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甲青 -【蜀漢之莊稼漢】《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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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ZXC00 發表於 2019-6-9 01:30 AM

第0261章 新來的

    雖然賣命的條件是苛刻了點,但要真被選上了,那福利也不低。

    首先就是全家都能有戶籍。

    這個和後世美人希帝國的綠卡獲取方式有點類似。

    你不熱愛大漢,不為大漢拋頭顱灑熱血,我怎麼相信你是真心要加入大漢大家族?

    第二個福利就是紡織工坊子弟學堂能保證,他的兒女能和漢人的子女一般,能進入學堂識字,至少能認得最常用的漢字。

    至於後面能不能繼續學得更多的知識,那就是看天分和資質了。

    至少,就算是再笨,長大後也不會讓他們餓死。

    沒有讀書的天分,工坊和牧場裡那麼多活,總有一個合適他們的活,不管怎樣,他們活得肯定要比外面那些朝不保夕的人舒坦。

    要是男人命大,立下了功勞還能活著回來,那就是同一階層地位最高的人了,至少能與原來的頭人長老們平起平坐,那可是體面人!

    按馮永原本的意思,這些“成功”人士,都是用來當典型給牧場和工坊裡的那些漢人胡人看的。

    激勵他們為了大漢的榮光,至少也是為了羊毛事業而努力奮鬥。

    可是沒想到的是,這還沒等回去宣傳呢,圈子外的無關人士倒先看到了眼裡,讓馮永有些措手不及。

    有人投靠是好事,但如果這些人是趙廣的救命恩人,那就有些不好處理。

    人情這種東西,本就不應該摻雜在規矩裡。

    “尊貴的大人,小人明白你的意思。小人曾經與趙郎君手下的那幾個羌人親自交談過,詳細地詢問了大人那裡的規矩。小人願意和木兀哲一樣,從頭做起。”

    聽到這話,馮永明知道,這扎哥特爾當真是有過考慮的。

    他沉吟了好一會,才問道,“扎哥特爾,我不明白,是什麼促使你放棄瞭如今自由自在的生活,甘願去聽從他人的命令?”

    “大人啊,您是高高在上的貴人,怎麼會明白,我們這小族部落的悲哀?氐人經常過​​來掠奪我們的牛羊和女人,大部落又總是想著要吞併我們,”

    扎哥特爾長長地嘆息,“就連那些曹賊漢人,都經常與大部落頭人勾結在一起,拿我們當侍婢奴僕,說不定哪一天,就沒了性命,活不下去,再自由又有什麼用呢?”

    “當我們知道這世上還有你這麼一位仁慈的貴人,當真是不勝欣喜,恨不得早日能歸到你的庇佑之下。”

    嗯,明白了,拿我當冤大頭。

    冤大頭馮郎君笑道,“扎哥特爾,我很高興你能這樣讚揚我。可是你又怎麼會知道,他們對你所說的,就是事實呢?”

    “就憑貴人能讓小人坐著說話,能拿出名帖送給小人,能答應以後小人有了困難就去找你……”

    “尊貴的大人,無論是漢人,還是羌人胡人,只要是貴人,都很少會這般對待一個卑微的小人,更不會允許他欠下這個小人的人情,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

    如今的雍涼二州,已經是漢胡雜居,胡人幾乎有半,漢胡之別,時間越久,界限越是模糊。

    所謂的民族融合,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這其中,無不摻雜著血淚。

    此時在雍涼二州的胡人,不但要和漢人一樣承擔各種苛捐雜稅,徵發當兵。還會被隨意掠奪,或者會被逼迫當成奴婢。

    如果說,漢人的黔首是被當成兩腳的牲畜,那麼,與漢人雜居的普通胡人,只怕連兩腳牲畜都不如。

    涼州的羌胡小部落,經常被邊將掠奪牛羊還不算,還會順帶借人頭去邀功領賞,那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要不說馬岱幹這事為什麼會這麼熟練?

    那都是有原因的。

    “扎哥特爾,我很高興能聽到你這麼說。如果你當真是想投靠我,那也是可以的。這樣吧,我送你一些布匹,就當是你救了二郎的一點報答。”

    “如果想好了當真要投靠我,回去後就帶著部落的人到漢中來。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馮永想了想,終是答應了扎哥特爾的請求。

    雖然這是一個小部落,但就如木兀哲部落的那幾個羌人一樣,同樣也可以作為一個典型樣板工程來宣傳。

    胡人之所以叫蠻夷,是因為他們沒有學到漢人的禮儀。

    等他們經過了考核,領了戶籍,那就算是半個漢人。

    而他們的下一代,那就肯定是漢人了。

    “多謝貴人的仁慈。”

    扎哥特爾再一次地趴到地上,行了大禮。

    “好了,不用這麼多禮的。二郎,你帶著那幾個羌人部曲去大車那裡,給扎哥特爾的部落送一批布匹。”

    “小弟明白。”

    趙廣連忙起身應道。

    扎哥特爾得了馮永的賞賜,帶著自己的族人悄悄地離開了沮縣,準備趕路回到族裡。

    哪知在半路上還是被人攔住了。

    “站住。”

    “你們手裡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

    攔住他們的這批胡人,人人頭上皆帶著氈帽,與普通的氐羌之人大不一樣。

    對方雖然只有十來人,但個個都是雙騎,氣息剽悍,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與之輩。

    當他們看到扎哥特爾一行人馬背上的布匹時,不禁都眼睛發亮,面露貪婪之色。

    “這位大人,這是前方沮縣的漢人貴人賞給我們部族的。”

    扎哥特爾人數雖然比對方多一些,但馬背上都捆著布匹,行動不便。

    而且對方人人帶弓佩刀,自己這邊卻是只有骨箭,真要打起來,那肯定是打不過的,當下只好忍氣吞聲地說道。

    本來還躍躍欲試的對方一聽,當下都有些驚疑不定。

    為首的伸手止住了手下的躁動,問道,“沮縣?可是去歲冬日里買賣羊毛的那個地方?”

    “正是。”

    “怎麼走?”

    扎哥特爾指了路。

    問完了路,對方的頭人再看了看那些布匹,眼露掙扎之色,眼睛轉了轉,問道,“沮縣的漢人,怎麼會給你們布匹?”

    “回大人,這是因為小人幫了漢人貴人一些忙,貴人大方,賞下來的。他還說,以後要是有困難,可以去找他。”

    扎哥特爾怎麼會看不懂對方的神色,心下不由地有些後悔沒有拿馮永的名帖。

    “好了,你們走吧。”

    對方頭人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不捨,但終於還是放行了。

    “謝過大人。”

    “大人,為什麼我們不直接搶了?”

    等扎哥特爾走遠後,當下就有人按捺不住地說道。

    “你們懂什麼?沒聽到那是漢人送給他們的,說明他們與那漢人有關係。我們此行,正是要去那沮縣辦事,若是惹了沮縣漢人不快,豈不是得不償失?”

    眾手下聽了,只得說道,“那真是便宜了他們。”

    “好了,我們先去看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GUZXC00 發表於 2019-6-9 03:52 PM

第0262章 互市

    馬岱此次掃蕩邊境胡人,雖然給漢中周圍和靠近大漢邊境的陰平胡人造成了一定的恐慌,但也只是小範圍內的。

    而且這種恐慌情緒隨著馬岱回到陽安關,也很快地漸漸消散。

    對於那些稍微遠一點的的胡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

    這種麻木性和健忘性,是由大漢時期胡人處境所決定的。

    就比如雍涼二州的羌氐,他們就算是被官府徵發為兵,繳納賦稅,或被掠淪為奴婢或佃客,甚至有被邊將拿人頭去領功。

    可是他們還是一波又一波地不斷湧入那裡,沒辦法,就算他們不進入這兩州,生活說不定會更艱難。

    僥倖活了個幾十年的羌氐老人,雖然不明白什麼叫寒冰期,但憑著感覺,他們還是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無論瀚海大漠,還是涼州以北,每一個地方的冬天,好像要比自己的記憶中模樣要冷一些,春天也來得晚一些。

    對於游牧民族來說,最殘酷不是戰爭或者是其他人為的東西,而是冬天的寒冷。

    稍微冷一些,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要多死多少人,凍死牛羊的生死存亡問題。

    更不用說一年比一年冷,不往南,難道往北?

    他們又不是丁零人,可以咬牙生活在北大漠。

    就如從大鮮卑山裡出來的鮮卑人,這些年,不也一樣是離開了他們的祖地大鮮卑山,漸漸地聚集到了南邊放牧?

    在這種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馬岱最多也就算是打了一棒子,而馮永,就很自覺地站出來給個甜棗。

    再說了,在最開始用羊毛織布的時候,洗羊毛的技術還沒成熟,再加上那些胡女剛學紡線織布,手藝也不行,所以就有那麼一段時間,產出的布匹全是不成熟的半成品。

    後面與漢中府五五分成時,馮永又不能拿些殘次品糊弄諸葛喬,所以最爛的那批貨,就一直壓在自己手裡。

    雖然顏色難看了一些,並線差了些,但總是能保暖的東西。

    最後只有少部分被當作獎賞發給那些牧場和紡織工坊的工人們,但馮永手下,大部都是戰俘奴僕,自然沒資格享受這個,不然怎麼顯示出其他人的優越?

    所以馮土鱉覺得,既然不能內需消化,那就外銷算球。

    反正全世界也就他一人手裡有羊毛布,你管我是什麼樣的產品?

    而且哪一年冬天胡人沒有被凍死的?

    在馮永眼裡再爛的貨,在胡人眼裡那也是寶貝。

    就如後世以擠牙膏聞名於世的牙膏廠,從“i3默秒全”到“i5默秒全”,最後再到“i7牛逼不解釋”,實際上每一代的性能提升都是那麼一點點,偏偏價格又死貴死貴的。

    可是就算是如此,全世界的小伙伴們,不還得一邊破口大罵農企不爭氣,一邊得含淚掏錢?

    憑什麼?

    憑的就是我是獨家,你愛買不買吧?

    馮永也想學著來這麼一套。

    最開始的產品,當然是最原始的啦,不然怎麼擠牙膏?

    至於什麼時候出新產品,那就看什麼時候把這些最次的羊毛布匹賣出去。

    產品賣不出去,哪來的資金發工資?哪來的資金科技創新?

    我是有良心的人,工坊裡的人工要吃好,要穿好,哪一樣不要錢糧?

    沮縣每旬前三天開市,這是諸葛喬是開始與胡人約定下來的規矩,畢竟不是天天都會有人前來交換。

    把所有人都集中到同一時間,可以節省很多時間和精力,又方便胡人能掐著時間趕過來。

    就目前看來,這個規矩定得不錯。

    沮縣如今每個月最大的事情,就是這個開市。

    城外有一大塊空地,每到開市時,總會有不少的帳篷搭在空地的周圍。

    這一次的開市主角是馮永,空地上一直裹得嚴嚴實實的大車此時被掀開了,露出了裡面的布匹。

    “上好的布匹,”馮永把外面的衣裳一脫,露出裡面的長褲窄袖,整個人顯得狼腰猿臂,身材修長。

    如果再把頭髮紮成馬尾,那就是後世放蕩不羈的藝術家形象。

    反正這裡遠離錦城,怎麼穿舒服怎麼來,也不怕有人噴他。

    開始的時候趙廣看到馮永這副裝扮,覺得新鮮,也學著穿了一回,沒想到卻是再也脫不下來。

    無他,又舒服又方便行動,裙子穿著,底下總是涼嗖嗖的。

    最後在馮永的帶頭下,連關姬都穿上了,因為方便練武。

    此次從南鄉過來,路途也不算近,這身打扮,最是方便。

    只見馮永拍了拍車上的貨,說道,“厚得很,冬日裡能披上這個布毯,那可是暖和的不得了。想要互市的,可以上來看看。”

    在車子的最上面,還有放著幾塊大小適中的布匹,當作是樣本。

    這一次前來互市的胡人部落大約有七八個,能進入空地來的,只有頭人和親信,其他人都只能遠遠地站在外圍看著。

    胡人部落也分三六九等,部落大的,話語權自然就大,所以最大的一個部落頭人最先走過來,對著馮永行了一禮,這才拿起一塊布匹走到旁邊,細細摩挲,然後再傳與自己的親信。

    然後剩下的頭人一個接一個過來,每人都分得一塊布匹,然後再回到自己親信當中觀摩,然後再低聲交談。

    “尊貴的大人,請問這個布匹,是怎麼一個價錢?”

    最大的部落頭人作為代表,被推舉出來,問向馮永。

    “一匹布兩頭羊,或者一頭壯牛換三匹布,馬只要戰馬,一匹馬換六匹布。看到沒,一捆布就是一匹。”

    這年頭,商賈是賤業。

    但馮永不一樣,他此次前來,本就有安撫胡人的意思在裡面,算是政治任務。

    這個價格,是暴利,但在李遺與馮永商量的時候,覺得還可以再暴利一些。

    只可惜的是,摻和了政治任務的交易,注定是要給政治讓步的。

    幸好是垃圾毛布,馮永也不心疼。

    “尊貴的大人,請問可以讓我們商量一下嗎?”

