮的清眸凝視著自己,其中蘊著各種各樣的愫緒,寵愛,縱容,鼓勵,擔心,昔備,更多的,還有理解,和支持。

    開心地一笑,雲狂不再多慮,全心全意投入到這首歌中,微啟紅唇,用低沉清潤的嗓音唱到:「前生你是桃花一片,遮住了我想你的天,紅塵中的我看不穿,是你曾經想我的眼。來生我是桃花一片,曾經調零在你的指尖,聽著你紅塵中的長歎,落花憔悴了想你的容顏。」

    花夢影清眸神色堅定,笑意盎然,此時此刻,他只想和雲狂好好合唱一曲,慰藉這一年以來知音分離的空虛,那好聽請雅的嗓音立刻接了上去:前生你是桃花一片紅塵中將寂寞開滿想你的我在花叢中留戀,看思念在冷月中凋殘來生我是桃花一片花瓣上寫著你我的姻緣,恰花的人不解花謎暗,合這份情才還的如此艱難。

    隨著兩人突然升高的和音,歌曲陡地躍入高潮,激昂狂放,二人深深對視,除了對方目中再無他物,一併合唱似乎要將心中壓抑的感情悉數唱出

    「我用三世的情擄你一生的緣,只為今生能夠與你重新面對面

    我用三世的情換你一生的緣,只是不想再許願讓我們來生再相見

    我用三世的情換你一生的緣,只為尋找你太久可是相聚又太短

    我用三世的情換你一生的緣,只是不願再錯過你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聽到這裡,下方已是一片震撼,除了沉浸在歌曲的震撼中,還有數不請的疑惑騷動這這這,這分明就是一首情歌啊!這種場合,合唱這一首情歌?這簡直是罔顧禮教,有違道德,目無綱常但是這首歌卻又是那樣的感人,令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撥,甚至沒有一個人能夠興起打斷那兩個人的念頭,只能怔怔聽那兩道清越激烈的聲音相互交纏如火般的炙熱,奏出世間最優美的傾世絕唱!

    「我用三世的情換你一生的緣,只為今生能夠與你重新面對面

    我用一世的情換你一生的緣,只是不想再許願讓我們來生再相見

    我用三世的情換你一生的緣,只為尋找你太久可是相聚又太短

    我用三世的情挨你一生的緣,只是不願再錯過你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高潮漸漸過去曲調平息,再次回復了起始的那般清雅幽深,空靈悠遠

    花夢影眼裡映著雲狂的白衣,一片迷醉,輕輕唱到:「前生你是桃花一片,遮住了我想你的天,紅塵中的我看不穿,是你曾經想我的眼。

    雲狂亦相當享受這種感覺,撥弄著琴弦慢慢收尾「來生我是桃花一片,曾經凋零在你的指尖,聽著你紅塵中的長歎,啊……

    一曲終了,餘音裊裊。場中寂靜得可怕,無人可以說出半個字來,只能目瞪。呆地看著那兩個人,一個白衣墨發,一個青衣白髮,同樣的絕世,同樣的美好,他們只能看著兩人站起身子,慢慢慢慢地走到一起,短短的一段時間,像是幾個世紀那麼漫長。他們面對面地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副畫,長風吹得那衣靠的一角輕輕飛舞,似在雀躍歡呼。

    雲狂突地扯下蒙面紗巾,傲然一笑「夢影哥哥,我來了。

    花夢影一震,抬起修長的手指尖顫抖地慢慢撫上那張熟悉的絕色俊顏,心中奔騰的感情再不能壓抑,青衫一舞,他驀地一拉雲狂的纖細手臂,用上了全身的勁力,將之狠狠抱住樓在懷中,手臂收得那麼緊那麼緊。喃喃的聲音顫抖喚道「狂兒」眾人驚駭的視線中,那兩個人竟然就那樣抱在了一起!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26 PM

本帖最後由 sakura001212 於 2010-7-21 04:27 PM 編輯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三十五章 身份拆穿




梅花飄落,大風陡起。



花夢影一頭及腰的白髮不住在風中飛楊,飄蕩在身前,幾乎將兩人的視線與眾人隔絕。



寬大的青衣將雲狂比之顯得略微嬌小的身子整個兒包裹進去,修長的雙臂牢牢抱緊她,就像是抱著一樣絕世珍寶,小心翼翼。花夢影那張絕美的臉上笑意蕩漾,滿足,辛酸歡樂,痛苦,五味陳雜卻怎麼也不能讓他少許鬆開雙手。



他緊抱著她感覺到懷中人身軀上傳過來的溫熱,像是冬日裡的太陽,溫暖著他,照亮了他的整個世界。雲狂黑黝發緣間傳來的縷縷清香,讓他身心舒暢,恨不得就這樣永遠抱著她,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視線已經由震驚變為了呆滯,駭然不可思議,眾人的腦海中彷彿明白了什麼,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澹台璐璐愣愣在旁邊瞧著那兩個緊緊相擁的人,美眸中泛起了然和失落從花夢影走出的那一別開始,她就感覺到他們之間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聯繫,一個眼神交匯,一個輕淺笑容在他們之間都似有著不凡的意義。



剛剛的那一曲《三生三世》,花夢影失控擁住雲狂時的眼神,此時男子因為激動而略略顫抖的身軀,無一不在訴說著,那深刻到極點的感情,那似已植入靈魂毀天滅地的炙熱愛意。



怪不得,花夢影修習絕情譜卻無法忘情,一夜青絲成雪也毫無後悔,如此優秀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輕易忘記?而月言公子,為了花夢影獨上天降山,分毫不顧危險,這份情誼,這股氣魄,又有幾個人能做到?難怪月言公子一直不肯說那位姑娘是誰了,誰想得到她想要的竟然不是女子



花落淵和澹台伊夢在璐璐身後也差點沒睜著眼睛暈過去,竟然是他,竟然是夢影哥哥!天啊,那兩個人竟然是,



眾人覺得天似乎快塌下來了,這趟上三宗之行,居然瞧見了這等匪夷所恩的世間哥聞!月言公子和上三宗的少主?這也太勁爆了吧?



可是他們又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實在太美了美得驚心動魄那種感覺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簡直不願意讓人生出任何褻瀆的念頭。



雲狂在花夢影懷裡幸福地窩了半晌,這才皺皺嬌嫩的鼻子,抬起小腦袋笑嘻嘻地眨眨眼說道:夢影哥哥,你也太激動了吧,就不怕人家說閒話?



花夢影瞪她一眼,溫柔愛恰地摸摸她腦袋,無奈道「狂兒,你真壞,明明就是你『勾引』,我來著,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認賬了?鬧得我身敗名裂,從此脫離上三宗,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撇了撇形狀優美的嘴巴,花夢影低下頭凝視著雲狂繼續苦歎:哎,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孳,老天偏讓我遇到你這個小祖宗。想我花夢影文武雙全,卻放著好好的少主之位不做,一會兒工夫,『斷袖,和『叛徒,之名全都攬在了身上,可笑的是我居然還心甘情願,狂兒,你是不走給夢影哥哥下了什麼毒藥了?



「冤枉喲!夢影哥哥美得冒泡狂兒怎麼捨得呢?雲狂睜著水靈靈地大眼睛,振振有辭地無辜道「我們哪裡有『斷袖,了?只是那些人不會透過現象看本質罷了,那是他們的錯不管我們的事情!還有夢影哥哥才不是叛徒呢,夢影哥哥一會兒就會知道了,你才是上三宗最忠心的人!」她嘿嘿壞笑,腹黑可愛的模樣讓人愛到心坎裡,花夢影失笑:小壞蛋,你又有什麼壞點子了?老實交代,有沒有把我其計進去?



「嘻嘻,這個嘛,好像有吧



雲狂偏著腦袋高深莫測地笑道。



花夢影再次氣哼哼地瞪眼你想把我怎麼樣?



「嘿嘿,就這樣」,雲狂一邊壞笑,一邊反手擁住花夢影的脖子,踞起腳,光明正大地在他絕美的臉頰上迅速地啵了一口,聲音相當清脆響亮



「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花夢影哭笑不得,揉著那塊被她柔軟的紅唇親到的地方,心裡卻相當喜歡這樣的感覺,只覺得胸口酥軟難耐,整顆心像是要被她融化。唔,要是那些長老慢點兒跳腳,讓她多親兩下就好了。



很遺憾,花夢影的願望沒有實現,大長老和三長老經此刺激,哪裡還能忍得住,三長老一向火爆的性子,當下就暴跳如雷地一竄而至,飛快地一掌向兩人劈了過來!



「光天化日之下,兩個男人摟樓抱抱成何體統,臭小子你竟敢勾可我上三宗的少主,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兩個男人,斷袖啊!這也太離經叛道了,



大長老雖然沒有像三長老那樣撲出去,卻也臉色黑得發紫,雲狂竟敢當著眾人的面和花夢影親親我我,還當場親了他一口,根本就是目中無人,完全沒有把上三宗放在眼裡這等藐視,如何能讓人忍得下這口氣?



「不要命的是你才對。雲狂哼了一聲,一隻手與花夢影緊緊握在一起另一隻手反手拔出腰間的五蕭,運足內勁灌注其中,猛地一梆,但聞一路清越箭聲一道碧綠的狐線便對著三長老飛馳而去!



出蕭速度太快,以致空氣在玉蕭中流過劃出了聲音!



三長老只覺得前方一股駭人的強勁氣流壓了過來,那玉簫晶瑩別透,卻帶著令人恐懼的霸道壓力,心下知道不好,急忙運掌一檔,玉蕭與他的五指砰!」地一聲接觸,原路返回,而三長老卻是「哎呦!了一聲,飛快地退出幾步不敢相信地盯住自己的雙手。



一雙足以媲美鋒利寶劍的手,此時卻因為一截短短的玉簫而多出了一道可怕的紅痕,三長老只覺得五指都是一陣火辣辣的,接觸到玉蕭的地方很快就紅腫了起來。



「老大,那簫上有古怪!三長老面色難看地說道,這一下雖然並不嚴重,可一件能夠傷到有準備的白竹高手的武器,這就有點可怕了。



孔雀簫,玉清源留下的幾件曠世絕品武器之一,難道是那麼好相與的麼?



雲狂淡淡地收回王蕭持在手中一手仍然緊緊和花夢影握在一起,一派氣定神閒的模樣,俊美絕色的臉龐在陽光下隱隱散發著炫目的光彩,之前雲狂被花夢影抱在懷中,眾人一直沒看清她的容貌,這個時候才瞧清楚,她盈盈一笑,所有人幾乎都瞬間失了神。



有沒有搞錯!她競是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絕色少年



連大長老和三長老看清楚她的真容之後也是一陣驚駭,她分明是個白竹高手啊!怎麼可能這樣年輕眾所周知,就算站在武學巔峰,外表年齡也一般都是二十餘歲的壯年之態了,看上去十六七歲,那麼只得一個可能她是真的只有十六七歲!這實在開什麼玩笑!



「月言公子,花夢影你不能帶走!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乃一代奇才,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男人和男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不能容你這般糟蹋我上三宗的少主!「大長老見她手上的孔雀蕭一顫,睡孔一縮知道厲害,也顧不得心中驚疑,只得耐著性子說道。



雲狂冷笑一聲,說道「大長老莫非忘了你剛才的話」你說拍著胸脯保證,本公子要什麼人都可以,如今本公子就是要花夢影,難道堂堂上三宗長老想食言而肥」上三宗就是這樣待客的不成?





「這……



大長老老臉一紅答不上腔,不禁暗暗焦急,雷帝怎麼還不來啊?要是讓這兩個人跑路恐怕就真的追不回來了!



「不是上三宗這樣待客,而是你根本就不是我上三宗的客人」,突然一聲驚喝從後方傳來。



雲狂眼角一跳,果然瞧見一臉凝重咬牙切齒的雷破海快速地走出後面還跟著數名緊緊盯著她,臉露驚懼敵意的隨從,略一打量,雲狂便認了出來那些人中有丁陸長老,還有兩個青竹堂長老,都是楚京一役中露了臉的人物。



雷破海指著雲狂,憤恨地一字一字怒道「他是,柳雲,狂



什麼柳雲狂?



大長老的老臉差點兒整個抽筋,三長老和上上下下不知情的上三宗子弟個個嘴唇顫拌,吐血三升,下方不知情的各路英雄也目光呆滯,愣愣地成了一片片木樁子,緊接著就聽見一些七零八落恍然的應聲。



「啊真的是他,我在楚京見過他!」



「果然是天雲太子,柳雲狂啊



「天啊,這柳雲狂竟然敢獨上上一宗要人,還真是狂啊



大長老和三長老簡直想去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他們都是見了多少世面,活了多久的人了?居然被這個混小子耍得團團轉上三宗各路人馬虎視眈眈的目光,頃刻就全數落到雲狂的身上。



「柳雲狂!你好大的膽子,獨闖我上三宗,典騙我等,想要做什麼?真當我上三宗是好欺負的?今天你不說出個道理來,就別想走下我宗門一步!」宗主雷破天威嚴的聲音淡淡怒道。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31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三十六章 見過爺爺

            「柳柳柳,柳雲狂」澹台伊夢兩眼一翻,險此暈倒在花落淵懷裡。

    花落淵呆呆愣愣抱著她,出了一身大汗,暗中笑罵,這個混蛋!怪不得他說她不是柳雲狂的時候她笑得那麼詭異呢?原來她竟然真的就是啊,想到自己先前所說那此有眼無珠的話,花落淵恨不得地上有個地縫讓自已鑽進去才好。

    「柳雲狂?就是那個天柳國天雲太子,文武雙全驚天下的柳雲狂?璐璐近乎癡迷地盯著雲狂風采大放的身影,喃喃道: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當今天下第一公子,他當之無愧。她不止是驚了天下,如今也震撼了整個上三宗乃至整個武林!古往今來,可有哪一個少年能在這般年紀就威震四方的?簡直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今日一戰,不論成敗,注定柳雲狂三字要再次掀起一股風暴

    澹台伊夢和花落淵警覺地對視一眼,心中叫苦璐璐似乎已經陷進去了知道她是上三宗雷門的死敵又有著心中所愛,竟還這般癡戀,這可怎麼辦才好」

    眸色妖紅的柳刃情然隱入人群手中的妖風斬卻始終握得緊緊,雲狂沒有命令他不會輕舉妄動,但若真的到那種生死關頭,他便會藉著妖瞳發出全力一擊,至少要給雲狂留下一務後路。

    四周情勢危急氣氛緊珊,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火藥味,每一個上三宗明明暗暗的高手都將手搭在了慣用武器上,目光死死盯著雲狂劌撥弩張,只等著家主一聲令下,便要一齊動手

    此時雲狂卻大大方方站在高台上,一手牽著花夢影,一手將玉蕭插回腰間,翻手撥出標誌性的銀扇,「啪地一展,傲然長笑「我膽子大不大,雷宗主你還不請楚嗎勺至於這上三宗,本公子不闖也闖了,難道還要向你搖尾乞憐哀求討饒?你也太看不起我柳雲狂了吧?就算你上三宗不講江湖道義死不要臉一擁而上,本公子也是不會畏懼的!」

    上三宗眾人一愣,那騰騰的殺氣不絕緩了一緩。

    雷破天心中大罵這個小子真是奸詐,把自己說得英勇俠義天花亂墜,實際上不就是堵他們的行動麼,的確當著這麼多前來投奔的英雄豪傑的面,不講江湖道義死不要臉一擁而上這個罪名,上三宗擔不起!

    頓了頓,銀扇微搖,雲狂眼中含笑,哼哼著接下去振振有辭地說道」再說我可從來沒騙過你們是你們自己愚鈍不知,沒看出問題來而已,本公子一早就說了本公子叫古月言,那我說出來的話還作得了什麼數?你就直接承認你自己毒好了幹什麼賴到本公子身上?

    雲狂一臉正經作大義狀,好像那個無辜的真的是她,旁邊花夢影淡漠的表情再次破功,忍不住聳肩掩。,一陣無奈輕笑,古月言,你還真是會扯啊。

    花夢影忍不住親暱地舉手捏捏雲狂嫩嫩的臉蛋,後者對他甜甜一笑,不由寵溺地瞪一眼,這個小壞蛋,怎麼就能那麼可愛呢?明明就是她無理,可是她就偏偏能扯得自己的歪理天下無敵,明明是她在賴人家但經她一扯,就好像真的變成了別人賴她了。

    「古月言,你……

    大長老等人眨眨眼睛,終於從她的話中聽出了端倪,恍然大悟間一口氣衝到頭頂,整張臉憋得又紅又黑,牙關打顫,怒極反笑:「好好好!好一個胡言公子!好一個天下第一公子!真令老夫大開眼界!

    胡言公子?眾人一愣頓時理解到古月言三個字的真正涵義,不由得紛紛汗倒,這天雲太子也太彪悍了,居然連這種名字都能想得出來。

    雷破天心恩縝密,當下一聲冷笑,淡淡說道:既然胡言公子說的話都是胡說,那麼如今要帶走夢影的話也不作數了?」不管如何你都是在戲弄我上三宗,我上三宗地位崇高,權威之態,豈得由你這小輩挑釁?」

    「非也非也雷宗主此言差矣。雲狂搖著扇子大聲說道我說要帶走花夢影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那是我接下面紗之後,也就是以柳雲狂的身份來說的,你可別說我揭開了面紗之後你們不認識我!本公子堂堂當今七宗之一的柳家少主,難道不能來這個英雄大會?你們上三宗不是廣邀天下英雄麼?究竟是誰欺人太甚?你還好意思說我欺騙你們,如果不是你們公私不明,意欲對我柳雲狂不利,我又為什麼要喬裝打扮?她攤攤手,滿面冤枉之色,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我見猶憐,觀者忍不住升起一種衝動,想要將她攬進懷裡好好安慰一番,四座雖不敢說,暗地裡卻各自不平起來。

    是呀誰不知道天雲太子柳雲狂文武雙全?來到這個大會,你上三宗可能給她好臉色看麼?看看現在的架勢也知道了,分明就是虎視眈眈,欺負弱小,居然還在那邊裝大義,實在是太可惡了

    眾人義憤填膺,雷破天等人目瞪口呆。

    這怎麼說著說著,她就搖身一變,變成了處處受到「大灰狼迫害任人宰害的「小綿羊」了?就算上三宗是狼,這小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分明就是頭爪子尖利的大野狼,卻偏偏披著一張羊皮為禍世間!而世人,居然心甘情願地為之欺騙,是天下英雄太笨,還是她的手段太過高明?

    「不管大長老是否答應過我,文比武比都是我勝,兩個條件本公子吃虧點,只開一個,也不是什麼違背天下大義的事情,夢影哥哥自己願意和我走難道你上一宗就這般不講道理?果真如此,本公於不介意領教領教你上一宗的武學究競有多高!雲狂淡淡一笑,對花夢影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一揮白袍上前一步,一手持銀扇一手持孔雀蕭,長風過處,傲然卓立,一派大家風範。

    「上三宗的哪位朋友,敢以性命賭鬥,且請上陣

    氣勢恢弘的話語,自有一番英雄豪傑的俠義傲骨,這一個舉動頓時引來一片片喝彩叫好,眾人竟也顧不得身在上三宗的地頭,紛紛為之響亮鼓掌,搖旗吶喊。

    柳公子,好樣的!我們支持你,

    「上三宗又怎樣,有本事,來個人一對一把柳公子打倒啊!

    「不要做縮頭烏龜!柳公子都站出來了,你們的人呢?」

    雲狂聽著四周的大吼大叫,不覺唇角含笑,這便是人的心理了,民眾未遠支持著弱者」。相比上三宗那種高高在上的宗主長老,雲狂在他們看來就是「自己人,正如皇權壓制下敢於起義的民軍首領,民眾從來都是時當權者深惡痛絕,而起義之首,不論好壞不論成敗,在當時,總是被百姓所同情和愛冀的,儘管那起義之首未必就比皇帝高明多少,甚至他們根本是一丘之貉。

    如今雲狂看起來勢單力孤,又敢於挑戰權威,不論她是對是錯,眾人的心中便都會認為她有膽識,有魄力成則名垂千古,敗亦常在人心。

    上三宗眾人面面相覷,卻竟是沒有一個人敢跳出去與之一搏。

    開玩笑,剛引一長老一個白竹高手前去和她打了一架,都帶回來一雙腫的跟猴子屁股一樣的紅通通的手,他們上去,豈不是要全身都腫上一因?況且此時柳雲狂口口聲聲要以「性命賭鬥,萬一她一不小心「錯手殺了自己,到了閻王殿他們都會覺得冤枉死

    大長老正好瞥見雲狂黑瞳中射過來的深深笑意,暗歎此子心機深沉,算計可怕,一咬牙,就打算走上前去。

    就在此時,宗門內部卻驀地傳出一陣響亮豪邁的大笑聲,天降山主峰自上而下彷彿陷入了一道強烈的漩渦裡,聲音像是從天上而來震徹雲霄,下至黃泉,一草一木,一花一鳥,沒有一樣不在這聲音的籠罩中!

    偏偏這笑聲又不似先前大長老喝聲的那般驚人,反而較為溫和醇厚,雖說聲音無處不在,充滿了豪氣,但一點兒不會讓人覺得難受,反而笑得人身心舒暢像是心靈經歷了一次徹徹底底的洗滌,大夢初醒似的。

    大長老等人驚喜萬分,當場對著紅漆內門拜倒!

    「恭迎老祖宗出關!」

    上三宗所有子弟聽聞此言,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自信的神采頃刻回到了臉上,那如波濤般的驚雷喝聲,蓋過了給雲狂喝彩的聲音,齊齊拜倒喝道

    「恭迎雷帝出關,

    四座驚駭!雷帝競然出關了!

    雖然這場大會是以雷帝之名號召的,但是眾人卻始終沒有想到雷帝競然會露面,幾百年來,這位老人家行蹤一向飄忽,而且素來不喜這種喧嘩的大會就算回到家中也從不露面,就連上三宗自家子弟也未曾見過他,如今卻被逼得走出了摘星塔。

    眾人心中暗歎,天雲太子,這下恐怕是大大的不好了!

    「狂兒」花夢影擔心地皺眉輕呼,雲狂抓著他的手卻略略一緊,轉頭露出一個俏皮的笑意,讓他少許安心,雲狂理應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可是她要用什麼辦法時付雷帝呢?那可是個天竹高手啊!

    「哎,什麼恭迎不恭迎的,我都老骨頭一把了,你們這些小兔崽子還在這裡折騰我,想要氣得我趁早歸西是不是?起來起來,統統起來,老頭子面前沒那麼多現矩!遠遠的,那聲音再次傳來,卻有些為老不尊的味道,風趟幽默,親切和藹,聽得眾人不自覺地一怔,隨後齊齊輕鬆一笑。

   

    這雷帝,還真是個不構世俗的人物啊!


    上三宗眾人紛紛起身,對自家這位老祖宗可渭尊敬好奇到了極點,上千道目光投射過去,但見紅漆大門中人影一晃,一個發虛花白面罩紅光,精神矍鑠,神采奕奕的老者便緩步踱出,看似一步一步一點兒也不急促,可不過兩步竟然巳站立於大長老的身前

    「什麼!搶走我宗少主?豈有些理,這簡直是不把我上三宗放在眼裡啊,哪個傢伙有這麼大膽子?趕緊站出來,讓我老人家瞧瞧!」雷帝眉毛一挑,頗有些傲氣地說道,精光閃閃的老眼不住四顧。

    眾人心裡連連「呸!了幾聲這老頭可真會告狀,專揀壞的說,他倒不說他們有意為難雲狂了,不少人擔心地看過去,這樣一個天賦絕佳的少年難道今天真的要隕落此地?

    雲狂哈哈一笑,卻毫無半點憂慮,倒似開心非常,在一眾上三宗人或是憤恨或是疑惑的目光中,慢悠悠上前幾步,走到老人正前方,絕色俊顏猶如春花盛開清脆聲音盈盈笑道。

    「果真是陽爺爺呢!狂兒在這裡見過爺爺了!」

    說罷,微微彎腰,光明正大地給高高在上的雷帝行了一個大禮,相當的恭敬。

    爺……爺爺!

    全場極冷,上三宗人馬齊齊石化,瞠目結舌,這是唱的哪一出?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35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叫我爺爺

            「呃……呃……雷帝呃聲連連,擦了擦看起來昏昏的老眼,凝神一瞧頓時滿面激動,臉色泛紅地驚喜叫道狂兒!是你?哈哈哈,你這小子怎麼會到這裡來了?哦,我知道了,一定也是來參加這個英雄大會的是不是?哇哈哈哈,我的親親乖孫兒跑來看我了,真不愧是爺爺的好孫兒,爺爺太開心了!啊哈哈。

    「好爺爺,狂兒就知道你最疼我了,狂兒當然得來看看你啦!」雲狂聞言眼中精芒一閃,笑得甜絲絲的,那可愛的勁兒,好似要融到人的心塊裡去這雷帝果然就是陽老!

    老人家看得喜上眉梢,手舞足蹈,高興之色游於言表,也不顧形象問題就那樣拍著雲狂的肩膀「哈哈哈哈地笑個不停,笑得上三宗眾人滿臉黑線,滿面驚恐。

    之前還在得意期待的大長老此時幾乎暈了過去,瞪著眼睛無語地看著那親親熱熱笑在一起的一老一少,滿頭霧水。

    開……開什麼玩笑!老祖宗什麼時候多出了這麼一個孫子?他們怎麼不知道啊?

    這無厘頭的場面簡直嚇死了台下的一大群人,天啊,這不是在惡搞吧」剛剛還是生死仇敵的兩個人,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了好爺爺」和「乖孫兒了?誰來告訴他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花夢影失笑地看著雲狂,清明的眸子裡閃出幾縷明瞭,大約明白了雲狂前前後後舉動的用意,不禁搖搖頭敗給她了,這小鬼頭的精明真不是人能猜得透的,而自己這位上三宗的老祖宗嘛

    「老祖宗,你有沒有搞錯啊?那……那怎麼會是你的孫子呢!」三長老瞪著一雙牛眼,憨憨傻傻地問道。

    雷帝笑容一僵,回頭一瞪眼睛「這怎麼就不會是我的乖孫兒呢?你以為我老人家老了,就像你們一樣,老眼昏花了不成?他就是我的乖孫兒,我絕對沒有認錯!你們幹什麼這個表情?擔心我孫兒搶雷門的基業」

    「老祖宗,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大長老急忙說道,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有些語無倫次:這……老三隻是說,他不太可能是您的孫子,他……

    「什麼不太可能是我的孫子,你們休得無言亂語嚇跑了我老人家的乖孫兒,小心我找你們算賬!我看你們就是擔心我孫兒會搶了你捫在雷門中的地位!雷帝氣得連連吹著白花花的鬍子,暴跳如雷,也不給幾個長老說話的功夫,怒聲說道。

    「真是豈有些理!我老人家幾百年沒這麼高興過了,雷門不成氣候我也沒和你們計較,如今我認個乖孫兒你們也要來管。」你們還當我是雷審嗎?你們真的是被權力迷昏了頭腦,從今天開始,我的乖乖孫兒也要在雷門世家有一席之地以後她就是宗響堂首席長老,地位按輩分算在你們之上,你們二個都得聽她管束!

    「啊?首席長老,這……這怎麼行呢,大長老二長老二長老齊齊驚到,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面紅脖子粗地想要辨解。

    「這怎麼不行?雷厲靈,雷厲庭,雷厲鼎,你們正面頂撞我的話,是想要造反了嗎?雷帝又是一聲大喝宛如天邊驚雷暮然劈下,白眉下的一雙炯炯有神凌厲到極點的眼晴一掃,硬生生再次將三個長老的話給吼了回去

    不同於之前溫和的大笑聲,此番的聲音險些震破了眾人鼓膜。,

    以雷帝為中心,那充滿了渾厚內勁的聲音一圈一因散發開去,離得最近的幾人頭腦都是一震,陡然轟鳴作響,幾乎被這一聲吼得當場暈倒,碩大的廣場上,一片哎哎呀不絕,放眼望去,整個場中不過頃刻竟已再無一人是站著的所有墨竹以下高手,連同紫竹高手在內也齊齊一併跌倒!

    雲狂因為半隻腳踏進了天竹,才能勉強抵禦,但驚看場內一眼,仍是心有餘悸,這就是天竹高手的力量麼僅僅一喝,萬名武者全數例下,這實在是太變態了,

    一怒懾萬人!神仙不得免!

    全場霧時寂靜一片,各個襟若寒蟬,眾人顫巍巍爬起來根本不敢多說一個字,此時那此射向雷帝的目光全是狂熱的崇拜和敬畏,跟隨上三宗的信念立刻堅定了許多,如此高手,世上恐怕只有這一人了吧?不隨他,還隨著誰?

    一喝服眾,雷帝威嚴一掃,冷哼一聲,淡淡說道「君無戲言!我雷牧陽一言既出駒馬難追,從今天開始我雷門會正式算龍洲大陸上的一個國家,只不過我宗並不按皇權那一套來其罷了,但我雷帝之名又豈是叫著玩的?是不是我真的沉默了太多年雷家子孫已經忘了我,我說的話你們竟然也敢頂撞」,

    幾個長老在這樣的恐怖威壓下,知趣地低下頭,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乖乖狂兒,爺爺說過要送你一份大禮,怎麼樣,你看這個禮物如何啊?我上三宗的首席長老之位,可不是誰都能做的哦哇哈哈哈」這份威嚴還沒持續三秒,下一刻雷牧陽又變成了那個為老不尊的老頭,誕著臉討好地對雲狂嘻嘻笑道,簡直就像是一個拿著玩具獻寶的小孩還生怕雲狂不滿意。

    三名長老欲哭無淚,天啊,雷帝您老人家也太會在外面惹事了,你又老是打斷我們,沒時間讓我們說出真相,等會兒你要怎麼收場才好」

    但只要是有眼睛的,就能看出來,雷帝對柳雲狂這個「乖乖孫兒」的疼愛了,首席長老之位啊!他居然當一件禮物送了!他到底知不知道,這個首席長老,幾乎能夠隨意調動雷門世家一半的高手和一半的產業啊。

    「爺爺的好意,狂兒心領了,這個首席長老之位,狂兒恐怕是做不來呀。雲狂搖頭晃腦地推辭道,還若有所指地看了看大長老三人。

    大長老二人簡直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個殺人不動刀子的混蛋!他們才剛剛脫出戰因,不管這檔子事情了可這個小子居然又把槍口轉了回來,她存心的!

    果然雷帝又狠狠地瞪了三人一眼,說道:狂兒不用擔心,有爺爺在他們欺負不了你

    三名長老在心中哀嚎哪裡是我們欺負她,分明就是她欺負我們。

    「可是爺爺,哪一天您若是出遠門了,狂兒在雷門世家又沒有什麼真正的輩分,他們不服狂兒,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啊!雲狂振振有辭地說道。

    「誰說你沒有真正的輩分了?你是我乖孫兒,就也是雷門世家的祖宗!我算算,這三個小傢伙好像是厲字輩的,嗯,應該是六代之後,就是我幾子的小兒子的孫子,這麼說來,你也就是他們的祖輩了,以後就讓他們叫你狂爺爺吧雷帝淡淡笑著,很是隨意地揮了揮手,便輕易決定了下來。

    「狂爺爺?哈哈,這個稱呼不錯,狂兒喜歡!」雲狂得意地大笑二聲,轉過頭,笑瞇瞇對著三個長老「友善慈樣「地說道:「三個乖孫子,快叫一聲狂爺爺來聽聽,爺爺以後一定好好疼你們呵呵,

    那笑容,在雲狂自己說來是友善慈祥的但是在三名長老眼裡,就絕對是不懷好意了!

    「這……這……三人面面相覷,老臉漲紅,幾欲吐血,這輩子吐的血加起來恐怕都沒有今天一天吐得多。

    他們都是百歲高齡的人了,現在居然要叫一個十幾歲的小姓娃做爺爺,這種令人羞憂欲死的事情怎麼能輕易做到?

    「老祖宗,不行啊,其實他,三長老漲紅著臉暴起欲言,卻又被雷帝一個爆票打了回去,瞪眼哼道:我不想聽見其他東西,你們只管說叫是不叫?」

    「叫,叫,我們叫」三名長老幾乎哭出來了,各個面部抽插如喪考批,低低地小聲道「狂爺爺,那聲音,簡直小的像蚊子在叫。

    「你們沒吃午飯啊。怎麼就這麼點聲音?拿出點魄力來嘛,雲狂故意大驚小怪地皺眉說道,很不滿意。

    「狂爺爺!」三名長老豁出去了,一聲大吼,振聾發聵,吼完之後,整張臉都成了豬肝色,似要滴出血來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鑽進去,永世不要見人了才好。當著滿門子弟的面,丟了這麼大的臉,他們以後恐怕真的不願再踏出摘星塔半步了。

    「很好很好!二位孫兒真是乖啊雲狂囂張地哈哈大笑,得意的笑聲傳得很遠很遠。

    四座眾人早就七訓八歪,笑得幾乎抽了過去,只不過當著雷帝的面沒人敢像雲狂那樣大聲笑出來罷了,但只要抬眼一望,就能看見下面的一片柿子林紅彤彤的一大堆,還能看見有人在不停拍著自己的大腿悶笑不止。

    「不錯不錯,這才是我雷門家的好子弟啊!雷帝愉快地撫掌哈哈大笑突然一挑眉似想起了什麼,抬頭疑感道:「對了,那個你捫對付不了的柳家小兔崽子呢?不是說他是個白竹高手,要搶我上三宗的少主,還找我宗門的麻煩嗎?我老人家怎麼沒看見他?

    此話一出,眾人皆盡絕倒!

    大長老快吐血而亡了,奄奄一息地苦著臉說道:「老祖宗,這個人就在你面前啊

    隨著眾人相當一致的目光,雷帝眨了眨眼睛,彷彿明白了什麼,轉頭看看笑嘻嘻的雲狂,一蹦老高,面色驚恐地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叫:什麼你小子是柳雲狂?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39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三十八章 偏激瘋狂

            「那個柳雲狂就是狂兒你?這這這,這怎麼可能呢!,雷帝不敢置信地瞪著雲狂,喉嚨裡像是被噎了一顆雞蛋,驚詫萬分。

    狂兒怎麼就不能是柳雲狂呢?,雲狂很無辜地撲閃撲閃看著他:「陽爺爺,狂兒可不是來找麻煩的,狂兒是來拜見爺爺的,開始的事情只是誤會,他們不知道咱倆的關係,就是我說了估計也沒有幾人相信,不會讓我見您,我要是不露出點本事來,怎麼能讓爺爺現身呢?狂兒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上三宗作對呢,我這可是一片孝心,天地可鑒啊!爺爺您可不要誤會我哦!

    凜然地一揮手,雲狂指天誓地感天動地地說道,望著雷帝的眼裡一片清澈赤誠,充滿了坦蕩蕩的祖孫真情。

    雷帝聞言不由得抽抽鼻子,恍然大悟,拍著雲狂的肩膀,感動至極:好狂兒啊,爺爺怎麼會誤會你呢!我就說我孫兒一向乖巧懂事,心地善良,掃地唯恐傷螻蟻,愛惜飛蛾罩燈紗,最是親切和善,怎麼會隨便找麻煩呢?都是這些不懂道理的小輩在這裡說三道四,乖乖孫兒,不要生氣了,爺爺給你做主,由不得他們誣陷你!你就放心做這個首席長老,爺爺罩你!

    一邊說,雷帝一邊又怒氣沖沖地掃了那此戰戰兢兢的雷門子弟一眼。

    眾人不禁猛打寒戰,瞪大眼睛哭笑不得,這一老一少簡直是大言不慚,顛倒是非黑白,她還善良?剛州那個一揮手,連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就把燕石活活打死的傢伙是哪個?

    連人群眾裡一向冷酷的柳刃都有些招架不住,乖巧懂事,親切和善,咳咳……「形容得實在太貼切了!如果只是雲狂的表面形象的……」

    「可是「可是她是真要帶走我宗少主啊,「三長老委屈地小聲嘀咕

    ,就算我不帶走夢影哥哥,你們又以為你們留得住他麼?」說到花夢影身上,雲狂便是一聲冷笑,星眸光華閃爍,定定看向花夢影修長的青影,有些沉痛地憤怒開口:「你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二長老,你還記不記得我昨日探訪時夢影哥哥說過什麼?,

    二長老一愣,轉眼瞧了瞧花夢影臉上淡定卻堅毅的神情,蒼老的面龐有了一絲動容,身體突地隱隱顫抖起來。

    「我不想忘,也忘不了。,

    『只要我還是花夢影一日,我都不會忘掉她,如果有一天我忘記了她,那麼花夢影也就,死了!

    想到花夢影曾經說的話,當時聽來沒有細細思索,此時一想,卻發現了其中的玄機,二長老不敢置信地顫聲問道:「夢影,「難道你是打算……」

    花夢影淡淡一笑,並無躲避,緩緩抬頭,平靜地說道:「是,我事先服了凝神丹,前陣子我說精神不適,同藥房要了這東西。,

    大長老三人手一抖,瞬間湧起了難言的複雜和苦澀,震撼在眾人心中迴盪,長風拂過白髮青衣男子的身體,髮絲亂舞,衣角款擺,花夢影的身體一瞬間便虛幻了起來,似乎這個青影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從此煙消雲散。

    這一刻,他們無法再瞧不起花夢影心裡的那一份深情,儘管他愛的是個……男人……!

    能夠值得用生命去堅守的感情,怎麼可能骯髒」

    凝神丹也是屬於刺激精神的藥物,平日對身體並無害處,藥效提神亢奮,不過,一遇忘情水,兩種藥物藥性便會混合相交,變成世界上最可怕的劇毒!服了凝神丹,再喝忘情水,一瞬間就會失去意識,魂飛魄散!

    花夢影,就算是死,也不能忘掉柳雲狂!不能!

    清澈堅定的目光落在雲狂身上,花夢影的笑容很清淡,他從來不是那種喜歡說出蝙情話語的人,他只會默默地去做,由於那一貫冷漠的性子,連三名長老都沒有發現他心中的決定,但是雲狂,僅僅在牆頭凝望了一眼,便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了一切

    他說:「身為上三宗的直系子弟,我沒有權利去選擇,那杯忘情水,我會喝的。!」

    雲狂卻知道,他也有傲骨,也會抗爭,花夢影不易動情,但一旦動情就絕無回頭之路,刻骨銘心,觸及到這層底線,他的做法會比普通人更加決絕更加激烈!於是,他給自己準備了一枚凝神丹,輔下了一條死路。

    『夢影,你這是何苦?若你實在不願,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二長老澀聲歎道,好歹花夢影也是他的孫子,險些就造成無法挽回的悲劇,他也於心不忍。

    「告訴你們?有用嗎?,冷冷嗤笑一聲,花夢影用一如既往的冰冷聲音說道:人總是這樣,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世上獨缺一種藥,叫做後悔藥,即使還存著一絲僥聿,你們都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威逼利誘軟硬兼施不是麼?縱然我真的死了,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也一樣不會選擇放過我,這便是人性!永遠都只會等到事後來後悔!你們又何必惺惺作態!,

    二長老一怔,只能苦笑,回不上話。

   

    是啊,縱然再有一次機會,哪怕明知有可能逼死他,他們也一樣會讓花夢影座上少主之位,了不起在他死了以後呼天搶地兩句,後悔惋惜一番,說不定還會斥責一下他不懂事。

    古有孔雀東南飛,又有梁祝化蝶去,別看事後兩家人涕淚漣漣後悔莫及,就是再來一次,誰又能保證那此阻撓者真的什麼也不做了?生在大宗大戶從出生那一日起,便有著自己的無奈,只要人還沒死,就沒有被放過的可能,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獻上一條命而已。

    『夢影,你這根本是想用性命來報復宗門!你根本是想幫柳雲狂對付本宗!」大長老震驚地顫聲說道。

    如果沒有柳雲狂攪局,在這場英雅大會上,花夢影現在已經飲下了忘情水,直接毒發死亡,怎麼可能不引起惶恐,這場結盟大會如果到那種地步,發生那樣的噩兆,誰還會願意歸順上三宗?連少主都莫名其妙死掉了,誰知道下一個莫名其妙死的人不是他捫呢?

    雷帝未出現之前,雲狂和上三宗絕對是對立的,上三宗的興盛就代表柳家危機的加大,花夢影此舉,未嘗沒有此意。

    花夢影笑得風輕雲淡,清眸中帶著淡淡的偏激和瘋狂:「是又如何?我心性淡漠不帶表我沒有傲骨,我不用手段不代表我不會,我平靜以對更不代表我只能認命地任人搖布!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何況我是一個大活人?宗門養我數年我以命還之,但你們欲對我摯愛之人不利,我便不會坐視不理!