    “可以。”

    馮永點頭,“如果你們嫌貴了,也可以拿苜蓿種子來交換。我需要苜蓿種子,很多很多的苜蓿種子,一斗苜蓿種子就可以換一匹布。不過只限這個月,只要是苜蓿種子,過了這個月,我就不收了。”

    皇后允諾漢中冶分出兩萬畝幫馮永種苜蓿,可實際上,馮永如今手裡只有兩千畝的種子,實在是太少了。

    不過這個短缺也就是上半年,到了今年的秋季,他自己就可以收穫苜蓿種子。

    可是如果不種植足夠的苜蓿,青料的產量就會受到影響,而青料的產量是直接製約牧場擴大的主要因素。

    所以趙廣和王訓此次出去,之所以能毫無顧忌地往南鄉送胡人戰俘,其實也有拿牛羊交換的原因在裡面。

    不然還能怎麼辦?牛羊群要是一下子擴充太多,草不夠吃,難道還能把羊宰了吃肉?真要那樣,還不如換些人口來得實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UZXC00 發表於 2019-6-9 03:55 PM

第0263章 來人

    再說了,要是牛羊的數量到了自己承受的極限,那這些毛布他要賣給誰去?

    前頭拿牛羊換人口,這次拿毛布換牛羊,這才是兩不吃虧嘛。

    然後幾個部落頭人都進入了一個帳篷,私下商量去了。

    反正是賣方市場,馮永也不怕他們鬧什麼麼蛾子。

    “這毛布,當真是好啊,又厚又暖和,要是冬日裡有了這毛布,就不用怕那寒冷的北風了。”

    “可是太貴了,一頭牛才能換三匹,太少了。”

    有人提了出意見。

    “這個沒有辦法。聽說全天下,也只有那個大人能做出這樣的布來。”

    “聽你的口氣,你想要換?”

    “是啊。”

    贊同交換的人嘆息一聲,“去年的時候,那些氐人又過來搶我的牛羊和女人。他們身上穿著北邊漢人給他們的衣服,而且弓箭和兵器都很厲害。”

    “如果有了這些毛布,就算我們打不過他們,也可以避得遠一些,不至於為了要躲避北風而呆在容易被他們找到的地方。”

    聽到這話,帳篷裡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前來沮縣的羌人部落雖有大有小,但在那些真正強大的部落面前,都只能算是小部落,所以這才眼巴巴地過來互市。

    大部落的頭人,那都是受北邊漢人皇帝冊封的,日子過得比他們舒坦多了,所以現在可能還看不上這個互市。

    但如果這個互市來的人漸漸多了,有了名聲之後,想必就會引起大部落,甚至是氐王的注意,到時候他們想要再這樣方便地與漢人交易,就沒那麼容易了。

    所以他們要趁著大部落看不上這個互市的時候,盡量把他們需要的東西交換到手。

    “所以我是同意交換的,你們還有人和我一樣嗎?”

    “換吧換吧,牛羊和女人沒了可以再去搶,可是如果族裡的男人沒了,那就一切都沒了。”

    “聽說那個漢人的大人很好說話,前兩天還有人看到他賞了扎哥特爾好多毛布。我們能不能再問問,讓他賣得便宜一些?”

    “好,就這麼辦。”

    不一會兒,馮永就看到頭人們都走出了帳篷,還是為首的頭人帶頭。

    只見他走到面前,有些誠惶誠恐地說道,“仁慈的大人啊,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的布匹。可是我們都覺得,就是有那麼一點點貴。我們帶來的,都是族裡最好的東西,能不能再給我們多一些布匹?”

    馮永呵呵一笑,心道自己的口碑還是要靠他們這些人來傳播出去,當下便點點頭說道,“好吧,看在你們這麼誠心的面上,我就再給你們多一些布匹好了。 ”

    “仁慈的大人,你果然是有一顆寬廣的心。”

    馮永心道,廢話,錦城誰不知道我馮郎君最是大方?光是撒錢就撒了多少?

    在一旁看著的王訓心裡感慨萬千,去年的時候,自己的大人費盡了口舌,都沒能讓一個部族到漢中,沒想到了這個時候,兄長利用那木兀哲的部落,竟然就能讓人主動投靠。

    再看看這次,明明是紡織工坊裡最爛的毛布,沒想到在胡人眼裡,就成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的布匹”。

    何忘看著胡人竟然這麼輕易地就答應了馮永的條件,心裡更是震撼。

    好久他才回過神來,最終咕噥了一句:“怨不得大戶鄙夫們被他耍得團團轉,賣糧賣虧就罷了,到頭來竟然還要把辛苦藏起來的丁口送出去,少年英雄之名,當真是名實相符。”

    談好了價格,剩下的事情自然就不用馮永再親自出手,自有手下人動手。

    羌人大多數學不過關,十以內的可以用雙手,超過十的就只能把腳趾也翹起來數。

    如果超過二十,那就搖頭拒絕交易,所以只能是一次給一匹布,然後再牽給馮永這邊兩頭羊。

    但好馮永這邊的人手夠用,所以可以同時和所有的部落進行交易。

    速度雖然不怎麼樣,但這並不影響馮永的高興心情。

    看著空地另一頭代表自己的牛羊漸漸多起來,馮永的嘴角也漸漸翹起。

    就在交易正在如火如荼進行的時候,圈子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喧鬧聲,同時夾雜著呼喝聲。

    “怎麼回事?”

    馮永皺起眉頭。

    “莫不是有人在鬧事?待小弟前去看看。”

    趙廣自從陰平回來,也不知是打開了身體裡的哪一個開關,感覺嗜血好鬥了不少,當下便躍躍欲試地主動要去看看。

    趙廣話音剛落,只見空地外圍便衝出十來匹馬,馬上人人手持馬鞭,正不斷地抽打外圍的牛羊和胡人。

    “好膽!”

    這邊馮永等人一看,所有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要行刺!

    關姬反應最快,直接長刀出鞘,縱身擋到馮永面前,嬌喝一聲:“保護馮郎君!”

    趙廣和王訓終究是帶著兵卒上過戰場的人,立刻就各自帶著最貼身十來個部曲,一下子就從兩邊圍過來,把馮永嚴嚴實實地擋在人牆之後。

    “兄長莫慌,這些人馬速沒提起來,沖不過這裡。”

    趙廣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情安慰了一下馮永。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交易現場一下子混亂起來。

    這麼點地方騎兵當然提不起馬速,而且馮永從人縫裡看去,也看到他們只是呼喝著把擋在前面的胡人和牛羊趕開,方便他們走到馮永面前。

    “敢問前面可是前來沮縣互市的貴人?”

    這十來個人終於提著馬韁,走到保護馮永的人牆面前,看到漢人這麼鄭重其事地把他們的大官保護在後面,眼中都露出一絲輕蔑。

    為首的胡人坐在馬上,撫胸行了一禮,開口問道。

    “大膽!”

    趙廣看到來人竟然如此沒禮貌,當下大喝一聲,“竟然敢這樣對我兄長問話,活膩了?還不速速下馬受罰?”

    “我還不知道前面究竟是不是貴人,為什麼就要下馬?”

    敢在漢人面前這麼趾高氣揚的胡人,很少見,不,應該是極為少見。

    馮永饒有興趣地看了看來人,只見他們人人頭上都戴著氈帽,雖然沒有故意顯露出來,但仍然可以隱隱感受到他們身上的凶悍之氣。而且他們座下的馬匹極是雄壯,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挑選出來的戰馬。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面目不像是普通的胡人,深目鷹鼻,反倒是像後世的白色人種。

    “好了,二郎,讓開吧。這樣反而是顯得我們小氣了。”

    馮永開口說道。

    沒有縱馬衝過來,說明應該不是帶著惡意,但這副模樣,讓習慣了胡人仰視目光的趙廣他們,心裡卻是極不舒服。

    不過馮永的話還是要聽的,趙廣等人不得不收起了兵器散開站到馮永的兩邊,但人人都怒目而視來人。

    “下馬吧,我就是來沮縣互市的,你們是誰?”

    “敢問這位郎君是何人?”

    這就有點看不起人了意味了,想來他們是看到自己這邊帶頭的,皆是少年郎,起了輕視之心。

    馮永笑笑,向關姬使了一個眼色。

    關姬會意,冷哼一聲,嬌喝道:“叫你們下馬就下馬,聽不懂人話?”

    說完後,縱身一躍,筆直的大長腿直接掃向為首的人,那人伸手格擋,哪知手上傳來的力氣何等巨大,一下子就被關姬直接踢下馬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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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4章 北地走馬鮮卑兒

    那領頭的胡人被踢下馬來,頭上的氈帽也掉了,馮永看到他頭上露出的黃色頭髮,眼睛微微一瞇。

    只見那胡人眼露羞惱之色,罵了一句讓人聽不懂的話,然後直接就撲向關姬。

    跟在他身後的胡人也被這突發情況驚動了,當下就有人下意識地想要把刀抽出來。

    馮永大喝一聲:“二郎看好他們,誰敢亂動直接就剁了他們。”

    沒有速度的騎兵站在那裡,就是活靶子,遠沒有站在地面上的兵卒靈活。

    “小弟明白。”

    趙廣眼露興奮之色,當下就從部曲手上接過長弓,搭上箭掂在手裡,虎視眈眈地看著那還坐在馬上的胡人,只要他們敢抽出兵器衝上來,就要先下手為強。

    不知是因為趙廣這邊的施壓,還是因為看到只有關姬一個人出手,胡人們最後還是沒有亂動。

    於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著胡人的頭領撲向關姬。

    關姬這一身武藝,別說是在趙廣這一輩裡,就是連以看人眼光以毒辣著稱的劉備都曾稱讚過。

    再加上她又是經歷過荊州之變的,曾經在東吳的重重包圍裡逃出命來,算得上是歷經生死,怎麼可能會讓那野路子出身的胡人碰到?

    當下不退反進,側身微微一讓,在胡人就要抱住她的腰身之前,弓起的膝蓋,猛然撞在他的胸口,“咚”地一聲,一下子讓他再次品嚐了當空中飛人的感覺。

    那胡人“怦”的一聲,直接掉到他的座騎腳下,嚇得那馬嘶叫兩聲。

    馮永咽了嚥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關姬那雙大長腿,腳上穿著的馬靴更是襯托出它們的筆直修長。

    雖然明知關姬的身手很厲害,可是這雙腿爆發出來的彈跳力和衝擊力,仍然讓他覺得很是震撼。

    這個時候,意外情況發生了,受了驚嚇的戰馬轉了兩圈後,揚蹄就衝了出來。

    關姬站在人群面前,首當其衝,只見她不閃不避,看準了馬嚼頭,伸手拉住,低喝一聲,生生就把馬匹掀翻在地。

    馮土鱉發直的眼神當場就就成了死魚眼鼓突出來!

    雖然這麼點距離馬匹根本來不及發力,但這身武藝和力氣,也足夠駭人聽聞。

    倒地的胡人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是估計是關姬用的力道太大,半天都喘不上氣,一直沒能順利站起來。

    嗯,這個怪不得他,只能說關姬太厲害。

    “怎麼?還不想下馬?要我一個一個地請嗎?”

    馮永回過神來,拍拍手,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嘿嘿一笑,問了一句。

    等關姬默默地站到了馮永的身後,眼睛不經意間,瞟到了馮永伸到背後不斷晃動的大拇指。

    原本清冷的面容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後,又馬上收斂不見。

    坐在馬上的胡人面面相覷,面露猶豫不定的神色,只聽得下面的胡人頭領說了一句什麼話,胡人們終於紛紛翻身下馬。

    沒辦法,自家的頭領被一個漢人女子連續踢翻兩次,可不是用沒有防備就能​​說得過去的。

    再加上不經意間露出的這一手神勇,立刻就讓人生不起挑戰的勇氣。

    勇士在哪裡,都應當受到尊重。

    只不過這個勇士是個女的,而且還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就讓人很難接受。

    在自己的族裡,女子就應該永遠地匍匐在自己的身子底下。

    難道說,漢人果然是上天的寵兒?連女子都有這麼厲害人物。

    “你們是誰?”

    狐假虎威的馮郎君一臉微笑地問道。

    胡人頭領被人扶起來後,這才重新走上前來,沒有回答馮永的話,而是直勾勾地看向他身後的關姬,眼中露出仰慕之色:“這位女壯士,不知你叫什麼名字?”

    馮土鱉得意的神色當場就僵住。

    壯……士?

    要不,我還是直接建議關姬把他打死好了?

    關姬卻是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只是垂下眼眸,只有冰冷聲音傳出來說道:“馮郎君問你們話,為什麼不答?”