    偏激怎樣?瘋狂又怎樣?能夠這樣偏激瘋狂一次,是他一生最大的願望

    『夢影哥哥」」雲狂走到花夢影身側,再次緊握住他一隻手,胸。是滿滿的感動。

    她知道自己對花夢影很重要,卻從未想過竟會重要到讓他瘋狂的地步,這就是修習譜的後遺症,花夢影正是受了絕情譜影響,這才更加冷漠無情,甚至將自己與眾宗門中人的聯繫也斬斷,獨余理智分析,只是獨獨不能對雲狂忘情,才有了這樣的事情。

    花夢影向她輕輕一笑,絕美容顏,從此以後,只對她一人綻放暖意。

    『逐我出宗門吧,我所做有負宗門教導,從此以後,花夢影不再是上三宗之人。,青色袖袍一揮,清潤的聲音淡淡說道。

    「咳咳」,好了好了,我老頭子說句話,你雖說有負宗門,也是宗門負你在先,構不成大罪。既然你不願意再做我宗少主,我也不勉強你,不過這逐出宗門就不必了,你陪著我的乖孫兒也是陪著我宗長老,就將你身份削去,從此以後就以宗祠堂監督身份幫助首席長老,你看如何?雷帝聽到這裡,心裡暗暗感歎著花夢影的深情,此時冒了出來,洋洋灑灑地決定道。

    稍許一愣,花夢影清眸內掠過感激之色,頗有深意地笑對雷帝一拜,應道:『多謝老祖宗成全,謹尊雷帝之命!」

    雷帝慈祥地笑著點點頭,又清了請嗓子,揚聲對四座群雅說道:本宗大會現已有分曉,勝者便是柳雲狂。她已入我雷門世家宗祠堂,成我家族首席長老,我宗與柳家化干戈為王帛,實乃大喜,各路英堆既來此,目的都是與我宗結盟,更是喜上加喜,從今往後,上三宗正式出世!還需仰仗各路英雄扶持!,

    「雷帝客氣了!我等自當盡心盡力!,群堆各自財!,情緒激動,能親耳聽得雷帝這話,對他們來說簡直如夢似幻。

    凝神丹和忘情水之事只有真正的上三宗直系高層才略知一二,下方的眾人根本一頭霧水,完全沒有聽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最後雷帝一番話判定花夢影無罪,更讓人覺得這位老者寬宏大量。

    半人高的碩大酒罈子由兩個壯汊抬上來,眾人歃血為盟,慷慨陳詞,自有一番武林中人的俠骨雄風,豪放之氣充斥了整個會場,氣氛到達另一個高潮,萬人同飲水酒,從上方一眼看去,那黑壓壓的人頭湧動的景象,讓人從心底生出一股豪氣。

    四座激昂,雲狂和花夢影卻在一旁說說笑笑,羨煞旁人,臨去之前,雲狂耳旁聽見雷牧陽的笑語傳音:丫頭,你滿意了吧?真是會折騰我老頭子,記得晚上來找我。」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44 PM

天下暢行英雄血 第一百三十九章 摘星夜談

            由於尚且不想公開自己暗夜星辰的身份,雲狂讓柳刃先行回楚京帶個消息回去自己隨後就會趕回,也好讓前去楚京的雷簫,白七不要擔心自己,離家大半年,眼看著冬雪即將再次霍蓋大地,雲狂也很思念遠方的親人。

    當天夜裡,雲狂和花夢影就趁著月色跨入了上三宗的摘星塔。

    天降山主峰的摘星塔,號稱龍洲大陸海拔第二,登上塔頂四顧,只見主峰周困群山環繞雲霧裊裊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在夜間的漫天星光下,更有一種朦朧神秘的美感。

    雲狂二人此番是光明正大,大搖大擺走入的,比起前幾天在三名長老面前躲躲藏藏,現在明顯意氣風發得意洋洋,哈哈,姑娘我現在可是你們的狂爺爺,還不快來見禮問好

    三名長老怕死了她,只要見著她,臉色基本都是黝黑黝黑的。

    「小丫頭,你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狐狸,說真的知道你就是那個天下第一公子柳雲狂的時候我老人家差點被你給嚇死月言公子,月雲仙子,哈哈,你果然是個騙死人不賠命的小騙子!陽老攆著鬍鬚笑得開心,塔頂只有雲狂一人,夜風冷厲如刀,但對三人這樣的高手而言卻分毫沒有影響。

    「哪裡哪裡,其實知道爺爺就是雷帝的時候,我也被大大地嚇了一跳呢

    雲狂也道貌岸然地笑著這一老一小之間彷彿有一種深深地默契,目光一個交匯,又再次嘿嘿嘿地笑起來。

    「得了,你們倆還想玩到什麼時候?在別人面前做戲做的還不夠?真當我看不出來啊,狂兒你和陽爺爺早已認識了吧?花夢影上前,一伸手,捏捏雲狂軟軟的臉蛋柔聲笑道「別人我可能不瞭解不過狂兒這小壞傢伙我已經看透了,你敢說這是意外?至於老祖宗,都幾百歲的人了,哪有那麼好蒙騙?

    「嘿嘿嘿。「一老一少交換了一個眼色,再次壞笑了半晌。

   

    「夢影哥哥我和陽爺爺在九仙谷就認識啦。看見花夢影無奈的臉色,雲狂終於不賣關子了,三人並排在塔頂坐下她將九仙谷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花夢影,連同大青山的天主墓穴之事也一併說了出來,陽老看著孔雀箭那奇怪的目光雲狂便知道他一定會同的。

    雲狂口才本身就好,說起事情來有茶不紊,就像是說故事似的,令聽者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不住頻頻感歎連連稱奇,連續說了兩個時辰左右,她方才將九仙谷的一段事情說完了,其間的驚心動魄趺宕起伏聽得人幾乎入了迷。

    待到她說完花夢影噴嘖笑歎道怪不得,話說到這個份上,當初的三方勢力如今分明,既然老祖宗不是燕北王,五清源又死了,就只可能是九宗之首,加上雷帝雷牧陽之名廣為流傳以狂兒的聰明猜不到才是怪事。至於狂兒都自稱狂兒了,又這般年輕,老祖宗想不到柳雲狂也不可能

    臣然一驚,他忍不住笑罵到「好啊狂兒,你跑到上三宗來鬧場是早就打算好的吧。老祖宗召開這個英雅大會應該也算到你會來,真是一老一小兩個狐狸我服了你們!唔要是下面那:個長老知道你們倆今天是演了一場好戲,不知道還會不會那麼尊敬老祖宗」,

    花夢影托著腦袋,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像在考慮是不是要去洩密」。

    「哈哈,夢影哥哥,你被我帶壞了雲狂笑得沒心沒肺。

    「你才是個小壞蛋呢,我再壞也比不過你吧?」花夢影輕伸長臂地將她樓在懷裡,瞪著她反駁道。

    「哼女人不壞,男人不愛,我要是沒這麼壞夢影哥哥你在飄紅樓的時候又怎麼會注意到我」雲狂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道「所以還是壞壞更健康,我以後還要更壞一點!

    花夢影又被她逗樂了。

    聽了雲狂的話以後,沉默許久,陽老方才歎道。

    「人生就是一場夢,很多時候看似真實,誰知卻是兢花水月,到得事後,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對誰錯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哎,真沒想到,王清源竟然是唉」,

    雲狂微微一笑,仰望漫漫星空,任那閃閃星華落在絕色俊臉上「誰說不是呢」就連我現在前來上一宗,入得這個世間,都像是一場夢境,很多東西在不經意之間就會錯過,如果不能伸手抓緊它,就會從你的指縫中溜走想要彌補的時候已經無法挽回。不論是感情也好,事業也罷不能夠勇敢直面只會空餘悔恨。夢影哥哥的那句話深得我心,這世上獨缺後悔藥,所以,狂兒做事從來不求如意但求無愧於心口」

    她邊說,邊笑著看了花夢影一眼,後者俊顏舒展,請眸含笑,手臂收緊

    「想不到她竟是女子,看來我年輕之時還真是蠢」陽老一斂白日的嬉笑之態,蒼老的面容上,透出一股濃濃的滄桑,百年世俗沉浮,沉澱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唯獨當日玉清源的一句話,他仍然記得清楚。

    不知道為什麼,王清源很喜歡看星星,她總說看到星空,就有一種回家的感覺,我雖不能理解,卻很喜歡她瞧著萬里星空時的神情。有一天,她在月下漫步,突然說想要這天上的星星我毫不猶豫地接。說,那我就為她造一座摘星塔,那一晚,她的笑容是我見過的最美最燦爛的。」陽老老眼中神色迷濛,唏噓說道「待到後來發現自己的心情,心裡簡直矛盾到了極點,當初爺爺受世俗禮教觀念的影響頗深以致完全不能面對自己的感情。為了逃避,遠走他鄉娶妻生子,回來之後玉清源嘴上最然不說,和我之間的關係卻生疏了許,多也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一心一意,只為闖一闖天下,創一番大業吧。

    陽老自嘲地搖頭笑笑「玉清源一生都沒有成親,後來她走了以後,我創建雷門世家,還是鬼使神差地造了一座摘星塔,作為家族最重要的宗祠堂,幾世幾代,一代代過去,到得今日,我回到雷門仍然只會停留在這摘星塔上。

    雲狂望著老人失意的神色,忍不住伸手握住老人一條手臂說道「爺爺是個性情中人,不過失去的,一旦失去,就不會再回來了,而眼前的,才是我們應該珍惜的東西。

    「你這小丫頭,看你年紀不大,說話卻老氣橫秋像個小老太婆似的,倒教訓起你爺爺來了。」陽老一瞪眼睛,你口氣卻是相當的高興,摸摸雲狂的腦袋一臉寵溺之色,奉手投足透著濃濃的喜愛。

    她說的時,逝者已矣,才更應該珍惜眼前人,比如說自己這個疼愛到心坎裡的乖孫女。

    「爺爺,狂兒今日是來和你告辭的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心繫天柳國的親人,今日一戰狂兒聲名大噪,又等於和上三宗締結了盟約燕國那方估計再也坐不住了我很擔心他們會趁著我還沒回去的時候強攻天柳皇室,也想和爺爺商量一下對策。雲狂嘻嘻笑鬧了兩聲,又正色說道「在爺爺看,那個燕北玉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陽老沉吟了一下,點點頭:你是該快些回去,燕北玉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過他遠不及玉清源聰明,是以一直鬥不過玉清源。爺爺這番引你前來就是要和你正大光明地結盟,我上三宗武學雖然強大,但論到領軍打仗說不定還不如一個普通的偏將軍,燕國擁有的不僅僅是武學,還有數百年的民間底蘊國家的底子,百萬軍隊,這是上三宗沒有的但是你卻有。爺爺這把老骨頭,也不想當什麼天下第一,看著自已的子孫幸福就好,爺爺看得出狂兒重的是情誼,將來若你得了天下,我上三宗便繼續歸隱,唯獨不能讓燕國那些兔崽子得逞。

    「本來我們各自為營,燕國還不會妄動,他們根本想不到我們兩家仇敵竟然會陰差陽錯結為同盟,現在恐怕已經在跳腳了嘿嘿。等消息傳到那方,你也回到天柳了,以你現在的武功,加上正清源的絕品武器,除非是燕北王親臨,白竹之內再無人是你敵手!這世上的天竹似乎其上你這個半吊子,才只有一個

    陽老的話未說完突然眼角一跳,驚駭地站起了身子,目光向著西方和北方的天空望過去,雲狂略略皺眉,也跟著看了看,一看之下不禁瞪大的星眸,失聲驚呼「天竹靈氣

    但見那一片夜空彩華漫漫,天地間的靈氣形成一個漩禍,不住向著那個方向奔湧過去,原本應該是漆黑的夜色卻變成了紫紅之色,美麗徇爛,妖異非常,這等天空的異象,引起了所有夜空下人們的騷動,不過天地靈氣的湧動卻只有白竹高手才能感覺到。

    很快,形似雲狂當日突然爆發的柱狀靈氣一飛沖天,那震撼的風雲湧動,一個在西方一個在北方,隱隱有分庭撕比勢,引得人心潮澎湃,預示著龍洲大陸上又有兩個天竹高手誕生!

    陽老很沒形象地跳起腳怪叫道「我靠!我靠,我老人家一說就說出兩個天竹來,有沒有搞錯?這是哪兩個王八羔子!居然敢拆我老人家的台

    花夢影和雲狂齊齊大汗心道,天竹高手也是能說出來的麼?要不,您老再多說兩個出來」

    「狂兒,你還是快啟程吧,這下子事情更複雜了,這兩個天竹高手的出現會讓大陸的水更加混亂的敵友不明現在又是四方爭霸的開端,這個節骨眼上,會出什麼問題都不一定。」陽老面沉如水地說道,老臉上升起一縷凝重進入天竹以後,功力強弱並不按升入天竹的時間來看,只看各自能掌握天竹靈氣的多少,這兩人是否比他強大都不好說,讓他甚是擔憂。

    幾百年來世間也未曾再出現過天竹,這從去年到今年居然瞬息多出一人,簡直和當年玉清源那三人先後的突破一模一樣,雖然雲狂還未完全晉入天竹,但也算是摸著門檻了。

    「爺爺不用擔心另一個我暫時不清楚,但是其中一個狂兒可以保證,是友非敵。雲狂俊臉含笑喜色畢露那是一股發自內心的歡喜,她看向北方的天空,雙眸閃亮,比天邊的繁星還要明麗。

    「不過另外一個,就有些詭異了,龍洲大陸之上,何時又有這樣一個高手呢?雲狂喃喃地說道,不知怎的,眼前卻突然掠過一雙熟悉的眼睛,那是……

    「你這丫頭還真是交集廣泛啊。看來我這個爺爺以後也不值錢咯陽老失笑道不論如何,確定其一是朋友就好,另一個立場不明的情況下,對他們來說仍然是極為有益的。

    「嘻嘻,那怎麼會呢,我雖不是好人,但時於親人,我從不吝惜感情不論怎樣陽爺爺永遠都是我的好爺爺這點,狂兒可以肯定雲狂親暱地握緊陽老的手臂,目光堅定地說道。

    陽老眼眶溫熱,拍拍她的小手鄭重叮囑「乖孫女兒,自己小心,我雖不想和燕北玉正面交集,但如果你有解決不了的事兒,一定要告訴爺爺,我雖需鎮守宗門但到了必要的時候,一樣可以下山助你。」

    陽老嘮嘮叨叨說著,雲狂聽來卻是異常溫暖,重重點頭,驀地伸出手,給了老人一個大大的擁抱,陽老身體一僵,露出感動的笑容,也伸手拍著雲狂的背部,心間一片柔和。

    鬆開手後,雲狂也不再矯情向花夢影點點頭,一青一白兩道影子便在空中劃出一道流光,絕塵而去。

    連夜下山,歸心似箭,雲狂看著楚京的方向,黑眸中狂熱激動陣陣湧現,我就快回來了,英俊爹爹美貌娘親爺爺奶奶,阿翔,小風,琴棋書畫,你們都還好麼?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47 PM

鏗鏘紅顏巾幗志 第一百四十章 風雪荒山

            天柳國開國元年,龍州大陸歷996年初,冬季的寒風拂過大地,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

    氣候變得極為寒冷,天柳國西南邊境七里荒山的雪舉國之內最為嚴重,樹梢枝頭的白色雪堆競然大批大批地壓斷村技,已經快要形成雪災了,所幸這附近皆是荒山並無太多的農田莊稼,否剛這一場大雪一下,今年的糧食恐怕就會欠收。

    荒山古道的地面上,冰雪結了厚厚的一層,一腳踩下去,吱吱呀呀響成一片連膝蓋都會沒進去,刀子般的冷風呼嘯,刮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此時此刻,漫天如鵝毛般的片片雪花仍然在不停落下,天空白茫茫的,看起來大雪一時半刻還不會停。

    「這到底要走到什麼時候啊?還沒到天柳國嗎?冷死了,這附近就沒有一個可以避雪的地方?宋進你側是想個辦法啊,在達麼下去本公主就要被凍死了,到時候看你們怎麼向父皇交差!尖細的女子聲音在荒山內迴盪,不住埋怨著這該死的天氣數落著身邊的下人,凍得嬌軀瑟瑟發抖一直哆嗦。

    「公,公主,奴才也冷得半死啊可是這七里荒山確實沒有歇腳的地方,沒想到居然會遇上這樣一場大雪,公主您還是忍一忍吧。」下方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苦著臉說道,心裡想著,你坐在車輦上披著狐裘大襖,一步不走還叫冷,卻不知我們這些在旁邊走的下人,雙腳都快麻木了哎,這樣一個?蠻的公主,真是誰娶了誰倒霉!

    今日的七里荒山竟異常的熱鬧,

    一奈長長的隊伍正冒著風雪緩緩前行,前方歌女舞女中部儀仗大隊後方兵士侍衛,形成一茶巨大的長龍,這一支隊伍竟然有著近千人的陣仗,這種荒山野地,實屬罕見。

    這?蠻公主頭戴金燦燦的天鳳束額耳墜朗目明珠,五指上有著四個備種珍惜王石做成的扳指,披了一件繡著鳳紋的貂皮大襖,容貌俏麗,看起來相當的雍容華貴。她的車輦就在這條長龍的中心偏前的地方,車輦上罩紗帳,大雪尚不會落到她身上,只是氣候的嚴寒已經讓這位嬌生慣養的公主受不了了。

    「還有幾天才能到商郡?刁蠻公主忍不住攥著衣襟問道。

    「大約還有一整天的路程吧。」宋進有些戰戰兢兢地說道。

    「還有一天?那我們今日不是又要在荒山野地過夜?天啊到了夜裡會更冷的,這不是存心要凍死我嗎!」公主癱軟下來滿臉的不願意。

    「公主不必擔心,前方雖然還有很長的一段路不過並不是完全沒有避風寒的地方,屬下早年在這一代行走過在前往天柳國必經的岔路。有個原先的當地居民所鑄的山神廟,到了那兒升起火來會好許多的。車輦旁邊,一名灰衫抱劍的中年男子淡淡說道「不過,那是個荒廢的破廟裡面氣味難聞,只怕公主呆不習慣。

    整個隊伍之中,有一批像他這樣的人,衣著看上去相當淡簿,卻分毫不畏風雪的寒冷,身邊帶著一把管用武器,大約十幾個,稀稀落落走在車輦四周口中年男子雖是以屬下自居,不過口氣上卻分毫沒有低人一等的意思,甚至有些隱隱的傲氣。

    刁蠻公主卻似一點兒也不敢在意男子的傲然,逕自驚喜道「那還等什麼?快去快去,本公主不在意什麼氣味的,有個過夜的地方,以免被凍死,這已經是這位刁蠻公主此時最大的願望,到這個地步,她哪裡還管的上什麼氣味難聞?

    行徑的隊伍加快了速度不過幾個時辰,前方道路寬敝起來,山上的小徑不復,一座磚瓦破敗的山神廟果然出現在眼前,天色黑了下去,夜間的涼氣開始飲繹縷縷竄上大地,刁蠻公主顧不得什麼禮儀問題,趕緊吩咐人停車,跳下車輦,帶著幾個隨從便風風火火向著山神廟內竄過去。

    尚未走進廟門,鼻尖卻嗅到一股哥異的烤肉香氣,那灰衣侍衛咦」了一聲,臉色一沉,鄭重地躍到公主身前,公主小心,看來這裡有人捷足先登了。

    刁蠻公主眉頭一皺,怒道:捷足先登?本公主倒要看看是哪個混蛋敢搶我的地方!

    她也不顧侍衛阻攔,攥著貂皮大襖氣沖沖靖入了山神廟內一進廟門便扯著尖細的嗓子蠻不講理地叫道「這個地方今日本公主包下了,本公主不喜與人同住,你們快此統統給我出去!否則莫要怪本公主對你們不客氣!

    「公主」暮地,一個清越如冰絲的少年聲音懶洋洋地笑道:哪個公主。本公子怎麼沒聽說過。唷噴,這七里荒山素來全是野雞,如今居然也冒出一個鳳凰來了?這位公主要怎麼個不客氣法?唔本公子倒要見識見識

    那鬆鬆散散的聲音,透著一抹慵懶極富磁性聽在耳裡心間就像是被一根羽毛撓了似的,癢癢的好聽得令人臉紅心跳但那少年說出來的話卻明顯帶著淡淡的諷刺之意竟是完全沒有把這位?蠻公主放在心上!