    胡人們這回目光終於全部落到了馮永身上。

    媽的,終於輪我到出場了。

    剛剛出場失敗的馮土鱉這回吐了一口氣,正想重新再裝一回。

    哪知這回胡人的態度卻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只見他帶著尊重的神色,撫胸行禮道,“回大人,我們是從漠南而來,準備去西邊尋找牧場的鮮卑人。”

    “鮮卑兒?”

    雖然心裡早有預料,但馮永還是吃了一驚,這個時候,鮮卑人的足跡竟然就到了這裡?

    怪不得在面對馮永等人時,這些人還能有如此底氣。

    黃頭鮮卑入洛陽,胡兒執戟昇明堂……婦人出門隨亂兵,夫死眼前不敢哭……

    這首《永嘉行》,最開始的那句“黃頭鮮卑入洛陽”,描寫的便是鮮卑兒最具有特色的外表,那就是金髮。

    在如今的漢人眼裡,幾乎所有的胡人都是弱雞。

    匈奴從最先的佔盡大漢便宜,再到拉鋸相持,然後被幹得欲仙欲死,最後再分裂,一部分成了漢人的看門狗,一部分被迫遠離故地,遷往西邊。

    烏桓先是時不時就被公孫瓚拿來練級拿經驗,好不容易等那個惡鬼一樣的公孫瓚死了,還沒等他們喘上一口氣,緊接著曹老闆又跟上,一破,再破,再再破……

    山越則是被當成孫十萬的人口生產基地,年年都要為東吳提供人口。

    東吳的那些世家,雖然開拓能力不足,但對於掠奪人口來給自己當部曲和種地什麼的,還是很積極的。

    至於蜀漢的蠻僚這邊,雖然現在鬧得挺歡,但那也是趁了一個空檔期,等明年諸葛老妖帶大軍進入南中,不但殺人,還要誅心。

    別說整個蜀漢時期,南中再沒有掀起大的風浪,就算是一千多年的後世,南中都會一直流傳著大漢丞相的傳說,而且看那模樣,還會一直流傳下去。

    除非是後世那些不肖子孫們,覺得民族的脊梁骨需要再彎一彎,利用某種冠冕堂皇的藉口,藉機把傳說抹去。

    至於羌氐就更不用說了,整個東漢王朝,大漢用在他們身上的力氣可能不是最多的,但時間肯定是最長的。

    時而插進去,時而抽出來——用刀子。

    讓他們感到極度酸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UZXC00 發表於 2019-6-9 04:07 PM

第0265章 新來的不懂規矩

    唯一例外的是鮮卑,因為鮮卑得了一個好時代。

    鮮卑原本是匈奴的奴隸,後來匈奴被大漢搞得只剩一口氣,北匈奴西遁,南匈奴成了看門狗,整個北方草原,就出現了一個真空。

    鮮卑就是趁著這個時候,佔領了他們原本主子的地方,還順帶著把滯留在草原上的十萬餘帳,六十多萬匈奴人給吞併了,然後迅速壯大起來。

    在桓靈二帝時,大漢正如火如荼地進行黨錮之爭,自己消耗著自己的元氣,而北方的鮮卑卻出現了一個雄主,這個人就是檀石槐。

    他統一了鮮卑,把鮮卑分成東中西三部,然後屢屢南犯,與漢帝國展開了拉鋸戰,雙方互有勝負。

    後來靈帝派出三路漢軍出塞兩千餘里,卻全部被擊敗,而且是慘敗。

    兵不成兵,將不成將,“喪其節傳輜重,各將數十騎奔還,死者十七八。”

    自此,鮮卑之禍就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緣邊莫不被毒。”

    那個時候,整個大漢都籠罩在鮮卑人的陰影之下。

    萬幸的是,檀石槐沒過幾年就死了……死了……

    在他四十五歲的時候死的。

    他的繼任者是兒子和連,這個傢伙,敗家速度極快,沒幾年就把他老爹辛苦攢下的家底一下子敗個精光。

    於是大鮮卑馬上四分五裂。

    大漢帝國果然是老天的親兒子,幸運之極。

    如果檀石槐能再活個十年,那麼,說不定胡人第一次大舉入中原就會提前一百年到來。

    因為他死後的第三年,黃巾之亂爆發了。

    所以史官也在史書上戰戰兢兢的寫道:而靈、獻之間,二虜迭盛。石槐驍猛,盡有單于之地;蹋頓兇桀,公據遼西之土。其陵跨中國,結患生人者,靡世而寧焉。然制御上略,歷世無聞;周、漢之策,僅得中下。將天之冥數,以至於是乎。

    也就是說,史官認為,檀石槐和蹋頓的出現,是無人能制的。就算是在大漢最鼎盛的時候,也沒辦法消滅他們。

    最後他們還感慨了一句,大漢果然是老天的親兒子。

    可惜的是,老天給了親兒子這麼多眷顧,還是沒什麼卵用。

    親兒子非要折騰,你有什麼辦法?

    中原陸沉,漢人黑暗時期一百多年,後面還是鮮卑人統一的北方,這才讓北方的漢人好過一點。

    然後終於出了一個智力型的皇帝楊堅,一手神操作無人能及。

    不但在中國歷史,就是在全世界都是影響巨大。

    而楊堅這麼牛逼,他最開始的基礎,就是鮮卑人打下的江山。

    就連唐太宗,都有鮮卑人的血統。

    從中就可知,鮮卑人的厲害。

    所以不管怎麼說,鮮卑兒對上漢人,總還是有底氣的。

    馮永喊出這聲鮮卑兒,其實算不得太禮貌,但看著眼前漢人兵卒虎視眈眈地護著這個少年郎,再看那位神勇的女壯士正眼眸冰冷地看著自己,鮮卑胡兒們只好敢怒不敢言。

    這個時候的鮮卑,可不是幾十年前的鮮卑。

    “正是。我叫禿髮闐立,乃是鮮卑禿髮部的,不知這位馮郎君可是要收苜蓿種子?”

    “收啊。”

    馮永笑笑,“不但收苜蓿種子,還收牛羊,要是有戰馬就更好了。”

    說著,他的眼睛看向對面的戰馬。

    “戰馬不賣,我們只賣苜蓿種子。”

    鮮卑胡兒搖頭。

    “不賣沒關係,我這個人很講規矩,公平買賣,講究你情我願,不會強買強賣。”

    鮮卑胡兒聽到這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連忙說道:“大人果然明事理,我們鮮卑人,最是敬重公平的人。”

    然而耿直的鮮卑胡兒們又怎麼會知道,眼前這個少年郎君有著一顆能污染黃河的黑心?

    只聽得他又冒出一句:“但是你們得賠。”

    “賠?”

    鮮卑胡兒終於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馮永指了指剛剛平息下來的混亂,“剛才我們正在互市,被你們這麼一通亂來,牛羊受了驚嚇我就不計較了。”

    “可是你們不但中斷了我們的互市,這個要賠。還破壞了沮縣互市的規矩,這個要罰。”

    “什麼規矩?”

    “先來後到的規矩。”

    趙廣聽了兄長這話,咧嘴一笑。

    目光落到那些戰馬時,眼睛更是發亮。

    看到對面的漢人臉露戲謔的神情,鮮卑胡兒忍下胸口的怒氣,說道,“對不住大人,我們是新來的,不懂這裡的規矩。”

    “不懂就應該問,而不是仗著自己看不起人,就胡亂抽人。”

    馮永的笑容很是溫和,可是語氣卻是絲毫不為所動。

    “我們只是看不起那些羌人,並不敢對大人不敬。”

    鮮卑人很是耿直地說道。

    他們確實有勇氣看不起羌人,連昔日的主子匈奴人都不被他們看在眼裡,更何況羌氐?

    “那和我沒關係,”馮永聳聳肩,“但是你們不但讓我的牛羊受到了驚嚇,還中斷了我和羌人之間的交易,壞了規矩,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沮縣如今只能說是處於半管理狀態,城裡沒有多少人,只有廖廖無幾的兵卒。

    所以何忘這個世家子,敢來這里當主政官,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因為漢人的強勢,加上互市對羌人又是有利的事情,所以一直沒什麼人鬧事。

    但這些鮮卑兒不一樣,按馮永那大概的歷史印象,這個時候的鮮卑應該沒有大規模進入雍涼二州,所以他們說不定是過來撈一波就走。

    撈一波就走的人,最是討厭,不但喜歡破壞規矩,也容易壞事。

    他們絲毫沒有把行業做好做大,持續做下去的想法,而是怎麼撈錢快,就怎麼來,簡直就是行業的毒瘤。

    沮縣以後不但是大漢重要的互市之地,而且還事關馮永的羊毛紡織大業,他絕不允許有人破壞這裡的規矩。

    沒問過他的意見,就敢抽人,還敢坐在馬上大喇喇地問話,甚至還敢打斷自己的交易——這不是明擺著不把少年英雄馮郎君放在眼裡?

    送上門來做樣板的瓜娃子,不順手拿出來做典型怎麼行?

    “大人,我們不是故意的。”

    鮮卑胡兒再次忍氣吞聲地說道。

    旁邊的趙廣已經幾次把弓拉開,又收回去,看著雖是在隨意玩耍,但恐嚇之意極濃。

    鮮卑是馬背上的民族,在飛馳的馬背上,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但如果下得地來,沒有人是漢軍的對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GUZXC00 發表於 2019-6-9 04:09 PM

第0266章 歃血為盟

    “我相信你們不是故意的,”馮永點點頭,“這樣吧,我不計較牛羊受驚的事,也不要你們賠償中斷互市的事。”

    “但破壞規矩之事,你們必須要受到懲罰。”

    “大人的意思,定是要為難我們?”

    鮮卑人的臉上終於按捺不住地沉了下來。

    馮永搖頭,說道,“這不是為難。我說過,我這人最是公平,而且你們也說了,最是敬重公平的人。規矩就是規矩,不可隨意破壞。”

    說了這麼多,馮永也失去了耐心,他指了指剛才被驅趕開的又漸漸圍起來的外圍羌人。

    “你們看看,那些人,哪一個敢越過界線一步?”

    又指了指有資格進入空地,正靜靜地站在一旁邊觀看的羌人頭人。

    “你們再看,他們在我們說事情的時候,哪一個敢上來打擾?”

    說著,臉上也沉了下來,“我不計較,也不要賠償,難道連規矩都不要了?真要如此,你叫我以後如何在沮縣立足?以後如何要他人遵守規矩?”

    “大人要怎麼賠?怎麼罰?”

    鮮卑人看了一眼正沉默旁觀的羌人,再看了一眼正對面正躍躍欲試的漢人兵卒,終於退了一步,這裡是漢人的地盤,又是在平地上,他們沒能力與漢人爭鋒。

    “壞了沮縣互市規矩者,一人罰一匹馬,兩頭牛也行,或者六隻羊,或者拿出其他等值的東西出來交換。”

    馮永聽到鮮卑人服軟了,當下笑吟吟地說道獅子大開口。

    我的地盤我做主,不服來戰。

    本以為這個話能激怒鮮卑人,沒想到對面的頭領竟然能一忍再忍,又是退了一步,點頭問道,“敢問大人,沮縣的規矩,是否會一直如此,對任何人都不例外?”

    “自然。”

    馮永點頭。

    “大人剛才說過,公平買賣,不得強買強賣,如果是漢人壞了這些規矩呢?”

    鮮卑人盯著馮永,問出這麼一句。

    馮永微微一愣,神情終於凝重起來,他看了一下周圍,沒有過多的猶豫,“自然也一樣。”

    沮縣要做大,那麼良好的交易環境是必不可少的。

    大漢作為規矩的製定者,已經得到了最大的利益,所以表面上的吃相不能太難看。

    而且這個沮縣關係到諸葛老妖的北伐計劃,如果馮永因為一時的口快壞了事,必然要被吊起來打。

    聽到這馮永這話,周圍的羌人果然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喜色。

    “好!”

    鮮卑人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當下爽快地大聲說道,“小人最後有一話,便是想問問大人,若是他日你不在,那又當如何?”

    馮永笑了,指了指身後的布匹,說道,“天下能做出這種布匹的,如今只有我一個。就算以後我不在,你們覺得不公,也可以去找我,我保證永遠公平地與你們互市。”

    “大人心胸寬廣,小人服氣。”

    鮮卑頭領終於嘆服道。

    只見他轉身回去,抽出身上的刀,拍了拍自己的坐騎,然後猛然捅進了馬匹的脖子。

    只見馬匹只來得及嘶叫一聲,便轟然倒地。

    鮮卑人把噴出來的馬血塗到嘴邊和臉上,然後對著馮永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剩餘的鮮卑人齊齊退後,讓出一條寬大的道路,低頭垂目,神情肅穆。

    “這是什麼意思?”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馮土鱉有些發蒙。

    “兄長,這便是歃血為盟,”關姬聽到馮永的嘀咕,湊過來低聲解釋道,“當年高祖與眾臣約定非劉不王,非功不侯,便是殺白馬為盟,他這是要與兄長做盟約。”

    白馬之盟,不是唐朝李二幹的事?原來劉邦也有一個白馬之盟?