    「你」,刁蠻公主臉上一紅,跺腳憤怒,但在目光觸及到那廂景色的一刻,整個人卻怔住了。

    柴火劈啪作響,篝火的紅光時而掠上點點晶瑩美麗的火星前方的草堆上坐了兩個人。

    一個一身青衫,身材碩長,頭戴草笠,看不清楚樣貌身上卻透著一股淡漠。另一個一身白衣,黑髮如緞,隨意地披散在青衣人的身上,身姿纖秀不失英氣此時他正整個人橫躺在青衣人的腿上,一手撐著腦袋,懶洋洋地瞇眼休息,由於角度問題,他腦袋正對著刁蠻公主一行人,同樣看不清楚樣貌。

    說話的人,正是這白衣少年,一眼望去,他是整一個飯來張。衣來伸手的二世祖形象

    「你呀,也不知道安身一點兒,眼看著就要到天柳國了,還想著惹是生非。,青衣男子失笑地柔聲說道,清雅的嗓音較少年來說就成熟多了,但同樣的能令天下女子為之神魂顛倒,他嘴上雖是數落白衣少年,口氣卻分明就是寵肅到了極點一雙修長的白玉手,拿著一隻香噴噴的烤雞男子扯下一塊雞腿肉遞到少年嘴邊。

    「啊嗚!白衣少年瞇著眼晴,一口咬住,順便吮吸住青衣男子的指尖,舔砥一番,這才放開他,滿足地咀嚼吞嚥,一臉幸福。

    「好香,好好吃」

    「那也不至於連我的手也吃吧?青衣男子哭笑不得滑滑涼涼的小舌頭舔得他整顆心都酥麻了起來,癢癢得難受,忍不住捏捏這個使壞的小東西,以示警告。

    兩人光明正大地親親熱熱,?蠻公主那方人馬卻是目瞪。呆,在山神廟門前愣成了一堆木樁子,連背上的寒毛都一根一根豎了起來,雞皮瘡瘩掉了滿地天哪!這兩個男人該不會是那種不正常的關係吧?

    冷!簡直比外面的冰天雪地還要冷裡

    「你們,你們竟然敢無視本公主的存在!你們知不知道我是公主」那公主也沒有細想這兩人的關係問題,卻感覺到了一股不屑和無視,想她長了這麼大,一向被人慣著寵著,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待她,不由氣得憤怒跳腳,滿眼冒火。

    「公主又怎樣」公主就了不起嗎」今天這廟宇本公子住定了,你們要休息,就到旁邊坐著去我不想管,不過你最好少來括惹本公子。白衣少年淡淡冷哼一聲,心裡暗道,你是公主,我還是太子呢!不過是一個小國的公主,我買你的帳幹嘛?

    一邊說,雲狂一邊翻了個身,毫不理會那刁蠻公主,舒舒服服躺進花夢影的臂彎中,解下他腰間的酒囊,就這花夢影喂到嘴邊的烤雞邊吃邊喝好不愜意。

    「你,刁蠻公主眼看著就要暴走,她身旁的灰衣侍衛卻急忙攔住了她。

    「公主,我們還是在旁邊休息吧!」刁蠻公主看不出來,灰衣人的眼光卻相當毒辣,心裡一下子便確定了,這兩個人絕非等閒之輩,

    外面風雪正大,二人的衣衫看上去單薄至極,那柔順的輕衣質地極其良好,絕對是富家子弟才能夠穿得起的,而兩人完全不畏寒冷,分明就是內家高手他感覺不出兩人的武學修為,這兩人武功一定在他之上。

    灰衣人心中駭然,自己已是藍竹境界的高手,舉國上下他的地位幾乎是最高的,卻沒想到,今天在這裡一碰就碰見兩個他看不透的人物,龍洲大陸之上的水果然深得可怕,奇人異事層出不窮。

    這兩個人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他們也是受人之托,前往天柳國參與這檔子事情的」

    灰衣人心中雖然疑惑,卻不敢問出來,這年頭高手脾氣都古怪的很,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立刻翻臉不認人,一不小心恐怕就會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在超級高手面前,只要不是龐大軍隊人數已經無法對他們起多大作用自己這方人馬,實在不夠看的。

    刁蠻公主疑惑地皺起眉頭,不好反駁灰衣男子的話,卻又有些不甘心正難以決斷,外面卻突地又傳來一大片的喧嘩之聲兵士的吵鬧吼叫亂作一團。

    公主臉色一變,對外面嬌聲怒道:「亂什麼亂?不知道本公主要休息嗎」

    「哼,你這個公主要休息,本公主就應該被拒之門外?你們東宋也欺人太甚了,真當我南梁無人?」步履沙沙的響聲傳來配合著女子尖銳的高喝聲,門外突然再次走入了另一批人馬,幾個藍色勁裝腰懸佩刻的侍衛護著一名身披紅色小褂足蹬狐裘毛靴的年輕女子走入,這名紅衣女子濃眉大眼,容顏秀麗神采奕奕,一身濃濃的潑辣勁兒,甚是好看。

    這一句話,已經報名了兩方的身份。

   

    得,今個還真是公主開會,一個東宋的公主,一個南梁的公主,還有個天柳國的水貨太子,實際也應當是公主的雲狂。

    雲狂一邊喝著酒一邊疑惑,這年頭這些小姑娘都無聊了不成,不再家裡好好呆著當自己的公主,卻偏偏一個接一個跑到外面來拋頭露面」而且都是冒著大風大雪跑到了這天柳邊境的七里荒山,這難道真的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她們又是為何而來呢門

    「呵,本公主道是誰呢,原來是南梁的雅兒公主,多年不見,你過得不錯啊?可還懷念小時候在我東宋為奴為婢的日子嗎?刁蠻公主嗤笑說道,滿眼皆是不屑之色:一個質子公主,今天居然也敢來和本公主槍了你有什麼資格」

    「芒芝公主還是一樣無知呢,我梁雅雖曾經在你東宋為質,此時卻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前來此地是為了父皇出力,心甘情願!你呢?不過是東宋王的一顆棋子,東宋王明知此行兇險,卻還是要派你來,犧牲你的終身幸福,你才是最可憐的人。」梁雅諷刺地揮揮紅色衣袍笑道:「想要嫁得如意郎君?你有這個能耐嗎。論國力,你東宋比不過燕國,論姿色北韓公主百里無雙艷名冠絕天下,論才德,西晉公主君北荷那是出了名的端莊,你何德何能以為自己前往和親便能夠如願以償了?到最後,只怕連人家的小妾都做不到!

    「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危言聳聽!」宋蘭芝俏臉漲得通紅,跺腳叫道「我看你才是無知之輩,我告訴你,這次的和親我勢在必得,你就等著看吧,天雲太子妃的寶座,一定會是我的囊中之物!

    「噗聽到這裡,原本看戲看得津津有味,愜意喝酒的雲狂,突然之間一口水酒飆出去三尺有餘噴了滿地拍著胸口,不住地哈咳了起來,好半天才艱難地喘出一口大氣。

    天……天雲太子妃?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49 PM

鏗鏘紅顏巾幗志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男寵

            雲狂星眸瞪得滾圓,好不容易坐了起來,稍稍鎮定,這才擦擦嘴巴上殘餘的酒漬,很是驚恐。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娶老婆了?我怎麼不知道啊?奶奶和美貌娘親在搞什麼,怎麼會鬧出這種事情來的?

    這一口酒一噴,卻是將四周的視線全都吸弓了過來,眾人瞪著雲狂二人,警惕而疑感。

    篝火的紅光下,白衣絕世美少年露出了真客,正面見得她樣貌後,上至兩個公主下至隨行的侍女只要是雌性動物,個個都忍不住嘴巴微張,心中驚呼,這世上竟會有這樣好看的男人!

    「喝慢點,小心些。」花夢影責備地語聲適時響起,輕輕拍打雲狂的背部,竹笠下的清眸中滿是笑意。原來這兩國公主前來此地是為了和親,甚至這和親還不止這兩國,更牽扯到了燕,北韓,西晉,這天下所有的大國幾乎都囊括了其中,原本他還在疑惑,是哪國皇子有這等好運?接下來的「天雲太子妃」這五個字就將兩人雷了個內外焦透。

    這消息委實太過勁爆,連一向冷靜過人的雲狂也忍不住大失形象地噴了

    「咳咳,沒事沒事,只是沒想到柳雲狂居然要娶妻了,她竟然也能娶老婆,這還真是天大的笑話。雲狂翻翻漂亮的眼睛,支起身側一根粗壯的樹枝捕了捕篝火,不無諷刺地說道。

    「潑皮無賴,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諷刺我未來的夫君,你想死了不成?柳雲狂一個字也是你配叫的?宋蘭芝一聽,頓時面罩寒霜,兩個眼睛寒光閃閃地投射過來,怒道「不要以為你長得好看就能得意洋洋,也不要以為天下女子都喜歡你那副病歪歪的模樣,天雲太子乃天下第一風流才子,他能不能娶老婆,輪得到你來管嗎?」

    雲狂再次哭笑不得,無語到了極點,這位姑奶奶,你貌似還在和親路上沒到天柳國呢吧?就算你到了天柳國,我要不要娶你也是我說了算,這八字還沒有半撇呢,怎麼我就莫名其妙成了你未來的夫君了呢?這是我娶老婆,輪不到我管,難道還讓你來管?

    恩,不過這位蘭芝公主的確彪悍,不受美色」所惑,心神之堅定實非常人也,只是不知她若發現了自己眼前這個病歪歪的潑皮無賴就是柳雲狂,又會是怎樣的一副神情?

    花夢影顯然也想到了這樣的場面,不由得忍俊不禁,輕笑出聲,青衣款款一按,那好聽的笑語就如一支明快的曲子,叮咚作響「蘭芝公主說笑了這世上恐怕沒有任何人比我這位弟弟更有資格談論此事別說叫一句柳雲狂,就是將她將柳雲狂三個字倒過來寫,也沒有人有任何權利過問牛句!

    柳雲狂若是自己要改名叫「狂雲柳,也是她的自己的事情!

    他的語聲極為肯定,話語中透著一股上位者的淡淡威嚴在眾人耳中聽來竟是異常的攝人,齊齊心中一顫一種不敢反駁的念頭在腦海裡生出。

    那為首的灰袍男子和雅兒公主的藍衫侍衛同時一愣,暗暗心驚,這個男人的來歷也不簡單啊,絕不是普通權貴!那種與生俱來的優雅和高傲只有帝王之家才能醞釀,他們究竟是什麼身份?難道是哪國的皇子麼」

    藍色長衫的中年男子目中精光一斂,恭敬有寺馳抱拳笑道「兩位朋友是何方人士?也是要去天柳國趕這場熱鬧麼。

    搖搖酒囊,雲狂漫不經心地笑道「我家住天柳國京都,此番出門是為了去接我失散許久的哥哥,也就是他。指了指花夢影,雲狂眼露嘲諷,繼續搖頭笑歎道:不過我沒想到,歸來的途中居然聽到這麼可怕的消息,哎世事難料啊!」

    眾人齊齊一驚,她竟是柳京人士,

    雲狂深邃的黑瞳瞧她一眼,輕易便看穿了她的意圖,自己的口風,的確和天雲太子關係匪淺,這雅兒公主是來套交情了,想藉著自己的。對「天雲太子說幾句好話,雖然她沒安什麼好心思,不過比起宋蘭芝那個蠢貨,就絕對讓人如意多了。

    宋蘭芝一聽此語,馬上發出一聲震撼人心的尖叫「你,你是柳雲狂的男寵。

    從之前種種椎斷來看她和柳雲狂親密無間,又因為柳雲狂娶親的消息大噴酒水還抱怨這是可怕的消息,加上如今柳雲狂的風評,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男寵這一雜可以稱得上合情合理。

    雲狂一愣,當即露出一個驚異的表情,脫口而出道你,你怎麼知道?啊!不是不是,絕對不是,我沒說,我什麼也沒說,她把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拚命地否認,掩著嘴巴彷彿在懊惱後悔自己怎的一不小心就說了出來,神情似是擔心,又是憤恨其直接後果就是讓人覺得一個事實欲蓋彌彰

    這下子,頓時令眾人更加堅定了一個認知這小傢伙絕對就是柳雲狂的第一男寵!看看這容貌,這打扮,這身材加上你之前的那些話,你說不是,誰信啊

    雲狂看著他們的目光,好像生怕眾人誤會,急急道「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眾人卻一致氣哼哼地想道,還想騙我們你以為你那點伎倆我們看不出麼?管你自己說是不是,反正我們就認定了你是!

    灰衣男子和藍衣男子順便同時恍然大悟,怪不得了,柳雲狂自己的武功就強悍的可怕,已經到達了白竹之境,這小子既然是他的「第一男寵」,肯定也和柳雲狂學了不少,就算是個紫竹啊,墨竹啊,也沒什麼奇怪的難怪自己的武學修為似乎還比不上這小鬼,估計他就是柳雲狂的頭號親信了。

    一念及此,幾人看著雲狂的目光頓時都變得炙熱了起來就像是盯上了一頭肥羊的大野狼。

    花夢影頭疼地撫了撫額,草笠下的俊臉抽擂,痛苦地忍著不能笑出聲來,這小鬼頭啊,走到哪裡都不忘記坑蒙拐騙一番,好像不忽悠人就渾身不舒服似的,看看,這又來吧?這些人的腦袋也實在厲害,柳雲狂的第一男寵?快笑死他了!

    「咳咳,小兄弟,我們知道訓,你不是你真的不是!」雅兒公主歎息一聲,拍拍雲狂的肩膀,雖然說著相信雲狂不是」,卻分明又是安慰的。吻「不要覺得難過,看開一些,世界上並不是只有柳雲狂一個好男人,你要知道,你也是個男子,也有自己的人生啊,總有一天,你會遇到讓你喜歡的姑娘的。

    雲狂神色勉強地笑了笑,小模樣很是純潔,微笑說道:漂亮姐姐,你放心,我沒有太難過啦,我知道,男人抱起來始終是沒有女人的溫香軟玉舒服,柳雲狂說了這輩子都不會娶妻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和親這才嚇了我一跳。

    原來柳雲狂還時他計下了諾言啊!怪不得這一和親,美少年就傷心欲絕呢,真苦了他,這般痛心,還要強打精神裝作沒事的樣子,好堅強的人啊。

    眾人紛紛目露同情之色,連?蠻的蘭芝公主都有些不忍哎,這多好的一個美少年!居然就被那天雲太子糟蹋了,害礙人家傷心失落,那個柳雲狂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那個,本公主不是有心的,你就不要傷心了,這或許根本不是柳雲狂自己的意思呢」此番廣下招親消息公佈天下的,是柳賢王呢宋y芝雖然嬌生慣養?蠻愚蠢,心地到不是真的非常惡毒,有些苯拙地安慰起雲狂來

    「有這等事?柳賢王給天雲太子招親?雲狂驚訝地問道,爹爹怎麼會突然就給她招親了呢?」美貌娘親不管的嗎?這其中似乎充滿了詭異之處,可是雲狂又說不上來那古怪的地方在哪裡。

    「是的,此事還要說到天雲大子在上三宗的大出風頭的事兒,聽說她拐了上三宗的少主,染上了斷袖之癖,時隔一個多月,現在已經傳得天下皆知啦,我想,柳賢王必定是擔心自己柳家香火就此斷絕,從此無後,才會向天下強國招親的。」雅兒公主此時到沒有和宋蘭芝爭鋒相對,在旁邊柔聲解釋道,俏麗的臉上漾起一抹微笑。

    「天雲太子可是近年來的風雲人物,天下第一公子,文武雙全,絕色姿容,用不了兩年必可稱為天下第一美男子,這位可是龍洲大陸上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消息一出來,我南梁就火速飛鴿傳書通知了父皇我也立刻上路了,相信蘭芝公主也是如此。

    雲狂欲哭無淚地看著花夢影,差點兒想要去買塊豆腐一頭撞死,她怎麼忘了,古人都是害帕家族無後的,爺爺一向注重柳家香火延續,否則當年她也不會女扮男裝了,出了這等事,不逼著她娶老婆才怪啊!

    怪不得他們以為自己是第一男寵呢,原來世人已經認定了她柳雲狂是鐵板龍陽君了。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50 PM

鏗鏘紅顏巾幗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夜半絕刺

            夜已深沉,山神廟外白茫茫一片,宋坐芝,梁雅各自帶幾個人,在破廟一角安頓下來,已睡得沉沉護衛們也隨意打著盹兒,四下裡一片安靜。

    雲狂躺在花夢影寬敞的胸懷裡翻來囊去,完全睡不著覺,低頭悶聲歎道:天做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我總算有點明白這話的意思了。」

    「小壞蛋,騙這個騙那個,現在騙出問題來了吧」諸國和親,天下公主求娶求嫁,追著趕著到柳京你這天下第一公子艷福不淺啊!這麼一大堆的桃花你想就這樣揮揮手甩開,恐怕沒那麼容易。「花夢影樓著她淡然一笑,清明的眼裡蕩漾著只時她一人展現的溫柔,捏著雲狂嬌嫩的小鼻子傳音說道。

    「夢影哥哥你也別光顧著聿災樂禍啊,狂兒都要娶妃了,你還在這裡高興?是不是真想要狂兒娶一堆老婆回來好好疼愛?雲狂撅著嘴巴瞪眼說道。

    花夢影當即反瞪回去「胡鬧明知道他會酸溜溜的,還說這種話,真想打她的小屁股!

    「狂兒,連夢影哥哥都看出其中有些問題,你這個鬼精靈又怎麼會瞧不出呢?柳賢王這次的和親消息發佈在燕國發兵柳國邊境的這個節骨眼上,委實有些哥怪。花夢影歎了口氣,俊眉一挑,透出淡淡的擔憂「柳賢王縱然不是混跡官場的老狐狸,但如今作為一國之君,不會連這點警覺也沒有,你我之間傳出的斷袖事件只是一個契機,我總覺得這件事的背後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我也有這種感覺,好像掉入了一個漩渦之中似的,四處不著力沒有頭緒爹爹就是給我招親也不用在這個關頭啊,燕國正對柳國皇室虎視眈眈,突然這麼一來不是正給了那些國家光明正大前往柳國的借口麼?」正了臉色點點頭,雲狂瞇壽眼說道。

    「天柳國就我這個一個皇子,只要能成為我的太子妃,誕下皇子以後皇子即位就等於將天柳大權握在手中,就是燕國恐怕刨唰不了不費一兵一卒征服天柳的誘惑,這個法子雖然慢,但對天竹高手那種壽命漫長的老怪物來說不會有太大影響,而且若我真的選了燕國女子,只要燕公主一懷孕,燕北王有可能會親自來干掉我。再不濟他們也會藉著這個機會來鑽鑽空子,能殺幾個是幾個,排除異己,為一統天下做準備。

    「此番燕,西晉,東宋,南梁,北韓五國和親正是大陸上最大的五個國家只是不知道我上三宗會不會派出人來,花夢影說到這裡,卻突然一頓草笠下的清眸一沉,目色陡然幽暗下去。

    廟宇外,北風愈發凌厲呼嘯中,彷彿聽見了刀鋒的低泣。

    瞇著眼睛的雲狂星眸徹底成了一務縫隙,篝火零星的光輝中,詭開的教靜感覺充斥四周,破廟外漆黑的天空宛如一張血盆大口,似要將人整個兒吞下去。

    雲狂握緊花夢影的手,閉目假寐,很快,兩人就發出了均勻的吐息,安然熟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淡淡的安靜和鬆懈充斥在空氣中,一柱香的時間不到一股冰冷的心念驀地掃過在場眾人,幾乎讓雲狂和花夢影也生出一層雞皮疙瘩。

    殺氣,恐怖的殺氣!絕頂的殺手,

    十六人!整整十六人!

    簡直像是在變戲法似的山林的那些枯木巨樹上,忽然間便竄出十六道漆黑如鬼魅般的人影,帶起一道道強烈的勁風,以相當可怕的速度飛竄而來!刀光劍影,凌厲華光,頃刖亮成一片招招奪命,劍劍奪魂,劍光到處,東宋南梁兩方的隊伍內,鮮紅的血液頃刻噴灑大地慘叫聲忽地便在眾人耳邊響起!