    馮土鱉一直還以為殺馬為盟這種事情,是胡人才幹的事,沒想到竟然是漢人的規矩。

    “那我要如何做?”

    “像他那般,把血塗嘴邊和臉上即可。兄長莫怕,小妹會一直跟著兄長上前。”

    不是,你難道不應該問一下我的意見,要不要答應他?

    聽了關姬的話,馮永剛剛嘀咕一下,又略作一想,便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

    古人重諾,自己當眾說出去的話,如果當場就反悔,那還有何臉面立足世間?

    歃血為盟,只能算是一個儀式而已。

    馮土鱉想到這裡,只得邁出腳步,走了兩步,瞄了一下兩邊的鮮卑人,只見人人靜立不動,也沒人抬頭看他一眼,心下膽氣就壯了一些。

    等他安然走到那倒地的馬匹跟前,心裡終於相信這鮮卑人是真心要與他結盟。

    他伸出手,用手沾上馬血,學著那鮮卑人塗到臉上。

    馬血還是熱乎的,腥味很濃,讓他有些不太適應。

    “我禿髮闐立在此發誓,若是馮郎君能永守此諾,鮮卑禿髮一部,將永遠視馮郎君為最好的朋友,不會違背他所立下的公平規矩。”

    禿髮闐立搥胸道。

    媽的,好像這個鮮卑胡兒不簡單啊!

    馮土鱉沉吟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說道,“我馮永在此起誓,這個布匹互市,無論誰來,都會一視同仁,公平對待。”

    儀式很簡單,沒有太過的環節。

    等兩人說完,鮮卑人就歡呼起來,不但如此,連羌人都人人喜笑顏開。

    “馮郎君,小人先前曾說過,我們鮮卑人最是敬重公平之人,既然我等違背了馮郎君定下的規矩,那就按規矩,每人便罰一匹馬。”

    禿髮闐立說著,便用鮮卑語對著鮮卑人又說了一句。

    只見那些鮮卑胡人便紛紛走向自己的戰馬,解下馬上的東西,然後把馬趕到到馮永這邊。

    趙廣樂得鼻涕都差點冒出來了,連忙招呼下人把馬匹收攏到一起。

    這可是上好的戰馬啊!

    禿髮闐立對著馮永撫胸道,“鮮卑人不知輕重,衝撞了大人,理當受罰。如今受罰已畢,小人就先退出去,等大人與羌人互市完畢,再前來如何? ”

    “可。”

    馮永除了點頭,還能說什麼?

    鮮卑人得了馮永的允許,當下便各自拉著剩下的戰馬,退出空地,站到了外圍。

    “兄長,兄長,發了啊!”

    趙廣湊過來,聲音裡有壓抑不住的激動,“這可是少見的好馬,便是北方戰馬都難得有這般高大,這些馬,可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

    說著,忍不住地翹起大拇指,“還是兄長厲害,隨意說上那麼兩句話,就能讓那鮮卑兒心甘情願地把馬匹雙手奉上。”

    那是,巧言……咳咳,少年英雄馮郎君之名,豈是浪得虛名?

    馮永並沒有被眼前的這點利益沖昏了頭腦,因為那鮮卑人的表現實在是有些異常。

    他的臉上雖是淡然,可是眼中卻是藏不住的疑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些鮮卑胡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UZXC00 發表於 2019-6-9 05:45 PM

第0267章 宮中

    馮永不懂馬,他只知道一種馬,那就是蒙古馬。

    沒辦法,成吉思汗太有名了。

    蒙古馬是最古老的馬種之一,身材比其他的戰馬馬種矮小一些,而且爆發力也沒其他馬種強,但它的體魄健壯,耐力極強,適合長途奔襲,是一種良好的軍馬。

    最重要的是很容易養活,可以適應極其惡劣的環境,又不容易得病,不像其他戰馬馬種那般嬌貴。

    成吉思汗之所以能橫掃天下,蒙古馬功不可沒。蒙古大軍就是經常利用蒙古馬的驚人耐力對敵人進行長途奔襲,從而一舉破敵。

    而且蒙古馬從南打到北,從東打到西,也沒有說不適應哪裡的地理環境之類的說法。

    換了別的馬種,地方的適應性可是需要考慮的事。

    所以在馮永的計劃中,滇馬可以用來當後勤,蒙古馬則是一種性比價較高的戰馬。

    若是兩軍堂堂對陣,諸葛老妖憑著軍陣,根本不怕任何人。

    第一次與司馬懿碰面,就把司馬懿打個落花流水,還順手幹掉了張郃。

    第二次又把他嚇得龜縮在營寨裡不敢出戰,說明諸葛老妖在對陣方面還是很牛的。

    所以適合陣前衝鋒的戰馬,對蜀漢來說反而沒那麼重要。

    可惜的是,蜀漢沒有戰馬,機動力還是差了一些,這個是先天缺陷,諸葛老妖也沒辦法逆天而行。

    所以說,有了諸葛老妖,適合長途奔襲,飼養成本又低廉的蒙古馬對蜀漢來說,簡直就是完美無缺。

    這些鮮卑人是從漠南而來,也不知這些馬算不算得上是蒙古馬?

    錦城都鄉侯府內,劉琰正在飲酒作樂。

    府內的歌女侍婢,正在下邊翩翩起舞,長袖飄飄,美不勝收。

    大漢之內,若說到會享樂者,劉琰怕是要排在前頭。

    雖然丞相提倡節儉,都鄉侯府內卻是日日傳出金石絲竹之聲。

    人人都知道,都鄉侯府歌姬能詠唱《魯靈光殿賦》,此乃錦城一絕,都鄉侯府府中歌女之名,冠絕全城。

    只是今日她們所唱的,不是《魯靈光殿賦》,而是如今傳遍錦城街頭巷尾的《蜀道難》。

    當歌女唱到“側身西望長咨嗟”時,餘音裊裊,不絕於耳。

    “奇哉其文,壯哉其意……”

    劉琰搖頭晃腦地聽完歌女所唱,仍是搖頭晃腦,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其妻劉胡氏此時從堂下走過來,躬身施禮道:“稟阿郎,皇太后欲讓妾入宮,特來告之。”

    劉琰眼都沒看向劉胡氏一眼,只是擺了擺手,說道,“既是皇太后有懿旨,那便去吧。”

    身為大漢重臣的劉琰,自然知道,前些時候宮中發生了一些事。

    這些時日,命婦多有被召入宮,想來應該是皇太后想著法子開解皇后。

    自己細君又與皇太后早年相識,自是要比他人親密一些,常被叫入宮裡,當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諾。”

    劉胡氏應一聲,便出府入宮去了。

    待她入得長樂宮,這才發覺丞相夫人、君侯夫人張夏侯氏皆是在座,更重要的是,聽說一直在養身子的皇后竟然也出現在席中。

    “臣妾見過太后,見過皇后。”

    “不必多禮了,就是老身私下裡叫你們過來說說話,何必這般拘謹,快入席吧。”

    吳皇太后笑了笑,讓劉胡氏起來入座。

    “我久在宮中,不知外邊的事情,平日裡悶了,所以這才叫你們過來說說話,外邊要是有什麼有趣的事,也可以說與我聽聽,就當是個樂子了。”

    “若說是什麼有趣的,那妾身是沒有。但若說是如今錦城里傳得最熱鬧的,倒是有一個。”

    黃月英自然知道她們過來的意義,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張星彩,笑了笑,說道。

    “哦,說來聽聽。”

    吳皇太后一副很是感興趣的樣子。

    “以往北方曹賊那邊,皆以文氣興盛而自鳴,但如今大漢境內,也出了一篇雄文,大夥都在說,大漢才氣有復興之象。”

    “什麼雄文?”

    吳皇太后和黃月英一唱一和,很是配合。

    “這個啊,只怕都鄉侯夫人比我更清楚。都鄉侯喜樂舞,這首雄文,聽說都鄉侯日日都是要聽呢。”

    黃月英笑吟吟道。

    劉胡氏沒想到黃月英竟然會提到自己,當下有些意外。

    “劉胡氏,這是怎麼一回事,說來聽聽?”

    吳皇太后心裡同樣也有些意外了,原以為只是一篇出色點的文章罷了,沒想到竟然能讓那劉琰這般喜愛,看來應該不是一般的文章。

    那劉琰他是知道的,雖說沒多大才能,但袖手清談的本事卻是無人能及,賞文論文那就是他最大的長處了。

    更不消說,此文竟能讓他編排出舞曲來,想來定是有些不一般。

    畢竟在先帝未入蜀前,她就與劉胡氏認識。劉胡氏嫁了他,她怎麼可能不了解過此人?

    “回皇太后,確有這麼一篇文章,這些時日,我那阿郎,日日沈迷其中,不可自拔。”

    劉胡氏回答道,“妾身雖不懂文章之妙,但聽那文章,即使是身為女子,亦忍不住隨那文心潮起伏,不能自已。”

    劉胡氏與劉琰成親,與劉備與吳皇太后成親的意義一樣,都算得上是政治婚姻,是外來蜀漢政權與本地勢力相結合的產物。

    劉胡氏出身不低,自然是識字的。

    “竟有這般厲害?

    吳皇太后此時已經勾起了好奇心,不再是單純為了開解皇后。

    反倒是張夏侯氏有些明悟,看了一眼黃月英。

    《蜀道難》,其文雄壯,她當然是知道的。

    而自家女兒心志極高,不輸昂昂男兒,如今深受喪子之痛,不能自拔。

    若是用這雄文來喚起女兒心志,說不定還當真能行得通。

    黃月英感覺到了張夏侯氏的目光,轉過頭來,看到張夏侯氏詢問的眼神,當下輕輕點了點頭。

    “有人會念此文嗎?”

    皇太后環視幾人。

    “皇太后是不知,此文這些時日,在錦城可是流傳甚廣,誰人不會?”

    黃月英笑道,“不過此文,所用之韻,與樂府有些相似,若要念起來,自是洛陽音最是適合。”

    洛陽音最純正的,莫過於張夏侯氏。

    “哦,聽這意思,你們都會?”

    吳皇太后的興趣越來越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UZXC00 發表於 2019-6-9 05:48 PM

第0268章 當不是人子所為

    這首樂府,自然是誰都會。

    在大漢,提到北方,皆用曹賊代替,那是政治的正確性,更何況此時是在皇宮裡。

    可偏偏張夏侯氏的本姓就是夏侯,只要一有人提起這種話題,就會讓她覺得很是有些尷尬。

    所以這就是張夏侯氏為什麼平日寧願呆在自己的府裡,也不願意出來的原因。

    只是自己的女兒如今這種情況,又讓她放心不下,不得不出來看看。

    皇太后為了皇后,良苦用心,她也是知曉的。

    這個宴會,也就只有錦城裡幾個最尊貴的婦人,沒有他人參與。

    張夏侯氏為了女兒,當下也不推辭,便站了起來,說道:“那妾身就獻醜了。”

    “快背來聽聽。”

    吳皇太后本想著也就是讓人背出來聽一下,沒想到張夏侯氏一開口便是詠唱樂府。

    而且這詩開頭便極是高亢,先長嘆,然後以遠古時代開篇,青天,開國茫然,四萬八千歲等字眼,讓人心生悠然之心的同時,又不禁自有一股豪邁之情。

    張星彩先前一直在關注馮永,自然也是知道這半篇殘文的。

    當時她第一次看到此文斷殘處,比黃月英的反應還要大,當場就恨不得插翅飛到漢中,掐著馮土鱉的脖子,逼著他寫出下半篇來。

    這等雄文,當真是心存高遠之人方才能寫出來。她又是自視不輸男兒之人,當然是對此文極為欣賞。

    後來因為身子日見沉重,她的心思大部放到了養胎上邊,這才漸漸把這事給忘了,沒想到此時這篇文章竟然被他寫完了?

    這般想著,張星彩的注意力也不禁被吸引過來一些。

    張夏侯氏自年少時就被張飛擄去,從北到南,見過無數風雨,娘家在北邊,自己人在蜀中。

    想起自己如若是要西歸,如今看來不正是要走那蜀道?

    所以她對這篇文章所表達的西歸之感,感觸比誰都深。

    感情溶進了文裡,詠唱起來,自是更能打動人心。

    當下越唱越激昂,當唱到“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時,那悠悠長嘆之聲,裊裊不絕,眼中差點就掉下淚來。

    倒是張星彩聽到下面那一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時,眉頭挑了挑,不禁暗暗想到,此句倒是似在說自家大人當年在長坂橋單人匹馬喝退曹賊一般。

    張夏侯氏一直注意女兒的神態,看到女兒有了反應,當下也顧不得再感懷自己的身世,又是再賣力地詠唱下去。到了那一句“不如早還家”時,反而是沒了感傷。

    “妙啊,妙啊……”

    張夏侯氏詠完後,過了好久,皇太后這才長嘆一聲,“此等雄文,老身雖是婦人,亦不得不為之傾倒。皇后你覺得呢?”