    「怎麼回……

    睡得逑迷糊糊的芝蘭公主驚醒,話還未說完,便瞧見一把雪亮的長劌瞬間逼向了自己脆弱的喉咽。

    「啊」與此同時,雅兒公主也是一聲驚呼,另一名黑衣人同樣以詭異的速度朝著她殺了過去。

    千鈞一髮,真氣四蕩!

    一朵燦爛的銀色劍花驟起風雲,短短一瞬間,搶在黑衣人的刻刺到之前,破空而出,瀟灑地揮發出去!每一朵花瓣都是一道奪命真氣,不止是破廟之中,連同在破廟外的十四名黑衣人也同時受到了攻擊,這徇麗奪目的一招之下除了廟宇內的兩個黑衣人大駭遁走,其他的立刻就掛了彩!

    千葉千菊奪魂刻殺伐果決,凌厲的氣勢更凌駕於那十六人的殺氣之上

    為首的黑衣蒙面男子瞳孔皺縮,目光如電,看向雲狂的神色充滿了驚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他反應極快當即吹出一聲古怪的啃音,身後十五人身形一震,竟走再不理會那些東宋和南梁的人,撥腿狂奔飛速逃離

    「別想逃!「花夢影一聲清嘯,五指如刀,正欲追擊,那被雲狂打退未曾受傷的二人之一,卻斜飛出來,與之硬碰硬地對了一掌兩掌相交罡風幾手在二人身側形成了一道小型龍卷,藉著花夢影這一掌的反震之力,那人倒翻飛出,一閃而沒。

    襲擊宋蘭芝的黑衣男子也毫不畏懼地同雲狂一個照面內勁一抗,彼此之間竟然不分上下,直到看著自己的人手安然離開,他方才一撤掌力單腿橫掃廟門前積雪可起一片冰霜風暴,自己旋身飛離而去。

    這十六人,來得快,去得也快,渾似一股颶風,以雲狂和花夢影一個白竹高手,一個墨竹高手,竟然沒有留下其中任何一人!

    一場氣勢洶洶的刺殺,以排山倒海之勢而來,卻沒想到,竟會就這樣無厘頭地草草收場。

    兩人一眼時視,均是一陣驚駭疑感。

    那十六人的陣容相當之恐怖,一名與雲狂相當的白竹,一名老練的墨竹,四名紫竹,十名藍竹,全數站出來幾乎是能橫掃大陸的!

    「他們為什麼會突然撤退了?」雲狂神色凝重,五指握緊「就算是我們在這裡,以那個陣容,真的要耗死這些人並不困難,甚至若是他們肯付出代價以命換名,連同我們一併絞殺在這裡都有可能

    「他們是看見你之後,這才撤退的花夢影站在她身旁,肯定地說道。

    「沒錯,那個領隊的好像認識我,似乎不願意和我正面起衝突。」雲狂眼皮微跳,她記得剛剛那個人的眼神,驚愕震顫,之前絕對有見過自己,甚至還可能是自己熟悉的人,可是她熟悉的白竹高手扳著指頭都能數出來,似乎都不太可能參與這件事。

    「那些人的武功路子好詭異,完全看不出屬於什麼門派。花夢影的一句提醒,讓雲狂眼前一亮,隨即一陣大震,明亮的眸子裡閃過幾縷不可置信的光澤。

    那隱匿手段明顯不屬於這個時代,比起殺手世家的白氏家族高明得多

    如果不是境界差距讓他們威覺到了那些藍竹紫竹,說不定他們未必能發硯他們的蹤跡,那個白竹高手甚至隱藏到了山神廟的樑上一角,雲狂卻沒有感應到他的具體位置,只知有一個可怕的高手存在。

   

    正是因為那潛在的壓力雲狂方才拉著花夢影假寐,這些人的出現太突兀,若非有這樣不知底細的高手存在,雲狂壓根懶得管這兩個公主的死活。

    「能夠派遣出這樣陣容的,目前來看只有燕國,而且,他們有動機,只要這些小國家的公主死光了到最後,能夠活著走到天柳的就只剩下燕國公主,我也便沒有了其他選拌。雲狂靈動的眼睛轉了幾圈,口中淡淡說道,但心裡她卻又很懷疑,這或許根本不是燕北玉的勢力。

    假如不是燕國人馬,又會是誰?這盤棋如在雲裡霧裡,越發的叫人看不透徹。

    「燕國有這樣的實力,柳京豈不是更加危險?狂兒,這裡有一個白竹出硯,柳京會有幾個?燕國若時天柳動手說不定會傾盡全力!他們也有可能是保存實力才就此退走,我們不能再悠哉下去,趕緊上路吧。花夢影越想越心驚,這場和親雖然很詭異,但此時的危機卻已擺在眼前,二人沒有多餘的功夫去思索更多。

    雲狂最重視親人,他不敢想像若雲狂的親人出了什麼事,她會傷心成什麼樣子,他要她快快樂樂的再不要遇到任何傷心之事。

    「好,我們立刻就走!」雲狂略一付度,當下點點頭,二人身形一閃,順風而去那白茫茫的雪地上便只餘下兩個淺淺的鞋印,很快便再次被大雪覆蓋。

    宋蘭芝和梁雅彷彿還身在夢境之中,如夢似幻地盯著少年消失的空地處,心裡好似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塊,一下子就空虛了

    剛剛那一瞬間,那風華簡直燦爛到了極點,無數的銀色劍花中,走出的絕世少年,容光煥發,英氣逼人,秀美如斯,俊朗如神,隨手就將她們從地獄中救了回來,可是讓她們難受的是,她救了她們卻未曾再看過二人一眼

    兩個少女夢牽魂繞,今夜必定失眠。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52 PM

鏗鏘紅顏巾幗志 第一百四十三章 街頭霸王

            眼看著新年的腳步慢慢走近大街小巷中已是一派濃郁的喜慶氣息,前幾天的一場大雪將整個天地變成了一片潔白之色,今日終於放晴,太陽高高懸狂在天邊,散發著耀眼溫暖的光輝。

    走入柳京,雲狂胸腹裡不由得升起一股遊子歸鄉的親切感呼吸著早晨的清新空氣,多日來奔波趕路的勞累在這一列舒緩不少。

    「差不多一年未歸,柳京繁華依舊,比起天柳國建國以前更加欣欣向榮了,柳賢王不幌賢王之名,天柳百姓有福啊。漫步長街,花夢影不由讚歎。

    「我爹爹雖然不擅玩弄權謀術數,性情太過直爽,但做起事情卻是毫不含糊的,身邊有個我這樣壞的闔女,幫他掃清一切障礙,這個皇帝他也一樣當得,而且更容易受百姓愛戴。」雲狂合笑看過衙頭精神奕奕的攤販走卒嘿嘿一笑。

    「狂兒對在乎的人,永不吝嗇付出,試想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一爭帝王之位,狂兒卻從不對天柳政務指手畫腳,只為天柳排解災難,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夠做到?」花夢影有些感動地摸模雲狂的腦袋,彷彿在責備她付出了太多,卻總是不為自己著想。

    以柳刮本人的性格若是自己去成就霸業不知道哪年就被人弄死了,但是有個雲狂在後方幫他斗側了司徒家族,屯兵百萬作為堅強後盾,此時天柳國方能成為天下幾大霸主之一,與燕國隱隱有雙分龍洲之勢。

    「嘻嘻,別說這些,就快要回家了,我好激動啊!」雲狂瞇眼享受著頭上那只修長大手撫摸的溫暖,樂呵呵地笑道。

    「你這身打扮,太子府裡的人還能認得出你?」花夢影有些疑感。

    不要怪他心存質疑,雲狂和他此時的打扮,乍一看去,完全和那傳說中的柳雲狂根本全不相同啊!

    雲狂著一身黑色滾金邊的錦緞衣衫袍子上繡著華美絕倫的龍紋,由一根紅色錦帶繫住腰身大風過處,漆黑長袍涼凜搖曳,顯得愈發俊朗精神英氣逼人自有一股貴公子的翩翩風流之態。

    她腰間插著一支碧綠的孔雀靠,下墜一塊別透鎖玉墨發高高紮起一束,其餘的隨意披散腦後,飄飄蕩蕩宛如墨雲一雙狹長的眼睛略略上揚,充滿邪肆和狂放,好像一個天生就應於黑暗中出沒的妖孽第一眼看見她如此打扮走出來的時候,花夢影也滿眼驚艷地呆愣了好半天。

    他一向知道雲狂白衣打扮時飄然若仙,卻從未想過,穿起黑衣來,她又是這般的英俊瀟灑,邪感懾人,再瞧不見一筷一毫的女兒氣態,風格迥異的兩套裝扮連他都險此認不出來,何況是那些時隔一年不見的人呢?

    而花夢影,則仍是一身青衫氣質高雅冷漠,沒有雲狂那般張楊,一頭白髮高高束起用竹笠罩住,笠上紗巾微微撩起,只露出一張俊臉,以免招來太多視線。

    饒是如此,兩個俊美無鑄的男子走在大街上,過分搶眼,還是了得周圍少女個個癡癡傻傻,回頭率百分百,不知迷死了多少大戶人家的黃花閨女簡直造孽

    「嘻嘻,夢影哥哥,我若是不打扮得漂亮此,怎麼能讓那些公主神魂顛例,發揮忘我的精神悉數報上家門機密呢?雲狂精明一笑「諸國公主近期就會陸續趕到,我這個主角怎能不一盡地主之誼,天下第一公子就要有天下第一的樣子嘛。」

    「小鬼頭,你別告訴我你想用美男計!花夢影失笑。

    「沒有沒有,我怎麼可能用美男計?雲狂一瞪眼晴,道貌岸然,一本正經的拱拱手「我這是多好的一個絕代佳人!我用的分明就是『美人計啊。」

    ……

    花夢影哭笑不得。

    二人正說得起勁,前方的道路上卻忽地一陣驚叫怒罵,噠噠馬蹄踏處菜葉紛飛扁擔驚拋一片混亂儼然一副為禍一方的二世祖出世畫面,那一個頭紮黃巾面色凶狠的虯髯漢子,手中兒臂粗細的蟒鞭抽的啪啪作響,連聲怒喝。

    「都滾開都滾開!我家公主要過去,你們這幫賤民也敢擋路?」

    「公主?雲狂二人一驚,上前幾步一看,不由得雙雙皺起眉頭,心裡不悅,這是哪國的公主?居然如此猖狂!這裡可是天柳國的地盤,又是在柳京之中,你竟這般放肆!還沒嫁過來就這般作威作福,真當這裡是你國家是你的地盤了?

    四圍民眾雖然口中叫罵兩句,卻沒有一個敢正面時著那漢子的,那根極粗的鞭子不是鬧著玩的,抽到人身上,不死也去半各命

    「沒聽見我說話嗎」還不給老子滾開,你是哪個毛小子,竟敢檔我家公主的路,不要命了是不是!」虯髯汊子得意洋洋地看著周圍民眾如驚弓之鳥,四散而逃,心下正暢爽難言,卻突然瞧見前方兩個絕色男子擋在路中,眼露譏嘲之色地瞧著,不絕怒火大漲,狂暴大吼。

    「啪黑黝黝的粗鞭子在空中打出一道道令人牙酸的聲響,漢子騎在馬上俯瞰來人,趾高氣昂。

    在他的身後,遠遠地,那黑底白字的大旗迎風招展,一排排的極為壯觀,旗上只有一個大字燕!

    竟是燕國的和親隊伍!他們也是於今日到了柳京!

    燕國公主來到柳京中,居然沒有分毫收斂之態,一出現便馬驚民眾,擺出了一副高調者的姿態,是想給天柳國一個下馬威麼?

    可惜的是,你很不巧地碰上了我!比高調,比張揚誰比得過我這曾經的楚京第一紈褲風流子」

    雲狂雙手抱在胸前,一雙黑瞳散發出灼灼厲芒,嘲諷地冷哼一聲,競是比那馬上的人還要更加囂張幾分「該滾的人是你!你又是哪家的狗奴才竟然敢對本公子嘶聲狂吠,想要不得好死是不是不知道本公子乃是此街第一霸王嗎?

   

    意欲逃跑的民眾一個個停下了腳步在街道角落裡戰戰兢兢地觀看起來,紛紛疑惑,此街第一霸王」這是哪裡冒出來的?怎地好像從沒聽說過啊。大概又是哪家尚書大人的公子少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可是前來和親的公主,身份不同一般啊

    雲狂打扮一新,往常又不怎麼在柳京拋頭露面時隔一年,完全沒人能夠認礙他了。

    馬上的大漢驚奇得瞪大了眼晴,這小子看起來一副斯斯文文風一吹就例的樣子,居然也敢稱起霸王來了?她不知道她遙個外型和「霸王之名相去甚遠麼?

    「臭小子,你當這是在說書還是在搞笑」趕緊滾遠此,老子沒工夫和你磨牙!」漢子不耐煩道,看看身後,那碩大的儀仗隊伍已經往這邊走來頓時有些焦急。

    哪知雲狂兩隻腳卻似在地上生了根似的紋絲不動,反而一聲冷冷的哼笑「不就是一個公主,也配讓本公子讓道?今天本公子當定了這個街頭霸王,你家公主要過去還是去旁邊的小道繞上一圈吧」,

    風輕雲淡的揮揮手,雲狂「好心地指了指旁邊的幽深小巷,好似在說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那態度明明不甚在意,但聽在旁人的耳朵裡,卻就是狂妄到了極點

    要燕國的公主繞道?

    幾個後方騎著馬上來的燕國隨行人員驚得齊齊瞪圓了眼睛,氣沖斗牛髮鬚皆立好個囂張跋扈的街頭霸王!簡直不知死活!她竟敢讓燕國公主繞道而行,不知道如今的燕國是龍洲大陸第一強國麼?

    在這些人眼裡看來,他們就是天下之主,連柳國也是他們的囊中之物此番前來柳國就是為了見機行事將柳國皇室一網打盡,如今突然有個人大唰例跳出來挑釁他們的尊嚴,如何能讓人忍礙下去。

    「媽的,你找死就不要怪老子了!」虯髯大漢暴跳如雷,碩長的鞭子狠狠一舞,毫不留情便向雲狂臉上抽了過來!

    看戲的民眾大駭紛紛不忍地別過臉,這一鞭子下去,怕是要血賤當場啊!

    「哼,真是愚蠢。冷冷的語聲像一陣青煙,傳到大漢耳邊,清冽的聲音像是一口大鐘,一下子敲響在大漢腦中,他只覺得腦袋一響,便不由得一聲慘叫,身體如騰雲駕霧般地飛了出去,連同馬匹一起,在空中或出一條極為優美的圓弧。

    花夢影淡淡收掌分毫沒有打死了人的愧疚,心裡尚有餘怒,膽敢對雲狂動手,那便是死有餘辜不管是誰,敢動雲狂,他花夢影都會毫不留情地下手擊殺

    這一掌之下燕國眾人驚得連連後退,燕國行徑的隊伍被那一人一馬砸下來,頃刻之間亂成了一團,連燕國公主的車輦也遭了牽累,驚叫陣陣。

    雲狂一陣霸氣十足的冷笑狂語,卻依舊蓋過了所有的吵鬧聲,宛如天上之音,驚雲而來!

    「燕國的公主,你聽好了,我不管你在自己國家是個什麼身份,這柳京是我的地盤!到了我柳京,你是龍也得給我盤著,是虎,也得給我臥著!如果你觸了我的霉頭,休怪我不與你善罷甘休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52 PM

鏗鏘紅顏巾幗志 第一百四十四章 媚惑交鋒

            「什麼人如此猖獗」竟敢欺我燕國無人

    雷霆般的喝聲遙遙傳到,同樣響亮震撼只是比起雲狂的聲音卻不知怎的就那樣矮下去一截,燕國公主車輦旁竄出一道暴躁的人影,一身戎裝,看上去相當魈梧,兩隻猛牛般的眼晴死死疊在了花夢影修長的青色身影上。

    墨竹高手

    雲狂二人心念一掃,同時思索到。

    「是你小子!你有種,接我一拳!」來人一聲大喝虎目一瞪,一記剛猛直拳正而衝著花夢影看似瘦弱的身軀打到

    「我來試試他。」淡定的聲音阻止了雲狂的動作,花夢影對雲狂微微點頭,修長白皙的五指一翻,翩翩然似蝴蝶般地揮出,以掌接拳拍出一股冰冷的寒氣

    剛勁的強風交匯那魁梧男子一聲「我靠!像炮彈似地以更快的速度飛快地向後退了十幾步,臉上詭異地漲紅,顯然已受了內傷,花夢影經那強悍力道一打,也不由得眉峰一動,向後連續退了三步,這才穩住身體,手臂一陣麻酸。

    交鋒的二者都是一陣心驚,魈梧男子看著花夢影,心臟跳得飛快,這男子看起來年紀如此之輕,怎的功力這樣深厚?功法這樣詭異?大陸上哪裡來這麼一個強大到變態的年輕墨竹高手?

    而花夢影則是暗道,沒想到這頭蠻牛功力不高蠻力競然這麼恐怖呢。

    這人功力不如花夢影,不過一股子剛猛勁卻在花夢影之上剛才的交鋒中,花夢影完全沒有在招數上落人下風,但是經那千斤蠻力一撞,還走不得不無奈地連退了三步。

    「可惜沒有趁手武器,若是有把好琴,十招之內,必讓他血濺三尺。」花夢影無奈地年了聳肩,已大概明白了對手的實力。

    「好琴。」雲狂眼睛一亮,胸有成竹地笑道「夢影哥哥放心,回到府中,一定給你一個驚喜。

    話音一落,只聽那魁梧男子已叉著腰大喇喇地吼了起來。

    「這裡是柳京大道,你們兩擋在中央,不但是不給我家公主面子,也是不給天柳國面子!須知我家公主可是為了嫁給你們的天雲太子柳雲狂才到了這兒,以後說不定會是你天柳國國母,你們眼裡可還有天柳國,可還有柳賢王嗎?天雲太子知道不?哼,我告訴你那就是我家公主未來的夫君!那一位可是白竹高手,放個屁都能讓龍州大陸拌一抖,怎樣,怕了吧?

    感覺到自己貌似不是花夢影的時手,這男子立刻換了個面目,也不硬碰硬地交手了,轉而立刻抬出了柳京大頭,威言恐嚇。

    雲狂和花夢影聞言雙雙一愣,時視一眼,同時笑倒。

    天下竟有這種蠢才,天雲太子就站在他眼前,居然還在那兒吹噓不止大放厥詞,那粗鄙可愛話,把兩人逗樂了。

    「你們笑纖麼笑?有那麼好笑嗎?」

    魁梧男子見兩人前俯後仰笑得幾乎抽了過去,不由得撓撓後腦勺,一臉哥怪的表情,濃濃的眉毛動了動恍然大悟「難道你們是天雲太子養的男寵?怪不得武功這麼高!

    緊接著,他急忙又補上兩句,憤憤然說道:不要以為你們是天雲太子的男寵就可以放肆,哼哼,我告訴你們,等到天雲太子娶了我國公主,就是你們大難臨頭之際!我家公主國色天香,舉世無雙,無人可比呃,不過那個黑衣服的小子恩,你長得還真有那麼點像個樣手,人模人樣的,州稱得上是英俊瀟灑,風流侗皖

    說到這裡,他又很沒立場地看了看雲狂隨即更改了一下自己的說辭

    四下一片汗顳,舉著大旗的燕國士兵陣陣頭暈,旗幟一陣東倒西歪,這位爺,你到底是幫著那邊說話的啊?怎麼說著說著,反而誇讚起你的敵手英俊瀟灑風流侗儻來了?

    這「耿直」得過分的莽漢性子,倒令雲狂討厭不起來了,一邊笑一邊無奈,這真是個少見的活寶啊!

    「天雲太子娶你家公主。你開什麼玩笑,天雲太子要娶的,明明是我家的公主」不遠處的拐角,一道宛如殺雞的吼聲突然傳到,破玀嗓子扯出尖細的聲音。

    眾人聞聲看去,卻見那處熙熙攘攘的人驀地就變多了不少,也是一道華麗龐大的儀仗隊伍從那拐。轉了過來,豐馬湧動,不過一劑工夫便到眼前,和燕國的隊伍竟然有九成相似,那些高舉的旗幟是金燦燦的顏色,上書北韓兩個大字。

    「嘻嘻,想不到啊,竟然會在這裡遇到燕國的公主真是我百里無雙的榮幸!其他國家的公主個個都有名有姓可這位燕公主卻是神秘至極,連個名字都不透露,就這點誠意還想與天柳和親?哦,莫非公主真的沒有名字?那側是我錯怪公主了北韓的人馬分開,車輦便被抬到了最前方,百里無雙的宮車帳幀竟是敞開的,裡面坐著一個衣衫「單薄」的俏麗女子。

    百里無雙玉面合笑,妖媚如狐,眼角上吊,一身珠光寶氣,桂著許多叮噹作響的配飾,一副苗疆人的打扮。白生生的手臂和大腿競然有一截暴露在外面,那魔鬼身材前凸後翹,眾多男人一看,心中便不由升起了一股邪火。

    活脫脫一個狐狸精!這女人簡直是個天生的尤物!縱然她的容貌算不得上上之選,也絕無一個正常的男人能夠抗拒她的魅力。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女人的車上竟還有個衣衫不整的男人躺在旁邊,這等駭世驚俗的舉動幾乎讓所有見者瞪掉了眼珠子,縱然聽聞百里無雙公主艷名冠絕天下,不過她此番前來走和親的吧」競然還敢如此的明目張膽

   

    雲狂撇了撇嘴巴心中暗道我好命苦啊,還沒娶老婆呢,就先給人戴了頂綠帽子

    此地乃柳京正中大道,東南西北四門,除了北門的皇宮所在地,其他三方都直達此處,百里無雙和燕國公主便是從左右兩道而來,正巧撞到了一起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燕國滅湘手段之毒辣令人唾棄,北韓與燕國接壤,無時不在擔心著自己國家是否會滅亡,此番來天柳結盟,北韓就是想攀上天柳這棵樹,爭一爭總比直接等死的強,是以此時百里無雙見到燕國公主,不但全無敬意,還立刻出言諷刺,針鋒相對。

    「什麼沒有名字?我家公主怎麼會沒有名字,那個什麼一百里的小娘們,我告訴你,我家公主的名宇可比你的好聽多了,此乃我大燕國的驚羽公主!驚天的驚,鳩羽的羽,聽聽,多有氣勢,多有魅力!哈哈,嚇到了吧魁梧男子一瞪眼睛也不臉紅再次大喇劌地吹噓了起來,那傻乎乎的樣子,讓燕國眾人再次絕倒,欲哭無淚。

    這位爺,人家明明是套你話呢!你居然還就這樣說了出來還生怕說得不清楚似的,你那個碩大的腦袋裡究竟都裝了此什麼東西啊?

    這兩方的交鋒,本應該火藥味十足,被這魁梧漢子得意洋洋一攪和,竟又莫名其妙就變得搞笑了起來。

    「好了南飛叔,你再說下去,這位公子笑壞了豈不是我們的罪過?」風吹簾帳香氣湧動那華麗的車輦上一陣香風湧動,撩起的簾帳內傳出一道請越低啞的語聲,但卻莫名其妙充滿了邪肆魅感,只要聽上一句,心中就像被人撓過了似的,癢得難受。

    四困抬車的大汊們身體猛然一震,臉色一紅,齊齊驚恐地低下頭去,衙角四周的男子也個個變色,眸中一片迷醉,胯下的某物居然撐起了帳篷。

    街上良家婦女的尖叫聲頃刮間響成一片,四散而逃。

    還未見人,先聞其聲,但聞其聲,已忘我銷魂!

    百里無雙俏臉漲紅,不剁目信地看了看周圍,只把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心中怎麼也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她本來是要向燕國公主挑釁,好讓其知道自己的悲力,可是如今,她卻被人例打一耙,用她最為得意的手段反過來給了她一下。這就像是一個青樓小妓,有一點姿色手段便洋洋得意,賣弄風騷,吹噓自己,然而下一刻卻發現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竟然是花魁,這滋味叫人如何受得了?

    未八天柳皇宮,百里無雙已經先輸了一仗,臉色青黑無比。

    雲狂眸中掠過一抹震驚之色向那羅帳內瞧去明亮的眼睛頃刻瞇成了一道縫隙。

    天魔迷魂大法,竟然是她,

    那車輦到得近處後,雲狂便感覺到一道強大的心念掃過了自己和花夢影,花夢影並無察覺,可是她卻感覺到了,那必定是個白竹高手她注意著周圍,卻一直沒有搜索到那個人,可此時,雲狂卻以肯定了,那個紗帳中的人,一定是白竹高手!

    燕國此番果真派出了一名白竹高手,而那個白竹,居然就是前來和親的驚羽公主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54 PM

鏗鏘紅顏巾幗志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吾乃王法

            心念掃過後,雲狂卻有點兒疑感,一名白竹一名墨竹一名紫竹,這個陣容雖是已然不弱,可相對於前兩天在七里荒山刺殺他們的那些殺手來說,還是少了許多,那日前來刺殺東宋南梁公主的難道竟不是燕國。

    「好厲害的魎惑功夫,幸好我練的是絕情譜,除你之外,我對萬物皆無情,否則恐怕我也得當眾出醜。」花夢影看看周圍面紅耳赤雙手摀住要害大為窘迫的男人們,心有餘悸地說道。

    就連墨竹的高手亦幾乎不能抵擋這腫心神上的魅感何況紫竹以下的那此人呢。

    雲狂眼珠一轉,真真假假地朗朗說到「好高明的手段,公主如此神功,果真厲害,此番和親東宮之首怕是非驚羽公主莫屬了。

    香軟紗帳中,低魅的笑語再次傳出:多謝公子抬愛,公子定力實在厲害,絕非等閒之輩,驚羽佩服不已,驚羽若得太子妃之位,必定會好好『感謝』公子的識人慧眼。

    一股頗為輕柔的氣息撲到雲狂身前,充滿了試探的意味,這次燕驚羽沒有故技重施為難大眾,但卻正面衝著雲狂來了!

    雲狂怔了怔,眸光略動,對驚羽公主的話中之話有些詫異看來,燕國的這位驚羽公主不止武功強大,心機也深得可怕,目光竟是這樣的毒辣。

    燕國的底細更難以揣測了,這世上居然還有個不在自己之下的年輕天才,卻為什麼一直沒有出世呢?燕驚羽三字實在陌生,是保密得太好,還是她根本就是個老妖怪。頂了燕國公主的名頭前來的?

    黑色的衣袍一揮那股勁力便被雲狂打散,無影無蹤,她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現,只淡淡笑道「好說,不看其他,就說公主這份機智都讓在下喜歡得緊,天雲太子不娶公主,那才是瞎了她的眼睛。」

    「公子見笑,能得公子這般絕世之人欣賞,實乃驚羽的福氣。香車內的笑聲似乎更加愉快了起來,煩有一種輕鬆歡喜的感覺。

    二人話說到這裡那方的百里無雙卻是坐不住了,她被燕驚羽擺了一道,羞得無地自容,正滿面通紅,咬牙切齒,突然聽得雲狂和燕驚羽二人吹捧來去,怒火不由高高漲起,厲聲喝道「哪裡來的刁民吃了熊心躺子膽竟敢調戲和親公主,我看你是活膩了吧!還不給本公主把他抓起來押送柳國大牢聽候發落!

    四下皆是一愣,燕國眾人頓時爆發出了一陣響徹雲霄的哄堂大笑,只笑得七倒八歪,隊伍混亂一片。

    抓她?百里公主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糟糕,她來得晚了些,沒看到先前那兩個墨竹高手交鋒的片段,想他們燕國高手都拿不下他們,你小小的北韓連紫竹也沒有,居然好意思大言不慚地要抓她?

    雲狂驚奇得瞪大黑溜溜的眼睛,啞口無言,好個百里無雙啊!和燕國公主鬥氣落了下風就轉換目標,跑來拿她開刀這是不是也太沒道義了一點吧。

    燕國那一眾人笑得讓人摸不著頭腦,百里無雙卻兀自不知自己惹來了天大的麻煩,得意洋洋地看著自己的手下重兵將兩個「文弱書生」團團圍住挑釁地朝著燕國那一方哼道。

    「燕國公主,你倒是來救救你的『小情人,試試啊這裡是天柳國,你敢動一動就是存心不給天柳國天雲太子面子,我百里無雙一向艷名遠播算不得什麼稀罕事兒,而且我北韓和天柳也算同仇敵愾。你卻是個冰清玉潔的黃花大閨女,做出這等出格事恃看看天柳國作為你們的死對頭,還給不給你這燕國公主面子!」

    燕國那方人馬好容易才忍住了笑,個個揉著肚子站了起來,魁梧男子燕南飛幾乎笑掉了大牙「他們倆還用得著我國公主救?」就憑你這個柔柔弱弱的小娘們也能動他們一根汗毛?哇哈哈哈,一百里的姑娘,你還是行行好留點牙齒給你叔叔我吃飯吧。

    那羅帳內頗有深意的清越笑語也說道百里公主你若是有這個本事將她拿到天柳國大牢,倒不妨試上一試,我燕驚羽倒不相信,在這柳京之內,居然還有個人能動得了這位公子。

    那聲音肯定至極完全沒有把百里無雙的威脅放在眼裡,在她看來,百里無雙完全就是個跳樑小丑。

    百里無雙見他們瞧不起人的模樣,原本只是威嚇的心思也慢慢變了,惱羞成怒地跳下車來,鏘」地一聲抽出一把鋒利的銅環大刀竟也有幾分力氣,隨手一扛,便走到雲狂二人身前,怒道:既然你這樣說,本公主就陪她試試

    暴跳如雷的百里無雙,竟連雲狂二人的容貌也來不及看,便揮出了大刀

    大刀上反射出一縷太陽的耀眼光芒,碩大的長刀,對著雲狂看似纖細的身子當頭劈下

    聽到百里無雙一進再進咄咄逼人,雲狂很無辜,相當之無辜,嘴巴一扁,鬱悶地要命,就好像莫名其妙被一頭瘋狗啞了一口,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

    有沒有搞錯!你們都是來找本公子和親的,都可以說是本公子的人了,別說我出語調戲兩句,就是上去摸摸小臉親親小嘴也沒什麼大不了吧!反正本公子早就風流之名遠播,天下人盡皆知,我誇她兩句還不行了」

    更過分的是,在我天柳國京城內居然要將我這個天柳唯一的太子拿下?

    還要把我押遙天柳國大牢聽候發落?

    這這這,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嬸也不能忍,

    不待花夢影動手雲狂冷哼一聲,黑色長袍一揮,頗有幾分夜離天當日的雄風,一股極為霸道剛勁的內力倏地吐出四圍一因的兵士只覺得胸口一悶,宛如一塊大石當胸砸下,頓時手腳不穩再被那一道不可反抗的真氣一推,驚呼慘叫之中,所有的人都一拋手中兵器,向後齊齊趺倒

    「哎喲!「哎呦!「啊啊啊」

    場面亂成了一片,百里無雙首當其衝,趺的最慘,美麗的身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下子向後掉了出去,就如同之前花夢影摔那大汊一般,她尖叫著瞪大美眸,落入了北韓國誠惶誠恐的士兵隊伍之中。

    她總算是一國公主,待遇比起那漢子好多了,周圍的士兵見她摔過來驚詫中飛快地甩掉手上兵器,七手八腳硬著頭皮伸出手來作為肉墊,堪堪將之接住,她方才沒有落得橫屍街頭的下場。」

    百里無雙雖然摔得七葷八素,但雲狂下手倒也掌握了分寸,被人借助後縱是渾身酸痛,卻沒有受太大的內傷,從人堆裡爬起來,又驚又怒指著雲狂顫巍魏地叫道:「造反了!造反了竟敢反抗本公主,柳京還有沒有王法

    「我柳京的王法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我不妨告訴你,在這裡,我就是天!我就是王法,不要和我比不講道理,我保證比你更加不講道理!唇角帶著淡淡的冷笑,雲狂揮揮袖子走上前來再不收斂氣息,一身英挺瀟灑邪肆狂放愈發懾人宛如九幽羅剎,驟然降臨世間,

    她和花夢影在兩國使節團走到一起的時候就站到了旁邊,由於武功大成,收放自如,很容易便可以融入自然之中,不讓人矚目只是想不到她沒有刻意招惹這百里無雙,她卻仗著自己是和親公主就惹上門來。

   

    雲狂這個天下第一壞蛋,人不犯我,我還時不時去犯下子人,人若犯我,滅他滿門,她是那麼好招惹的嗎?司徒家一干人等,韓亞蓮奉命追殺她的南鶴長老,哪一個不是不得好死?

    就在這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北門的遠處,一大隊精神抖撤的兵馬突地遙遙而來那批士兵個個紅光滿面,氣息內斂,竟是清一色的武者之體,他們個個手持精良的森寒兵器,一身精美輕鎧陣仗宏大氣勢驚人

    但見那批士兵的護心甲背後白底黑字寫著兩個明亮亮的大字「十三」!

    「那是連雲騎的十一將軍,是連雲騎的飛雲部隊」,看戲的百姓們七嘴八舌地叫了起來,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飛雲部隊近日來完全掌握了柳京護城軍的大權相當負費只要哪裡有鬧事,很快就會調撥兩百飛雲部隊前來以鐵血手腕壓制乃是撇開皇命之外的一個機構,專屬天雲太子座下,不受柳賢王所管。

    他們的出現雖然有些讓人非議,可柳劍卻很放心,從來不過問,這些人打壓了京中那些作威作福的公子哥兒,對民眾也很熱心這才會讓百姓聞之便喜笑開顏。

    什麼人膽敢在柳京鬧事!」渾身白銀輕凱的俊朗男子一馬當先,飛馳而至一眼橫掃,一雙眼睛頃刻定在了雲狂身上,身體明顯一顫,手中的兵器險些掉到地上,滿臉懼是不制目信之色繼而湧起了龐大的喜悅!

    「飛雲部隊」百里無雙等人北韓眾人也喜上眉梢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指著雲狂凶神惡煞地叫道:「這位將軍,你們一定是天雲太子部將了趕緊將她拿下,此人惡毒之極,藐視天雲太子於大庭廣眾之下調戲燕國公主,又公然打傷本公主,論罪當誅!將軍可要秉公處理啊!」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55 PM

鏗鏘紅顏巾幗志 第一百四十六章 鐵血威懾

            呃?調戲天雲太子妃?藐視天雲太子?

    雲嵐拍馬上前,眨了眨眼睛,一陣頭暈目眩,險此沒有從馬上硬生生翻下去!

    一派胡言!她怎麼可能藐視天雲太子百里公主分明是信口雌黃血口噴人!雲嵐怒瞪百里無雙,你侮辱誰都可以,就是不能侮辱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怎麼可能藐視自已呢?這簡直是完全不合邏輯,匪夷所思!

    「她……她怎麼就不能藐視天雲太子」她調戲我等前來和親的公主,分明就是對天雲太手大不敬!而且她還打傷本公主,眾目睽睽之下,難道這也有假的嗎?百里無雙差點兒跳腳,明明就是她有理,可怎麼好像人人都向著那個少年?

    「世上誰都可以藐視天雲太子,獨獨他不可能!公主好糊塗,別說她調戲燕國公主,打傷你就是將你們所有人當街斬殺,強霸燕國公主,在這柳京之內也是理所當然之事」話說到這裡,雲嵐已從馬上跳了下來,長臂一揮,一指百里無雙等人冷聲喝道「抓起來,此女膽敢污蔑我國天雲太子,簡直是不把我天柳國放在眼裡!將之一行人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是一聲震天呼喝,一把把寨光閃閃的兵器齊刷刷地鏗鏘出鞘!刀鋒指處,所向披靡,兩百名不在黃竹境界之下的武者,更甚雷門世家黃竹堂,在以國家名義括納擴充下,天柳如今已有數千名這樣的武者,飛雲部隊更是雲狂的嫡系下屬,中間這層的力量,經雲狂當年的佈局已然相當堅雯,

    行軍打仗並非武者鬥勇,兩百人的武者軍隊可不是普通護城軍,氣勢一壓下來,不止北韓人馬萎蔫成一片,連燕國的部隊也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燕南飛倒吸一口冷氣,將兩個眼殊子瞪得賊大,喃喃道「格老子,這也太生猛了,比咱家的黃巾軍還彪悍啊!呃,等等,這些人幹嘛為這小子出頭呢

    燕南飛疑感地看著雲狂,二人不住地眨巴著猛牛般的眼睛,好生奇怪。

    百里無雙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二百飛雲部隊給悉數搖住,隨行來的幾個青竹武者想要反抗,卻在彈指間就被雲狂袖子一揮,跌得頭暈眼花各自駭然不敢動彈。

    可憐北韓這個小國,連個藍竹高手都看不見,要知道如今天下已亂,群雄逐鹿,各方強國都招攬了一些小宗小派的武者,他們派出的人實力這般差勁,其國力如何顯而易見。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污蔑天雲太子了,我明明」,百里無雙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待遇,被人當街擒住,跪在長街中央,簡直丟臉到了極點。她面色漲得通紅,又急又氣地憤怒叫了兩聲,但轉而一想雲嵐的話,心頭猛地一跳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不敢置信地駭然看向雲狂「難道這小子……?」之前百里無雙是被對燕國的仇恨沖昏了頭腦,此時一冷靜下來,馬上想到了雲狂前後的態度隨即又想到了燕國公主燕驚羽的那幾句形似挑撥的話語,一個答案已呼之欲出。

    雲嵐帶領著下屬部隊,恭恭敬敬走到雲狂身前,滿眼炙熱地當場單膝拜倒「恭迎太子歸來

    那批隊伍的人手也有許多是見過雲狂的當即也隨之「砰地一聲跪下,目露狂熱地齊聲大喝道:「恭迎太子歸來!

    響亮的聲音,震撼了半茶衙道。

    雷霆般的呼喝過去,便是一片詭異的寂靜,人人目瞪。呆地等著雲狂久久不能回神,她她她她居然就是那個傳得沸沸揚揚的當今天下第一公子天雲太子?

    老天我們見到天雲太子了,眾百姓愣了半晌這才驚駭地交頭接耳起來。

    作為一個傳奇式的人物,見雲狂一面幾乎是所有柳京百姓和天下無數少女的願望,柳雲狂早就被街頭巷尾的說書先生形容得三頭六臂不似凡人了,傳聞諸多可是瞧過他面目的極少,讓人覺得非常不真實。真正站到人眼前還是有種身在夢中的虛幻感,這也是為什麼明明雲狂的外表出色得可怕,可是卻始終沒人想到她是柳雲狂的原因,除了

    眾人的呼喝過後那燕國的車輦便抬到了最前方,紗帳內緩緩踏出一名紫杉絕色女子,雲狂轉眼一瞧,目光便不自覺地被之吸引了過去。

    女子絕色容顏,邪肆感人,鳳眼斜飛,朱唇殷紅,黑髮宛如天邊流雲似錦緞般地憂在一旁身材高挑,五指修長一身紫色的貂絨大裘,腰綴翡翠珠兒,足蹬狐絨長靴,一眼看去竟能令人生生看得失了神,那氣質中的高傲貴氣,襯托著絕色姿容,與雲狂竟有分庭抗亦比勢,叫人不得不讚歎!

    「驚羽見過天雲太子。」微微頷首算是行禮,燕國的公主在身份和地位上都與百里無雙金無可比性,如此驕傲理所應當。

    直到她開口說話寂靜方才打破,所有人都帶著驚駭,這位燕國公主從未有人見過,誰想,竟是這等絕色美人!和她一比,百里無雙簡直可以說是地上塵泥

    百里無雙怔怔看著燕驚羽,自信被一再打擊,無地自容。

    好一個絕代風華的公主!