    張星彩終於開了口,點頭說道,“世間罕見。想當初妾初聽到此文時,不過是一篇殘文,深恨不能知全文,沒想到此時卻是能一了心願。”

    “咦?還有這等故事?這文,怎的你們都知道,就老身我不知?究竟是誰寫的?”

    皇太后驚奇地問道。

    “皇太后容稟,”張夏侯氏此時心情大好,便主動開了口,“此文是一個叫馮永的小郎君所定。”

    雖然與那馮永只見過一面,但當時那小郎君說起“乞骸骨”,可是讓她連失了儀態的,想起這事,張夏侯氏臉上笑意更濃。

    “馮永?”

    吳皇太后想了一下,“這個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便是做出了八牛犁的那個……”

    看著皇太后想不起來,黃月英提醒了一下。

    “噫!竟然是他,不正是那個被人說成是巧言……少年英雄的那個?”

    吳皇太后一撫掌,笑著說了一句。

    此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在場的幾人都露出會意的笑意,就連皇后的嘴角都是微微一翹。

    巧言令色馮郎君之名,雖然不算好聽,但放在那小子身上,卻別有一番意味。

    原因無他,當時那廖公淵開了此名號的先河,然後別有心思的人都在大肆宣揚馮永巧言令色之名。

    哪知沒過多久,此子就連連做出幾件大事出來,直接就讓那些人不得不閉上了嘴。

    如今那馮永儼然已是大漢第一少年郎君,反觀那廖公淵,卻是全家被流放汶山,成了笑柄人物。

    世間之事,反轉至此。

    所以如今巧言令色馮郎君這個名號,不再是貶低之語,反而是被用來嘲諷那些當初宣揚此名號之人,有眼不識真英雄。

    可以想像,只要馮永名聲越響,那些人就會越抬不起頭,所以這個名號,也會越來越深入人心。

    皇太后看到眾人神色,當下首先忍不住哈哈一笑,“失言了失言了,聽說此子小小年紀,就為朝廷做出不少事情。沒想到文采竟也如此了得。”

    “太后有所不知,此子不但能做雄文,亦能做言婦人心思之文。”

    張夏侯氏看到女兒嘴角翹起,當下大受鼓舞。

    心裡暗暗想道,女兒一直就有讓四娘嫁與那馮郎君的心思,只是讓那關姬得了先機,深以為憾。與其讓她一直沉浸傷痛,還不如讓她多動些心思,這樣就沒空再去想那些傷心事。

    旁邊的黃月英一聽張夏侯氏說出這話,心裡一驚。

    剛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作為關姬的半個阿母,她自然是更希望關姬能嫁與馮永。

    於是兩個阿母,各為了自家的女兒,各耍起了心機。

    “莫不成他還作了其他文章?”

    皇太后問道。

    “正是。”

    張夏侯氏點頭,心想反正四娘如今也取了字,談婚論嫁,正當其時。

    就算是嫁那馮郎君有些難度,但未必沒有機會。成了的話,四娘正好有個好歸宿。若是不成,此事也能勾起三娘的心思,讓她不必整日哀痛,左右不虧。

    “只不過,也不知這馮郎君是喜好作殘文還是怎的,此文又是只寫了開頭。”

    “這馮郎君,倒是有趣,還有這等嗜好。”

    皇太后聽了這話,越發地感興趣,說道,“有了前一篇美玉在前,想來這一篇不會讓人失望。”

    黃月英聽到這裡,心下只得暗暗嘆氣。

    這個阿姊,早知道就不與她說這個事了,如今,當真是後悔也來不及。不過還好,自己沒有把馬謖的猜想說與她聽,不然此事就當真是一團亂糊。

    “太后且聽。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裡,兩小無嫌猜。太后你說,這幾句,是不是女兒家年幼時的童趣?”

    皇太后還沒說什麼,倒是張星彩神情一怔,竟是破例開口問道,“下面呢?”

    張夏侯氏無奈地笑了笑,“就此幾句。”

    “這麼短?”

    張星彩脫口而出。

    “當是有下文的,只是那馮郎君沒念。”

    “這馮永……”

    張星彩面露出有些惱怒之色,“怎又是這般?寫文不寫完,把人吊得七上八下,當不是人子所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UZXC00 發表於 2019-6-9 05:51 PM

第0268章 天女傳說

    這一回,連皇太后都點頭,面露想念之色,嘆氣道,“僅僅是這麼短短幾句,就讓人忍不住想起了年幼那時,那時的我……”

    說到這裡,自失一笑。

    張星彩沉默,她也想起了自己年幼時,與陛下玩鬧的情景。

    自己自小與陛下相識,最後又能嫁與他,當是人間幸事。而且陛下對自己也是寵愛,但凡遇到事情,都願意與自己商量。

    聽說生產的那一日,陛下差點就要衝到產房裡,在最後關頭,竟然不要孩子,只願自己平安。這份深情,極是難得。

    自己這些時日,又因為孩子之事日日消沉,陛下身為一國之主,還要擔心自己……

    想到這裡,張星彩不禁有些愧疚,然後又重新振作起來,我是一國之主母,如何能這般任性?

    馮土鱉並不知道,當初他隨口說出去的幾句《長干行》,已經傳到了錦城最尊貴的幾個婦人耳裡。

    此時的他,正在沮縣城裡與禿髮闐立親切而友好地交談。

    之所以親切而友好,是因為鮮卑人此次帶來了馮永最想要的苜蓿種子。

    “禿髮闐立,我這裡實在是太簡陋了,沒有辦法好好招待你。如果你以後去了漢中,我會讓你嚐嚐這世間最好吃的東西。”

    馮永坐在主位上,笑吟吟對著禿髮闐立說道。

    禿髮闐立一口下去,就把手裡的肉夾饃啃下一半,也不見他有什麼咀嚼動作,就生生地咽了下去,然後又是一口,手中的肉夾饃就不見了蹤影。

    “尊貴的馮郎君,這個東西就已經很好吃了,說實在話,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禿髮闐立對著馮永說道,又拿起一個餅子吃下去,這才繼續說道,“我跟隨著我的阿爸從漠南的陰山之地,一直走到了河西之地。”

    “一路上我們遇到了無數的困難,死了很多的族人,就是想找一個安身的地方。所以說不要說是吃好吃的,能活下來,就已經很幸運了。”

    聽到禿髮闐立談起這個,馮永有些好奇地問道,“據我所知,你們鮮卑一直生活在漠南,你們禿髮部為什麼要向西找牧場?”

    馮永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禿髮闐立立刻就滿臉怒容,說道,“馮郎君你有所不知,我們禿髮部的大人,就是我的阿爸。”

    “他是拓跋部的長子,按照我們的規矩,應該是由我阿爸繼承大人之位。可是因為拓跋力微​​的母親,她是天女,所以他最後得了大人之位。”

    “我的阿爸憤恨不平,帶著看不慣他們母子的族人,遠離了那裡,一直向西走,想找到一個安身之地。”

    拓跋力微?

    馮永仰著頭,心道這個名字好熟。

    “這麼說,你們是拓跋部鮮卑?”

    “不是。”

    禿髮闐立搖頭,“我們是禿髮部鮮卑,和拓跋部沒有任何聯系。”

    看來這個從拓跋鮮卑分裂出來的禿髮鮮卑部,對原來的族人並不友好。

    “那個天女,是什麼意思?”

    禿髮闐立搖搖頭,說道,“天女就是天女,她是天上派下來的,她給我的大父生了拓跋力微後就回到天上去了。除了跟隨我大父的那些老人,其他人從來沒有見過她。”

    “天上?”

    馮永指了指上面,“回去?死了?”

    “不是死了,是活著回去,聽說是飛上天去了。”

    禿髮闐立雖然對自己的叔叔並沒有什麼好感,可是對這個傳說中的天女二奶奶,卻露出一絲敬畏。

    活著回到天上?

    馮土鱉驚呆了。

    你不知道我是大科學神教教徒?

    跟我開這種玩笑?

    可是看著禿髮闐立的神情,卻又是確有其事的樣子,這就讓人感到奇怪了。

    “還有這種事情?”

    馮土鱉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湊向禿髮闐立,問道,“能跟我詳細說說嗎?”

    禿髮闐立點點頭,說道,“只要是鮮卑人,都聽說過這個事情。當時我的大父,帶人在山中打獵,突然一輛纏繞著許多彩絲的車子從天而降。”

    “等車子落地後,走出一個美麗的女子,她說她是天女,奉天意前來與大父成親。到了第二天,那天女叫大父第二年的那個時候再來。”

    “後來你大父去了嗎?”

    坐在一旁的趙廣聽到這等奇事,眼睛都睜大了,心急地問道。

    “去了。第二年的同一天,大父早早在那裡等候。那天女果然又來了,她交給大父一個孩子,說只要把這個孩子哺育長大,子子孫孫都會做首領。”

    “世間竟然還有這等奇事?”

    趙廣嘖嘖稱奇。

    馮永看他的神色,滿是艷羨,上面就差點寫著“我為什麼就遇不到這種事”,當下抽抽嘴角,問道,“那個孩子,就是拓跋力微?”

    禿髮闐立點頭。

    作為一隻土鱉,他突然想爆笑,可是當真要笑出來,估計眼前這位禿髮闐立會翻臉。

    於是他只好死命憋住,又問了一個問題,“你們現在,找到安身的地方了嗎?”

    “還沒有。現在只是暫時停留在河西那裡,可是那裡的乞伏部也不是好惹的,他們比我們先到了河西,所以我們還要繼續尋找屬於自己的安身之地。”

    匈奴也是向西走了……

    馮永心裡默默道,難道游牧民族都有向西走的習慣?

    “那你們又是怎麼會突然跑來這裡呢?”

    馮永奇怪地問道,“到這裡,你們需要穿過河西的漢人之地。據我所知,那裡的漢人對你們,並不算太友好。”

    整個三國裡,也就蜀漢對待少數民族的態度是最溫和的。魏和吳,除了掠奪和壓榨,從來沒有安撫一說。

    說句實在話,如果後來西晉的掌權者,能學一學諸葛老妖對待南蠻的態度,打完以後再安撫好,五胡之亂,會不會發生,並不好說。

    就算會發生,只怕也不會是這般慘烈。

    南中流傳大漢丞相傳說一千多年,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而西晉,你們那般對待人家,到了最後又想著人家會像奴隸一樣聽你們的話,為了你們自己的內部爭權而去賣命,只會被笑話一千多年……

    “馮郎君沒有去過河西,你可能不知道,河西那裡,其實漢人並不多,反而是羌人比較多。所以只要小心些,再加上我們有馬跑得快,就不會有事。 ”

    馮永點點頭,暗暗把這個信息記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UZXC00 發表於 2019-6-9 05:55 PM

第0269章 山門隱現

    “禿髮闐立,你們這次來,拿了這麼多布匹,要回去的話,還是得重新經過河西的漢人之地,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聽到馮永這麼一問,禿髮闐立露欣喜的神色,“馮郎君,我們也沒有想到,苜蓿種子會在你這裡換了這麼多布匹。本來我以為,只能換一點,所以這才帶了這麼些人過來。”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回去通知我的阿爸,叫他再派多些人過來。”

    “真的謝謝你馮郎君,你真是一個心胸寬廣,公正無私的貴人。北邊和西邊實在是太冷了,有了這些布匹,我們就可以派出更多的人,繼續向北邊和西邊尋找牧場。”

    說到這裡,禿髮闐立又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我們的部族裡,也養有很多羊。可惜的是,沒有漢人的許可,我們沒辦法把羊毛運過來。”

    馮永笑笑,說道,“禿髮闐立,你要是相信我,就聽我一句話。”

    “如果你們在河西那裡站不住腳,不要再派人去北邊找牧場了。你們直接繼續向西邊走。過了河西,有一個叫西羌的地方,你們可以去那裡試試。”

    在馮永的歷史印像中,魏晉時期,北方那些世家為了更好地壓榨鮮卑人,動用了官方力量,把鮮卑人大量地趕入雍涼二州,讓他們做牛做馬,為婢為奴。

    這其中,就有禿髮部。

    因為後來,涼州出了一個禿髮樹機能,這個人是西晉時期禿髮鮮卑的首領,親自點燃了反抗的導火線,從而導致西晉開始局部雪崩。

    這就是西晉那些蠢貨幹的眾多蠢事之一。

    當時關中異族原本就已經夠多了,沒想到那些人為了利益,竟然還主動再往裡面繼續塞人。

    過了潼關,就是洛陽,那可是當時的中原核心之地啊,除了說一聲傻大膽,還能說什麼?