    「公主不必多禮。看了燕驚羽一眼,雲狂本透著讚歎的眸色深諳下去,這個燕國公主是個人物,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不說,還輕描淡寫便用了自己最擅長的一招,挑撥離間,拿人當槍使。但今天,這桿槍卻變成了她自己雖然這種感覺令人不爽,卻也不得不佩服燕驚羽的巧妙智慧。

    「她她果然就是柳雲狂……

    目光回到雲狂身上,百里無雙臉色突如,面上泛著死灰,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運氣竟會如此之好,剛進柳京就遇到了自己要和親的對象天雲太子,而且還對著這位自己可能要嫁的人指手畫腳大聲呼喝,甚至還要奪她性命!天啊!看看她都幹了什麼完了完了,全完了

    百里無雙驚恐交加,欲哭無淚,加上旅途勞頓又不懂武功,當下兩眼一翻,很乾脆地暈了過去。

    「呃?主上,這個女人怎麼處理?雲嵐在雲狂的示意下站起了身但還是不敢側目,對之極為恭敬有禮,見到百里無雙居然被嚇得暈了過去紂這位公主更加不敢恭維。

    「這種事兒還來問我」我以前是怎麼教你們的?她對我動了刀子,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看在她是他國公主的份上,本太子也不好做的太絕,就給她點優惠好了。」雲狂不屑地瞥了那女人一眼,隨意地揮揮手,輕描淡寫地說道。

    「屬下遵命,精神一振,雲嵐一抱拳神色肅穆地對後方二百武夫令道「敢對我主上動刀,視為死敵,按主上之律,對敵者,五馬分屍,一概不留!我等天雲太子座下特珠執法部隊今接手此事,傳我十三部隊將軍之令,將北韓來犯者統統就地格殺!蓋因北韓前來和親我等特別照顧此,不反抗者留得全屍,即刻行刑!」

    此令一出,眾人不由得紛紛大駭,心道這天雲太子好歹毒的心思!前腳還說不能做的太絕,後腳居然是「留個全屍,當街屠戮別國前來的和親公主,簡直殘暴冷血至極,

    話音剛落,雲嵐的一把長刻已在瞬息之間飛拋而起,極為迅速準確地透過了百里無雙的嬌軀,女子的身體一下子被戳得飛了起來,咚!地一聲,釘在不遠處的酒樓門柱上,鮮血猶自不住滴下,可憐的百里無雙猶在昏迷之中,便被扎得死透了!她為和親而來,第一日來到天柳,竟然就落得個客死異鄉的淒慘結局。

    躲在門柱後看戲的小廝嚇得魂飛魄散,四眼泛白,當場暈洲!

    就在雲嵐出劍的同時,飛雲部隊的所有人均不約而同地從兩臂的囊袋夾層裡抽出幾根烏黑的小型鋼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著北韓眾人被雲嵐所說震懾的瞬間,飛快打入這些人體內!沒有半分猶豫

    鋼針入休,這些人再說不出一句話來,不過幾個呼吸便嘴唇發黑,頹頹倒下,進氣出氣斷絕等到那些剩下的北韓士兵反應過來,已經有一大半的人死在了兩百飛雲部隊的手中!

    「你們天柳欺人太甚!我跟你們拼了!」到下的士兵們奮起反抗,其中還有十數名綠竹以上北韓聘請的高手,但是他們卻也知道,今日自己是凶多吉少了,心中存了冰冷的死志後,廝殺起來竟也有一股凶根的勁力,一時之間飛雲部隊竟攻之不下。

    「退後,排陣!隱羽箭陣!眼看著這些人的強力反撲,雲嵐卻分毫不亂,俊朗的臉上依舊一片泰然,堪堪發出毫不含糊的命令。

    二百飛雲部隊立劌悉數跳出圓子,將北韓眾人圍成一個大團,飛雲部隊眾人站成兩排,一排在上,一排在下,手臂反轉間一把銀色的小弓便出現在掌內,這正是雲狂當日射死欲逃跑的司徒楠的強力武器,隱羽銀弓威力猶在勁弩之上!

    「放箭!隨著雲嵐一聲令下,一支支冰冷的羽箭化作一根根催命符咒,飛快向內扎去!隱羽籌以特殊冶煉金屬的方法製作而成,輕巧便與攜帶每個飛雲部隊的士兵身上都帶著不下十支,上下兩排密不透風,交替放箭明明是最為簡單的陣勢,卻偏偏出奇地有效。

    場中慘叫嘶嚎響成一片,有人哭叫求饒但此時,雲嵐卻面不改色,似完全沒有聽見。

    在那一連串的箭雨下,北韓百人竟只餘一名青竹高手生還不過一刻工夫全數殆盡!剛剛還站在那方的百人,此時已是一片血肉泥漿。

    當街民眾哪見過這等可怖的場景,面色慘白四散驚逃,嘔吐不止,這一天,必然會成為這些目睹者一生的噩夢!

    「柳雲狂你你怎麼能……

    那名青竹高手氣喘吁吁睚眥欲裂身上插著一支隱羽箭指著雲狂怒喝。

   

    「我怎麼不能?先前本太子便說了,在這柳京我就是王法!一個小小的北韓公主,我殺便殺了,他北韓王又能奈我何?「一聲冷笑雲狂一步一步走到前方,口氣冷靜依舊,好像拍死了一隻蚊子那般平淡無奇,玉手清揚,冰冷犀利的真氣放出一道,但見厲芒一閃那名青竹高手也「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回報主上!敵軍全殲,我軍無人陣亡無人重傷,八人輕傷。」平靜地看了看鮮紅一片的場內,雲嵐這才走到雲狂身邊,垂首說道那不敢邀功的模樣,好像對此番的戰績極為不滿,居然讓那八個人受了傷口

    對雲嵐來說,殺幾個人實在不是什麼大事,開什麼玩笑,膽敢傷害雲狂?

    雲狂對眼前的修羅地獄視而不見,黑色長袍一揮,說道「賞罰分明才是我天柳軍風,你今日迎本太子,為我肅清敵人,記得頭功一件,回頭帶著你的部下去領賞吧。」

    一轉頭,雲狂好像這才看見燕國一行人,一拍腦袋向著那些呆若木雞的士兵也露出了一個笑容,只是那燦爛俊美得說不出好看的笑臉,在眾人眼裡,比地獄的無常還要可怕上幾分。

    雲狂略略踏前一步,燕國眾人已如驚弓之鳥,紛紛一蹦老高,驚恐地看著她,如果不是驚羽公主穩如泰山地站在前方,他們幾乎要萌生出掉頭就跑的念頭!

    「今日實在是不好意思,讓公主受驚了吧,公主旅途勞頓在下也就不打擾了,回頭我們到天柳皇宮再見吧。預想中的為難並沒有到來,悠悠笑語落下,雲狂已和花夢影雙雙帶著飛雲部隊轉身而去,居然丟下燕國的驚羽公主就此不管了

    四座之人看著她緩步離開,這才覺得心頭的一口氣鬆了下來,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太可怕了,那簡直就是個魔鬼。

    她還可有把和親公主放在眼裡嗎?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這個天雲太子竟如此目中無人,堂堂公主,竟是說殺就殺!分毫不留任何餘地

    「格老子,那小王八蛋簡直就是一個小魔頭」燕南飛不寒而慄地罵了一句,猶自為那血腥的場面震驚噁心不已。

    「她是故意的,她是在向我威懾,告訴我她天柳國的能力,告訴我她對敵人的根心,還有她毒辣的鐵血手段,讓我燕國不敢對她輕舉妄動,她成功了,這一戰是我捫輸了。原本我打算一進入柳國便滅去柳國皇室,但有這樣一個人物在柳京,我們的計劃就必須改變好個柳雲狂,果真是人中之龍,不愧天下第一公手之名,我小看她了!驚羽公主鳳眸微掃,絕色的臉上泛起縷縷深思,沉聲說道。

    「啊?驚羽,你怎麼看出來的」燕南飛和燕驚羽走回帳內,再次由人抬著慢慢前行,兩人兀自在帳內探討著。

    「南飛叔叔,你那腦袋怎麼就不開竅呢?燕驚羽無奈地白了燕南飛一眼,對他的智慧徹底絕望,搖頭歎道「那柳雲狂雖然心根手辣,卻也不是個嗜殺之人,為何要當街誅殺,引得天柳百姓一併認為她是個殘暴之人?就算她要將百里無雙治罪,也該押解回去,再做處理,如果今天我不在場,百里無雙也不會死得這麼快。」

    「我小瞧了她的無情,這個人的確厲害,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分析出得失厲害,以鐵血手段威懾我們,直接殺戮當場。這等於在我眼前表演了一出小型戰役,讓我瞭解到天柳國強大的軍事能力,衙量得失,以把握是否對天柳國動手,究竟與她為敵還是與她為友,雖說我燕國與之似乎是大敵,不過我態度不明的情況下,她也嗅出了一鋒不對勁,相當的敏感。燕驚羽漂亮的鳳眸裡掠過幾抹讚賞和驚歎,侃侃而談。

    「態度不明?難道驚羽你不打算滅掉柳國嗎?」燕南飛驚訝問道。

    「誰說我一定要滅掉柳國了?本來我便是打算看看這個柳雲狂的深淺虛實,植不值得本座與她合作,如今看來她的確有些本事。燕驚羽眼中含笑,彷彿眼前又出現了雲狂卓立街頭大喝「你是龍給我盤著,是虎給我臥著」時候的絕色姿容,竟莫名其妙地印象深刻。

    「可是太子,這樣你怎麼向老祖宗交待啊?燕南飛急急道。

    「你叫我什麼?」燕驚羽冷酷的眸子帶著寒意猛地掃了過來!燕南飛打了個冷戰急忙改。「公主公主!你是公主,千真萬確的公主,乖乖侄女我記得啦別瞪了!」

    「南飛叔叔,你覺得那個人還配讓我叫他老祖宗嗎」燕驚羽歎了口氣,慵懶地斜身躺下,望向天空的美麗鳳眸裡流露出徹骨的深深恨意。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56 PM

鏗鏘紅顏巾幗志 第一百四十七章 濟濟一堂

            原先的柳王府,早已更名為天雲太子府,高大的院牆依舊,正大門前站著兩個腰跨彎刀高瘦漢子,此時已是一臉興奮,想來剛剛接到了雲嵐的回報,那兩道人影還在遠處,便滿目熾熱地拜倒相迎。

    「恭迎主上歸來!」

    在太子府內雲狂的直系下屬,大多數都是叫雲狂為主上而非太子,因為在他們心中,太子這個小小的位置,根本不能容下主上這個絕世的人物,他們始終相信,主上終有一日會站在龍洲大陸巔峰而不是甘做這個天雲太子。

    他們的主上就是他們心中的神,

    「不必多禮。溫和清潤的聲音傳到,兩個汊子不由自主便被一股柔和的真氣一托,站了起來,抬眼看時,雲狂和花夢影已笑吟吟站在眼前

    天已放睛,驕陽正好,房上的積雪沒有化去,屋簷上一條各冰稜墜下,將天邊的太陽折射出七彩之色,照耀得那「天雲太子府」五個金燦燦的大字更加精神,雲狂看著那牌匾,心底淡淡的激動不住蕩漾,我回來了,終於回家了

    來到府邸門前,花夢影只覺得恍如隔世。

    「那日我從這裡走出,心就像是失了一塊我還以為它會永遠地丟失掉,卻沒想到,如今,狂兒又會給我將這滄海中遺落的一片拾了回來,讓我愈發肯定一件事情相信所有認識真正的狂兒的人都會這樣說。」握緊雲狂的小手花夢影深深笑看她「能夠遇見你,真是太好了呢!

    雲狂咧開唇角,明麗的笑容少有的真誠,說道「將心比心而已,你們為我付出真心,狂兒就不會棄你們不顧至於慶幸,難道我就不是嗎,能夠遇見你們這些讓我敝開心扉的人,也是我一生的幸運。

    「進去吧,他們應該都在等你,我若是一個人霸佔著你,怕是要被群毆的。」花夢影摸著下巴村度道。

    「夢影哥哥就算你不霸著我,這頓群毆就少得了?咱倆是什麼關係啊?雲狂不懷好意打量他兩眼,嘿嘿壞笑,花夢影背後一涼毛骨悚然。

    兩人穿過迴廊,轉向右手,直直走入東邊的主廳內,那邊,接到消息的一群人早就翹首以盼,一見雲狂熟悉的笑顏出現在眼前,一個站在門前不安分地踱來踱去的少年便欣喜大叫一聲「公主,「然後率先猛地撲了過來

    「哈,小風一年不見你長高了不少啊!都快趕上阿翔了。雲狂毫不介意地和柳風來了個大大的擁抱,這才發現,美少年的身高超過了自己許多,儼然已是一個漂亮的大男孩。

    「公主,小風不管再長高多少,都還是公主的小風啊。柳風熱憂地盯住雲狂,俊臉上滿是喜悅,嘻嘻笑道,眼神卻是說不出的認真,這一輩子,柳風都沒有打算離開公主。

   

    「雲狂!驚喜呼聲不斷,屋子裡堪堪走出一大群人,這些都可以說得上是武林高手的人物,此時竟步履虛浮撞到一起幾乎趺倒,足見那股急切和激動。眾人將雲狂團團圍住,個個臉上帶著興奮的笑意,都在為了她的歸來而高興。

    一聲清越鳥鳴,七彩斑斕的小鳳從屋內華麗麗地一併飛快閃出,在雲狂頭上打著轉兒,她陪著雷簫來到此地許久不見主人,此時別提有多歡快了。

    久別重逢,只叫眾人好生想念,一時,大家也說不出什麼感人的話來只能通過目光的交流對望,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感情那承載了太多情感的一雙雙眼睛將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境界詮釋得徹底。

    看著這些始終在家裡等待著自己的人,雲狂感到眼因一熱,一股暖流慢慢地在身體裡迴盪,不知不覺,這計多年來,竟然有了這麼多為自己掛心關懷自己的人,這一世她真的得到了太多太多,幸福得令人羨慕。

    「柳風!你這個不懂現矩的小惡魔光天化日之下樓摟抱抱戍何體統還不趕緊鬆手「一道紅影竄出,雷簫扯著嗓子凶神惡煞地吼道。

    「我偏抱,嫉妒死你,雷箭你今天又打算抓我多久」別以為本少爺武功不如你就拿你沒辦法,嘿嘿,昨晚上那包癢癢粉滋味挺好吧?柳風得意囂張地哈哈大笑左閃右躲憑著精妙的輕功身法堪堪躲開雷簫的「爪子」

    「原來又是你這個臭小鬼,你給我站住!」雷簫憤怒跳腳而起,這一大一小一前一後在院子裡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旁邊的眾人紛紛抱起雙臂欣賞戰況,不時嘖嘖感歎,品頭論足,柳無涯甚至還扯著嗓子吆喝起來。

    「來來來,下注了,都來賭賭看這回雷公子能不能抓到咱們的頭頭,公子啊,你要不要也賭一把?」

    雲狂瞪著那二位,出了一身大汗。

    原來雷簫到得這太子府後就和柳風這個小鬼頭槓上了,這兩人一個自稱是雲狂的好哥哥」一個自稱是雲狂「最疼愛的男寵」,相互不買賬,經常鬧礙府中雞飛狗跳,眾人避而遠之不敢靠近。他們一個是墨竹高手,一個是鬼精靈小惡魔,隨便哪個都能叫人吃不了兜著走,他倆打來打去害來害去日積月累例打出情誼來了,隔一岔五不鬧一鬧,眾人都會覺得這太子府太過無聊。

    「柳風!有膽子你不要跑!躲躲藏藏算什麼英椎好漢!雷簫怒目圓瞪邊追邊吼。

    「哼,傻瓜才不跑,有本事你不要追,氣量狹小,算什麼正人君子,柳風翻翻白眼邊跑邊叫。

    雲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樣子你們處的還不錯嘛

    「什麼利糊,夢影,你這小子可其來了。雷簫一轉眼,瞥見花夢影的一身青衣,忙捨了柳風,走上前去就是一拳,眼眶微紅地說道:讓人操心的混蛋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誰料你竟這麼不收斂,居然敢和狂兒傳斷袖傳得天下皆知,哼哼」

    此語一出,眾人而色陡變,目光瞥過來,個個磨拳擦掌

    一張紅木大圓桌,幾十道雲狂愛吃的菜,拍開封塵的竹葉青,觥籌交錯,香氣滿堂,傍晚時分,眾人圍著一張大桌坐下,濟濟一堂,今日,這些對雲狂有著吝種各樣不同感情的人,終於大部分聚集到了一起。

    從雲狂兩側向旁邊看去分別是雷簫,花夢影,七殺,柳刃,柳翔,柳風,柳無涯,柳無月,柳無笙,柳無為,梅蘭竹菊廠琴棋書畫,眾人把酒言歡,不分尊卑,甚是暢快。

   

    雲狂手下的這些人都像是她的親人一般,從救起他們的時候,雲狂便很少對他們擺主人的架手,就像柳風,心理上縱然以雲狂為絕對優先,卻不會覺礙自己像個奴才,低人一等,這種微妙的感覺,極其美好,不管是對雲狂還是對他們來說。

    主上絕對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最好的主子舉著酒杯,大部分人都在心裡暗想著。

    酒過三巡,雲狂便命人將托雷簫帶回的天主墓穴中的兵器拿出來,是時候分贓了,她可沒忘記她還欠了花夢影一把飛瀑流泉琴呢!

    琴兒去了不久,卻很快匆匆歸來,空著一雙手面色變得極為難看,急切說道「公子不好啦!那些兵器昨日還好好地在天星大陣中央,今日卻突然一股腦兒,全都不見了」

    「什麼。眾人酒醒了一大半,皆驚站起。

    「怎麼會不見的?你們不是說,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了嗎?雷簫急切地問道那可是曠世神兵啊,

    雲狂眸色一暗,同樣吃驚不小,在這個守衛森嚴的太子府內居然會發生失竊,而且丟的竟然是最為珍貴的曠世神兵

    這怎麼可能,放那些東西的地方是公子親自布下天星大陣的地方啊,沒有公子傳授的口訣,即使我們也會在其中迷路,甚至遇險,什麼人這樣厲害,竟能破了公子的陣法?而且,他又是怎麼知道那些兵器的所在的?書兒瞪大眼睛,緩緩分析道。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人肯定是個白竹以上的高手否刖他是感應不出東西的位置的,奇門遁甲雖然厲害,卻不是我一個人的專長。「雲狂瞇著眼淡淡說道話到這裡眼前突然掠過了那些前來行刺的殺手的身影。

    「那個可惡的賊可惜了公子好不容易弄到的東西

    畫兒憤憤然說道。

    「罷了,你們不是也早聽蕭哥哥的吩咐人手一塊靈玉了麼?有這些足夠你們使用了,他們知道偷,我也不是個任人宰害的主兒,哼,偷了我柳雲狂的東西怎能不付出此代價?須知曠世靈器雖是好東西,用多了也會要人命的!雲狂森冷的聲音宛如地獄的修羅,眼中凌厲的鋒芒一閃而逝,不無惋惜地說道「只是夢影哥哥的琴

    「沒事兒,丟了這個還有那個,狂兒透我的,就是最好的。花夢影混不在意地淡然一笑,清澈的眼眸裡除了雲狂,似乎什麼也容不下。

    「那些武器雖然可惜,不過這個才是我前往天主墓穴後得到的最珍貴的東西。雲狂哼笑一聲,有些得意地說道,將外衫脫下,隨意撕扯兩下,布帛紛紛破裂,裡面的蠶絲棉絮裡,一朵朵如晶瑩白玉般的花瓣一片一片緩緩落下,奇香撲鼻,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散發著明明滅滅的螢光。

    竟然是千年雪蓮花!

    雷簫啞然失笑,怪不得到處都沒看見千年雪蓮的影子,原來這小妮子早就貼身藏好了,聽雲狂的口氣,那些兵器上她估計做了手腳,可憐的偷兒,還不是給她擺了一道?