    按照這個歷史線索推斷,禿髮鮮卑的遷移,最後應該是落腳在河西或者西羌一帶,不然不可能會被西晉強迫遷入雍涼。

    既然以馮永如今的能力,改變不了這個歷史軌跡,那還不如直接賣個人情。

    禿髮闐立點點頭,“馮郎君,我相信你。回去以後我就跟我的阿爸說這個事。如果說,我們當真在你所說的地方找到了合適我們的牧場,你這一輩子,都是我們禿髮部最尊貴的朋友。”

    “好,為了我們的友情!”

    馮永舉起了碗,“這裡沒有酒,我就以水代酒,敬你一碗。”

    “為了馮郎君的慷慨和公平!”

    禿髮闐立舉起碗一飲而盡。

    “對了禿髮闐立,你知不知道軻比能?”

    玩三國遊戲,有兩個少數民族的首領必須要知道。

    一個是南蠻孟獲,一個是北方軻比能。

    “當然知道,軻比能如今是鮮卑最公正的大人,他統領著最強大的部落。不過前年的時候,他被北方的漢人打得大敗,現在正在舔自己的傷口。”

    聽到這裡,馮永忽然想到一個念頭。

    “禿髮闐立,如果你們當真在河西或者西羌那裡找到了合適的牧場,我希望你能派人過來跟我說一聲,告訴我你過得好不好。”

    “沒問題,馮郎君,我謝謝你的關心。”

    耿直的禿髮闐立滿臉感動地說道。

    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又認識了一個朋友,馮永很是高興。

    為了不耽誤苜蓿的種植,在三天的互市過後,馮永便早早地催促趕快回到漢中。

    與還在等待族人到來的禿髮闐立告別後,馮永帶著人,趕著牛羊,一路向東而去。

    來時一車車的毛布,回時一群群的牛羊。

    趙廣騎著馬,一路上來回奔馳,歡呼不已。

    此時的馬匹對男人來說,不啻於後世的車子。

    得了上好的戰馬,就如同得了強勁發動機的好車。

    馮永能理解趙廣的心情。

    在這人人都喜笑顏開的氣氛中,關姬趕馬到馮永身邊,輕輕地問了一句:“兄長這是有心事?”

    “三娘如何看得出來我這是有心事?”

    不知不覺間,馮永感覺自己與關姬之間當真是越來越有默契了,雖然有很多時候沒說,但關姬總是能敏銳地感覺到自己的真實情緒。

    關姬用馬鞭指了指前方的牛羊群,說道,“有了這些牛羊,再加上那些苜蓿種子,兄長在漢中的牧場,想來已經快要完成了,這本是一件應該高興的事。”

    “可是小妹看兄長眉眼之間,非但沒有輕鬆之意,反而是常常深思,想來定是有別的心事。”

    馮永轉頭看了看關姬,只見伊人雖是面容淡然,眼中卻有探詢之意。

    “三娘看起來並不擔心?”

    關姬聽了這話,微微一笑,如百花綻放,即便是這春光明媚,亦掩不住那燦爛之色。

    “擔心什麼?兄長師出名門,這山門之事,正是兄長所長,小妹有什麼好擔心的?”

    “三娘知道我在想什麼?”

    “難道不是那山門之事?”

    馮永點點頭,說道,“三娘也覺得,那拓跋鮮卑天女之事,與山門有關?”

    “除非天女之事是編出來騙人的。”

    “不像是騙人的。”馮永搖搖頭,“這兩日,我問過禿髮闐立的那些親信,他們都說草原上流傳著'拓跋詰汾無婦家,拓跋力微無舅家'的說法。”

    “這種稍一打聽就能知道的事情,禿髮闐立沒必要費這麼大力氣來騙我,再說了他怎麼可能知道我會問這個,這才提前編了一個故事?”

    “拓跋詰汾是誰?”關姬好奇地問道。

    “就是娶了天女的那個鮮卑人。”

    “兄長也覺得那天女是山門中人?”

    馮永微微皺起眉頭,說道,“她是不是山門中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做什麼?”

    再沒有人比馮永更了解後來的歷史發展了。

    五胡亂華之後,就是北魏。

    而北魏,則是拓跋鮮卑建立的國家。

    也就是說,從拓跋力微開始,他這一脈,當真是代代做首領,甚至最後還當了皇帝,而且是連續幾百年。

    你叫馮永如何相信這是一個巧合?

    關姬古怪地看著馮永,說道,“山門中人想做的事,難道兄長不清楚?”

    我就一個假冒偽劣產品,如何能知道?

    可惜的是馮土鱉又不敢說出這話,只能長嘆了一口氣。

    他想起了諸葛老妖第一次與他見面時,對他的防備態度,或者說,對他身後那虛無飄渺的師門很是防備,甚至還說出不可擾亂大漢安寧的話來。

    這說明了什麼?

    說實在話,一直以來,馮永除了把這個身份當虎皮唬人之外,就沒有細想過這其中的細節。

    直到如今,當他第一次從別人嘴裡聽到這種古怪的事情后,再想想後面歷史的發展軌跡,突然就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GUZXC00 發表於 2019-6-9 05:58 PM

第0270章 妾髮已盤釵

    作為大科學神教的堅定教徒,對神鬼之事,他肯定是不信的——錯了,現在應該是敬而遠之的態度。

    但現在他寧願相信這就是一個真實的神鬼之事。

    如果說,有人為了自家山門的利益,竟不惜假冒鬼神,扶持起一個異族來反攻入中原,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

    所以他非常迫切地需要一個北方的盟友,來幫他打聽那個鮮卑拓跋部的消息。

    而鮮卑禿髮部,不但是從拓跋部分裂出來的,而且還對拓跋部有著很深的成見,這就是一個非常完美的選擇。

    “山門中人,多視世人為螻蟻,像兄長這般能儘自身所長,造福天下者,少之又少。小妹想那天女之事,亦只不過又是一個山門愚弄世人的把戲罷了。”

    關姬自然不知道馮永心裡在擔憂什麼,只見她眼帶欽佩,看著馮永說道。

    “視世人為螻蟻?”

    馮永輕輕地重複了一下,眼睛微微瞇起,“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那可不一樣。”

    關姬笑笑,“天地聖人,就是因為無私,故才不仁。但那山門,卻為了一己之私,驅百姓如眼前牛羊。故自秦以來,山門總是為世間所忌。”

    “因為只有世間大亂,山門才有機會重新出世啊!”

    馮永明白了,又是悠悠一聲長嘆。

    “兄長所言極是。那張角亂世,其精銳所部,就有喚作黃巾力士的,力大無窮,不懼生死,極有可能就是與山門有關。”

    “若不是因為其人數稀少,加上只有那張角能知曉如何統領,只怕這黃巾之亂未必能這般輕易平定下去。”

    還有這種事情?黃巾力士,馮永當然是知道的,但他一直以為,那都是傳說,沒想到還真是存在。

    “三娘如何知曉這麼多?”

    馮永驚奇地問道。

    “兄長別忘了,當年我的大人,可是親自參與平定黃巾之亂的。”

    哦,我都差點忘了劉備關羽張飛三人就是鎮壓黃巾起義起家的。

    這麼說來,山門這種東西,當真是不可小看啊。

    馮土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錦城張府。

    張星憶的閨房裡,只見張府的小娘子頭戴金釵,再不是去年時的垂髫模樣,正趴在案几上認真的寫字。

    張夏侯氏走進門來,看到女兒這般用功,當下欣慰一笑。

    當下沒有驚動女兒,輕輕地走到她的身後,正要看看她寫的什麼東西。

    哪知張星憶剛感覺到頭上多了一片陰影,當下立刻把案几上的紙張抓起來。

    轉過身去,看到是自家阿母,當下神情略帶緊張,眼珠轉了轉,嘻嘻一笑,撲到張夏侯氏懷裡,“阿母,你進來也不說一聲,嚇了女兒一跳。”

    張夏侯氏拍了拍張星憶的後背,說道,“我這不是怕驚到你了麼?寫的什麼,讓我看看?”

    “只是在練字而已啦。”

    張星憶扭了扭身子,趁著張夏侯氏不注意,正要偷偷地把手裡的紙張藏起來。

    知女莫若母,張星憶的小動作哪逃得過張夏侯氏的眼睛,當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要把紙張從她手裡拿出來。

    張星憶“哎呀”一聲,不肯鬆開手,嬌聲道,“阿母,女兒寫的字很難看的。不要看了。等一會再用心寫一個……”

    張夏侯氏點了點張星憶的額頭,說道,“寫得不好,那還不讓阿母看看哪裡寫得不好?正好跟你說一說。”

    張星憶只得扭扭捏捏地鬆開了手掌。

    張夏侯氏攤開紙,只見上面起頭就是“妾髮初覆額”,當下臉色微微一變,繼而又恢復了平靜。

    張星憶偷偷地看了一眼阿母,只見沒有想像中的生氣,當下提著的心這才略略放鬆下來。

    “四娘,你老實告訴阿母,這幾句話,你是哪裡得來的?”

    張星憶低下頭,一副犯錯了的樣子,說道,“那日阿母進宮與皇太后說話,女兒在後面偷偷聽到的。”

    “那你也知道,這是誰寫的了?”

    “馮郎君嘛,女兒當然知道。”

    同時張星憶在心里地說道,要不是他,我才不會這般背著人偷偷寫出來呢。

    張夏侯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拉著張星憶坐下,說道,“四娘長大了,我很高興。可是女兒一長大,心裡想的事情就多了,做阿母的,心裡又操心。”

    “今日啊,就阿母和四娘兩人。四娘跟阿母說說,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啊?”

    張星憶抬起頭,眨巴著眼睛問道。

    “你啊!還想在阿母面前抖機靈啊?”

    張夏侯氏用手指頭戳了一下她的腦門,說道,“當然是馮郎君,你心裡是怎麼看他的?”

    “馮郎君?當然是很好啊。”

    張星憶嘻嘻一笑。

    “怎麼個好法?”

    “就像這樣啊。”

    張星憶拿起剛才的紙張,晃了晃,“阿母,阿姊自小就跟皇帝姊夫認識,長大後又嫁給了皇帝姊夫。”

    “以前呢,也不知怎麼說阿姊和皇帝姊夫的事情,只是覺得有時候好羨慕阿姊哦。現在看了馮郎君寫的這幾句,又是青梅又是竹馬,當真是覺得貼切無比。”

    “說起青梅竹馬,你阿姊還當真與陛下一起玩過呢。這馮郎君,文采當真不錯,這詞確實貼切。”張夏侯氏笑了笑,摸了摸張星憶的腦袋,“三娘過得好,我也希望四娘你能過得好。”

    “你是這一輩裡年紀小的,你大兄一直忙,阿姊又早早嫁了出去,這些年來你就一個人,又沒合適的同齡與你耍,也是孤單。”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馮郎君,願意陪你耍,還變著法子哄你開心,你願意親近他,阿母能理解。但是四娘,你要知道,親近一個人,可能是你把他當成了兄長,並不一定就是喜歡。”

    “再說了你現在年紀還小,未必就懂這些。”

    張星憶噘起嘴,“阿母,你前面還說我長大了。”

    “好好好。四娘長大了,這樣吧。如果你當真是喜歡那馮郎君,阿母肯定不會阻攔。這樣吧,四娘既然已經長大了,那就可以參加一些女兒家的聚會了。”

    “到了那個時候,如果你還是放不下那馮郎君,阿母一定幫你想辦法,好不好?”

    “這可是阿母你說的,不能反悔哦!”

    “當然不會。”

    張夏侯氏笑道,同時心裡想著,女兒家的聚會,總是會遇到一些年輕才俊,若是女兒能遇到真正心儀之人,那就說明,她對那馮郎君,就只是一時的親近罷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UZXC00 發表於 2019-6-9 06:02 PM

第0271章 人口

    “咦?馬太守,你如何在此?”

    馮永一行人在南鄭那個已經被改造成牧場的營寨停留,沒想到見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正是如今的漢中太守馬謖。

    “你這聲勢如此浩大,我若不過來看看,那還叫漢中太守嗎?”

    蓄著短鬚的馬謖看著胡人吆喝著把牛羊趕入牛羊圈,眼中閃著莫明的光,“你這一回去沮縣,看來收穫不小?”

    我收穫多不多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馮永心裡有些煩,心道我都跑到漢中來了,諸葛老妖還要叫你過來看著我就算了,還這般盯得這麼緊,有什麼意思?

    對於創業的年輕人要鼓勵,要支持,而不是天天想著要好處,因為這樣會打擊年輕人的積極性的。

    “哎呀馬太守誤會了,這牛羊看起來多,其實細數下來也沒多少。除去給漢中冶的份額,我們兄弟幾人分下來,能得幾隻?”

    馮永說著,當下就把旁邊一臉懵逼的霍弋拉過來,“這牧場,最後不還是得漢中冶幫忙才能建得起來?”

    馬謖聽了這話,嘴角抽抽,心道我還說什麼呢,你就著急把漢中冶拉出來擋著,難道我會貪你這些牛羊?

    同時心裡也是膩味,心道若不是丞相吩咐我照看著點,你以為我願意來?