    千年雪蓮花的藥效比那些神兵的功效強得多,熬成湯汁服下直接便可晉陞一個境界,蕭哥哥和夢影哥哥不能再自主提升,卻可以憑著這個颶上白竹,倒是我自己已入白竹這玩意兒對我功效不大了。事不宜遲未免夜長夢多,咱們現在就熬了它,今晚就分食掉你們有口福啦!雲狂在笑語中直接叫人拿來了大鍋爐子,就在廳中把雪蓮花給飩了,不到一刻工夫整個太子府裡都溢出了一股讓人神魂迷醉的清新香氣。

    眾人紛紛有些貪婪地緊緊凝視著雲狂,心中說不出的感動如此千載難逢的奇珍異寶,她於談笑間便隨意分之彷彿這東西完根本沒有多珍貴似的,這讓眾人真切地感受到,對雲狂來說這玩意兒的確不如他們這些親人之間的感情珍貴。

    還有比她更值得他們付出的人麼?別人都道他們為雲狂付出了許多,又何曾看見,其實雲狂在明明暗暗的地方為他們想了多少?爭霸天下,凌駕世界,都不是她真正的目的,她的目標從來都很簡單,只是要更好地保護自己想保護的親人,為了這個目標,如果非要成為天下的霸主,那麼她亦不會推辭

    怎能讓她一個人承擔一切,肩負一切!他們要同她一起努力,為了這個目的一起向著成功邁步,只要眾人的信念擰成一股麻繩,相信他們會成功的凝聚力,人格魅力,令人無法自已地為她心甘情願地付出一切,王者之風,早已在這個少女的身上無聲地升起。

    千年雪蓮花的靈氣太過充足,未免藥效太濃使得眾人爆體而亡,雲狂挑了一口一個成人高的大鍋,煮了整整一大鍋湯汁,燉了一夜復一天,到了第二天傍晚,方才揭開鍋蓋,那陣陣杳香已散得全城皆是,此時整個柳京都在奇怪哪裡冒出來這股令人精神的清奇香味,鍋蓋一掀,更是滿廳滿堂的清新,彷彿要將人整個兒洗滌淨化了似的。

    「外面的朋友,湯已煮成,還打算再躲躲藏藏下去麼?既然來了我看你們也別走了吧突地,雲狂瞇起星眸,對著屋門外的一處幽暗角落冷冷一笑,隨手抓起一把筷子唰唰唰!地投射了出去,一閃身人已搶在了屋門之前。

    暗處的七八道人影再不能躲藏,只得縱身飛閃,前方罡風碰撞之際幾人驀地竄上牆頭,孤零零地立在皎潔的月光下。

    「你們果然沒有出柳京淡淡瞥過這幾人,雲狂已然肯定,這就是那日在山林中刺殺那兩個公主的殺手們!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4:59 PM

鏗鏘紅顏巾幗志 第一百四十八章 雙天現身

            千年雪蓮的香氣瀰漫全城,或許別人找不到這源頭何在但白竹以上的高手必會感應得到,神兵悉數盜取,雲狂就不信這些人會放過千年雪蓮這等奇物

    「好一招引蛇出洞,不過天雲太子就不怕狼來得太多,吃不消嗎」月色之下,那人領頭的黑衣蒙面人堪堪發出嘶啞的語聲淡淡笑道,神情之中似乎有著幾分不屑。他們不躲不閃,甚至沒有任何逃跑的意思,底氣十足,

    雲狂眼角一抬目光灼灼,對著這些人看過去,也不慌不忙地笑道區區幾匹小狼也配讓本太子吃不消?你們倒真以為你們是神了。我可各位前來只是想問你們個問題,請你們將盜走的東西歸還而已,至於這鍋雪蓬湯,莫說是你們,就是你們的主子親臨,恐怕也端不走呢!」話剛落音,頭頂的天空中卻驀地傳下一陣令人耳目嗡鳴的話語,只聽一個清澈到極點的聲音媛緩說道好狂妄的口氣,果真不負柳雲狂的『狂,字!不過,本座今天便是要帶走這鍋東西,你又阻止得了嗎?」

    「轟」,一聲令人為之變色的巨響眾人齊齊大駭轉身但見那牢圄的房頂驀地被輕而易舉穿出了一個大洞,一道銀灰色彷彿包裹在一團霧氣中的影子倏然落下,輕身一躍眾人連眨眼的時間也沒有他邊已到了那。大鍋旁邊威風凜凜,自有一股說不出的傲氣。房門之外,月下八人眼置喜悅精芒,齊聲喝道:參見主上,銀灰長衫男子一拂袖好看的唇角微微翹起,只可惜他臉上帶著一張銀質面具,將上半個臉全數擋住,只露出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男子目光如電,好似神兵利器,彷彿只要被他掃上一眼就會全身冷戰不寒而慄。眾人的心抖地提了起來,紛紛囂出戒備之色,好強悍的高手!這個人的強大簡直超出了普通武者的範疇連白竹高手也不可能僅僅憑藉著眼神便讓人害怕,這個人莫非是……

    雲狂星眸一瞇,心中卻已有了結果,天竹高手,

    那天竹靈氣濃郁至極,沒有半分停歇,絕不是像自己的那般半吊子,唯有一個解釋這個人便是傳說中的天竹強者。這些人的身後果真還有一個統帥之人,銀面男子尚未得意多久,就突地一陣心驚,只覺得一團龐大的靈氣如餓狼撲食般,向著自己撲了過來!顧不得那鍋雪蓮湯,只把身體一旋,化作一股清風,竄出門外

    「什麼人,膽敢壞本座的好事!皓月之下,銀面男子頓住身形,厲聲大喝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個時候竟然會有天竹高手跑來助拳?他明明調查過,雲狂此番回到柳京,周困並沒有這種人啊

    唉,真沒想到,這個天竹竟然是你,極富磁性的低沉嗓音一聲輕輕的歎息傳到耳邊朦朧月色如罩了一層薄紗遮月的烏雲緩緩褪去,像是揭開了神秘的紗巾,幽暗的陰影深處,緩步踱出一個黑色錦袍的男子。

    月輝灑下,照亮庭院眾人不自覺瞪大了眼睛,一片驚歎之色。

    男子看起來約莫二十餘歲,赤足而來,雙腳竟不沾地面,不見一絲污垢,身上的黑色錦袍敞開大半,只在腰間隨意繫住,露出結實好看的胸膛,白髮如雲,柔順如錦,五官英挺得像是完美雕塑,簡直找不出一分一毫的瑕症,明明漂亮得難以想像,但又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個女子。琴棋書畫梅y竹菊不禁看得呆住了,除了公子以外,她們還是第一次瞧別的男人瞧得愣住這個人竟比花夢影還美,比雷蕭還陽剛,英俊之外帶著一抹令人無法生出反抗之心的威嚴氣勢,絕色二字,竟已不夠形容他帶給人的感覺。黑袍男子走到雲狂身邊,立足站定對她親切地柔和一笑,說道:「狂兒莫怕,我來幫你大手一揮一層淡淡的霧狀白色靈氣環繞週身,竟是不容人懷疑,他也是一個天竹高手!

    瞬息之聞,立場分明這個男人竟然是來幫雲狂的!

    花夢影雷蕭等人轉過眼詫異地猛瞪雲狂,好你個小混蛋,這又是你哪裡惹來的風流債」

    雲狂一呆,不由驚奇地瞪直了眼睛,這回她是真的披嚇到了,超級美男啊,可她貌似壓根兒不認識這位老兄啊怎麼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個人幫著自己呢?而且大陸上的天竹高手到目前為止除開自己也不過就四個人,自己認識的有兩個這兩位難道是剩下兩人?

    看一眼銀面灰衣人,雲狂愈發疑感了,不對啊,以自己的推測來看,這個人不可能是燕北玉,才對聽旁邊這人的口氣應該是說他剛剛成為天竹,而幫著自已的這個男人,好像還認識自己,也不可能是燕北玉,難道此番成就天竹的,竟然不是夜離天,而是他們麼?這鍋雪蓮湯真是太會招蜂引蝶了,這一招竟然括來了兩個天竹高手

    是你」銀面灰衣人看請來人的面目,失聲驚道,轉而瞪了一眼雲狂,掩不住心底的憤怒:「我倒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有這個本事請他前來助陣!

    雲狂一頭霧水暗暗無莘道我哪有,雖然我也留了一手,但我明明就不知道他是誰來著不過,他要幫我,本公子又怎麼好意思拒絕人家的好意呢?

    雲狂當下狡黠地嘿嘿一笑,扇子在胸前道貌岸然地搖了搖,說道:「尊者過獎,我一早就說了,今天就算是尊者你親自駕臨也帶不走這鍋雪蓮湯的!黑袍美男子轉眸瞧她一眼,心裡暗暗好笑,卻也不拆穿她的謊言。

    「你真的要與我為敵?銀而灰衣人怒問道。

    你打誰的主意我都不會管,可是若要動狂兒的心思,我卻不答應!黑袍美男子刀鋒艇的眉頭一桃,淡淡說道,「我奉勸你早日收手,你手中的人多,狂兒身邊的也不少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落到狂兒手中,便是狂兒的你沒有權力也沒有這個能力翕回去!

    「哼,那倒未必,本座今日就偏要試試,銀色面具映著月色閃出一串詭異的華光,灰衣人週身白霧愈發濃重,渾厚的內勁竟凝成了液汽之態,緊盯黑袍男子傲然冷笑多年不見,我例想看看,如今的你,還有沒有當年之風!黑袍美男子修長五指輕點,同樣在身前凝聚出一層淡淡的薄霧發出一聲低啞無奈的歎息「既是如此,便如你所願!」

   

    二人竟也沒有任何繁瑣複雜的招式,雙雙指尖堪堪一點,就如當日雲狂收復韓亞蓮之時一樣,簡單乾脆到了極點。

    白色霧氣好似離弦之箭,倏地飛出!堪堪交鋒!

    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之上,招式倒在其次,只有最直接的內力碰撞,天竹靈氣的強弱,才是最根本的東西!風雲湧動,四周刮起了強風,銀面灰衣人和黑泡美男子身前各自形成一股護休罡氣,堪堪護住自已和身後的諸人,眾人只覺天搖地動,連頭頂星空都好像要倒翻了過來

    轟然巨響間,整個院落裡沒有受到保護的圍牆就像豆腐般,那一圈揮散出去的白霧所及處一推便已倒塌!連石塊都頃刻碎成了粉末!簡直就像當初雲狂在司徒世家造戍的聲勢那般,不過此番兩人卻是真正的天竹高手,懂得控制力道這才沒有將周圍的房屋連根撥起。

    你我功力在伯仲之間,不必再戰你還是走吧。」待周圍稍稍安定下來,黑袍美男子看了看那圍牆倒塌的痕跡,淡笑說道。銀面灰衣人複雜地瞧著他,怔怔看了半晌這才說道好,既然你在這裡,我的確動不了她,我們走!」

    「等等你走不得」,正當銀面灰衣人氣惱地轉身發令之時,一個清越的聲音卻驀地響徹雲霄,硬生生將那數人意欲遁走的動作扼住,灰衣人和旗下眾人疑惑地回頭一瞧,卻竟是雲狂扯著大嗓門叫出來的。

    本座怎麼走不得。臭小子,你也配命令本座。」銀面灰衣人被黑袍美男子擺了一道,猶自生氣,看見雲狂狐假虎威的模樣,不由得更加怒火中燒

    啪」,地一展銀扇雲狂笑得一臉親切,滿眼他鄉遇故知的熱情,緩步走上前,道貌岸然地笑道:你走了,那幾把被盜走的武器豈不是真得成了廢物了,本公子一向心存仁厚見不得人家暴殄天物,只好冒著性命之危,不得不向這位尊者進言一句,尊者,那些兵器放在你那兒也是浪費,你還是快把他們還給我吧!話音一蒂,站在困牆上的八個黑衣人險此齊齊滑到!連同雲狂這湘的眾人,也不由得連連冒汗,心道,你也太狠了吧不光是讓人家空手而回,居然還找賊要起贓物來了,這個賊可是個天竹高手啊,這小妮子居然連天竹高手也敢勒索銀面灰衣人氣得險此發抖,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說出這種話,她嫌自已命太長了是不是?
作者: sakura001212    時間: 2010-7-21 05:01 PM

鏗鏘紅顏巾幗志 第一百四十九章 勒索高手

            「別說帶走東西的未必是我們,就算真的是我們本座又憑什麼把東西還給你?不過是個白竹,你真當你是什麼大人物。銀面灰衣人諷刺地瞇著幽光閃閃的眼睛,一聲冷笑:「入不了天竹就不可能對本座造成任何威脅,不自量力的小鬼,如果今天不是突然冒出個幫手,連那雪蓮你也保不住,這種話,你師父同本座說還差不多。

    師博?雲狂心中暗暗有數,看樣子他對自己的瞭解並不深刻呢,居然以為月雲仙子是自己的師傅,他不敢輕易動對自已動手也是忌憚那個子虛烏有的師博吧?

    「非也非也,本公子得糾正你一個錯誤,如果不是我這方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幫手,你現在很有可能已經見到閻王了。」雲狂緩緩踱步上前淡淡說道,漫不經心地搖著扇子,渾然不覺得自己所言有點兒駭世驚俗,匪夷所思。

    那牆頭的一排黑衣人不由得豎直耳朵,瞪直眼睛幾乎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她說什麼」她竟然信誓旦旦地說要一個天竹高手去見閻王」銀面灰衣人一愣,仰頭發出一陣響亮至極的長笑,被雲狂這句話氣得樂了「你倒說說看你一個小小的白竹憑什麼讓本座去見閻王?這種鬼話,你說出來也指望有人相信?」

    「嘿嘿,我說給別人聽,他們自然是不信的,但說給你聽,卻不一樣。,雲狂神秘兮兮地往前又踏了兩步,慢悠悠地說到:尊者,那鍋子下面我做了一個小小的機關,埋了包東西,是一份硫磺,兩份硝,三份木炭的混合物,鍋子下面墜了根鐵鎖連著這包東西,尊者你若是將這口大鍋抬了起來,下面的這包東西自然會見火,本公子在再後面補上一招,嘿嘿嘿銀面人心神大震,瞥過那口大鍋,像是突然被毒蛇咬了一口,竟是不由自主便向後連退三步!似乎對雲狂口中之物相當的忌憚,額角隱隱沁出了冷汗,彷彿還在後怕。

   

    見他這般反應雲狂一雙閃著灼灼精芒的眸手瞬間逼視著他,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好看的紅唇微微上翹,氣度悠然。

    那三樣東西按照這個比例的混合物,只有現代之人才會知曉,名曰「黑火藥,「四圍眾人聽得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二人在說什麼,可他卻驚駭後退,因為他知道火藥的厲害。在端起雪蓮湯的時候他肯定不可能有太大防範甚至要小心翼翼生怕雪蓮湯出什麼意外,這個時候突然來個大爆炸,後果可想而知。這玩意兒可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利器,任你是白竹天竹也只能躲閃,出其不意被炸上一炸下場只有屍骨無存作為玉石部中藥,硫硝早在春秋時期就已在民間廣為流傳,這個世界的發展比之春秋時代先進得多了,材料不難尋到。不過硫磺的開採技術太差,數量極為有限,完全無法大現模配置生產,否則光憑這玩意兒都能橫掃大陸!壓箝底的東西雲狂還是第一次拿出來。銀面人警覺自己的反應洩露了某些東西,死死盯住雲狂,好像發現了什麼驚天動地不可思議的大秘密!銀面人心思轉動,恍然大悟,她一直在找的人,沒想到竟然就是她本人!那月雲仙子也一定是她的另一重身份這個柳雲狂,竟三言兩語就試探出了自己的來歷,那話語中的陷阱幾乎讓人防不勝防,一個不小心便落了進去!連他這樣謹慎的也脫不出她的算計,世上還有幾人能跑得掉。

    一個照面,二人心裡對對方的身份各自有數了許多。

    面時雲狂頗有深意的目光,銀面人對自己的上當受騙相當懼惱,憤憤咬牙道「好……很好……縱然那東西能傷到本座,也只能讓本座空手而回,與我將不將兵器還給你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而且關係還不小!」

    雲狂呵呵笑了起來,一本正經地瞇著眼:醫者,亦毒者也,我師父醫術冠絕天下,毒術縱不敢稱第一,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這世上感覺得到天竹靈氣的高手眾多,我師父怎能輕易放心?那四樣被盜走的兵器上我師父均做了手腳,若不將毒素解去,每用一次,毒素就會傾入人體一次,不超過三次任你是大羅金仙也要乖乖去向閻王報道,那毒素除了我門中人,沒有任何人能解得了,是與不是,尊者試試便知。傲然地挺直身子,胸有成竹地搖著銀扇,嘲諷的笑意掛在唇角,白衣少年的神情就像是一隻成了精的狐狸,已將一切計劃妥當,坐等獵物上門。銀面灰衣人聽到這裡不由再度駭然,心中的震撼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好可怕的心機此子真乃心腹大患

    仔細想來,她竟是步步算盡,事事皆有準備,每一個可能的意外都掌握手中,防患於未然任自己是天竹高手竟也得落入她的圈套之中任她擺佈,好像她在事發之前,便已寫好了一個相當完整的劇本,而此時所發生的一切幾乎都在她的劇本之內,除了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黑袍美男子。就算沒有這個出手相助的天竹高手,柳雲狂又會吃虧麼?不!她根本不會吃虧,一鍋千年雪蓮湯換得一個對她來說站在敵人位置的天竹高手性命,這生意未必劃不來!

    那批兵器,不被人盜走固然好,縱然被人盜了去,若她所說是真,那只會讓那方人損兵折將,大大吃萬不論是被盜還是不被盜,最後獲利的依然是她。怪不得那處天星大陣雖然厲害,但卻沒有太多的防衛機關呢,以她真正的手段,想要保住這幾件東西又怎會如此輕易就讓人盜走」這完全就是一個誘餌,她根本是故意的!

    「你……為什麼又改變了主意」銀面人像一隻敏感的曲子,警惕地看著雲狂,再不敢輕敵大意這個未滿十七歲少女的身體裡,彷彿蘊著無窮無盡的力量,那鋪天蓋地的詭計陰謀,隨時都可能將人吞噬,連根骨頭都不會給人剩下。

    雲狂扯了扯唇角,明亮的眼睛回望一眼花夢影,輕描淡寫地笑了笑:我答應了夢影哥哥要送他一把好琴,怎能食言?飛瀑流泉琴,我要定了!

    堅定的語聲,威嚴的氣勢,皎潔月下,白衣少年一雙犀利黑瞳,莫名地懾人

    花夢影聽到這裡,不由又是一顫,清眸中頃刻充滿了感動,狂兒,說你聰明你聰明得可怕,說你傻,卻又傻的可愛。你總是這樣執拗,僅僅為了我一句話,不惜打亂自已的佈局,這個人以後很可能是你的敵人,放過了這樣好的機會值得麼?好像看透了花夢影的心思,雲狂笑著時他眨眨眼轉首朗聲又對銀面人說道「尊者,不論以後如何,據我所知,我們此時似乎有相同的敵人,俗語說敵人的敵人也就是朋友,既然如此,你我縱不合作,也不能先窩裡反吧?這樣好了,那四件兵器,公平一點兒,我只要兩件,飛瀑流泉琴和軒轅大斧,那風霜刷劍百鍛七折劍就交給你們,你看如何?」

    那友善親切的溫和笑語流利說出,好像當真問心無愧,灰衣人一聽,卻是差點兒把銀面下而的鼻子都給氣歪了她倒不壞,專揀好的挑!

    異種兵器集天地靈氣最多,刀劍類武器若非通天神器反而屬雞肋兵器,她一早就把孔雀簫帶在身邊,斷腸刃又給了葉少秋,此時居然還獅子開大口,只要兩件,這簡直就是赤稞稞的勒索虧她還敢大言不慚地說「公平見鬼的公平

    「你這個」,銀面人不得不承認,這柳雲狂的確乃曠世奇才,連天竹高手超出塵世的心規都快被她氣得破功了。

    「我這個心地善良的公子是嗎」不用誇獎我,我知道尊者很感激我將事實真相道出沒有令尊者損兵折將,不過太多的美言會讓我驕傲的,尊者心裡記著我的好就行。雲狂羞澀地低下頭去,很是靦腆地笑了笑。眾人齊齊打了個寒戰抖了一地雞皮疙瘩。銀面人眼睛瞪直,呼吸不暢,千算萬算沒料到竟然有一天自己也會被別人給耍的團團轉,心道,我一定會「深刻地記著你的「好的,你放心好了!

    「去把武器拿來,讓天雲太子除毒。銀面的臉色很快恢復了僵硬,面無表情地對旁邊的黑衣首領說道。黑衣人應了一聲,飛速而去。

    經雲狂話語「提醒,銀面人權衙利弊,帶著四樣要命的廢物,當然不如拿回兩件絕世武器,柳雲狂重視自己的親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天柳還在龍洲大陸上,不怕她玩什麼花樣,她所言的真真假假銀面人不愚,尚能分辨。排除她能氣的死人的說話方式,她倒也是個不錯的合作朋友。很快,那四樣兵器再度按到了眾人眼前,在朦朧月色下,散發著淡淡的螢光。

    「夢影哥哥,這把飛瀑流泉日後就是你的了。舉起半個人高,紅木象牙所制的飛瀑流泉五絃琴,輕輕對著親身一拍,功力掃過,雲狂這才微笑著將之送到了花夢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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