    畢竟天天找一個小郎君要好處,在別人眼裡看來,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家?自己的面上也不好看啊。

    “休要作怪,”馬謖沒好氣地看了一眼馮永,感覺到周圍眾人看過來的目光,心裡也是彆扭,“你且過來,我有話與你說。”

    最適合兩人密談的地方,莫過於營寨的哨塔,但馬謖不可能失了體面爬那麼高的地方,所以第二個地方自然就是原來那個大院子裡的某一個書房。

    “馬太守有何事,便請說吧。”

    書房裡只有兩個人時,馮永開口說道。

    “你這些牧場,紡織工坊,用了這般多的胡人,就沒想過萬一看不住他們的時候,會有什麼後果?”

    馬謖坐下後,指了指外面,問了一句。

    “能有什麼後果?”

    馮永渾不在意地說道,“如果只是說拿他們當了牲畜往死裡使用的,那自然是要擔心的。可是像我這般一日能給兩頓飽飯,莫說是胡人,就是漢人百姓,又有多少人能有這樣的日子?”

    漢人百姓還有青黃不接的時候呢,可是這牧場和紡織工坊,只要你乖乖聽話,努力幹活,吃飽飯還是沒有問題的。

    雖然說多數是吃糜子,有時候完不成任務,也能吃個糜子拌糠麩哄肚皮。

    換了外面試試,有哪一年沒有挨餓?哪一年沒有餓死人?哪一年沒有凍死人?

    雖然一開始送過來的時候,多數胡人心裡是抗拒,是有反抗的,但脖子再硬,也架不住漢人的刀子快。

    再加上日子久了,這才發現竟然能吃上飯不說,連挨凍都不需要擔心。

    除了那些頭人及族中的上層人,對於大多數羊奴牛奴來說,生活質量反而是提高上去了,哪一個還願意折騰?

    再加上馮永實行的又是保甲制度和連坐制度,有不少心有不軌的,還沒等馮永專門設立的護衛隊動手,反而是被自己人掀翻了拿去領功。

    對於有心做長遠事業的馮永來說,可持續發展才是正途。

    當然,這麼做也不是沒有缺點,那就是糧食消耗很大,畢竟做苦力的,身體所需要補充的能量可不是一點半點。

    但馮永表示我有錢我怕什麼?

    紡織工坊產出的毛布,足夠他揮霍了。

    這年頭,錢不僅僅是金銀銅之類的貴金屬,絲絹都算是貨幣。

    漢中紡織工坊產出的毛布,是冬日裡必備的衣物,而且是最具有性價比的東西,那就是十足的硬通貨。

    在牧場沒有產出之前,馮永沒打算分紅。

    漢中屯墾的田地,就算是以前是種過糧食的拋荒熟地,少說也要一年才能算得上是有產出呢,紡織工坊和牧場沒有一年,你就想分紅?沒有這麼不講道理的。

    再說了,這年頭,又沒有專業的會計,怎麼分,什麼時候分,還不是馮永自己說了算?誰叫你們數學不過關?

    知識就是力量!

    只是馮土鱉這話聽在馬謖耳裡,讓他的臉皮又是一陣抽搐。

    牲畜?

    你這話,還當真是……百無禁忌。

    雖然說的是事實,但你這樣直接說出來,真的好嗎?

    南中那邊送過來的降俘,已經有三千多——一個春耕過去,死了七百多。

    但這些降俘對朝廷來說,他們的價值就在於,盡快讓漢中早點產出糧食,哪有說給他們消耗太多糧食的道理?

    朝廷,糧食也不多啊。

    “胡人太多了,總是不好的。”

    馬謖只能說了這麼一句,“丞相的意思,漢中乃是朝廷重地,如果沒有足夠的漢人,不能讓太多的胡人進來。”

    “畢竟後漢羌氐叛亂時,連漢中都未能倖免,所以務必要防著這一點。”

    諸葛老妖對漢中的重視,馮永心里當然是知道的。

    當下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我知道,只是這漢民,大多都是在蜀中大族手裡,他們怎麼會願意放出來?”

    如今大漢登記在籍的約有二十萬戶,九十萬人左右。

    但實際上,按後世學者的估計,蜀中世家隱藏人口可能都不止這個數。

    蜀漢在滅亡時,在籍人口加上兵籍、吏籍、漏籍、蔭戶、佃客及少數民族等不納入統計的人群,後世學者估算應該有400萬左右。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推算。

    三國末年,三國登記在籍的人口,加起來只有七百多萬人口,蜀佔了七分之一左右。

    可是西晉統一天下的那一年,就猛增到一千六百多萬,到了第三年,突然又變成近兩千五百萬……

    尼瑪的滅蜀後十幾年就生出九百多萬就算了,滅吳後兩年,又突然再生出九百萬?

    哪有這樣生娃的?

    所以按兩千五百萬的七分之一算,蜀漢的漢人少說也得有三百萬,加上少數民族,四百萬那是正常。

    歷史小白都在說因為赤壁之戰不讓曹老闆統一天下,所以導致三國戰爭人口下降太厲害,這才讓外族鑽了空子……

    簡直就是在秀智商下限。

    統一天下的時候,不算世族的隱藏人口,就已經有了接近兩千五百萬人口,幾十年的時候,都夠兩代人了,得多少人口?少嗎?

    西漢剛建立時才一千三百萬人口,還要面對匈奴那麼兇殘的敵人,也沒見讓異族進入中原。

    而西晉到了五胡亂華的時候,至少有三千萬人口,竟然被一群各自為戰的昔日僕人暴打蹂躪。

    婦人出門隨亂軍,夫死眼前不敢哭……

    造成此等慘象的,是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UZXC00 發表於 2019-6-9 06:06 PM

第0272章 第一次遇到好事

    歸根到底,還是士族政治極端地自私,為了自己,惘顧天下,甚至封死了所有的上升通道,就是為了不把權利分出去哪怕一點點。

    他們甚至覺得,他們天生特權那是理所當然。

    至於八王之亂,為了爭權奪利,甚至不惜主動把胡人武裝起來,這難道還不算自私?

    吃獨食哪有好下場的?

    所以馮永這才視世家為眼中釘——尼瑪你們藏這麼多人口,又想盡辦法隱報田畝,你叫我上哪去找勞動力?怎麼擴大內需?

    內需跟不上,你叫我哪來的生產動力?

    而諸葛老妖的想法則是,尼瑪你們藏這麼多人口,又想盡辦法隱報田畝,你叫我上哪去找人口?怎麼收賦稅?

    沒有人口,沒有賦稅,怎麼恢復漢室,還於舊都?

    所以一老一小的兩個傢伙,雖然最終目的不一致,但過程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搞死世家。

    馬謖聽了馮永的話,眼睛斜視了一下,心道若不是我知道錦城那邊的事情,只怕當真要被你蒙混過去。

    “此處只有你我二人,你還給我這般裝糊塗?那八牛犁一出世,你讓多少佃戶租客沒了生計,你心裡沒點數?”

    “咦?馬太守,你這話的意思,難道讓那些佃戶租客依附著大戶,才是正經?”

    馮永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八牛犁,好用伐?

    世家自私,也有自私的好處,那就是對他們沒有利用價值的,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拋棄。

    人要吃糧,牛隻要吃草!

    有了八牛犁,還要什麼佃戶租客?

    所以去年錦城那邊,除了南中那邊的流民外,還突然就冒出了不少無地流民,都是大族人家“順應朝廷號召”,把依附他們的人口趕出來的。

    也幸好諸葛老妖去年叫人修整都江堰,得了不少田地,正好把這些流民編入戶籍,​​然後把他們安頓到那裡。

    聽了馮永所說的話,馬謖頓時被噎住了,好一會才道,“但誰也沒想到,這八牛犁會這般厲害,那修整都江堰得來的田地,去年就已經分完了。眼看著今年春耕剛過,蜀地突然又多出不少流民。”

    說到這裡,馬謖狐疑地看著馮永,“你當初做出這八牛犁,難道當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哈!

    馮土鱉當場就想拍掌大笑。

    去年世家們剛剛用上八牛犁,估計心裡也沒底,而且又只有一部分得到了八牛犁,所以只放出了一部分人。

    然後今年春耕的時候再一看,這玩意比想像中的還好使,再加上經過諸冶監一個冬天的趕工,八牛犁估計又賣出去不少,所以剩下的多餘人口又放出來一部分。

    畢竟青黃不接的時候,你總得接濟一下自己家的那些窮鬼吧?

    以前還想著用這個債務把他們綁住,如今有了八牛犁,再接濟,那不是浪費糧食?所以直接趕走拉倒。

    這種事情,我當然早就想到啦!

    生產工具是生產力的一種表現形式,生產力的提高,會讓一部分的農民脫離土地的束縛。

    馬大鬍子的理論,我就是說了你也聽不懂。

    再說了,你就是聽得懂,我也不可能告訴你。

    馮土鱉“嘖”了一聲,說道,“馬太守,我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郎,當初是夫人問我那農耕之法的,又不是我自己要說的,而且後面又逼……讓我去諸冶監上值……”

    “好了,不要再說了。”

    馬謖打斷了馮永的話,有些頭痛,這小子當真是滑不溜秋,本還想著摸摸他的底,沒想到竟然如此這般滑手。

    夫人的事情,豈是自己可以隨意評論的?

    當下只好把他的來意明說出來:“方才我所說的意思,是有一部分農人如今無處可去,若不早點妥善安排,遲早會生出禍端,所以朝廷的意思,讓他們遷到漢中來。”

    馮永撇撇嘴,說道,“馬太守,這不是好事嗎?漢中開墾出來這麼多地,正缺少人手。”

    反正和我又沒關係。

    “當然是好事。但我剛才也說了,南鄉之地,胡人太多,所以要放一些漢人到那裡。”

    “這個事情,你應該與西鄉侯府的人說啊。”

    馮永奇怪地看著馬謖,“南鄉能開墾的地,多是西鄉侯府的。”

    雖然還有一萬畝是漢中冶的,但那表面上是阿斗和皇后的自留地,馮永自不能多言。

    哪怕最後還是由他出人去種苜蓿。

    “你是當真聽不明白還是假裝聽不明白?”

    馬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那漢人,也可以放到你的紡織工坊裡。”

    馮土鱉這一下當真是驚呆了。

    從他穿越以來,從來只有他給人好處,還沒聽說過別人給他好處。

    特別是諸葛老妖,逮只蛤蟆都要攥出泡尿的傢伙,竟然也有給自己好處的一天?

    所以這個時候,馮土鱉是感到特別的不敢相信,只見他懷疑地看著馬謖,小心翼翼地問道,“馬太守的意思,是送一批漢人到南鄉的紡織工坊?”

    “沒錯。”

    “什麼條件?”

    “這是丞相愛護你,你這小子,當真是不識抬舉!”

    馬謖瞪眼翹鬍子罵道。

    “哎呀呀!馬太守說的是,小子當真是不識抬舉,”確定了這一個消息,馮土鱉立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熱情洋溢地說道,“永何德何能?竟然能讓丞相如此關愛?”

    馬謖有些無語地看著這變臉的速度,忍不住地問道,“你除了學這農耕之術,難道當真沒學過其他?”

    馮永沉吟,為什麼你們總是喜歡問我這個問題呢?以前黃月英好像也問過類似的問題?

    “時刻準備著為大漢的復興而奮鬥,算不算?”

    “休得胡言亂語!”

    看著馬謖作勢就要拍過來,馮永急忙解釋道,“馬太守,我可沒胡言亂語,我可是答應過關姬的,不信你去問她。”

    陽安關時,馮土鱉曾領過一個地獄級的主線任務,那就是重振大漢,任務獎勵是關姬叩首。

    雖然說現在關姬不再提這個,但馮永心裡,卻是時時記得的。

    所以為什麼他跟關姬說明年去關府提親?

    如果連南中之亂都沒平,你叫馮土鱉哪拉得下臉皮跟關姬成親?

    至於叩首這種事情,再多等等一些時候也是無妨的,至少要先把關姬定下來再說,不能讓她跑了。

    “莫要說這些不相關的,說正事。我上回去看那紡織工坊,可是知道的,你曾給那些胡人織女上過戶籍,是也不是?”

    “確有這麼一回事。”

    馬謖點點頭,說道,“既然胡女都能上戶籍,沒道理漢人百姓比要胡人低一等,所以這批百姓過來,你也得上戶籍,不得當作奴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UZXC00 發表於 2019-6-9 06:09 PM

第0273章 風險與利潤

    “這是自然。馬太守有所不知,其實我那裡,還有一批漢人百姓,是漢中的野民,後來我把他們收攏過來,也是給上了戶籍的。”

    “嗯,此事我聽那諸葛參軍說過了,你們做得不錯。天下戰亂多年,百姓死傷無數,能給大漢多留一分元氣,那就是好事。”

    “但上了戶籍,我還有個條件。”

    既然談判嘛,那就把待遇和條件都說明白,免得以後諸葛老妖找事。

    “說說看。”

    “上了戶籍,漢人須簽三年契約,胡人須簽五年契約。在這幾年內,他們只能在紡織工坊和牧場里幹活,不得離開。契約時間滿了,留去自由。 ”

    馬謖想了想,點點頭,說道,“不過分,理所當然。畢竟總不能白讓你出力。”

    馮永一聽,當下一拍掌,說道,“那就成!錦城百姓什麼時候到,馬太守記得派人提前說聲,我一概接收就是了。”

    馬謖奇怪地看著馮永,也不知在想什麼,好一會才問道,“你也不問有多少人?”

    “哎呀馬太守,不管有多少人,我都接收下來。”

    馮永擺擺手,說道。

    一個工廠有個一萬左右的職工,那只是平常。

    如果再加上職工家屬,三五萬人那就是標配。

    不然哪有足夠的人力資源形成一個半封閉的小型社會生態圈?

    再加上牧場,礦場……

    馮土鱉很想說再來幾萬吧。

    但他如果真的說了,就怕馬大嘴會直接把他綁回錦城。

    所以如今馮永手裡,最多也就是幾千來人,填個紡織工坊都勉強。

    山裡的礦場,除了挖點自己用的煤和石灰礦,基本處於半癱瘓的狀態。

    馬謖看著馮永一臉不以為意的神色,若有所思,點點頭,好一會都沒有言語。

    他好歹也是世家出來的人,知道世家的那些莊園是什麼模樣。

    不要說一千人,就是幾千人在地裡給大戶種地,還有他們的妻女在家裡給主家織布,再加上其他雜活,林林總總加上起來,上萬人的莊子,也不是沒有。

    但不管如何,它們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必須有田地,要耕種。

    不管你是什交五也好,五交一也罷,種出來的東西,除了要上交給主家外,總是要留一部分給自己糊口。

    但眼前這個馮家子所做的事情好像完全不一樣。

    他手底下有幾千人,但不事農活。

    說不事農活也不對,畢竟織布也算是農活。

    應該那幾千人不事耕種。

    不由朝廷控制的幾千人聚到一起,不事耕種,還能做什麼?

    在這個紡織工坊沒有出來之前,馬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造反。

    但紡織工坊的橫空出世,讓馬謖有了一絲迷茫。

    不事耕種,還能讓幾千人貼貼服服地呆在一個地方,沒有發生動亂,這本就是一個很詭異的事情。

    關鍵是不但沒有動亂,還能出產出無數的毛布,這就是讓人根本無法理解了。

    收羊毛不難理解,羊毛織布也不難理解。可是如何在不耕種的情況下,常年讓這幾千人保持安穩,就很難讓人理解。

    作為一個從來沒有見過大工業時代的封建社會官員,馬謖本能地有些害怕和抗拒。

    萬一哪一天,這紡織工坊沒了呢?

    那幾千人斷了來源,一旦不及時安撫好,漢中說不得就是第二個大澤鄉!

    馬謖不相信丞相沒想過這其中的後果。

    可是那羊毛,那毛布,又是如此地讓人著迷,就算是馮永現在說不幹了,不要說那趙二郎等人要跳腳,就是皇后,甚至丞相都要逼著他繼續幹下去。

    一個冬日就下來,這紡織工坊又是買糧,又是換了這麼多牛羊,要是一年下來,那產出的毛布得換多少錢糧?

    傻子才不幹!

    想到這裡,馬謖心情複雜地看了一眼馮永,定了定心神,也只能是再次提醒馮永。

    “丞相對你,也算是另眼相看。這工坊,從未有人做過,一旦出事,那就肯定是大事,你可要小心,莫要辜負了丞相對你的期望。”

    當然不是小事,具有組織性的無產階級暴走,可要比那些無組織性的暴走恐怖多了。

    但是相對於這種風險,這個新興行業的暴利足以讓諸葛老妖去冒這個險。

    再說了,封建社會的大漢帝國鐵拳,難道是擺設?

    “放心吧,馬太守,我比誰都明白這其中的關節。”

    這就是為什麼馮永要給人吃飽,給人希望的原因。

    真要壓榨得狠了,幾千已經具有一定組織性的人群一旦暴走,和幾萬亂民所產生的破壞沒什麼區別。

    到了那個時候,諸葛老妖把馮土鱉扒了皮都不解恨。

    “你這紡車織機,與外邊的皆不一樣。我且問你,若是換成麻和絲,能不能用?”

    “當然能用。”

    原本就是從織麻織絲的織機那裡改進的,哪有不能用的道理?

    “那就成。”

    馬謖點點頭,說道,“你把這紡車織機的製法畫出來,介時我派人送到丞相府。”

    “不是,馬太守,不是說了明年嗎?”

    馮土鱉一聽,登時就急了。

    “瞧你那猴急樣!”

    馬謖沒好氣道,“丞相答應的事情,難道還會食言?放心好了,說了今年收上來的羊毛全部給你織布,就肯定給你。這些紡車織機,丞相別有用處。”

    “別有用處?”

    馮永想了想,“用在哪裡?”

    “丞相自有安排?豈是我等能知道的?”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馮永才不信馬謖說的話。

    既然剛才問了能不能織麻和織絲,那十有八九就是用來織那兩樣東西了。

    錦城那邊,諸葛老妖能用得上織機紡車的也就是官營的蜀錦,但蜀錦哪有這麼容易織出來的?工藝複雜不說,連蠶絲都難得很。

    這個時候又沒暖房一說,養蠶只能是在春天裡開始養。

    最關鍵的是蠶種極為難得。

    沒辦法,養殖技術不過關。

    沒有足夠的蠶種,產出來的蠶絲原本就不夠用,再加上沒有足夠的養殖技術,蠶的生長過程中,生病和蟲害又會損失一部分蠶,最後得到的蠶絲更是少得可憐。

    產量不足,也是絲錦昂貴的一個重要原因。

    哪像後世,蠶寶寶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能拿個專門的紙盒子來養著玩。

    所以說,在蠶絲產量沒有得到足夠的提高之前,拿這紡車和織機去搞蜀錦,其實意義不算太大。

    既然不是錦城的蜀錦,那還能用在哪裡?

    大漢其實如今的地盤少得可憐,也就四個部分。

    一個漢中,一個巴地,一個蜀地,一個南中。

    嗯……南中……

    南中?

    馮土鱉猛然瞪大了雙眼。

    諸葛老妖,這個時候,就著手準備南中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UZXC00 發表於 2019-6-9 08:44 PM

第0274章 屯糧

    馮土鱉之所以會想到諸葛老妖是為了南中,完全是因為他知道,諸葛老妖平定南中後,那裡才算得上是勉強第一次納入大漢的有效統治。

    雖然只能算是綱紀粗定,彝漢粗安。

    而諸葛老妖為了能達到安撫蠻僚的目的,第一次大規模地讓南中蠻僚學會了牛耕,學會了更先進的紡織技術。

    在此之前,雖然也有熟僚的說法,也會耕種紡織,但對於整個南中來說,生僚還是佔了大多數。

    所以諸葛老妖現在就要馮永手上紡車織機的圖紙,不是為了提前做準備,那還會是什麼?

    “若要那錦城過來的百姓入了紡織工坊,有一個條件。”

    馬謖輕輕地敲了敲案幾,又說了一句。

    “不是說丞相關愛我嗎?”

    馮土鱉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先聽我說完。”

    馬謖當真是懶得跟這小子扯皮,“那羊毛織布分成,要改一改。”

    “改多少?”

    馮永歪著腦袋問道。

    三七分肯定是不行的,四六分的話,看在諸葛老妖送人來的份上,勉勉強強可以接受。

    反正也就是一年,少賺點就少賺點吧。

    畢竟平南中,也是要錢的。

    “今年九月前,三七分,你三,朝廷七。九月後,七三分,你七,朝廷三。”

    嗯?嗯!

    馮永再次瞪大了眼,這一回真是讓他迷惑了。

    “這是為什麼?”

    算起來,基本還是五五分。因為九月前後,正是薅第二批羊毛的時候。

    當然,認真計較的話,可能馮永虧了一丁點,畢竟春季薅完第一批羊毛之後,後面還是會有些零零星星的羊毛送過來的。

    但這不重要,因為諸葛老妖給自己送來一批漢人百姓,對於缺少勞動力,特別是紡線織布熟手的馮永來說,這很重要。

    只是諸葛老妖為什麼要改變毛布的分法?

    “這個與你無關,我只問你,這般分法,你願意否?”

    “馬太守,今年大漢的糧食,又是大熟嗎?”

    馮永沒回答馬謖的話,反而是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雖然離收麥還差些時候,但如今看來,只怕要比去歲還能收得多一些。”

    馬謖說到這裡,眼神更是複雜,“說起來,那曲轅犁和八牛犁,確是農耕利器。”

    嗯,深耕確實有利多打糧食,再加上都江堰確實是一項偉大的工程。

    想要平定南中,第一個影響因素,就是錢糧。

    賣八牛犁的錢,再加上今年又能從馮永這裡分到能當硬通貨的羊毛布,想來財政也不至於太緊張。

    馮永猛然明白過來,諸葛老妖這是有了點資本就想得瑟啊!

    一看今年手裡有了點錢糧,就開始磨刀霍霍。

    想到這裡,馮土鱉試探著問道,“馬太守,我那裡那麼多人,想多屯一些糧食,你看成不?”

    馬謖面無表情地盯著馮永,過了好一會這才說道,“你想到了什麼?”

    馮永搖搖頭,“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錦城的百姓要過來,我這糧食有些不夠吃,需要再多買一些。”

    要打仗了啊!

    糧價要漲了啊!

    諸葛老妖估計又準備要陰一波世家。

    去年才說了要閉關殖民,今年就開始磨刀,明年春天就南下……

    去年的時候打仗消息滿天飛,蜀中的有點資本的,哪一家沒有屯上一批糧食?

    哪知諸葛老妖先與東吳聯合,再說閉關殖民,打仗謠言支撐起來的高糧價直接就砸了下來,準備要大賺一筆的世家當場血虧。

    準備旁觀看戲的馮土鱉莫明就上了蜀中大族的黑名單,還順帶混了個“巧言令色馮郎君”的匪號。

    眼看著今年蜀中用了曲轅犁,八牛犁深耕,糧食甚至比去年還要收得多,閉關殖民的口號還歷歷在耳。

    估計去年高價收上來的糧食應該還有一些,所以肯定沒人會想著再屯糧。

    馮永想到這裡,終於明白諸葛老妖為什麼要那般分成。

    九月前後,一年的糧食差不多全收上來了,糧食大豐收,又沒人屯糧,糧價能高到哪去?

    於是諸葛老妖打算拿著馮永卯足了勁生產出來的毛布,大量屯糧……

    等明天開春,南征的消息一出來,蜀中大族就會發現,他們錯過了一項好買賣。

    而給諸葛老妖提供彈藥的馮土鱉,估計又要再被蜀中大族在黑名單上加粗字體。

    逃不了了,那就好好享受吧。

    馮土鱉想著,既然我又躺槍,那就跟著喝點湯吧。

    “今日之事,除你我二人,不得再有他人知曉。”

    馬謖在離開前,著重叮囑了好幾次。

    “明白明白!放心好了馬太守,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是給那紡織工坊買點糧食而已。”

    馮土鱉連連保證。

    南鄉縣的紡織工坊。

    一大清早,就響起了口號聲。

    “雛鷹起飛,預備,開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只見一個大院子裡,幾個老卒正喊著口號,一群孩童隨著口號聲,努力地蹬腿彎腰,一個個滿臉地認真。

    在他們那簡單的心裡,老卒拿著一把刀就能劈斷一棵樹,那自然是有真本事的。

    而傳授下來的練體之術,自然要好好學,以後說不定自己也能像老卒那樣,上了沙場左手劈死一個小賊,右手砍死一個叛軍。

    老厲害了!

    在他們的身後不遠處,是南鄉縣最好的房子之一。

    房子上面蓋著青瓦,牆壁用紅磚砌成,外面還抹著一層石灰。

    遠遠看去,白白的,漂亮極了。

    至少在南鄉縣絕大部分人眼裡,他們覺得這是世上最漂亮的房子。

    被當成校園的大院子外面,一群同齡人或者扒著大院門口,或者爬到樹上,無一不是羨慕而渴望地看著蹦蹦跳跳的孩童。

    只見裡面的孩童終於停下來,又重新排成兩列,對著院子門口,開始跑出來。

    圍在大院門口的娃子當即一哄而散,生怕阻攔到裡面出來的人。

    繞著紡織工坊跑完一圈,重新回到院子,又在一個掛著“食堂”牌子的大房子前站好。

    “啊,哦,呃……開始念。”

    於是嫩稚的聲音就響起,“a,o,e……”

    念完了聲母韻母,這才開始在老卒的同意下,開始分批進入食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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